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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圩一章暂避风头赴寿宴 携美同游盂兰会

    静室之内,黄文炳听了问话后答道:“便是一一与娘子对阵来,能胜得娘子之人胜出。”三娘皱眉道:“你当我三头六臂还是天降神将?能打得这许多好汉?这规矩得改一改!”

    黄文炳道:“还请庄主示下。”三娘道:“便在比武开始那日,一应好汉都应卯到齐后,先看人数多寡,抽签分出对手来,拳脚、器械、弓马,各较量三场,胜者进下一回合,又再抽签比对过,如此进行,最后取那一位最了得的人出来,我在与他比过,如此方好。”

    黄文炳迟疑道:“便是铁打的身子,经过这许多厮杀,十成气力也去了九成,天下哪个好汉还能挡得住寨主拳脚?”

    三娘瘪瘪嘴道:“最后那人真打不过我,便不算应了我那誓言,我便不嫁了。”黄文炳皱眉道:“庄主这却是耍赖。”三娘瞪眼道:“我便耍赖了又如何?”

    黄文炳劝道:“寨主三思,若是这般耍赖来,天下好汉也不答应,一起闹将起来,太公那里又不知该会气得如何。”三娘无奈,默然不语。

    黄文炳道:“便不如这般,每次比试之后,得胜之人都可歇息一日,第二日在接着比试,如此方可教人无话可说。而最后那位胜者,也养足了气力,不落人话柄。最后寨主与这人比试,若还是能战而胜之,旁人自然无话可说。”

    三娘这才微微颔首,喜道:“便按你说的办来。”当下心头暗想道:“不管谁胜出,要是看着不能敌他。早晚在他饮食上动点手脚,我就不信药不到他!”

    此时距八月末头尚有三月时光。那比武招亲之事自有扈成与黄文炳筹办,三娘每日都只闻得扈成惊喜来报。一时道:“小妹,你看,某某州某某好汉也回书来说,要来比武招亲,这位正是良配。”一时又道:“小妹,想不到某某好汉也要来,你看回书在此。”

    这天三娘实在不厌其烦,恰好柴家庄柴进来了文书,只因柴进寿诞。专请三娘至沧州赴宴。三娘得了请帖后,如释重负,匆匆收拾行装,请公孙胜、黄文炳坐镇庄内,自带了玉莲,只点了二十名铁卫随行,径投沧州柴家庄来赴宴,也算是暂避风头。

    不一日到了沧州柴家庄,柴进闻报大喜。与穆弘、穆春接住后,大吹大擂引入庄内住下。自此三娘与玉莲便住在柴家庄内,没了他人啰唣,三娘与玉莲也乐得自在了一段时光。

    便在柴进庄上庆贺了柴进寿诞。三娘兀自不想回扈家庄去,又住了一个半月后,时过半月之后。再过几日,便是七月十五日盂兰盆大斋之日。年例各处点放河灯,修设好事。

    这天三娘闻得有盛会。便与柴进说了,要带玉莲前去沧州府看热闹。柴进闻言倒也并不惊奇,只道:“扈娘子这趟去,只是游玩便可,切莫闹出事来。那沧州府上下虽然已经打通关节,但娘子上次扈家庄之事闹得颇大,如今各处都在追缉。只要娘子不是闹出什么乱子来,那里官府还可遮掩。”三娘微微笑道:“我两个女子去游玩会闹出什么事来?”柴进暗暗苦笑。

    当日三娘与玉莲都装扮成富家千金,坐了柴家庄车马,二十名铁卫扮作家仆随扈,一行人往沧州城而来。到得晚间,一行人入得城来,只因都看是柴家庄车马,城门巡丁也都不问。

    在城内柴家庄一处商号店铺内安歇一晚后,第二日天晚,三娘与玉莲两女都穿了盛装衣裙,领了几个护卫,转出柴家商号前来,望地藏寺里去看点放河灯。

    那时恰才是初更时分,但见:钟声杳霭,幡影招摇。炉中焚百和名香,盘内贮诸般素食。僧持金杵,诵真言荐拔幽魂;人列银钱,挂孝服超升滞魄。合堂功德,画阴司八难三涂;绕寺庄严,列地狱四生六道。杨柳枝头分净水,莲花池内放明灯。

    两女携手同游,看了一回热闹,三娘有玉莲相伴,暂时忘却了麻烦,玉莲也是笑颜一直挂在脸上。三娘拉着玉莲的手道:“玉莲,若是能整日都与你相伴,便是好事。”玉莲低头道:“官人休要瞒我,我知道官人心中,还有个叫丽卿的女子。”三娘一时哑口,玉莲却紧紧握住三娘的手道:“官人宽心,我不计较此事,只要官人心中尚有我便好。”三娘心头感激,紧紧搂着玉莲抱了一回。

    两女一边闲话,绕寺看了一遭,却来水陆堂放生池边看放河灯,却见那栏边,一位长髯汉子带了一位小孩在那里看灯。

    那大汉貌如重枣,美髯过腹,却不是郓城县马军都头朱仝又是谁?再看那小孩,方年四岁,生得端严美貌,一领绿纱衫儿,头上角儿拴两条珠子头须,爬在栏杆上,看了笑耍。

    三娘这时方才想起朱仝之事,暗想这小孩定然是沧州府知州的小衙内,若不出所料,梁山那伙人为了教朱仝上山,吴用这厮不惜使出借刀杀人计,教李逵杀了这小衙内,方才勾得朱仝上山。此时只看这小衙内如此年幼可爱,三娘心头恻隐,便想出手救下这小衙内来。

    盘算定后,三娘只拉了玉莲在一旁窥伺,果然过不多时,只见背后有人拽朱仝袖子道:“哥哥借一步说话。”朱仝回头看时,却是雷横,吃了一惊,便道:“小衙内且下来,坐在这里。我去买糖来与你吃,切不要走动。”小衙内道:“你快来,我要去桥上看河灯。”朱仝道:“我便来也。”转身却与雷横说话。

    三娘只看到雷横扯了朱仝转到僻静处去说话,这厢里果然闪出一个黑大汉来,只在灯下看得分明,那黑大汉却不是杀人狂李逵,又是谁来?只见李逵抱着小衙内便走,三娘便吩咐铁卫,先护送玉莲回去,自己却跟上李逵脚步去了。

    三娘追着李逵脚步到了城外僻静处,只见李逵发起凶性,便掣出板斧要砍杀小衙内时,三娘一个箭步上前来,拉住李逵胳膊,使个巧劲,一扭一送,直将李逵扑跌出去。三娘再上前去,将小衙内抱在怀中,只见那小衙内昏昏沉沉的,原来适才被李逵用药抹了口鼻,麻翻过去。

    李逵跌倒在地后,挣扎起来,头晕脑胀也不辨是谁,虎吼一声转身便提板斧砍来,三娘抱着小衙内轻轻巧巧躲了开去,让开李逵之后,又脚下一勾,又将李逵拌翻在地。

    李逵连着了两回手,心头大怒,转身爬将起来时,只见三娘笑嘻嘻的看着李逵说道:“铁牛,你看我是谁?”李逵这才看清那人却是扈娘子时,咧嘴一笑,便将满腔怒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便唱个喏道:“原来是天王哥哥的未来夫人,扈娘子,你怎会在此?”

    三娘有些头痛这李逵,口无遮拦的,当下微微愠道:“我在何处要你管?我且问你,你杀这小孩作甚?”李逵老实道:“只因郓城县雷都头打死了知县姘头白秀英,要被问罪,朱都头放了雷都头,吃了官司。那朱都头被刺配到此地,天王哥哥想念朱都头,因此差吴军师我等前来请朱都头去梁山入伙。”

    三娘道:“你们请人入伙便请人入伙,杀个不相干的小孩作甚?”李逵道:“娘子不知,军师吩咐了,这小孩乃是沧州狗官的小衙内,杀了狗官小衙内正好出气,还能断了朱都头退路,因此要杀。”

    三娘瞪了李逵一眼道:“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非好汉所为,此前我还道你李铁牛是个助强扶弱的好汉,原来是个只敢杀小孩的恶人,真教人齿冷。”李逵挠挠头道:“此刻听娘子话来,却是有些不妥,只是军师吩咐了,还是要杀。”

    三娘哼一声道:“我若是要保他呢?你可说了,我是你天王哥哥的未来夫人,你不听我话么?你自己算算,是天王哥哥夫人大,还是军师大!”李逵一时间蒙了,只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夫人大,还是军师大?该听谁的?”

    三娘那里娇笑一声道:“铁牛,你自去回复吴用,这小衙内被人劫走,那朱仝寻不到孩子,自然也只能跟你们回山,小孩我这里带走了。待会儿朱仝来了,你这般这般、如此如此说与他便是了。”交代完后,三娘便抱着小衙内飘然而去。

    却说朱仝回来,不见了小衙内,叫起苦来,两头没路去寻。雷横扯住朱仝道:“哥哥休寻,多管是我带来的两个伴当,听得哥哥不肯去,因此倒抱了小衙内去了,我们一同去寻。”朱仝道:“兄弟,不是耍处。这个小衙内,是知府相公的性命,分付在我身上。”雷横道:“哥哥且跟我来。”朱仝帮住雷横、吴用三个离了地藏寺,径出城外。

    朱仝心慌,便问道:“你的伴当,抱小衙内在那里?”雷横道:“哥哥且走,到我下处,包还你小衙内。”朱仝道:“迟了时,恐知府相公见怪。”吴用道:“我那带来的两个伴当,是个没分晓的,以定直抱到我们的下处去了。”朱仝道:“你那伴当姓甚名谁?”雷横答道:“我也不认得,只听闻叫做黑旋风李逵。”朱仝失惊道:“莫不是江州杀人的李逵么?”吴用道:“便是此人。”(未完待续。)

第圩二章误失衙内上梁山 无辜稚子便不还

    朱仝跌脚叫苦,慌忙便赶。离城约走到二十里,只见李逵在前面叫道:“我在这里。”朱仝抢近前来问道:“小衙内放在那里?”李逵唱个喏道:“拜揖节级哥哥,小衙内原是在俺这里,但却吃一位娘子夺了去。”朱仝道:“你休要说谎,什么娘子能在你手里抢人?你且好好的抱出小衙内还我,便不与你计较。”

    李逵指着头上道:“节级哥哥请看,铁牛吃那娘子摔了几个跟头,这里兀自青肿,哪里是说谎来?”朱仝看了,果然灰头土脸,额角青肿。吴用也惊奇问道:“铁牛,却是什么人抢了去?”

    李逵道:“那娘子手快,又蒙了脸面,认不出人来。”朱仝暗暗叫苦,乘着月色明朗,径抢入林子内外都看了,也不得要领。

    当时朱仝转出林来,心下大怒,奔出林子来,只对着三个人喝道:“人是你三个接走了,须还我来。”李逵恼将起来,拍着双斧叫道:“被人夺了去,还你个鸟,来,来,来!和你斗二三十合。”

    朱仝性起,奋不顾身,拽扎起布衫,大踏步赶将来。李逵回身便走,背后朱仝赶来。这李逵却是穿山度岭惯走的人,朱仝如何赶得上,先自喘做一块。李逵却在前面,又叫:“来,来,来,和你并个你死我活。”朱仝恨不得一口气吞了他,只是赶他不上。赶来赶去,天色渐明。李逵在前面急赶急走,慢赶慢行,不赶不走。看看赶入一个大庄院里去了。朱仝看了道:“那厮既有下落。我和他干休不得。”

    朱仝直赶入庄院内厅前去,见里面两边都插着许多军器。朱仝道:“想必也是个官宦之家。”立住了脚,高声叫道:“庄里有人么?”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人来。那人是谁?正是:累代金枝玉叶。先朝凤子龙孙。丹书铁券护家门,万里招贤名振。待客一团和气,挥金满面阳春。能文会武孟尝君,小旋风聪明柴进。

    却说朱仝进到庄内,只见出来一位官人,却是小旋风柴进,问道:“兀的是谁?”朱仝见那人人物轩昂,资质秀丽,慌忙施礼。答道:“小人是郓城县当牢节级朱仝,犯罪刺配到此。昨晚因和知府的小衙内出来看放河灯,被黑旋风藏了小衙内,现今走在贵庄,望烦添力捉拿送官。”

    柴进道:“既是美髯公,且请坐。”朱仝道:“小人不敢拜问官人高姓?”柴进答道:“小可姓柴名进,小旋风便是。“朱仝道:“久闻大名。”连忙下拜,又道:“不期今日得识尊颜!”柴进说道:“美髯公,亦久闻名。且请后堂说话。”朱仝随着柴进直到里面。

    朱仝道:“黑旋风那厮,如何却敢径入贵庄躲避?”柴进道:“容复:小可平生专爱结识江湖上好汉。为是家间祖上有陈桥让位之功,先朝曾敕赐丹书铁券,但有做下不是的人。停藏在家,无人敢搜。近间有个爱友,和足下亦是旧交。目今在那梁山泊内做头领,名唤及时雨宋公明。写一封密书,令吴学究、雷横、黑旋风俱在敝庄安歇。礼请足下上山,同聚大义。因见足下推阻不从,故意教李逵捉了小衙内,先绝了足下归路,只是如今却被人半路劫夺了小衙内。如今都头失了小衙内,也恐难以回头,不如便上梁山坐把交椅。吴先生、雷兄,如何不出来陪话?”

    只见吴用、雷横从侧首阁子里出来,望着朱仝便拜,说道:“兄长,望乞恕罪,皆是天王哥哥与宋公明哥哥将令,分付如此。若到山寨,自有分晓。”朱仝道:“是则是你们弟兄好情意,只是忒毒些个!”

    柴进一力相劝,朱仝道:“我去则去,只教我见黑旋风面罢!”柴进道:“李大哥,你快出来陪话。”李逵也从侧首出来,唱个大喏。朱仝见了,心头一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按纳不下,起身抢近前来,要和李逵性命相搏。

    柴进、雷横、吴用三个苦死劝住。朱仝道:“若要我上山时,依得我一件事,我便去。”吴用道:“休说一件事,遮莫几十件,也都依你。愿闻那一件事。”

    话说当下朱仝对众人说道:“若要我上山时,你只要这黑旋风寻得小衙内回来,安然送回去,我便罢。”李逵听了大怒道:“都说了是被人半途劫了去,要寻你自去寻,教你咬我鸟!****屁事!”

    朱仝怒发,又要和李逵厮并,三个又劝住了。朱仝道:“若有黑旋风寻不回小衙内时,我死也不上山去!”柴进道:“恁地也却容易,我自有个道理,只留下李大哥在我这里,我差人与李大哥一同去寻回那小衙内便了。你们三个自上山去,以满晁、宋二公之意。”

    朱仝道:“如今失了衙内,知府必定以为是我拐带,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追捉,拿我家小,如之奈何?”吴学究道:“足下放心,此时多敢宋公明已都取宝眷在山上了。”朱仝方才有些放心。

    柴进置酒相待,就当日送行。三个临晚辞了柴大官人便行。柴进叫庄客备三骑马送出关外,临别时,吴用又分付李逵道:“你且小心,只在大官人庄上住几时,切不可胡乱惹事累人。待半年三个月,等他性定,却来取你还山,多管也来请柴大官人入伙。”三个自上马去了。

    却说三娘抱了小衙内回到城内柴家庄商号内,与半路上,三娘已经喂了小衙内吃下解药,回到屋内后,便已经是醒了。玉莲见抱回个小孩,长得甚是清秀可人,也甚是喜爱,只想来抱。

    那小孩醒了多时,适才惊吓坏了,又吃麻药伤了头脑,只顾贴在三娘怀中,瑟瑟发抖。三娘笑着安慰那小孩几句,但那小孩只顾将头去蹭三娘胸怀,三娘被蹭得一阵发软,惹得三娘一阵笑骂道:“好个小色鬼,这般小小年纪便来吃豆腐。”

    玉莲也吃吃笑了起来,将那小孩接过来抱了,拿了些糖果与他吃了,小孩得了糖果终于不显得害怕,只抱着玉莲道:“姐姐抱我去耍。”玉莲笑着将小孩抱去院内闲耍,三娘点了灯笼在后。

    此时已经天色尽墨,院内荷塘蛙鸣蝉叫,玉莲便在灯下与那小孩捉小虫玩乐,三娘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此情此境,到让三娘心头一阵宽慰,心爱的女子带了孩子在那耍乐,倒是一派温润柔和之景。

    三娘心头忽然一动,暗想道:“这小衙内如此清秀可爱,又难得玉莲与我都喜欢,倒不如便不还那知府,自己收养了便是。”当下打定主意后,便吩咐玉莲哄着小衙内先睡了,待得小衙内睡熟后,三娘抱了小衙内先出城去,教玉莲与一众护卫天亮后赶上来,到柴家庄会合。

    却说沧州知府至晚不见朱仝抱小衙内回来,差人四散去寻了半夜,也不得踪迹,报与知府知道。府尹听了大怒,差人城内城外仔细查找,便是进出城的车马也都仔细查看,却一直未能寻获。左右皆说,定是那朱仝拐带了小衙内去。到了第三日升厅,便行移公文,诸处缉捕捉拿朱仝正身。郓城县已自申报朱仝妻子挈家在逃,不知去向,行开各州县出给赏钱捕获,不在话下。

    却说三娘在城外等到天亮,待得玉莲并一行护卫到来后,会合齐了,方才转到柴家庄来。到了庄内时,柴进、李逵、穆弘、穆春出来接住,柴进道:“梁山吴军师、雷都头、朱都头几位方才走了,若早来半日,便可相会。”

    三娘抱着兀自熟睡的小衙内笑道:“若是早到了半日,朱仝见了这小孩,只怕便不想上山去了。”柴进瞪大眼睛道:“原来从铁牛兄弟手上抢去小衙内的便是扈娘子你啊。”李逵道:“不是娘子还有谁能打翻俺铁牛?我都说了是娘子抢的,你们偏都不信。”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引入庄内后,三娘吩咐玉莲抱着孩子去后院安顿了,自转回厅前与柴进、李逵等人说话。坐定后,李逵急不可待的说道:“娘子,你把那小孩与我,我送回城去还了,如此方得回山去见哥哥。”

    三娘品口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小孩我要留下收养了,便不还他。再者你这时候还了,朱仝知晓,他心里不定,只怕又从梁山跑回沧州来,你们一场辛苦不都白费了?只等个一年半载的,等他将拐带衙内的罪名坐实了,你们再与他说,那孩儿在我这里,教他有什么指教便来找我,你自然便可回山去了。”

    李逵闻言道:“也罢,便先在柴大官人这里住些时日。”看了看三娘,李逵又道:“扈娘子,听闻下月你便要比武招亲,俺铁牛也想去凑凑热闹。”

    三娘瞪眼道:“你去做什么?你都挡不得我一顿拳脚。”李逵笑道:“俺自然不敢去与天王哥哥争抢,只是想着那时来的好汉必定多,俺去会会那些好汉。”三娘哼一声道:“哪也不许去,你安心留在柴大官人庄上,若大官人有事需要人手,你便相帮,休得去闯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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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圩三章收养义子名宗睿 比武招亲缘客来

    李逵不忿道:“好没道理,便是天王哥哥赢了你,娶了你做压寨夫人,大喜日子,也要请俺铁牛吃杯喜酒的吧。”三娘冷笑道:“你便以为你那天王哥哥赢定了么?”李逵道:“哪个贼厮鸟敢上去打擂,俺铁牛在台下一斧一个砍了!”

