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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一章 皇城豪宅

    顾闻入京的消息,如同一阵旋风传遍了京城。也不知惹起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且不说各方反应,顾闻却被项三十七领着沿玄武大道一路向北,又转过朱雀大街向东,几番曲折,却来到了皇城脚下。

    作为城中之城,皇城建在龙首山上。龙首山本来是京城中部偏北的一座小山,大楚立国时,将整座小山平整成一座方形土台,在这上面修建了皇城。

    皇城城墙高三十三丈,以玄武精石砌成,由十名真人亲自布下天地大阵守护,坚不可摧。四面是二十丈宽阔的护城河环绕着,开九门。

    其中正北方向中轴线上是四十五丈宽的龙宣大道,取九五之意。这条大道从进中华门起,除非是祭祖、国会和大礼,车马均不得在其中行走。

    左右两侧的两条大道,左手泽阳供百官上下朝,右边盈海是士卒百工。

    顾闻一行,却是走左手的泽阳大道直入皇城。在中盛门前,京畿三卫三百人队驻足。

    作为京师防护部队,按照大楚宪法,除非皇帝亲诏,是不可以进入内皇城的。

    京畿三卫治军极严,在伍时从不与朝野结交,就算退伍之后,也终身不能谈论军事。

    顾闻与京畿三卫的队长抱拳告别。说起来共行了数万里,顾闻也只知道此人姓郑,具体名号官职一概不知。那郑队长举拳捶胸,行礼后带队离开。

    余下的二十名内府禁卫,却换上了金铠红披风,整理仪容,换上礼仪用的未开刃长剑,开始护卫着顾闻及其家人入皇城。

    皇城,其实就是大楚项氏主宗居住之所。项氏本来是南方望族,自从项云天立国,更是加速繁衍。皇城内共有百万人口,除了家臣奴仆、附庸亲族,以项家子弟为主。

    非项氏族类的,只有三品以上在职大臣本家、议会委员会等委员重要人物可以居住在皇城中。可以说入住皇城,就是地位的象征。

    顾闻以一介白身,能够入驻皇城,可以说是大楚历史上少有的几人。

    皇城的核心处是大楚皇宫,皇帝项燕的专有居所。顾闻一行在中原街上东行,已经能看到太和宫暗金色的屋顶。当然那绝对不是庸俗的黄金,而是可以抵抗天外陨石的云母精金所筑。

    徐小凤一介民妇,在车厢中透过只能单向视物的窗帘探看,早已瞧得眼花缭乱、心惊胆战。罗素却是颇为镇定,一路上在婆婆身边小声讲述京城诸班景物、风俗、典故,排解几位老人初到奢华之地的忧惧。

    顾闻耳聪目明,在车厢外听得分明,对自己强行“捡来”的媳妇又多了几分喜欢。

    因为仙武体系的差异,大楚京城比蓝星帝都的古建筑更为巍峨雄壮,顾闻也感觉大饱眼福。当然见惯了蓝星帝都各种神异造物,例如“鸟巢”“鸟腿”“鸟蛋”之流,顾闻对皇城一味中正大的风格表示“还在接受范围”。

    譬如停在眼前的这座建筑。十二米高的红墙,三十六钉的朱漆大门,八级白玉台阶,阶前一对三丈高的紫炫雪晶狻猊。只是大门上方的门牌还被一幅红绸遮住。

    “好固然是好,可惜太大了点,没个千八百号人,撑不起人气。”顾闻还想矜持一下省下一个点赞。

    却听大门开处,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白发老人带着几十号人鱼贯而出,男左女右在台阶前分列两厢,一齐躬身行礼道:

    “欢迎顾老爷回家!顾老爷吉祥!顾大夫人吉祥!顾徐老夫人吉祥!顾太爷、太夫人吉祥!徐太爷、太夫人吉祥!”

    顾闻顿觉天雷滚滚,似乎自己瞬间变成了一方万恶的地主老财,只得含笑点头道:

    “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为顾老爷服务!”顾府奴仆们齐声回应,训练有素。

    那个蓝衫白发老人抢上前来,只见他鹤发童颜,气色极佳,背脊笔直,浑身上下收拾得一丝不苟,连满头白发都没有一根杂乱。这老人垂手向顾闻道:

    “禀老爷,小的是顾府现任大管家柳桂,暂带五百仆役。老爷远来辛苦,请先入内休息。”

    又向项三十七道:“三十七爷辛苦了,各位内府禁卫辛苦了。诸位一路保护顾老爷全家,多劳费心。顾府备下薄利,略表谢意。各位当值不便,我这就差人送至府上。”

    口中说着,手一挥,几个健仆挑着几担彩礼快步而出。这些彩礼多是些金珠绸缎丹药符篆之类,价值不菲却不过分,一份份封好,都用透明的水晶盒子盛着,挑子上扎着红花,彩带上写着:“顾府谢礼”。

    健仆们将彩礼放下让顾闻一行过目。这时罗素早已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走下车来,略略扫视了一下,微微点头。

    柳桂微露喜色,再挥手,健仆们挑起彩礼,列队向街尾行去。路过街头巷尾,还将礼品送给一些看似路人。那些路人其实都是军统干员,纷纷含笑收下,迅速消失。

    项三十七这时向顾闻道:“顾先生,请先入府休息。明日项皇或许会下旨召见。我们告辞了!”

    军统、禁卫先后离开,顾闻翻身下了飘雪,轻轻吸了口气,在柳桂的引领下,迈步走上白玉台阶。

    跨过两尺高半尺厚的朱檀门槛,顾闻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如同蚂蚁般的奴仆丫鬟们,有的正扶着罗素、徐小凤,有的却抬着软轿去请四老,搬行李的,牵马的,虽然繁忙,却仍然井然有序。

    顾闻的眼光略过忙碌的人群,掠过街道和对面的一排排府邸,越过远处的城墙暗影和更远处启元山脉淡灰色的山脊。只见一轮明红的太阳正在云蒸霞蔚中缓缓坠落。

    心中忽然流过三分惆怅,刹那间顾闻竟有些失神。

    忽然一只温软的小手搭上了自己的手,顾闻低头,只见罗素微笑着仰脸脉脉望着自己。在逆光中神色看不分明,却仍然可以发现她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慰藉。

    顾闻心头一暖,将憋在胸口的一口浊气缓缓吐出,伸手扣住罗素的小手,微微一笑,两人并肩向幽深的庭院中行去。

    夜深人静,低调奢华的紫檀木床上,顾闻与罗素并肩而卧。

    与传说中不同,形制等同一品的顾府主卧并不是太大。按照风水来说,过大的卧房会阴气沉积而阳气不足,对主人不利。

    不过对于顾闻来说,这间不太大的陌生房间,让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蓝星顾问出差住的酒店。唯一区别是旁边贴着自己的娇小女子。

    今天在外人面前,罗素意外地表现出一个豪门大妇的气场,行事有序,将家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让顾闻刮目相看。

    然而深夜里,罗素却紧紧地挨着自己,双手用力地搂住顾闻的胳膊,将身体尽可能地挤进顾闻的怀中,就像一个急切寻找安全感的小女孩。

    尽管罗素的呼吸平缓悠长,顾闻却知道她并没有熟睡。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除了最熟悉的丈夫,其实一切都是未知。

    感觉到罗素紧压自己的温软,还有不断浮现的幽幽暗香,顾闻心里充盈着一股异样的安宁。忍不住用空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罗素顺滑的秀发。

    罗素的小身躯轻轻一颤,抬起头来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幽暗并不能阻隔她眼里温柔的光芒。

    “这就是幸福吗?”顾闻突然有了几分明悟:

    “看来幸福并不是那么神秘而遥不可及。可笑我在前世里的匆匆,不知道忽略了多少幸运探过来的橄榄枝。”

    “但是幸福,好像真是要靠运气的。只是运气来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放手。”

    顾闻一面思考着严肃的人生,一面缓缓低下头开始亲吻罗素的秀发,额头。

    自从从墩头村出发以来,两个人很少有这样的亲密时间,开始时罗素还有点羞涩闪躲。

    当顾闻的亲吻随着额头眼睛鼻梁慢慢向下,罗素有些僵硬的身躯也开始放松下来。她轻轻抬头,两人双唇相接。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慢慢升高起来。

    “唔…..就这样好不好?明天还要见皇上呢。”

    “不好!皇上算什么,让他先等着……”

    所以,一个被下半身主宰的男人,是不可以用嘴讲道理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二章 丹墀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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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三章 以攻代守

    顾闻悄悄松了一口气。

    钢化石板加棱堡这一对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是顾闻为了感激卓敏救命之恩而创。

    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西莱族在西海岸保留一块驻足之地,同时让西莱族超脱于无休止的城邦混战,依靠出售建材和建筑棱堡谋得生路。

    但是局势的演变却有些超出预期。发展到后期,棱堡甚至改变了整个西部戈壁的格局,开始向着类似蓝星欧洲中世纪的城邦模式。

    尽管没有统一的宗教,却有位于戈壁核心的强大木乃伊掣肘,让各方达到了均势。

    也幸好顾闻在谋划之初,就考虑限制了钢化石板的产能,让棱堡不至于无休止泛滥,也避免了过多影响项燕一统天下的筹划。

    否则今天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确定了棱堡不会对自己的大计划造成过多影响,项燕也略略放下了一些芥蒂。对于顾闻不是在楚国发明棱堡,项燕多少还是有些介意。

    如今说通了这一层,项燕身上的威压也似乎收敛了少许,开始变得融洽起来。

    项燕吩咐一声,让侍卫搬上一只坐凳,示意顾闻坐下,笑道:“顾先生四年前已经是帝国一级荣誉勋章获得者,可以觐见不拜。”

    “如今更是立下大功,孤已无可封赏,特赐你可与孤对坐,可直入宫闱。”

    顾闻安然落坐,拱手道:“多谢陛下。”

    心中却腹诽道:“什么与帝对坐、直入宫闱,还不如赏赐点金银财宝实在。现在一大家子四五百口人,都等着我养家糊口呢。”

    “如果能将这个丹墀宝座拍卖掉,或者将进宫的权柄专卖给人就好了。”

    “话说这个后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一不小心被人参一个惑乱宫廷,那可是要太监的。”

    项燕见顾闻坐得安稳,暗暗点头,对于顾闻的胆气表示欣赏。多少才俊在外面叱咤风云,却在皇家威严面前如坐针毡,战战兢兢汗不敢出,都不如顾闻的坦然。

    “顾先生…呵呵,这样太过生分。你跟明月年龄相差不多,孤可以以子侄待之,不如叫你小闻吧。”

    顾闻只好再次拱手道:“陛下抬爱了。”

    项燕打蛇随棍上,接着道:“小闻啊,你刚才的天时地利人和之说颇有些道理,只是我大楚如何能得天时,一统大陆呢?”

    “天时嘛”顾闻理了理袖子。现在临近春节,天气寒冷,长乐宫中虽然温暖如春,顾闻也不便骚包地拿出把鹅毛扇晃晃:

    “这天时流转不休,弱者只好等待,强者可与天争时。”

    “哦?与天争时?”项燕目光闪动:“却是如何的争法?逆天而行吗?”

    顾闻哂然一笑:“如今人心不古,三岁小儿动不动就喊要逆天。却哪有这么容易?”

    “所谓与天争时,无非是自强不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利用一切可能的有利条件,铲除一切不利的障碍。所以天时,也是靠人谋。”

    项燕合掌大笑道:“好!好!好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当初顾家一言京城纸贵,却沉寂不闻,如今才知道,小闻才气不减当年啊。”

    “难道我还要唱个闽南歌来证明自己吗?”顾闻悄悄撇撇嘴,一拂袍袖:

    “陛下何必过谦,顾闻虽然消息不甚灵通,却也知道陛下早已开始布局,只怕动手就在当下。”

    项燕点头道:“不错,孤秉承先祖之志,以一统天下为己任。如今尸魔已灭,我大楚正该趁势崛起,岂能甘于保守国土,在西部贫瘠之地争方寸而志得意满,让人耻笑。”

    顾闻注目项燕,道:“兵战凶危,何况国战?宋越虽然略逊色大楚,加起来的实力却胜过楚国近半。大楚就算胜也是死伤狼藉,如果败了……”

    “你是觉得这完全是我一人的欲念,反而搞得民不聊生吗?”项燕怫然不悦:

    “朝中以徐太傅为首,都是以抚恤民生,修养声息为由,阻止孤席卷天下。”

    “至于议会当中,更是众说纷纭。人人以利益为先,不少人跟宋越过从甚密,经贸往来,更不愿意轻启战端。”

    “只是我大楚以武立国,以前还有尸魔族作为死敌,自强不息。如今尸魔已去,如果任由民心懈怠,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富庶的宋国超过。”

    “更何况据我所知,如今外大陆当中,唐、明、秦、汉四大势力中兴,各自统一了一方大陆,正积极向其他大陆攻略。”

    “我大楚若不奋起直追,等四帝国打过来,凭三分之一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跟强盛的大陆之主抗衡?”

    “所以大楚必争必战,不胜则亡,别无选择。”项燕说到激烈处,忍不住拍案而起,须发皆张,霸气凛然。

    顾闻也跟着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谋虑深远,不愧是大楚一代英主。”

    项燕哈哈一笑:“想不到小闻你也学会拍马屁了。如果不是你先败尸魔大潮,又计灭尸魔族,我现在也只能心有不甘,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陛下过誉了。”顾闻不愿多在功过上面纠缠。就算自己功劳卓著,俗话说功高震主,还是低调一些为妙。当下话题一转:

    “如此说来,此刻确实也是好时机。尸魔未灭之前,楚宋两国的防御重心都在西方。而越国北部边境没有压力,主要心思都在跟南方巫族纠缠。”

    “虽然尸魔已灭,上千年的部署,也不是那么容易调整过来的。此时出击,可以攻其不备。”

    “尸魔灭族后,民间都在欢庆和平和新年,军无战心。我军突然发动,是出其不意。”

    “另外西部戈壁尽管趋向势力均衡,宋、越都部署了不少兵力。据我所知,宋越在西部戈壁的军中,多是勋贵子弟跑去混军功资历。”

    “如果我军奇袭断其归路,必然会牵扯住两国相当一部分注意力。”

    “只要我军战略得当,战术配合良好,后勤保障充分,也有极大机会取胜。”

    项燕鼓掌道:“好!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与参谋部几位老元帅商量数月,大体计划跟小闻方才所说几乎一致。”

    “只是鱼与熊掌,你看我们是先取越国,还是先取宋国呢?”

