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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但使祭孔应有暇 未熟火器战法新

    听得三娘说起祭孔之事来,孔端友心头微微一鄂,自从山东路开镇以来,数年之间每年都有祭孔,这位女宣抚使虽然没有亲身参与祭孔,但每年祭孔都派了高官大将前去参加,而且所被祭祀物品极为丰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第一年乃是张叔夜前去,后面几年都是卢俊义前去的。

    而这祭孔乃是源自春秋,而自汉高祖刘邦祭孔开始,朝代天子均有祭孔,民间孔府主持祭孔更是每年不断,规格礼遇也随着孔圣人的封号拔高而越来越提高。到了宋时,赵宋更是对孔府与祭孔礼遇有加。但千百年来,祭孔时还没有女子参与,只因祭祀乃是要事,在重男轻女的古代,女子因月事而被认为不洁,因此自汉唐以来还不曾有女子参与祭孔。便连女皇武则天也只是加封过孔圣人而没有亲身参加过祭孔。

    山东路开藩镇后,藩镇宣抚使乃是位女子,这让孔府上下也曾为难过一阵,若然这位女宣抚使要参加祭孔,那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呢?好在后来这位女宣抚使也只是派了麾下高官大将代她参加每年的祭孔,方才免去了这现实与传统的冲突。可没想到现下三娘会忽然提了出来。

    孔端友愕然一阵,沉吟片刻后,斟字酌句的说道:“多感宣抚使恩德,祭孔每年都有镇守府重臣参与,此趟宣抚使想要亲身参与,孔府上下与有荣焉。只是来祭孔都没有女子参与,主持其事的都是男子,甚有不便,况且祭孔之上,礼节颇为繁复,宣抚使日理万机,只需派高官大将参与,孔府上下也就敬谢多感了。”

    听得孔端友婉拒,三娘也不以为意,微微笑道:“我开镇山东数年,常以不能亲自祭孔为憾。如今山东路上下军政大事皆井井有条,我也有功夫参与其事,我也不怕那繁文缛节。至于女子不能参与祭孔,这里我想来有失偏颇。上古传说,我等人种乃是女娲娘娘所造,女娲娘娘便是位女子。再有每位男子汉也都是女子所生,何故女子不能参与祭孔?再者春秋之时,孔圣人亡故后,他的妻女不也参加过祭祀么?况且我乃朝廷封敕的藩镇之主,镇守一方的宣抚使,有官位皇命在身,女子身份只是旁枝末节,孔大家可回去与孔府上下商议,不必纠结此等细枝末节。”

    孔端友听了后也无可辩驳,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默然不语,三娘又笑着续道:“孔大家也无需担忧,此趟本宣抚使亲身参与,礼遇规格自会更高,而且本宣抚使也会亲做祭文,以示对先圣人的敬重。我想孔圣人身前便有有教无类之语,想必他在天有灵,也不会计较什么女子身份,否则就显得孔圣人太小家子气了,孔大家你说是么?”

    孔端友被三娘言语僵住,三娘的官位权势又摆在那里,加上三娘答允提高祭孔的礼遇规格,这也是孔府上下的一种殊荣,思虑再三后,孔端友只得躬身道:“此事小可回去后便与族中商议,早晚答复宣抚使。”

    三娘祭孔也并非是非要参加不可,对于孔圣人,她没有好感但也没有恶感,但她需要孔府儒家对她的支持,而能否参加祭孔,则可以看做是一次测试,三娘想看看孔府到底会不会为了她这个女子,开一次先例。如果孔府能答应此事,她顺利参加祭孔,便表明孔府上下对她女子身份迈过了一道坎,将来她称帝之后,由儒学伦理带来的阻力会小很多,而如果孔府不答应此事,三娘也不介意撕破脸皮,先把孔端友拿下,学着金人在孔府之内找到软骨头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随后三娘笑语盈盈,一一劝酒,饮宴之后,请诸人歇息片刻,只等观看午后还要进行的一场实兵操演。实兵操演也就是分红蓝两军,以相同人数和兵种进行对抗,这也是首次接近实战的一场操演,这不但考验军中士卒更考验统领军马大将的指挥能力。

    小憩片刻后,实兵操演即将开始,三娘便请诸人回到点将台上来,只见此时教场内十八座营帐已经尽数拔营而起,两方军阵都排好了,以缨盔红蓝两色分辨,统领红色一方的乃是山东路大将豹子头林冲,而统领蓝色一方的乃是青州府大将栾廷玉。

    但见两边各是一千五百人马,其中弓弩手三百,藤牌手两百,步人甲重步兵两百,火器手两百,重甲骑兵两百,骠骑兵三百,只看士卒盔甲、军器、坐骑便一目了然。

    红方林冲一队中规中矩的摆了宋军惯用的五阵,便是以藤牌手在前,重甲步军为中军,两翼都是骑兵,弓弩手在后。而栾廷玉却摆出一个却月阵来,两翼为弓弩手,藤牌、重甲在中间,骑兵则在阵后。

    见得两军都布阵完毕,卢俊义上前请令,三娘一声令下,将台左右战鼓擂响,场内三千士卒并远处观看的数万兵将一起呐喊起来,都在为两边加油鼓劲!

    两边军阵缓缓压上,林冲率先发难,以两翼骑兵冲锋,来逼迫栾廷玉两翼,希望栾廷玉匆忙变阵中忙中出错,露出破绽来。栾廷玉见得林冲两翼骑兵飞出,急命两翼弓弩手施放箭雨阻拦,箭头都是去了箭头包了石灰布的,中箭后也不会伤人,但会在盔甲上留下白印,但有白印的骑兵,便是判为死伤,退出操演。

    一阵箭雨过后,林冲两翼骑兵也只是十余人退出了操演,但已经冲得近了,栾廷玉这边号角吹响,果然开始变阵,两翼弓弩手收缩,重甲步军上前与藤牌兵排成拒马阵,阻拦林冲骑兵。林冲派出的骠骑兵不慌不忙,在阵前掠过,并未直接冲突拒马阵,而是不停的骚扰栾廷玉军阵,后面步军、弓弩大阵则是稳步跟进。

    直到林冲本阵迫近,栾廷玉才命人吹响号角,阵后蓝方的骠骑兵方才出马,前去追击红方骠骑军。只因林冲一方骠骑军已经策马奔驰多时,马力不及蓝方骠骑军,很快蓝方骠骑军便追赶上来,林冲见状急忙竖起红旗,号令前方骠骑兵死战,于是两边骠骑军便在马上以包了刃口的木制兵器厮杀起来。

    蓝方骠骑兵体力占优,很快占据上风,林冲见状,命己方骠骑兵且战且退,退至本阵前,忽然阵门一开,让过己方骑兵后,内里的弓弩手并火器兵突然发难。火器兵投掷的轰天雷是经过改造的,就好似一个大炮仗,但爆裂之后会有石灰粉飞出,被沾染到的即被判为伤亡。

    被弓弩手与火器兵突袭后,蓝方骠骑兵十不存一,红方骠骑兵还剩下数十人,林冲本阵继续压上,弓弩手与火器兵在前面开路,朝栾廷玉本阵压来。栾廷玉见势不妙,急命重甲骑兵出击,直冲林冲本阵,但很快就被林冲变阵,以步人甲排布拒马阵阻拦,栾廷玉见势不妙,只得号令全军突击,中军也压了上去。