    三娘脸色一黑,正待发怒,但转念一想,要是李逵这浑人在庄上拦阻,只怕还能教许多不知所谓的人知难而退,当下又笑嘻嘻的道:“李铁牛,让你去我庄上也行,但你须得听我吩咐,不可在我庄上胡闹,否则我见你一次,便揍你一顿。”

    李逵这才咧嘴笑道:“便听压寨夫人的话便是,只是俺现在柴大官人这里住些时候,等天王哥哥下山来,去你庄上比武时,俺再同去。”三娘微微笑道:“也由得你。”

    翌日起身来,那小衙内吃一回惊吓,又遭了李逵弄的药麻翻,又赶了路途,生了一场大病来,只顾哭闹,昏睡不起。玉莲那里哄不住,只得请三娘来。三娘到来看了后,连忙与他诊治,一连救了三日后,小衙内方才醒转过来。

    病好之后,那小衙内却似乎不记得前事,便连自己父母是谁都记不起来。旁人去看时便是大哭,说也奇怪,只三娘去哄他时,那小衙内便收声不哭了,再与他些糖果,那小孩便又笑逐颜开。

    玉莲直笑道:“官人,这小孩与你真是有缘。”三娘笑道:“我救他一命,自然有缘。”当下抱起小孩问道:“孩儿乖,问你叫什么?”小衙内道:“却是不记得了。”三娘笑嘻嘻的说道:“从今日起啊。我给你取个名字,便跟我姓扈。双名宗睿如何?再取个小名叫小宝如何?”

    小孩眨眨眼道:“怎么有两个名字?”三娘笑道:“小宝便是小名,扈宗睿才是你的大名。以后我便是你的义父。这位是你的义母。”小孩摇摇头道:“你也是女子,怎会是义父?休要骗我小孩子。”

    三娘脸一黑,小孩嘴一瘪,便想要哭,玉莲急忙报过去哄着,口中笑道:“她是你大娘,我是二娘,如此可好?”小孩这才破涕为笑道:“好,我今后便叫扈宗睿。”

    三娘哭笑不得。又将扈宗睿搂过来,抱在怀中亲热一番,这小子果然很不老实,只顾往三娘胸怀去蹭,到弄得三娘吃吃笑个不停。

    柴家庄小住几日后,扈太公那里来书信催促,直说许多好汉都来赴比武招亲大会,眼见时日不多,教三娘早早回庄来。这天三娘便与玉莲带着小衙内自回扈家庄去了。李逵只在柴家庄等候晁盖。

    三娘与玉莲带着扈宗睿一路游山玩水,闲逛而回,能走两天路的绝不赶一天,拖拖拉拉的。直到九月二十日上,方才回到扈家庄。

    到了庄上,三娘将扈宗睿引到太公面前拜了。扈太公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只见宗睿甚是讨人喜。还将出一套长命锁与宗睿挂了。随后太公吩咐将玉莲与宗睿带到后院安顿了,只留三娘与扈成在厅前说话。

    扈太公道:“我儿不在庄上这些日。到来参与比武招亲的好汉甚多,总有数百人之多。”扈成笑道:“小妹,你却不知,许多人前来都是仰慕你的大名,只为前来一睹小妹你的风采,这些时日,为兄与黄军师替你打发了一些人走。便是年龄太大的,不会武艺的,武艺太差的,都打发了回去,如今还剩下六十位好汉在此。”

    三娘惊讶道:“还剩下六十位好汉?还有这么多?”看了看扈成又问道:“武艺太差的那些是如何剔除的?”扈成道:“便是栾教师与李应义兄公证,欧鹏、马麟、吕方、郭盛四位亲自下场轮番比试后,方才留下,个个武艺都不在四位好汉之下。”

    三娘听了暗暗心惊,心想这天下还真是武艺高强之人不少,竟有六十人武艺不在欧鹏、马麟、吕方、郭盛之下的。当下三娘便道:“可有名单先将来与我过目。”扈成笑道:“早已备好。”便将一本名册取来交与三娘。

    三娘取过名册打开看了,每一页上都写了一位好汉姓名,又将好汉籍贯、年龄、武艺、特长等详细描述了一番,也不知黄文炳去哪里寻了个画师,还为每个好汉都配了一副插画。三娘越看脸越黑,这些人都是三山五岳的草寇好汉,要是都来投奔自己的,三娘倒还欢迎,但一想到这些人都是冲着要娶自己而来,便忍不住打个寒颤。

    只看了几页,三娘便打个寒噤,将名册放在一旁,只问道:“比武之期定在何时?”扈成道:“便在本月二十五日上,也便是五天之后。”三娘皱眉道:“是否太赶了些?只怕还有些好汉没到。”

    扈成望着扈太公笑道:“父亲,小妹定是担心她的保正哥哥赶不及到来。”扈太公也笑呵呵的说道:“我儿莫忧,晁大郎已经从柴家庄来了飞鸽书信,直说二十五日前必定赶到。看来我儿还是属意这位晁大郎来。”三娘哭笑不得,怎么随口说一句都能扯到晁盖身上去?当下哼一声道:“他赶不上才好!”

    说罢扭头便回后院去了,扈成与扈太公两个却相视一笑,三娘只听背后传来两个声音。扈成道:“看来小妹是气恼晁天王并不是第一个赶到。”扈太公笑道:“我儿也有小女儿脾气的时候啊。”三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当日庄内摆下接风酒庆贺三娘归来,也请了各路前来比武招亲的好汉前来赴宴,按黄文炳之语便是,请庄主以示怀柔,便算不能招亲,将来结好这些好汉,引得来投时,也是好的,是以三娘只得亲临。

    一众比武招亲的好汉,便在堂内,满满坐了十余桌,三娘倒也豪爽,每一桌都前去敬酒一回。当到了最后一桌敬酒时,只见内里一个人低头掩脸的,三娘倒有些奇怪,当下特异上前与那人笑道:“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那人略略一让露出半边面孔时,三娘立刻认了出来,怒喝一声道:“嵬名承景,你这个夏国人竟敢混到我庄上来!意欲何为?!”

    一听有夏国人,一众好汉登时都站起身来,叫嚷开来,“夏狗在哪里?”“哪里有夏奴?!”黄文炳闻言,急忙吩咐一声,厅外呼哨一声,冲入数十名全身贯甲的甲士来,刀斧枪钺登时团团将那嵬名承景围定。

    嵬名承景见被三娘认出来,反倒定下心神来,兀自坐在座头上只顾饮酒,笑了笑朗声问道:“扈三娘子,我为何不能在此?”扈三娘冷笑道:“你夏国与我大宋为敌,便是分属敌国,你来此作甚?”

    嵬名承景笑道:“听闻扈庄主你比武招亲,我自然是来比武,然后招亲的,庄主你那招亲告示却并未曾提国外勇士不能参与啊。若说敌国身份,便在上月,我夏国已经与大宋谈了盟约,两家罢战息兵,我夏国与大宋便不再是敌国了。又再说了,在座的好汉,哪个不是被宋廷官府追缉的?你们都反了宋廷的戴罪之人,你们有何脸以宋人自居来为难我一个夏国人?”

    一时间堂上众好汉倒是安静了下来,嵬名承景说得不错,他们当中到有一大半是落草为寇之人,便都已经是反了大宋,专同大宋官家作对的,若还以宋人自居,与个夏国人作对,倒也有些不妥。

    三娘冷笑道:“我等虽不是宋人,但却是中原汉人,非我族类,便是定要除去的。”嵬名承景哈哈笑着,指着另一桌前五位汉子道:“那五位乃是金国人氏,曾头市的曾氏五虎便是。”又指着另一桌两位好汉道:“这两位乃是大理国武士。”又指另一桌一人道:“这位乃是南越畲族猛士。”

    最后嵬名承景看着三娘笑道:“这堂内有这许多好汉都不是汉人,扈娘子你为何独独要为难我一个夏国人?”三娘闻言倒是一时间没了言语,只瞪了黄文炳一眼,黄文炳满头大汗急忙上前看着嵬名承景怒道:“你等都是说了假姓名来!便是有意欺瞒!”

    嵬名承景笑道:“我仰慕中原文化,起个汉名有何奇怪?我汉名便是魏承景,那几位曾氏好汉不也是起了汉名来么?”黄文炳一时间到没了言语。

    三娘瞪着嵬名承景道:“你来此地到底有何所图?”嵬名承景道:“只是为了比武招亲。说实话,扈娘子,自从与你在西北军前相遇,我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还以鸱吻宝刀做定情信物相赠,你这么快便忘了?”

    三娘大怒道:“那鸱吻刀乃是我阵前夺得,什么你赠与的,简直胡说八道!”嵬名承景一副无赖样,便在那里道:“中原有句话说的好,便是好男不与女斗,若非我有心让你,你又如何能夺得?”

    这话一出,许多未曾见过三娘身手的好汉倒是信了大半,原因无他,便只是不信一介女流武艺能高到哪里去。三娘只见周遭人目光,已经知道自己再说也无意,当下怒道:“好,你可敢现在与我比试一场?”

    嵬名承景笑道:“娘子,我这里只要等正式比武招亲方才动手,方才公允,否则娘子只对我一个下手,便是对我不公平。待得过几日正式比武招亲时,我自然会与娘子动手来。”三娘恨得牙痒痒,怒道:“好,我便等上几日,再亲自将你收拾了!”(未完待续。)

第圩四章世间安得两全事 只为卿来不负卿

    一场酒筵之后,众好汉渐渐各自回去安歇。三娘回到静室内,唤来黄文炳后,说道:“那嵬名承景来意并不简单,此刻我方才明白,以如今我身份与势力,婚配之事定然不会如一般人家那等简。没想到勾得如此多的豪强之士前来,看来还是得仔细应对才是。否则一旦在婚事上落了把柄给人,将来便是坑害了一众兄弟。”

    黄文炳颔首道:“娘子所言极是,以娘子目前身份,婚配之事便不再是一人之事,而是真个少华山与白莲教之事,须得仔细。”当下三娘又教拿来那名册,又摒弃杂念细看了,当看到第四十几页的时候,微微惊呼道:“此人也来了?”

    黄文炳看了那页书册后道:“上党郡人氏,董平,善使双枪,于江湖上倒是不曾闻名。”三娘冷笑道:“江湖上不曾闻名,只因他乃是东平府兵马都监,是宋廷将官来的。”

    黄文炳大惊道:“没想到竟被官军派人混了进来,小人失察了。”三娘摆手道:“此事不怪你,偶有看走眼的时候,情有可原,下次留心些便是。这董平有万夫不当之勇,人号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不但武艺精熟,而且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也不知他此来有何目的!”

    黄文炳道:“不如先差人将他拿了拷问。”三娘摆手道:“先不必打草惊蛇,稍后我自去查探一番,再做定论。”

    随后三娘又道:“还是先请那嵬名承景前来单独说话。我倒是想看看这个人有什么打算。”当下黄文炳应了,自去请嵬名承景过来说话。

    少时嵬名承景带到静室之内。承景朝三娘一礼,三娘却不还礼。只是指着一旁交椅道:“嵬名将军坐下说话吧。”承景笑着应了,自坐了。

    坐定后,三娘只看着承景冷然道:“此刻静室内,只有我与心腹军师在场,嵬名将军大可开门见山,直说所来为何。”

    便在静室内,嵬名承景听了三娘言语,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独霸华州少华山的扈三娘子,才智果然出众。一眼便看出我此趟前来并非只为那招亲之事。我与扈娘子交过手,其实也知道这趟招亲无非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三娘拉了拉裙摆,翘个二郎腿道:“恭维的话便不必多说,我这个人很是记仇,我还记得当年你为了那口破刀,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不胜其烦。今日若是你说的事,我觉着还有些中意的话,便不为难你。若是你纯属来消遣,那就别怪我新账老账一起算!”

    承景笑道:“为何有些话从娘子你口中说来,却难有威胁之感?”见三娘冷眼瞪来,承景急忙收敛笑容。正襟危坐道:“此事说来简单,宋夏连年交兵,如今宋军占住横山。我夏国节节败退,失却横山天险。我夏国国力大损,也只能先罢兵求和。但宋军占住横山。已经得了地利,一时罢兵也只是权宜之计,就恐日后宋军毁约复战,那我夏国亡国便不久矣。”

    三娘笑道:“夏国亡不亡与我何干?”承景道:“自从沧州道一别之后,我回到夏国,便一直让潜伏宋国的细作打听娘子动向。其后方才探知,娘子不但霸住少华山等几处山寨,更加侵润华州一地官府,内外皆得通透。又闻娘子开山立教,那白莲教便连我夏国也开始有人信奉。华州出产的琉璃、镜子等宝物,也有娘子身影。种种消息看来,便知娘子其志不小。在宋国有如此势力、威望与军马的豪强可是不多。更加难得的便是前些日子,听闻娘子在蓟州与宋军交战,扈家庄便是公然反了大宋,因此我夏国觉着,娘子这里有必要结交一番。”

    三娘与黄文炳对望一眼后,三娘笑道:“就算日后我反了宋廷,也不一定要投靠你夏国去。”承景道:“我夏国尚有自知之明,以我国眼前形势来看,的确不能教娘子投靠。但若说是先秘密结盟,日后娘子在华州举兵,若宋军来犯时,我夏国定然会出兵响应,两军联手夹攻西北诸路大宋军州,两家都有好处。”

    三娘还是笑道:“你夏国打的好算盘,不费一兵一卒,只凭一纸盟约,便给宋国埋下一个隐患,真是打的好算盘。但可惜了,我这人只看重好处,与你们结盟若无好处,于我何益?”

    承景道:“我夏国河套产马,与宋国媾和之后,定然会开马市互通有无,到那时候,我夏国可暗中与少华山交易战马,供少华山所缺战马。”

    三娘又笑道:“互通马市何必那么麻烦?辽国也产战马,这段时光,辽国对我少华山出产的琉璃、镜子等货品甚为看重,与辽国交换战马便可,何必与你夏国结盟?”

    承景咬牙道:“多条商路,两家受益,定下攻守后,我夏国可每年多资助少华山三千匹战马。”三娘道:“我也不与你废话,每年五千匹战马,还是要上好的河套马,然后再出让一批青堂羌熟练甲具兵器打造工匠与我,这样我便与夏国结盟!”

    承景皱眉道:“战马好说,但青堂羌甲具兵器乃我国不传之秘,难以应承。”三娘笑道:“那便无话可谈,请回。”说罢便让黄文炳送客。

    承景有些慌乱起来,急忙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扈娘子容我禀报国中,方能定论。”三娘道:“好吧,我便等你消息,但还请嵬名将军转告夏国朝廷,我扈家并非一定需要与夏国结盟,而夏国却非我不可!”嵬名承景听了,心头一震,默念三娘最后这句话,黄文炳将他引出,方才去了。

    送走嵬名承景后,黄文炳入内来道:“扈娘子,与夏国结盟之事当慎重,若夏国夺回横山,从此入寇中原,多生祸端。”三娘淡淡一笑道:“我岂会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真与他结盟,无异与虎谋皮。不过呢,不知黄军师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盟友就是用来出卖的。”黄文炳闻言奸笑起来道:“小人明白。”

    顿了顿黄文炳又问道:“已经探明嵬名承景来意,接下来是否要探一探曾头市那伙金国人的来历?”三娘道:“金国方才立国不久,便急不可耐的派个曾家来我宋国境内,定有所图。但此刻他不急于先来试探,我等静观其变好了。倒是那东平府来的大宋将官董平,我倒想亲自去探探。黄军师,那董平下处哪里?”