    顾闻微微一笑:“我在回家途中,京畿三卫常捕捉流寇,充作先遣军派往岭南,看起来是要先对越国动手。”

    “哦?这么说你也同意先攻越国?”项燕目光闪动,含笑道。

    “越国有山川之险,急切间只怕极难取得全面战果。何况我军以流寇充作先锋,看起来是雷声大雨点小。”

    “宋国虽然在南边部署有四千万南方军团,并且有太行山天险,却长期安逸,疏于防范,我军声东击西,有八成机会速胜。一旦我军突破到荒河平原,到宋都汴梁都是一马平川。”

    “因此宋国必是攻击的重点。”

    项燕再次鼓掌道:“好!这番计较又更深一层,看起来更为可行。”

    顾闻摇头道:“仅此还不足够,北方要打,南方也要打。不然任由越国腾出手来出兵援助宋国,我军腹背受敌也是危险。”

    “所以我们的首轮攻势,应当先突破越国的贡嘎山区,然后南部军团依托山势固守,先遣军分散杀入越国腹地,阻断漕运、破坏后勤、牵制越军主力。甚至跟十万大山的巫族联手。”

    “同时再派出一支偏师,截断西部戈壁两国的远征军归路。”

    项燕摸了摸下巴,笑道:“我大楚军总兵力本来就少于宋越两国之和,如今更是兵分三路,岂不是后防空虚?”

    顾闻笑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只要积极进攻,把战场设立在敌国境内,又何须防守?”

    “好!好!”项燕拍案大喜:“小闻果然不愧是顾问,这番谋划深得我心,大楚一统青云,就胜在这丹墀之间。”(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四章 偷欢

    回到家门口,顾闻看见门口廊上的红绸已经掀掉,露出了五个烫金大字:“首席顾问府”。

    这五个字银钩铁画,气度非常,正是楚皇项燕的御笔。

    实际上在顾闻进京以前,这块金字牌匾就已经准备好。只是必要的过场还是需要的:

    “顾闻面见楚皇,呈平天下之要策。于是龙颜大悦,欲以宰辅封之。闻坚辞不受。帝感佩其高风亮节,故亲封‘首席顾问’,亲书牌匾以昭其功。闻三辞乃受。”

    史书上记录的这一段,既表彰了顾闻的高风亮节,更凸显了楚皇的知人善任。总之就是明君良臣,大楚中兴云云。

    当然真实情况如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据一位在长乐宫门外值班的小黄门醉后胡言,说皇帝陛下跟首席顾问顾闻先生面谈了近两个时辰。皇帝陛下还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只是最后一小段时间,两位让小黄门仰视的大人物,却就一项名叫“顾问费”的奇怪物事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争到激烈处,隐约可以听见两人就“贪心鬼”“吝啬鬼”“小滑头”“老不死”之类的热门搜索词进行了热烈友好的讨论。

    当然皇帝陛下和顾先生离开的时候,都是笑容可亲,显然是达成了和平共处、友善团结的君子协定。

    却说项燕满面春风地从长乐回到坤和宫。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妙龄少女,身着银裘,绝美容颜中带着一份英气,却是宝贝女儿小公主项明月。

    四年下来,项明月已经从小美人胚子长成了一个17岁的绝色少女,享有“大楚第一美人”的盛誉。

    如果不是皇家公主的身份罩着,追求者能从地安门排到弥罗江入海口去。就算有皇家公主身份,想当驸马的勋贵子弟也能从天坛排到香山脚下。

    不过项明月对任何人都是温和亲切,一视同仁,看不出对谁有特别的意思。

    虽然隐约猜到其中蹊跷,项燕却也舍不得小女儿就这么早嫁人,权且揣着明白当糊涂。

    却说项明月见过父皇,展颜一笑,柔声道:“父皇,今日见过他了?”

    项燕心念微转,面上却笑道:“他?他是谁啊?我今天见过的人少说也有百十个,谁知道他是哪一个?”

    项明月却不闪躲,大大方方地直言道:“我自然问的是顾闻那小子。哼哼,他当年曾答应我每年送我生日蛋糕的。四年了,居然一次都没送。”

    项燕佯怒道:“岂有此理!枉自我还封他为首席顾闻。人无信而不立。竟敢欺瞒我家宝贝女儿,少说也要治个欺君,不欺公主之罪。”

    “什么叫欺公主之罪?”知父莫如其女,项明月自然知道父亲是在装模作样,微嗔道:

    “父皇你别乱讲,你可是金口玉言,不能信口雌黄。为了一件小事罪及肱骨之臣,别人会怎么说我们?”

    “谁敢说我?”项皇忍不住失笑,却又板着脸道:“什么肱骨之臣?这个姓顾的小子一点忠君爱国的思想都没有,不愿意为国效力,偏偏要去当什么顾问。”

    “只要别人出得起价钱,顾问就能为他人服务,跟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咳咳…”项燕不小心说漏了嘴,急忙咳嗽两声遮掩。

    项明月俏脸微红,伸手在脸颊上轻轻刮了刮,埋怨道:“父皇你总是口没遮拦。顾闻他的主职业顾问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不能怪他。只要我们一直雇佣他,他还不是一样为国出力。”

    项燕微微叹了口气:“明月,话虽然如此,但是顾闻如此才干,却不能保证忠心,终究是个隐忧。如果将来有一天他真的跑去帮助大楚的敌人,我要下手铲除他,你可不能拦着。”

    项明月也跟着轻轻叹了口气,却点头道:“确实如此,以他的才能,一旦站在大楚的对立面,绝对是极度威胁,必须狠下杀手。”

    “私交归私交,先公后私才是道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会亲自动手铲除他。”

    项明月说到这里,背脊一挺,浓郁到接近液化的白金色罡气蒸腾而起,竟然已经接近顶级豪杰。

    她身上气势一震,又迅速散去,接着道:“希望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吧。”

    抚了抚颔下长须,项燕点头道:“明月你的武学等级又提升了。你可要悠着点,如果一不小心变成真人了。要找个年龄相仿的真人级小帅哥,难度可真不小。”

    项明月轻啐一声:“什么真人级小帅哥,父皇你整天胡说八道,不理你了。”说着伸舌眯眼扮个鬼脸,转身分花拂柳地走掉了。

    项燕望着女儿妙曼的背影,轻轻叹息道:“生在皇家,身不由己。为父也只能尽力而为。”

    “可惜这顾闻裤带太松,匆匆忙忙就结婚了。不然撮合一下也许还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算了,这些儿女情长的问题不是寡人擅长的。顾小子方才所说的要事,倒是提醒了我,需要赶紧筹划。”

    “决胜之机,远在万里;长胜之策,不在争战。这顾闻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可惜啊…”

    项燕遗憾地摇摇头,叫来一个黄门,去通知三公太傅徐暄、太师兰严和太尉高裘、翰林院学士庞玄杰、院士葛于臣等人进宫,准备连夜开会,商讨顾闻说的“要务”。

    另一头,顾闻领了“皇家首席顾问”的头衔,也不敢懈怠,先跟四老、老娘徐小凤和媳妇儿罗素报告了喜讯。

    徐小凤对儿子的种种神奇已经习以为常,拍了拍顾闻的肩膀表示鼓励(本来她是准备拍头的,不料顾闻这几年长得有些高大,拍头居然有三分不便),然后自顾跟着管家儿媳,出门去南市逛街去了。

    管家柳桂精明强干,将家事置办得井井有条。但是对徐小凤来讲,却太过奢华用不惯。所以特别叫管家儿媳相陪,去置办些趁手的家什。

    老方在府内也没什么事,干脆让小青架了驴车相送,采购的东西也顺便放在车上。

    家中四老年纪已大,诸事都不操心,也不喜欢动弹,除了念经,就是坐成一桌打麻将。话说自从顾闻“发明”了麻将,再也不用担心四老无聊了。

    说起来似乎只有媳妇罗素有些见识,知道“皇家”二字背后的荣耀和风险。

    罗素面上带着微笑,柔声说着一些祝贺的话,眉宇间却微微有点轻愁。

    当年罗素的父亲虽然是厨艺宗师,却没有拿到“御厨”的头衔。

    否则只要名头上挂了“皇家”二字,除了皇家,就没有别的勋贵敢来动手,也不至于落得带伤隐居,郁郁而终的结局。

    顾闻跟罗素也算日久熟络了,看出罗素心中的不安,不由得怜惜地将罗素拥在怀中,轻轻亲吻她的秀发以示安慰。

    罗素依偎在顾闻怀中,享受着这份怜惜,感觉分外的温馨。

    两人昵昵哝哝,卿卿我我,居然大白天忍不住开启了书房的隔绝阵法,在书房中偷尝了一番禁果。

    昨夜破戒之后,久旷的小夫妻似乎又回到了刚刚相互迷恋的时候,忍不住大胆胡为。

    半个时辰过后,罗素匆匆梳理一下略微凌乱的长发,又细细整理了一下衣裙,粉颈上带着红色的余韵,低头跑走了。

    顾闻慵懒地坐在书桌前的黄花梨镂空雕梅竹大椅上,望着书房的屋顶脑袋放空。这时心中却有个念想:

    “如果能来支香烟,就太完美了。可惜此间没有这种东西。将来去山野间走走,说不定能发现野生的烟叶。”

    转念一想,顾闻又忍不住哑然失笑:

    “还是算了,香烟这种东西既然不存在,就不要把它弄出来,搞得到处乌烟瘴气的。”

    感觉自己又崇高了一把,顾闻的心情棒棒哒。

    可惜一名军统探子带来一个消息,顿时让顾闻的好心情落地,变得纠结起来:

    “肖盈就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五章 匪患

    寂落山脉在青云大陆南部,山势延绵,横亘十万里。

    最高峰寂静岭顶上是永久冰川,高有两万丈,飞鸟难渡,连风都吹不到,终年寂静无声。

    狂暴的离洛河在沿着山中裂谷奔涌向东,直入南海,将青云疆域一分为二。

    离洛河的发源地,在西南部的可兰湿地,这里沼泽密布,沼泽间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这里各种猛兽、蛮兽、妖兽横行,却是妖族的大本营,从来没有听说有人穿越成功过。

    回到东部,离洛河也是楚越天然的国境线。只在中部南岭城邦有两座大桥,分别名叫友谊桥和和平桥。

    两桥的尽头各自是一座城堡,坚不可摧,戒备森严。两国各自在靠近自己这边的桥墩下布置了数万张爆裂符,一旦对方偷袭,就直接引爆将桥炸掉。

    因此千年来,两国和平友谊的小桥一直长存,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事。这里也成为两国通商的两大口岸,商贩络绎不绝。

    吴兰是友谊桥南头越国雷霆战堡一名看城门的十夫长,今年四十八岁,却长着一副八十四岁的老脸,满脸皱纹如同刀刻,白发苍苍。

    平常的大多数时间,吴兰都在城门旁哨兵站里没完没了地喝酒。酒钱是来自于过往商贩的孝敬。

    尽管明面上有国税、地税、关税、商品税、人头税、车税马税、动植物食品检疫税、报文税、契税、印花税等等上百种税,过往的商人还是习惯性地给城门守卫一些添头。

    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出门在外,还是求个平安。所以城门守卫虽然地位低下,还是有点油水的。

    只是今天吴兰却破天荒地走出了哨兵站。拍拍手下小卒林二丁的肩膀,吴兰晃动着轻飘飘的紫色大酒葫芦,满嘴酒气地问道:

    “小儿,怎么这两天孝敬这么少,酒钱都没了?”

    林二丁哈着腰回道:“兰头儿,您担待点,最近几天客商少了八成,剩下的还大部分是被劫匪洗白了,中途折返回来的。”

    吴兰皱了皱眉头,喃喃道:“奇怪了。土匪临春节前捞一票回家过年,这个也是往年惯例。今年的节前剿匪队没有派出去吗?”

    “不会的,兰头儿。”林二丁答道:“您知道我弟弟三丁就是在剿匪队,上个月他们就出发了。”

    “前几天我还收到他的信,说今年的土匪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吴兰不甘心地晃了晃酒葫芦,扬脖将葫芦嘴对着嘴,希望能再滴出两滴来。

    “三丁说今年的土匪不仅人多了好几倍,还特别凶猛,剿匪小队被搞掉了好几支。据老鹰嘴那边逃回来的伤兵说,还听到土匪里有对面岭南口音的。”

    吴兰的手停在半空,扭头皱眉道:“楚国人?这事有点不对头。我得去跟小王说道说道。”

    正说着,一滴残酒从葫芦嘴里滑落下来,直接往地上滴落。

    林二丁眼一花,只见吴兰以一种扭麻花的姿势贴地斜立,脖子几乎扭成一百八十度,“哧溜”一声将滴落的残酒吸进了嘴里。

    “兰头儿,您真行,这身手不是盖的。”林二丁挑起大拇指赞道。

    “盖…盖你老姆啊,快把我扶起来…..哎哟,腰扭了。”

    “哦,哦,好的。”

    所谓小王,其实是这座“永固”战堡的城主王守成将军。因为是战斗编制,守将和城主一体,地位比小城城主高半级,又比大城的元帅低一级。

    王守成摸着自己日渐膨胀的肚腩,勉强陪着笑听着吴兰在那里口沫横飞,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兰头儿,就是一伙土匪流寇而已,藓芥之患,不至于到举国大战这么夸张吧?”

    吴兰满脸肃然,如果不是满身邋遢酒气,加上手不停在自己后腰按揉着,还真有几分当年靖边元帅的气场:

    “小王,你的本事跟名字一样,都是擅长守成。却少了战略上的敏感。所以只能在这个边关窝着,始终升不到元帅。”

    “你想想看,尸魔灭族,楚国可是安分守己的角色?如果想要开疆拓土,西部戈壁没有什么油水,有怎么比得上吞灭宋越,统一青云?”