    看到这里,梁山诸将都看出栾廷玉败局已定,卢俊义捻着胡须笑道:“栾廷玉不善用火器,果然还是一个短处。”梁山诸将看了都默然无语,虽然此时山东路军马之内都设了火器营,但许多梁山旧将还是不大习惯使用火器。只因许多梁山将领还是习惯于此前的冷兵器战法,对于火器的使用不能灵活掌握,在征伐田虎及后来与高俅大战的时候,许多战例上本可以用火器迅速决胜的,梁山大将都是催动士兵上前肉搏。

    其实诸位看官也不必责备梁山将领的守旧,只因战争并非儿戏,在三娘大规模装备火器之前,都是冷兵器决胜的旧时战法,而这些战法都是经过无数次战役千锤百炼,更是用千万人性命总结而来,一下子要诸将放弃自己熟悉的战法而改用冷热兵器混用的战法,是需要时间的。

    就连后世史上,西欧诸列强在面对每一次军事变革之时,也是经了不少的曲折。西班牙大方阵中冷热兵器混用开始,到成熟的火枪兵线性阵列战法,也是经了漫长的岁月,方才圆臻具熟。而放弃前膛火枪改用后膛火枪,也是经过了激烈争论与实战后方才顺利改变。

    军队与战争推动军事变革,但军队又是极其守旧的地方,只因军国大事,一战亡国的事例不在少数,所以在新的兵器、战法出现的时候,是需要扭转旧时观念的。

    看到栾廷玉的败局,梁山诸将都莫名惊骇,当林冲中军在火器开路下,碾压了栾廷玉的中军后,栾廷玉所部的火器兵始终没有发挥紧要作用,最后被骑兵突入杀散。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与梁山诸将惊异于火器兵改变战局的惊骇不同,孔端友等一干名师大儒、乡绅富贾则更多的是惊骇于这种实兵对抗的真实壮烈。虽然刀枪火器都经过处理,但如此实兵对抗始终还是极为危险,果然一战下来,有白余名士卒受伤,有十几个重伤的乃是骑兵坠马受伤,而更多的是木制兵器钝击所致,还有一些士卒则是石灰入眼受伤。好在马上便有安道全等医疗典官上前救治,倒也没有闹出人命来。但孔端友等人对山东路军马的凶狠,印象深刻,就是这般演武,对自己人也能下如此狠手,这支军马是何等的凶残啊。(未完待续。。)

第枠一章威加海内料千船 德配江河雄万夫

    随后又进行了几场实兵操演,济州、登州、莱州、青州等各路军马都悉数登场,最后便是林冲所部济州军马夺得了头名,榜眼被唐斌所部莱州军马所得,这两部军马都是火器使用精熟,是以夺得了头名和次名。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次日三娘便在数万将士及观礼的名师大儒、乡绅富贾面前,给夺得各项前三的军伍颁发了勋章,并给夺得头名的一应将士俱都官晋一级,以示奖励。随后,三娘犒赏三军,因演戏受伤将士也格外赏赐,三军将士皆欢喜不已。

    通过一场全军大比武,三娘达到了几个目的,第一便是看了各地军马平素训练的情况,对各州军马强弱有了明白的分判。其二便是教诸军都明白火器在之后战争中的作用,几场实兵操演下来,获胜的无一不是火器运用精熟、冷热兵器混用得法的军伍,从此山东路上下练兵,开始向冷热兵器混用转变。其三便是通过炫耀武力,再次震慑了山东路的士绅富贾,让下一步山东路推行的各种政策能更好的推行。其四便是软硬兼施之下,试探了曲阜孔府的态度,三娘开始为将来称帝上获得儒家认可做准备。最后便是通过比武,奖赏了平素认真操训的军伍,提高了各部军马的士气。

    大比武之后第三天上,各部军马陆续便各回驻地,士绅富贾等也都各自打道回府,三娘带同济州府一应大小将官并各州县首脑官吏军将,并三千近卫扈从,往莱州港而去,便去观看李俊等部海军操演。

    一路无话,不一日到了莱州港,莱州当地将官接住,便迎入馆驿内歇息,近卫军马也都驻扎城内军营。这趟三娘并未邀请乡绅富贾观礼,只因参演的海军之内还有阮氏兄弟所部的私掠舰队,三阮现下身份特殊,被乡绅富贾知晓了也不好。而前番陆军操演已经足够炫耀武力了,是以也不必再请他们来看海军。

    次日一早,万里无云,天朗气清,正是好天气。三娘领一众山东路大小官吏到了莱州港内,只见得此处军港内外密密层层,陆上三层堑壕壁垒防御,莱州港依山而建,山头十余座炮台掩护,其上多备火炮、火箭,从陆上便守御得密密层层。

    到了港内,只见此处大小码头数十座,依次排列开来,码头内外大小船舶停靠在那里,桅杆如林,船旗蔽天,船身如墙,蔚为壮观。

    此前海军建设都是保密状态,除了此前林冲所部见识过海军的威势之外,许多山东路麾下将官都还只是听闻海军船多而已,但不想今日一见之下,竟然海船有如此之多,一眼望去,大小海船不下千艘,着实令山东路没见过海军的大小官吏吃惊了一回。

    数内陈曦真见得如此规模的海军,登时惊得呆了,一旁张叔夜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后张叔夜才叹口气道:“便是当年枭雄曹操八十万大军南征荆州,只怕也不见如此多的战船。”陈曦真则叹道:“原来过去数年之间,不知运送了多少木料到莱州,原来是打造了这许多战船出来。有此威武水军,只怕东海之上,再无敌手。”

    李俊等海军将官都到港口迎接,将众人引入港内帅帐,都参拜了三娘后,文武将官分两班列位。李俊出班禀报道:“主公在上,此趟海军操演,出动三千料大海船三艘,千料海船十八艘,六百料海船七十艘,三百料海船一百二十艘,其余小型沙船、平船、艨艟、小艇等共计三百余艘,参演海军官兵共计三万五千二百一十三人。”

    李俊说到这里,在场其余各州县将官皆是暗暗吃惊,想不到莱州港海军竟然已经有数万人的规模,参演官兵都是三万余人,算上其余未参演的官兵,只怕水军有不下七八万人的规模了。诸人不知,其实此趟还有三阮舰队参与操演,其实两部海军加上也便是五万余人,大小战船一千五百多艘的规模。

    只听李俊续道:“海上操演分为三天,第一天为海船炮战之术操演,第二天为接舷战操演,第三天为登陆攻岛战术操演。”三娘微微颔首道:“好,便看你部海军操演。”李俊大声领命,当下便请三娘等人都登上三娘坐船丽卿号观演,而李俊等海军将领则登上海军旗舰莱州号指挥舰队操练。

    张叔夜与陈曦真也上了丽卿号大海船,登上如此大的海船,两人与其余人等都是一般的吃惊不小,想不到山东路海军竟然能造出如此大的海船来,而且船身甲板上还覆了一层铁皮装甲,极为坚固。船上两侧排列了十余门火炮,此船颇大,并近卫登上了两百余人扔不显拥挤。

    当下三娘请山东路一应首脑将官登上甲板楼台,在最上一层观看操演,其余将官便在甲板上观看。掌旗官没面目焦挺前来请命,三娘一声令下,焦挺领命后便号令桅杆上挂起红色旗帜。见得丽卿号打出旗号来,李俊便在舰队旗舰上打出操演开始的旗号。

    见得旗舰打出将令旗号来,停泊在港内的舰船当即杨帆,依次出了海港,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在外洋海面上列阵停锚完毕,随后一艘快速风帆飞剪海船拖曳着一艘靶船快速而来,舰队莱州号上迅速打出射击旗号来。很快一艘千料战船快速出列来,扬帆赶上后,侧过船身来,船侧的炮位上三十门火炮一起开火,一阵轰天火焰炸响后,那靶船便中弹起火,不出片刻,那靶船已经被彻底击沉。

