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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圆六章怪力乱神大小巫 人雄马壮高低现

    便在中军帐内,听得三娘话语后,戴宗尴尬苦笑道:“扈娘子所料不差,次日公明哥哥聚齐大小头领,摆布军阵到了城外,高廉那厮也引军来敌,也不强敌挑斗,便在阵前又作起法来,那黑气一起,怪风又至。公明哥哥不等那风到,口中也念念有词,左手捏诀,右手提剑一指,说声疾!那阵风不望我军阵里来,倒望高廉神兵队里去了。我等见了,都是大喜,却待招呼人马杀将过去,高廉那厮见回了风,急取铜牌,把剑敲动,那风登时散了,又作起法来,那神兵队里卷一阵黄沙,就中军走出一群猛兽毒虫来。那一群猛兽毒虫径直冲过来,我等众多人马都惊得呆了。公明哥哥撇了剑,拨回马先走,众头领簇捧着,尽都逃命,大小军校,你我不能相顾,夺路而走。高廉那厮在后面把剑一挥,神兵在前,官军在后,一齐掩杀将来。我军人马,大败亏输。高廉那厮赶杀二十余里,鸣金收军,回城中去了。公明哥哥便引军来到西北十里处土坡下,收住人马,扎下寨栅,虽是损折了些军卒,却喜众头领都有。”

    三娘闻言皱眉道:“连输两阵,高廉那厮只怕会连夜趁胜劫寨来。”

    戴宗赞道:“娘子神算,当日吴军师也是这般言语,直说高廉那厮当夜必来劫寨,因此公明哥哥便听军师言语,都摆布了军马伏下。当夜高廉那厮果然来劫寨,正中了埋伏,高廉那厮被白胜兄弟引的弓弩军卒射中肩头。因此引军逃回。高廉那厮这几日箭创未平,也只吩咐谨守城池。我等便依旧在那处扎营,两厢僵持了旬月。军师言道。要破高廉,必要专等娘子兵马来援,今日闻得娘子军到,都是欢喜,便吩咐我来引扈家军马前往并寨。”

    三娘道:“高唐州官军不堪一击,唯忌者,高廉那厮妖法也,我扈家军等了旬月方至,便是只等请了公孙先生便来。如今公孙先生已经在我军中。明日便可拔营前去攻打高唐州。有公孙先生在彼,定可一鼓而下,倒也不必再耗费时辰,前去与公明哥哥并寨。”

    戴宗应了,当下三娘手书一封,教戴宗带回,与宋江梁山军马约定,明日卯时,两家一同进兵。戴宗得了书信。三娘又唤来刘唐、王英两个,教两人一同随戴宗回梁山阵中,三个领命自回去复命。

    戴宗走后,三娘召集诸将议事。黄文炳道:“此趟出师,名为救人,又是与梁山军马联手。若要算功劳名望,便是看谁能救得柴大官人。”

    三娘颔首道:“不错。此趟正是,攻城为下。救人为上。明日对阵,又公孙先生在,破高廉那厮不难,难者乃是如何能从城中,安然无恙的救出柴大官人来。便怕明日高廉那厮败阵后,城内官军见了,便不顾一切,要害了柴大官人性命来。”

    黄文炳道:“我城内密探每日都有信鸽传来书信,只说城内都使钱打探了,柴大官人尚被囚禁在高廉府内,只是生死不明。若要救人,最好便是今夜里,便差人先混入城内,与我城内密探一同,混入高廉府内救人。”

    三娘闻言微微颔首,尚未点将时,鼓上蚤时迁便出来禀道:“庄主,小人阵上厮杀本事,不如诸位哥哥,便是这鼠窃狗偷之事,还难不倒我。今夜便让小人潜入城内,与城内兄弟一道,混入高廉府内,相机救人便了。”

    三娘与黄文炳对望一眼,黄文炳笑道:“时迁兄弟正是适合人选。”当下三娘便出将令来,教时迁潜入城内,相机救人。为让时迁能顺利入城,三娘差遣欧鹏、马麟两个引一千军马,便在初更时分,在北门外虚张声势,只做要夜里攻城,让时迁往南门潜入。时迁领命后,饱食一顿,取了一应需用器械,等到天黑后便独自往高唐州而去。

    却说时迁赶路到了南门,已经是初更时分,只见他泅过护城河,便在城下一片乱草从中伏下,只等欧鹏、马麟两个在北门佯攻。果然过不多时,北门那边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大作,南门这头守军大惊,少时将官来了将令,教人都往北门去守御。

    时迁见得南门人手少了,便看准一处城墙,使钩锁勾住,便攀爬而上,翻过城墙后,一溜烟隐入城内一片民居屋舍里去了。欧鹏、马麟两个便在城下放火,擂鼓喊杀,摇旗呐喊,直到二更时分,方才偃旗息鼓,引军回营复命不提。

    翌日寅时,三娘升帐点兵后,吩咐三军都饱食了,披甲上马,大开寨门,引军便望高唐州而来。

    卯时初刻,三娘扈家军到了城外,便见宋江也引梁山军马到来。宋江与吴用两个在阵前见得扈家军阵容,只见扈家军阵门开处,分六骑马来,雁翅般摆开在两边。左手下三将:栾廷玉、欧鹏、吕方;右手下三将:是李应、马麟、郭盛;中间三骑马上,为头是主将扈三娘,怎生打扮:

    头顶茜红巾,腰系狮蛮带。锦征袍大红贴背,金彩凤翅盔飞檐。抹绿靴斜踏宝镫,青花甲光动花翎。描金随定日月刀,锦鞍稳称雪白马。左边那骑马上,坐着的便是扈家庄军师黄文炳,怎生打扮:

    五明扇齐攒白羽,九纶巾巧簇乌纱。素罗袍香皂沿边,碧玉环丝绦束定。凫舄稳踏葵花镫,银鞍不离紫丝缰。两条紫鞭腰间挂,一骑青骢出战场。右边那骑马上,坐着的便是少华山第二头领公孙胜,怎生打扮:

    星冠耀日,神剑飞霜。九霞衣服绣春云,六甲风雷藏宝诀。腰间系杂色短须绦,背上悬松文古定剑。穿一双云头点翠早朝靴,骑一匹分鬃昂首黄花马。名标蕊笈玄功著,身列仙班道行高。

    三个总军主将,三骑马出到阵前,阵后三军个个雄武,旌旗蔽天,气势肃杀。宋江看得扈家军气势,感叹道:“真不愧是名满江湖的一丈青,如此军威,气势冲天。”吴用皱眉低声道:“哥哥仔细,听闻扈娘子已经与晁天王定下婚约来,若两个完婚后,天王那里不听我两个言语,梁山早晚被这婆娘并了去,此事当早作商议。”宋江闻言颔首,亦低声道:“此战之后,便细细商议来。”

    两个正低声密谋时,只见高唐州城内,三声号炮响处,官军也出城来列阵。看对阵金鼓齐鸣,门旗开处,也有二三十个军官,簇拥着高唐州知府高廉出在阵前,立马于门旗下。怎生结束,但见:

    束发冠珍珠嵌就,绛红袍锦绣攒成。连环铠甲耀黄金,双翅银盔飞彩凤。足穿云缝吊墩靴,腰系狮蛮金玉带。手内剑横三尺水,阵前马跨一条龙。

    那知府高廉出到阵前,却见两拨人马,一左一右列阵,心头惊疑不定,探马回报,直说新到一军,乃是蓟州独龙岗扈家庄军马。

    高廉闻言大怒,催动军马上前。三娘见了,将旗一招,扈家军马便往前来,宋江军马见了,也一同上前。少时,扈家军与梁山军并阵,与官军阵对圆来。

    高廉厉声高叫,对着扈家军喝骂道:“蓟州祸国殃民的女贼,****乡里,污秽不堪,还敢前来犯吾州县,少时擒了,定让你充作官妓!”

    扈家军一众头领听了,都是大怒,李应那里不忿,挺枪纵马大喝一声:“无耻鸟官,前来受死!”只见李应挺枪,后背五口钢刀,直至垓心。

    高廉见了,喝问道:“谁与我直取此贼去?”那统制官队里转出一员上将,唤做薛元辉,使两口双刀,骑一匹劣马,飞出垓心,来战李应。两个在阵前斗了数合,李应拨回马,望本阵便走。薛元辉不知是计,纵马舞刀,尽力来赶。李应略带住了马,暗取了飞刀在手,扭转身躯,只一飞刀过去,正中薛元辉面门,只见头重脚轻,坠马而亡。

    见折了薛元辉,两军齐呐声喊。高廉在马上见了大怒,急去马鞍鞒前,取下那面聚兽铜牌,把剑去击。那里敲得三下,只见神兵队里卷起一阵黄砂来,罩的天昏地暗,日色无光。喊声起处,豺狼虎豹,怪兽毒虫,就这黄砂内卷将出来。

    梁山众军识得厉害,正心慌恰待都走时,只见扈家军中,公孙胜在马上,早掣出那一把松文古定剑来,指着敌军,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一道金光射去,那伙怪兽毒虫,都就黄砂中乱纷纷坠于阵前。众军人看时,却都是白纸剪的虎豹走兽,黄砂尽皆荡散不起。

    三娘看了,掣出双刀一指,厉声喝道:“破城便在今日,休教走了高廉!”当下扈家军大小三军,一齐先掩杀过去。宋江那头见了,也是鞭梢一指,梁山三军,一齐掩杀过去。

    三娘马快,便是一马当先而上,直取高廉。高廉被公孙胜破了法术,正心慌,见三娘马到,急忙往阵内躲去,左右两名马军都头拼死上前来敌三娘,却被三娘人过马到之处,刀光两闪,那两名官军将官登时被挥做两段。见三娘如此英勇,官军登时大乱,纷纷后退避走。(未完待续。)

第圆七章背义算计宋公明 破城救人扈娘子

    却说三娘单枪匹马径直冲阵过去,背后栾廷玉、李应、马麟、欧鹏四将随后掩至,扈家军中吕方、郭盛两个引五百长枪铁甲军士冲突上前。只见这一群军马皆是手持长枪大戟精悍之士,手中长枪大戟竟然都是一丈有二见长,五百人便成三排阵列,以排山倒海之势,横压过来,五百杆长枪大戟在阳光下,寒芒闪耀,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成河。

    便如此,三娘、栾廷玉等四将在前,吕方、郭盛五百铁甲长枪士在后,冲突而上,高唐州官军大乱,那三百神兵上前抵敌,也是遮拦不住。

    在梁山阵中,宋江、吴用见得如此军势,皆是惊呼不已,宋江暗暗皱眉,低声谓吴用道:“此前还想若是天王娶了此女子后,便养在深闱后院中,可一劳永逸,但如今见她麾下兵马如此骁勇,只怕待她上山来后,定然不是深闺夫人,只怕一个不小心,便是与她枉做嫁衣来。”吴用也是皱眉道:“未曾想此女不但武艺智计高超,便连阵仗韬略也是这般了得,真是看走了眼来。不过哥哥莫慌,此时她与天王尚未完婚,倒还有转圜余地。”

    宋江闻言低声叹道:“只恐木已成舟,势难转回了。”吴用微微笑道:“这里若破了高唐州,朝廷岂肯善罢甘休?若能祸水东引,教官军只顾攻打扈家庄,兵荒马乱时,只怕也难以完婚来。”

    宋江皱眉道:“我梁山占住济州运河水道,于官家漕运威胁颇大,朝廷如何肯舍了梁山,先打扈家?”吴用捻着胡须笑道:“这便要看哥哥如何与朝中之人陈说利害了。”

    宋江张大口愣了半晌,随后才讪讪一笑道:“军师说笑了,想宋某乃一介文面小吏。如何能与朝中人陈说利害?”吴用低声道:“哥哥切莫当小生是外人,每月十五日前后,哥哥都差宋清兄弟下山,却是为何?”

    宋江闻言,面色大变,吴用又道:“哥哥莫慌。小生与哥哥乃是一条心,否则早就揭露此事了。稍后战事稍定,小生与哥哥细细说来,管教哥哥大计得成。”宋江听了,略略安心,随即一笑道:“有军师在,我宋江便如虎添翼了。”两个相视一笑,便在这时,只听阵中人等都喊:“扈家军已经冲破高廉中军!”

    两人举目望去。只见三娘挥军直劈入官军阵内,已然杀到高廉中军将旗之下,所到之处,官军纷纷辟易。

    那高廉躲到中军阵后,见得扈家军马气势如虹,直冲而来,官军便是想退都来不及,慌忙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起!”驾一片黑云,冉冉腾空。直上城墙,便是想舍了城外军马,独自逃命。

    只见扈家军阵中转出公孙胜来,见了,便把剑在马上望空作用,口中也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将剑望上一指,只见高廉从云中倒撞下来。

    侧首三娘一人一马抢过来,日月双刀一记十字斩挥过,登时把高廉挥做四段。可怜五马诸侯贵,化作南柯梦里人。有诗为证:上临之以天鉴。下察之以地利。明有王法相继,暗有鬼神相随。行凶毕竟逢凶,恃势还归失势。劝君自警平生,可叹可惊可畏。

    三娘那里斩了高廉,栾廷玉到了近前,一刀枭了首级,将高廉首级挑在长枪之上,策马疾驰,晓示众官军,口中厉声喝道:“尔等主将已亡,胜负已分,跪地投降,便可免其一死!”李应那里引军冲至中军将旗下,一举斩将夺旗,高廉帅旗也到了。

    一众官军见得高廉首级,又见帅旗到了,再听栾廷玉喊话,登时肝胆俱裂,一部分官军果然弃了兵刃,就地跪伏请降,一部分官军则一发声喊,只望城内退去。三娘吩咐栾廷玉不得滥杀,教他引军在后收拢俘虏,自己复又引军尾随败军前去夺城。

    那败退的官军退到城边,败军中尚有几名军官,便在城下呼喝,教城上开门,放下吊桥来。城上守城军官官职不及城外几位官大,只得听命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见得城门打开,吊桥放下,败军一哄而入,登时拥塞起来。

    三娘见了,急忙挥军赶上,拔出鸱吻刀来,只两刀下去,便断了吊桥拉锁,随后命吕方、郭盛两将挥军抢城门。那几名败军将官首当逃入城来,略略脱险后,听得背后喊杀声又近,回头一望,只见三娘又领人杀至,都吓得魂飞魄散,也不顾城外还有自家军马,急命城头放箭、放下千斤闸。

    三娘见得城头官军放箭,大声呼喝,李应领军赶至,便率五百弓弩手压制城头官军。三娘在吊桥边,又见几名官军大声呼喝着,径直要去扳动千斤闸机括,便取出金雕弓来,嗖嗖连续放出七支羽箭来,登时将正要扳动机括的七名官军射死当场。

    其余官军大惊,但在军官催逼呼喝下,又有几名官军上前来,又被三娘射死。随后三娘跳下马来,拉住那吊桥拉锁,手脚并用,蹬着城墙,几个起落,便翻上城墙去。马麟、欧鹏两个见了大惊,也各自下马来,各拉一条吊桥锁链,也一般的爬将上去。

    待两个上得城头来看时,只见三娘守在那千斤闸机括旁,周遭官军伏尸一圈,再无人敢近前来,两端城墙上,官军将官指挥数队弓弩手来,正准备朝三娘放箭。两个见了,都是大吼一声,各抢了一面官军铁盾,遮护在身后,手持钢刀各自杀向两端。

    马麟、欧鹏两个皆是骁勇,一时间都将两端数十名官军弓弩手,其余人等皆抱头鼠窜。三娘见城头官军已经大乱,再看城下,吕方、郭盛两个已经挥军入城来,知道大局已定,便信步走到城头官军大旗旁,挥刀便断了大宋旗号。见得城头大宋旗号飘落,梁山军马、扈家军马皆是大声欢呼,城外少许负隅顽抗的官军见了,知道大势已去,皆伏地请降。至此,高唐州便一日之间,被攻破了。

    随后宋江、吴用引军入城来,三娘也将下号令来,扈家军也大举入城。三娘先引军攻入高唐州府衙,便在堂上坐了,少时宋江等人才赶到。

    便在堂上,宋江与吴用两人上前与三娘见礼,三娘却只是坐着略略欠身后,笑道:“两位辛苦,请坐下说话。”左右搬过两张交椅来,宋江、吴用各自坐了。

    三娘道:“如今两军合兵一处,若是将令多出,只恐约束不当,我这里有晁天王言语,前来相救柴大官人。如今城已破了,我便不得已僭越一回,一体传教将令,以免两军误会,到让天王哥哥那里不好看,不知宋押司与吴军师意下如何?”