    王守成点点头道:“兰头儿您说得在理。楚人狂妄好战,贼心不死也是有的。只是我大越国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不是自夸,只要我王守成在这里,永固战堡就不可能陷落。”

    吴兰失望地摇头道:“小王,你说的没错,永固战堡不可能从正面攻破。但是如果楚人不攻击和平友谊两座大桥呢?”

    “离洛河、寂落山虽然险峻,却有不少薄弱环节。老鹰嘴、客回崖、鹤翅岩等等,拦得住普通人,却不能彻底阻隔楚人南渡。如今我国境内出现楚**人,显然是偷渡而来。”

    “也许只是一些在楚国呆不下去的流寇呢?”王守成还是觉得吴兰危言耸听:“确实那些地方要偷渡几个人问题不大,但是大军过境,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吴兰捏了捏拳头,如果自己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南军元帅,早就把这个榆木脑袋的家伙拖下去痛打八十大板。

    无奈现在落毛凤凰不入鸡,王守成还能念及旧情,肯让自己这个看门老卒在城主府上大放厥词,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叹了口气,吴兰低声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也。王将军,居安思危,洞察入微,为将者不可不谨慎啊。”

    王守成拱手道:“兰头儿教训的是,我这就派人出去探查。还有等下我会叫人给您送上十坛美酒,多谢您的提醒。”

    听出王守成无非是在敷衍,吴兰转身落寞地走下堂去,临到门口,却回头道:

    “关口商旅南来北往,如今南来的不能通行,北去的不见回头,将军如果有意,北去岭南,南到贡嘎山,仔细探看探看吧。但愿来来得及。”

    “至于美酒,就不必送了。大战将至,九死一生,我虽然身残手废,还是想把刀磨得快点,多杀两个敌人也好。”

    说着将腰间相随十年的酒葫芦摘下,用力一摔。那紫葫芦跌在石阶上,应声碎成十几块。

    吴兰头也不回,大踏步出门而去。

    王守成呆立半晌,叹息道:“这个老吴总是这么危言耸听,当年非说十万大山的巫族要跑出来反攻越国。结果南部军团空守半年,巫族连影子都没有一个。”

    “最后搞到自己连官职都保不住,被连降十级变成了看门小队长,结果还死不认错。”

    “也就是我王守成念旧,不然他这样天天酗酒漠视军令,早就被杀头几百次了。”

    “没想到他到了今天还不醒悟,居然因为几个土匪出没,扯出什么楚越大战。真是厉害了我的爷。这比巫族反攻还要夸张。”

    “等他这股劲过去了,还不是要再跑来讨酒喝。”

    “岭南省?贡嘎山?我一个小小的守将敢把探子派那么远?”

    “等会抽出两个百人队去帮助剿匪,顺便把老鹰嘴一带探查探查,顺便抓两个楚国流寇回来审审,看看楚军准备怎么入侵我们大越国。”

    “这才是谨慎老成的举动。”

    “算了,还是等明天吧。我还是先赶紧回去找小八。刚过门两天,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好歹也算书香门第,小家碧玉。这双三寸金莲可真是…啧啧…”

    将吴兰的胡说八道暂且跑到脑后,王守成笑嘻嘻地迈着小快步下堂去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六章 偷渡

    离洛河中段的断头瀑布,落差足足有八百米。湍流行到此处轰然跌落,将数百万吨水砸在潭底黑色巨石上,轰鸣之声直传出数十里。十里以内一片白茫茫,雨雾蒸腾。

    乔汗拎着亲手制的铁梨木猎弓,站在雨雾当中,四顾茫然。

    从三天前开始,乔汗追着一只射伤的羽冠彩鹿沿着离洛河一路西行。

    青云大陆中南部四季如春,野生动物品种繁多。乔汗打了二十年的猎,各种珍禽猛兽也猎了不少。但是像羽冠彩鹿这样极其珍奇的猎物,也是第一次见到。

    羽冠彩鹿的皮毛天然呈五彩之色,极其绚丽,在民间被称为“五色神鹿”,据说遇到的人会一生吉祥如意。

    可惜自从三代以前,越国公主陈娇穿上一袭羽冠彩鹿皮制的华丽长袍参加开春大庆以后,羽冠彩鹿从神坛跌进了商圈,从无价变成了极端的高价。

    羽冠彩鹿超级惊人的价格,甚至让乔汗在射出致命一箭时情绪发生了些许波动,最后锁喉的箭只射伤了鹿腿,不得不一路追击。

    进入雨雾区之后,跛脚的彩鹿突然消失不见。乔汗不仅心中踌躇,就这样放手离开实在是心有不甘,但是继续深入追踪,却不符合猎人世家的祖训。

    犹豫了好一会儿,乔汗还是没有抵御住诱惑,一咬牙继续向前。

    雷鸣般的轰鸣声中,已经无法辨别四周的风吹草动。乔汗只能弯腰将头贴近地面,通过湿漉漉的草地上若隐若现的痕迹辨别去路。

    突然,乔汗直起腰来,吃惊地望着断头瀑布方向。只见靠近瀑布的河面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座大桥。

    这座大桥通体白色,在水雾笼罩中若隐若现。断头瀑布下游的水面足有千米,这座大桥就这么突兀横亘其上,完全出乎乔汗的想象。

    乔汗擦擦眼睛,向河边的峭壁旁走上几步,瞪大眼睛望着大桥。发现这座大桥并没有桥墩,在断头瀑布冲天水雾中微微晃动着,却是一座吊桥。

    桥上影影绰绰看见有许多黑色的小点在向近处移动。乔汗超卓的猎人眼神告诉他,这是一只庞大的大军。

    果然,在桥的两头,乔汗发现了两座巨大的营盘,尽管用杂树藤蔓遮挡着,仍看得出这两座营盘庞大无比,里面人潮滚滚。乔汗绝对可以说:“我乔老吴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人。”

    乔汗瞬间手脚冰凉:“楚国人!楚国的大军!”乔汗心中呐喊着。

    虽然没有旗帜,乔汗很清楚这支从北面渡河而来的大军,绝对是楚国的军队。

    “不好,楚军怎么悄无声息地杀过来了?”乔汗大惊,立刻缩头矮身,准备悄悄离开、回村报讯。这么大一波楚人杀过来,乔汗所在的绿影村绝对连一秒钟都挡不住。

    乔汗刚想转身,突然心生警兆,急忙向前一扑,只听耳旁“嗖嗖”两声,两支黑色的羽箭****而至,擦着乔汗的脖子划过,其中一支甚至在乔汗脖颈上带走一串细细的血珠。

    逃过一劫的乔汗来不及庆贺,身体刚沾地,左手一按翻身跃起,手脚并用,像只中箭的蛤蟆一样连蹦带跳,向密林方向窜去。

    身后有人轻咦了一声,弓弦响处,长箭像暴雨般倾泻而来。

    乔汗瞬间背心冒汗,忽蹲忽趴,每一步跨出都变换方向,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冲向哪里。一只只黑色羽箭贴着身躯飞过,只要稍慢一瞬就会被射成刺猬。

    在山林中狩猎二十年的乔汗,将一身本事尽数施展,甚至超水平发挥,不停闪躲前进着。从箭只的速度力道来看,对手至少是精英高级的狠角色。不是乔汗这个职业高段所能抗衡的。

    乔汗也没想过要回箭反击,一股劲想要逃进密林。在密林当中,一个熟悉环境的老猎人逃生的机会要大上十倍。

    “快!再快一点!”乔汗心里狂叫着。

    终于,密林的阴影已经踩在脚下,乔汗脚下发力,向前猛冲。

    这时背后的弓箭手似乎也发了狠,弓弦如冰雹敲窗般崩崩连响,瞬间射出了十来支羽箭,几乎封死了乔汗的所有活动空间。

    乔汗暴吼一声,突然合身扑地,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将十来支长箭闪过,脚下像安了弹簧一样,弹身而起,直扑进林中。

    “得救了!”乔汗心中一定,闪身向树后藏去。

    不料越过身躯的羽箭当中,突然有一支在空中掉了个头,像被橡皮筋拉着一样,反射而回。

    乔汗猝不及防,被回头箭一箭穿胸,如同一块石头,面朝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只感觉浑身力气随着狂涌的鲜血流淌而出。

    弥留之际,乔汗看到两双脚站在自己面前,脚上套着黑铁战靴,鞋头上四只朱厌冷冷地盯着自己。

    一个年轻的声音笑道:“老木,你不行了啊。对付一个小猎户,居然几十箭走空,还要靠回头望月这样的绝招挽回面子。”

    另一个沉闷老成的声音没好气地道:“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子能干掉他都算不错了。都说越国人特别擅长山地作战,看起来这仗还真不好打。”

    那年轻声音又道:“还好总算没走了敌人。顺带还抓了头怪模怪样的肥鹿,晚上有好吃的了。”

    乔汗拼劲最后一口气,在心底呐喊道:“那是羽冠彩鹿,毛皮价值百万金。你们居然光知道吃肉,没文化,真可怕….”

    接着乔汗脖颈一凉,却被一柄钢刀割喉而过,顿时瞠目气绝。

    吊桥北岸的中军帐中,南征第一军团元帅吕宁接到敌人探子不曾逃脱的消息,脸色稍霁,吩咐左右道:

    “传令叫先遣军把骚扰范围扩大两倍,务必隔绝贡嘎山南北的消息往来。如果有一人走脱,叫队长提头来见。”

    军帐当中,挂着一张硕大的军用地图,吕宁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盯着如同蜘蛛网般的北越地理图,沉吟不语。

    地图上用黑色旗帜代表楚军,只见十几处前进的箭头当中,两个巨大的箭头分左右,如同一对巨大的蟹钳,前锋已经越过寂落山脉背后的桑琉平原,直抵贡嘎山脉。

    四年前吕宁还只是青州军团的元帅,困虎山一战立功以后,这位谨慎果敢的地方元帅进入了楚皇项燕的法眼。在西部军团大元帅的大力推荐下,吕宁受命担任两大南征军团之一的总指挥。

    利用驱赶到岭南地区的流寇、犯人为先导,截断越国北部和首都之间的联络。楚国部队通过特殊的装备,在十处峡谷瀑布险地搭建吊桥,将数亿精锐送过了离洛河。

    只要各部到达指定位置,就会在春节大年夜发动楚越战争。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全面国战,必定要以一方彻底倒下为重点。

    能够作为核心将领,亲身参与统一青云大陆的第一场大战役,吕宁虽然沉稳,仍感觉到热血翻滚。

    “大楚威武,此战必胜!”吕宁想象着战事开启时数万里战线上大楚战士铁血突进的场面,一面却盯着地图上贡嘎山后的德甘平原地带,心中隐隐有些忧虑:

    “尽管在南线集合了近十个军团五亿兵力,加上上亿流寇骚扰,突袭之下,夺取贡嘎山当有八分把握。但是越国好歹也是一方大国,人口千亿,全国动员之下出兵数十亿不成问题。”

    “如果没有足够的增援,我军到达贡嘎山一线后,很难再向前突进。”

    “希望后续援军在大战开启之后,迅速到位。”

    吕宁忽然想起在赶赴前线以前遇到故人顾闻的情景。

    几年不见,这位年纪轻轻就已晋入传奇的少年已经从当年的青涩变得高深莫测。或许这是他一系列惊天事迹带来的光环。

    顾闻当时问了吕宁两个字:“南?北?”

    吕宁顿时知道这个少年已经看破了大楚的全盘计划,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南!”

    轻叹一声,顾闻从怀里掏出两个锦囊交给吕宁,好吧,顾闻还没有想抄袭某位神人的意思,他是掏了两本薄薄的册子给吕宁。

    一本是“人间大炮快速建桥法”,另一本则是“山地复合壕堑战”。

    果然,快速建桥法利用远程投射拖缆人,加上模块化轻铝合金桥板,可以让楚军凭空搭建起吊桥。不仅可以让楚军渡河的速度快了十倍,还可以输送一定的器械辎重,让楚军在进攻中发挥出成倍的战力。

    至于为什么这样的妙法要叫“人间大炮”这种恶俗的名字,顾闻笑而不答。(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七章 微妙

    正当前线的吕宁元帅正在赞叹顾闻的远见,并对《山地复合壕堑战》产生了不好的联想的同时。

    始作俑者顾闻却在京城皇家首席顾问府中,亲切接见了文盈顾问公司的全体员工。他们是

    总经理兼咨询事业部总监肖盈女士。原墩头村旅游收费站礼仪小姐,跟顾闻纠葛难明。

    首席执行官练云禄先生,曾任临海城亿达集团总经理秘书,与女友合谋谋夺亿达集团领导权未果,后黯然离开。却不知怎么会被肖盈找到,还委以重任。

    公关部经理杨若,练云禄的女友,向亿达集团老板徐嘉林施展美人计未果,鱼饵被吞,含恨而退,也一同进入了文盈顾闻公司。

    设计院院长折良平,原宏祥土木工程系教授,道德败坏的内奸,在“五大才子闯电视台”时遭军统绑架,一直羁押在黑牢中,不知如何被肖盈捞出来,变成了文盈的一员。

    销售总监路佳佳女士,原临海房地产交易所二星经济人,几年不见,仍然是一副童颜,只是身材却越发火爆了。

    物流中心经理兼保安队长路天南,倒霉催的巫术师,算是顾闻的师兄。

    这几个人组成了文盈顾问公司的核心骨干,再加上一个从来不露面的董事长文过,居然能够年净收入两亿金币。简直闪瞎了顾闻的钛金狗眼。

    更让顾闻闪瞎眼的是,如今的肖盈跟四年前大有不同。二十二岁的年纪让她更为丰润成熟,s型的身材也更加魔鬼。

    厉害的是,原来肖盈一副桃花眼瓜子脸狐媚样,简直是小三的标配,如今领导一个“大”公司,磨灭了柔弱和青涩,变得充满知性美。

    同时长期身居高位,让她平添了几分刚强霸道的气质,与狐媚样貌和知性混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尽管肖盈的样貌只能算八分人才,在这份独特的魅力下却有十二分的吸引力,尤其是顾闻,更有一种恍如回到前世的错位感,眼神渐渐飘忽起来。

    “哎哟”顾闻的腰眼被罗素的素手狠狠掐了一把,顿时目光从在肖盈挺拔双峰前飘忽,变得焦距缩短到了自己鼻梁:

    “咳咳,那个…同志们辛苦了!”