    三娘拉开千里镜看了后,缓缓颔首道:“单教炮术而言,海军操练得比陆军还要熟练许多。但海战首看风向,大规模海战中,如何形成合力,还要多加谋划才是。”

    三娘身后除了公孙胜少数人之外,其余都是陆军将领,也不明水战之要,但看海军那船打那移动的靶船,离着数里远还能命中,的确让人还是服气的。只因火炮要晚于火箭列装军队,能有海军这般在颠簸海面上,命中移动的目标,这等炮术的确要比陆军的炮队精熟不少。

    随后十八艘千料大船悉数上场,都是有数百料的飞剪风帆快船拖曳着靶船驶过,而后千料战船上前以火炮击沉。比较起来便是前面几艘战船炮术精良,舵手、操帆手、炮兵都配合娴熟,能在更短时间内,用更少炮弹击沉靶船。

    三娘看了一会儿,回头看时,却见身后一众人等皆是看得目瞪口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只因他们大多都是陆军将领,并无水战概念,更没有这种风帆战舰大海上决一雌雄的念想,李俊的海军操演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传统概念。在传统概念之中,他们的水战还停留在远处用弓箭压制,近了靠接舷战取胜。何曾见得这般战舰火炮在海上齐射的威力?

    张叔夜看完之后,瞠目结舌的喃喃自语道:“此等水军,如此水战,何人能挡?”陈曦真则皱眉道:“花如此多钱财,打造如此多的战船,能有何用?这等大船在海上虽然无敌,但江河内湖里,只怕也去不得。”张叔夜则苦笑道:“这位女宣抚使心雄万夫,她的心思何止中原大陆?”

    听到两人小声嘀咕,公孙胜却忽然插口笑道:“两位不必瞎猜,此前我等去燕京接应商民就已经预演过了,若是将来宋金大战,我等走海路奇兵突出,那又会如何?”闻言,张叔夜、陈曦真都是眼前一亮,张叔夜道:“宋金真有一战么?”公孙胜捻着胡须笑道:“不远矣!”

    当天比试海战炮术中,千料以上的二十一艘大战船都登场比试了,最后头名还是旗舰莱州号多得,只因它是三千料大战船,火炮极多,船员也是最为精锐的,又有李俊亲自指挥,是以夺得头名。第二则被三阮私掠舰队的旗舰飞龙号夺得,三阮舰队的旗舰也是一艘大型风帆战船,而其上船员也是经验丰富的船员,是以脱颖而出。

    次日便是传统的接舷战操演,李俊舰队与三阮舰队各分一半大小战船,这趟操演却不发炮,两边各自指挥舰队冲杀,只考校接舷战术。

    这天也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只见蓝天白云之下,一片碧波大海之上,南北两边,李俊、三阮各自统帅数百艘战船列阵完毕,李俊以雁形阵布阵,而三阮则以圆形阵布阵。炮响三声后,两边舰队各自冲杀过来,到了接战后,或以诱敌,或以包抄,或以围攻,总之海战之上各出奇谋。

    接舷战中使用兵刃也是以石灰裹住刀枪来参演,每船都派了军中参谋官为判,但凡身上有了白印的即判死伤,最后以所剩多的一方为胜。最后三阮舰队居然取得了大胜,看来三阮舰队在南面私掠商船,靠的还是打接舷战为主,否则只靠火炮将船打沉了,你也抢不到东西。

    三娘看完这天的操演后,微微笑道:“看来果然还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啊,李俊海军实战差了不少,唔,看来是要让李俊海军诸部也轮换南下去私掠一番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枠二章私掠轮换下南洋 削藩颁旨召入京

    第三日上李俊、三阮所部海军则是操演了登陆作战,对于登陆作战这种完全新颖的战争模式到让诸多陆军大将都是眼前一亮。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陈曦真看了后喜道:“如此战法初次得见,若然有此战法,将来若真有宋金之战,我山东路军马便可走海路包抄辽东后路,直接威胁金国腹地了。”

    一旁张叔夜却若有所思的道:“但若是咱们这位起兵反叛,江南沿海也会受其威胁了啊。”陈曦真闻言,叹口气苦笑道:“老太守,其实主公反与不反,全在朝廷一念之间了啊。”

    张叔夜奇道:“何以如此说?”陈曦真道:“主公在山东路福威日盛,今如此兵势名望,若朝廷能善待之,主公必不会反,若是朝廷那些奸臣只想着如何对付主公,那就是逼着主公起兵了啊。当年夏国背反,也便是朝廷做事不密,未有万全之策,便开始着手削藩,以致最后酿成夏国之祸。”

    原来西夏党项国李氏,当年在宋朝初立之时,一直都是依附于宋朝的,宋太祖许李氏世袭永镇河套,虽说当时平夏李氏占据富庶河套,有钱有粮有兵有马,但一直以来李氏一族野心并不大,无非是甘愿当一方诸侯,宋太祖虽削夺藩镇兵权,但对西北少数民族依然宽宥。但到了宋太宗就情况变了,赵光义削藩镇的兵权,把李氏亲族一锅端到京城,准备根除西北这一大盘盘踞势力。李继捧的族弟名叫李继迁志向不凡,深知一旦入京,无异于蛟龙失水,再无翻盘可能。因此借故逃离,遁入茫茫草原。随后李继迁扩大势力,随即便起兵反宋,更投靠了辽国,从此西夏便成了宋朝西北的一大隐患。

    三娘率领梁山旧部受招安,逼迫朝廷允许开镇山东,与当年夏国一样的兵强马壮,而且三娘虽是女流之辈,但才智手腕比李继迁更加厉害,宋廷若真是有人脑子进水,说不定真会削藩将三娘逼反。

    作为朝廷与山东路藩镇维系纽带的张叔夜听了陈曦真的话后,心头更是忧虑,眼下辽国被灭,夏国被打得乞和,大理、吐蕃等皆不足为宋廷之患,又与金国结成盟邦,宋国境内一应的反叛也都平定,环顾四周就只有山东路藩镇对宋廷威胁极大,说不定童贯这些奸臣为了自己的功业,还真会脑袋一热,就此撺掇朝廷削藩,对付山东路藩镇,这样就真的是逼着三娘起兵了。

    当天登陆作战操演,最为贯熟的还是李俊所部,只因前番有去燕京接应商民的经验,因此要比三阮舰队更加熟练,而三阮舰队常年也只是在南方劫掠商船,很少登陆上岸,是以不及李俊所部。

    都参演完后,第四日上,三娘亲自接见了海军各部将校,对于此趟演习有功之人一般的进行了封赏,随后犒赏海军将士,诸将士皆是大乐。随后三娘单独召见李俊、二张、三阮等人,提出李俊、三阮所部轮换南下劫掠之事,李俊与三阮等人都是一口答应。

    只因三阮舰队常年在海上劫掠,也颇为疲累,也想麾下将士能上岸休整,而李俊所部也眼红三阮舰队劫掠颇丰,只因三娘是答允私掠舰队所得财货与山东路是对半分的。两边都互相眼红,是以轮换南下劫掠,并无阻碍。

    随后说起劫掠之事来,三娘交代道:“今后劫掠也当行坐寇之事。”李俊道:“主公意思是今后我们也像当年梁山一般,坐收厘金?”