    宋江看了看吴用,两个都是暗暗摇头苦笑,均是暗道:“好个厉害女子,还说不得已僭越一回,都把晁盖搬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当下宋江起身抱拳道:“那梁山上下自当尊奉天王,请娘子代为号令便了。”

    宋江言下之意便是梁山只是听晁盖的,而不是听她扈三娘的,当下三娘笑了笑,也不争辩,便传下将令,教各军收军进高唐州城内,又传下将令,休得伤害百姓。一面出榜安民,秋毫无犯,且去大牢中救出柴大官人来。

    那时当牢节级、押狱禁子,已都走了,止有三五十个罪囚,尽数开了枷锁释放。数中只不见柴大官人一个,寻到一处监房内,却监着柴皇城一家老小;一众好汉,只是没寻柴大官人处。

    正在忧急时,却见时迁引了几个人到来,后面簇着一顶凉轿,上面坐着的正是柴进。众头领见了都是大喜,围上前问时,那时迁道:“小人奉娘子将令,昨晚初更入城来,随后与城内兄弟会齐,便扮作更夫赚入高廉府内。高廉府内也有我等兄弟,便是高廉府上当牢节级蔺仁。寻得蔺仁后,方才得知,前日高廉那厮命他,专一牢固监守柴进,不得有失。又分付道:‘但有凶吉,你可便下手。’今早听闻贼寇大举而来,高廉那厮便要取柴大官人出来施刑。蔺仁兄弟已经得了我等吩咐,便推道:‘本人病至八分,不必下手。’后又催并得紧,便回称‘柴进已死’。因是高廉那厮要出阵,也不得细问,蔺仁兄弟便将柴大官人藏在府内一处枯井内。待得城内官军大乱时,我便与蔺仁兄弟一举带人杀入高廉府内,将他一门老小都杀了,从枯井内救得柴大官人出来在此。”

    三娘、宋江等人听了,慌忙上前来看,只见柴进头破额裂,两腿皮肉打烂,眼目略开又闭。三娘、宋江等头领心中甚是凄惨,三娘命人将柴进抬入府内后院,她亲自诊疗调治。

    三娘那里妙手,先替柴进治了伤势,见柴进已无大碍,只管教他安心静养,随后方才出来理事。

    三娘便重赏了时迁、蔺仁,再把府库财帛,仓廒粮米,并高廉所有家私,分作两份,一份给了梁山,一份尽数装载准备运回扈家庄去。

    诸事定后,这天晚间,三娘命人暗中请林冲来说话。少时,林冲独自来了,便在三娘屋内坐定后,三娘道:“师哥别来无恙?”但见林冲神清气爽的样,料也无事。

    果然林冲笑道:“在梁山颇为自在,你师嫂如今已经是三个月的身孕了。”三娘惊喜非常道:“那可真要恭喜师哥了,待得小孩儿出生来,定要亲自来梁山恭贺一番。”

    林冲笑了笑道:“师哥这里承蒙师妹拂照,家眷得以保全,姻缘和顺。只是不知师妹与晁天王那里,婚事如何打算的?”(未完待续。)

第圆八章得胜而回欢宴庆 闻败愤恨再兴兵

    就在三娘屋内,听了林冲问起婚事来,三娘一怔,低声道:“此趟战事已了,也救得柴大官人脱身,待得回到扈家庄,便听父亲安排便是了。”

    林冲捻着胡须,微微颔首笑道:“你终身大事定了,也算了却师兄心头一桩事。晁天王此人不错,义气当先,重情重义,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顿了顿林冲又道:“听闻此趟比武招亲时,师弟也来了?”

    提起史文恭,三娘便叹口气道:“正是,只是史师兄已经不是以前的史师兄了,他投了曾头市,在曾家做个教头,那曾头市乃是金人差来我中原之处伏下的一枚暗棋。我也曾与史师兄单独说话,他反倒劝我,带着扈家上下便投女真金国去。而且他这趟前来比武招亲,便是不安好心,只想赢了比武,娶了我之后,便能将扈家、少华山一应江湖势力都纳入怀中,便好向他的金国主子邀功。想来真是令人心寒,原来史师兄再也不是当年的史师兄了啊。”

    林冲听了之后大怒道:“我俩这里,只因朝中贪官污吏陷害,方才不得已落草为寇,专与朝廷那些贪官污吏为难。史师弟如此糊涂,为了一己荣华富贵,竟然投靠了外族,我便不认这个师弟来便了。难怪当年师尊直说史文恭此人,心术不正,原来果如其言。我看那女真金国,竟然差曾家来中原卧底,定然所图不小,将来败了辽国,定然入寇中原。那曾头市便在济州左近。看来我等也不得不防。”

    三娘颔首道:“近闻宋廷有意与金国联手灭辽,梁山与我扈家都在首当其冲之位上。须得提防官军与曾家联手,出兵征讨你我两处来。”

    林冲道:“梁山与扈家自然相互看顾。互为援手。”顿了顿林冲又道:“出兵高唐州前,我这里收到师尊书信,上面说师尊他这些时日便在四处游历,信上还说,师尊他老人家又收了一位小师弟来。”

    三娘微微一怔,问道:“那小师弟可是姓岳?”林冲奇道:“你怎知晓的?师尊说了,他收了一位关门弟子,正是姓岳。”三娘暗暗欢喜,看来这岳武穆真成了自己的师弟了。

    当下三娘笑道:“师尊这个徒儿收得好。我总算不是最小的一个了,将来还有个小师弟可以欺负。”林冲莞尔笑道:“都要嫁人了,还这般胡闹。”

    三娘噎了一口,又问道:“师尊还说了什么?”林冲道:“师尊在信中说,他一生都在与朝中贪官奸佞争斗,前番他与大师兄联手,在黄河水道上凿沉不少花石纲船,但官府却是沉了一艘,又搜刮来两艘。苦的却是江南百姓,因此师尊他深觉不安,因此便暂时放下那些事,游历江湖去了。大师兄自回大名府去。做他的富家财主。末尾说了你的事,直说师妹你立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来行事,颇合师尊的胃口。将来若是有难处时,师尊自会前来相帮。教你好生行事,继续与官府斗下去。”三娘听了心头一暖道:“师尊真是口硬心软。”

    林冲道:“师尊那里四处云游也还罢了。我现下只担忧大师兄那里,他在大名府家大业大,名声又响,只恐我两个这里牵累了他来。”三娘道:“也是,不若稍后去信与大师兄,提醒大师兄一二,若是官府对他有什么为难之处,尽可来信与我两,定然出手相帮便了。”

    两个说了会儿师门之事后,三娘问道:“近日梁山有何动静?”林冲道:“便是近日来了一伙人新入伙来,为首乃是登州兵马提辖,也是我同门中人,江湖人称病尉迟孙立。”

    三娘哦了一声,林冲细细说了,原来还是与原书中一般,登州兵马提辖孙立,只因兄弟孙新与弟妹顾大嫂,要救被本州豪强毛太公陷害的亲族解珍解宝兄弟两个,伙同登州府牢狱节级邹渊、邹润、乐和等人,劫了大牢,反出本州,最后迫不得已,来投了梁山。

    三娘听完后,沉吟道:“那孙立听闻是栾廷玉师叔的同门,为何不来投我扈家庄?”林冲微微一笑道:“那时候扈家正与祝家恶战,孙立便是听闻栾师叔那里正与你交恶,只恐你疑他,因此未曾前去蓟州。”

    三娘微微失望道:“要是来我那里便好。”林冲低声笑道:“师兄已经私下里与孙提辖谈过,他那里对你名声也是极为敬佩的。师妹大可放心,此人并他那一伙人,都是忠于天王的,现下你与天王又有姻缘,早晚夫妻一体,那孙立便还是逃不出手去。”

    三娘听了早晚夫妻一体那句,忍不住打个寒噤,勉强一笑道:“这样我便安心了。”跟着又问道:“宋押司上山后,可有什么举动?”

    林冲皱眉道:“到没有什么举动,治理山寨,与众兄弟交好,也就是这般而已。”三娘道:“师兄要多加留意此人,此人城府太深,又有人望,不似甘居他人之下的无能之辈。”林冲颔首道:“师兄省得。”两个商议了许久,方才分手。

    便在高唐州歇了数日后,三娘与宋江商议定后,便在第五日上,两军先后出城,梁山军马先走,扈家军马在后。三娘命车马载了柴进并柴皇城一家老小,率领大小将校离了高唐州,得胜回扈家庄。所过州县,秋毫无犯。在路已经十余日,回到扈家庄,晁盖尚在庄上,柴进扶病起来,称谢晁盖、三娘并众头领。三娘教请柴大官人就独龙岗内,另寻一块白地,又建了一所庄园,与柴进并家眷安歇。这次高唐州得胜,又的柴家举家来投,又得了高唐州钱粮,扈家庄上下皆是欢喜,且作庆贺筵席,不在话下。

    再说东昌、寇州两处,已知高唐州,梁山、扈家联军杀了高廉,失陷了城池,只得写表差人申奏朝廷。又有高唐州逃难官员,都到京师说知真实。

    高太尉听了,知道杀死他兄弟高廉,救了柴进一家去,心头大怒,又想起前仇,更恨扈三娘来。当日便火急前往蔡京府上,入得堂来,与蔡京见礼已了,茶汤罢,高俅便道:“恩相明鉴,那扈家妖女,累造大恶,杀官造反。前趟恩相以夏国战事为重,蓟州军马战败后,便未曾再发兵征讨。但此时,这妖女公然兴兵,勾结梁山贼寇,先将沧州柴家一应家财钱粮,尽数搬取回扈家,又打破高唐州,将高唐州官民杀戮一空,仓廒库藏,尽被掳去。若不早行诛剿,他日养成贼势,难以制伏。”

    蔡京那里也得了消息,沉吟片刻后,吩咐左右唤来闻焕章请教。少时闻焕章到来,见礼毕后,蔡京教赐坐了,说起情由来,闻焕章闻言道:“前番攻伐夏国正紧,恩相投鼠忌器,因此暂且放那妖女一马。她那里霸住独龙岗,治理村坊,又操演军马来,如今羽翼已丰,更兼她竟公然提兵侵犯其他州县,还将柴家一应家财钱粮都掳劫而去。此趟夏国战事初定,已然可以抽出手来对付此妖女了。不知恩相意下如何?”

    蔡京闻言,安坐如故,只是道:“可惜了柴进那些家财。”顿了顿蔡京方道:“打便是要打了,既然要收服此妖女,便要想个万全之策,一举成功。闻先生有何计较?”

    闻焕章道:“西北诸军方才歇马,愠相那里尚有许多首尾之事要料理,一时半刻也不能东来,尚且他那里还有个华州如鲠在喉。小生以为,此趟用兵还是擒贼先擒王,东西两面同时用兵,但却是东打西静。”

    蔡京哦了一声道:“何谓东打西静?”闻焕章道:“那妖女在东面蓟州,西面少华山乃其老巢,若是两面皆用兵,力所不逮。因此小生以为,当以西北军马为辅,于华州那里,先做围困。西北军马战事方休,须做数月休养生息,便可先提兵至华州左近屯驻,一则便是围困,二则便是教它不敢轻举妄动,三则就地将息军马。如此便可先困住华州一带贼寇,教其不能轻动。便是西面安静,暂不动刀兵。而东面用兵,便要先打蓟州扈家庄。便是东面动兵,穷追猛打,定要剿灭这妖女贼首来。随后东面平定,西面军马也将息得差不多了,便可趁华州贼寇群龙无首,一举剿灭。”

    蔡京与高俅闻言都是微微颔首,高俅问道:“此策万全,只是东面何处军马可破独龙岗?”闻焕章道:“蓟州那里,上趟功败垂成,只因梁山军马忽然来援。此趟用兵,须得连梁山一并算来。”

    蔡京道:“请先生细说。”闻焕章道:“近日金国遣使来朝,备说联金灭辽之事,虽然此事尚未议定,但小生于江湖上得闻,金国差了一门曾氏侨民,来到凌州之地,安村立寨,唤个曾头市。此时金国虽与辽国交兵,但与我朝敌我未明。小生以为,当可借刀杀人,挑动曾头市与梁山火并,一来可阻断梁上往援扈家庄之路,二来也可不动声色间除掉金国布在凌州的此处暗棋,便是一举两得之事。”(未完待续。)

第圆九章高俅大兴三路兵 太公排布姻缘事

    蔡京闻言大喜道:“先生之言,深得吾心。但却如何挑动两家交兵?”闻焕章道:“此事可交予梁山那枚暗棋去办,此人在江湖上人面极广,定可成功。”

    蔡京道:“梁山那头,便按先生之策定夺。如今斩断了扈家外援后,蓟州这边当如何用兵?”

    闻焕章道:“若要一举成功,只靠蓟州陈曦真可不成,小生再保举一人,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唤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小生举保此人,到了蓟州,与陈曦真一道,可以征剿扈家庄。”

    蔡京与高俅都是大喜过望,便商定了后,说定次日由高俅在朝中奏请此事。

    次日五更,在待漏院中,专等景阳钟响。百官各具公服,直临丹墀,伺候朝见。当日五更三点,道君皇帝升殿。净鞭三下响,文武两班齐。天子驾坐,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高太尉出班奏曰:“今有蓟州扈家庄妖女扈氏三娘,伙同梁山贼寇晁盖、宋江,累造大恶。打劫城池,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闹了江州无为军,又在蓟州杀害官军,今又将高唐州官民杀戮一空,仓廒库藏,尽被掳去。今趟蓟州陈曦真进剿不利,乞讨援军。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剿,他日养成贼势,难以制伏。伏乞圣断。”

    天子闻奏大惊,随即降下圣旨。就委高太尉选将调兵,前去应援蓟州陈曦真。务要扫清扈家庄,杀绝种类。高太尉又奏道:“量此草寇。不必兴举大兵。臣再保一人,可去收复。”天子道:“卿若举用,必无差错,即令起行,飞捷报功,加官赐赏,高迁任用。”高太尉奏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唤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臣举保此人,可以征剿扈家庄。可授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村坊,班师还朝。”

    天子准奏,降下圣旨:“着枢密院即便差人赍敕前往汝宁州,星夜宣取。”当日朝罢。高太尉就于帅府着枢密院拨一员军官,赍擎圣旨,前去宣取。当日起行,限时定日。要呼延灼赴京听命。

    却说呼延灼在汝宁州统军司坐衙,听得门人报道:“有圣旨特来宣取将军赴京,有委用的事。”呼延灼与本州官员出郭迎接到统军司。

    开读已罢。设宴管待使臣,火急收拾了头盔衣甲。鞍马器械,带引三四十从人。一同使命,离了汝宁州,星夜赴京。于路无话,早到京师城内殿司府前下马,来见高太尉。当日高俅正在殿帅府坐衙,门吏报道:“汝宁州宣到呼延灼,现在门外。”

    高太尉大喜,叫唤进来参见了。看那呼延灼一表非俗,正是:开国功臣后裔,先朝良将玄孙。家传鞭法最通神,英武熟经战阵。仗剑能探虎穴,弯弓解射雕群。将军出世定乾坤,呼延灼威名大振。当下高太尉问慰已毕,与了赏赐。

    次日早朝,引见道君皇帝。徽宗天子看了呼延灼一表非俗,喜动天颜,就赐踢雪乌骓一匹。那马浑身墨锭似黑,四蹄雪练价白,因此名为踢雪乌骓。那马日行千里。

    圣旨赐与呼延灼骑坐。呼延灼就谢恩已罢,随高太尉再到殿帅府,商议起军,剿捕扈家庄一事。呼延灼道:“禀明恩相:小人觑探扈家庄兵多将广,武艺高强,不可轻敌小觑。乞保二将为先锋,同提军马到彼,必获大功。”高太尉听罢大喜,问道:“将军所保谁人,可为前部先锋?”

    呼延灼禀道:“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人可为正先锋。又有一人,乃是颍州团练使,姓彭,名玘,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此人可为副先锋。”

    高太尉听了大喜道:“若是韩、彭二将为先锋,何愁狂寇!”当日高太尉就殿帅府押了两道牒文,着枢密院差人,星夜往陈、颍二州,调取韩滔、彭玘,火速赴京。

    不旬日之间,二将已到京师,径来殿帅府,参见了太尉并呼延灼。次日,高太尉带领众人,都往御教场中,操演武艺。看军了当,却来殿帅府,会同枢密院官,计议军机重事。

    高太尉问道:“你等三路,总有多少人马?”呼延灼答道:“三路军马,计有一万五千,连步军,数及两万。”高太尉道:“你三人亲自回州,拣选精锐马军三千,步军一万五千,约会起程,到了蓟州那处,会同陈曦真兵马,蓟州那里也有一万余军马,便可一同征进。”

    呼延灼禀道:“此三路马步军兵,都是训练精熟之士,人强马壮,不必殿帅忧虑。但恐衣甲未全,只怕误了日期,取罪不便,乞恩相宽限。”高太尉道:“既是如此说时,你三人可就京师甲仗库内,不拘数目,任意选拣衣甲盔刀,关领前去。务要军马整齐,好与对敌。出师之日,我自差官来点视。”

    呼延灼领了钧旨,带人往甲仗库关支。呼延灼选讫铁甲一万三千副,熟皮马甲五千副,铜铁头盔一万三千顶,长枪一万二千根,滚刀一万一千把,弓箭不计其数,火炮铁炮五百余架,都装载上车。临辞之日,高太尉又拨与战马三千匹。

    三个将军,各赏了金银缎匹,三军尽关了粮赏。呼延灼和韩滔、彭玘,都与了必胜军状,辞别了高太尉并枢密院等官,三人上马,都投汝宁州来。于路无话。

    到得本州,呼延灼便道:“韩滔、彭玘,各往陈、颍二州起军,前来汝宁会合。”不到半月之上,三路兵马,都已完足。呼延灼便把京师关到衣甲盔刀、旗枪鞍马,并打造连环、铁铠、军器等物,分赍三军已了,伺候出军。

    高太尉差到殿帅府两员军官,前来点视。犒赏三军已罢,呼延灼摆布三路兵马出城,端的是:鞍上人披铁铠,坐下马带铜铃。旌旗红展一天霞,刀剑白铺千里雪。弓弯鹊画,飞鱼袋半露龙梢;笼插雕翎,狮子壶紧拴豹尾。人顶深盔垂护项,微漏双睛;马披重甲带朱缨,单悬四足。开路人兵,齐担大斧;合后军将,尽拈长枪。数千甲马离州城,三个将军来蓟州。当下起军,摆布兵马出城,前军开路韩滔,中军主将呼延灼,后军催督彭玘,马步三军人等,浩浩荡荡,杀奔蓟州扈家庄而来。

    却说三娘引军回到扈家庄后,安顿柴家众人已了,接连摆酒庆贺了三日。这天稍停,扈太公那里又动问起婚事来,便请晁盖来商议。

    方才见礼坐定,扈太公便道:“此刻已经救得柴大官人回来,大郎与我儿婚事却不知如何打算?”晁盖道:“既是问起婚事,当请娘子一同前来商议。”扈太公温言道:“男子汉大丈夫,婚姻嫁娶,何须去问一介女流?你自说来,我儿那里,老汉自去说知便了。”

    晁盖道:“小可这里伤势平复,近日便打算先行回山,便在下月十五前,便按三书六礼规议依次办来,看过日头后,选在年前吉日完婚。”

    太公嗯了一声道:“如此甚好,老汉便在庄上专等。”当下将喜事商议定了,晁盖方才离去。太公自去后院三娘下处,说知此事。

    三娘正在后院,看玉莲带着扈宗睿耍乐,见太公来了,便亲自迎上前,将老父引在院中葡萄藤下坐了。太公坐定后,将婚事安排说了,三娘闻言暗暗蹙眉,但见玉莲面色凄然,忍不住咬牙道:“父亲,婚事之上,但凭父亲做主,不过可否将玉莲做陪嫁丫鬟,与我一同出嫁?”