    “不辛苦!”文盈顾问公司全体员工,包括肖盈在内,一起立正挺胸,右拳托举胸口,大声回答道。

    “这脑洗得好有水平!”顾闻心里感叹道。

    能够将这么一群大部分都有案底的奇特人士洗到如此整齐划一,也不知肖盈煲了多少顿心灵鸡汤,又从顾闻传授的“传销秘籍”中汲取了多少精华。

    肖盈不露声色地轻轻瞄了罗素落在顾闻腰眼上的小手。几年的历练,不仅改变了她的气质,更改变了她的城府。

    男人的腰,无疑是最要紧的部位,一个能干的男人必须腰好。而能够把控一个男人的腰,无疑是在向别的女人宣布自己的主权。

    曾几何时,肖盈离可以将手放在顾闻腰上,似乎只有一层纱的距离。但是这一层纱的误差,却是几年的错过。

    最后等她终于得到顾闻的消息,却已经太迟。

    多少次,肖盈梦想着能够在重逢的那一刻,忘情地扑进顾闻的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再也不松手。

    但是等重逢的一刻终于到来,她却只能面带着职业的微笑,看着另一个陌生的女子占有自己最宝贵的地盘。

    肖盈甚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在墩头村售票处当旅游小姐的那个时间,依靠着厚厚的脂粉和口红,将自己隐藏在重重的壳里。

    只不过现在肖盈的技术已经取得了革命性地进展,已经不需要脂粉口红的遮掩,她的笑容还是那么职业而标准。就像一个路人看着一对小夫妻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

    笑容里要满是宽容、祝福,还要有一些些好笑,以及微微一星半点的羡慕嫉妒恨。

    肖盈就这样带着完美无缺的笑容,笑着对顾闻说:“老板,你要听一下文盈顾问公司的财务报告吧。”

    “文盈顾问有限公司,成立于大楚历2018年3月8日,注册资产5万金币,董事长是文过先生,占有股份50%。后来由军统乐师南郭贝出面,证明文过实际就是顾闻先生,公司还特别在工商管理衙门申请了改名。”

    “其余的股份是肖盈占15%,亿达集团占15%,宏祥技术学院占15%。另外百分之四的股份,按0.5%授予了这几位文盈公司的元老。”

    “但是在2019年11月11日,公司进行了一次股权改制,总经理肖盈,也就是我,以每百分点500万的价格,收回了亿达集团和宏祥技术学校的全部股份。

    “现在除了8%的股份由公司各位骨干分享,肖盈占有41%的股份,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

    肖盈笔挺地站着侃侃而谈,每说到自己的名字,都像是在说另外一个陌生人:

    “文盈顾闻有限公司,以向商业客户提供专业的顾问咨询服务为主要经营内容,截止去年年底,文盈公司的年销售额达到了2亿5332万4210枚金币。”

    “这么多钱?”不算小白的罗素也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今年总部迁移到了帝都,因为对中原市场还比较陌生,文盈公司还需要进行市场调研、经营战略、组织、流程及管理制度的调整。”

    “预期在第一季度,销售额增幅会略有停滞,但是全年的经营目标3个亿,不会变化。”

    肖盈表情轻松,自信地说道:

    “当然,董事长您的回归,会给公司带来更清晰的战略。我们全体员工都坚信,董事长一定能带领大家,带领文盈,走向辉煌。”

    “哗哗哗”文盈的员工们一起用力鼓起掌来。

    伸出双掌虚按,止住了热烈的掌声。顾闻有点哭笑不得:

    “你们…各位文盈的核心成员,你们才是公司兴旺发达,走向辉煌的功臣。我什么也没做,实在是愧领董事长这个位置。”

    “不对”肖盈斩钉截铁地说:

    “文盈公司的启动资金,是你交给我,我全部拿去买书,然后又把书以低价卖掉,得到的5万金币。所以全部的启动资金,都是董事长您全部提供了。这是其一。”

    “第二,公司的定位、发展方向、经营策略,包括顾问这个名称,都是董事长您定下来的。”

    “第三,公司之所以能够快速盈利,也是沿用了董事长您平时向我介绍的一些创新套路。可以说全是套路。”

    “所以我们相信,只要董事长您愿意传授更多的套路,公司的前途将更加光明。”

    “套路?”顾闻摸摸鼻子:“我怎么不记得,你们都用了些什么套路?说来听听。”

    肖盈转向保安队长路天南,说道:“路队长,你先介绍一下套路一。”

    “套路一!”一直呆呆站着的巫术师路天南忽然精神一振,四年不见,路天南竟然也突破到了豪杰级,从身上的罡气波动来看,至少有75级以上,显然也是有过一些奇遇。

    路天南挺胸大声道:“套路一,首先由首席执行官练云禄筛选出目标客户,由折良平院长出面扮神棍,告知对方将会大难临头,只有文盈顾问公司才能救他。”

    “接下来就到本人出马,自从升到豪杰级以后,我的命运三巫术施展更加顺畅,操控也更加自如了。”

    “我会向客户先后多次施展窃取、连运之类的咒法。这样目标客户基本上会持续倒霉十天左右,经济受损,瓦碎房歪,碰头磕脚,遭遇车祸受伤等等。”

    “这时再由折院长出面,告诉他破解的方法,就是接受文盈顾问公司的咨询服务。一般这个时候目标客户都会同意签署服务合同。”

    “接下来由肖总亲自带队,给客户进行发展战略规划,商业流程梳理,折院长和路佳佳总监负责基建及商业地产搬迁,住宅重建和装修等等一揽子项目。”

    “到项目上线切换的时点,我会将窃运归还。”

    “客户气运恢复,加上我们的规划、梳理、建设确实可以提高客户的盈利能力,基本上客户对我们的咨询服务满意度都在98%以上,除了全部付款,甚至还有不少奖励金。”

    “以上就是经典套路一。”路天南得意洋洋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八路 全是套路

    “我们有考虑过,开展套路咨询服务有两个要素环节,首要的就是折教授能够一出场就从气场上镇压住目标客户。”一直沉默不语的首席执行官练云禄开口道:

    “为此,我们特聘了军统乐师南郭贝作为顾问监理,并跟军统、楼外楼等情报机构秘密达成了情报购买协议。”

    “通过这些情报机构,我们先筛选出合适的候选客户,其特征是人傻、钱多、耳根软。”

    “然后由公关部经理杨若带队,与狗仔队密切配合,对候选客户及其家庭、伙伴进行二十四小时密切侦查。”

    “并通过第三方买通客户身边地位不高却能说得上话的下人。”

    “如此多管齐下,最终圈定目标客户。”练云禄现在的气质跟当时在亿达集团当徐嘉林的董秘大有不同,干练自信,同时显得非常老练:

    “然后文盈公司内部召开联席会议,我们通过头脑风暴确定实施套路、折教授出场的场景设计、话术和专家回答库,现场应急预案等等。”

    宏祥败类折良平依旧是相貌堂堂,满脸正气的样子。不知是为了岗位需要还是什么愿因,头发胡子却变成了雪白。

    经过四年的神棍角色扮演,折良平多出了一股飘然出尘的味道,显得仙风道骨。身上的着装也不再是土的掉渣的宏祥土黄校服,而是质地极佳的简约长袍。

    除了右手大拇指上一只形制古朴的祖母绿翡翠扳指,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却将白发扎成一个马尾,显得跟术士、法师不是一类人。

    他带着让人信服的舒服笑容,朗声道:

    “一般情况下,我会选择客户最喜欢呆的酒楼、宾馆、高级休闲场所,先在里面呆上几天,让一些专业演员扮成跟客户地位相仿的外地贵宾频繁出没,很神秘的样子。”

    “制造机会,或者故意制造一些误会,让客户偶遇我。注意必须是客户主动遇到我,而不是我走错房间、或者主动撞到对方。”

    “这一招是顾董通过肖总传授给我的,命中率超过八成。”

    “比如客户不小心撞到我,我请的演员就会佯装愤怒,我就扮好人息事宁人,随后我悄悄对演员说:‘无须计较。此人有凶兆,不可沾染,否则又要大耗心力才能挽救。’”

    “随后就由路队长出马下巫术,依次实施,客户回头来找我的概率基本上在75%。”

    连云禄补充道:“路队长的命运巫术是我们的第二个要素环节,必须让客户连续倒霉而不知愿因。”

    “所以我们通常会选择相对比较封闭的小城来实施第一个项目。毕竟小地方的人见识相对较少,被识破的机会不大。”

    “而第一个项目成功以后,当地的市场也就顺利打开,各种生意源源而来。”

    “但是基于高端品牌定位的要求,我们一般在一个地方做项目不超过三个。这个就是顾董您说的饥饿营销。”连云禄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

    尽管在亿达集团曾经身居高位,几乎差点染指总经理的职位。

    但是亿达集团这种半黑般白的地产公司,做事基本是靠关系拉资源,强力碾压。内部则是明面上是政治斗争,暗地里是武力争斗。说穿了还是类似于帮派组织。

    所以对于这些“先进”的经营手法、营销理念,连云禄感觉非常新奇。加上地位上、经济上和安全上的考量,他对文盈这个小公司居然忠诚度很高。

    这时连云禄的未婚妻杨若接口笑道:“万事开头难,有时套路一也会遇到瓶颈,这时我们就有套路二、套路三,直到套路十七。”

    杨若是一个极其明艳的女人,性感风骚,长袖善舞。不知为何,跟连云禄交往已经有五六年,两个人至今仍然是未婚夫妻的状态,而且好像两个人都不大在意的样子。

    “我们的套路里,自然少不了美人计之类,但是我们会用更好的策略进行包装,让这个最原始的计策发挥最有效的作用。”

    “施展美人计,我的成功率是最低的,连佳佳妹妹都比我强很多,让我这个市场部经理很是没有面子。”杨若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其实效果最好的,还是肖总亲自出马。肖总这种霸道女总裁的类型,可以说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和成就感。”

    说到这里,杨若偷偷瞄了一下顾闻不爽的脸色,眼睛一转笑道:

    “当然,我们文盈公司是正规的大公司,绝对不会允许员工用身体去换取盈利。”

    “所以我们有完整的风险预警机制,关键时候,路队长就会出手帮忙,让越界的客户失态出丑、生病昏迷,甚至性致消失。”

    “我们还可以借机用录像水晶偷拍他们的丑态,作为项目顺利开展的保障。”

    “最麻烦的时候,我们还会请特邀监理南郭贝先生出马,镇压加强制。当然这种案例非常稀少,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看见顾闻脸色稍霁,杨若又娇笑道:

    “另外折院长曾经提出过愿意牺牲自己的色相,来拉动客户女性亲友的关系。”

    “但是经过董事会评审,认为这与文盈公司高端品牌形象不符,另外也跟我们对折院长的形象定位包装违背,会造成立项和项目执行阶段的风险。因此否决了这个动议。”

    说到这里,曾经在晶视直播中出卖自己伙伴后立即勾引美女主持人赵景芝的折良平院长,面色从容地缓缓捋了捋银色长须,一副大公无私的表情。

    路佳佳有点脸红,小声道:“其实我们公司最核心的,还是可以给客户带来真正的价值。”

    “经过统计,由盈姐亲自带队设计的发展战略、商业模式、业务流程和营销策划,可以为客户带来平均158%的收益提升,以及47%的成本节约,另外降低客户的经营及传承风险35%。”

    “包括折院长,虽然有点…嗯嗯…但是他在土木工程学上的深厚造诣,让他设计的民用住宅阳润通透,可以有效地降低居住者疾病发生概率88%,提高生育率210%,主宅居民情绪指数,就是正能量上升60%。”

    “另外他设计的商铺及大厦地段极佳、旺气旺财,可以提高客流量144%,销售流水增量也超过了110%。”

    肖盈接口笑道:“佳佳特别谦虚。实际上在民商地段选择、动线设计、客户居住及购物心理设计等方面,佳佳可是真正的专家。”

    听到肖盈的赞许,路佳佳的娃娃脸更红了,却挺直了脊背,让胸前更加伟岸:

    “我做的很有限,整个公司最累的还是肖盈姐,从公司的筹建,策略,市场研究,方案设计和实施,还有员工培养,都是盈姐做的。”

    “我们公司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取得这样的收益,顾董是精神领袖和思想引路人,盈姐是统帅和前锋将领,都是最重要的。”

    肖盈笑道:“我们文盈本来就是一个密切合作的共赢团队,大家都是最重要的,缺一不可。”

    “只是…”肖盈微微皱眉道:“进入京城,对于文盈公司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京城鱼龙混杂,高手如云,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我们文盈公司之前所设计的各种套路,在这里很难施展得开。”

    “折院长的气场压制力减弱,路队长的巫术被识破并破解的概率大增,至于美人计什么的,京城的美女实在太多。”

    肖盈说着笑眯眯地盯了顾闻一眼:

    “说起来顾董还认识不少人,比如大楚第一美女,七公主项明月,听说某人还承诺每年送生日蛋糕的。”

    顾闻大汗:“居然把这茬给忘了。惨!希望七公主那边已经把这件小事抛到脑后,不然后果严重。”

    甜甜一笑,肖盈又道:“还有曾经的大楚第一美少女乐团,高沅佳丽。尽管乐团已经解散,四大美女中却只有孙丽一人出嫁。其余三人迟迟不嫁,也不知在等哪个负心郎?”