    三娘颔首道:“正是,假若我们私掠舰队只顾劫掠商船,久而久之,商船也不敢走这条海路,或是结伴而行,船队庞大,也难以劫掠。是以倒不如行厘金之策,但凡向我们舰队缴纳了行船厘金的商船,我们不但不抢他们,还可护送他们安全进港,这样一来,商船往来多了,我等不费人命弹药便可坐收钱财。但不肯交的便不用客气,就抢他娘的。”三娘的这个海盗护航收厘金方式,后世明末大海盗郑芝龙也用过,效果奇佳,郑氏海军最终控制了远东的商贸,连当时如日中天的海上马车夫荷兰都不敢小觑的。

    李俊、二张、三阮等人都是笑了起来,但张顺却道:“主公,若是这般,咱们轮换下去的兄弟不能劫掠,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只怕会有埋怨。”

    三娘笑道:“在江南海域咱们不抢了,那就走远些,去南洋诸地劫掠,听闻南洋渤泥国等小国更是富庶,你们不防南下去劫掠南洋诸地,将当地的海盗、水寇尽皆收服,总之我要你们霸住南洋海道,今后还可抢到天竺外海那边去,也未尝不可。”

    李俊等人闻言都是大喜,李俊道:“听闻天竺更是富庶,好,咱们兄弟便一路抢过去!”三娘命海军无耻的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私掠活动,以致后来华夏船队的触角一直伸到了阿拉伯半岛,开启了华夏乃至世界大航海的开端,此乃后话。

    三娘领诸将又在莱州游玩数天后,方才打道回府,回到济州后,不想东京那里却来了消息。原来东京那里白莲教细作打探得消息,便是宋廷如今眼看四海皆平,便有意削藩山东路,童贯得了朝廷旨意,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将兵马开进至兖州一线,威逼山东路藩镇,而朝廷命山东路宣抚使扈岚并卢俊义等人上京述职的旨意已经在路上了。

    听得此消息后,三娘便即召集一应参谋部将官来商议。听了此消息后,黄文炳冷笑道:“这宋廷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了,定是朝廷那些奸臣想着,如今国内安靖,对外也无战事,便想掉头对付我们山东路。”

    朱武皱眉道:“朝廷下旨教主公与卢员外等首脑人物都上京,其义在明显不过,便是想教我们上京后,便将山东路藩镇首脑都一网打尽,而童贯兵马在兖州窥伺,一旦有变,便可驱兵直入。我看这旨意不能接,更不能上京去。”

    陈曦真此时也已经进了参谋部,他与张叔夜不同,对于宋廷,他并没有多少忠义之感,当下道:“只是若不奉旨,便是违抗皇命,童贯兵马便会以此借口领兵攻打山东路。”

    卢俊义一拍桌案怒道:“打便打,我们还怕了朝廷不成?总之我们不上京便是!童贯兵马又有何惧?他若真敢来,索性我们便起兵举旗,反了他宋廷!”

    诸将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见,不能上京,就算马上起兵造反,也不能上京去。三娘听完后,双手虚按,压住诸人的焦躁,缓缓说道:“如今若是被迫起兵,便违反了我的誓言,失了大义名分,况且如今各处战乱放定,人心思定,只恐百姓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眼下起兵并不上算。”

    黄文炳沉吟道:“主公担忧的是,如今江南方平,各地百姓都想安稳下来,若此刻举兵,只怕除了山东路军民之外,从者不多,况且金国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我们与金国拼个两败俱伤,得利的只会是金国。”

    三娘赞许道:“黄军师所言极是,所以我们眼下还不能举兵。”陈曦真道:“既然不打算举兵,难道三娘你要冒险上京?”三娘笑道:“义父,虽然我们不能眼下举兵,但也不会上京。常言道,官字两个口,他那里来了旨意,我们这里也可以借故先推脱一二。嗯,不是马上便要到曲阜祭孔了么?就回复朝廷天使,我去曲阜祭孔了,上奏朝廷,奏请待祭孔大典之后,才能上京去。”

    陈曦真皱眉道:“这等借口也只能阻拦一时,只怕拖延几个月后,还是要上京去。”三娘笑道:“几个月后,天下定然有变,诸位放心好了。”

    陈曦真虽然不明白自己这个义女为何如此笃定,但三娘向来算无遗策,她既然这般说了,也就先遵命如此办理。果然,几天之后,三娘与卢俊义启程前往曲阜祭孔后,朝廷天使奉旨来了济州,陈曦真与张叔夜一同迎接了天使。之前陈曦真便将三娘去祭孔之事与张叔夜说了,张叔夜未曾参与参谋部会商,是以不明所以,但听得朝廷如此旨意,顿时冷汗直下,他知道这是朝廷削藩惯用的伎俩,生怕将三娘逼反了。

    宣读了旨意后,张叔夜还在那里为难,陈曦真却回复天使说,宣抚使与副宣抚使都到曲阜祭孔去了,只能等祭孔大典之后,方才上京。当下陈希真便请张叔夜提笔写了一封奏疏回禀朝廷,那天使也不疑有他,领了奏疏便回。

    打发了天使之后,张叔夜心急火燎的拉住陈曦真道:“陈统制,朝廷这般下旨,山东路还能安稳否?”陈曦真笑道:“老太守安心,主公早就说过,她不会背反朝廷的,只等主公祭孔归来后,便会遵旨上京。”

    张叔夜自然不信,回到自己府邸后,又有探马来报,直说朝廷军马开始向兖州集结,张叔夜顿时急得如同热过上的蚂蚁,朝廷这是在准备兵马要动手了啊。也不知道三娘这位女中豪杰会如何应对?想来她手中兵马钱粮充足,只怕朝廷一再逼迫,那举兵就是旦夕之事。忍不住张叔夜还是向朝廷和宿太尉都去了密报,想请宿太尉周旋缓颊,对于山东路藩镇,不可操之过急。

    不想他这密报去了后,便如石沉大海,没了消息。过了十余天后,东京那里却又来了一份更加措辞严厉的旨意,只催促三娘等人尽快奉旨上京述职,不可再拖延。张叔夜接旨后,只得命人快马送天使前去曲阜传旨,自己心头却急得如同火烧。(未完待续。。)

第枠三章曲阜祭孔苍天佑 德行无亏开先河

    却说三娘与卢俊义、黄文炳前去曲阜祭孔,一路上便是吕方郭盛率领三千近卫扈从,另有琼英、孙二娘两位女将领五百锦绣营亲卫女兵护卫。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一路上三娘也不坐马车,只骑在玉照夜狮子马上,与琼英、孙二娘两女并辔而行。这天眼看将近曲阜,孙二娘忽然问道:“主公,这孔圣人到底有何圣德,值得咱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前去祭拜他?而且听闻每年都要祭孔,这许多人都祭他,这孔圣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三娘微微一笑道:“孔圣人自然值得我们敬重,只因他教了我们做人的道理,教了我们何谓礼义廉耻,道明了仁义礼智信的真意。咱们通常讲的道义便是由他那里来的。”孙二娘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们讲了那么多年的义气,原来就是从他老人家那里来的,看来这孔圣人当年也是一位好汉。”

    听了孙二娘对孔圣人的总结,说他也是一位好汉,三娘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正是,孔圣人当年也是位好汉,舍生取义,这种精神的确称一声好汉。”

    说话间已经近了曲阜,只到了曲阜三十里处,但见孔府自孔端友以下,并曲阜左近乡绅富贾、全国各地前来参与祭孔儒家学子不下三百余人,来到这里迎接三娘等人。

    出郭三十里迎接,不可谓礼不重,看来孔府对于三娘这位女子前来祭孔已经达成共识,是同意她前来祭孔的。三娘到了一众迎接人等面前下了马,孔端友等人上前见礼,三娘亲自一一答礼。看到孔府都答允这位女宣抚使亲身参与祭孔,曲阜的乡绅富贾、各地来的儒家学子也都执礼有加。

    却不想忽然迎接队伍之内窜出一位青衫儒生来,指着三娘便悲愤叫道:“苍天不佑,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不想世道沦丧至斯,堂堂祭孔大典,竟然如此礼遇,卑躬屈膝请一介女流之辈前来参与,圣人泉下有知,又作何想?”