    扈太公闻言登时大怒道:“成何体统?你自嫁人便了,玉莲这里,我养在庄上,自不会亏待她,过了今岁,与她寻个良配完婚,方才是正道。你两个一同嫁出去,到了夫家,还不清不楚的,教人耻笑我扈家门风不正!此事休得再提!”三娘大急,还待再说时,太公已然拂袖而去。

    见太公去了,玉莲垂泪道:“官人不必烦恼,奴家自在庄内住下,官人安心出嫁。奴家能得官人垂怜,恩爱多时,于愿足矣。”三娘咬牙道:“你且安心,我自有办法。”当下三娘便往晁盖下处而去。

    到了晁盖那里,晁盖正与刘唐、王英商议归程,见三娘来了,晁盖大喜,当即迎入屋内坐了。三娘看了刘唐、王英两个一眼,微微为难道:“保正哥哥,有话单独与你说来。”王英乖觉,当即笑着拉了拉刘唐,便道:“哥哥与扈娘子自说话,我与刘唐兄弟出去溜溜。”当下两个便去了。

    两个走后,晁盖动问道:“娘子所来何事?”三娘欲言又止,晁盖道:“你我有何话不能说?”三娘咬牙道:“此前你说的那馊主意,可还作数?”(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掀翻龙椅谁来坐 缘寻佳人配何家

    便在晁盖屋内,听了三娘话后,晁盖微微一笑道:“晁某一言九鼎,所说之话,绝不反悔。”三娘道:“好,我这里要将宋玉莲一同带了,做个陪嫁丫鬟,一同出嫁。”晁盖道:“并无不可,我倒还觉着娘子你这里,只一个陪嫁丫鬟还少了。”

    三娘轻咬红唇,嗫嚅道:“但我父亲那里不许,你可否去向父亲说来?”晁盖哑然失笑道:“娘子,你娘家要让谁人做你陪嫁丫鬟,自然是庄上做主,我这里贸然去说了,只恐不妥。”

    三娘瞪眼道:“你不去么?”晁盖笑了笑,举手道:“好好,我这便去说。”晁盖起身后,又皱眉道:“娘子,还有那丽卿怎么办?我看不若你便去蓟州府,将陈丽卿也捉了来,一并做你的陪嫁丫鬟好了。”

    三娘秀面微微一红,一闪即过,跟着瞪眼道:“要你管我。”晁盖哈哈一笑道:“我晁盖想不到有如此福分,娶一个娘子,到陪嫁两个国色天香的丫鬟。”三娘大怒,抬腿要踹,晁盖便落荒而逃,只留笑着下一句话:“在此静候好音。”

    一炷香之后,晁盖便转了回来,三娘急忙起身问道:“老父那里如何说来?”晁盖坐下,指指茶碗,三娘连忙斟了杯茶奉上,晁盖吃了一口,方才笑道:“你夫君出马,自然是说定了。”

    三娘又惊又喜问道:“你如何与老父说的?”晁盖四平八稳的坐着道:“我便说是,听闻上趟娘子你受伤来,正是玉莲此女妙手相助。才将娘子伤势治好。既然娘子要远嫁,倒不如将此女一并带去。做个陪嫁丫头,一来娘子你这里也处得惯了。再换他人也不好差遣,二来玉莲于娘子你恩情深厚,晁某也极为敬重,也着实喜欢此女,还请太公成全。太公听完,便答应了。”

    三娘皱眉道:“老父那里没什么言语?”晁盖笑道:“太公那里倒是旁敲侧击,说娘子你闺阁之内寂寞,有时候难免行事荒唐,教我多担待。”

    三娘红着脸啐了一口道:“你才闺阁寂寞。你又怎生说的?”晁盖道:“我自然是说。女儿家闺阁之事,份属平常,我不计较。太公听了便不再言语了。”

    三娘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多谢你了。”晁盖道:“你我何须言谢?娘子,我明日便先回山去,旬月之内,备妥聘礼,差遣媒人前来,三书六礼齐备后。便在年前完婚如何?”

    三娘闻言后,面色微变,勉强苦笑道:“父亲已经与我说了,婚事上父亲做主便是。只是我乃少华山与扈家庄共主。此两处也离不得我,完婚后,我便还是要回来主持大局。”

    晁盖沉吟片刻后道:“娘子。此前晁某说过,你我完婚后。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梁山那里。也需你坐镇治理一番,早晚将山寨做一番革新,早晚如少华山一般兴旺。这趟娘子大可放手去做,我为你后盾。少华山、扈家庄这里,分选头领镇守便可。我观娘子志向,便是有改天换日的奇志。不论娘子如何打算,我晁盖都一力扶持!我梁山那里,地利极好,将来可为起事根本之地,一旦梁山也治理兴旺后,梁山水泊、扈家庄、二龙山、少华山、桃花山几处,一同发作,迟早便可打上东京,掀了赵官家的龙椅来。”

    三娘微微一惊,此趟倒是第一回听了晁盖说出心中这般言语,原来晁盖也看出自己的志向,但不想他居然一力赞同,当下心中甚慰,但犹疑片刻后道:“掀了龙椅,谁又坐来?”晁盖微微一笑道:“娘子想坐,我便扶你坐来,若不想坐,到那时候,我们便退位让贤,然后两人云游四海便了。”

    三娘瞪大眼睛道:“难道你就不想坐么?”晁盖晒然一笑道:“我这人只重义气,算计不来那许多事。之前我做这许多,也只想大家兄弟都快活逍遥,旁的都不打紧。若是要我坐龙椅,整日要我玩弄权术,算计人心,我可要憋屈死了。娘子,你若真想坐龙椅,我便扶你当女王,将来只要你能保我一众兄弟都逍遥快活便可。”

    三娘哑然失笑道:“好,我答应你来,保你与众兄弟逍遥快活一世。”晁盖道:“好,我晁某人便扶娘子坐龙椅来!”三娘笑了笑又道:“那迎娶之时,我便带同一些人手一并上山来,要革新梁山,我需要人手相帮。”晁盖道:“带多少人来都可,只怕来的人少。”

    两个相视一笑,三娘道:“明早我送你。”晁盖应了一声道:“也好。”各自无话,就此分手。

    翌日清晨,三娘送了晁盖离去,回到庄内,黄文炳、栾廷玉便来商议军事。两个坐定后,黄文炳道:“庄主容禀,此趟我扈家军救了柴进一家,柴家庄一应资财钱粮人马尽皆归附,又打破了高唐州,又闻宋廷与夏国战事平息,早晚官军便来征剿。娘子婚事在即,不知作何打算?”

    三娘道:“昨日方才与晁天王商议了,出嫁之时,我便带同一些人手一同上梁山去,婚后便在梁山住下,将那里革新治理一番,也如同少华山、扈家庄一般调教来,今后便以梁山为根本之地,逐鹿中原!”

    黄文炳与栾廷玉两个互望一眼,都是微微颔首,黄文炳道:“不知娘子打算如何调配人手?”三娘沉吟道:“昨夜我已经想了一宿,黄军师与栾教师便坐镇扈家庄,辅佐我兄长镇守独龙岗,只要官军不来犯,两位只管守好此处,便是大功一件。去梁山那里,有公孙先生、李应义兄、裴宣、蒋敬、李俊、张横、张顺、吕方、郭盛、童威、童猛、时迁几位一同跟去。其余穆弘、柴进、穆春、马麟、欧鹏、郑鹰等几位便留在扈家庄一同镇守庄内。庄内铁卫、文吏,我点选一千五百人跟去,梁山那里尚有我师兄、刘唐等心腹之人在。想来也足够应对。”

    黄文炳默算片刻后道:“娘子所带人手倒也足够,只是少华山那里须将孟康与汤隆两位头领一并带去。两位头领,一个便是造船能手。一个便是冶铁巧匠,在梁山那里也用得上。”

    三娘笑道:“还是军师算的仔细,汤隆、孟康两位飞鸽传书教取来便是。只是庄子这里需军师坐镇,否则真要请军师一同前去才好。”黄文炳笑道:“梁山那里,我与宋头领有旧怨,去了只怕适得其反,还是不去为妙。有娘子亲自坐镇筹划,又有晁天王鼎力扶持,想来成事无忧。”

    栾廷玉道:“庄主尽管安心前去。庄子这里,我与黄军师协力守御,只管教官军不敢前来啰唣。”三娘道:“如今晁天王先行回山,尚有一段时光,我打算便先去蓟州府那里打探官军动向,若是有何变故,也好早作准备。”

    黄文炳皱眉道:“庄主,需仔细,你这里如今已经名扬四海。何必亲身犯险,再去做细作勾当?要探听消息,便差郑鹰、时迁两位去一趟便可。”

    三娘笑道:“我这里有件事尚且要亲自去做个了断,便要去蓟州府一趟。时迁与郑鹰两位也一同前去便好。我这里便做个乔装来,管教官府那些做公的瞧不出来。”黄文炳、栾廷玉两个苦劝不住,只得作罢。

    第二日上。三娘便与郑鹰、时迁两个一道,乔装做寻常客商。便投蓟州府而来。到得晚间,混入蓟州府内。郑鹰、时迁自引了三娘到城内细作堂口下处安顿。

    安顿后,待得天明,三娘便吩咐郑鹰前去打探官府动向,又唤来时迁吩咐道:“便请时迁兄弟前去打探陈曦真一家动向,最要紧的便是他那女儿陈丽卿的下落。”时迁、郑鹰两个领命各自去了。

    半日功夫后,时迁转回来禀报道:“小人前去打探,恰逢陈娘子带了使女出游,便问了陈府一个扫地小厮,方知今日陈娘子乃是去报恩寺敬香。”

    三娘皱眉道:“她还去报恩寺?”沉吟片刻又问道:“那陈府上下有何动向?”时迁道:“听闻陈府上下最近便在筹备陈娘子婚事。”

    三娘大惊道:“陈娘子许配了何人?”时迁道:“听闻便是曾头市的史文恭。”三娘愣了一愣,便道:“原来是他,你且准备一下,我与你扮作香客,去一趟报恩寺。”当下两个便装扮了,各藏利刃在身,便投报恩寺而来。

    到了报恩寺内,两个敬了一回香后,转出大殿来,三娘便往后院而去,只到了园口却被几名火工道人拦住,直说内院有贵客在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三娘与时迁又见内院里有数名官军土兵巡守,看来便是陈丽卿带来的护卫。

    当下两个便转到一旁商议,时迁道:“庄主,大殿后廨廊下有一处院墙,翻过去便是内院。”三娘道:“你便与我在廊下接应,我自去内院。”

    两个来到廨廊下,时迁望风,见得无人时,三娘轻轻巧巧攀住墙头便翻了过去。落到内院后,三娘藏身一处假山后望了,只见陈丽卿带了一名使女便在院内游走,只见她满面愁容,娇容消瘦,容光憔悴,看得三娘一阵心痛。

    只见丽卿带着使女看了一回院内风景,转到一间僧房外站住,三娘认得那间僧房便是当日自己欺负丽卿的那间僧房来。只见丽卿定住莲步,犹疑半晌后,吩咐了使女几句,那使女便告退去了,她独自一个推门而入。

    三娘见了大喜,正是单独相会的良机,当下避过内院巡守的土兵,三娘几个腾挪,便来到僧房墙角,偷偷开了窗棂,便从僧房一侧窗棂偷偷跃入屋内。

    到了屋内,三娘藏在屋内牙床旁,只听外间有人走动,偷眼看去时,正是陈丽卿来。只见陈丽卿面容凄苦,悄移莲步,玉手拂过屋内一应家具,眼中含泪,口中喃喃自语道:“你便是我一生的魔星,自从与你在此地相识,我便堕入了魔障。狠心的小妖女,我也不知中了你什么妖法,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来,你又是个女子,教我如何自处?你现下都要嫁人了,为何我还不能忘了你?”

    三娘心神激荡,知道丽卿说的便是自己,忍不住从床后跳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丽卿,口中低声道:“丽卿,我来了。”(未完待续。)

第进一章如梦似幻话诀别 假公济私欲劫亲

    便在那僧房内,三娘紧紧搂住丽卿,似要将她融入怀中一般。丽卿陡然被人搂住,先是一惊,但闻得是三娘语声,又见得三娘那面容来,登时瘫软在怀中,口中呢喃道:“定是在梦中相见,你怎会显身此处呢?也罢,梦也好,幻也罢,不醒便好。”

    三娘心中一痛,柔声道:“不是梦,也不是幻,我便是真的来了。”丽卿方才惊醒过来,挣脱怀抱,双目泪光含恨,抬手便是一掌打去,两人相距极近,这趟丽卿又未失了劲力,三娘尽然不及避让,结结实实被打了一记耳光来。

    一声清脆之声后,三娘捂着俏脸,满面惊讶的回过头来,只见丽卿泪珠滚落,眼中却是含恨,只泣道:“你还来做什么?便去做你的压寨夫人便了,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三娘大感头痛,也不顾面颊红肿,上前急道:“丽卿,我说过会来找你,那日晁盖他命在旦夕,我不得不先去救人,你也不等我把话说完便去了。”

    陈丽卿拭去泪水,冷冷的说道:“你在乎他性命,便是心里只有他来。他当众如此辱你,你还巴巴的去救他,弃我如草芥。你可知道,我回到蓟州后,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性命不保,那时候你只与你的晁盖哥哥相聚一处,我却在病榻苦苦挣扎。当时我便发誓,再不见你!你此时又来找我作甚?!”

    三娘大急道:“丽卿,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晁盖他那日据婚,便是想成全我来,你听我细说。”当下三娘便将那晚晁盖听得她俩人说话,随后比武得胜。又再据婚之事一一讲明。

    陈丽卿珠泪不止,最后听完,幽幽叹口气道:“既然他待你如此情深,你又亲口应了婚事,自准备做新娘便可,还来寻我作甚?”

    三娘拉住丽卿玉手问道:“听闻你要嫁我师兄史文恭?”丽卿面色一寒。抽回手来,愠道:“那又如何?那****便说了,你要嫁人,我也自寻人嫁了,自此两人再不往来,婚嫁各不相干,你还来问什么?”

    三娘急道:“我那师兄心术不正,早已投靠了女真金人,那女真人狼子野心。意图我中原,你不能嫁他,他不是好人!”丽卿冷笑道:“他不是好人,你便是好人了么?”

    三娘一时间哑口无言,陈丽卿淡淡的说道:“念在当日,你放我回来的情分上,今日,我也放你一回。你自去吧,今后不要再见!若他日阵仗上见了。各为其主,定然要拼个你死我活来!扈庄主,就此别过!”说罢,一拉裙摆,擦身而过,便飘然而去。

    三娘怔怔的回过头来。只觉面上一湿,却是丽卿擦身而过时,珠泪迎风扑面攒住,三娘轻轻一拭,只看指尖那如露珠般的晶莹之泪。悲从中来,也忍不住悄然落下泪来。

    时迁好容易等得三娘回来,但见她翻过墙来,落地之时,精神恍惚,竟然脚下一滑,时迁急忙扶住。只见三娘花容失色,俏脸青肿,时迁忙问道:“庄主,怎的伤了面颊?”三娘摇头不语,失魂落魄的转身便走,时迁急忙跟上。

    出了报恩寺,三娘只顾埋头走路,还在有时迁照应,将她引回细作下处,否则还不知道她会走到何处去。回到下处后,三娘便独自一个将自己锁在房内,时迁送饭来,劝了多时,她也不应。

    时迁焦急起来,郑鹰回来后,听时迁说了,郑鹰也急忙前来相劝,但两个都不知何事,也无从劝起。两个劝了多时,也不见应声,只在窗缝看时,却见三娘如一尊雕塑般,安坐在屋内,动也不动。两个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外。

    便如此守了一日一夜,待得翌日午时,两个都困倦非常,靠在门旁打盹时,三娘屋门忽然开了,两个惊醒过来,急忙起身来。

    两个尚未开口时,三娘却冷冷的说道:“准备回庄!”两个松了口气,时迁忙上前道:“庄主,先吃些饭食,小人这便去收拾行装。”三娘嗯了一声,却又道:“时迁,你留在蓟州,与我探听一件事来。”

    时迁急忙道:“请庄主吩咐。”三娘道:“你与我探听明白,那陈丽卿与史文恭婚期何日,迎亲那天,迎亲行伍又是走的哪条路,什么人来迎亲,陈家这边何人送亲,都一一与我探听明白回禀到庄里来。”

    时迁躬身领命,随后探问道:“庄主可是想要劫亲?”三娘缓缓道:“蓟州统制官陈家若是与曾头市结亲来,于我不利,这门亲事,我要搅黄他!”时迁应道:“小人明了,自当办妥。”当下便先去了。

    随后郑鹰命人送来饭食,三娘便在屋内坐下,一口口的吃饭,但见她如同嚼蜡一般,只端一碗白饭吃,便连一箸菜也不夹。郑鹰刚想开口劝时,三娘却淡淡的问道:“蓟州官府那里有何消息?”

    郑鹰心头一凛,急忙禀报道:“只探听得,宋廷朝中已经申动文书,教派大军前来征剿我庄上。”三娘哦了一声,放下碗筷,问道:“何人领兵?兵马几何?”