    黄文炳道:“便安排在东庄一带耳房内,小人便去通传一声,请他过来相见。”三娘道:“不必,我亲自去看看,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商议定后,三娘自回屋内换了一套夜行衣,转过东庄来,潜到东庄耳房董平下处,却见屋内尚且灯火通亮,只见屋内坐了一人,青衣短笛,便在灯下吹奏一曲来。

    三娘一看便有些来气,这人长的相貌俊朗、仪表堂堂也就罢了,还能吹奏一手好笛子,一看便是个风流人物,此刻自己成了女儿身,再难像他那般风流,因此恼将起来,捡块石子打去,便将灯烛打灭。

    那人惊呼声道:“什么人!”跟着三娘只见眼前一花,两大个斗大的枪花舞出,那人跟着撞出屋来,直取三娘躲藏之处。三娘暗赞一声好,不愧是双枪将,当下娇叱一声,掣出日月双刀来,铮铮两声,架开双枪,两个便在院内,你来我往斗将起来。

    只见那人一双铁枪,神出鬼没,枪出无声,三娘许久未曾敌对如此劲敌,也打起精神,双刀上下翻舞,尽展妙速。两个来来回回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三娘暗赞道:“不愧是梁山五虎,果然手段不再我师兄之下。”

    再斗便可,三娘双刀一挥,跳出圈来,站定后拉下面罩,只侧头笑着说道:“这位可是双枪将董平?”那人也收住枪,借着月光看了,有些惊喜道:“想不到原来是扈三娘子,我还道是什么小贼。在下正是河东董平。”

    三娘笑笑道:“你见过如此武艺高强的小贼么?”董平玉面微红道:“扈娘子说笑了,不知娘子夜来探访有何要事?”三娘微微一笑说道:“听闻东平府兵马都监在此,我这个朝廷反贼草寇,自然坐卧不安,要来看看董都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董平微微一鄂道:“扈娘子已经知晓在下身份?”三娘道:“董都监威震东平府,你真当我扈家是瞎子么?”董平顿足道:“早知如此,还是该编个姓名来。”说到这里抬眼直盯着三娘,口中柔声道:“但我不想编个假名欺骗于你。”

    三娘忍不住打个寒噤,退开一步,勉强笑道:“董都监,你堂堂一介宋廷将官,为何要来我扈家比武招亲?你难道不知我扈家已经反了么?”

    董平道:“在下自然知晓,但心中着实仰慕娘子芳名,若是能比武得胜,娶得娘子而回,便不做那官儿,又如何?娘子难道便不明白在下心意么?”

    三娘第二次打个寒噤,办起俏脸道:“难道董都监真是为了求亲而来?”董平面色凝重,目光灼灼的盯着三娘道:“只为卿来,若卿不负我,我定不负卿。”(未完待续。)

第圩五章青梅竹马情已变 意图不轨定策来

    听得这句表白,三娘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一刀挥断一旁碗口粗的一株小树,冷然道:“罢了,我知道董都监来意,既然是比武招亲,那便请等几日,上擂台较量了来。夜已经深了,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就此告辞。”说罢三娘轻轻一跃,便跳过院墙去了。

    三娘跳过院墙,身上鸡皮疙瘩兀自未退,心头咒骂董平道:“不要脸的,果然是撩妹高手,要我真是个女子,说不定真对他动了心思来。不过话说回来,这董平为了个女子,当真便连官位也不稀罕,看来也是个风流人物。”

    方才想到这里,背后却又响起董平笛声来,却是一曲《凤求凰》,三娘俏脸一抽,又咒骂几句,捂着耳朵便去了。

    回到静室内,黄文炳急忙迎上前来问道:“庄主,情形如何?”三娘骂道:“这个董平就是个色中饿鬼,我还道他是官府派来探听消息的卧底,原来他只是前来比武招亲,逞个风流,只为要娶我,竟连我扈家已经反了朝廷都不顾忌,直说些许官位算什么,也是个美色当前,江山不顾的主,真是高看他了。”

    黄文炳却笑道:“难得这董都监如此情义,看来除了晁天王外,他便是第二个真心实意前来求亲之人啊。”三娘打个寒噤,瞪了黄文炳一眼后,温言道:“这几****只顾看好曾头市来的那曾氏五虎,且探探他们的来意到底是为何而来。”黄文炳急忙躬身领命。

    纷扰一夜后,回到闺房内,玉莲已经抱着扈宗睿睡下,三娘也便不打扰两个,只在外间便榻上和衣睡了。

    翌日起身后。方才梳洗毕,便有庄客来报,直说庄外来了一个孤身客人,便在庄前用弓箭射断了庄上比武招亲的幡旗来,左右要上前问时,都被他一张弓射得不敢近前。

    三娘闻言皱眉道:“谁这等无聊?”当下赶了出去。来到庄墙上望时,只见庄前一百步外站了一人,那人相貌峻冷,面容肃杀,见得三娘显身时,也不答话,张弓搭箭,便是连珠三箭直朝三娘射来。

    便在庄上,三娘见得那连珠三箭直奔而来。恰似流星赶月,心头一惊,举起身边一块藤牌来,只听砰砰三声,三箭尽数中了藤牌,余势不衰,直透藤牌。三娘望着三支寒幽幽的箭头,心头一震。这却不是师门的三花连珠箭又是什么?

    放下藤牌后,三娘有些惊喜的朝庄下那人喊道:“来人可是史文恭师兄?”那人也放下弓箭大笑三声。喊道:“果然是小师妹,多年不见,已经长大成人了啊。”

    三娘大喜,急忙命人放下吊桥,开了庄门,亲自到庄前迎史文恭。一旁黄文炳问道:“庄主。此人是令师兄?”三娘笑道:“正是,我师尊有四个徒弟,大师兄便是威震河北的玉麒麟卢俊义,听闻他在大名府安家立业,多年不曾得见。二师兄便是林冲林教头。三师兄便是这位史文恭。早年学艺时。大师兄最是严苛,二师兄也是古板人一个,就三师兄与我最说得上话。”

    说话间下到庄门,史文恭进到前来,三娘见了一礼后,上前拉着史文恭笑道:“三师兄,多年不见,心头甚是想念。”史文恭微微一笑道:“小师妹,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你早已及笄,这般拉着师兄不妥。”

    三娘皱皱眉笑道:“没想到多年不见,师兄也变得迂腐了,从前师兄不是最不喜礼教的么?”史文恭轻叹道:“年少轻狂时,未知天高地厚,也因此惹得师尊不喜。如今年岁渐长,才知人情世故、规矩方圆。”

    三娘笑道:“师兄变得老辣圆滑了。”史文恭只是笑而不语,三娘将史文恭引入厅前,唤来扈太公、扈成并一众头领,与史文恭见了,扈太公连忙命人置办酒筵替史文恭接风。

    席间酒过三巡,三娘动问道:“不知师兄如今在哪里任事?”史文恭道:“实不相瞒,便是在曾头市做个总教头。”三娘与黄文炳对望一眼后,三娘道:“那曾头市曾家五虎在我庄上比武招亲,师兄此趟前来乃是为了观战助威?”

    史文恭举杯笑道:“他五个来比武招亲是他五个之事,我此趟前来,自然也是前来比武招亲。”三娘微微惊讶后笑道:“师兄莫不是说笑?”史文恭正色道:“婚姻大事,岂会说笑?总角之时,与师妹便甚为合契,如今我未娶,师妹未嫁,又摆下擂台比武招亲,自然是来比武,只愿能胜出后,与师妹配成此段良缘来。难道师妹看不上师兄我,不想我参与其事?”

    三娘心头一沮,便连少时与自己甚为合拍的师兄,都只想来娶自己,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三娘尚未开口时,扈太公便笑呵呵的接话道:“难得史教头如此人才前来招亲,又是与我儿相熟多年之人,青梅竹马,若能得配良缘,也是一段佳话。”三娘面色一黑,心头暗道:“老父也是毫无节操,前番还极为看重那晁盖,现在又看中师兄来,真是求婿若渴么?”

    史文恭谦逊几句后,扈太公当下吩咐扈成便将史文恭添到比武名册中去,正说话间,庄客来报说,梁山晁盖、李逵、刘唐、王英四位头领到了。扈太公大喜,当即起身亲去迎接,三娘无奈,只得跟在老父身旁一同去接。

    将晁盖四个迎入厅内,扈太公将史文恭与晁盖等人引见了,晁盖听闻此人乃是三娘师兄,也是来比武招亲,便打量了几眼道:“常听三娘说起,还有一位师兄,原来便是足下,今幸得见。”史文恭淡淡一笑道:“晁天王名满江湖,只是未曾听三娘提过。”

    晁盖冷冷一笑道:“听闻史教头也来比武招亲,若是擂台上能得比斗一场,也是一件快事。”史文恭微微拱手笑道:“敬候尊驾。”

    见两个言语掐起来,李逵按耐不住喝道:“哪里来的什么鸟师兄,敢与俺天王哥哥相比,先吃俺铁牛一拳!”说罢便提起铁拳打去,史文恭那里却不慌不忙,侧身让过,跟着肩头一顶,顺势将李逵掀翻在地。

    众人见了史文恭身手,皆是暗暗心惊,李逵跌了一跤,挣扎起来叫道:“贼厮鸟,原来使的与三娘子一般手段,俺铁牛不是对手,不与你争来。”众人皆是一笑。

    三娘一直扶额自顾自饮酒,几个男人在那里争风吃醋,只作不见。晁盖喝住李逵后,径到三娘面前说道:“扈娘子,晁某应约前来。”三娘嗯了一声道:“那便先请保正安顿下来,只等三日后,擂台上比武看来。”当下扈成引晁盖添了名册,那王英本也想参与,但见了史文恭手段,心下惴惴,最后只得忍住。随后一众人吃过接风酒,各自安顿了不提。

    当晚,三娘唤了黄文炳前来商议,三娘尚未开口,黄文炳便道:“庄主,观令师兄此人,城府甚深,此趟前来,只恐另有所图。”三娘叹口气道:“找你前来商议,便是因为此事。我那师兄只看言行,也不是从前那人了,再者他投了曾头市,背后便是金国。这曾氏五虎前来参与比武招亲,本来就令人捉摸不透,如今我这师兄又来,便更耐人寻味。”

    黄文炳道:“若娘子只是寻常豪强家女子招亲,也还好说。但娘子如今身上却有少华山偌大势力在身,只怕这些人都并非只为婚事而来。便如嵬名承景一般,只恐曾头市背后的金国,更是起了通过婚事,吞并少华山之念。此等行径,包藏祸心,金国一旦在中原伏下几枚棋子,将来对我中原定有所图。”

    三娘颔首道:“黄军师见微知著,我也正是担心此事。如今黄军师有何计较?”黄文炳道:“这趟比武招亲牵连甚广,已经不再是庄主一家亲事这么简单,还干系少华山日后命运。若那史文恭与曾氏五虎联手,便在比武时相互勾结,令史文恭真的比武胜出,娘子已经开了金口,便不得不嫁。若是嫁了史文恭,他背后金国定然以此要挟,更兼史文恭此人,城府太深,武艺更是不弱,只怕庄主难以驾驭他来。依我之见,倒不如选晁天王。晁天王此人,胸襟坦荡,为人正派,更难得敬重庄主,对庄主言听计从。更兼梁山与我亲厚,庄主嫁与晁天王后,迟早将梁山并入彀中。若真不得不选一位夫婿出嫁时,属下以为,当选晁天王。”

    三娘面色一沉道:“难道你就不曾想过,无人胜出,方才是最好之事么?”黄文炳瞪大眼睛道:“那史文恭与晁天王,还有董平、嵬名承景等诸多好汉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庄主若要无人胜出,只怕极难。”

    三娘笑道:“我想到一个有趣的比武之法,你附耳过来。”黄文炳近前来,三娘便在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黄文炳皱眉道:“这般比武倒是闻所未闻,但也可令史文恭与曾氏五虎在比武时无法联手,可以一试。”当下两个计议定后,黄文炳自去操办。

    一连三日,庄上无话,一众参加比武招亲的好汉都在暗暗养精蓄锐,只等第四日上的比武。这天便是比武前最后一日,三娘正在后院与玉莲、扈宗睿玩耍,忽见庄客前来道:“庄前来了一位俊俏后生,直说也要前来参与比武招亲,二庄主直说已然过期不候,那人就是不肯走,叫骂起来,二庄主出去与他争斗,却被那人打翻了来。”(未完待续。)

第圩六章丽卿明访扈三娘 晁盖夜探史文恭

    三娘扶额哀叹道:“怎么还有人来?真是要凑十八桌麻将不成?”当下三娘只得起身到庄前来看。

    到了庄前,只见扈成灰头土脸的被庄客扶回,兀自愤愤不平的怒道:“小妹,外面那个小白脸好生无礼,都说明日便要比武,今日不再接纳,他便只在那里叫骂,我气不过,出去与他相持,却吃他打翻在地。”

    三娘安慰道:“兄长且先去疗伤,我自去收拾了他来。”当下三娘领着二十余名庄客来到庄外,只见庄外白地上,一名年轻白俊后生站在那里,见得三娘时,却板着脸怒道:“你肯出来了么?”

    三娘一双妙目瞪得老圆,这英俊后生却不是男扮女装的陈丽卿又是何人?这次她的装扮倒是下了些功夫,裹了胸、缠粗了腰肢,更妙的是,她在唇上贴了两撇小胡子。

    三娘见得是丽卿时,吩咐一众庄客留下,急忙独自一人走上前去,拉住丽卿低声道:“我的姑奶奶的,你来做什么?”陈丽卿轻轻哼了一声道:“自然是来比武招亲,将你娶回家去。”

    三娘大为头痛,本来这趟比武招亲之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便已经够乱的了,这时候陈丽卿还来凑热闹,真是怕事情不够精彩一般。三娘低声道:“小姑奶奶,你乖,听我的话,先回去,我与你之事,我会有个交代,总有法子教我两个完聚一处的。”

    陈丽卿又哼一声道:“你休想骗我,你都嫁人了还怎能与我完聚?我偏不走,这比武招亲的擂台我上定了。”跟着笑嘻嘻的捏了捏三娘俏脸道:“我便是一定要打擂得胜。然后将你娶回家去。若是你不肯答应,我便在这里一直叫骂。还将你与我同浴的丑事宣扬出去,看哪个男子敢娶你!”

    三娘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咬牙答应,低声道:“既然如此,你随我来,但切记不可让人瞧破你是女儿身,更不能让人知晓你是蓟州官军身份。”

    陈丽卿闻言这才转怒为喜,拉着三娘的手笑道:“这才是我的好三娘,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三娘叹口气暗暗道:“可惜来比武的好汉,高手如云,只怕你也不一定能胜啊。”

    引着丽卿进到庄内。三娘安排一个院落单独安置了丽卿,又唤来黄文炳替丽卿添了名册。陈丽卿只托个假名,自称姓郦名清,乃东京人氏。上趟丽卿被擒入庄内时,见得她的人不多,擒到庄内后,便被三娘关在后院,因此便连黄文炳也不识得丽卿。

    添了名册后,黄文炳自去了。三娘命人送来酒食,排铺了一桌,自留下来与丽卿吃酒说话。三娘看丽卿那两道小胡须甚为有趣,便笑道:“陈娘子。你这胡须倒是好玩。”丽卿有些洋洋自得道:“上趟在报恩寺被你一眼看出装扮来,此趟再扮男子,可是下了一桩功夫。你看左右都无人认得。”

    三娘笑道:“只是肤色还是太白,只怕一些精细男子会看出来。”丽卿见三娘笑颜如花。心头一动,忍不住挨过去。抚上三娘下巴,调笑道:“除了你,谁会看得出来?小美人,陪本大爷吃杯酒如何?”

    三娘脸色一黑,搂住丽卿腰肢,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来,檀口便深深一吻下去,丽卿轻轻挣扎几下,随后便不再反抗,渐渐呢喃起来,玉手反而环住三娘,两女便就此深吻起来。

    直吻得:交颈檀口香津,并头鸾凤穿花。将朱唇紧帖,把粉面斜偎。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呀呀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直饶匹配眷姻偕,真实偷期滋味美。

    长吻了一回后,渐渐分开,丽卿慵懒无力,只靠在三娘肩头,三娘轻抚玉容,低声问道:“你这般来,你父亲知晓么?”丽卿美目一红,只道:“都怨你,也不知你给我下了什么咒,我便这般不顾廉耻的来了。此种事自然不敢与父亲说起。”

    三娘心头一痛,竟不知如何与她说话,丽卿昂起素首,双目垂泪柔声道:“我知道你为何要比武招亲,我等女子到了这等年纪,也都只能屈从出嫁,最后从夫生子。我也知道,前来比武招亲的好汉定然很多,我纵有三头六臂的本事,也不可能得胜。你便放心,比武之后,你自去嫁人,我也另寻他人嫁了,从此之后,各自安心,不再相扰。”

    三娘胸口郁结难抒,只紧紧搂住丽卿道:“休说这等话,我说过,定会与你完聚一处,便说到做到,你安心等我半载,我定当给你一个交代,切莫嫁人,等我半载,可好?”丽卿泪如珠串道:“你休要哄我,你我皆是女子,如何能完聚一处?”三娘在她耳边轻声道:“这趟比武招亲我已经有了主意,不会有人胜出,我便一直单身下去。到时候亲提千万兵马,去蓟州接你,把你再从你父亲那里擒来,这次便不还他了,如此可好?”