    孔端友等人都吃了一惊,之前对于是否答允三娘前来祭孔,的确有过争论,先是孔府之内争论,而后是各地儒家学派学子们的争论,但最后还是孔府出面力排众议,答允三娘亲身前来祭孔。孔端友唯恐一些个儒生忽然跳出来闹事,还亲自与各家学派前来祭孔的首脑人物一一会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都算是一一说服了他们,只道祭孔之时,也不会闹出乱子来,想不到今日方才来迎接宣抚使车驾,便闹出这么一个儒生来这里叫骂。

    孔端友急忙使个眼色,他身旁自家兄弟孔端操急忙快步退下,拉过几位年长儒者问道:“这是哪家学派学子?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何故在此大唿小叫?!成何体统?”几家学派儒者都道不知,数内却有一名儒生凑上前来禀道:“此乃东京太学生陈东,只因数月前领头太学生上书朝廷,请求朝廷严惩国之六贼,是以被太学驱逐出来,如今只是闲游之人一个。”

    听闻是东京太学生陈东,孔端操也觉得头痛,这儒生倒的确是风骨硬朗,不怕死得很,他亲自提笔上书,痛骂蔡京、童贯、高俅等六名朝廷重臣为国之六贼,后来太学祭酒亲自与他商议,教他撤回上书,他也不肯,结果被太学革除开排,赶出东京来。但他依旧沿途四处陈书张贴,痛骂朝中的六贼,丝毫不见服软。

    也好在是陈东他多有师生好友周全,将他送到山东路来避祸,否则只怕陈东早就被蔡京等人给干掉了。到了山东路这里,这陈东骂蔡京六贼,自然没人理会他,山东路内许多人都骂蔡京,自然不会为难他。至于蔡京等人派来灭口的人,一踏进山东路,便被锦衣卫盯上,来山东路杀人灭口,锦衣卫自然不会答允,是以在陈东不知晓的情况下,蔡京派来灭他的人都被山东路锦衣卫给打发了,陈东这儒生至今还懵懵懂懂,不知死活。

    听得是陈东,孔端友也大感头痛,只因陈东得罪了蔡京等人,天下各家学派都不敢承认他是自己派系的学生,便是如此可笑,天下儒家学派何等之多,竟然无人敢出于公义来维护于他,只恐惹祸上身。既然陈东也不算任何学派,在场的各派儒学大家也不能约束于他,孔端友只能亲自劝阻。

    当下孔端友使个眼色,孔府几名伴当便即上前,将陈东拉到一边,孔端友只想先教他不能再露乖张,等宣抚使等人入城后,再慢慢劝说。那陈东被人拉住,还要喝骂,却被几个伴当掩住口嘴,便架起身来,往一旁拖去。

    孔端友朝三娘一礼,微有些尴尬的道:“此乃东京太学生陈东,如今被开革出籍,许是心性不平,心智错乱,是以胡言乱语,冲撞了宣抚使,还请宣抚使海量汪涵,不必与他区区一介疯癫孺子计较。恭请宣抚使入城,我等在府上已经备好酒筵,替宣抚使接风洗尘。”

    三娘被陈东指着喝骂,开始也是微微一惊,但听陈东骂的还是颇有些水准,便饶有兴致的看看这闹剧如何收场,此时听了孔端友的话后,也明白这是意外之事,并非孔府之意,心下了然。见得陈东在一旁兀自挣扎,口中呜呜不听,心念一动后,三娘朗声说道:“我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但听他适才所说,我一介女流之辈不能祭孔,好像他自己颇为占理,既然如此,便叫他过来,我好生与他辩论一二,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孔端友大感为难,只因答允三娘前来祭孔,已经是开了先河,他也只想让三娘做个泥塑雕像,在祭孔之事上不要太过高调,就这般过去,也算是不失体统,但如今若是这位女宣抚使与一介儒生在这官道之上,大庭广众之下就此口舌之争,若是三娘说不过那陈东,失了颜面事小,辩论不过,便失了理据,到那时候孔府是答允宣抚使继续祭孔呢?还是不答应呢?

    当下孔端友急忙劝道:“陈东心智不明,宣抚使不必理会,稍后我自会断处。”三娘却摇摇头笑道:“理不辨不明,我想着这趟我这一介女流前来祭孔,许多人面上虽然是恭敬有加,但其实内心里只怕还是不大服气的,所以趁着陈东这里,本宣抚使就把话说明了,以安众心!”

    见三娘心意已决,孔端友也无可奈何,只得挥挥手,示意随从伴当放开陈东,那陈东虽然被帮住,但三娘的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头便想道:“这女宣抚使还算是明白事理,天下悠悠众口,岂能只是堵塞?”

    当下陈东整理衣冠后,稳步上前来,昂然道:“好,既然宣抚使有此气魄肚量,小生便斗胆冒犯了!”三娘斜睨了他一眼,森然道:“你的确斗胆,你如今是白身,我确是朝廷皇命敕封的藩镇宣抚使大员,你便是这般执礼的么?孔圣人教你的礼字何在?尊卑都不分了么?”

    陈东被三娘一顿呵斥,也有点蒙圈,忍不住便依言恭恭敬敬的参拜了,方才起身道:“是小生一时孟浪,忘了此节,宣抚使恕罪。”

    三娘哼了一声道:“适才你说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一介女流之辈都来祭孔,我问你,为何女子不能前来祭孔?”听得说起此节来,陈东昂起头来朗声道:“自古法度,男主外、女主内,四时祭祀皆是男儿之时,更何况儒家先贤孔圣人之祭祀大典,女子乃是不洁之身,自然不能教女子玷污!”

    三娘冷笑道:“一派胡言,商周之时,多有女子祭祀,商朝武丁王后妇好,便是一直主持商朝祭祀大事,孔圣人在生时也是主张恢复古法礼制,何来女子不能参与主持祭祀一说?!不能教女子玷污?!诸公都以为女子乃不洁之身是么?那我想问问,在场诸位,哪一位不是不洁女子之身所生的?既然说女子不洁之身,那诸公都是女子所生,那是否也是不洁的了?!”

    一席话令人张口结舌,陈东也是愕然发愣,未等陈东开口,三娘又朗声续道:“我以为这祭孔大典,能否参与,只看德行是否有亏,若是德行有亏,不讲道义,这样的人也来参与祭孔,那孔圣人泉下有知,才会坚辞不允。但若是德行俱佳,人皆称颂,哪怕她只是一介女流,我想孔圣人也会答允的。我乃朝廷命官,开镇山东路藩镇,身负皇命,管治一方,如今山东路上下,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我自问德行不亏,如何不能前来参与祭孔?!”