    郑鹰道:“便是受汝宁郡都统制,宋廷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名唤呼延灼的,听闻此人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另有二将为辅佐,一个乃是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又有一人,乃是颍州团练使,姓彭,名玘,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三处兵马合计两万上下,若加上蓟州这里,陈曦真近几个月招募操练的一万余兵马,此趟官军进犯我庄上,军马便在三万上下。”

    三娘嗯了一声,目光从容,只淡淡笑道:“呼延灼?连环马?”郑鹰不明连环马,正待问时,三娘却又问道:“那呼延灼三处军马何时到蓟州?”郑鹰道:“听闻便在旬月之后。”

    三娘闻言皱眉道:“来的如此快?”郑鹰道:“正是,只怕庄主婚事又要延后。”三娘淡淡一笑道:“旬月后,只是晁天王差人来遣媒下娉,三书六礼,这些礼节之事,庄上自办妥便了,待我大破官军之后,庆功酒便与婚宴一同办来,到时候再嫁不迟。”郑鹰道:“庄主所言甚是。”

    三娘又道:“既然如此,你便与时迁留下,打探官军消息,一有动静,便与我飞鸽传书。”郑鹰应了,自去探听消息不提。

    第二日,三娘自收拾了行装,独自一个上路回扈家庄来。只一日便回到庄上来,方才到了庄内,便请了黄文炳、栾廷玉两个前来议事。

    黄文炳、栾廷玉到来,三娘便将官军动向说了,两个闻言都是大惊。黄文炳道:“上趟败了陈曦真,乃是他与祝家联军,两厢不谐,又初次交手,傲慢轻敌,方才着了我等之手。如今陈曦真在蓟州练兵,闻得已经得了万余精锐官军,又有呼延灼等三将,统兵两万前来,只怕此番便是一场恶战。”

    三娘嗯了一声道:“呼延灼此人还有连环甲马的战阵之法,更是厉害。他麾下有三千连环马官军。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着一对眼睛。他那连环马,便是教三千匹马军,做一排摆着,每三十匹一连,却把铁环连锁;但遇厮杀,远用箭射,近则使枪,直冲入去;三千连环马军,分作一百队锁定;远近皆可攻敌,而他周身甲具护齐,排山倒海而来,便是难以抵敌。”

    黄文炳与栾廷玉听了都是大惊失色,栾廷玉道:“既然那连环马如此厉害,如何能破他?”三娘冷笑道:“连环马,我有一百种计策可破他,再者,他要来打我庄上,先过了岗下盘陀路再说。”

    黄文炳道:“庄主成竹在胸,我两个倒是虚惊一场。”三娘沉吟片刻道:“破他连环马容易,但就怕陈曦真这人难缠。此趟前去,更是听闻他要将女儿陈丽卿许配与曾头市教头,我那师兄史文恭来。”

    黄文炳闻言大惊道:“这蓟州统制官与曾头市结成姻亲,便是应对我扈家与梁山姻亲而来,两家早晚沟壑一起。”三娘道:“正是如此,我这里已经着时迁打探消息,只要探得曾头市那里迎亲行伍何时前来迎亲,我便在半途伏下军马,将他新娘抢了,搅黄他两家亲事来,我看他两家这门亲事还如何能成!”

    栾廷玉笑道:“庄主这计策忒歹毒了些,须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啊。”三娘哼一声道:“成大事,不拘小节,何况只是一门亲事?那陈丽卿擒来了,若是晁天王看得好了,便一同带去,做个陪嫁丫鬟,这回便不再还他陈曦真了!”

    黄文炳也是一肚子坏水之人,当下赞道:“妙哉,如此一来,官军未出,先折他锐气,抢了新娘子,落了两家脸面,又让官军失了一员战将,正是一举数得。”当下商议定了,便各自准备。

    数日后,时迁传来消息,那曾头市便是史文恭亲来迎亲,总有两三百人前来迎亲,便在独龙岗东南五十里之处要过往凌州,三娘得讯后,当即点起一千马军,栾廷玉、李应、马麟、欧鹏等数员战将一同前往劫亲。(未完待续。)

第进二章夺妻之恨记心头 逃婚代嫁杳无踪

    重和元年,十一月初三日上,已经是初冬时节,北风萧瑟,黄叶满天,人心寥落。便在蓟州往沧州官道上,一行两百余人的迎亲行伍,却热热闹闹,大吹大擂,顶着北风便行。

    便在花轿前,史文恭骑匹枣红马,胸前大红喜花佩戴,头上簪花戴翎,当先便行。此刻已是巳牌时分,远远地望见一座大林,有千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树。却好行到林子边,只听得一声胡哨响,一众迎亲行伍都住了脚,正惊疑不定时,只见林子边走出两三百打劫的小喽罗来。

    又听林子里一声炮响,策马行出一筹好汉。怎地模样,但见:茜红头巾,金花斜袅;铁甲凤盔,锦衣绣袄。面容方正,虎虎生威;滚刀一双,人皆惊赞。

    来人正是扈家军中第一滚刀好手,铁笛仙马麟,只见他一双滚刀一指,厉声高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买路财,饶你性命去!”

    史文恭记性甚好,登时认出马麟乃是当日护卫校场的扈家军骁将,当即大喝道:“装什么劫道小贼,我却认得你,你这厮乃是我师妹庄上枪棒教师,你拦我作甚?”

    见瞒不过,马麟呵呵大笑道:“史教头,听闻你那新娘子甚是美貌,庄主吩咐我等来抢亲。”史文恭大怒,扯了喜花,左右将来一柄朴刀,他便策马,来斗马麟,马麟策马而上,抡起一双滚刀来迎。

    两个斗不到三合,马麟打马而回,望林子里便走。史文恭挺着朴刀,随后赶去,马麟到了林边,弃了马。一众小喽啰一哄而散,都往林木丛中东闪西躲而去。引得史文恭性发,也弃了马来,破一步,抢入林来,马麟倒拖滚刀。飞奔乱松丛中去了。

    史文恭赶过林子这边,一个人也不见了。却待回身,只听得松林旁边转出一伙人来,一个人高声大叫:“史教头慢行,认得俺么?”史文恭看时,却是一个锦衣大汉,穿了套锦衣战袄,手中拎了一条锁链铜锤。

    史文恭一看也认出来,此人正是当日与马麟一同护卫校场的。扈家军中唤摩云金翅欧鹏的便是,当下史文恭大喝道:“你这厮也是师妹庄上的!”欧鹏大小道:“史教头,且留下花轿,便放你行。”史文恭焦躁,大骂:“贼子敢如此无礼!”拈手中朴刀,直取欧鹏。欧鹏舞起铜锤来迎。两个斗不到三合,欧鹏拨开朴刀,回身便走。史文恭赶将去。

    正赶之间,那林中又走出扑天雕李应。挺起铁枪,直奔将来。史文恭不赶欧鹏,来斗李应。又不到三合,李应拔步便走。史文恭赶到这里,猛然醒悟,暗叫不好。登时大声怒道:“好贼子,竟敢使调虎离山计。”

    说犹未了,只见林中撞出一个人来,大声叫道:“史贤侄,你已经中计。还不快快弃械受缚!”史文恭喝道:“你这厮是谁!”那人笑着转出身来,却是独龙岗第一条好汉,教师栾廷玉,只见他挺枪叫道:“史贤侄,认得你师叔么?”

    史文恭骂道:“栾廷玉!你是我那门中不成器的旁枝,有什么脸自称师叔?!”当下挺手中朴刀,直取栾廷玉。方才斗得三合,刺斜里李应赶回来,大叫道:“史教师,看你能敌我两个否?”当时栾廷玉、李应,两个双斗史文恭。

    正斗之间,不到三合,只听的背后脚步响。史文恭喝声:“着!”栾廷玉、李应跳退数步。史文恭便转身斗背后的好汉,却是马麟、欧鹏两个复赶回来。四个头领,四面围定,共战史文恭。史文恭全然不慌,越斗越健。

    正好步斗,只听得山顶上一声锣响,四个头领各自卖个破绽,一齐拔步去了。史文恭又斗得一身臭汗,不去赶他,火急赶出林子边,来寻花轿人伴时,只见官道上空空如也,一行两百余人,人伴头口并花轿,都不见了。

    史文恭暗暗叫苦,便行向高阜处,四下里打一望,只见远远地山坡下,一伙小喽罗,把花轿车马,赶在前面,将迎亲一干人,连连串串,缚在后面,鸣锣擂鼓,解投松树那边去。

    史文恭望见,心如火炽,气似烟生,提着朴刀,直赶将去。约莫离山坡不远,只见两筹好汉喝一声道:“哪里去!”一个是栾廷玉,一个是李应。史文恭见了,高声骂道:“你这伙不要脸的反贼,好好把花轿人马还我!”

    栾廷玉大笑道:“史贤侄,你还恁地不晓事?中了俺庄主妙计,便肋生双翅,也飞不出去。你那新娘子也不必要讨了,只顾自己性命去吧!”

    史文恭听了大怒,挺起朴刀,直奔二人,栾廷玉、李应各将兵器相迎。斗不到三合,两个回身便走。史文恭寻思道:“须是赶翻一个,却才讨得花轿回来。”舍着性命,赶转山坡,两个好汉,都不见了。

    只听得山顶上鼓板吹箫,仰面看时,风刮起一面白莲幡旗来,上面绣着一朵白莲花,一旁写着“替天行道”四字。转过来打一望,望见红罗销金伞下,盖着一位娇艳女子,一身红袍直衣狩服,头戴乌红帽子,帽上两条丝绦垂下,背后秀发随风扬起,手中一柄日月罗扇,慵懒明媚,美目含怒,暗暗生威,唯美凌厉,惊才绝艳。

    这女子正是蓟州一丈青扈岚扈三娘,她这一身扮相大异于宋时装束,但若后来人一望便知,这正是后来影视剧中东方不败的经典造型。只见那销金伞下,铺了厚厚的绒丝垫子,三娘斜靠其上,左有吕方,右有郭盛,皆锦袍金甲,一双方天画戟护定。身后一众二百余贯甲铁卫,刀枪斧钺摆布开来,一齐声喏道:“栾教师止步!”

    史文恭见三娘笑颜如花,轻罗小扇,只看着自己发笑,心头越怒,指名叫骂山上道:“师妹!你这般是何用意?!”三娘轻摇罗扇笑道:“便是抢亲来!师兄,你那曾头市欲与官军结亲,你当我不知,曾头市意欲何为么?”

    史文恭微微一怔怒道:“我自娶亲,与你何碍?”三娘冷笑道:“你曾头市与蓟州统制官陈曦真成了姻亲,早晚便与官军一同来为难我扈家,师兄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史文恭见瞒不过,便大骂:“师妹,你逼人太甚,此趟夺妻之恨,绝不善罢甘休!”史文恭见她军马众多,自己又落了单来,当下也不顾夺回花轿,只顾自己回身便走。

    见史文恭落荒而去,三娘也不追赶,罗扇一招,鸣锣响处,一众人便簇着花轿,押着一众迎亲之人,便回独龙岗而来。到了岗上,三娘也不回庄,径直引军到了独龙岗军寨内。

    便在半路,三娘早已吩咐将一众迎亲人等都放了,回到寨中,命人将花轿直抬入寨内后院,自己的下处。停了轿后,三娘遣退众人,便笑嘻嘻的上前来掀开轿帘,只见内里一位凤冠霞帔,红布盖头的佳人坐了,但见那娇躯瑟瑟发抖。

    三娘大奇道:“我那丽卿几时会如此胆小?”随后伸手将盖头拉下,登时呆住了,轿内那女子居然不是陈丽卿。三娘皱眉,只看那瑟瑟发抖的女子,便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怎会乔装陈丽卿在花轿内?”

    那女子急忙哀求道:“女大王容禀,奴家乃是陈娘子使女,只因娘子不愿出嫁,便在今日教奴家穿了喜服,扮作是她,代嫁入轿。”三娘瞪大了一双美目,丽卿还玩起代嫁逃婚来了?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劳师动众去劫亲?

    三娘又问道:“那你家陈娘子去了哪里?”那使女道:“委实不知,但出门时,见她收拾了行装,似要出远门去。”三娘一阵头痛,吩咐庄内人将这使女送回蓟州府去,转回军寨内,放出信鸽往蓟州去,着时迁查探陈丽卿下落。

    翌日,时迁传来消息,直说陈府那里陈曦真知晓扈家庄劫了迎亲行伍,怒不可遏,便是扈家庄差人将那冒充新娘的使女送回,陈曦真都不信,直说扈家庄偷梁换柱,藏了自己女儿,将个使女来冒充,早晚要点起军马前来报仇。

    三娘看了信函,哭笑不得,陈曦真自己女儿逃婚了,正愁没个下步的台阶,自己这里又正好劫了亲来,他正好顺势下台,只认定是扈家藏了陈丽卿。

    再往下看时,时迁却言道,那陈丽卿已经不在陈府,城内细作左右探问后,方才有人得见,直说迎亲那天,见得陈丽卿独自一个从南门出了蓟州府,却不知去了何方。

    三娘闻言,怔怔发愣,随后提笔按着丽卿相貌画了一幅画像来,随后差人送给郑鹰,吩咐他请画师临摹多份,用信鸽送往各处州县,教各处的扈家细作一同寻找陈丽卿下落。

    过了数日,没等到陈丽卿下落,时迁那里却来了消息,直说呼延灼引大军将到蓟州,陈曦真那里也准备点兵前来征讨扈家庄。得了消息后,三娘便召集一众头领前来商议军事。(未完待续。)

第进三章无援兵独挡官军 受招安非我所求

    却说三娘召集诸将商议如何抵敌官军,便在独龙岗军寨聚义厅上,当中扈三娘坐定,一身元红狩服,头冠乌帽,手持日月罗扇,美目流盼之下,端的便是唯美凌厉,惊才绝艳。上首入云龙公孙胜,下首军师黄文炳,左一带以栾廷玉为首诸将坐定,右一带以柴进为首诸文士坐定。

    左一带为栾廷玉、李应、穆弘、扈成、李俊、张横、张顺、马麟、欧鹏、吕方、郭盛、穆春、童威、童猛,并众头领,右一带为柴进、裴宣、蒋敬等诸文士。

    各自坐定后,黄文炳将官军之势说了,众皆商议迎敌之策。公孙胜便道:“我闻此人,祖乃开国功臣河东名将呼延赞之后,嫡派子孙。此人武艺精熟,使两条铜鞭,人不可近。必用能征敢战之将,官军三万之势,我庄上一万五千余众,守城不难,却只恐他那里四下围住,断我外援。不若下书至梁山、二龙山两处,请两山军马来援。”

    三娘却缓缓摇头道:“此趟征战,没有外援。”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道:“此乃郑鹰、时迁兄弟自蓟州府打探而来的消息,蓟州府陈曦真那里,为防梁山军马来援,已经下书至曾头市,教曾头市起兵马,准备半道截击梁山来援军马。我今日一早,已经飞鸽传书梁山,将此事报知梁山,请晁天王按兵不动,以防在来援路上,被人所算。”

    说言未了,栾廷玉便道:“既然如此,我等自抵敌官军便可。我岗内盘陀路径。官军必定难以深入,但若他只守在岗下。扎下硬寨,断绝四面交通。孤立我一岗三庄,却是大患。须得趁他立足未稳,主动邀击官军,教他不能轻易做成围困之势。”

    黄文炳道:“庄主,小人倒是如此计较:官军初至,先进兵庄外,于野地迎敌,以探虚实,再做定策。可请扑天雕李应打头阵。教师栾廷玉打第二阵,没遮拦穆弘打第三阵,将前面三阵,一队队战罢如纺车般转作后军。庄主亲自带引其余弟兄,引大队人马押后。水路中可请李俊、张横、张顺、童氏兄弟,驾船接应。却教扈成、穆春两位,引步军分作两路,埋伏救应。柴大官人引裴宣、蒋敬分守三庄。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三娘微微颔首道:“如此安排,甚合我意。但那呼延灼有一套连环马战法,须得防备,各军明日便点军出岗,在阵前做如此如此安排。”当下三娘调拨已定。诸将各自准备。

    一夜之间,独龙岗上,集兵点将号角声不绝于耳。家家户户送壮士出门,各家门前皆挂红绫。祈求战事得胜。当夜集齐兵将,便在独龙岗军寨内将息一晚。次日三更造饭,四更皆饱食了,五更各军整束停当,便在场内誓师祭旗已了。

    翌日清晨,三通炮响后,前军李应早引人马下岗,向蓟州方向官道而去,虽已经是冬日,却喜和暖。前军到了岗下三十里外,当道扎营,随后各军陆续到来,联营七座,扎住营寨,准备迎击官军。

    等候了三日,每日里四下哨探齐出,这天哨探回报,早望见官军到来,先锋队里,百胜将韩滔闻听官军哨探回报,直说扈家军马当道下了七座营寨,当下也不敢轻易近前,领兵距十五里处,扎下寨栅,当晚不战。

    次日天晓,两军对阵,三通画鼓,出到阵前。扈家军李应挺枪策马,当先而出,望对阵门旗开处,官军阵中,先锋将韩滔横槊勒马,大骂李应道:“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不是讨死!我直把你野港填平,三庄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解京,碎尸万段!”

    李应闻言大怒,听了也不打话,便拍马舞起钢枪,直取韩滔。韩滔挺槊跃马,来战李应。两个斗到二十余合,韩滔力怯,只待要走。

    背后中军主将呼延灼已到,见韩滔战李应不下,便从中军舞起双鞭,纵坐下那匹御赐踢雪乌骓,咆哮嘶喊,来到阵前,李应见了,欲待来战呼延灼,第二拨教师栾廷玉策马来迎,便叫:“李庄主少歇,看我战三百合,却理会!”