    丽卿破涕为笑道:“好,不论你是反贼也好,还是强人也罢,我都随在你身边,就此一生一世。”三娘心中宽慰,又低头轻吻上去,渐吻渐热,两女又情不自禁在屋内颠鸾倒凤起来,便是一屋百合花芬香,满室皆春色。

    另一头晁盖安顿住下后,心中一直疑窦那史文恭,便唤来刘唐,问起这曾头市情形。刘唐道:“听闻这史文恭乃是曾头市总教头,那曾头市原乃凌州下处村坊,家中长官曾弄,年过五旬。原为女真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曾弄乃女真人,只因今岁金国初立,屡败辽国,宋廷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膝下五子,乃是: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又请得两个豪杰:史文恭、苏定,见做曾头市正副教头。曾头市地面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扎下五个大寨,无人敢惹。”

    晁盖闻言皱眉道:“原来背后乃是女真人,听闻这女真人起兵反辽以来,屡败辽国,声威日盛。此趟前来蓟州扈家庄此处参与扈娘子这比武招亲,只恐包藏祸心。”刘唐道:“哥哥计较的是,只是我等皆粗鲁汉子,也不知该如何。”

    晁盖沉吟片刻后道:“便在今夜,我且去探一探他。”刘唐道:“我与哥哥一同去。”当下两个计较定了,刘唐去庄客那里打听了史文恭并曾氏五虎下处后,与晁盖说了,两个各自准备。

    当夜,晁盖与刘唐两个不曾惊动李逵与王英,自换了夜行衣,悄悄翻过院墙,摸黑朝史文恭下处而去。两个到了史文恭下处院内,伏在一旁假山乱石中,正待到窗下看时,却闻得有人到来。

    只见远处小径那头来了一盏灯笼,到得近前看时,这人却是扈三娘。见得三娘深夜来会史文恭,晁盖心头一塞,隐隐作痛起来。只见三娘却并不进屋,到了院内站定后唤道:“师兄在么?请出来说话。”

    见得三娘不去屋内,此举显然并无苟且,晁盖心头郁结稍去。只见史文恭推门而出,到了三娘面前笑道:“师妹何来?”三娘道:“特有几句话与师兄说来。”史文恭道:“但说无妨。”

    三娘柔声道:“师哥,我只问问你,此趟来到底所图为何?”史文恭笑道:“自然是心慕小师妹你,上门求亲来了。”三娘轻叹一声道:“师哥,想不到一别经年,你变了,连实话也不肯与我说来。”史文恭还是笑道:“等与你成了夫妻,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娘幽幽叹口气道:“师兄,我是不会嫁你的,只因我看不透你。”史文恭却摇摇头道:“师妹,除非我比武败北,否则定要娶你。”三娘道:“既然话已至此,你还是不肯吐露实情,那便罢了。说实话,师哥,你让我畏惧,反倒不如那梁山晁天王,与他一处时,我倒觉得心安。”

    假山乱石后,晁盖闻得此言,心神激荡,忍不住喃喃暗道:“娘子原来心中有我。”不小心轻轻一动,三娘与史文恭两个都一起喝道:“什么人?”

    晁盖、刘唐两个见露了行迹,急忙跳将出来,只顾要走,史文恭怒喝一声,空手拳脚上前拦住,刘唐与晁盖两个上前抵住,斗了十数合后,三娘看得两人身手熟稔,方才开口道:“师哥罢手,是庄内人!”史文恭这里才停手,晁盖、刘唐两个急忙跳出圈子,飞也似的去了。

    史文恭皱眉道:“两个都是好武艺,你若不出声来,我这里只怕有些吃力起来,却是庄上什么人?”三娘道:“我庄上自有布置。”史文恭皱眉道:“师妹,你连你师哥都派人查探?”

    三娘道:“师哥,我也不想查探于你,但你是曾家教头,曾家背后是女真金国,金国与辽国交战,听闻金国有意会盟宋国,一同伐辽,你与曾氏五虎,此时来我蓟州扈家庄求亲,便令我不得不起疑心来。师哥,看在昔日情分,请与我一句实话可好?”(未完待续。)

第圩七章独龙军寨教演武 武服竹甲看拈阉

    史文恭沉默片刻后道:“师妹还是一般的才智机敏。大金国屡败辽国,正如日中天,眼下正遣使南来,欲与宋廷联手灭辽,蓟州扈家便在宋辽边境,师妹该为一庄老小,提早做些打算才是。师妹反了宋廷,已经无法回头,倒不若随师兄一道,投了金国,不好么?”

    三娘只看着史文恭道:“师兄,你我都是汉人!”史文恭哦了一声,负手而立道:“原来我是汉人。”三娘相对无语半晌后道:“师兄,好自为之,不希望会到那一步。”史文恭笑道:“若是我比武胜了,也会到那一步么?”三娘目光一寒道:“我不会让你得胜的。”史文恭略略拱手道:“那便只等看师妹高招。”三娘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转过院墙,三娘提了灯笼,径直到了晁盖等人下处院落外,直朝着晁盖屋子走去,到了门前,猛然推门而入,屋内晁盖、刘唐两个刚点了灯,去了夜行面罩,却连夜行衣都还未曾换下,两个正坐在桌边喝茶。

    见得三娘闯将进来,两个都是大惊失色。三娘瞪了刘唐一眼,刘唐面色一紧,忙道:“天王哥哥,俺回屋安歇去了。”说罢落荒而逃。

    晁盖心头突突直跳,勉强一笑道:“娘子深夜到此何事?”三娘瞪了晁盖一眼道:“保正,这里乃是扈家庄,却不是你梁山,到我庄上的,都是我的客人。你与刘唐两个夜探我师哥下处,意欲何为?”

    晁盖也老实认了,只道:“听闻你那师兄在曾头市做教头。那曾家乃是女真人,只恐前来求亲是另有所图。因此只顾一探。娘子切莫动怒,我这里也只是担忧你。”

    三娘轻叹一声道:“连你也瞧出我那师哥别有所图。”晁盖颔首道:“正是。娘子可听过这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晁某正是替娘子你心忧啊。”

    三娘侧头忍不住笑道:“保正哥哥哪里学的话语?”晁盖老实道:“却是从吴军师那里学得几句。”三娘憋住笑,正色道:“保正哥哥,你做好自己便是了,学别人吊什么书袋子?没由来弱了名头,做好你一寨之主便好。”顿了顿三娘又道:“保正哥哥,我师哥的事。你不用理会,我自有办法,早些安歇,明日还要比武呢。”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晁盖忍不住站起身问道:“娘子留步,有一句话想问。”三娘回头,晁盖嗫嚅道:“晁某只想问一句,你愿不愿比武招亲上,我能得胜?”

    三娘闻言。只见晁盖那一脸真诚,又想起黄文炳言语来,心头一软低声道:“你想赢便赢,何必问我?”说罢扭头便去了。却闻身后晁盖一阵仰天长啸,三娘忍不住打个哆嗦,暗道:“莫不是疯了?”

    翌日。天高气爽,便是个好天气来。晁盖起个大早,自有庄客服侍用过朝食。吃得十分饱。少时,李逵、刘唐、王英都聚在晁盖屋内,用了一回泡茶后,便有庄内管事前来召唤道:“请梁山晁天王赴会!”

    刘唐急忙起身应道:“这便来了,可用带上兵刃?”那管事道:“比武场上,自有兵器任选,也不用携带甲具。”晁盖闻言笑道:“扈娘子倒是安排得周道。”

    当下晁盖整束衣帽后,起身当先出屋,刘唐、李逵、王英三个便随其后。到了屋外,只见一顶软轿歇在那里,管事请晁盖坐了软轿,刘唐三个前呼后拥的跟着管事去了。

    那管事前面引路,沿途只见一众参与比武招亲的好汉都坐了软轿渐渐从各处汇拢来,一行人径投庄外而去。刘唐见了问道:“却不是在庄内比武么?”那管事道:“不是,只因庄内校场狭小,因此便在东庄那里新建的独龙寨演武校场内举办此事。”众好汉方才恍然大悟。

    转出庄来,行过盘陀路二三里后,隐隐见得一遭绿柳掩映的木栅营砦来,到了近前来看时,只见这里便是一处山岗高地,岗下三条岔路行过,晁盖来过这独龙岗,认得那三条路,一条路便是往祝家庄,一条往李家庄,一条便是往扈家庄的。晁盖看了暗想:“扈娘子眼光独到,这里地势险要,控住三个庄子路径,便在此处下了一座营寨来。”

    到了那处营寨前,只见寨门上书斗大的三个字“独龙寨”,又见一周遭皆是高达丈二有余的木制寨墙,其上遍插旌旗,来往皆有兵丁巡哨,寨墙下却是一条深壕,内里遍布苦竹枪,又灌了水在内,也不知深浅。这处营寨居高临下,又布置下如此深壕高墙,都是暗暗惊叹,数内董平看了暗道:“若是内里有一二千军马驻守,只要内有水源,且粮草充足,便是一万官军来打此处,只怕也难以破他。”

    到了寨门前,内里放下吊桥来,一行人坐着软轿自入内来,转到内里,又见得一道寨墙,一般的墙下有深壕,众人都深吸一口气,不想这里竟然是两道寨墙深壕布置,果然宛如铜墙铁壁一般。

    再过了第二道寨门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这里正中一间宽大殿宇,两侧一处靠着寨墙一遭皆是砖石瓦顶的耳房,大殿前一方木墙围了,只见正处竖了木牌,上书演武场三个字。

    一行软轿都在大殿外停了,一众好汉都下了轿子来,众管事迎入大殿内,只见殿内扈太公、扈成、扈三娘三个坐了正中,黄文炳立于三娘身后,扈家庄一众头领自在殿内后面站了,殿上两边排铺了六十余张交椅。

    到得殿上都见了礼,扈太公请一众好汉各自都先坐了,只见那椅子上都写了名姓,倒也好认,只是有些好汉便不服起来,李逵便是第一个跳将出来的,指着坐在晁盖之前的史文恭怒道:“这厮何德何能,坐我哥哥前面?!”

    黄文炳站到前面朗声道:“便是按先来后到之序排来,诸位稍安勿躁,只是少坐,待我家庄主说上几句规矩便可下场比武了。”李逵当即叫道:“那边快些说来,打完了好速速成亲入洞房来。”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三娘瞪了李逵一眼,那厮方才低头不敢言语,扈太公起身道:“小庄有女,养在闺中,今日邀请众好汉至此,便是比武招一门亲事来,承蒙诸位好汉不远路途而来,小老儿这里先谢过了。”

    众好汉都起身回了一礼,扈太公又道:“我儿性子倔强,又不通礼数,各位万勿见怪,此趟比武招亲规矩已经定下,若能得胜者,便是老汉我乘龙快婿,且听我儿言语便了。”众好汉又谦了一回,太公自坐了。

    三娘缓缓起身道:“弊庄招待不周,怠慢各位好汉了,这厢里我扈岚先与各位赔罪。”说罢款款一礼,众好汉都是起身还礼,纷纷道:“庄主客气。”“娘子招待周全,并无不妥。”

    三娘又道:“待会儿每位参与比武招亲的好汉,弊庄自有一位管事两名庄客,服侍诸位前去换了护身甲具来,随后一切皆听管事安排便可。并未参与比武的从人等,皆在此殿内等候,稍后比武开始,自可到演武厅内观礼台上去观看。”

    说完之后,三娘便吩咐一众管事与庄客上来,请一众好汉前去更衣。一众好汉到了店外一排耳房外,每位好汉自入一间房内。晁盖入屋内后,只见其内桌上放了一套白色武服,一套竹甲,其上还有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

    服侍的管事道:“请天王更衣,戴上面具,小人与天王说说这比武规矩来。”当下两个庄客服侍晁盖更衣穿甲,那管事一边道:“天王请听来,今趟一共有六十四位好汉参与比武,第一场比武,便是分为八队,每队八人,以赤橙红绿青蓝紫白八色为分,同色八人便是互为友军,随后拈阉来看,捉队厮杀。若被人击倒不能起身,则便是输了。得胜之人,进入明日的第二场比试。”

    晁盖闻言,瞪大眼睛道:“此种比试闻所未闻,你家庄主真奇思妙想。”那管事笑笑道:“还有一件事,整个比武之时,请天王都戴上面罩,不得言语。”晁盖道:“这般一来,岂不是我都不知道哪几位好汉与我一队来?”管事道:“正是庄主吩咐,若是在比试时,哪位好汉摘了面罩或是出口说话,他独自一个便算输了。”

    晁盖皱眉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口中道:“我明白了,你家庄主这是怕参与比武的好汉中,有人串联勾结一处作弊。”管事笑道:“天王自揣摩便可。”当下换好了衣裳甲具,那管事又道:“这场比试所用兵器请天王拈阉来。”晁盖瞪大眼睛道:“兵器都要拈阉来选?”管事笑道:“正是,庄主说了,她选的夫婿十八般兵刃样样皆精才是。”

    晁盖依言拈阉,却拈到个藤牌单刀,管事笑道:“天王手气不错,单刀藤牌,可攻可守。但也要提醒天王一句,若是将其他人打翻后,落在地上的兵器是可以随意捡用的。”晁盖闻言笑道:“这个规矩也好。”

    穿戴好后,晁盖戴了面罩,走出耳房,那管事当先引路,果然只见一众好汉都陆续从耳房内出来,都是一般的武服竹甲在身,脸戴面罩,只是武服颜色不同。当下一众管事引着众好汉到了演武场内,按各自拈阉兵器取了在手,随后分八个方位,八个服色队伍分开,各自聚拢在一起。

    便在演武场北面,搭起一座高台来,扈太公、扈成、三娘等一众头领都坐了,刘唐、李逵、王英并其他好汉的伴当也都在座,只等观战。(未完待续。)

第圩八章扈三娘比武招亲 众好汉各逞英雄

    黄文炳得一众管事回报后,站在台前朗声喝道:“请庄主前来拈阉,捉队厮杀!”三娘起身来,拈阉来看时,分作四对厮杀,便是白队战黄队,赤队战蓝队,橙队战紫队,青队战绿队。

    拈阉定后,黄文炳朗声道:“拈阉已定,诸位都已经准备停当,第一场比武,白队战黄队!”当下便在高台两侧,十六面大鼓擂响起来,四周演武场墙头上数百守卫的扈家军马一起呼喝起来,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晁盖便在队中,眼望四周,都是一遭的白衣武服好汉,但却都不认得,原本还想小声说几句话来,谅高台上的人听不到,但却不想那厢里大鼓擂响,四周军马一起呼喝起来,便是身处一片嘈杂之内,便是自己与自己说话都听不清楚来,还何谈与他人说话?

    无奈之下,晁盖倒也机敏,单手拿了藤牌与单刀,飞快的拍了拍其余七个人,然后打起手势比划起来。三娘甚是熟稔晁盖身形,也知道他分在白队,只见白队里那身形魁梧的好汉在那里比手画脚,将其余七个没头苍蝇聚拢过来,似乎是在交代攻守,便暗暗笑道:“这晁保正果然天生有股领袖风范,也知道这种成队厮杀混战,必须聚齐人力来,方能得胜,果然还是有些统率之力的啊,有意思。”

    反观那黄队八人,便没有人站出来想到用比划这个法子来与队友商议办法,只见黄队中两个手持长棍的好汉,大鼓方才响起片刻。便按耐不住,各自大喝一声。只顾朝白队冲杀过去,随后红队几个好汉也各持兵刃随后而进。但毫无章法。

    反观晁盖白队,看懂了晁盖的比划后,八个好汉迅速结阵,晁盖亲领持藤牌单刀的三个在前,两个使长枪的在后,两侧各是一名持长棍的护住,最后一个持一柄大斧游走不定,显示准备随时援手。

    黄文炳看了后对三娘低声道:“此种阵仗,便是坚守最为有利。白队那大汉能想到用比划之法来教众人听命,足见其气度不凡。”三娘笑了笑低声道:“那大汉便是晁天王。”黄文炳呆了呆道:“娘子竟然能一眼便认出来,果然亲厚。”三娘狠狠剜了黄文炳一眼,后者缩缩头,低头不敢言语了。

    便在演武场内,黄队当先杀到的两个好汉,被晁盖引三个使藤牌单刀的好汉拦住,两条长棍砰砰打了几棍子,都被藤牌荡开。藤牌后面白队两个使长枪的从后搠出长枪来,登时搠翻一个来。好在用的都是未开锋的兵刃,搠翻那人只是伤了倒地,却并未见血。

    见搠翻了那人。晁盖覆上一刀架在那人脖颈上,若是真刀真枪厮杀,这一刀便要了他的命。一旁监看的管事大声喊道:“黄队折了一人!”那人挣扎起来。退到一旁。

    黄队折了一人后,另一个使棍的也不敢上前。退后几步后,等身后赶来的六个聚齐。晁盖见敌方少了一个。打着手势指指左边黄队三个使长枪、木棍的好汉,又指指己方三个拿藤牌的,示意三个上去缠住那三个,又指指其他四个,示意剩下人的围攻四个。

    白队好汉都是颔首,随后晁盖一声喊,带着两个是藤牌的好汉冲将上来,只顾黄队左边三个杀过去,其余五个白队只顾朝剩下四个黄队好汉杀去。

    黄队剩下七人吃了一惊,仓促间只得各举兵刃迎敌,分作两团厮杀。片刻后晁盖又打翻一个,剩下两个过不多时被晁盖等三个联手打翻了去,另一边很快也落败下来。一战下来,晁盖带领的白队竟然未折一人,便将黄队八个人都杀败了。

    监看管事大喝一声道:“白队八位胜出!”这时候方才两队都取下面罩,一看时都愣了,黄队内有穆弘、曾氏五虎的曾涂、曾索在内,而白队这边除了晁盖之外,都是些寻常好汉。

    三娘站起身鼓掌赞道:“保正哥哥果然好手段,你这一队人中,除了你一个外,其余几位武艺都不如黄队几位,但却能战而胜之,果然厉害。”众人皆是交头称赞不已。晁盖等人笑着谦逊了一回,两队好汉除了甲具,各自回台上安坐观战,受伤的也只是轻伤在身,自下去疗伤不提。

    随后便是赤队战蓝队,两队人见了先前两队厮杀,也知道结阵互援的要紧,当下学着晁盖,互相打着手势,结为攻守,方才上前厮杀。

    这两队厮杀甚是小心,蓝队中颇有几位厉害人物,厮杀片刻后,蓝队拼着两位倒地后,最终得胜。揭开面罩一看,蓝队之中便赫然有夏国的嵬名承景在内。嵬名承景得胜后,朝着台上三娘昂了昂头,略有调戏之意。三娘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理会。

    而赤队中却又有曾氏五虎中的两位,曾家一伙算上史文恭来一共六个人,现在已经败了四个,后面再也掀不起风浪来了。三娘见了略略安心,她安排下这等古怪的比武,便是担心史文恭与曾氏五虎勾结算计比武招亲大会,既然已经六去其四,便不足为惧了。

    随后是橙队战紫队,两队各自列阵后,橙队八个好汉还在比划商议,紫队那头几个好汉也想商议结阵,却不防紫队内里一个好汉也不商议,一个人提了朴刀便冲杀过去。紫队其余七个都是大惊,台上一众好汉看了都是皱眉不已,纷纷惊呼道:“此人是谁?难道他能以一敌八不成?”