    说话间,顾闻的腰间嫩肉不断遭到一直微笑不语的罗素芊芊素指的持续攻击。

    “老婆轻点!全掐紫了!我是无辜的!”顾闻再次欲哭无泪。(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九章 大争之世

    将临近喉间的痛叫变成沉稳肯定的发言,顾闻自觉脸皮的厚度又增加了不少:

    “各位文盈同仁,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将文盈公司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强大,一步步发展起来,每个人都功不可没。”

    “首席执行官练云禄、设计院院长折良平、销售总监路佳佳、公关部经理杨若、保安队长路天南师兄,还有没在现场的咨询总监南郭贝。”

    “当然,还有我们的总经理肖盈女士。所有人都是文盈公司发展的基石。”

    “为此,我将从我的股份中分割出14%,分别赠送给各位每人2%,以资鼓励。”

    看着准备开口反驳的肖盈,摆了摆手道:

    “别忙着拒绝。一方面,我顾闻确实在公司发展的过程中没有起到实质上的作用。”

    “其二,鉴于我现在被封为‘皇家首席顾问’,再控股一家私人企业,并担任文盈公司的董事长,非常不合适。也容易被朝野诟病。”

    “除非我能学川某普,直接从老板变老大,还两头不误。此类神人,非我所能。”

    “从后续的工作重点来看,我可能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处理皇家顾问的工作。”

    “文盈公司,实际上是在座各位的心血,不允许一个不专注的老板在后面瞎指划。”

    “所以我需要从控股,转为参股,将董事长的职位转给肖盈女士,而作为独立董事和顾问,只参与方向性协助和分红。也可以让文盈公司真正放开手脚。”

    “要知道,大楚并非皇权独大。而从我们的咨询范围来讲,大部分的客户还是以勋贵富豪为主。作为顾问公司,必须建立面向客户,客户第一的组织结构。”

    “刚才大家都提到了,在京城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并不适合我以高调的身份走到前台。但是依靠我人脉和一些影响力,却很适合从背后进行推动。”

    “股权移交工作请肖总稍后办理,现在请大家欢迎公司新任董事长肖盈女士。”

    说着顾闻带头鼓起掌来。

    几个文盈的核心班底实际上对顾闻并没有多深的映像,反而在四年多的时间里实际上都是由肖盈在领导。

    肖盈看似年轻,却知识极其渊博(无节操读书读的),同时想法非常新颖(被顾闻洗脑带坏的),在多次极其艰难的情况下敢于决断、坚定不移。确实让这群“精英”分子心折。

    所以从总经理换成董事长,似乎也没什么违和感。大家互相望了一眼,也跟着噼里啪啦地拍起手来。

    于是文盈公司的领导权交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完成了。

    顾闻心情甚好,笑着对肖盈道:

    “至于公司在京城的发展,我有两个方面的建议,供肖董事长参考。”

    “第一,我们文盈公司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于资源和市场的匹配度。我们的资源配置,对应于小城镇,即三四线城市,是有压倒性优势的。”

    “如果是从快速扩展、占领渠道、高效盈利的角度,文盈公司只需要将总部放在京城,变成一个集团中心机构,主要是提供整体支持、资金协同和人才管理。”

    “而我们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三四线城市,以服务专业和区域矩阵式条线来进行地推拓展。”

    “这种方法风险小,收益大,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得到高速发展。然后再通过积累资源,逐渐向一二线城市侵蚀。”

    “这是地方为主,中心为辅,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

    肖盈微笑着向前一步,笑道:

    “顾董…顾董事的农村包围城市是老成持重的稳妥策略。不过我们这群人,从品性上是希望接受挑战、激赏自我,并非完全为了收益。”

    “太容易的道路,容易束缚我们的思维,让我们故步自封,逐渐从卓越沦为平庸。”

    “所以”,肖盈对顾闻笑笑:“我还是想听听另外一条道路。”

    不知道为何,此刻顾闻感觉肖盈虽然是在甜笑,神情里却有些苦涩,不由得心里微微一疼:“这丫头非是财迷,开这个顾问公司的意思昭然若揭。我这招拒人千里,怕是让她心里难过了。”

    顾闻只得硬着头皮强笑道:

    “既然如此,我们来说第二个方向,就是彻底打破文盈顾问公司的现有业务模式,只保留企业核心价值。”

    “首先,我们要说说如何定义成功。”

    “最好的成功,当然是出于正确的目的,用正确的方法,得到好的结果。这种模式被称为王道,但是要实现王道,运势能力方法缺一不可,难度最高。”

    “所以大部分时候,我们会出于正确的目的,用错误的方法,结果可能好也可能不好。可称为左道。我们之前的套路,大体上都是这一类。”

    “有的时候,我们会出于错误的目的,用正确的方法,实现不好的结果,这个是邪道。”

    “还有时,出于错误的目的,用错误的方法,反而收到了好的结果,这个叫霸道。”

    说到这里时,坐在一旁的罗素抬起头狠狠瞪了顾闻一眼,看来是想起了初识当晚顾闻干的坏事。

    顾闻恍然有所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笑道:

    “大楚帝都,作为千年皇都,不管是规则还是潜规则层面,都形成了一套比较正统的行为准则。”

    “贸然挑战这些准则,就算背后有军统、皇家支撑,也得不到好的结果。”

    “但是如果去选择适应规则或者潜规则,我们这点能量,不管是大师、巫师还是美人,可能很快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至于我,有了个虚衔,实际上也变成了规则中人,能提供适度保护,同时又不便亲自出手。”

    “当然了,这是在常规层面。如果真的遇到极端情况,管他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动我的人。”

    顾闻说到这里,突然身上勃勃真气一发即收,霸气侧漏。却又立即恢复平静,淡淡地道:

    “只要大家不要越过底线,尽可以放心行事。”

    “但是就像刚才说的,帝都的规则和潜规则经过两千年的发展,已经达到了相当严密的程度,下至贩夫走卒,上至帝王将相,甚至真人半仙,都是循规蹈矩、步步留神。”

    “也有一些元老人物,已经将规则溶于自身,变得‘随心所欲而不逾规’。不过能够到那一步,自己也变成规则的一部分,再想思变,何其困难。”

    说到这里,顾闻声音一振,大声道:

    “所以我们文盈的出路,在于在现有规则之外另创规则。自古以来,成功制定规则的人获得第一受益,紧随其后的也受益匪浅,最后被迫遵守规则的,则是利益的输出者。”

    “新的规则有两种,一种是彻底打破现在的规则体系,这被称为变革或者革命,从来都是艰辛痛苦,弄不好就是人头滚滚,可染出一片红海。”

    “而第二种,则是开拓出一片新的蓝色海洋,在新的领域里率先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这就是创新。”

    “我希望大家走的,就是蓝海创新的模式。”

    说到这里,顾闻环顾一周。只见大部分人面露茫然,只有练云禄若有所思。肖盈则双目异彩涟涟,显然大有所悟。

    至于罗素,似懂非懂,眼光中却露出崇拜的热切,一直掐在顾闻腰间的手改掐为抚,整个人也靠近了两寸。

    这个b装得可以打100分,顾闻心中稍稍得意,又正色道:

    “如果大势不改,蓝海难寻。但是千年以来,青云大陆楚宋越与尸魔四方形成均势,虽然打打停停,轻易不敢大动,可称为小争之世。”

    “如今尸魔已灭,木乃伊一族守成有余,侵略性不足,西部乱中有序。尸魔消失所造成的实力真空,必然会深刻地改变青云大陆的整体形势,或许我们很快就会进入大争之世。”

    “大争之世,变从何来?何者为先?请诸位先行斟酌。”(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章 青云人

    南越多山,贡嘎山隔着桑琉平原与寂落山脉相对,虽然在绝对高度上略逊,体量却相差无几。两座大山之间的桑琉平原形态狭长,如同一片细长的柳叶,横在两条狰狞的巨龙中间。

    贡嘎山再向南,则是广袤而富庶的珉越平原。从贡嘎山西部发源的黎瀚江,摆脱贡嘎山的束缚后,奔流十数万里,将它复杂庞大的水系网拉遍了珉越平原。

    越国的皇都昌平城,就座落在珉越平原的东南方。整个珉越平原上一共有二十六座大城,近两百亿人口,可以说集中了越国的精华所在。

    北边的桑琉平原,实际是两山之间的高原,地势狭窄,物产不丰。只在黎瀚江与贡嘎山交错处,建有一座大城,名叫南绣。

    南绣在要冲之处,是北部兵家重镇,城池周围驻扎着越国的北方军团常备军两千万人。如此要地,自然需要交给信任的人打理。

    南绣城主陈思亿,乃是越国皇族一脉,是当今越皇陈成云的族叔,镇守南绣也算名正言顺。只不过楚越之前有寂落山天险,加上尸魔的威胁,数百年来,除了极少数的轻微摩擦,两国相安无事。因此北方军团编制一减再减,从五千万缩减到了两千万。

    加上桑琉平原贫瘠,不少富家子弟服兵役时都是挂个名,实际人还在珉越平原的各大城镇里养尊处优、拈花惹草。所以北方军团的实际军力大约在一千四百万左右。

    相比南边常年跟十万大山的巫族斗得不亦乐乎的南方军团接近一亿的规模,北方军团简直羸弱无比。

    南绣城主兼北方军团督军陈思亿也毫不在意。那些挂空名的,非富即贵,既然人不在军营,自然不在意那点军饷。

    六百万左右的空饷,自然被督军陈思亿、大元帅邢泽凯以及一干中高级军官层层瓜分了。陈思亿得了大头,每年有数亿的进账,自然生活极度奢靡。

    但即使如此,陈城主还是没有忘记多开几条财路,比如盘剥过往商旅。

    楚越承平已久,跨境商队自然络绎不绝。各商队都是走友谊、和平桥,过南绣这条路。

    陈城主打出“打击贸易逆差,维持越币稳定”的旗号,对离开越国的商队相对优待,对进入越国的商队则刻以重税。

    而实际上不管那边的商队,除非半路被土匪给灭了,总是要一来一回的。所以陈城主的策略始终能保持极高的盈利。而南绣就变成了一座“离开了就不想回来的城市。”

    但是最近几天,陈思亿略微有点烦恼,不知为何,从北边过来的商队突然减少了。甚至一些常年跑跨国贸易的大商队也不见了踪影。

    偶尔来一个商队,不是人丁稀少货物廉价,就是扶残带伤车马寥落,居然关税收益直接下跌了九成五。

    陈思亿心疼无比,连续几天茶饭不思,人也瘦了二三两。虽然比照三百多斤的体重,这点短少实在不起眼,陈思亿还是觉得亏得太大了。

    “要不要将离岸税也提高呢?单边收税的方法已经有些过时了。”陈思亿懒洋洋地斜躺在议事大厅超巨型的软塌上,肥得不见掌缝的手不停地摩擦着自己的三重肉下巴,心里仔细盘算着。

    不过看着大厅角落里跪着的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商贩,陈思亿又有点意兴阑珊:“有意思吗?就这么几个穷光蛋,如果把离岸税加高,估计他们立即掉头就跑掉了。”

    想到这里,陈思亿叹了口气,勉强在几乎看不到眼睛的圆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用绵软的声音问道:

    “那个…谁,为何只带这么廉价的货物入境啊?如今天下太平,正好是大做生意大发横财的好时机,这么小的吞吐量,周转率又低,物流成本又高,怎么赚钱啊?”

    被叫做“那个谁”的商人,是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人,满脸地晦气,抱屈道:“城主大人,这天下哪里太平了?桑琉平原上的土匪简直比地窝里的蚂蚁还要多。值钱点的东西都给抢光了。剩下这些都是土匪看不上的。”

    陈思亿的手停在三重下巴上,惊奇道:“土匪?区区几个小毛贼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商队请的佣兵呢?”

    “佣兵?”那个谁指了指旁边一个吊着胳膊脸色痴呆的同伴道:“这位孙爷就是请了龙湖镖局的镖师,人家可是天下有数的大镖局。”

    “可是然并卵,镖师、趟子手、佣兵、保镖加孙家家丁,上千号人两百多两货车,遇到第一伙‘小毛贼’,就全部都打了水漂。”

    “孙爷还因为反抗太激烈,被打断了一条胳膊,以儆效尤。”

    陈思亿大怒:“岂有此理!区区毛贼如此猖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下唤来传令兵,扔下金皮大令叫去军营,让邢泽凯调集人马火速前往剿匪,务必要救回被土匪抢去的货物。

    叫到这里,陈思亿脸上肥肉抽搐,挤出一副诡异的鬼脸。

    传令兵早就训练得心思通透,自然明白这位陈城主是要将所有土匪劫去的货物抢回,却不是想还给这群倒霉的客商,而是自己落袋。

    按照逻辑来说,土匪抢商人的,东西就归土匪;官军抢土匪的,东西自然就归了督军等一票人。

    至于丢失货物的商人,我管他去死。北方军团可是职业军人,不是警察。

    传令兵心领神会,手持令箭狂奔而去。

    陈思亿心下稍安,这才留意到那个倒霉蛋孙爷。

    这位反面典型孙爷似乎理智受到了很大冲击,智商已经完全欠费,傻傻着站了,嘴里还在小声念念有词。

    “那个…谁,这老家伙嘴里捣鼓些什么东西?”

    “那个谁”答复道:“城主大人,孙爷这边是在念叨青云人、青云人。”

    “青云人?”陈思亿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我们不是都是青云大陆的人吗?”

    “城主大人高见,我们确实都是青云大陆的人。”那个谁恭敬答道:“这个青云人是最近从楚国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

    “意思是不管越楚宋,西部戈壁联盟,还是十万大山的巫族,西北草原的匈族,都是一家人,称为青云人。”

    “这个事情还是从一个传言开始的。据说两个月前,楚国在临海城打捞上来一个装束奇怪,一、语言不通的怪人。”

    “后来经过楚国皇家研究院的研究,这个怪人竟然来自别的大陆,也不知怎么漂流到青云大陆的。”

    “据这个怪人说,如今其他几个大陆正在巨变,唐、明、秦、汉四大帝国崛起,已经统一本国大陆,甚至开始征服其他大陆。”

    “这种大帝国坐拥整块甚至多块大陆,兵容鼎盛,所过之处,只有征服。凡被征服的信位面、国家臣民,就会沦为三等、四等民族,饱受奴役。”

    “所以楚国及宋越的一些学者,联合推出了‘青云’人这个概念,意思说如果不想被奴役,凡是青云大陆的人族都应该打破国家、种族、阶级的界限,放下仇恨,结成一个紧密团结、平等互助的群体,才能保证青云大陆的独立自主、繁荣昌盛。”

    陈思亿闻言哑然失笑,摇头道:“简直荒谬!当年人族饱受尸魔侵扰,也不曾有什么青云人,联合起来对抗尸魔。”

    “如今尸魔已灭,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别的大陆威胁,讲什么‘青云人’,其心可诛。”

    说到这里,陈思亿感觉工作太久,肚子已经饿了,急忙抓起身前案上的一只烤骆驼腿,咔嚓吭哧一顿猛啃,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再说我大越皇族如此尊贵,也只有楚宋两国的皇族勉强可以与我们相若。”

    “试想让我等最贵的皇族,跟草民平等,甚至与十万大山中以人为食的蛮巫平等共处,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试想哪天一个越国贵族跑去跟十万大山的野蛮人握手,说我们要和平共处,一致对外。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那个谁”凑趣捧哏道:“结果怎么样?”