    栾廷玉挺起铁枪,直奔呼延灼,李应自把军马从左边踅向山坡后去。这里呼延灼自战栾廷玉。两个正是对手:枪来鞭去花一团,鞭去枪来锦一簇。两个斗到五十合之上,不分胜败。

    第三拨没遮拦穆弘军到,阵门下大叫道:“栾教师少息,看我擒捉这厮!”栾廷玉拨转马便走。呼延灼因见栾廷玉武艺高强,也回本阵。栾廷玉自把本部军马一转,转过山坡后去,让穆弘提刀出马。

    呼延灼后军也到,天目将彭玘横着那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骤着五明千里黄花马,出阵大骂穆弘道:“反国草寇,何足为道!与吾并个输赢!”穆弘大怒,也不答话,便与彭玘交马。两个战二十余合,呼延灼看见彭玘力怯,纵马舞鞭,直奔穆弘。

    斗不到三合,只见扈家军阵内,锣鼓齐鸣,扈三娘亲帅中军人马已到,只见三娘头戴凤翅金盔,身着青花甲,外罩大红战袍,美目流盼,天人之姿。

    只看呼延灼鞭法精湛,三娘忍不住技痒,不顾公孙胜与黄文炳阻拦,舞起双刀,纵马径直出阵来,娇声叱道:“穆大郎少歇,看我捉这厮。”扈成见自家妹子亲自出阵,急忙引军随扈。

    见得阵中出来一员女将,呼延灼暗暗吃惊,料想此女便是贼首一丈青扈三娘,没想到此女会亲自出阵斗将。彭玘那里见又来一员女将,只恐呼延灼吃力,当下径直来战扈三娘。

    三娘见彭玘来战,舞起双刀来迎。两个正在征尘影里,杀气阴中:一个使三尖八环刀,一个使日月明双刀。两个斗到二十余合,彭玘力怯,回马便走。三娘纵马赶上,便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取出红锦套索,上有二十四个金钩,把套索望空一撒,看得亲切,彭玘措手不及,背后挂住,早拖下马来。后面扈成引军赶上,喝教众军一发向前,把彭玘捉了。

    呼延灼看见大怒,撇了穆弘,忿力向前来救,那里韩韬出马,接住穆弘厮杀。三娘见呼延灼杀将过来,便拍马来迎敌。呼延灼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三娘,怒目相视,两个方一交马,双鞭对双刀,两般兵刃相交,直见火星四射,脆响不绝于耳。

    两个斗到十合之上,呼延灼急切赢不得三娘,反倒是三娘那双刀越来越快,劲力越来越强,呼延灼心中暗暗赞道:“这个泼妇人在我手里斗了许多合,越战越强,倒恁地了得!”心忙意急,卖个破绽,放她入来,却把双鞭只一盖,盖将下来。

    三娘那双刀却在怀里,见呼延灼提起右手铜鞭,望顶门上打下来。却被三娘眼明手快,早起刀只一隔,右手那口刀,望上直迎起来。却好那一鞭打将下来,正在刀口上,“铮”地一声响,火光迸散,呼延灼只觉手上巨力涌来,反倒将自己手臂震得酸麻。

    三娘那里格了一鞭,也暗赞呼延灼武艺精湛,双刀并住后,口中笑道:“呼延将军,如此好武艺,却是可惜了,不如来我这里做个头领如何?”呼延灼大怒骂道:“无耻妖女,杀官劫狱,抗拒天兵,打破州县,杀害无辜,便要将你捉上京师,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岂会降你?”

    三娘也不再说,两个又在阵前厮杀三十余合不分胜负。三娘见呼延灼双鞭守御严密,赢不得他,转马便回。呼延灼纵马赶来,栾廷玉见了,便挺枪纵马向前,迎住厮杀。

    韩韬抵敌穆弘不过,打马而回,到了官军阵中,韩滔便去后军队里,尽起军马,一发向前厮杀。三娘见官军冲将过来,便把双刀一指,扈成等一众头领,引了大小军士,掩杀过去。李应、穆弘、栾廷玉三路军兵,分作三路夹攻拢来。呼延灼见了,急收转本部军马,各敌个住。

    厮杀正酣时,却见官军阵里撞出一彪军马来,却都是连环马官军。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着一对眼睛。扈家军阵上虽有甲马,只是红缨面具,铜铃雉尾而已。这里射将箭去,那里甲都护住了。那三千连环马军,各有弓箭,对面射来,因此不敢近前。两军混战一阵,各有胜负,三娘见连环马厉害,急叫鸣金收军,呼延灼也退二十余里下寨。

    三娘收军,退回寨内,屯住军马,且教左右刀斧手,簇拥彭玘过来。三娘望见,教所有解其缚,栾廷玉上前,亲扶入帐中,分宾而坐。

    见三娘并不为难,彭玘狐疑不定只道:“被擒之人,理合就死,何故以宾礼待之?”三娘笑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彭将军军职在身,也只是尽忠职守而已,何罪之有?”彭玘答道:“素闻扈家军、少华山在庄主治理下,仗义行仁,扶危济困,不想果然如此义气!倘蒙存留微命,当以捐躯保奏,教朝廷早下招安。”

    三娘微微一笑道:“朝廷招安,非我所求。我只求替天行道,世间百姓安居乐业,再无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祸害天下。赵官家昏庸无度,朝中奸臣当道,如此朝廷,便是招安下来,我等也是不愿归降的。明人不说暗话,我等便是要反了这昏庸的朝廷,彭将军以为如何?”彭玘微微一惊,默然不语起来。

    三娘淡淡一笑道:“彭将军且先不必回答,便请将军到我庄上做客,小住几日,等战事平息,再与将军说话。”三娘当日就将天目将彭玘,使人送回扈家庄去,教与柴进看管,留在庄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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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进四章陈曦真谋断后路 扈三娘破连环马

    再说呼延灼收军下寨,自和韩滔商议,如何取胜扈家军马。呼延灼因折了彭玘,心头郁郁,口中道:“未曾想这扈妖女手下有如此多精兵强将,悔不听蓟州陈统制之言,先与他合兵一处,再来进剿。如今贪功冒进,折了彭玘,失了锐气。”

    韩滔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自责过深。我等乃是客军新至,要夺头功,又想那陈统制乃败军之将,因此便不与他合兵。今日这厮们见俺催军近前,他便慌忙掩击过来,明日尽数驱马军向前,必获大胜。待得击破扈家军马,擒获贼首,救出彭玘,便可建功立业。”

    呼延灼颔首道:“既然如此说,我已如此安排下了,只要和你商量相通。”随即传下将令:“教三千匹马军,做一排摆着,每三十匹一连,却把铁环连锁;但遇敌军,远用箭射,近则使枪,直冲入去;三千连环马军,分作一百队锁定;一万五千步军,分布五个大阵,在后策应。明日休得挑战,我和你押后掠阵。但若交锋,分作三面冲将过去。”计策商量已定,次日天晓出战。

    却说另一头陈曦真早晚在蓟州府内等候呼延灼兵马前来,却不想今日得报,直说呼延灼兵至蓟州地界后,直奔独龙岗而去。得报后,陈曦真冷笑不止,谓张慕云道:“这呼延灼自视甚高,自以为将门之后,又立功心切,竟不来蓟州与我会师,独自去打那扈家庄。定有他苦头吃的。”

    张慕云亦冷笑道:“他不知那扈妖女手段,让他撞个头破血流也好。”陈曦真沉吟片刻后道:“他乃朝廷新遣军马。若是大败输亏,我等却按兵不动。将来朝中理论了,也不好看。便还是先点起兵马,在他左右护定,看形势再做定论。”

    商议定后,陈曦真与张慕云等蓟州将官便点起一万军马,也朝独龙岗而来。兵至半路,便得报说,呼延灼兵马与扈家军马厮杀一阵,不相上下。但折了副先锋官彭玘。陈曦真闻言,便命蓟州官军就地扎营,随后召集诸将议事。

    便在中军帐内,张慕云道:“既然呼延灼小败一阵,我等便在此扎营等候,待他军马大败时,再提兵去救,也好羞一羞这匹夫。”陈曦真却沉吟道:“呼延灼虽然小败,折了个彭玘。但军马尚在,听闻他那里有连环甲马助阵,岂会轻易败北?反倒是扈家军此趟,居然主动前来邀击。甚是出人意表。”

    顿了顿陈曦真续道:“不过这趟扈妖女既然起大军下岗来应战,庄内必定兵马空虚,与其在此处接应呼延灼。倒不如我等率领军马绕道袭取扈家庄,断了扈妖女的后路。”张慕云等皆是大喜。都道:“如此必破扈家庄!”当下计议定,陈曦真便点起军马绕道去袭取扈家庄去了。

    却说三娘将彭玘押送回扈家庄后。也召集诸将商议军事。诸将坐定后,三娘道:“今日一战,便见得官军连环甲马的厉害之处,明日再战,他必定不再与我斗阵,定然便是遣连环甲马来攻。左右可按我日前吩咐,都布置好了?”

    黄文炳道:“都已经布置妥当,明日他那连环甲马再来,定教他有来无回。”顿了顿黄文炳又道:“只是今日交兵,却不见蓟州官军,陈曦真此人,老谋深算,须得提防他绕道攻我庄上。”

    三娘颔首道:“此节我也担忧过,但我岗内都是盘陀路径,大军难以深入。”黄文炳道:“盘陀路皆靠一应胡杨树林来布置,就怕他陈曦真火烧盘陀路,旦夕可破。”

    三娘闻言,皱眉沉吟片刻后道:“且不管陈曦真那里,他便是烧了盘陀路,也一时间不能入得岗内,他官军分兵,我不管他分兵几路,我只管一路去!只要明日击溃呼延灼,区区陈曦真如何能挡我?”当下计议定后,便各自准备。

    却说次日三娘把军马分作两队在前,后军五将簇拥,两路伏兵,分于左右。李应当先,搦呼延灼出马交战,只见对阵但只呐喊,并不交锋。为头两军,都一字儿摆在阵前:左边是李应,右是栾廷玉。

    随即三娘引马麟、欧鹏等诸将也到,重重迭迭,摆着人马。看对阵时,约有一千步军,只是擂鼓发喊,并无一人出马交锋。三娘看了,暗暗冷笑,暗传号令:“教诸军且退。”

    便在此时,猛听对阵里连珠炮响,一千步军,忽然分作两下,放出三面连环马军,直冲将来;两边把弓箭乱射,中间尽是长枪。三娘看了,不慌不忙,将旗一展,喝命诸军且战且退,将呼延灼连环甲马,引往后阵。

    呼延灼见得扈家军马退后,把将旗一展,那连环马军,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扈家军马退过里许,只见面前白地上,陡然出现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圈点来,那些连环甲马靠近了方才看清,那些圈点竟然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陷马洞!

    这里宽阔数里,纵横里许的地面上,竟然都被扈家军排布下了陷马洞。这陷马洞不过拳头大小,但深达数尺,而且密密麻麻,战马疾驰而来,四蹄飞扬,避无可避,一旦踏入,必定是马腿折断。

    那三千连环甲马疾驰而来,到得面前,有些马军看到了想要勒马,但无奈都是左右栓钉,哪里能停下?只听得一片马嘶悲鸣之声四下扬起,便在阵前,一片尘土扬起,一排排连环甲马都被陷马洞掀翻在地。只因他一排马军都栓钉了,只其中一骑陷住,必定牵连其他几骑,登时都摔将下来。

    后面军马不见前面陷洞,依旧打马冲来,待得前面军马倒地,待要躲闪时,也是一般的躲闪不及。那三千马军登时折翻大半在阵前,后面马军好不容易勒马定住,一时间都呆住了。

    便在这时,扈家军阵中,号角声大作,只见两千余名重甲刀斧手蜂拥上前来,一般的铁甲铜盔穿戴,不惧箭矢。冲到面前后,各举重刀大斧,猛砍猛劈那些落马的马军,只杀得血流成河,惨叫声不绝于耳。

    杀透前面一群落马连环甲马后,那群重甲之士顺势冲上前来,后阵还有千余连环甲马拥塞在那里,已经失了马速,便是再打马冲阵,也近在咫尺,再无余裕冲起马速来。有些马军见了想要掉头便跑,又因他连栓了数骑,便是调转马头不易,有些想走,有些想策马上前厮杀,意见不一,因此见得扈家军重甲士冲来时,那剩下的千余甲马登时大乱。

    两千重甲士趁势冲入阵中,挥起重刀大斧,先砍马脚,再砍落马骑士,又是一片腥风血雨而起,马嘶人喊之声,响彻四野。片刻后,三千连环甲马,除却数十骑逃回去外,竟然皆被屠戮一空,真是流血漂橹,尸横片野。

    呼延灼便在阵后看得呆了,起初连环甲马停住脚步,他便感觉不妙,却未曾明白前方发生何事,那些甲马要停下脚步来。待得扈家军重甲军士冲杀出来,杀戮连环甲马时,方才如梦初醒,急忙喝命步军上前接应。步军放到半路时,连环甲马已经大败,只逃回来数十骑人马。

    呼延灼急命步军扎住阵脚,再命人将那些马军带回来问话时,那些马军都哭诉着将情形说了,呼延灼犹在梦中一般,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小小的陷马洞,便将我连环甲马破去。”

    扈家中军阵内,三娘一身戎装,策马在白莲幡旗下站定,身旁一众头领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横、张顺、童威、童猛四位头领带领一群重甲军士,将三千甲马杀得血流成河。

    只看了片刻,黄文炳长叹一声道:“从未曾想到,如此厉害的连环甲马会败于小小的陷马洞来。”一众马军头领皆是叹服不已,都敬佩的目光望着三娘。

    只见三娘面庞古井不波,目光看着阵前血淋淋的厮杀,便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口中只淡淡说道:“这连环甲马败就败在这连环二字上,数骑栓接一起,便是失了灵活,一旦受挫,进退失据,虽有重甲护身,但落马后,便如同废人一个,如何不败?”

    黄文炳赞道:“庄主神机妙算,当世女诸葛也不为过。”众人皆是附和,三娘却笑道:“诸葛是诸葛,扈岚是扈岚,哪里有什么女诸葛?”顿了顿后三娘又道:“破他连环甲马,还可用火攻、水攻,便是京城善使钩镰枪的人物教下钩镰枪法来后,也能破他,这种战法便是难练易破,何足道哉?但若是他不链接甲马,教其各自为战,尚有灵活变通之法,也不会败得如此凄惨。”

    说到这里,三娘又看了看一旁的公孙胜后,笑着说道:“便是公孙先生作起法来,一阵狂风黑云过去,也能教他阵势大乱,进退失据,重甲士再一冲突,也能破了。”

    公孙胜颔首笑道:“那为何庄主不用我的法术?”三娘努努嘴笑道:“那边还有一万余名官军,此刻便等公孙先生做法来,好教我军一举击溃当面官军,随后我等方有时机,挥军回头对付陈曦真来。”

    话音才落,只闻半空中一阵鹰啸而至,三娘平举左臂来,两只海东青落下,一只便落在三娘肩头,一只落在手臂上,两只鹰儿鸣叫不止。随后三娘取两块肉与两只鹰儿,两只鹰儿自去一旁树枝上歇了吃食。

    三娘侧头看着公孙胜笑道:“两只海东青望了,陈曦真兵马已经到了庄北十五里处,先生可以速速下手来!”公孙胜道:“好!”(未完待续。)

第进五章扈三娘大破官军 高太尉议搬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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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阵前,公孙胜领了三娘将令,背上掣出那口松纹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便在张横、张顺统领两千重甲士阵前,卷起一道黑气。那道气散至半空里,飞沙走石,撼地摇天,刮起怪风,径扫过对面官军阵来。

    呼延灼、韩韬等官军众将,见得黑风吹至,那黑气中,走出一群猛兽。但见:狻猊舞爪,狮子摇头。闪金獬豸逞威雄,奋锦貔貅施勇猛。豺狼作对吐獠牙,直奔雄兵;虎豹成群张巨口,来喷劣马。带刺野猪冲阵入,卷毛恶犬撞人来。如龙大蟒扑天飞,吞象顽蛇钻地落。

    一万五千余官军大阵,尽被黑气笼罩,对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坐下马乱窜咆哮,见得那群猛兽赶来,众官军尽皆肝胆俱裂,回身便走。

    三娘见了,双刀一挥,指点身后诸将诸军,从阵里杀将出来,张横、张顺、童威、童猛四个领重甲士当先,一掩过来,赶得呼延灼一应官军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觅子寻爷,一万五千军兵折了三千余人,逃散不知去向的三千人,另有两千余人被扈家军生擒活捉了来。呼延灼、韩韬好容易逃得性命,领着五六千败军,直退回五十里下寨。

    却说三娘领军杀退呼延灼,大获全胜之后,却并不追赶。当即喝令鸣金收兵。集齐诸将后,便在白莲帅旗下。三娘朗声喝道:“独龙岗的儿郎们,蓟州官军趁我等在此与呼延灼斗阵。却发兵绕道我村坊北面攻打,我等家园土地眷属,皆在庄上,我等能容得蓟州狗官军在我们庄前放肆么?”

    扈家军众将士皆高呼道:“打回去!打回去!”此时扈家军挟大胜之余威,又闻官军分兵打庄子,更是同仇敌忾,士气更加高涨起来。

    三娘见得士气高昂,当即娇叱道:“好!此趟回击庄内,不必管什么阵势。不必管什么队形,只顾一双眼望着面前敌人厮杀!哪里人最多,便往哪里杀!”扈家军马听了之后,齐声高呼,纷纷掉头,各自聚集到分队将旗之下,只顾往独龙岗北面杀去。

    十余里路途,过不多时便到,一万余扈家军马杀气腾腾。翻翻滚滚而来,也不答话,也不结阵,只望见北面庄前官军旗帜便一发声喊。并力厮杀过去。

    却说陈曦真领军绕道独龙岗北面,果然被盘陀路所阻,他便吩咐一众军马将胡杨树尽皆砍伐。便要将道路扩宽来,好能深入独龙岗内。但这胡杨林数百年成林。密密层层,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砍伐干净的?便在陈曦真吩咐诸军备火石火油。准备放火烧胡杨林时,前方探马来报,直说呼延灼大军兵败。

    闻得此消息,陈曦真大惊失色,惊呼道:“呼延将军兵马近两万,尚有数千连环甲马助阵,如今不到半日功夫,竟然败了?扈家军都是三头六臂不成?”