    橙队那头见那人来,也不及商议结阵,三个好汉越众而出,先去抵敌,却不想只一个照面,一合之间,那紫队好汉便先搠翻一人来,另外两个交手片刻后,也是被杀得节节后退,遮拦不住。

    橙队剩下五个大惊,一发声喊。一起上前并住,方才堪堪将他拦下来。三娘在台上看了。忍不住站起身惊道:“是我师兄史文恭!”一旁晁盖也有些骇然,站在三娘身边低声道:“想不到你师兄这般了得。但你放心,我拼了命也要胜他。”三娘瞪了晁盖一眼,自回去坐了。

    紫队那头七个好汉见己方一个人便抵住对方七人,当下也一发声喊,上前加入混战,只因紫队有史文恭这个变态在内,因此橙队抵敌不住,不久之后便即落败。

    紫队得胜后取下面罩来看时,内里却有陈丽卿、曾家五虎之一的曾升两个。算上史文恭便是三个好手在内,难怪橙队抵敌不住。三娘见得丽卿无恙,心头微微一松,不禁暗暗打起小算盘来,要不真的让这丫头得胜,然后名正言顺的娶了自己,做一对假龙凤真百合的夫妻来?但转念一想又苦笑着暗道:“你当一众人都是瞎子么?相识久了,定然看出丽卿是女儿身来,到时候只怕气得老父气绝升天。再者她那官军身份。如何能娶?”此念一闪而过,便也不提。

    最后剩下青队与绿队厮杀,两队也是商议了结阵后,各自上前厮杀。青队这次商议后。却是兵行险招,青队三个好汉先抵敌住绿队五个,将五个拦在一旁。其余五个围攻剩下三个绿队好汉。

    但青队三个却抵敌不住,遮拦十余合后。先被打翻两个,青队中几人一看。形势不对,便舍了自己敌手,各举兵刃上前来援手。青队折了两个,六个人被八人围攻,渐渐不敌起来,再斗片刻,青队又折了两个,绿队方才被打翻一个。

    再战片刻后,青队又折两个好汉,绿队又折了一个,便在此时,只见青队中一个好汉抢了两把枪在手后,使出双枪的招数来,原本青队已经有六人被打倒在地,但他双枪在手后,与另一个使朴刀的青队好汉,互成犄角守御,绿队六个好汉围攻两个,竟然一时间拾掇不下。

    台上一众人看了,都道:“此战只怕绿队要胜了。”三娘看了微微一笑道:“那使双枪的便是双枪将董平,绿队六个对他两个,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一旁晁盖皱眉道:“这个董平是什么人?能得娘子赞誉?”三娘哼了一声,不理会吃干醋的晁盖,童心忽起,只想逗弄一下晁盖,便自言自语的道:“这位董平可是东平府兵马都监,是位大宋将官,难得这人相貌俊朗,仪表堂堂,而且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一首凤求凰的竹笛,吹得极是好听。”

    晁盖面色果然一黑,重重的嘿了一声,三娘暗暗好笑。片刻后,晁盖忍不住低声道:“你要听人吹笛,我自去学来!”三娘瞪大眼睛,呆住了。

    再看场内,绿队奈何不了董平双枪,董平双枪守得密不透风,另一个好汉武艺也不弱,缠斗间绿队竟然还折了一人,变成五个斗他两个。

    再斗片刻,绿队一个好汉与青队那使朴刀好汉两个纠缠在一起,各自丢了兵刃在地上翻滚打斗起来,最后两个面罩都失了,便都判了各自输了。

    董平见只剩下自己一个,清啸一声,提枪便走,绿队四个各举兵刃在后赶来。赶在头里那个走得急了,不妨董平一记回马枪杀来,当即搠翻在地,伤了腿脚,挣不起来。

    剩下绿队三个见了大惊,三个互相打个眼色,一左一右上去包抄,一个在后赶来,董平见了怡然不惧,只顾先朝左边那个杀过去。原来董平与几个斗了良久,知道左边这个使长棍的武艺最弱,因此便要先着他下手。

    果然那人不是董平敌手,一对一不过两个回合,便被打翻在地。董平大喝一声,转过身来,又劈头一枪,将近身来那个绿队好汉面罩挑去。最后一个见了竟然不敢上前,董平长笑一声,双枪上前,与那人斗了十余合后,将那人也打翻在地。一场苦斗之后,原本不占优势的董平竟然最后得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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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圩九章一十六强奋厮杀 八位英豪斗争武

    第一天比试之后,总计只有晁盖、史文恭、董平、陈丽卿、曾升等一十六位好汉最后未被打翻,因此得胜。黄文炳登台大声说了之后,又道:“明日比武,便不再取队,一十六位好汉将分作八对敌手,一对一,捉对厮杀,胜者进第三日比试。分对明日拈阉来定。这比武招亲乃是喜事,论个比试武艺,不宜见红,明日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此乃于亲事不利。因此明日比试时,各般兵刃皆去了锋刃,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着。但是枪刀厮搠,如白点多者,当输。比武时,不可使弓箭暗器,违者论输!”

    黄文炳说完之后,得胜之人固然喜气洋洋,而落败之人不免垂头丧气,穆弘觉得自己最冤,要不是遇上晁天王的白队,他自认还是能够再闯一关的。

    三娘起身来到台前,对一众落败的好汉道:“承蒙各位好汉青睐,参与我这比武招亲,各位落败也不必沮丧,我扈家庄招贤纳士,若是各位好汉想投我庄上,做个教头、教师,我扈三娘倒履相迎。若不想投我门下,待比武招亲之后,另有厚礼相赠。”

    一众好汉闻言,方才转忧为喜,少华山、扈家庄在江湖上偌大名头,抵敌官军也不在话下。这些日子在扈家庄上,见扈三娘行事豪迈,不逊男子,治理三庄,众人皆服,又见了庄内人马雄壮,不少好汉还真起了投靠之心。现下三娘一说了,登时有二三十个方才落败好汉登时站出来。直说要入伙来。

    三娘见了大喜,这些好汉武艺虽然不如马麟、欧鹏等人。但做个偏将小校还是绰绰有余,当下便命黄文炳接引,稍后便安排入伙来。

    当天便都在独龙寨内歇息,安排了酒筵,一则替一众得胜好汉庆贺,二则便在席间摆下香案烧纸,一应入伙好汉烧纸设誓,便入得伙来。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一十六位好汉起身后,都饱食一顿,各自披挂了,兵器还是扈家庄将来未开锋的兵刃使用。正值风和日暖,扈太公等早饭已罢,三娘带了一应庄内头领,前遮后拥,到得演武场内,上得教场高台。大小庄内军卒,并一众头领都来参见。

    便在高台之上,正面撒着一把浑银虎皮交椅,三娘自坐下。太公坐了一侧,扈成坐了一侧。左右两边,齐臻臻地排着两行庄内头领。都是全身披挂了,前后周围。恶狠狠地列着数十员精锐铁卫,皆掩铁甲。明晃晃刀斧在手,一派肃杀之气。

    众好汉见了都是倒抽一口凉气,看这阵势,方才知道昨日扈家庄并未动真格的,今日一看,方知扈家庄兵强马壮。正将台上立着两个头领:一个正是教师栾廷玉,一个正是军师黄文炳,二人统领着一众头领,一齐都来朝着三娘呼三声喏。

    随后引一十六位好汉近前来,三娘亲自近前来,一一把盏,其余昨日落败的好汉并一众随从都在台上坐了。随后黄文炳来请一十六人拈阉,也还算好,晁盖、陈丽卿、史文恭、曾升、董平等几个都对上的是其他几个好汉,这一轮比试,他几个都未曾对上。

    拈阉定后,却早台上竖起一面黄旗来,将台两边左右列着庄上三五十对金鼓手,一齐发起擂来,品了三通画角,发了三通擂鼓,教场里面谁敢高声。又见台上竖起一面净平旗来,前后庄内三军,一齐整肃;将台上把一面引军红旗麾动,只见鼓声响处,五百庄丁列成两阵,军士各执器械在手;将台上又把白旗招动,两阵马军齐齐地都立在面前,各把马勒住。

    庄内总教头栾廷玉传下令来,叫唤马麟、欧鹏、吕方、郭盛向前听令。四个一起向前来,暴雷也似声个大喏。栾廷玉道:“今日捉对厮杀,参与招亲好汉,各施逞本身武艺。但防宵小挑动事端,着你四个领军守定四周,弹压场内,以策万全!”

    四头领得了将令,都下台来,各自绰枪上马,在演武场前,各领军马,围定校场四周,只见人马雄壮,众人皆是喝采,惟独史文恭看了暗暗皱眉。

    栾廷玉分拔定后,退到一旁,黄文炳上前道:“比武开始!”当下第一场两个好汉自下场,上马来,一旁庄丁将兵刃去了锋刃,都用毡片包了,缚成骨朵,身上各换了皂衫,各用枪去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再各上马,出到阵前各举兵刃,擂鼓三通后,各发一声喊,打马厮杀起来。

    两个武艺相若,斗了三十余合后,方才分出胜败。随后晁盖、陈丽卿、董平、史文恭、曾升、嵬名承景等相继下场来,几个武艺都是了得,也都不出意外,得胜而还。

    拼斗至午时,一十六位好汉分八场比试后,便是晁盖、陈丽卿、董平、史文恭、曾升、嵬名承景、并另外两位好汉得胜。见日上正午,三娘正要吩咐歇息,明日再战时,史文恭却出马上前道:“师妹,也不必歇息,只正午时再饱食一顿,午后接着拈阉厮杀便了。”

    嵬名承景也笑道:“正是,扈庄主也不必等到明日,适才厮杀得还不够尽兴。”其余几个也都这般说了。三娘与黄文炳商议几句后,黄文炳便道:“既然如此,便先请用饭,待午后接着厮杀便了。”当下各自收军用饭。

    一个时辰后,都饱食了,庄内各军再整军列队护定,八位好汉自披挂了上台来拈阉。这一次几个武艺高强之人便难以避开,晁盖抽中对曾升,董平对嵬名承景,陈丽卿与史文恭运气较好,对上另外两个好汉。

    拈阉之后,晁盖与曾升互望一眼,各自下了台来,绰枪上马,台上黄文炳一声令下,擂鼓三通之后,那曾升跃马挺枪,直取晁盖;这晁盖也拍战马,拈手中枪,来战曾升。两个在阵前,来来往往,番番覆覆,搅做一团,扭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两个斗了四五十合。看曾升时,恰似打翻了豆腐的,斑斑点点,约有三五十处;看晁盖时,只有左肩牌下一点白。这一场便是晁盖得胜了。

    曾升败后,兀自忿忿不平,但见马麟、欧鹏、吕方、郭盛四个各引军马在四周虎视眈眈,也不敢造次,只得忍气回台上自坐了。晁盖得胜后,笑呵呵的也回台上来,李逵等人自接了,引下坐来,再看其他三对厮杀。

    第二场便是董平对嵬名承景,两个取了兵刃,董平使双枪,嵬名承景使钢叉,纵马出阵,都到教场中心,两马相交,二般兵器并举。董平忿怒,舞起双枪撞将过来,战嵬名承景;承景逞威,拈手中五股钢叉,来迎董平。两个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二将相交,各赌平生本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

    但见: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一个双枪直奔顶门,一个钢叉不离心坎。这个是扶持社稷昆沙门,托塔李天王;那个是整顿江山掌金阙,天蓬大元帅。一个枪尖上吐一条火焰,一个钢叉中迸几道寒光。那个是七国中袁达重生,这个是三分内张飞出世。这个圆彪彪睁开双眼,虎查查斜搠钢叉来;那个必剥剥咬碎牙关,火焰焰摇得枪杆断。各人窥破绽,那放半些闲。两个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台上一众人都看得呆了,喝采不迭,阵面上扈家精锐庄客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许多年庄丁,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好汉厮杀!”

    栾廷玉在将台上,不住声叫道:“好斗!”黄文炳见厮斗多时,便招呼旗牌官,拿着令字旗,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董平与承景两个,斗出了火性,各自要逞威,那里肯回马。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庄主有令。”董平、承景方才收了手中军器,勒坐下马,各跑回台下来,立马在台下,只见两个身上各自都是斑斑点点。

    黄文炳吩咐管事上前点数,董平身上二十一处白点,承景身上却是二十八处,略略多了几个,便是董平胜了。承景哼一声道:“下次若是阵仗相遇,真刀真枪方知谁输谁赢!”董平也怒道:“若真是阵前对战,早搠你几个透明窟窿!”两个各不服气,黄文炳上前劝了几句,方才各自到台上坐了。

    随后便是陈丽卿出场,与她对阵那好汉武艺不如她来,丽卿使梨花枪来,与那好汉对阵三十余合后,丽卿梨花枪幻速神妙,那好汉到最后便连眼都看花了,抵敌不住,便落败来。点算身上白点时,丽卿却是一个也无,那好汉身上却是着了三十余个,便是丽卿胜了。丽卿得胜,不免自得,直朝三娘挤眉弄眼,惹得晁盖老大不快。

    最后一场便是史文恭出场,史文恭武艺精悍,与那好汉方才交马不过三合,便一枪将那好汉搠下马去,便是史文恭得胜。再看那好汉时,摔得不轻,三娘急命人抬下去疗伤。

    看看已经日暮偏西,比试之后,只剩下四个好汉来,便是晁盖、陈丽卿、董平、史文恭四个。三娘吩咐置办酒宴,都吃了一回后,各自歇息,只等明日再战。(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无色无味子午散 阅后即焚左手破

    这夜里,三娘躲在密室内调制子午软骨散,这药这药却是比上次给丽卿吃的那药精细一些。混入茶水中喝了后,一盏茶时分内,便会劲力陡然全失片刻,明日不管谁最后得胜,再与三娘比斗之前,将药下在茶水或酒中,那人吃了后,与三娘比武时,便会着了道来。

    三娘将药贴身藏好后,奸笑道:“不管是谁得胜,都要喝了我的洗脚水。”笑罢三娘哼着小曲出了密室。方转到自己下处院外时,却见陈丽卿独自一个候在那里。

    三娘见左右无人,喜滋滋的上前搂住,低声道:“怎的这么晚还不歇息,可是想我来?”丽卿挣脱开来,红着眼道:“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

    见丽卿又要哭,三娘慌忙道:“却又怎的伤心了?可是担心明日比武招亲之事?”丽卿微微颔首,泪珠打转道:“那三个好汉,武艺都很高,我自问是难以取胜,也怕你输给他们。”

    三娘微微一笑,掏出那包药粉道:“这是子午软骨散,无色无味,吃了后,半个时辰内发作,便会陡然间劲力全失,片刻后又复如常。明日不管谁得胜,我将这药下在茶水里,那人吃了后,与我拼斗起来,斗到深处时,忽然劲力一失,我便能得胜来。就算事后纠问起来,我这药无色无味,也休能查出端倪来。”

    丽卿闻言,这方才破涕为笑道:“就你鬼主意多。”三娘刮刮丽卿鼻梁,轻轻搂住丽卿道:“明日比武,可别勉强。不管你对上谁,只看斗不过时。便认输好了,切莫逞强伤了自己。我自己设下的比武招亲之局。我自然有办法脱身。”丽卿心头一片温暖,但随即一想,又愁上心头来,低声道:“可我俩这样,何时能完聚一处?”