    说罢,三娘环顾当场,朗声道:“我扈岚一生,替天行道,除恶扬善,为百姓谋福祉,并没有做过一件有亏德行之事!在场诸位,你们摸着良心自问,是否也能如我这般坦荡大声说一声,我德行无亏?!”此话掷地有声,官道之上顿时安静无声,许多名师大儒不自觉的都微微颔首,觉得三娘说得很有道理。(未完待续。。)

第枠四章恩威并施有新方 节操不堕旧男装

    便在曲阜官道边,三娘一席话有据有理有节,陈东听了之后,面色赤红,沉吟片刻后,终于长长一揖道:“宣抚使有皇命在身,又得山东路上下军民爱戴,德行操守世人典范,可当祭孔大任,小生心悦诚服。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三娘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看你风骨刚毅,敢直言不讳,不知今岁秋试可愿来济州府应试?”陈东闻言又惊又喜,急忙拜下道:“小生愿往。”

    只因此时那道君皇帝停了科举,官吏皆是从太学之内的太学生中挑选,陈东已经被太学革除生员之命,是以算是断了仕途之路。而在太学之内,没了科举应试,又如何挑选人才呢?那自然是有太学祭酒提举,要么就是投靠一个派系,由派系之内的朝臣推选,而这样一来,学子们出仕就不再是公平的考试,而变成了要靠走关系或是巴结权贵方能出头。

    此时大宋国内,也就只有三娘开镇的山东路还每年举办科举考试,大家各凭本事说话,之前就已经吸引了不少未能入太学的学子前来应试,这些学子或是家贫、或是心高气傲不屑巴结权贵,是以许多学子都来山东路应藩镇科举试,最后便可留在山东路为官。而宋廷之内,蔡京等人把持朝政数十年,也正是因为道君皇帝煳涂下令停了科举,是以蔡京等人大肆在太学之内拉拢学子,之后出仕便为其党羽,所以蔡京四起四落都能安然无恙,原因就是在朝中党羽太多。

    至于陈东来到山东路后,但见此处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就早想留下应试科举,然后在山东路为官,做一番事业,此刻能得三娘相邀,自然是喜出望外。好似陈东这般,正直的读书人都往山东路来应试,是以三娘这边可谓是众正盈朝,每年坚持开办科举应试,这也是三娘借着宋廷昏君无能,收拢天下正直读书人为己用的一个手段。

    陈东在官道边闹了一场小风波,三娘当场巧辩之后,将一场风波化于无形,至此再无人对三娘亲身祭孔会说道什么的了,孔端友等人便将三娘人等迎入曲阜城内。

    当天便在孔府,孔家大宴宾客,替三娘、卢俊义等人接风洗尘,来的都是各地名师大儒,又或是山东路有名的士绅富贾,三娘做了许久的宣抚使,统领群雄,待人接物自然有一番威仪,卢俊义也是员外出身,也做了许久的官,应付名师大儒也有一番心得。

    席间,三娘说起官绅一体纳粮之事,在场的人许多都见识过山东路军马操演,三娘的赫赫军威还在目,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都笑着连连应是。

    随后饮宴罢,三娘又请孔端友并几位山东路有名的士绅商贾单独商议一件大事。孔端友便让出花厅来,请三娘在内与众人商议。见得人都到齐了,三娘便命卢俊义取出一物来,众人一看却是一个包袱,内里有一包好似灰粉的东西,只见三娘亲自加入清水,又命人取来沙子掺入,搅拌之后,命人寻来几块砖头,将拌好的沙灰泥抹在上面,将几块砖黏住,其后又在砖体表面抹上一层,厚约数分。

    众人不明就里,三娘笑着说道:“诸公在官绅一体纳粮之事上既然大力支持我镇守府,我扈岚自然也不会忘记诸公恩德。这里有一趟发财的货品,专与诸位说来。”

    一听有发财的路子,包括孔端友在内的人都是眼前一亮,虽然她们当中有许多都是儒生,但宋朝一代之内,从商并不算丢读书人的脸,就连蔡京这等大文豪都多有经营工商,是以孔端友等人也没有后来读书人的那种假清高。

    三娘指着那泥灰续道:“此物名唤水泥,乃是用石灰、粘土等物煅烧而得,所需材料简单,制作也不繁复,但用处却是极大。此物可粘结砖石,砌筑的墙体、路面极为坚硬,比用糯米麦秆等物来做粘结便宜许多。我想将此物制法交予诸公,今后诸公可多办制作水泥的作坊,将来我山东路要大修官道、城墙,民间今后建房盖屋都要用到此物,这便是一条财路啊。”

    孔端友等人闻言都是又惊又喜,但见那水泥黏煳煳的还未干透,也不知效用如何。三娘见得诸人疑虑,便笑道:“可将这几块砖放在屋外,明天一早干透之后,便可知其效用。”

    当晚三娘便歇宿在孔府,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孔端友等人都迫不及待的来看那几块砖,果然一夜之后,那砖石被那水泥粘结得极是牢固,而抹于表面的一层泥灰也是极为光滑平整,坚硬无比。

    众人看了后自然是心头大喜,只因此时建设城墙,建盖房屋还是用土制的粘土黏结,而大户人家或是朝廷要地的城墙才会用糯米麦秆等物混合的黏结材料,粘土黏结并不牢固,而糯米等物又极为昂贵,是以若能有水泥这等东西,定然会很快取代传统的黏结材料,只是不知这东西如何制作,又需成本几何。

    当下众人兴冲冲的来求见三娘,三娘便在花厅见了众人,见众人脸上颜色,已经知道他们都明白了水泥的好处,当下笑道:“这水泥制作并不繁复,所需成本也不昂贵,若是制造出来了,将来便是平民百姓也能卖得起。”众人大喜过望,当下三娘便将水泥制法编成的书册交予诸人。

    孔端友等人得了水泥制法,都是喜不自胜,三娘看着这群人心头却想:“还是宋朝工商繁茂,不论读书人还是商贾都有经商的理念与头脑,还没有被南宋朱熹等人的假道学给洗脑,让他们朝资本家方向转变起来还是颇为容易的。”

    交代完水泥之事后,孔端友等人本想让三娘或是官府在这趟水泥生意里占些股份,将来分润红利,但三娘却摇头拒绝了,三娘说道:“此物本事惠民的好东西,要是我或者镇守府官吏参与其中了,所分红利必然是要加价到货品上来的,这般一来,这水泥售价便会提高,这水泥是新出之物,这样不利于此物的推广使用,所以我和镇守府或是各地官府都不会参与其中,全都有民间自办,官府也只是按货品质价收取商税便是了。”

    听得三娘如此高风亮节,孔端友等人更是五体投地,当下孔端友便请三娘在孔府继续居住,只等三天后祭孔之日到来,便参与祭孔。

    宣和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上,这天便是祭孔之日,三娘在孔府上已经斋戒沐浴,准备了三天,这天一早便起身更衣,换了男装儒服,并未以女装示人。

    孔端友等人见三娘以男式儒装示人都松了口气,他们还怕一群祭孔的儒生之内忽然出个女装的女子太过突兀,此刻三娘主动换了男装,倒也省了许多面上的尴尬。

    都整束停当后,孔端友便引诸人前往孔庙祭孔,来到庙前,只见庙外已经排列站了数千儒生。见得三娘、孔端友等人到来,早有礼乐鼓手吹响祭乐,场内百余名儒生按古风跳起八佾舞来。

    祭孔的繁文缛节甚多,除了礼乐歌舞都有之外,祭孔的最重要议程是三献礼,主祭人孔端友便先整衣冠、洗手后才到孔庙内孔子香案前上香鞠躬,鞠躬作揖时男的要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而三娘乃是女子,便首创祭孔女子右手在前左手在后。至此后,祭孔也有女子参与,女子礼仪便是以三娘当天所做的礼仪为准了。

    所谓三献,分初献、亚献和终献。初献帛爵,帛是黄色的丝绸,爵指仿古的酒杯,由正献官将帛爵供奉到香案后,主祭人宣读并供奉祭文,而后全体参祭人员对孔子像五鞠躬,齐诵《孔子赞》。亚献和终献都是献香献酒,分别由亚献官和终献官将香和酒供奉在香案上,程序和初献相当。

    三娘便在终献之后,当中念诵了自己书写的祭文。众人听了都是心头赞叹,不想这位出身绿林的女中豪杰居然也有如此文采,却是如何的祭文?