    张慕云道:“呼延灼这匹夫,坐拥如此军势,尚且败了,端的是无用之极。他那里兵败,却是苦了我等,扈家军马必定挥师来救庄里,我等该何如是好呢?”

    陈曦真皱眉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料想扈家军也将无力再战,既然如此,我等便收回兵马,先破扈家野外军马,再图庄内为上。”

    当下陈曦真便号令诸军收拢人马,列成阵势,准备挥军与扈家军决战。却不想方才整齐人马,扈家军便漫山遍野的杀将过来,也不结阵,也不整队,而且毫无章法,都是乱阵乱斗,只顾朝着官军人多之处杀来。

    陈曦真等官军登时措手不及,扈家军是挟大胜余威而来,又同仇敌忾,只顾要救庄里,便是为自己而战,个个都骁勇非常。反观官军这边,匆忙结阵,又无必胜斗志,登时被冲乱了阵脚。

    扈家军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两厢接战后,扈家军拼死向前,官军抵敌不住,便乱跑了,策立不定;后面大队人马,拦当不住,各自逃生。陈曦真飞马慌忙便走,一众将官拥护而行。背后早有一队扈家马军追将来,却得张慕云引人拼死断后,方才救得脱身。

    陈曦真引军退回,一万余军马逃回六七千人来,随后张慕云带了数百人逃回,两个合兵一处后,都是面面相觑。陈曦真叹道:“不曾想这妖女不按常理用兵,只顾挟大胜之余威,乱糟糟便冲杀过来,若在平素对阵,她这般战法一无是处,但此刻却是杀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当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张慕云道:“统制,此刻兵败,虽折兵不多,但锅帐粮草尽皆丢失,只得先回蓟州,再做打算。”陈曦真无奈,也只得应允了。两个便引军先回蓟州。

    路上得遇呼延灼探马,两厢通禀了,呼延灼与陈曦真两个各自心内有愧,便都不提前事,相约合兵一处后,一起回蓟州去了。蓟州府尹闻之兵败,也是大惊失色,急忙出二十里外迎接。接到城内,各军都扎住了,府尹便在府内置酒管待两人。

    听呼延灼与陈曦真两个诉说了兵败之事,方府尹叹道:“不想那妖女如此厉害,这趟正面对敌,居然使此等伎俩破了两位将军。”呼延灼道:“此趟大意轻敌,实非战之罪,但请相公申禀朝中,允我等戴罪立功,必定打破扈家庄,擒拿妖女上京。”

    陈曦真也道:“还请相公遮掩则个。”方府尹叹口气道:“我三个都是一船上人,自然周旋,只是若无必胜把握,只怕难以圆说。”呼延灼道:“下回用兵,定然万分小心,排布军阵,稳扎稳打,每到一处,先下硬寨,步步蚕食,将那妖女围在独龙岗内,再一举歼灭便可。若行此法,必要有得火炮飞打,石炮守御,以碎贼巢。久闻东京有个炮手凌振,名号轰天雷。此人善造火炮,能去十四五里远近,石炮落处,天崩地陷,山倒石裂。若得此人,可以攻打贼巢。更兼他深通武艺,弓马熟娴。若得相公于太尉前言知此事,可以急急差遣到来,克日可取贼巢。”

    方府尹闻言大喜,陈曦真亦道:“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如今那妖女善用诡计,屡为她所算,与她斗奇,实属不智,不若便以正兵之法抵敌,虽然略微缓慢,但胜在稳妥。”

    方府尹见陈曦真也这般说了,便应允,当下修书一封上京,与高俅那里报知此事,便请援兵来援不提。那信使次日起程,于路无话。回到京师,来见高太尉,备说蓟州之事,求索炮手凌振,要建大功。

    高太尉听罢,思虑再三,过府与蔡京商议。到了府内,蔡京却在见客,见得高俅到来,蔡京指着堂上那客人道:“来得正好,此人乃童贯举荐过来的,枢密院防御使保义的便是。”那人听闻是高太尉到来,急忙起身见礼。高俅一见那人,不禁吓了一跳,只因此人生得甚是丑恶。

    高俅见此人丑陋,心中不喜,蔡京却将这人来历说了。原来此人乃步司衙门防御使保义,姓宣,名赞,掌管兵马。此人生的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使口钢刀,武艺出众。先前在王府曾做郡马,人呼为丑郡马。因对连珠箭赢了番将,郡王爱他武艺,招做女婿。谁想郡主嫌他丑陋,怀恨而亡,因此不得重用,只做得个兵马保义使。童贯是个阿谀谄佞之徒,与他不能相下,常有嫌疑之心,但此趟宣赞多方疏通关系,只想论个实差,童贯不厌其烦,便举荐来蔡京处。

    听了宣赞事迹后,高俅微微颔首,便将蓟州方府尹信函与蔡京看了。蔡京看了之后,不动声色,将信函转递宣赞,口中道:“蓟州兵事,你可阅来。”

    宣赞受宠若惊,双手接了,看了信函后,大惊道:“这一丈青扈岚可是西北军中流传的那人?”蔡京微微颔首,宣赞道:“没想到她却是个女子,闻名已久,不想她却反了朝廷来。”

    蔡京道:“若举荐你去征讨,可有胜算?”宣赞道:“这妖女既然能连败陈曦真、呼延灼两位,手段必定高明,小将独自去,并无胜算。小将当初在乡中,有个相识。此人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生的规模与祖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人称为大刀关胜。现做蒲东巡检,屈在下僚。此人幼读兵书,深通武艺,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以礼币请他,拜为上将,可以扫清村坊,殄灭妖女,保国安民。乞取钧旨。”

    蔡京听罢看了高俅一眼道:“意下如何?”高俅道:“此妖女屡败天兵,只想若此趟再败,我等也难以遮掩。蓟州那里只要凌振一人,只恐亦是难以抵敌,只有再多给援军,若能破庄擒人来,方可功过相抵。这关胜加上宣赞、凌振三位,领军前去征剿,方能一举成功。”

    蔡京颔首道:“甚合吾意。”就差宣赞为使,赍了文书,鞍马连夜星火前往蒲东,礼请关胜赴京计议。众官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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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进六章关胜议取独龙岗 扈成一语惊四座

    话休絮繁。宣赞领了文书,上马进发,带将三五个从人,不则一日,来到蒲东巡检司前下马。当日关胜正和郝思文在衙内论说古今兴废之事,闻说东京有使命至,关胜忙与郝思文出来迎接。各施礼罢,请到厅上坐地。关胜问道:“故人久不相见,今日何事,远劳亲自到此?”宣赞回言:“为因蓟州白莲教妖女作乱,宣某在太师面前,一力保举兄长有安邦定国之策,降兵斩将之才,特奉朝廷敕旨,太师钧命,彩币鞍马,礼请起行。兄长勿得推却,便请收拾赴京。”

    关胜听罢大喜,与宣赞说道:“这个兄弟,姓郝,双名思文,是我拜义弟兄。当初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因而有孕,后生此人,因此人唤他做井木犴。这兄弟十八般武艺无有不能。得蒙太师呼唤,一同前去,协力报国,有何不可?”宣赞喜诺,就行催请登程。

    当下关胜分付老小,一同郝思文,将引关西汉十数个人,收拾刀马、盔甲、行李,跟随宣赞连夜起程。来到东京,径投太师府前下马。门吏转报蔡太师得知,教唤进。

    宣赞引关胜、郝思文直到节堂,拜见已罢,立在阶下。蔡京看了关胜,端的好表人材:堂堂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须,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太师大喜,便问:“将军青春多少?”关胜答道:“小将三旬有二。”蔡太师道:“蓟州那里征剿妖女正急,请问良将,愿施妙策。一举荡平。”

    关胜禀道:“久闻蓟州那里地处宋辽边境,各处豪强不服王化。惊群动众。今盘踞巢穴,自取其祸。若要破之。当步步为营,断绝道路,将其困而歼之。乞假精兵数万,会同蓟州官军,便在独龙岗四面下寨,再以硬寨困之,可以建功。”

    太师见说大喜,与宣赞道:“此计稳妥,正合吾心。”随即唤枢密院官。调拨山东、河北精锐军兵两万五千,教郝思文为先锋,宣赞为合后,关胜为领兵指挥使,步军太尉段常接应粮草。

    高俅那里也传下钧旨,教唤甲仗库副炮手凌振那人来。原来凌振祖贯燕陵人,是宋朝盛世第一个炮手,人都呼他是轰天雷。更兼武艺精熟。曾有四句诗赞凌振的好处:强火发时城郭碎,烟云散处鬼神愁。金轮子母轰天振。炮手名闻四百州。

    当下凌振来参见了高太尉,就受了行军统领官文凭,便教收拾鞍马军器起身。且说凌振把应用的烟火、药料,就将做下的诸色火炮。并一应的炮石、炮架,装载上车;带了随身衣甲盔刀行李等件,并五百余本部军马。与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个合兵一处。

    三军齐备后,犒赏三军。限日下起行,大刀阔斧。关胜、凌振、宣赞、郝思文四个引军,便杀奔蓟州来。直教龙离大海,不能驾雾腾云;虎到平川,怎地张牙舞爪?正是:贪观天上中秋月,失却盘中照殿珠。

    且不提官军那里如何调集兵马,却说三娘当日领军一天内两战官军,将官军杀得大败输亏,左近州县闻之,都是惊惧非常,各自谨守城池,飞报府路防备。三娘得胜后,率领军马得胜而回。

    此役杀死官军五六千人,生擒活捉三千余人,都刺了脸面打散充入军中。得连环甲马甲胄两千余副,只可惜那些战马大多都折了腿脚,不能使用,三娘便命人都宰杀了,将肉食犒赏三军,尚有多余的,便分发一众乡邻。又得锅帐钱粮、旌旗兵刃无算,都搬回庄上使用。计点损失,只折损千余人马,大多带伤,三娘厚待伤者,忧恤亡者,又重赏立了大功的公孙胜、张横、张顺等人,上下皆是敬服。

    回到帐内,首尾之事料理定后,三娘便在庄上大摆庆功宴,接连摆了三日三夜的流水筵席大肆庆贺。又有梁山花荣、刘唐两个,带了聘礼前来,扈家更是喜上加喜。

    花荣与刘唐两个来到庄上,将三书六礼之事办妥后,来到堂上面见三娘。刘唐道:“便在来时,听闻官军大举进犯,天王哥哥那里原本只顾要提兵来救,但得了娘子书信后,方才作罢,只遣我两个前来遣媒下娉。原本我两个路上还寻思,若是到了庄内,还有一番厮杀,却不想那官军遇上扈娘子,败得如此之快。”花荣也叹道:“此前在下对天王只顾听从娘子之言,颇有微词,但此刻见娘子手段,方才知晓天王哥哥方是有真正的识人之明。待娘子与天王成婚后,辅佐天王,我梁山定可发扬光大来。”

    三娘笑着谦逊了两句,便留两个在庄内住下,两个自去与扈太公商议婚事,不在话下。

    却说花荣、刘唐两个便在庄上住了十余日,便将三书六礼都办备下来,将晁盖、三娘两人八字一合,选定了吉日,便在十二月初十日上。吉日已定,太公大喜过望,便教赶制喜服凤冠,置办嫁妆书礼,只等到了吉日,便行嫁娶大礼。

    三娘那里却顾不得这许多,她始终担忧官军动向,只因大破呼延灼后第二日,传来少华山朱武飞鸽传书,直说二十余万宋军大举南下,便在京西西路各处军州驻扎,便对华州虎视眈眈,但又不见宋军来攻,只是占住华州外各处险隘要地,屯兵在哪里观望。

    三娘连忙召集诸将商议,黄文炳道:“此乃东打西放之策,宋廷还是想先破我庄上,一旦庄主被擒,少华山那里再多将领、军兵,也是群龙无首,破之易矣。”

    公孙胜道:“如此算来,呼延灼虽败,但定有更多军马前来征剿,此趟再来,必定比上趟人马更多。”三娘颔首道:“正是如此,我担忧的正是如此。”

    顿了顿三娘问道:“汤隆、孟康两位头领乔装前来蓟州,却不知到了哪里?”黄文炳道:“日前得传书,说将至东京。”三娘道:“教他两个先在东京等候,这里请时迁兄弟去东京走一遭,探听消息,并带我一封书信去,请汤隆兄弟办一件事来。蓟州那里留郑鹰在那里探听消息便了。”

    三娘修书一封,两日后时迁从蓟州召回后,赍了书信,便乔装了投东京而去。黄文炳有些不解,问道:“若是要探听消息,在东京的鸟雀棚头细作便可,为何要汤隆、孟康、时迁三位头领去一趟东京?”三娘微微一笑道:“只因请他三个用计,赚一个勇将到庄上来,打探消息只是顺道而已。”

    十余日后,花荣、刘唐两个办妥婚仪差事,便告辞先回梁山去,三娘等人送出庄去。临走时刘唐喜道:“扈娘子,下趟来,便接你去梁山,一众兄弟都盼你上山来。”三娘笑了笑道:“只愿官军那里能等到明年去,否则只怕他又来征剿,婚期又得推迟了。”

    花荣道:“娘子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梁山与扈家定了亲事,若官军再来,定然会来援手,岂会教扈家独挡官军?说到底,娘子反了朝廷,也是因救公明哥哥之故。”三娘笑而不语,两个便拜辞而去。

    花荣、刘唐两个走后,又等了旬月,三娘那里除了等候宋廷消息外,还一直在打听陈丽卿消息,但这却不知去了哪里,竟然一直音信全无,让三娘好不郁闷。

    这天已经是十二月初三日,梁山那头迎亲军马已经到了沧州地界,同时得到时迁回信,直说已经在东京与汤隆、孟康两人会合,并带回了一个惊人消息,便是宋廷调集大批山东、河北军马,由大刀关胜为主将,丑郡马宣赞、井木杆郝思文、轰天炮凌振为副将,共两万五千大军,征讨蓟州扈家庄而来。

    得此消息后,三娘大惊,急忙召集诸将商议。便在庄内堂上,听了消息后,公孙胜皱眉道:“官军此次前来,非同小可,蓟州那里尚有两万数千余军马,两厢合兵一处,便有五万之众。我庄内只有一万五千兵马,只恐难以匹敌。”

    穆弘笑道:“有公孙先生在,便是有十万大军来又如何?只消作起法来,我等趁乱一阵冲杀,便可大获全胜。”三娘摇头道:“先生道术只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上趟官军吃了一回大亏,官军那里岂会不防备?或会请道术高人前来,而且道术最忌污秽之物,他那里又或是用些黑狗血之物,先生法术定然威力大折。”

    公孙胜道:“正是,我这道术,也并非全无破绽,江湖上能人异士甚多,贫道也不敢说独步天下。”

    黄文炳道:“这趟官军复来,必定千万小心,我只怕官军稳扎稳打,与我僵持消耗,我一庄之力,如何能与大军相抗?独龙岗回旋之地太小,胡杨林盘陀路虽险,但官军真发狠来,一把火也便烧了,只怕难以僵持。”穆弘道:“打便打,怕官军个鸟。”

    三娘摇头道:“与官军硬碰,实属不智。”扈成道:“既然如此,不如一走了之。点起军马,搬了家眷,愿跟去的庄民,都跟去。大家一同投梁山便了,未来妹夫那里必定接纳的。”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望着扈成,一时间堂上竟然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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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进七章让庄别走当机断 喧宾夺主势侵吞

    便在堂上,众头领听了扈成的话后,眼前都如同打开了一扇亮窗一般,放弃独龙岗三庄,的确是个大胆的想法。三娘神情一顿,单手支颐,飞快思虑起去梁山的得失利弊来。

    黄文炳那里眼珠一转,便道:“庄主,去梁山也好,两下里合兵一处,声威必盛。水泊梁山,方圆八百里水泊,又沟通运河,官军无论如何也是封锁不住,不似我们独龙岗这里,虽也是易守难攻,但外出通路狭窄,只恐官军便取长久围困之势。则官军攻不进来,而我等也休想轻易出去,因此就此远遁,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三娘问道:“那这里与辽国的商路怎么办?就此弃之,也太可惜。”公孙胜道:“辽国屡败于金国,朝不保夕,又闻宋金有意联军伐辽,此处早晚便是交战要冲,商路早晚断绝,早弃为妙。”

    听了公孙胜之言,三娘心头一震,她来自后世,自然知道,将来宋金定是要联兵伐辽的,蓟州这里早晚便是宋军伐辽后方,又岂容扈家庄在此搅局?为了伐辽大计,宋军定是先要拔掉卡在蓟州的这颗钉子,方才好无后顾之忧对辽国用兵,因此征剿扈家庄兵马是源源不绝而来,一次比一次厉害。

    她扈三娘再有通天本事,只怕也难以一庄之力,抗连绵不绝而来的大宋精锐军马,到最后就是庄毁人亡的下场。即便扈家庄能撑过宋金伐辽,随后便是金军入侵中原,蓟州这里也是首当其冲。金军南下,似乎也不会放任扈家庄在此地独大的吧。

    三娘思来想去。又看着扈成与李应道:“只是三庄这里,乃是祖辈基业。弃之只恐愧对祖先。兄长,义兄,若要去梁山,这祖辈之地便要弃了。”

    扈成道:“主意是我出的,我也知晓祖辈之地弃之愧对祖先,但如今官军逼迫,乃是万不得已之事啊。”李应也道:“地存人失,则人地皆失,地失人存。则人地皆存。上趟我李家庄险些被官军攻破,便早已想得明白,义妹只管决断,去梁山,义兄也无二话。”

    黄文炳再道:“此前我等不愿提去梁山之事,只因庄主这里与梁山并无瓜葛,如今庄主与晁天王已经订下婚事,早晚便是一家人,去梁山。正是时候。庄主明鉴,去梁山便如风云化龙,凤舞九天,让庄别走。如龙回大海,蓟州独龙岗这里,乃是困住金鳞的池塘。并非龙兴之地啊!”