    三娘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有办法的。”丽卿靠着三娘肩头,低声道:“你便记住自己的话,但若是你嫁了他人。我也另嫁他人,今后便各做人妇,再不相往来。”三娘道:“决计不会发生此等事来。”两个便在月下相拥,正是,月影星稀,愁上心头,一种心情,两番离愁。

    翌日便是比武招亲第三日,一般的在演武场排布下后。四筹好汉都到了台上来,黄文炳请四位拈阉来看,便是晁盖对陈丽卿,董平对史文恭。见是晁盖对阵陈丽卿。三娘心头稍松,暗想这晁盖光明磊落,应该不会对丽卿下狠手来。

    晁盖与丽卿都披挂了。各取兵刃上马,三通擂鼓后。两个策马便斗做一处来。丽卿梨花枪法神出鬼没,晁盖那铁枪自成一路。浑厚沉稳,枪枪势大力沉,两个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又斗十余合,丽卿乃是女子,渐渐力气不支,晁盖神力,兀自将那千钧之势的枪只顾搠来,丽卿枪法渐渐散漫了起来。三娘便在那里见了,心急丽卿,急忙起身对黄文炳道:“喝令两位停手,便是晁保正胜了,再斗下去,只怕郦壮士伤了。”

    黄文炳慌忙招呼旗牌官,拿着令字旗,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丽卿那里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招架不住晁盖,但又不愿就此认输,只可惜比武不得使弓箭,否则丽卿自问弓箭上还是有些手段。晁盖见她不肯认输,手下加紧,丽卿便在那里死死咬牙招架,那里肯回马。

    眼看丽卿便在伤在晁盖枪下,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庄主有令。”晁盖、丽卿两个方才收了手中军器。方才停手,丽卿尽然拿捏不住手中梨花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晁盖策马近前来,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一个女儿家,能接我这许多回合,实属不易了。”丽卿一呆,难道自己这般仔细装扮还被他看了出来?晁盖也不与她细说,只是笑着,勒坐下马,先跑回台前来,立马在旗下。丽卿银牙暗咬,只得打马跟上来。

    此趟较量,便是晁盖得胜,丽卿微微有些沮丧,但见三娘鼓励的眼神,又拍了拍自己腰间,丽卿便会意过来,三娘是让自己放心,她已经备好了药。丽卿方才回台上坐了,手臂兀自酸麻难举,心头还是暗暗敬佩晁盖的武艺与神力。

    随后第二场董平对阵史文恭,两个一般的取了兵刃,都披挂了上马来。几日比武下来,几位武艺最高之人都见过各自身手,史文恭武艺虽高,但也有些忌惮董平的双枪,董平更是凝神待敌。三通擂鼓过后,两个打马冲杀过来,交马之时,董平双枪如双龙出海,史文恭方天画戟如蟒蛇出洞,两般兵刃相交,火星四射,脆响之声如霹雳一般。

    两个交马十余合不分胜败,随后纠缠在一起,双枪斗画戟,正是旗鼓相当。董平双枪分了两手力道,而史文恭画戟只双手使来,因此每次兵刃相交,董平都吃了不少暗亏。又斗了五十余合,董平双枪渐渐遮拦不住,当下他大喝一声,弃了一支枪,双手只使一支枪来,便将双手力道汇集一处来。

    史文恭见了低声笑道:“此刻方才集齐力道来,只怕已经晚了。”董平咬牙不语,两个武艺相若,斗到最后便是看谁耐力持久,董平双枪弱了力道,便是吃了暗亏来。

    再斗三十余合,董平已经气如斗牛,史文恭那方天画戟却一戟紧过一戟,步步紧逼。眼看史文恭便将得胜之时,董平奋起生平之力,手中那杆长枪化出千百点寒星,直罩史文恭来。史文恭眼眸一缩,失声道:“百鸟朝凤枪?!”

    三娘与栾廷玉都站起身来,栾廷玉道:“竟然是师门的百鸟朝凤枪法,难道这董平曾得师哥周侗传授武艺?”三娘摇头道:“师尊从未提起过董平,而且细微处看来,董平这枪法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我看更像是……”说到这里三娘与栾廷玉一起道:“是偷学来的。”

    只在校场内,史文恭也看出端倪来,方天画戟奋力招架住那一路枪法后,冷笑道:“这个百鸟朝凤枪法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而且你不知道,这路枪法我也熟稔吧。”当下画戟一展,便也使出那一路枪法来,比董平使的更快更狠更老辣。董平那里只见面前都是画戟飞至,哪里招架得住?登时被一画戟搠下马来,摔得七荤八素。

    三娘急忙命人前去将董平抬下去医治,史文恭面色如常,策马回到台前来,直走上台来,到了面前来时,三娘皱眉道:“师兄,你已经胜券在握,何必还要伤人?”史文恭淡淡道:“也不知他从哪里偷学了本门武艺,不取他性命,已算仁慈了。”三娘也哼了一声道:“若是师尊有意传他武艺呢?”史文恭冷笑一声道:“那便是师尊瞎了眼!”说罢自去一旁坐了歇息。

    到得午时,都饱食一顿后,晁盖尚在屋内与李逵、刘唐、王英三个说话。李逵笑道:“天王哥哥,少时败了史文恭那厮,这趟比武招亲便可得胜来。”晁盖却似有心事,闷闷不乐,并不言语,王英道:“铁牛兄弟,那史文恭端的厉害,只怕并无十成胜算。”

    晁盖闻言却道:“我并非忧愁此事,你们说说,这扈三娘子到底想不想我得胜来?”李逵不解道:“擂台是她摆下的,哥哥都一路厮杀得胜过来的,如何说她不想哥哥得胜?”王英也道:“哥哥多虑了,只顾争胜来,何必多想?”刘唐却道:“哥哥不必多想,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哥哥却要退缩不成?”

    晁盖自无言语,便在这时,黄文炳亲自到来,只将一张字条递到面前道:“时辰将至,天王可稍作准备,便至演武场来。”说罢留下字条便去了。

    晁盖打开那字条一看,字体娟秀,并无署名,只写了一句:“史文恭破绽便在左手,阅后即焚!”刘唐三个都不通文墨,晁盖看了后,忽然大笑三声道:“我明白扈娘子心意了,她便还是想我得胜来。或许那晚言语并不作数,也是我相差了来。”

    三个摸不着头脑,刘唐问道:“哥哥,上面写了什么?”晁盖将火折点了那字条,口中道:“便是扈娘子传来,上面写了史文恭破绽所在。”李逵瞪大眼睛道:“扈娘子这是在帮哥哥得胜啊,俺知道了,便是想要嫁哥哥来。”

    晁盖满脸堆欢,整束衣裳,口中说道:“此事不可对他人说起。”三个都应了,说罢便一起望校场而去。

    到了演武场内,来到台上,一应好汉早到了,三娘面沉如水,依旧坐了中间首位,只是看了晁盖一眼,微微颔首。晁盖报以一笑,也微微颔首。

    稍后史文恭与曾家五虎也都到了,黄文炳上前道:“比武招亲最后两位好汉再做一场比斗,得胜者便可与我家扈庄主亲自比武来,最后若能胜得我家庄主,便是我家庄主乘龙快婿!时辰已到,请两位下场比试来看!”

    当下晁盖与史文恭都起身来,左右上前来披挂了,两个前后走下台来,各取兵刃在手,都上了马来。史文恭便在马上,看着晁盖道:“晁天王武艺非凡,今番能亲自交手,生平快事。”晁盖笑道:“史教头也是一条好汉。”史文恭道:“师妹自幼与我青梅竹马,还请天王成人之美。”晁盖冷笑道:“却是休想,扈三娘子我也是仰慕已久,要从我手上夺她,须得凭真本事!”(未完待续。)

第圆一章此仇不报非君子 尚能战否假淑女

    便在演武场内,晁盖与史文恭两个,方才说了几句,那厢里便擂起鼓来,四周军士呼喊震天,两个各自凝视一眼后,便打转马头分开。

    少时,三通擂鼓响罢,呐喊声渐止,只见晁盖厉声长啸,手中钢枪舞起,画出七朵斗大枪花来,纵马挺枪直取史文恭来。史文恭也是大喝一声,手持方天画戟,抖擞精神,来迎晁盖。

    两个方一交马,两般兵刃一撞,登时火星四射,只见史文恭身形晃了几晃,几欲跌下马去,曾氏五虎见了都是大惊,一起站到台前来看。

    三娘见了心头也是陡然一惊,也站起身来,栾廷玉便在身边惊呼道:“晁天王这是使的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难怪史师侄会一时间抵挡不住!”三娘皱眉道:“他这劲力难以持久,若不速战速决,便会落败。”

    果然,史文恭再次转来时,便不再与晁盖钢枪硬碰硬架,便只是使方天画戟在那里游斗。晁盖见了,知晓史文恭是想靠游斗,将自家气力耗光,当下又清啸一声,手中钢枪又化出七朵枪花来,罩向史文恭,便是将史文恭前后左右尽皆封死。

    史文恭大骇,却没想到晁盖手上力道如此之大,竟还能如此灵巧,当下见无法躲避,只得无奈举起方天画戟,硬接硬架。只听铮铮数声,方天画戟虽将钢枪几手杀招尽皆挡下,但史文恭双手被晁盖巨力震得酸麻难当,又见晁盖只顾攻自己左手。心下更是大骇。

    原来史文恭少时习武,一次不慎,伤了左手筋骨。虽然后来治好,但在比斗之时,史文恭左手始终会在劲道上慢弱几分。三娘知晓史文恭这处破绽,因此传书与晁盖。

    黄文炳看了晁盖专攻史文恭左手,微微一笑,在三娘身边低声道:“看来晁保正将得胜而出,做庄主的夫婿来了。”三娘淡淡说道:“休得胡说。只因我不愿与师兄动手,因此借晁保正之手,让师兄知难而退。并非是希望保正胜出。就算此刻与师兄对阵的是其他人,我也会将师兄这个破绽说与他听。”

    黄文炳微微颔首道:“史文恭包藏祸心,身后又是女真人势力,庄主又不想正面对敌。因此借手败之。原来如此。”顿了顿黄文炳又低声笑道:“就怕晁保正误会,庄主对他有情。”三娘俏脸微微一红,随即愠道:“他要自作多情,由得他去。”

    黄文炳却道:“只怕庄主搬石头砸自己脚,只看晁天王这惊人武艺,若庄主与史文恭易地而处,却不知能否赢得了晁天王?”三娘皱眉看着场内晁盖那势大力沉又轻灵百变的枪法,心头惴惴不安。但好在摸了摸怀中那包子午软骨散,心下略定。片刻后方才道:“保正武艺高强,但我也不惧他。”

    说话间,史文恭已经被晁盖一阵抢攻,杀得汗流浃背,戟法散乱起来,两个斗到三十余合上时,晁盖看准史文恭左手破绽,长枪接连猛击三枪,史文恭勉强挡住前面两枪,最后一枪,左手虎口震裂,再也抵敌不住,便被晁盖一枪扫下马去。

    见得晁盖神威若斯,周遭一众军马先是沉寂片刻,随后喝彩声、欢呼声震天阶响了起来。史文恭倒在地上,恨恨的看着晁盖,暗恨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晁盖也不理会史文恭,得胜之后,便收枪而回,策马疾驰到台前,跳下马来后,刘唐、李逵、王英三个大喜,都上前庆贺。晁盖才下得马来,只觉微微有些脱力,手上钢枪拿捏不住,便落在地上来,也有些站立不住,刘唐三个急忙扶回台上坐了。

    三娘见了,心头暗自窃喜,晁盖与穆弘都会这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但此种劲力便有极大缺陷,便是用了之后,轻则脱力,重则致命,但见晁盖一上来便使出这霸道劲力,与史文恭这等勇者拼斗三十余合,此刻看来,虽不致命,但果然便是脱力了。上趟穆弘与自己相斗之后,接连歇息了一个多月,方才恢复过来,还是自己用药调理之后,方才恢复的如此迅速。此刻晁盖脱力,自己当然不可能用药与他,接下来比武,自己自然便大占便宜。

    当下三娘心头暗自欢喜,脸上却一副关切上前问道:“保正哥哥如何?怎会脱力来?”晁盖汗出如浆,勉强一笑道:“不妨事,歇息片刻便好了。我这劲力便是有此缺陷,一旦用了,轻则脱力,重则伤命,好在适才所用时候不长,倒也并无大碍。”

    三娘嗯了一声问道:“保正哥哥既然胜出,那接下来便是与我做最后一场比武,若保正能胜得了我,便是我扈三娘的夫婿了,不知保正尚能战否?”

    晁盖尚未答话,李逵便跳起身来叫道:“扈娘子好不晓事,我哥哥如今剧斗脱力,怎么都该歇息一晚后,再来比试!”晁盖急忙抬手止住李逵,只盯着三娘看了片刻后,缓缓笑着说道:“不必等到明日,我这里歇息半个时辰便可再战,娘子只管等着做新娘子便可。”刘唐三个都是笑了起来。

    三娘俏脸微红,也不再言语,微微颔首后,自转回座来,心头暗暗惊疑不定起来,暗想:“晁盖这厮不是脱力了么?只歇息半个时辰便可再战?难道他这脱力是装出来的?还是唤穆弘来问个明白才好。”当下自转回内堂,吩咐黄文炳唤穆弘来见。

    少时穆弘到来,唱个喏后,三娘便问道:“适才你也见了,晁保正已经使过一回那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来,也有脱力之象,待会儿与我对敌之时,他可还能再使一回来?”

    穆弘答道:“我那师尊传我这种劲力之时,依稀说过,若是天生神力之人使来,这劲力能更加持久不衰。但看晁天王适才与史文恭恶斗三十余合下来,并无损伤,也只是脱力,足见晁天王于这趟劲力使用上,便是有独到心得。或许他便是能接连使出两回劲力来,也未可知。”

    三娘听了暗暗心惊,吩咐穆弘先去了,随后独自盘算道:“稳妥起见,待会儿还是给晁盖下那药来,否则一个不慎,反倒被他赢了,便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当下主意定了,三娘方才哼着小曲转出内堂来。

    这时台上,只见史文恭也被扶回,三娘上前只笑笑道:“师兄,不想你却未能得胜来。”史文恭冷冷一笑道:“师妹为了保你情郎得胜,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便连师兄这点破绽你也说与人听了。”

    三娘假作不知,惊讶道:“师兄有何破绽?我怎的不知?师兄,技不如人,便胡言乱语,也不怕吃人笑话。”史文恭冷笑道:“你也休得狡辩,你心里自己清楚!这趟算我栽了,师妹好自为之!就此别过!”当下史文恭与曾氏五虎也不理会一众好汉,便起身自去了。

    栾廷玉看了,皱眉对三娘道:“这趟得罪了曾头市,只怕将来必有事端。”三娘冷笑道:“我们岂会怕他曾头市来?”当下也不挽留,任由史文恭几个自去了。

    一旁嵬名承景见晁盖得胜,冷眼旁观之下,也看出三娘与晁盖那不清不楚之事,便觉着留下也无意思,便也起身来告辞。三娘倒也不挽留,承景走前只低声道:“结盟之事,娘子所提条款,我自当亲回国中面禀今上,稍后便有消息传来,请娘子静候好音。”三娘道:“还是那句,于我可有可无。”承景面色一滞,抱拳一礼道:“我便告辞,那鸱吻刀便做贺礼,专贺娘子大婚之喜,也不必还了。”说罢大笑声中,径自去了,只留三娘在后面咬牙暗骂承景不要脸,那鸱吻刀本就是她夺得,如今他居然恬不知耻的说成了贺礼?

    见承景走了,董平也来告辞,他昨日比武坠马,也只是轻伤,歇息一晚也便不碍事了,当下也来告辞。三娘爱惜他武艺,出言挽留时,董平却黯然道:“娘子嫁人,新郎却非是我,空留在此,黯然心伤,不如早早离去。娘子宽心,我虽为官军,但不会与娘子为敌。在此便先祝娘子大婚之喜,百年好合。”说罢便告辞而去,便连三娘命人取来的赠金也不要,就此飘然而去。

    见有好汉告辞,有些不想入伙的好汉,也是起身告辞,三娘都吩咐取来一盘金银相赠。便陆续有一二十位好汉受了赠金,告辞而去。尚有一些好汉还想再看比武,便留了下来,都言还要等着喝一杯扈庄主的喜酒。

    相送一众好汉之后,便歇息了半个时辰,晁盖劲力渐复,随后站起身来,走到三娘面前,拱手道:“扈娘子,晁某这里也歇息够了,便请下场来比试,也好将姻缘早定。”

    三娘暗暗心惊,只见晁盖步履沉稳,脱力之象已然全无,脸上微微一笑道:“也好,既然保正哥哥尚能一战,那我俩便比试了来。”当下三娘便回内堂披挂了,转出屋来,左右取来两把未开锋的钢刀来,三娘提了自到台前来。

    一众人见三娘披挂了青花甲出来,更是英姿飒爽,登时一起喝起彩来。三娘到了面前,吩咐左右端上两碗酒来,三娘亲自端了一碗过去,便在衣袖拂过之时,轻轻巧巧的将那子午软骨散放入酒内。那子午软骨散入酒即化,无色无味,便端到晁盖面前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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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圆二章子午茶水味如何 胜而拒婚难顾全

    三娘笑道:“便请保正哥哥与我对饮一碗,随后便下场比武,不论输赢,千万不可见怪我来,此趟便是要使出真本事来看,否则我那誓言不能得应,只恐上天怪罪。”晁盖接了那碗酒后,面色大变,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最后才勉强笑道:“晁某知晓娘子心意,那誓言自然不可儿戏,便各自使出真本事来看方才是好。但晁某也说过了,心中仰慕娘子许久,一定会竭尽所能,定要比武胜出!”

    听得晁盖斩钉截铁的话语来,三娘心头微微一震,但随即勉强一笑道:“那便专等领教保正哥哥高招。”当下也举起另一碗就,便与晁盖对饮。

    想不到晁盖与三娘两个,各自端起酒来,轻轻一碰之时,晁盖那碗酒却拿捏不住,竟然跌落在地,登时将那碗酒打碎了来。

    众人都是一愣,晁盖勉强一笑道:“对不住诸位,晁某这里手脚还有些酸软,因此拿捏不住酒盏,见笑了。还请扈娘子再赐一碗酒来。”

    三娘瞪大眼睛,恨恨的看了地上一眼,有些欲哭无泪,晁盖这厮竟将她辛苦配置的子午软骨散就这么打破了,只见晁盖那人畜无害的面庞浮起笑容来,三娘暗暗惊呼,心里道:“难道晁盖这厮看出我这酒里下了药来?”

    便在台前,晁盖跌了那碗酒后,三娘兀自在那里惊疑不定时,一旁扈成又重新斟了碗酒来,只笑呵呵的端到晁盖面前道:“晁天王,饮了这碗酒。好好下场比武,我这妹妹。便是个不服输的人。若天王真想做我妹夫来,便在场内将我这妹妹斗败。方才能成得好事。”

    晁盖这厮眉花眼笑的接过那碗酒,三娘恶狠狠瞪了扈成一眼,这还是亲哥吗?晁盖举起酒盏道:“三娘,对饮后,便请教高招。”三娘心中有气,便也举盏上去相碰,这一次三娘可是用了些力道的,但没想晁盖轻轻一碰,便即手拉酒碗一斜一退。轻轻巧巧将三娘劲力卸掉,随后仰头将那碗酒喝得涓滴不剩,哪里有半点拿不住酒碗的迹象?