    祭文有云:惟乙巳之年,恭逢先师孔子诞辰,谨以香花酒果,佾舞雅乐,敬莫于夫子暨诸圣誓之灵。其辞曰:天地何来?民人何生?和实生物,同则不继。阴阳,五行相杂。万物化醇,恭惟纲纪。汤武变革,应天顺人。惟德是辅,敬德保民。水能载覆,民贵君轻。无信不立,去食去兵。巍巍孔子,圣道昭明。复兴礼乐,挽澜扶倾。己达达人,博施于民。惟圣之德,万世永馨。天道刚健,地道柔顺。人道仁义,天下文明。天文察变,人文化成。诚意正心,修齐治平。仁爱民本,诚信正义。德法互济,至善知止。势利纷华,不染尤洁。君子九德,进退守正。礼义为纪,各正性命。经国序民,坤宁干清。天人和美,身心和乐。家和则兴,国和则强。天和人乐,和乐与共。和合万邦,幸福永享。伏惟尚飨!

    一篇祭文念完后,孔端友等人都是暗赞不已。终祭之后,各地儒生依次上前敬香叩首,最后便算是祭孔完成了。(未完待续。。)

第枠五章盈盈公府步中趋 冉冉帝星落叹息

    三娘的祭孔篇很快流传开来,虽然很多人臆测三娘这篇祭文乃是请名家代为所做,但三娘以女子身份亲身祭孔的事迹还是被广为流传。只因祭孔当天,三娘一身黑紫色男装汉服着身,便在孔庙玉阶之上,临风皓腕,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临凡,一颦一言,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着尊贵气息,翩翩女皇也似的风范,着实让孔门三千祭孔儒生为之倾倒。

    其后更有许多儒生以诗文为记,记录下三娘当时的风采。有诗云:云裳罗敷秀佳人,羽扇纶巾媚谦承。彬淑礼敬祭贤圣,何道女子不圣洁。又有叙文云:漠漠尘嚣千骑至,旌旗万胜卷云端,一袭罗衫,惊才绝艳,无人不知宣抚来。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十五府小吏为侍,二十朝大夫佐臂,心雄万夫德高远,为人洁白亦无暇。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女中杰。

    只因三娘在祭孔上表现得甚为出色,开创了女子祭孔的先例,孔府上下甚至开始讨论是否今后可允可女子祭孔为常态,今后可请各地才德兼备的女子前来祭孔,以示贤圣有教无类之语。

    外界对三娘祭孔一致好评,三娘自然是早已经料到的了。当天祭孔回到下处后,三娘便在密室内接见了两个人,为首的便是黄文炳,其下乃是早前当道拦驾的太学生陈东。

    黄文炳引陈东上前见礼后,三娘淡淡一笑道:“都请坐下说话。”黄文炳、陈东两个都坐了,黄文炳笑道:“恭贺主公,此趟祭孔,名声大噪,人人敬主公为天人,天下儒生为之侧目,大业可成矣。”

    三娘嗯了一声,看着陈东道:“也是陈先生一番言辞配合的好啊。”陈东急忙起身道:“小生不敢居功,一切皆是主公与黄军师奇谋妙策。小生此前狂悖无知,得罪京中权贵,若非主公与黄军师周全,小生只怕早成一堆枯骨了。”

    黄文炳摸着鼻子笑道:“陈先生乃当世俊杰,京中奸臣暗害于你,此等不平之事被我们遇上了,自然是要拔刀相助的了。先生稍后可与我等一同回济州府,安心等候秋闱,带领天下前来应试的读书人安心准备藩镇科举,以先生大才,必定能高中。”

    陈东闻言大喜过望,连连拜谢。三娘抬手止住,缓缓说道:“学得文武艺,买与帝王家。但可惜道君皇帝不识得先生价值,而朝中仕途又被奸臣把持,好似陈先生这等德才兼备之人,也都明珠蒙尘,当真是可惜。我所做之事,也只是让先生能得以发挥才干,造福百姓而已。先生不必忧心,待到了济州后,以先生之名,必能影响一众应试儒生,为我多招揽人才前来。先生应试后,可官拜济州府国子监祭酒,今后我将在山东路设国子监,专司为我藩镇培养人才,不知陈先生意下如何。”

    陈东惊喜过望,拜谢道:“多感主公厚恩,以此重事相托,小生定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娘满意的点点头道:“先生可下去歇息了,对了,今日祭孔之事上,听闻先生诗文也是优美的,今番祭孔盛况,先生可多写些诗文记述,将今番盛况流传后世。”陈东忙道:“小生省得,主公今日风采,当可以溢美名篇传世。”

    说罢陈东便先拜辞而去,待陈东离开后,黄文炳摸着鼻子笑道:“主公果然好计策,收服一个陈东,大有千金马骨之意啊。”三娘淡淡一笑道:“此人之前行事虽然有些狂妄,但想来经过被奸臣迫害,想来棱角已经磨平,正合我用。”说罢与黄文炳相视大笑起来。

    原来这陈东在东京联名太学生上奏宋廷,请求宋廷惩处蔡京等六贼之后,被太学革除生员之名,驱离东京,蔡京等奸臣自然不会放过他,派了许多杀手要取陈东性命,好在三娘接到消息后,便命黄文炳锦衣卫出动,暗中保护陈东,是以陈东才能在每一次暗杀中逃过一劫。

    虽然每次都有惊无险的脱难,但陈东着实吓得不轻,更有一次惊险的是,他被蔡京派去的恶徒拿住,竟然将他绑在柱子上,便要将他心肝剜出来做下酒菜,好在锦衣卫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被人追杀之后,陈东不但见识了人世间最为凶险的丑恶,更明白了只凭一腔热血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到了山东路后,黄文炳很快便亲自接见了他,与他陈说利害,又露出招揽之意,陈东一来想避祸,二来也不想自己一身本事就此淹没,自然便投靠了三娘麾下。

    这趟祭孔,三娘与黄文炳商议后,都觉得虽然孔府迫于藩镇军威,定会屈服,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地方学派儒生跳出来反对,恰巧陈东又在此时投靠了三娘,于是黄文炳便献策,教陈东出来与三娘当众进行了一场辩论,以陈东的名头,可是天下闻名的,敢于上书朝廷,要求惩办蔡京六贼的,可谓是风骨刚毅,为天下儒生楷模。若是连他都辩论不过,对三娘祭孔之事心服口服的话,旁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于是,在曲阜城外迎接三娘的时候,陈东便跳出来演了一出戏码,最后自然是对三娘心悦诚服,果然陈东这出戏码一唱,便再无人反对三娘祭孔了。而祭孔之后,陈东临走时,三娘教陈东写些诗文记述这趟祭孔盛况,自然也是要陈东率领一应儒生对她祭孔之事进行文饰宣传。

    果然几天之后,在陈东引领下,许多学派的文人雅士都写了许多诗文来赞美这趟三娘祭孔的盛况,更是将三娘的声望推到了更高的一个巅峰。

    便在祭孔之后第三天上,郑鹰亲自到来,却带回北方金国之内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消息便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在八月初驾崩了。得到这个消息之时,三娘正与卢俊义、黄文炳等人在议事,看完消息后,三娘一言不发,默然将书信递给卢俊义与黄文炳,随后长叹一声道:“可惜未曾与这位金国豪杰交过手啊。”