    三娘尚在犹疑之时,却闻得一阵杖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扈太公杵着花梨杖便从内堂转来。口中道:“我儿休要担忧,祖先这份基业,是到了我这里断的,便是九泉之下,也是我先去说。只要扈家香火不绝,将我死后,也可含笑九泉。我儿不必顾忌,速速定断来便了!”

    三娘闻言后,便似定了决心,当即站起身来,朗声道:“此事可还有异议?”只见在堂诸头领都无人说话,三娘道:“好,我等从即日起,黄文炳、栾廷玉、扈成、李应四位头领,分拔人手,便收拾家当,点算钱粮、人口,点齐军马,整备停当后,公孙胜、黄文炳、柴进、裴宣、蒋敬、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领一万军马,十位护送一应家眷人口先走,我与其余头领引五千军马断后,大家一起上梁山!”

    话音才落,众头领一起轰然称是,当下黄文炳、栾廷玉、扈成、李应四个各自分头领众头领行事。

    扈家庄、李家庄与原来祝家庄三处村坊,计有人户四万余户,扈家庄申动告示,又命人挨家挨户前去告知后,倒是有两万余户愿意跟随大队上梁山的。

    随后点算了人口、军马,共计有十万人口要前往梁山,点算清楚后,三娘便亲自修书与晁盖,直说扈家这边要来投托入伙,便请晁盖在梁山上建屋盖舍,准备一应家私。

    晁盖得了三娘信函后大喜过望,当即请宋江、吴用、林冲前来商议。闻得消息后,宋江、吴用两个微微失色,宋江犹疑片刻后道:“天王,我梁山这里便算上家眷人口,也不过五万余众,扈家那里却来十万人口,只恐山寨狭小,难以安顿下来。”

    林冲却道:“公明哥哥多虑了,水泊梁山方圆八百里,梁山内外广阔,尽可安顿一应军民庄户。”吴用却道:“公明哥哥也不是此意,只是想来,扈家这里一下来如此多军民庄户,大有喧宾夺主之意啊。”

    晁盖微感不悦道:“这是什么话来?扈娘子与我已有婚约,早晚便是一家人来,喧什么宾?夺什么主?”吴用一时语塞。

    晁盖便道:“便吩咐寨内各军各户,分出人手来,便在宛子城内外,修建屋舍,以供扈家庄户军民安顿。再于金沙滩、东山几处,设立四座军寨,以安顿扈家军马。”

    宋江道:“要建十万人马安顿所需的屋舍,只怕所费甚多,寨内钱粮只怕不足。”晁盖笑道:“扈娘子在信中说了,扈家来投,她那里钱粮颇多,一应开支,不费我梁山一文钱,等她人马护着钱粮到来,便都充入梁山库中去了。”

    林冲笑道:“上趟打祝家庄后,师妹那里,光是粮草便得了五十万石,她少华山、扈家庄又经营琉璃器皿、美酒、琉璃镜子等物,正是富可敌国,若是来投,我山寨便是数年之间也够支用的了。”

    晁盖哈哈笑道:“正是此话,此事便就此定下,烦请林教头调拨人手,督造一应屋舍,务必在扈家人来前,赶造完工。”当下商议定后,各自散去。

    宋江与吴用两个回到下处,都是满面愁容,宋江道:“原本还想这妖女便算嫁过山寨来,最多也就数千之众来山里,此刻却不想全都来了,十万之众,侵吞之势难掩。只恨天王被她美色所迷惑,尚在云雾中,只怕那妖女来了之后,山寨早晚易主。”吴用暗暗咬牙低声道:“官军那里,只顾增兵蓟州,却还不知扈家要投梁山而来,若是官军知晓扈家举动,提前布置。扈家那里,一万五千军马,要护着七八万庄民百姓南下,只恐不易。”

    宋江闻言瞪大眼睛道:“军师的意思是,借刀杀人?”吴用微微颔首道:“不错,正是借刀杀人,就算扈三娘能上梁山来,也要教她不能带这许多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宋江沉吟片刻后,咬牙道:“好,便将这个消息报与济州张叔夜知晓,只望官军能拦下那妖女。”当下宋江唤来自家兄弟,铁扇子宋清,亲笔修书一封,教他贴身藏了,随后吴用将下令牌与他,宋清连夜下了梁山,过了水泊后,投济州府而去。

    济州府尹张叔夜得了宋清书信后,览罢大惊道:“朝廷那里差动三路军将,陆续前往蓟州,却不想那女贼便要流窜至济州来,若是她与梁山晁盖并作一处,又得梁山水泊天险,便是十万兵马也降她不住了。”当下赍赏了宋清后,嘱咐宋清,但有消息只管来报,宋清应了自去。

    随后张叔夜申动公文,直将消息传入京城之内。枢密院得了文书后,报与高俅知晓,高俅问讯亦是大惊道:“关胜那里已经动身北上,若被那妖女趁隙逃窜,祸患大焉。”当即命人快马传书,追赶关胜而去。

    却说关胜领军北上后,心急立功,军马整束前行,分毫不耽搁,高俅信使在后追赶,直至蓟州地界,方才追赶上关胜来。关胜看罢高俅书信,亦是大惊,正打算命探马前去哨探时,却得蓟州府差人火急前来送信,直说扈家军马大队正攻打蓟州甚急,请关胜火急前往援手。

    关胜闻言更是惊疑不定,与宣赞、郝思文、凌振等三人商议,关胜道:“京中太尉那里有书信至,说那妖女将弃庄南逃,前往水泊梁山与晁盖那厮会合。吾正欲转而南下堵截,却不想蓟州府那里又来求援信使,直说蓟州府那里却被那妖女兵马攻打甚急。虚实不定,也不知那妖女真实用意。”

    宣赞闻言道:“高太尉身居京城之内,如何能得消息?蓟州那里是陈曦真、呼延灼两位将军坐镇,若非蓟州危急,绝不会胡乱求援。”

    郝思文却道:“也不可就此论断,想那妖女诡计多端,需防此乃声东击西之计。她要南逃,却施疑兵之计,攻打蓟州府,我等若未堵截,高太尉那里怪罪起来,罪莫大焉。”

    关胜沉吟片刻道:“不若这般,便请凌振、郝思文两位引五千军马,先往南端堵截,我与宣赞引军至蓟州解围。”凌振、郝思文当即领命。

    关胜又嘱咐道:“两位那里兵少,若是到了那处,必要先当道下寨,只顾守好营盘,教他不能过,不可轻易出战。”两个应了,便点起五千人马并凌振本部军兵,一起望南而去。

    却说关胜与宣赞引两万官军,星夜赶往蓟州府而来,到了蓟州府时,却是风平浪静,关胜惊疑不定。蓟州府内见了关胜旗号,急忙收起吊桥,枕戈待战,到教关胜更是疑惑。

    关胜带了数骑亲自到了城下喊道:“吾乃上差征讨将军关胜,请府尹出来说话!”只见城头立了几人,其中一个怒骂道:“背****将,还敢来赚吾城池?”当下一声喝命,城上一阵箭雨射下,关胜等人只得退回,但却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未完待续。)

第进八章狡狯妖女计多端 连环甲马施彼身

    便在蓟州城下,关胜被乱箭射回后,心头纳闷,与宣赞商议道:“却不知何故,城上不开门接纳,反而箭矢相待?”宣赞道:“必有蹊跷,兄长少歇,待我去问话。”

    当下宣赞独自一骑到了城下,城上见他一个人来,倒也不曾刀兵相见。宣赞便在城下喊道:“蓟州方府尹、陈将军、呼延将军,我等皆乃大宋官军,为何闭门不纳,还要箭矢相向?”

    城上方府尹怒道:“昨夜那关胜引军来打我城子,火光下都看得清楚,便是他那一副样子,今日还敢来赚我城池?”宣赞闻言大惊道:“数日前接到蓟州府信差送来公文,直说蓟州府被扈妖女围攻甚急,我与关将军日夜兼程赶来,今早方到城下,何来打城子一说?”

    此言一出,城上方府尹吃惊道:“扈妖女何时来打我城子?我又何时差人送信求援?简直一派胡言!”宣赞叫道:“那公文便在我身上,请让我一个人进城,自有分说!”

    方府尹与城头立着的陈曦真、呼延灼两个商议了,见宣赞一个人,也不怕他,便吩咐缒下一支箩筐来,宣赞下马,坐了箩筐,缒上城头。

    到了城头,宣赞将自己姓名说了,又取出自家关防印信与三个看了,又取出那封蓟州府求援公文来,方府尹看了疑惑道:“此份公文上关防印信皆是我府上的,但我却未曾发过此等求援文书,那扈妖女更是并未提兵来打城子,这几日都是在专等关将军兵马到来。倒是昨晚有个似关将军模样的人。引军来攻城子,打了半夜方才离去。”

    陈曦真一拍脑门道:“啊吔。中了扈妖女诡计了。”方府尹道:“中了什么诡计?”陈曦真道:“这求援文书是假的,定是那妖女伪造。便是为了赚关将军援兵至此。而昨夜也定是那扈妖女使人扮作关将军模样,引军来佯攻城池,好教我等今日一时不辨真伪,与关将军一通厮杀。好在宣将军胆大心细,前来分辨,否则便误会难释了。”

    呼延灼也道:“正是,这妖女定然是见我官军势大,又施诡计来,果真是个狡狯妖女。恶毒妇人心!”当下三个破口大骂扈妖女,宣赞心下暗道:“这妖女尚未见面,便连使两计,将我等骗得团团转,果然非易于之辈。”

    骂了片刻后,方府尹方才急命人打开城门,亲自与陈曦真、呼延灼、宣赞、韩韬、张慕云等官军将领一同到城外迎关胜。关胜见得城门打开,便引军上前来相会。

    便在城门口相见了,宣赞将求援文书系伪造之事说了。消释两家误会。关胜闻言后大惊道:“如此说来,那扈妖女并未打算死守独龙岗,她一早便打算南下梁山逃窜!高太尉书信所言,乃是真的。”

    陈曦真等问起后。关胜将太尉书信与众人看了,陈曦真大惊道:“想不到这扈妖女如此果决,独龙岗一方基业。说弃便弃了,壮士断腕。果然厉害。”

    呼延灼则皱眉道:“既然她要南下逃窜,我等分兵堵截便了。”关胜道:“天幸在半道时。分兵五千与凌振、郝思文两位,便请两位南下兜截,也不知战况如何。”

    陈曦真道:“既然如此,不如今日便分兵南下,请关将军速速提兵与凌振、郝思文两位将军会合。我蓟州兵马则去独龙岗查探一番,若真是扈妖女已经走了,便占了那里,扫清余孽,再南下与关将军会合,便在半道上,夹击扈妖女。”

    关胜道:“此策甚好,为防那扈妖女在传假书信骗人,两家今后信使传书,须得对上印记。”当下关胜取一块丝帕在手,上绣金簪花,便一刀将丝帕裁成两块,一块自己收了,另一块交予陈曦真道:“若是两家传书,信使必要取出丝帕来对。”陈曦真赞道:“关将军果然心细如尘。”

    当下约定了,关胜兵马也不进城,又挥军南下。关胜麾下官军连日赶路,如今到了蓟州,却不得入城歇息,又要掉头南下,不免怨声载道。

    陈曦真、呼延灼、韩韬、张慕云四个却点起蓟州一万官军,直奔独龙岗而来。到了岗前,都是一路坦途,便连个扈家军哨探也不见。陈曦真命哨探入盘陀路,上岗子去查探。

    少时哨探回报,直说岗子内三座庄子都空无一人,庄内到有庄民留下,解来问了,方才知道数日前,庄内军民百姓大部都跟扈三娘等一众头领投南而去了。

    陈曦真与呼延灼面面相觑,陈曦真道:“当真是走了,这扈妖女如此心志,若非她反了朝廷,倒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呼延灼道:“既然走了,便分兵占了庄子,以免将来再生豪民。那扈妖女带了许多钱粮人口,行速必定缓慢,可快快追上前去截杀,定能获全功。”

    当下商议定了,张慕云引两千军马占了庄内,严查庄内民众百姓,以防留下余孽。陈曦真、呼延灼、韩韬三个,引八千军马,火速南下追赶。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凌振与郝思文两个引五千军马绕道堵截,这一日到了一个去处,四围都是高山,中间一条驿路。只见此处山势秀丽,水绕峰环,郝思文差人问了当地樵夫,方才知道此处名唤饮马川。

    郝思文见了此处地势后道:“此处狭窄险要,正好可以当道结寨。”凌振道:“那座山上,可分兵设一寨子来,在那寨子上,我排布下风火二炮,便能控扼方圆间道,便是有千军万来,也休想透得过去。”

    两个商议定了,正要号令军马扎寨时,却猛听前面一阵鸣锣鼓响,只见便在那驿路尽头,撞出一彪人马来,皆是打着扈家旗号的连环甲马,有一千余骑上下,当先一将,披一副黄金锁子甲,前后兽面掩心,穿一领大红袍,背胯边插着飞刀五把,拿了点钢枪,戴上凤翅盔,正是独龙岗扑天雕李应。

    只见他引军到了后,见得凌振、郝思文一众官军,也不答话,鸣锣响处,后军擂起鼓来,那一彪连环甲马便径直呼啸杀将过来。那队连环甲马,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着一对眼睛。杀气腾腾的直冲将来;两边把弓箭乱射,中间尽是长枪,只是这彪甲马皆是独自骑行,并未连环栓钉。

    凌振、郝思文两个见了都是大惊失色,郝思文喝道:“原来乃是呼延家的连环甲马战法!列拒马阵!”但奔近后看了,那一千连环马军,却并未数骑链接在一起,而是各行其是,是以机动灵活,并不呆板。

    却见李应引连环甲马冲杀入去,官军匆忙结阵,不能抵敌,正要退守山上时,不防驿道上一片喊杀声传来,又撞出一彪军马来,也是一般的连环甲马,一千余骑,当先一骑似乌黑云的马上,坐着祝家庄枪棒教师栾廷玉。怎生装束:嵌宝头盔稳戴,磨银铠甲重披。素罗袍上绣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丈二钢枪紧挺,乌黑骏马频嘶。

    栾廷玉兵到后,见得李应正在前面厮杀,当即大喝一声,挥军冲杀上前去。本来五千官军匆忙结阵,便已经难以抵挡连环甲马,这时候又来一千余骑,当即四散溃逃。那扈家连环马军,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官军胆寒,便乱跑了,策立不定;后面凌振、郝思文两个,拦当不住,各自逃生。

    凌振慌不择路,策马便逃时,不妨一旁李应从斜刺里杀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应一枪扫下马去,背后拥上来捉了。郝思文弃马步行,只顾往山上奔逃。

    却逃到一处山坳时,只听得山顶上鼓板吹箫,仰面看时,风刮起一面白莲幡旗来,上面绣着一朵白莲花,一旁写着“替天行道”四字。转过来打一望,望见红罗销金伞下,盖着一位娇艳女子,一身红袍直衣狩服,头戴乌红帽子,帽上两条丝绦垂下,背后秀发随风扬起,手中一柄日月罗扇,慵懒明媚,美目含怒,暗暗生威,唯美凌厉,惊才绝艳。

    这女子正是蓟州一丈青扈岚扈三娘,她这一身扮相大异于宋时装束,但若后来人一望便知,这正是后来影视剧中东方不败的经典造型。只见那销金伞下,铺了厚厚的绒丝垫子,三娘斜靠其上,左有吕方,右有郭盛,皆锦袍金甲,一双方天画戟护定。身后一众二百余贯甲铁卫,刀枪斧钺摆布开来。

    郝思文见了大惊失色,只见那女子笑眯眯的娇声叱道:“兀那官军,你想往哪里去?”郝思文急忙掉头便走,那女子却一展狩服,翩若惊鸿般直掠下山而来,几个起落便追上郝思文。

    郝思文听得背后风声,急忙举起手中钢刀,也不回头,便是反手一刀砍来,却不想那刀上一震,回头看时,那女子使双刀架住,随后一片雪白刀影便迎面照来。

    两个便在山道上厮杀起来,斗到三十余合时,郝思文刀法散乱,被那女子一脚踢翻在地,一众铁甲士一拥而上,便捆翻在地来。(未完待续。)

第进九章走透消息谁之过 贪心不足蛇吞象

    一众重甲士擒住郝思文后,三娘收刀入鞘,自回到销金伞下坐了,将郝思文押至面前,三娘眯着眼睛,轻摇日月罗扇,淡淡的问道:“你是哪位将军?通个姓名来!”