    三娘登时心下大怒,暗骂道:“好你个晁盖,果然便是知道适才那碗酒里有问题,便故意摔了那碗酒。”晁盖笑着喝完之后,低声道:“娘子不喝么?”三娘愤愤不平,瞪了晁盖那厮一眼,仰头也喝了酒来。随后两个一前一后,各自提了兵刃下了台来,各自上马。

    当下擂鼓三通,见得庄主亲自下场。周遭扈家庄军马皆是,旌旗挥舞,刀枪高举。山呼海啸般呐喊起来。三通鼓毕,三娘催马。舞起双刀直取晁盖,晁盖也挺枪纵马。迎了上来。

    两个方才交马,双刀与钢枪就半空里一交,登时脆响一声,晁盖那钢枪斜斜一引,竟将三娘双刀引得荡了开去。三娘不等招式用老,收回一刀来,双刀一上一下,从两面斩向晁盖,晁盖那里奋起巨力,横起钢枪来,将两刀挡下,随即猛然一枪砸下,三娘见这一枪力道大得异乎寻常,再一看晁盖面色潮红,便是又使出那一力降十会的劲力来,当下也不敢硬接,双刀一挥,斜迎过去,将这一枪引了开去。

    两个便在马上恶斗起来,当真是各自都使出了看家本领来,只见刀花飞舞,枪红满天,一阵阵劲风将地上尘土吹起,迷茫一片。两人胯下坐骑,各自攒蹄咆哮,互不相让,竞相撕咬起来。真是好一场恶斗,但见:英雌双刀劲风恶,豪杰钢枪势大沉。流光飞舞身妙速,潜龙勿用降十会。比武招亲本乐事,确如沙场奋厮杀。各不相让只苦斗,不是英雄泪满襟。

    眼看斗了五十余合,三娘越斗越是心惊,晁盖那厮手上劲力一点都未放松,一味势大力沉的只顾杀来,自己那连环劲便是讲究要循环周元,旧力未去,新力复生,旧力带动新力,新力借势而上,如此周元复始,方才唤连环劲。但那晁盖力道太大,总是将周元打破,那劲道连环有碍,渐渐的应对起来有些吃力。

    三娘心头焦急,但看晁盖脸色,还是一般的潮红一片,也不见面色转白,更不见势衰之象,心头暗暗纳罕,这厮用了这一力降十会的劲力来,果然厉害无比,非是穆弘可比的。

    眼下也只有与他游斗,只望能缠得到他力竭之时,方才能有取胜之机。当下三娘刀锋一转,开始竭力躲避晁盖的招式,只顾与他缠斗。

    晁盖见了,微微一笑,一边斗一边说道:“娘子,如此下去,只怕你便不是敌手来,我这一力降十会的劲力要到一百余合开外,方才会力衰,你还能挡我五十合么?”

    三娘吃了一惊,没想到晁盖这厮如此剧烈厮杀中,还能如闲庭信步般说话,当下咬牙道:“不试过怎知挡不了?”晁盖笑了笑,钢枪逼住双刀,凑上前低声道:“娘子,你可想知道,我是如何知晓,先前那碗酒里被你下了药来?”

    三娘银牙暗咬,死死架住晁盖压下来的钢枪,听了这话,方才松口怒道:“不知道你说什么!”随后奋力一推,将钢枪推开,顺势一刀斩去,晁盖横枪架住后又道:“子午软骨散,也不知吃了会如何。”

    三娘心头突突直跳,头一遭有种被人当场拆穿的尴尬,但兀自不服软,手上加力,只顾将刀压过去,口中愠道:“你吃一回便知晓了。”

    晁盖笑道:“我还知晓,哪位郦青壮士可是个女子来。”三娘瞪大眼睛,失声道:“昨晚你偷听到我两个说话?!”便在三娘惊讶这一刹那,晁盖钢枪猛然横扫,登时将三娘打落马下,枪尖一指,点在三娘咽喉处停住,便淡淡的说道:“如何?”

    周遭军士见英武不凡的庄主居然被打落马下,一时间皆偃旗息鼓,台上众好汉都是惊得都站起身来,千百双眼睛,都只盯着场内两个人。

    三娘羞愤交加,昂起头只盯着晁盖道:“你虽用言语激我,乱我心智,方才赢我。但兵不厌诈,输便是我输了,但你连使两回那霸道劲力,只怕性命堪忧!”晁盖缓缓收回枪尖,跳下马来,将三娘扶起后,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千方百计算来,到最后便是不想嫁我,原来你身为女子,却一直喜欢的是假凤虚凰,什么比武招亲,只是托词借口罢了。”

    三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更不敢抬眼看晁盖。晁盖微微一笑道:“晁某并非凌霸强娶之人,你不愿,我不娶,绝不勉强于你。”当下提着钢枪与三娘擦身而过,随后奋起全身劲力,大喝一声,刚猛绝伦的一掷,手中钢枪直飞出去,正中演武场内一块巨石,那钢枪竟然被晁盖这刚猛无铸的一掷之力,掷得直没入三尺有余,枪尾兀自嗡嗡颤动不休。晁盖这一掷之力如此威猛,显然心头憋屈太甚,无处发泄罢了。

    随后晁盖跳上马背,策马径直转回,便在台下勒定战马,扈太公与扈成两个见晁盖果然得胜,笑呵呵的下台来迎,晁盖却只在马上抱拳朗声道:“太公在上,晁某侥幸赢了一招半式,但自问才德浅薄,又粗鲁无礼,且眼下尚无娶妻之想,便就此别过,算是晁某言而无信,戏耍了诸位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三娘也是愣住了,急忙跳上马来,疾驰而回。

    扈太公那里原本一腔欢喜,陡然听得此话,面皮登时涨得通红,指着晁盖道:“晁天王莫不是说笑来?”晁盖摇摇头道:“晁某从不说笑,这趟比武,晁某虽赢了,但绝不会娶三娘子来,晁某这便拜辞回山!”

    扈成急怒道:“晁盖,你走了,我妹子怎办?!”此时三娘已经转回,晁盖看了三娘一眼,大声喝道:“诸位豪杰都在,这趟比武招亲,便只有我晁盖一个斗败群雄而夺魁,原本三娘子该是配与我为妻,我晁盖不愿娶,但三娘却不可另配他人!哪位好汉若是自认为能娶得三娘子的,也不必来扈家庄提亲,便要先到我水泊梁山来,找我晁盖比武,若是能胜得我晁盖的,方才能到扈家庄来提亲!若是哪位好汉胆敢私自前来提亲,也别怪我晁盖丑话说在前头,不论他是官家天子,还是山野巨寇,晁某都定会亲提兵马与他厮杀死拼!除非晁盖死了,否则他人休想再染指三娘子!晁某话在这里,我那钢枪也便留在此处,哪位若是不服气的,便站出来说话!”

    三娘又气又急,心头却是万分感激晁盖成全自己的一番心意,他竟为了自己,不惜据婚,将一应罪名全落在自己头上。当下三娘双目通红的望着晁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一众好汉见晁盖神威若斯,那钢枪插在巨石之上,稳如磐石,立如擎天,一时间竟然都无人敢上前来言语半句。

    晁盖斜睨群豪一眼后,朝扈太公略略欠身一礼后,也不再说什么,直朝李逵、刘唐、王英三个一招手,喝道:“我们回去了!”当下策马扭头便走,三个慌忙也下台来上了马,跟了上去。

    只见四个人骑马,晁盖当先,三个随后,只望演武场大门而去,沿途布阵的扈家庄军马,竟然不敢阻拦,如鲸劈碧波般,都让出一条路来,四个便就此绝尘而去。(未完待续。)

第圆三章岂容儿戏愤欺辱 身不由己利当先

    扈太公此刻方才醒过神来,捶胸顿足的喝骂道:“好你个晁盖,竟然如此欺辱上门来!扈成!你妹子被人如此欺辱,你却还站在此处!还不点起兵马与我追他回来,若是不说个明白,休教他走出这独龙岗去!”

    扈成心头也是大怒,走到三娘面前道:“妹子,只要你一句话,哥哥这里便点起兵马,追上晁盖那厮,将他捉回来,是打是杀,都与你出这口恶气!”

    三娘兀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头只盘旋着晁盖的话,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子,满不是滋味。晁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自己不想娶,便将所有罪过都揽到他自己头上去,周全了自己,丝毫未提昨夜他所言所闻,维护自己的那一片情义,却是何等深重。而自己却一味只是欺骗、利用于他,此刻他一句,今后要娶扈三娘,便需先过了梁山晁盖这一关,却是为自己竖了不知多少敌人。他本可大大方方直接做扈家庄的女婿,但就因为那句,你不嫁,我不娶,他便就此退走,独自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误会与谩骂,只是因为他要维护自己。

    扈成又问了一句,三娘方才从心事中回过神来,叹口气道:“追他作甚?大哥,我累了,我想回去歇息。”说罢,也不理会一众豪杰,下了马后,独自一个,径自往内院走去。身后响起一片指责、谩骂晁盖之语来,但每骂一句,却都像是在三娘心头剜了一刀一般,愧不可当。

    三娘独自一个回到屋内。正心头郁郁,黄文炳却与栾廷玉联袂而来请见。三娘迎入后。各自坐定,黄文炳道:“庄主。梁山晁盖如此欺辱庄上,一众头领皆怒不可遏,都在请令要点起军马去梁山理论。”

    三娘扶额道:“不必去了,梁山与我恩恩怨怨,岂是理论得清的?”栾廷玉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先出去安抚众头领,庄主且宽心,不论庄主如何定夺,我皆听命而行。”说到这里。栾廷玉顿了顿却皱眉道:“只是庄主,便仍凭晁盖如此欺辱,这口气实难下咽,扈家庄上下从未怕过谁来,如何与大家一个交代,还请庄主三思为上。”说罢栾廷玉自先去了。

    见栾廷玉去后,黄文炳皱眉道:“庄主,晁天王此前迎娶之心殷殷切切,为何忽然如此决绝?”三娘默然不语。黄文炳道:“可是与晁天王打翻的那碗酒有关?”三娘温言道:“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黄文炳微微躬身道:“庄主,小人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庄主如今统领群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关大局之事。更何况事关庄主婚姻大事,岂能如此不明不白下去?栾教师说得对。不论庄主与晁天王如何,都定要给众头领一个交代。否则将来如何服众?庄主三思啊!”

    三娘长出一口气道:“现下是晁盖那厮不想娶了,难道要我用刀逼着他娶我么?”黄文炳捻着胡须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小人看得出来,庄主与晁天王这趟亲事上,并非是晁天王想不想娶,而是看庄主想不想嫁。”

    三娘又是默然无语,便在此时,穆弘急忙来报道:“三里外南庄酒店里来报,说晁天王四个到了酒店后,晁天王撞下马来,昏晕过去,呕血不止,刘唐、李逵、王英三位扶入店中,正托请店家四处求医!那里店家急报过来,属下不敢擅专,特来通禀。”

    三娘闻言大惊道:“那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劲力,便是使一回都是,轻则脱力,重则丧命,晁盖连使两回,只怕寻常医师去了,也是束手无策!我这里亲自去救他性命来!”当下二话不说,便命人取了药箱与一应药材,急往南庄酒店而去。

    出到独龙寨口,却见陈丽卿独自一个骑马在那里等候,三娘赶上前来问道:“你怎会在这里?”陈丽卿不答,却低声问道:“听闻晁盖呕血昏迷,你是要去救他么?”三娘皱眉道:“人命关天,不论如何,先救了人再说可好?”

    陈丽卿幽幽道:“你去吧,我也要走了,一切妄念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来,我这便去了。”说罢竟不理会三娘,策马便望北疾驰而去。三娘踌躇不已,也不知是该去追回丽卿,还是先去救人。

    这时候穆弘低声道:“庄主,只怕去迟了,晁天王性命不保,若是晁天王在我们地界上有个好歹,只怕对梁山不好交代。”三娘当下一咬牙道:“好,我们先去救人!”当下三娘与穆弘两个带了十余名铁卫,急忙赶往南庄酒店。

    到了酒店,远远便望见刘唐在店外焦急等候,三娘到了近前,刘唐急忙迎上来,三娘急问道:“保正何在?”刘唐道:“便在店内,有扈娘子亲来,总算是老天保佑。”三娘皱眉道:“我只是医术高明,并不是神仙,救不救得了,还需看保正伤势如何。”

    说话间已经进到酒店客房之内,只见晁盖昏晕在床,嘴角呕血不止,三娘看了心头大惊,急忙上前,取出银针来,便在晁盖胸前、后背等几处大穴连连下针。只见她玉手如同挥舞琵琶,丝毫不停,片刻后已经下了八十一枚银针来,好容易才将晁盖呕血之势止住。

    随后三娘又与晁盖推宫过血,命人煮了一大缸子汤药来,将晁盖放入药水中做了一次药浴,便在浸泡汤药之时,又在头顶几处大穴下针。

    一番辛苦之后,晁盖总算脸色稍稍回转过来,三娘舒了口气,又命人煎了汤药来,接连灌了晁盖三大碗下去,方才取了银针,让晁盖安睡下去。

    晁盖此趟伤势比穆弘那次重了许多,三娘衣不解带,直照顾了五天,到了第五日清晨,晁盖方才悠悠醒转过来。方才醒转过来,便见得趴在塌边安睡的三娘,晁盖心头一阵暖意流过,但见三娘安睡如一朵海棠花一般,忍不住便想轻轻抚上她的玉颊,但手才到一半时,三娘便惊醒过来,见得晁盖醒来,惊喜道:“你醒了?”

    晁盖老脸微红,三娘微微一笑,抓过晁盖的手,便把了个脉来,随后纳还那只手道:“脉象平稳,只是这趟你脱力伤了元气,须得静养数月。”

    晁盖叹口气道:“记得当年师尊与我说过,我那霸道劲力若是只使一次,料无大碍,但若是连使两回,必定丧命。这趟本来自忖必死,为何要来救我?”

    三娘默然片刻后,反问道:“为何要勉强?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逞强赢我?为何赢了之后,便又当众据婚?你若有心帮我据婚,大可认输或假作落败,为何一定要赢了我,方才据婚?你可知如此一来,我很难服众!”

    晁盖摇摇头苦笑道:“我是昂藏七尺的男子汉,要我未战先怯,与一介女子认输,我自认做不到。便是假作落败,也是有违我心,也是对娘子武道上的不敬。我只是想教娘子你知晓,我晁盖武艺到底如何,到底配不配得上娘子!当众拒婚,是晁某思虑欠妥。那晚我去找你,却不想见得你与那郦青说话,一听之下,晁某真是心灰意懒。这才知道,原来娘子你一直都是只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更不会嫁与男子。便想到就算次日比武,晁某胜出,娘子被迫下嫁来,也不会快活。但人皆有私心,晁某自问不是圣人,心头仍是放不下娶你之念,思虑了一晚,委实拿不定主意。后来你差人送了史文恭破绽字条来,我还道你回心转意,因此欣喜不已。但到你将那碗酒端到我面前,那时晁某当真是万念俱灰,一时恼恨起来,便先假意失手,打翻那碗酒来。那时晁某只想着,便在群豪面前,堂堂正正的赢了你来,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三娘黯然道:“只为赌一口气,你便要赌上自己性命?”晁盖苦笑道:“此前只顾习武、打熬气力,却不知原来男女之间,情字一事上却是如此令人烦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遇上娘子。我是赌一口气在这里,那又如何?我将据婚的事揽到头上,便是不想让你为难,只是想不到,却好心办坏事,真的令你左右为难了。本来若是我就此死了,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但为何你还来救我?”

    三娘幽幽轻叹一声道:“你未曾负我半分,我岂能对你无情无义?”顿了顿,三娘捏紧拳头,银牙暗咬,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最后抬起头道:“你我皆是一寨之主,一方豪强,手下成千上万的兄弟跟随,很多时候,当真是事不由心,不能意气用事,婚姻大事上,早已经不可能由心而定,可惜我现下才明白这个道理。”说罢三娘起身,款款一礼后道:“保正哥哥,此时我已经想明白了,你若还愿娶,我便嫁与你。”

    晁盖闻言,先是一愣,跟着方才大喜过望,急问道:“真的?”扈三娘叹口气道:“嫁与保正哥哥也好,总算还不太讨厌你。就算不嫁你,将来也难保家中不会安排另外的婚事,与其还要与其他不认识的男子纠缠不清,倒不如嫁个自己熟识的人。”(未完待续。)

第圆四章鸳盟已定容乃大 丹书铁劵欲无刚

    晁盖闻言后,面色微变,叹道:“原来娘子心里还是没有我。”三娘诚恳的说道:“保正哥哥,我知道你待我如何,但我这里只待你如兄长一般,只有敬佩之意,并无儿女私情,就算答应嫁你,我也是这般说来,还请保正哥哥见谅。”

    晁盖苦笑道:“也罢,你喜欢如何做都好,我便一直听你的便是了。”三娘心头微微感动,忍不住玉手握住晁盖大手,柔声道:“保正哥哥,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妻子,更不会再有别的男子。”跟着俏脸微红,嗫嚅道:“只是婚后,夫妻间行房之事,保正哥哥能否依我?”

    晁盖道:“你但说无妨。”三娘低声道:“婚后那夫妻间行房之事,我不愿,你不能强迫我,如此可好?”晁盖道:“我敬娘子如天人,自然不会冒犯,便是成婚之后,也是如此说。我这里可以立誓,假若他日与扈三娘成婚后,未得娘子许可,晁某做出什么逾礼之事来,便教晁盖不得好死!”