    “那野蛮人啊呜一口,就将越国贵族吞进肚子,这回两人算真正融为一体了,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一章 老对头的反应

    “青云人?”龙侯府二少龙仲军将秘银汤勺轻轻放回唐瓷青花小碗,碗中的半碗北冰样九头鲍羹虽然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却不大能激发锦衣玉食、含着精金钥匙出生的龙小侯爷的食欲:

    “这个称呼倒也算不上多特别。奇怪的是居然一夜之间传遍大陆,闹得尽人皆知,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还能是谁?无非是顾闻那个厨子的手笔。”四年后的年小白脸色还是一片青白,似乎比原来在困虎山前线初遇顾闻时青得更加猛烈,但是他尖酸刻薄的气质还是没有多少改变。

    “自从顾厨子担任什么皇家首席顾问以后,也不拜访各路大佬,一直深居简出,整天跟他那个同样出身厨娘的老婆腻在一起,现在终于不甘寂寞,开始闹腾了。”成年以后的余费权身高并没有增长,反而是在宽度和厚度方面大踏步前进,已经接近完美的球体。

    韩定山还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埋头消灭着面前巨大的戈蓝玉顶珍珠蟹,并不说话。

    这四个人,都是当年随七公主项明月巡视困虎山前线的勋贵子弟,包括被父亲丢进军营去了的刘步竹,都曾经跟顾闻有些瓜葛。

    实际上当年收买军法官唐萧准备置顾闻于死地的背后主谋,就是这四个人。

    自从军统出面,顾闻又获得了帝国荣誉勋章之后,这几位勋贵少爷虽然心存不满,也只能收手隐忍。

    反而是武痴刘步竹,被顾闻的“匹夫有责”“自由价更高”忽悠了,坚决不肯参与“灭厨行动”,也跟这几个京城纨绔弟兄生分,最后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年小白用毛巾擦着手,冷笑道:“一个厨子,只是运气好侥幸攀了皇家的高枝,自己好好在家藏拙享福就行了,还不甘寂寞跑出来搞风搞雨,当真以为京城是他家的厨房了?”

    余费权附和道:“外界的传闻实在搞笑。灭尸魔、定西部这些惊天大事,居然都传说是顾闻的手笔。搞得天下的白丁,都把顾闻当成传奇,学习的楷模。老韩,你怎么看?”

    慢慢将嘴里的一大块蟹黄咀嚼吞咽下去,再啜了一口绵软的女儿红,韩定山慢吞吞地道:“空穴来风,未必无音。上头那个眼光毒辣,居然如此宠信,那顾闻只怕真有些本事,不可轻视。”

    龙仲军点头道:“家父常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不管顾闻是不是真有本事,我们毕竟跟他有些过节,不能太过轻视。大家说说看,这个青云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无非是鼓吹天下大同,和平反战这一套呗。”年小白不屑道,说着站起身来,对面前几乎没有动的丰盛晚餐同样不屑一顾。

    韩定山推开剩下一堆空蟹壳的盘子,略带惋惜地看了看年小白面前还保持着完璧之身的珍珠蟹,摇头道:“只怕没这么简单。”

    “有什么特别的?”余费权拍了怕弹力十足的肚皮,笑道:

    “顾闻毕竟是乡下人出身,就算有几分小聪明,也不明白国家大势所在。上面那位一心想实现他们项家的梦想,联合一大堆亲项、中立,还有想建功立业的新贵族,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南征。”

    “这个时候跑出来唱世界和平,简直是跟自己的老板打对头,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入冷宫,灰溜溜离开。”

    龙仲军仰头想了想,镇定说道:“不管顾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年少白摇头道:“墙倒众人推,我们何不悄悄使点力。等赶跑了姓顾的,皆大欢喜。”

    余费权摸了摸自己的胖脸,诡笑道:“听说顾闻的小三小四开了个什么文盈顾问公司,这次在各地散播‘青云人’,这家公司出力不小。我们何不出手对付他们,一群平民,弄了就弄了,谁敢说什么?”

    年少白咯咯尖笑道:“只怕余少想弄的,还是那些小三小四吧。”

    余费权使劲摇头,大义凛然地道:“哪里哪里,那个名叫杨若的烂交际花一个,本少还不至于品味这么差。”

    “还有那个路佳佳,虽然童颜巨,款式只算普通,本少也早就玩腻了。”

    “反而是那个名叫肖盈的小三,姿色据说一般,但是身材霸道,霸道女总裁这一款还真比较稀罕,本少倒有些兴趣。”

    韩定山截口道:“老余,别老是下半身想事情。打狗要看主人,顾闻没倒之前,这些人可不能随便动。”

    “哈哈,本少是那边随便的人吗?”余费权不以为意地大笑道。

    年少白干咳两声,尖笑道:“是,你不是随便的人,就是随便起来不是人。”

    龙仲军也跟着哈哈一笑,眼睛却瞟了年少白一眼,隐隐露出不悦的颜色。

    自从年少白开始接触天使升仙丹以来,茶饭不思,气色也是越发的差了,白天里还好,晚上出去玩就像带只鬼,委实有些丢面子。

    再加上年少白说话尖酸,经常得罪人,龙仲军心中不免不喜。只是年少白的父亲年博央伯爵是龙侯爷的左膀右臂,龙仲军也不能赶走他。

    这天使升仙丹,跟小飞艇一样,都是楚国学者从尸魔族的知识库里学回来的古怪东西。

    据说天使升仙丹能在提升精神修为的同时,让人飘飘欲仙,是尸魔族修炼精神力的灵丹妙药。这东西对于人族来讲,尽管也能提升精神力修为,但对身体的损伤太大,已经被朝廷列为禁药。

    但是服用天使升仙丹所产生的快感实在是无语伦比,一旦沾染就让人欲罢不能。所以尽管有朝廷命令禁止,尽管一粒天使升仙丹价值巨万,还是在贵族圈子里迅速蔓延。

    韩定山却是不动声色,这位子爵的公子表面憨厚,内心极有城府,心里盘算几下却有了主意:

    “龙少,您不觉得明月公主的事情,或许跟这顾闻有些关系吗?”

    龙仲军瞬间变了脸色。作为大楚帝国第一美人,七公主项明月有无数的追求者,龙仲军在其中无论身份样貌天资才干,都只能算是中人之选,大体上就是群演乙丙丁的位置。

    但是每一个群演,都有成为主角的梦想。所以项明月绝对是龙仲军的逆鳞。

    “这事未必真有,何况那个姓顾的已经有妻子了。”勉强镇定了神色,龙仲军闷声道,只感觉自己嗓子干哑。

    “一个厨娘,配得上大楚皇家首席顾问,传奇顾闻吗?真的两人有想法,这算是个障碍吗?”年少白此刻体现了他的价值,神补刀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龙仲军在桌子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我听说,玄冰宫内门大弟子白雪剑侠龙在江,如今正在京城附近。以玄冰宫的超然地位,想必不会太畏惧皇权。”韩定山悠然说道。

    “这话说得没错,论起来龙在江还跟我是同宗。”龙仲军略带嫉妒地说道:

    “只是白雪剑侠从来我行我素,除了喜欢挑战各方高手,从来不参与俗世。他跟顾闻也没什么仇……”

    “怎么没仇?”猪队友余费权也跳出来秀了一把存在感:

    “龙在江有一个跟班,名叫白雪剑侠常在川,据说当年在洛阳城外差点被顾闻打死。龙在江还曾经找过顾闻一段时间,只是当时顾闻化名文过躲到临海城。”

    “龙在江寻了半年没有找到,也就将这段恩怨放下了。”

    “如今顾闻就在京城,只要有人大肆宣扬常在川的事情,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比武,龙在江都会忍不住出手。”

    年少白跟着尖笑道:“只要龙在江出手,胜了自然不说,如果败了,玄冰宫那群怪物…”

    “噤声!”韩定山急忙喝到:“玄冰宫的十多位真人大人,可是居住在京城之中,不可无礼!”

    年少白这才惊觉失言,顿时脸色更加青白。真人可以操纵天地元气,天地视听之下,京城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真人的灵觉。一旦被玄冰宫追究,他这个伯爵之子也就当到头了。

    龙仲军也是脸色不愉,他们几个在这里公然商量利用玄冰宫,尽管三大派基本不掺和俗世,万一要追究,凭龙家侯爵府根本就应付不了。

    龙仲军心中大是后悔,这个年少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想办法疏远了为妙。

    只是这个计策却是值得一试,毕竟常在川只是玄冰宫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想必玄冰宫也不至于霸道到连宣扬一下外门弟子的败绩都不许。

    只要龙在江被激出手,事态如何,就不关他龙侯爷次子的事情了。

    宴会散后,年少白匆匆赶回去服食天使升仙丸,余费权自告奋勇去找人散布消息。韩定山落在最后,在出门之前却回头抱拳对龙仲军道:

    “龙少,如今大战将临,正是谋取功名的最好时机,龙少如果有意,某愿为龙少赴汤蹈火。”

    龙仲军昂首挺胸哈哈一笑,心里却是长叹一声:“次子无爵。凭我们这点本事,功名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挣的?”

    “还不如先去把五、八两位小妈伺候好了,什么时间说服家里的老顽固花钱,买个爵位更为现实。”(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二章 顾家姓王的儿子

    “青云人?”

    太傅徐暄坐在长乐宫殿中的木椅上,抚摸着垂到小腹的雪白长髯,微皱着眉头沉吟道。

    徐暄今年一百五十八岁,曾经辅佐了三代楚皇,是名副其实的三朝元老,在朝野名声如日中天,得项燕特许入殿不拜,坐而议事。

    大楚皇家规则,皇帝在八十岁之前如果突破到真人级,就需要退位让太子登基,进入皇家秘境隐居。

    历代以来,有些皇帝为了在皇位上呆得久些,刻意压制自己的修为,一直熬到八十才不得不下台。

    当然如果是年老下台,在族中的地位就会大跌,挂着个太上皇的虚衔,没有多少福利。

    项燕的父亲项伯,权力欲较弱,五十一岁就突破真人让位给项燕。

    当代楚皇项燕,雄才大略,权力欲超强,一心要统一青云大陆。

    偏偏项燕武学天赋超强,三十五岁就晋入顶尖豪杰,所以一方面他极力压制修为,一方面也选择了几个志同道合的顾命大臣,以备万一。老太傅徐暄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确定这‘青云人’的说法确实是由顾闻传播出来的?”少卿李钢问道。李钢也是顾命之一,但年纪却只有四十二岁,算是少壮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项燕面色沉静,微微点头。

    “胡闹!”太尉高秋大怒:“如今正是将士用命,席卷天下的关头。这个稚子公然跑出来散播这类天下大同、世界和平的陈词滥调,究竟是何居心?”

    徐暄微微摇头道:“老高,别急。我听说顾顾问…咳咳…这个有点奇怪,顾闻曾经面见陛下,陈南征北伐之策,跟我们的筹划节拍暗合。”

    “既然如此,他应该是赞同支持我国统一天下的策略的。此时却来提‘青云人’这种理论,是有什么深意呢?”

    李钢也点头道:“顾闻此人,虽然年仅十九,却能用三年时间计灭尸魔,又用一年时间就将西部戈壁拉入均势,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也想知道他弄这套东西,是什么用意?”

    项燕这才展颜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册子,随手抛出。项燕武功出神入化,一本轻飘飘的册子在空中慢悠悠地水平飞行,像被盘子托着一样。

    太尉高秋是总督天下兵马的大元帅,身手自然敏捷,一把抄过,看着封面念到:

    “《大楚帝国兼并青云大陆整体策划—非战卷--文化篇,顾闻》,这是什么东西?读书人的东西,总是这么神神道道的,搞不懂!”

    徐暄含笑手一招,将高秋攥在手上的小册子吸了过去,信手翻开快速看了一遍,微笑道:

    “有意思,李少卿,你看看如何?”

    李钢伸手接过,翻开首页,突然眉头一开,眼睛一亮,叹道:“好!真是好!让人大开眼界!”说着埋下头去仔细阅读。

    高秋在一旁揪着满腮钢针般的胡须,急躁道:“这文章什么意思?赶紧给我说说呗。”

    其实身为一国太尉,又怎么可能是文盲。高秋不仅会写诗作画,一手银钩铁画的书法更是登堂入室,在京城享有盛誉,远超顾闻的狗爬字体一百倍呀一百倍。

    不过高秋为人直爽,凡事直奔本质,不喜欢长篇大论。对于一群帝国参谋经常搞的长篇大论文章不屑一顾,从来都喜欢让人直接口述。

    李钢跟高秋搭档数年,自然知道这位老朋友的秉性,也不以为杵,慢慢精读一遍,这才抬头一笑,叹道:“恭喜陛下,这位小顾先生见识超卓,确实是国士无双。”

    皇家首席顾问府内,灯火初上,顾闻就早早洗漱,跟爱妻罗素共赴于飞,为了顾家的子孙后代努力。

    两人初次交流完毕,罗素见顾闻心情甚佳,抱着顾闻的胳膊柔声道:“夫君,我见你下午写完那篇文章,就一直乐不可支,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吗?”