    郝思文昂着头怒道:“你便是扈妖女么?要杀便杀,休得多言!”三娘哼了一声道:“你倒是第一个当面骂我妖女之人,胆子不小。你放心,我也不会杀你。来人,先押下去,与彭玘一同押了,送往梁山去。”

    郝思文随即被押下去,途中骂声不绝,却被几个重甲士用破布塞了嘴巴,最后便再也骂不出来了。

    郝思文去后,三娘起身看了饮马川驿道上的厮杀,官军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便转身吩咐吕方、郭盛两个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厮杀一阵,尽快了结战事,记住但凡跪地投降者免死!”吕方、郭盛两个领命,各带领军马冲杀下去。

    少时已经战事平息了,李应、栾廷玉两个前来禀报,栾廷玉纳献活捉得的凌振,至押至三娘面前。三娘看着凌振笑道:“你若是敢骂我,我便杀了你。”

    凌振低头不语,三娘又问道:“请通个姓名来。”凌振将姓名说了,三娘哦了一声,亲自起身来,解了凌振绑缚,口中道:“久闻轰天雷大名,不知可愿降我?”凌振摇头道:“朝廷待我不薄,岂能背反?”三娘嗯了一声道:“你是官军我是贼,要你投降,也并非易事。但请先在我这里小住些时日好了。待得去梁山安顿好了,尚有些火炮之事与你请教。”

    凌振微微一惊道:“尔等真要南下梁山?”听了这话。三娘咦了一声,眯着眼睛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等要南下梁山的?”凌振道:“便是京中高太尉来书信说之。关将军便差我与郝思文两个先引兵来堵截尔等。”

    三娘眉头深锁起来,只道:“原来适才那人便是郝思文。”顿了顿三娘挥挥手道:“将他先押下去。”

    将凌振押下去后,三娘皱眉道:“此战还甚是凶险,若非放出海东青,一早探知这里有官军前来,提早做了部署,也难以轻易得胜。”李应颔首道:“正是,若是官军当道下寨,又占住两侧山梁来。我等军马只怕难以得过。”

    栾廷玉道:“此事蹊跷,东京高俅是如何得知我等要南下梁山的?”三娘道:“南下之事,我庄内虽知晓的庄民甚多,但我那庄里禁得密不透风,便是近在咫尺的蓟州府官军也尚不知晓,偏偏远在东京的高俅知道了,除非便是知晓此事的梁山那里走透了消息。”

    栾廷玉道:“好在庄主先做了安排,差人送了假文书去关胜那里,骗得他先引大军去蓟州。否则我等殿后的五千军马,只怕没那么容易杀透官军重围。只是这梁山走透消息,晁天王那里也太不仔细了。”

    三娘摇摇头道:“最坏的打算便是梁山那里有朝廷细作。此事暂且不提,先到了梁山。再做计较。”当下三娘命栾廷玉、李应等几位头领打扫了战场,此战击溃五千官军,得钱粮锅帐马匹兵刃一批。又擒得凌振属下五百精熟火器的兵将,连同其它投降官军。一共捉得一千余人,当场杀死官军两千余人。其余人等逃去无踪。三娘命将俘虏刺了脸面,充入军中来,一同南下而去。

    却说关胜引军追赶,过了两日后,兵至饮马川左近,便在路上遇得凌振、郝思文麾下逃回的败军。细问后,方才得知凌振、郝思文兵败被擒之事。关胜大怒道:“好个妖女,果然声东击西,早早南下去了。”

    宣赞道:“不想凌振与郝思文那里不曾堵住那妖女,如今追赶不上,太尉那里一早来了书信提点,如今放了那妖女南下,只恐太尉那里怪罪。”

    关胜沉吟片刻道:“吾军中两万之众,步军大半,行走迟缓,不若我亲自引三千轻骑,先去追赶,若是追上,便先纠缠阻拦,你引大军随后赶至,再一同厮杀。”

    宣赞道:“也只有这般了,能否追上,便要看天意了。”两个商议定后,关胜便亲自引了三千轻骑先走,宣赞引大军随后赶来。

    却说三娘击破凌振、郝思文部官军后,迅疾南下。前面扈家军护着一众庄民已经走了有数日之久,那里有七八万军民一道前行,寻常州县,见人多势众,又猝不及防,根本不敢出城阻拦。昨日得了前队黄文炳飞鸽传书,直说大队已经快至济州,早晚便到梁山,三娘看了心头大定。

    这一日过了沧州地界,来到一个去处,便一打听,却是名唤飞虎岗,过了此处,便是德州地界。李应点三百马军前面哨探,正行走间,岗上一阵鸣锣声响,却撞出一彪人马来拦住去路,总有三千余人。

    引军在前的李应微微吃了一惊,却不曾想这里还有强人驻扎,看得扈家军数千之众,还敢来到捋虎须的。但想着也都是一方豪强,李应便打马上前来问道:“前面是哪一路好汉拦路?我等乃是蓟州独龙岗扈家军马,要前往梁山,还请放条路来。”

    只见当先两个好汉步行上前来,一个使一面团牌,牌上插飞刀二十四把,手中仗一条铁标枪。另一个也使一面团牌,牌上插标枪二十四根,手中使一口宝剑。那使标枪的上前大声喝道:“原来尔等便是扈家军马,我等乃是徐州芒砀山好汉。我家寨主,姓樊,名瑞,绰号混世魔王,能呼风唤雨,用兵如神。我姓项,名充,绰号八臂那吒,这位姓李,名衮,绰号飞天大圣。”

    李应听了名号,便在马上微微欠身,也说了自家姓名,随后道:“既然三位是在芒砀山开山立柜。为何会到了此处?”

    那项充喝道:“听闻你那里当家的乃是一介女流,许配与梁山晁盖。我等三个正欲吞并梁山。因此引军来与他相持,却不想不识得路。引军乱撞到了这里。”

    李应闻言,哑然失笑道:“三位好汉想要吞并梁山?”项充道:“不错,既然遇上他晁盖妻族,一并先拿了,听闻那扈三娘那婆娘生得好看,可先与我家寨主做个压寨夫人来!”

    李应闻言大怒,便挺起铁枪来战两个。两个见军马掩来,也不躲避,径直舞起团牌。齐上直滚入阵来。李应麾下不过三五百连环甲马军,见他过来,便即放箭。但项充、李兖麾下皆团牌士,那厢里取团牌格挡箭矢,就地下滚将过来,单刀在手,只望马蹄上砍。

    李应正要上前战两个时,项充那里标枪、李兖那里飞刀,一起招呼过来。幸好李应有铁甲护身,并未着伤,但见两个舞团牌来取马匹,只恐两个浑人伤了马匹。急忙勒转马头,呼哨一声,便往后退去。

    退了数里远后。方才甩脱两个,李应计点损失。伤了数骑马军,还好退得快。否则被他裹入阵来,只怕伤得更多。李应哭笑不得,便引军先去会合三娘大军。

    便在道上会合了,李应说了前面有一伙强人拦道,直说要吞并梁山,遇上扈家军马,便先拿了,因此不能得过。栾廷玉等听了都是笑了起来,栾廷玉道:“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三娘却沉吟道:“八臂哪吒项充与飞天大圣李兖,都是蛮牌步军好手,虽有些本事,但尚不足惧。只是那混世魔王樊瑞,是个有道术之人,须得公孙先生方能匹敌。”

    李应道:“公孙先生与黄军师在前队之中,只怕已经去得远了。”穆弘却道:“不妨事,庄主这里可飞鸽传书过去,请先生回身走一遭便了。”

    三娘颔首道:“正是,樊瑞、项充、李兖三个也都是好手,正好可以收服。”当下三娘手书一封,交予郑鹰传信,吩咐五千军马就地先扎下营寨来。

    便歇息了一晚,翌日清晨,却听闻寨外有人叫战,三娘等都披挂了出寨来看时,只见阵前三千余人摆开;左右两边,项充、李衮;中间马上,拥出那个为头的好汉,姓樊,名瑞,祖贯濮州人氏,幼年作全真先生,江湖上学得一身好武艺。马上惯使一个流星锤,神出鬼没,斩将搴旗,人不敢近,绰号混世魔王。怎见得樊瑞英雄,有《西江月》为证:头散青丝细发,身穿绒绣皂袍,连环铁甲晃寒霄,惯使铜锤神妙。好似北方真武,世间伏怪除妖,云游江海把名标,混世魔王绰号。

    那个混世魔王樊瑞骑一匹黑马,立于阵前。上首是项充,下首是李衮。那樊瑞看了扈家军马,四面八方,摆成阵势,雄壮威武,心头暗暗惊叹道:“想不到一介女流麾下,有如此雄壮之师,不可力敌,只能用道术来。”

    当下便分付项充、李衮道:“若见风起,你两个便引五百滚刀手杀入阵去。”项充、李衮得令,各执定蛮牌,挺着标枪飞剑,只等樊瑞作用。只看樊瑞立于马上,左手挽定流星铜锤,右手伏着混世魔王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项充、李衮呐声喊,带了五百滚刀手,杀将过来。扈家军马内,早得三娘嘱咐,军中备下黑狗血等污物,见杀将过来,便分开做两下,将一应污物散出,那法术登时不能浸透阵中。

    项充、李衮,一搅入阵,两下里强弓硬弩,射住来人,只带得四五十人入去,其余的都回本阵去了。三娘望见项充、李衮已入阵里了,便叫吕方、郭盛两个把白莲号旗只一招,扈家军马,纷纷滚滚,变作长蛇之阵。项充、李衮正在阵里东赶西走,左盘右转,都是敌军裹来,寻路不见。

    项充、李衮心慌起来,只要夺路回阵,百般地没寻归路处。正走之间,忽然地雷大振一声,两个在阵叫苦不迭,一齐裹了双脚,翻筋斗颠下陷马坑里去。两边都是挠钩手,早把两个搭将起来,便把麻绳绑缚了,解到三娘面前请功。三娘把日月罗扇一指,三军一齐掩杀过去,樊瑞引人马奔走而回,走不迭的,折其大半。(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用人不疑尊天命 轻骑袭扰欲拖延

    见胜了一阵后,三娘收军,众头领都在帐前坐下,重甲士早解项充、李衮到于麾下。三娘见了,忙叫解了绳索,亲自把盏,笑着说道:“二位好汉,其实休怪,临敌之际,不如此不得。我便是蓟州一丈青,久闻三位好汉大名,早就想皆是一二,请到我扈家军内,同聚大义。盖因我那里官军一直虎视眈眈,不得远行,因此错过。倘若不弃,同归山寨,不胜万幸。”

    两个听了,互望一眼后,项充道:“也早就听闻过扈三娘子大名,只是想来一介女流,未必有什么大本事,但今日见了,果然厉害。看来江湖传说,扈三娘子乃仁宗皇帝镶星天命之人,果然是真的。”李兖道:“正是此话,我等逆天而行,便连樊瑞法术也不灵了。如今被擒,不想娘子如此义气之人,我等两个不识好人,要与天地相拗。今日既被擒获,万死尚轻,反以礼待。若蒙不杀,誓当效死,报答大恩!樊瑞那人,无我两个,如何行得?扈三娘子若肯放我们一个回去,就说樊瑞来投拜,不知头领尊意如何?”

    三娘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必留一人在此为质,便请二位同回贵寨,我便在此专候佳音。”两个拜谢道:“真乃巾帼大丈夫!若是樊瑞不从投降,我等擒来,奉献扈三娘子麾下。”

    三娘听说大喜,请入中军,待了酒食,换了两套新衣,取两匹好马。呼甲士拿了枪牌,送二人下山回寨。两个于路。在马上感恩不尽。来到飞虎岗下,小喽罗见了大惊。接上山寨。

    樊瑞问两个来意如何。项充、李衮道:“我等逆天之人,合该万死!”樊瑞道:“兄弟,如何说这话?”两个便把三娘本事、义气,说了一遍。最后项充道:“想她乃是白莲教尊圣女,又是仁宗皇帝镶星天命之人,官军屡败其手,何当投效。”

    樊瑞道:“既然扈三娘子如此大贤,义气最重,我等不可逆天。来早都下山投拜。”两个道:“我们也为如此而来。”当夜把寨内收拾已了,次日天晓,三个一齐下山,直到扈家军寨前,拜伏在地。

    三娘亲自迎了,将扶起三人,请入帐中坐定。三个见了三娘,没半点相疑之意,彼此倾心吐胆。诉说平生之事。三人拜请众头领,都到飞虎岗寨中,杀牛宰马,管待扈三娘等众多头领。一面赏劳三军。

    饮宴已罢,樊瑞问起他那法术不灵之事,三娘笑道:“我门下有二仙山公孙先生。江湖名唤入云龙的便是,他一身道术精奇。破你道术的法儿,正是他那里教授。若是想求教,过几****便自来。”樊瑞大喜,心下殷切。

    随后扈家军马便在飞虎岗歇息两日休整,一来便等公孙胜前来,二来连日转战,士卒疲累,便歇息两日。第三日上,公孙胜带了几名铁卫快马赶到,巡哨军马接住,引到飞虎岗来。

    相见之后,公孙胜方才知道,三娘已经破了樊瑞道术,便笑道:“早知如此,我便慢慢行来,倒还教我日夜兼程,好不辛苦。”众人皆是大笑。

    随后三娘说情,樊瑞执礼,就拜公孙胜为师。三娘立主教公孙胜传授五雷天心正法与樊瑞,公孙胜看樊瑞一身根骨清奇,倒也合适,便答允传授,樊瑞大喜。

    次日之间,三娘吩咐众军合兵一处,牵牛拽马,卷了飞虎岗山寨钱粮,驮了行李,收聚人马,烧毁了寨栅,便打算继续南下而行。

    却才来到岗下,便有巡哨探马火急来报,直说官道上来了数千官军轻骑,据此不过十余里路遥。三娘闻言皱眉不已,栾廷玉道:“官军来的好快。”

    三娘道:“我军马中,多了一千余官军俘虏,眼下又多了三千樊瑞、项充、李兖三位好汉兵马,步军众多,官军三千轻骑掩来,必不能远遁,当先击破追击之敌,方能从容而去。”

    栾廷玉、穆弘、李应等诸将皆是颔首,当下三娘便分拔军马,教各军调头,便在当道布阵,准备给追击的官军迎头一击。各军都埋伏下兵马,布下军阵,专等官军轻骑前来。

    却不想等了几个时辰也不见官军到来,三娘接连放出海东青前去查探,只看海东青鸣叫,都是说官军便在五里之外停住,再也不向前来。

    三娘心头大奇,派出数队哨骑前往哨探,不一刻便只回来一队人马,那领头巡哨的铁卫气急败坏,直道:“官军见我哨骑前来,便也派出数队人马来厮杀,我等人少,殿后之人皆被擒杀,只我等几个逃回。便只望见,旗号上书大刀关胜,麾下总有三千轻骑马军,来去如风,甚为彪悍。”

    一旁穆弘大怒道:“什么大刀关胜,小刀关败的,遮遮掩掩不敢上前来,俺前去会会他!”三娘道:“关胜此人深谙兵法韬率,你去试探一番也好,但切记小心谨慎,不可轻易追击。”

    穆弘应了,当下点起一千马军便前出阵来,只望五里外关胜阵中杀去。到了五里外,关胜军马见了穆弘军马到来,却不答话,只见关胜将旗一展,当先便走,一众军马跟着调头便走。穆弘大奇,记起三娘的话,只赶出三四里路,便不再追赶,随即便引军返回。

    穆弘回军后,说了此事,三娘沉吟片刻后,登时惊呼一声道:“关胜此来,只是轻骑当先,大部军马还在后面,他兵少,不能抵敌我大队人马,便只想拖住我等,等后面军马赶到。”

    李应道:“既然如此,我等当先击溃关胜轻骑,随后迅疾启程才是。”三娘颔首道:“不可,他那三千轻骑来去如风,追之不及,关胜又精通兵法,难以将他击溃。”思虑片刻后,三娘便道:“将马军布置在阵后,步军在前,不必理会关胜马军,诸军一起启程南下。若中途关胜来赶,马军只管去迎敌,步军只管走,不许停留。待马军驱赶敌人后,再追赶步军来!”

    当下商议已定,栾廷玉、李应、穆弘三个,引三千马军殿后,三娘与其余头领引步军先行,不去理会关胜马军骚扰。三千扈家马军为求马速,便将连环马甲都脱了,都是一般的轻装轻骑,甲具都用车马装了,步军运行而行。

    果然,扈家军马复行一个时辰后,背后烟尘大作,关胜马军又追赶上来,殿后的三千马军见得,便飞骑出阵前去截击,关胜引军杀来,两支马军厮杀一阵后,关胜引军退去。栾廷玉等也不追赶,引军复赶上步军行伍,又一同复行。

    关胜一天之内,引军追赶、袭扰,但扈家军马就是不停步,只将马军前来迎敌,将关胜击退后,也不追赶,只顾护着步军前行。如此不理会关胜马军,道教关胜好不郁闷。

    当夜扈家军马安营扎寨歇息,关胜引军离他十里下寨,只差哨骑轮换监看。便在夜里,关胜在中军内寻思道:“这扈妖女果然狡猾,一眼便看出此乃拖延之计,她那里只顾南下,却拦不住她去路,如之奈何?”

    正忧愁时,营外军士来禀,直说有凌州曾头市教头史文恭来拜访。关胜不识得史文恭,大奇之下,便还是请进来相见。那史文恭独自一个,到了帐内,与关胜相见后,便道:“听闻关将军意欲截击扈家军马,我曾头市与扈家有仇怨,正可襄助一臂之力。”

    关胜心下略有疑窦,只是沉吟不语,史文恭又取出一封文书道:“此乃京城蔡太师府下闻参谋书信,教我曾头市相机助官军一臂之力,书信在此,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一看。”

    关胜看了那书信,但此前吃过一回伪造文书的苦头,便更有疑窦,当下问道:“史教头如何与扈家有仇怨?”史文恭便将扈三娘劫夺抢亲之事说了。关胜又道:“果然夺妻之仇不可不报,但不知史教头兵马几何?如何助我?”

    史文恭道:“我等曾头市军马一万余众,已经到了扈家军马前路三十里处下寨,明日她过我那里,便可拦住去路,我先布阵与她交战,将军可引军在后突袭,定然可以一举破敌。”

    关胜颔首道:“果然好计,明日看得曾家军马与扈家军马厮杀之时,我定当从后掩袭,定要一举成功。”两个商议定后,便送史文恭离去。

    却说三娘军马被关胜轻骑袭扰一日,虽然并无多大损伤,但却憋屈太甚。当夜歇息之后,次日三娘依旧军马按部就班起行,依旧不去理会关胜马军。

    行过二十里路后,来到一处集镇,此处已经是德州地界,这镇子名唤林子镇,再过五里便是齐天庙。说也奇怪,今日之上,关胜军马却只是不紧不慢的跟随其后,并不上前袭扰,道教三娘一阵狐疑。

    又行里许后,三娘越觉得事有蹊跷,当即喝命诸军停步,放出两只海东青往四方查探。过不多时,两只海东青回来,一番鸣叫后,只教三娘大惊失色,便对一众将领道:“便是查探得,前方五里处,有一彪军马布置军阵阻拦,总有一万军马上下!”

    公孙胜惊道:“官军一夜之间赶到我们头里去了?”三娘缓缓摇头道:“不可能是关胜部军马,或许是左近官军,也或许那伙人便不是官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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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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