    三娘闻言,心头松了口气,又是盈盈一拜道:“三娘多谢保正哥哥成全,哥哥敬我之意,三娘永世不忘。”晁盖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这回不是也救了我性命么?我也欠你甚多啊。”

    两个相视一笑,晁盖忽然问道:“那郦青是位女子,却不知是哪位江湖女豪杰?”三娘道:“便是陈丽卿。”晁盖恍然明白过来,却又说道:“娘子可是真心喜欢那陈丽卿?若是喜欢,晁某这里倒是有个主意能教娘子心愿得成。”

    三娘微微一鄂道:“保正哥哥。你不觉得三娘这假凤虚凰之事荒唐,已经实属难得。你还想成全我与丽卿?”晁盖微微一笑,握住三娘玉手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便都可以给你。反正你两个都是女子,也不算给我戴绿帽子。”

    三娘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抽回晁盖握着的玉手,笑道:“愿闻晁保正有什么好主意,能教我与丽卿完聚一处来?”

    便在客店榻前,晁盖微微直起身来,三娘扶他靠好,晁盖微微笑道:“想当今世上,就算娘子家中之人。再不计较世俗眼观,只怕也不能接受,娘子与另一个女子成婚。我有个馊主意,便是教你与那女子都嫁与我来,如此不就早晚都在一处了么?”

    三娘笑容僵住,扯过手来,瞪眼盯着晁盖,只见晁盖目光清澈,丝毫没有欲念。才温言道:“你这是真心话?”晁盖道:“自然是,于外名义上,都是我晁盖的夫人,于内两位夫人亲如姐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来,岂不两全其美?”

    三娘愠道:“看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要是你适才稍露色狼相。我便一掌劈死你!”

    晁盖奇道:“为何?”三娘瞪眼道:“我还道你想借此机会,坐享齐人之福!你们男人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我?”晁盖笑道:“我岂会是那等人?我晁盖这一辈子。眼中便只有你一个。”

    三娘闻言,微感尴尬。起身道:“方才醒来,一定饥渴,我与你取些药膳来,你这元气损伤,须得静心调理,吃我配的药膳最好。”当下转身便要走,晁盖却问道:“娘子,我这主意如何?”

    三娘白了他一眼道:“真如你所言,就是个馊主意,以后不必再提了。”说罢转身便去了。

    随后两日,三娘都悉心照料晁盖,第三日上,起了辆马车前来,将晁盖接回扈家庄内安心静养。到了庄内,扈太公见了晁盖,登时不乐,只冷笑道:“晁天王家大业大,瞧不起我这微落小村,如今又回来作甚?”

    三娘急忙拉着太公,低声道:“父亲,此前是因我与保正哥哥有些误会,因此方才会有据婚一说。经此一事,我与保正哥哥已经冰释前嫌,相互已经定下婚约来,前事休再提起。”晁盖也由刘唐搀扶着,朝太公唱了个大喏后道:“太公莫怪,此前是我一时意气用事,胡言乱语来,今日特来赔罪。稍后我定会写下一纸告示,便向扈家庄道歉认错,广传江湖知晓,以释前罪。这里先受我一拜。”说罢便要拜下去。

    太公闻言,面色稍缓,急忙扶起晁盖来,只看着三娘叹口气道:“你这婚事,一波三折,这趟当真能定下来,倒也是好,你两个都老大不小,切莫再耍什么小性子,你父年老,可经不起你两个耍花腔闹腾。”

    三娘笑了笑,拉着扈太公道:“便听父亲言语,今后相敬如宾,再不闹腾了。”言罢太公见晁盖兀自病重,急忙命人安排了屋舍安顿。

    安顿了晁盖之后,扈太公唤了扈成与扈成妻室时氏与三娘一同来到晁盖榻前。都到了后,太公自坐了一张杌子,晁盖卧病在床,太公教他躺着,口中道:“既然晁大郎与我儿定了鸳盟,那三书六礼之事,又是如何打算?”

    三娘闻言,皱眉道:“父亲,保正哥哥这里还重病在身,他此趟伤了元气,须得静心调理三五个月,方能痊愈,你这里怎的便又开始催婚了?”扈成笑道:“小妹这还没过门,便心疼起自家官人来了。”

    扈三娘瞪了扈成一眼,扈成登时低头,太公又瞪了三娘一眼,三娘连忙缩头,太公道:“还不是因你闹腾,险些教我扈家上下脸面不保,老汉我也是生受了一回,既然说定了此事,便早早将婚事办了,方为妥当。”

    晁盖闻言道:“既然太公说了,自当遵命,我这里便差人回梁山,一应三书六礼便按礼数,妥妥备来,再挑选良辰吉日,便来迎娶娘子回山完婚。”

    三娘皱眉道:“也不必这般赶,先订了婚事下来,等你身子将养好了,再论亲事,否则折腾起来,你这伤了元气,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扈太公却道:“不妨事,晁大郎便一直在我庄上养病即可,一应琐事,自有梁山来人与我庄上人操办便了,不会劳动晁大郎,如此可好?”

    三娘尚未答话时,只听屋外黄文炳朗声道:“庄主,柴家庄来了紧急文书,须请庄主亲自定夺。”三娘急忙起身道:“都不是外人,进来说话。”

    黄文炳急忙进到屋内来,将一份文书递来后道:“便是柴家庄那里传来书信,直说柴大官人有个叔叔柴皇城,现在高唐州居住,今被高唐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来要占花园,怄了一口气,卧病在床,早晚性命不保,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特来唤柴大官人亲身前去。柴大官人想叔叔那里无儿无女,必须亲身去走一遭,因此便在月前动身去了。却不想去了高唐州之后,柴皇城怄气而死,便在那时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又带人前来啰唣,一时口合之下,那殷天锡教随扈一众铁卫不忿打死。柴大官人如今只教一众铁卫先回柴家庄,他独自一个留下来提问官司。”

    三娘尚未看书信,闻言后大惊道:“一众铁卫干什么吃的?如何不把柴大官人一同取回?反教他一个人留下?”黄文炳道:“书信上说,柴大官人只恐牵累出扈家庄来,又说那高廉虽是倚势欺人,但他柴家放着有护持圣旨,自不怕他来。”

    三娘顿足道:“丹书铁劵、丹书铁劵,若还依得,岂会奸臣当道?!柴大官人好不糊涂,这定是官府奸计,便是诱他离了柴家庄,专对他下手来,便是有丹书铁劵在,也定他个谋反之罪,褫夺了那丹书铁劵去,又于事何补?”

    黄文炳道:“正是如此,小人看了此书信,便知不妥,因此来与庄主商议。”三娘道:“且教郑鹰飞鸽传书往高唐州,只问那边情形如何。黄军师,你且吩咐庄内准备军马、粮草,这趟非得大军前去,方能救得柴大官人出来。”黄文炳应了,急忙去了。

    三娘转回内间,太公问何事,三娘便将柴大官人之事说了,晁盖闻言大惊道:“柴大官人于我梁山多有恩惠,此趟出事,不可不救,我这里便下书回梁山,教梁山宋江兄弟点起军马,先往高唐州去救应。”

    三娘闻言道:“梁山军马先去也好,我这里点起三千军马随后赶至。素闻那高廉有些妖法,破他还需请公孙先生前来。”见有大事,时氏便先扶太公回屋安歇,扈成自与黄文炳去准备钱粮。当下三娘唤来穆弘,吩咐他前去二仙山请公孙胜前来助阵。随后三娘看了看一旁呆站着的李逵,便笑道:“铁牛大哥也一同前去一回吧。”

    李逵在一旁听了,登时跳出来道:“俺不去,俺要回山,前去高唐州一斧看了高廉那厮,去什么二仙山,请什么鸟真人,俺不去。”

    三娘笑道:“此趟前去,缺了铁牛大哥可不成,非得你去一趟不可。”李逵兀自摇头道:“不去,不去。”三娘板起脸道:“如今我是天王哥哥未过门的妻子,你不听我吩咐么?若是听了前去,此趟破高唐州,便是你的功劳。若是不听,便军法从事!”

    李逵听了,方才怏怏道:“去便去,拿什么军法来压人。”当下穆弘与李逵两个收拾了行装,当天便离了扈家庄,径直往二仙山去了。(未完待续。)

第圆五章先手为强并柴家 远道应援会梁山

    两个走后,三娘转回屋内与晁盖道:“柴大官人乃我少华山生死盟约之人,不可不救,上一趟也多亏他那里来了兵马,方能战败官军,我这里须得亲自引军去高唐州一趟,我们的婚事既然已经说定,等回来后再议,如此可好?”

    晁盖颔首道:“大战在即,此时也不宜商定婚事,就等救回柴大官人之后,再议此事。”三娘又道:“我便在庄上再照料你几日,等穆弘、李逵两位请来公孙先生,再行起军动身。”

    晁盖笑道:“我这里也不必你留下照顾了,救人要紧,况且柴大官人那里一旦被拿了,官府必定对柴家庄动手,柴家庄那里如今柴大官人不在,群龙无首,正需娘子你亲自过去主持大局。只怕经此一役之后,柴家便只得被逼反,柴家庄内里,并非险要去处,不耐久守,如何妥善安置柴家,也需娘子亲自筹划来。”

    三娘微感惊讶,没想到晁盖居然想得和自己一样,只是三娘觉着如何安置柴家,也要等救出柴进再说。当下三娘问道:“此节我原也想过,只是柴大官人不在,就此先做主来,会否不妥?”

    晁盖摇头道:“若是等救出大官人再定此事,只怕柴家也遭了官府毒手。柴家自大宋立国便相传至今,家财钱粮何其多也,觊觎之人自然甚多,若是稍有迟疑,只怕尽皆落入他人之手。娘子此刻应当机立断,抢在他人之前,将柴家家眷接到扈家庄来安顿。便连柴家一应家财钱粮人手,也都先取到扈家庄来安顿。方才算是占了先机。”

    三娘微微颔首,晁盖又缓缓说道:“柴进此人。志大才疏,面上结交江湖好汉,实则只想坐大复国,但可笑他那周朝柴氏已经亡国多少年了,如何还有人记得?娘子与柴家结盟想来也是权宜之计,何不趁此良机,先下手为强,一举吞并了柴家。日后就算救得柴进回来,他失了家业。也只得依附扈家,便是再也掀不起风浪来了。错过这个时机,只怕再难觅得良机了。”

    三娘重重点头,便应了此事,随后狐疑的看着晁盖问道:“既然是如此良机,保正哥哥你为何不让梁山出面,先把柴家接上梁山?如此梁山便如虎添翼了。”

    晁盖微微一笑,柔声道:“沧州离蓟州扈家庄更近,方便行事。但最要紧的是。你我定下婚事来,我的便是你的,你的却还是你的。”

    听了这话,三娘心头一暖。皱眉道:“保正哥哥,为何你待我如此之好?”晁盖道:“我也不知道,但见了你后。便只想待你一个人好,这便或许是常说的。上辈子欠了你的吧。”说完后报以一笑,三娘垂首。两人默然许久,相对无言。

    次日,三娘整束军马已了,便点起栾廷玉、黄文炳、李应、马麟、欧鹏、吕方、郭盛、时迁,八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五千,辞了晁盖等众人,离了山寨,望高唐州进发。刘唐、王英两个留下照看晁盖,扈家庄内留下扈成、李俊、张横、张顺、裴宣、蒋敬、童威、童猛等头领镇守。

    只见三娘一身青花甲披挂在身,骑了匹白马,头顶凤翅金盔,身披秀红战袍,英气逼人。又见一周遭扈家庄人马,端的好整齐,但见:绣旗飘号带,画角间铜锣。三股叉,五股叉,灿灿秋霜;点钢枪,芦叶枪,纷纷瑞雪。蛮牌遮路,强弓硬弩当先;火炮随车,大戟长戈拥后。鞍上将似南山猛虎,人人好斗能争;坐下马如北海苍龙,骑骑能冲敢战。端的枪刀流水急,果然人马撮风行。

    扈家庄兵马浩浩荡荡出了独龙岗,蓟州府陈曦真、方府尹得报后,方府尹大惊道:“这扈三娘不是已经与我等有暗约,不来薅恼州县,如今怎的骤然兴兵?”陈曦真道:“相公宽心,闻报说是望南去了,并非来我蓟州,只教谨守城池便好。”当下蓟州官军自戒备了,又将消息传报左右州县,教都防备。

    却说高唐州高廉那里拿了柴进后,早下书至沧州府尹处,教沧州府出兵缉拿柴进沧州一应家眷。那府尹方才备好兵马,尚未出城,便得蓟州差人来报,直说扈家庄兵马大举南下。那府尹闻报后大惊,便按下兵马,谨守城池,也不敢出城来。

    三娘引军至柴家庄后,穆春并一应庄上少华山文士、铁卫接住,三娘大军进驻柴家庄。随后三娘吩咐穆春并庄上人等,取了柴进一应家眷,收拾了庄内珠宝钱粮,教穆春引三千柴家庄丁护送了,先投扈家庄安顿。

    两日后,柴家庄上下收拾停当,穆春引军护送柴进家眷、钱粮自去投扈家庄。三娘引军在柴家庄又等了两日后,穆弘、李逵引了公孙胜赶来会合。

    三娘见果然请来公孙胜,大喜之下,问起来由,李逵大声嚷道:“扈娘子,这趟俺铁牛吃够苦头来。”原来穆弘、李逵两个到了二仙山,寻得公孙胜后,只要请下山去,那公孙胜师尊罗真人却只是不许,言道:“此非出家人闲管之事。”

    公孙胜也不敢有违师尊言语,只教两个先住下。李逵那里性子暴躁,当夜提了板斧摸黑去罗真人那里,意欲砍杀了罗真人后,便能请得公孙胜下山。却不想着了罗真人仙法,李逵也被罗真人施法,用一阵仙风将他吹至蓟州府衙。李逵在那里自然是被官差拿住,吃了一夜好打,穆弘、公孙胜那里苦求了一日,罗真人方才施法又救得回来。

    随后罗真人见穆弘、李逵两个意诚,方才准许公孙胜下山去,临行前又传授了公孙胜,破高廉的五雷天罡正法。分别前罗真人对公孙胜道:“那扈三娘乃改星命之人,果然能预知后事,她尚未到高唐州,便知高廉手段,足见其能。你可悉心辅佐,保国安民,替天行道。休被人欲所缚,误了大事,专精从前学道之心。你的老母,我自使人早晚看视,勿得忧念。汝应上界天闲星,以此容汝去助扈娘子。吾有八个字,汝当记取,休得临期有误。”罗真人说那八个字,道是:“逢元而止,遇朝而还。”公孙胜拜授了诀法,便和穆弘、李逵两个,拜辞了罗真人,别了众道伴下山。

    三个到了扈家庄后,闻得三娘已经起大军先往柴家庄而来,因此三个星夜赶来相会。

    说了前事后,三娘大喜,重赏了穆弘、李逵两个,便教公孙胜、穆弘、李逵三个也入队中来,饱食一顿后,次日便点起大军,径投高唐州而来。

    三娘引大军南下,一路上州县官军皆谨守城池,不敢出战,三娘也约束军马,不犯州县,专心赶路,只望高唐州而去。不一日,便到了高唐州地界。

    三娘引军至高唐州城外三十里处下寨,便放出两只海东青前去打探,少时两只鹰儿回来,三娘方知高唐州外西北十里处,有一支军马驻扎。三娘料定那便是梁山人马,便差李逵引一彪军马先去报信。

    半日后,自有梁山戴宗前来相见,便在中军大帐内,戴宗与众头领都见了,戴宗拜见了三娘后道:“那日宋江哥哥得了晁天王将令,直说高唐州陷了柴大官人,便教山寨点起军马先下山来打高唐州。哥哥便与军师商议了,点起林冲、花荣、石勇、白胜,四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两千,作前队先锋;军中主帅宋公明、吴用,并朱仝、雷横、戴宗、燕顺、郑天寿,七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四千策应。便往高唐州而来。不想到了高唐州后,那高廉也得消息,便引军前来搦战。高廉那厮点起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一应官员,各部领军马,出城迎敌。高廉那厮手下有三百体己军士,号为飞天神兵,一个个都是山东、河北、江西、湖南、两淮、两浙选来的精壮好汉。”

    说到这里三娘道:“高廉那厮听闻惯使妖法,宋押司出阵定是败了。”

    戴宗颔首道:“正是。当日,我梁山军马与官军对圆后,林教头与花知寨两个先后出马,斩了高廉那厮麾下两个统制官来,高廉那厮见对阵要输时,便去背上掣出那口太阿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疾!只见高廉队中卷起一道黑气。那道气散至半空里,飞沙走石,撼地摇天,刮起怪风,径扫过对阵来。林教头、花知寨等众将,对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坐下马乱窜咆哮,众人回身便走。高廉把剑一挥,指点那三百神兵,从阵里杀将出来,背后官军协助,一掩过来,赶得我等梁山军马冲散。便是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觅子寻爷,两千前部军兵折了八百余人,直退回五十里下寨。高廉见人马退去,也收了本部军兵,入高唐州城里安下。”

    一众头领闻言都是大惊,栾廷玉皱眉道:“未曾想林师侄这等手段也敌不过高廉那厮妖法。”

    戴宗续道:“随后公明哥哥中军人马到来,林教头等接着,且说前事。哥哥与军师听了都大惊,公明哥哥前番得九天玄女授了三卷天书,便打开天书看时,直说第三卷上有回风返火破阵之法。哥哥那里大喜,便用心记了咒语并秘诀,又整点人马,次日五更造饭吃了,摇旗擂鼓,复又杀进城下来。”

    三娘闻得天书时,皱眉后摇头道:“宋押司怪力乱神,临时抱佛脚,也不知哪里学来些皮毛道术,他如何能敌得过高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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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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