    顾闻抚摸着罗素柔顺的长发,笑道:“时光飞逝,眨眼间我们入京就有一个月时间了。”

    “我现在是在帮皇帝干活。住着别人的豪华酒店,嗯,豪宅,拿着钻石领的工资,还有几百号小弟前呼后拥,全家享受免费旅游住宿加消费,好歹要写点作业交代一下吧?”

    罗素轻轻掐了顾闻的胳膊一把,微嗔道:“夫君你什么都好,就是经常说话不着调。作业、工资,还有什么叫钻石领?”

    “嗯,基本上干体力活的,叫做蓝领,干文职的叫做白领,干高级文职的叫做金领,像我现在这个待遇级别,几百个金领都不止,所以叫做钻石领。”

    顾闻辞了呲牙解释道。不管是否接受过培训,女人掐人似乎是基因里带来的。顾闻被掐,痛苦并快乐着。

    罗素笑道:“这大概又是你发明的吧?说真的,一个月时间了,你整天跟我腻在家里。也不去…嗯…‘高层访谈’,也不去‘现场调研’,就这么随便写篇文章交差,会不会太敷衍了?”

    “敷衍?”顾闻惊讶道:

    “这怎么了叫敷衍呢?我可是苦苦思索了很久,‘我爱我妻,我更爱真理’,为了追求真理,我可是禅精竭虑啊。”

    “再说这篇文章是随便写的吗?它根本就是…随便抄的。”

    “抄的?”罗素睁大眼睛,一副不信的表情:“夫君还需要去抄别人的文章?不怕被查出来被控欺君之罪吗?”

    顾闻哈哈一笑:“我这么高端的抄法,要有人还能查出来,坐牢我都认了。”

    看着罗素将信将疑,顾闻刮了刮罗素挺翘的小鼻子,笑道:“好啦,小傻瓜,我说笑呢。你夫君好歹也是传奇人物,脑袋里的东西没有八斗,也有一箩筐吧,随便揉吧揉吧,不就是‘抄’出来了?”

    罗素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笑道:“夫君你就爱开玩笑,把自己的知识写出来也叫抄。那你抄的东西能不能合皇上的意呢?”

    小顿了一下,罗素又道:“夫君思考的都是天下大事,不能乱传,倒是我多问了。”

    “嗯嗯,不能把甲方的机密泄露给第三方,这个是职业道德问题。”顾闻故作严肃,却又转眼笑道:

    “你是第三方吗?你是我老婆,跟我是一伙的,嗯,我们都算乙方。”

    “对了,说起来文盈顾问公司的股权,我也应该分你一半,婚后家庭资产应该平分。反正你又不是马某某。”

    罗素摇头道:“不要,这个公司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能要。文盈文盈,文就是你,盈就是肖盈,关我一个外人什么事?”

    顾闻急忙道:“喂喂喂,谁是外人?你是我的内人,肖盈才是外人好吧?”

    罗素微微有些出神,楞了一会儿才幽幽道:“我跟肖姐姐单独聊过,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意外,跟夫君结婚的,应该是肖姐姐而不是我。”

    “她为夫君苦苦等待,一个人支撑起这么一家公司,真的很不容易。我怎么能厚着脸皮去拿什么股份?”

    “你不会要圣母到要让位吧?”顾闻吃惊道:“缘分这种事情是天注定,错过了就错过了。你可不能把你老公拿去抵人情啊。”

    “我可舍不得。”罗素勉强一笑:“我只是觉得…或许你也可以再娶肖姐姐,嗯,用平妻之礼。”

    顾闻心中一大跳:“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大老婆放行,这是准备开x宫的节奏吗?”

    口里却大义凛然道:“老婆你说哪里话来,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别的女人,就只好说抱歉了。”

    这话一出口,罗素忽然沉默了。顾闻却明显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抱住自己胳膊的手却更用力了。

    “一切变成女人的女孩,都是潜在的心机婊!”顾闻心里呐喊着,却笑容满面道:

    “好了老婆,我跟你讲一下我写的是什么内容吧。”

    “其实我要给项皇讲的道理很简单,比如我原来是开面馆的,叫顾面馆,你原来是开饭馆的,叫罗饭馆,还有第三个…额…我们儿子是开烤鱼馆的,叫王鱼馆。”

    顾闻差点说漏嘴,还好急智不错,立即改换口径:

    “如果我们三个想合并成一家,如果只是叫顾面馆、罗饭馆、王鱼馆,肯定另外两个人都不乐意。所以干脆我们叫‘吉祥三宝’高级餐厅,这样是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罗素点头道:“吉祥三宝?这名字确实不错。所以你是跟皇帝讲我们要去开餐馆。”

    “不是我开。是皇帝陛下要开,还要跟人合伙开。”

    罗素发了一会儿呆,摇头道:“不明白。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儿子开的烤鱼馆,要叫王鱼馆呢?”

    顾闻:“.…..”(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三章 抄袭的策论

    “……治大国如烹小鲜。所以能者,首重天道,天道即为大势,大势成就,其余水到渠成。所谓法、术、技,能逞一时之强,终不可长久,此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顾闻在顾问府里跟罗素尽情享受鱼水之欢的同时,皇城之中,永乐宫内,少卿李钢正兴奋地捧着顾闻‘随便抄’出来的小册子,大声朗读着。

    一面朗读,李钢还一面赞叹道:“小顾先生的文章,真是振聋发聩。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等境界实在是让人钦佩。”

    “臣自大治元年任翰林编修以来,每日兢兢业业、惶惶恐恐,常觉力不从心。却是乐于术、技的争执,忘记了法,更不用说天道大势。”

    太尉高秋抓抓头:“什么小鲜?我感觉就是一大锅乱炖,听得脑壳疼。”

    李钢又念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然而回溯本源,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国与国没有无政治目的的战争。”

    “吞并一地,强兵镇压、派官员治理、迁移黎民、移民融合。兵锋一时,后乱延绵;徐徐治理,穷力耗时。”

    ……

    “吞并一国,如设立傀儡政府,或者建立国邦联盟,天时一变分崩离析。如果强行统御,十年大乱,百年遗祸,兵事连绵不绝。”

    “以上以大博小,国有余力还可成功。吞并一陆,青云大,楚国小。楚虽强,不能遍及,纵有强兵,镇压四方,疲于奔命,国力反而衰弱。如外敌入侵,更无胜机。”

    徐暄捋着长须,半眯着眼睛叹道:“确实如此,八百年前,太先皇十五世取西北三州只用了五千万精兵一个月时间,但是其后两百年内平叛十六次,死伤过两亿。”

    “就算到了今天,原三州之地,仍然有所谓独立立国的秘党存在。”

    “如今强敌环饲,据国家安全局东海分队传回的消息,在静海区域已经发现了汉国的勘探船只。”

    “估算四十年内,我们就可能面对汉国入侵的大军。然而短短四十年,我大楚要统一大陆倒是有七八分把握,要想将整个青云大陆整合成一个整体,形成战斗力,谈何容易。”

    “这也是我当初反对全面战争,建议只取越国的原因。”

    “越国疆域人口不到我国一半,虽然有地利却疏于防范,倾国之力速胜,再全力改造,或许四十年内能融合一体。”

    “以近半大陆的兵力,对抗大汗远征军,也有六分把握。但是如果汉国联合宋朝,或者先取宋为根基,再与我大战,胜负难料。”

    高秋猛地右手一垂左掌,叹道:“幸亏尸魔族被铲除了,我们楚国才有这最后的机会。也可惜尸魔族被灭得太晚,最后的机会稍纵即逝。”

    “到了今天已经不能回头,必须在三年内先全取大陆,在四十年内争取形成统一的战力。却不知这位顾…小先生有什么高招?”

    李钢道:“顾小先生在文中举了个例子非常有趣。他说在前纳城有许多超市,其中楚华润最大、宋百联、越永辉其次,还有一堆社区店夫妻店。”

    “这时丽家城超市集团汉尔玛要准备入驻。汉尔玛统一了丽家城,从大超市、综合超市、精品超市、社区超市、便利店全部都是他的产业。”

    “一旦入驻,前纳城的超市全部都要被挤垮。”

    “这时楚华润的董事长向钱进…”说着李钢面色古怪地看了坐在龙案后的项燕一眼。

    项燕宽宏大量地面露微笑,表示不以为忤,心底却重重地记了顾闻一笔:“本皇从来不记仇,只记小本本。”

    李钢接着说道:“向董事长掌握了一个时光机器,可以快进快退,演示未来的变化。他就召开集团高层战略研讨会议,讨论如何扩大集团超市生意,抵抗汉尔玛的进驻。”

    高秋摇头笑道:“这个顾闻真会想,时光机器,我也想有一台。”

    李钢又冲着徐暄嘿嘿一笑,说道:“集团总经理徐朝钱建议说先全力把越永辉挤垮,在城中南一家独大。”

    “但是在时光机器的演示中,汉尔玛先在跟宋百联搞战略联盟,在城北大肆建立超市,接着收购了宋百联的股权,然后大肆在全城扩张,楚华润最后在汉尔玛的超低价恶性竞争下宣布破产。”

    徐暄笑了笑:“这确实有可能。”

    李钢又道:“集团营销总监高看钱说先用低价策略,把前纳城里所有的超市挤垮掉,然后应对汉尔玛。”

    高秋吭哧一声,笑道:“合着我们几位,全部都是财迷心窍啊。”

    “财、色、权、名,无非是心中执念,如果都能放得下,那不是圣人,就是死人了。”徐暄幽幽地说道。

    李钢续道:“结果楚华润虽然勉强统一了前纳城,但是因为长期低价竞争元气大伤,等汉尔玛大肆进驻,没抵抗两下就垮了。”

    “这小子,还真不客气。”高秋喃喃道。

    李钢面色古怪地念道:“接着商品总监李想钱…建议成立一个前纳城超市联盟,统一对抗汉尔玛。结果汉尔玛采用灵活的策略,打压收买,各个击破,最后联盟名存实亡,也没抵抗多久。”

    高秋哈哈哈大笑:“李想钱?也没比我们好多少。这些情况其实我们都有想到,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高招能破?”

    李钢道:“最后一个门店导购顾要币提议,首先我们提一个口号:‘前纳城买前纳货’,让全城市民都有维护本地企业的意识。”

    “这个跟你也没什么差别吧?草民逐利,一旦汉尔玛货品好价格低,还不是会跑去。靠情怀可以活几天,却不能活一辈子。”高秋不屑道。

    “还没完呢,别急”李钢笑道:

    “钱要币又提议:接着我们成立一个前纳城超市行会,统一物价,然后打着扰乱市场的幌子,在行会里搞联合兼并,把这些超市一个个挤垮。”

    “这个也不新鲜,不就是我…哦…高看钱的主意。”高秋还是不屑。

    “再接着,我们用行会的名义,大力建设晶视购物、直联购物、符篆网络购物、微商购物、线上线下融合、店仓一体配送、大数据云计算、粉丝经济、工业4.0、认知计算、人工智能、提升客户体验,让每个前纳城市民的热衷度提升,对汉尔玛的老式超市不屑一顾。”

    “甚至我们还可以用包装了这些概念的超市联邦体,反攻丽家城,抢下汉尔玛的份额。”

    高秋捂着额头摆手道:“停停停,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李钢一摊手:“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明觉厉,肯定是一些了不起的东西。”

    高秋感觉脑门发烧:“说了这么大一通,顾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项燕缓缓站了起来,正色道:“调整文化格局,引导民意背向,全面推进统一,重点发展科技。这是顾闻提出来的四统一战略。”

    “这当中,统一战争只是其中必要和重要的一个环节。‘青云人’的概念和相应的内容包装推广,同时起步。”

    “我们打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战争,不仅要征服青云大陆的人,更要征服青云大陆的人心。”

    “从全局考虑,必须要关注协调战争与和平、政治与文化、科技与传统的关系。所以青云人的理念,一定要特别留意引导,要将我们的统一行为塑造成为了全大陆的民众着想。”

    “而凡是阻挡我们的统一行动的团体,都要标记上******、反民意的标签,从言论、法律层面打击、甚至直接消灭他们的**。”

    “我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大楚,以至全青云大陆人的幸福安全、自由平等。青云必胜!人民必胜!自由必胜!”

    三位顾命大臣一齐站起身来,向项燕躬身行礼,大声道:“愿为陛下效死!”

    项燕仰天长笑,志得意满。(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青云人”这个言论,在各方的推波助澜之下,以一种超越光速的速度迅速在青云大陆上蔓延着。

    其实大部分人对于自己身处在青云大陆上这件事是很模糊的。家族勋贵通常重视的是:“我是某家子弟。”而平民百姓,大体上对自己是哪国人有点概念,却更重视村镇城郭的归属。

    所以青云人这个烂大街的理念居然很有市场,每个接受这个理论的人都平添了一份自豪感:“厉害了word哥,你知道吗?我们所处的这个时空叫青云晶壁,我们住的地方叫青云大陆。您看出来什么没有?”

    “看出来什么?我早上起来正急着上厕所,你能不能等我大完再说?”

    “上厕所有知道我们是青云人重要吗?要知道青云啊,晶壁啊,大陆啊,还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事也没有早上起来上厕所重要。”

    “靠,朽木不可雕也,朽扁担不可挑也。我们是这个晶壁,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主宰明白不?就是我们青云人才是青云世界的主人,别的人都归我们管。”

    “别的人我不管,我知道再不去上厕所我就拉裤裆里了。”

    “粗俗!身为一个世界的主人,不可以这么粗俗你知道不?厕所不能叫厕所,要叫观澜,裤裆也不能叫裤裆,要叫鸟笼。”

    “好吧,吾若不适观澜,鸟笼将满矣。我可以走了吧?”

    “别急,鸟笼满不满,那都不是事。现在可气的是,居然有别的大陆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嫉妒我们青云人的主宰位置,想跑来跟我们抢青云大陆,你说可恨不可恨?”

    “可恨!绝b可恨,比大清早抓着人不许上厕所还可恨!”

    “呵呵。还有更可恨的,树大有枯枝,我们青云人当中居然有人不想当主人,反而想当奴隶,甘心为外大陆野蛮人当内奸,你说可不可恨?”

    “这个抖咪属性嘛,不算什么...不对,可恨,必须更可恨!”

    “我们青云人,都生在青云村,这种私卖村里土地还不分钱的,是不是该消灭?”

    “必须的,那人是谁?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还能是谁,还不是那个陈海生。”

    “陈海生,什么人这是,怎么这么耳熟?”

    “就是现在越国的皇帝啊,你听听,陈海生,陈海生,陈海知道在哪里吗?在冠云大陆的亚伯拉半岛,那可是汉国的地盘。在陈海生的,绝对是汉国派来的奸细啊。”

    “你这么说,好像也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所以咱们楚国皇帝陛下说了,不能让奸细在我们青云大陆搞风搞雨,必须消灭。”

    “我怎么没听说有这回事。”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你完全out了。说吧,要去抓越国皇帝陈港生那个奸细,你去不去?”

    “大清早的我厕所还没上,牙也没刷,你就跟我说这么大的事,要不我再想想?”

    “好哇!我早就怀疑你了,现在暴露了吧?你也是奸细,要不怎么会推三阻四,不肯对付你的同伙。”

    “喂喂喂,厕所可以乱上,话不能乱说啊。我怎么就变成奸细了?”

    “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张汉臣,嘿嘿,一心想当汉国的臣子,还敢说不是奸细?”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汉国臣子了。老实告诉你,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足足生了八天,汗都出了几十身,毛巾拧出来有一大澡盆。所以我名叫汗沉,关汉国叉事啊?”

    “你真不是奸细?”

    “真不是,大哥你就放了我吧,再这样拖下去我就憋不住了。”

    “先憋着,我得再鉴别一下你的名字,万一是通假字,故意的呢?”

    “到底你要我怎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奸细?”

    “我想想....”此处等待三十分钟:“有了,等我把陈海生抓住,你亲手对付他,就可以证明你不是奸细了。”

    “这太容易了,陈海生在哪里?我拿便便糊他一脸,这下可以证明我不是奸细了吧?”

    “这么恶毒?看起来还是值得信任的,那你走吧,不耽误你上观澜了。”

    “不用了,已经全部在鸟笼里了。”

    越国皇城迪罗宫中,越国现任皇帝陈海生正在大发雷霆:“什么情况?哪里传来的谣言,居然敢污蔑朕是敌国奸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丞相鲁承庭劝道:“陛下,无需为这些流言蜚语烦恼。谣言止于智者,这些说法荒诞不经,满朝文武,还有越国所有勋贵宗族都是嗤之以鼻。”

    陈海生仍然面色铁青,余怒未消道:“天下哪有许多智者,一群愚民经常被莫名鼓动。我已令东厂出动,凡是有乱议天子者即刻缉拿,夷三族。”

    “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青云人了,平等自由了?可笑!”

    大都督周子微却道:“陛下,这些谣言,都是从北边越楚边境传过来,显然是楚国在后面煽风点火。区区谣言并不足畏,如果楚国趁机南下,却是需要小心在意。”

    御史萧别摇头道:“大都督过于谨慎,如今天下刚刚太平,各国都希望修养生息。西部戈壁虽然贫瘠,却面积广袤,足够开疆拓土。”

    “我大越虽然兵力略微少于楚国,但是一来北方有宋国遥相呼应,牵制楚军,另一方面有寂落山,贡嘎山两座天险,易守难攻。”

    “就算被楚国突破,因为整体运载力的限制,也难以形成兵力上的优势。一旦被我军从两翼高处反向包围,反而要损兵折将。”

    周子微冷笑一声:“怎么萧御史不是特别擅长参别人偷香窃玉行为不端吗?怎么突然精通军事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看来我这个大都督,还是让给萧御史更为妥当。”

    御史萧别被噎了一把,顿时马脸涨得通红。

    工部侍郎老臣于评急忙站出来圆场道:“大家都是朝廷股肱,当为国分忧。萧御史也是一番好意。哈哈。”

    周子微仍然满脸不爽,冷哼一声准备反驳。

    陈海生在御座上袍袖一挥,沉声道:“好了好了,朕招你们来议事,是让你们替朕分忧,不是来吵吵闹闹的。”

    “楚国当今的皇帝项燕野心勃勃,未必不会南下。我已经吩咐思亿皇叔,北部军团增兵千万,严密把手和平友谊二桥,以及南绣城天险。另外朕还准备从东西两大军团分别调一个精锐军援助南绣城。”

    “务必要依托天险,御敌于国门之外。”

    兵部侍郎孙元庆奏道:“陛下,如今巫族派出大量部族前往西部戈壁建立诸侯国,正是十万大山空虚之时。我们应该维持原有策略,全力进攻十万大山。”

    “只要攻破巫族,越国的疆域就能跟楚国持平,我军待机而出,可北图中原,一统天下。”

    “臣以为楚国如果真要进攻,必然不会事先散播这等无稽谣言,让我国警觉。”

    “他们必然是担心我们全取十万大山,所以进行扰乱牵制。或许会发动小规模袭扰,大战反而未必。”

    陈海生捂着额头,微微有点头疼:“这么说,也未尝没有一些道理。但是南方巫族是蛇,北方楚国是狼,却是不能不防备。”

    大都督周子微连忙拱手道:“陛下英明!楚国狼子野心,不能不防。臣听说北部大量出现楚国流寇,甚至阻塞了商旅道路,这可能是楚国发动的先兆。”

    “南绣城北方军团承平已久,战力堪忧,确实需要真正的野战精锐补充,以策安全。”

    御史萧别却尖笑道:“这么说还应该将南部军团抽调到北部,让十万大山攻略无疾而终了?北方军团可是思亿皇叔亲率。大都督这么说,是觉得自家的兵家谋略,要远超皇家了?”

    越国的政体,是帝王封建制。以皇帝为尊,设文丞相,武都督,下设六部。这套体质让文武对立,同时在文臣武将内部也是派系林立,互相攻讦。

    因此陈家的皇位固然是稳固,国内的军政却颇为混乱,内耗极大。

    陈海生看着底下吵吵闹闹,没个统一的章程,心中烦闷。索性袍袖一挥吩咐散朝,自回后宫找新纳的秀女闵敏儿消遣解闷。

    留下一群臣子大眼瞪小眼,相视片刻一哄而散,各自快活去了,反将军国大事暂时抛在了一边。(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五章 战争序幕

    战争比越国人的预期来得要快很多。

    一夜之间,寂落山脉和贡嘎山脉之间,烽烟四起。散落在桑琉平原上的三百多个村镇,几乎同时遭到了楚**队的攻击。

    这些村镇多数最强大的战士也不过是精英高级,在大批装束凌乱兵器各异的豪杰攻击下,几乎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

    只有几个小城中稍微有点像样的部队,可惜他们所面对的,却是十倍以上的对手,很快部队被歼灭、城主、镇长和村长大多被擒杀。

    让惶恐不安的平民们诧异的是,这些楚国人除非遇到激烈的反抗,并不大肆屠杀。他们从勋贵地主家中掠走半数财富,却留下土地和近半粮秣。

    让平民们更奇怪地是,这些楚**队将他们集中起来,却要召开什么“青云人自由解放大会”。

    为富不仁的勋贵地主们被戴上高帽子绑着跪在台前,凡是有平民愿意站出来骂上两句打上一拳砍上一刀的,都能分到不少粮食、细软甚至土地。

    越国的封建体制传承上千年,贫富悬殊。勋贵地主们从来不拿鼻孔以上的部位瞧这些乡下泥腿子。因此平民们多有积怨。

    在几个胆大的破落户带领下,越国平民们一拥而上,将勋贵地主们捅成马蜂窝,赢得了“解放”,顺便还获得了一枚“一级青云人”徽章。

    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拥有这样一枚徽章,平民们就获得了跟楚国征服者一样的地位,不用担心被奴役、盘剥或者老婆被人抢走,儿子需要鉴定dna。

    当然一级青云人们认为楚**队还是软弱了点,拒绝将勋贵全家斩草除根,反而将孤儿寡母送到贡嘎山南放生。这简直是妇人之仁。

    尤其是等将来一些被放生的勋贵太太少爷带着“报仇雪恨还乡团”,红着眼睛杀过来想夺回自己的财产土地时。一级青云人们一面死命抵抗,一面都禁不住埋怨这些楚国人一点都不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浅显道理,在智商上明显有了那么一点点优越感。

    总之楚**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桑琉平原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但实际上这块贫瘠的平原并不是战争的焦点。

    在寂落山一线,唯二的激烈抵抗发生在守护“和平”“友谊”跨国大桥的两座战堡。

    这两座战堡极其坚固,守城设施齐全,粮草军械充足。守护战堡的军队虽然只有二十万人,却是真正精锐的边军,战斗力强劲。

    唯一意外的是,楚国人并不是从两座大桥杀过来,反而是从战堡的背后蜂拥而来,让越国守军的大半防守措施变成了摆设。

    雷霆战堡看门的老十夫长吴兰,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就带着自己的一什人杀向桥头,准备引爆爆裂符毁掉友谊大桥。

    尽管行动最为迅速,等吴兰冲出城门,眼前已经是乌压压一大波的楚军。楚人尚黑,在无星无月的夜里,更显得如同鬼魅,只有紧握的刀枪反射着零星火把的光芒。

    听见背后丁小二那群小家伙齐声的倒抽冷气声,吴兰却是吐气开声,大喝道:“有我无敌!弟兄们跟我冲!”挥舞着手中三尺短刀,带头向前猛扑。

    越国多山林,为了方便山地作战,制式战刀比楚国的要短,一般是三尺六寸。吴兰手中的战刀则更少了六寸,刀头平直,如同一块薄板。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吴兰向前一突,面前立即数杆交叉刺来。军中枪法,极少搞什么刺眉心、咽喉之类虽然要害,却极容易走空的部位。三杆枪挂动风声,一刺左胸,一刺右腹,一取大腿根。

    吴兰一声不吭,埋头猛进,眼见护心镜就要触碰到枪尖,身形微侧,闪过中下路双枪,胸口一枪虽然点在护心镜上,却因为角度问题向一侧滑过,只在护心镜面上留下一道划痕。

    侧头矮身,吴兰从枪杆缝中钻过,刀锋斜抹,楚国两名精锐枪兵喉头喷血,身体向后翻跌。吴兰毫不停留,身体向前凑去,肩头顶住一名枪兵的胸口,任由狂喷的鲜血染红肩铠,连白色的胡须也染成了血色。

    借着势头,吴兰碎步速行,顶着枪兵尸体,重重地撞在后面楚国大盾兵的盾面上。砰然大响里夹杂着枪兵胸肋骨碎裂的声音,密排的盾阵顿时露出一道缝隙。

    吴兰犹如一条游鱼,顺着狭小的缝隙,滑进盾阵,刀光起处连斩三人,顿时将楚军前部撕开了一个小口。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有吴兰冲杀在前,丁小二等九名护城兵勇气倍增,一起挺枪挥刀,沿着吴兰破开的豁口杀进敌阵。

    血光崩现、惨呼不绝,吴兰如同出枷猛虎势不可挡,奋力向敌阵深处杀去。

    然而杀至雷霆堡下的楚军,都是吕宁元帅旧部,当年在困虎山前线跟尸魔大军搏命的好汉。吴兰气势再盛,也不能令他们畏惧分毫,反而因为这一小撮人如此嚣张,激起了同仇敌忾之气,纷纷怒吼着狂扑而上,如同一**拍打在礁石上的巨浪。

    曾在南部军团任将军之职的吴兰,身手的确强悍,尽管来敌如潮,却只能稍稍阻挡前进的脚步。

    他一声不吭,埋身腾挪,招法平实无奇,甚至连叫不出套路,但是每一刀出,敌人非死即残。不消片刻,已连杀十余人。

    但吴兰手下的九名边军,却没有这等犀利。说到底,这几人也只是看城门的杂军,等级不高,武力平平,开始还能跟着吴兰打打顺风仗。等楚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他们顿时招架不住。

    眨眼间,五名越国边军被刀砍枪刺,斩杀在地。

    一个新兵慌了手脚,惊叫一声竟然抛下长矛向后逃跑,走不两步,背中两枪一箭,当场毙命。

    吴兰此时也顾不得身后,刀出如电,在枪林箭雨奋力冲锋。搏杀数十步,流血殷地,吴兰忽觉前方一空,却是杀透了一个百人队,来到两阵之间的空隙。

    短短不到半盏茶功夫,吴兰已经是身中两箭,被创七处,还好都不在要害,战力不减。

    深吸一口气,吴兰回头,却见身后只剩下丁小二一人,手中长枪也折为两截,却不知从哪里捡了柄长剑抓在手里。

    吴兰干涩一笑:“小二,怕不怕?”

    “怕了球,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丁小二喘着粗气,用半截衣袖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鲜血,豪迈地大声应道。

    “好!小二你若不死,是个当将军的料。”吴兰将战刀举起,指向正面杀来的第二阵楚军:“且随我再杀一阵!”

    顷刻之前,两人被冲阵而来的楚军百人队淹没。

    等吴兰顶着满头蓬乱污糟的白发,杀头第二道军阵,丁小二的身影已经消失。吴兰头盔失却,甲胄残破。手中的短刀也换成了楚军的四尺长战刀,刀口上全是豁口。

    左手断、右脚跛、腹部前后洞穿,全身受创无数,血流不止。吴兰却满脸都是兴奋,咳着血大叫道:“痛快!再来一场!”

    说着拖着伤腿,挥舞着战刀向第三阵杀去。

    是役,越国雷霆战堡守门十夫长,原南方军团折冲将军吴兰,斩敌六十三人,被三十七创,战死在距离友谊桥头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尽管桥头引爆爆裂符的机关已经被破坏。

    半日之后,被楚军重重围困的雷霆城主府中,城主王守成掩面长叹三声,面向南方而跪,拔剑自刎。

    雷霆战堡随即陷落。这是南绣城以北抵抗得最久的地方。

    此时,作为南绣城城主,越国北方军团总督军,大越皇叔陈思亿,处境也非常不妙。

    “怎么可能?南绣城内冒出来数万楚军,他们是怎么溜进来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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