    卢俊义与黄文炳看了书信后,卢俊义道:“师妹,这金国皇帝驾崩,新帝继位,唯恐国中不稳,只怕不会发兵南侵了。”三娘却摇头缓缓说道:“正因新帝继位,而阿骨打生前战功太过辉煌,所以不论是谁做金国皇帝,只怕他都会下令征伐宋国,此乃将内部矛盾转化为对外矛盾而已。”

    卢俊义听不懂什么内部矛盾,黄文炳却将三娘的话转为通俗易懂的话来:“主公所言甚是,金国新君初立,为了树立自己威信,也怕许多手握兵权的贵族反对他,便会下令伐宋,教那些贵族南下来抢掠中原花花世界。”

    卢俊义明白过来,颔首道:“确实由此可能,既然如此,我们如何应对?”三娘沉吟片刻后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数天之后,济州府那里引着天使到来,便前来宣旨,还是教三娘与卢俊义等首脑回东京述职。那天使来传旨的时候,三娘却是一副病容示人,原来济州那里也早就传来消息,东京又来天使传旨,这趟转到曲阜宣旨来,三娘与卢俊义商议了,便还是装病来拖延时日。

    当下三娘一副病态的接了旨意,直说只待病体稍愈,便回济州去,交托政务后,便会遵旨上京。那天使见三娘一副病容,也不疑有他,便回去复命去了。

    却说那天使回到东京复命,已经是十余天之后的事了。道君皇帝听闻三娘病了,便道:“既然扈爱卿病了,便教她安心养病,待病愈后,再来京里。”

    一旁蔡京与童贯却都是冷笑,童贯道:“陛下,此乃借故拖延耳,若是真的病了,可差京中御医前往诊治,御医前去,一望便知真假。”道君皇帝微微颔首道:“卿言甚佳。”当下便传旨,教京中御医前往济州府探视三娘病况。

    却不想那御医去了旬月也不见回复,这天道君皇帝坐朝,正与蔡京等群臣商议国事,忽然闻得有燕京留守府派人飞马来报,直说金国起兵马五十万,以宋国破坏盟约协定为口实,发兵攻宋!

    闻报后,宋廷君臣上下皆是惊得呆了,饶是蔡京、童贯等人久经宦海沉浮,也未曾想到金国此时会发兵攻宋。十余天前,听闻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驾崩,道君皇帝还差遣赵良嗣为使者,备了许多礼物前去金国吊唁。这金国刚死了皇帝,新君只怕都是刚刚才继位,不忙着稳定国中情势,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发兵南侵?

    是以惊骇之后,蔡京、童贯等人都觉着此事不可能,许是燕京留守报错了,当下蔡京等人奏请道君皇帝,派出使者去追赶赵良嗣等人,务必教其打探金国虚实。

    不想十天之后,赵良嗣等人却折返回来,赵良嗣急匆匆上朝面见,方才见得道君皇帝,便如丧考批的拜道:“陛下,金国借口我朝未能按时支给岁币,破坏盟约,与今岁九月发兵五十万,攻打我朝来了!”(未完待续。。)

第枠六章宋纳叛将引战端 金伐中原马蹄急

    便在朝堂之上,赵良嗣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乃燕赵人氏,在燕北八州尚有些眼线,他才离京数天,便有燕北人来他那里密报,便将金国伐宋之事说了个明白。

    原来宣和七年六月,辽国被金国所灭,辽天祚帝被俘后,除西辽外,辽的残余势力巳被金扫除。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自燕京返回金国上京后不到一个月,便病重而亡。

    完颜阿骨打在世之时,一众金国贵族就已经提出过,在辽国灭亡后,便顺势伐宋南侵,而且这个时候宋廷也的确做了一件挑衅金国的张觉事件,但阿骨打却阻拦了一众贵族的躁动,最后还是力排众议,约束诸将遵守宋金间的盟约,只是索要岁币与宋国结盟。

    不想宋金结盟墨迹未干,阿骨打离开燕京返回上京不足旬月便病逝,金太宗完颜晟继位。于是,早就竭力主张侵宋的宗望、宗翰等金的一些将领纷纷借口宋朝破坏协议,提出对宋用兵。金天会三年(1125)、宋宣和七年十月,新继位的金太宗完颜晟可没有他父亲那般威望能压制住一干兵强马壮的大金贵族,为了稳固自己帝位,安抚属下,回应宋廷的挑衅,他便答允贵族所请,下诏侵宋。

    得到皇帝旨意的金国将士们便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开始迅速集结,金军分兵两路,西路军由完颜宗翰率领,由云中进攻太原;东路军以完颜宗望为主将,由平州攻燕京。

    听赵良嗣说了之后,道君皇帝也是一脸呆滞,只喃喃问道:“为何会说我大宋违背盟约?”赵良嗣哭丧着脸道:“一则借口岁币未曾按时支给,二则是因为云中张觉归附之事。”岁币未曾按时支给,只因三娘等人闹了一场东京后,当时朝野上下群情汹涌,是以宋廷暂时按下岁币之事,只打算待事情平息之后,才去支给。

    道君皇帝闻言后,急忙道:“给,岁币马上给,只要他们息兵便可。”顿了顿又问道:“那云中张觉之事又是何事?”此言一出,蔡京、童贯等人都微觉尴尬,蔡京童贯等人却想不到张觉这么大的事,道君皇帝居然给忘了。

    张觉乃辽国汉人,平州义丰人,辽朝进士,官做至辽兴军节度副使。宋金伐辽之时,金军大胜,占领辽国大部。辽国守将张觉以平州投降金完颜宗翰,被封为临海军节度使,平州知州。

    而后宋金达成岁币赎城,金太祖便把燕京、涿、易、檀、顺、景、蓟这些地方给了宋国。平州自从入契丹籍另外编成一军,所以没有把平州给宋人,而是把平州当成南京,张觉出任留守。

    金军每收一座城邑,往往迁移那里的百姓工匠充实京师,民心大多不安宁,当时金国把燕京给宋国时,就迁移城中百姓,只把空城给了宋国,迁移的人必从平州的路经过,张觉见得如此,心下不安。果然随后金军打算开始迁移平州的百姓,张觉便觉得此事不妥,为治下百姓着想,也为自己打算之下,张觉便心怀异志。

    宣和七年五月末上,张觉未奉金国诏书迁移平州百姓,认为此时出路只有降宋,而此时辽国降金的其余诸将内,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等经过平州,张觉派人在栗林中杀死了他们,于是占据南京平州叛离金朝而投降了大宋。

    当时童贯接到张觉归附的消息后,便将此事奏报上来,只因当时宋廷正被岁币盟约之事搅得焦头烂额,道君皇帝听闻有金国将领来降,便想也不想便应允了。

    而后童贯奉旨,便接纳了张觉。张觉降宋之时,完颜阿骨打尚在位,听闻此事,也不愿就此妄动刀兵,而是派了使者下诏告诉平州官吏,说:“朕当初暂住平州,嘉奖你们官民率先来降附,所以才把平州升为府级作为南京,削减徭役,减少赋税,恩惠也到了,何苦再当叛徒奸逆?现在想进军攻取南京,却是农忙时节,不忍心因为一个恶人而危害到众百姓。况且辽国已举国为我所有,你那里孤城自守,终究有什么作为?今天只对首恶分子治罪,其余的人一并释放。”

    完颜阿骨打的诏书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而张觉降宋后,枕戈待战,原以为金军会出兵来讨伐,却不想等来一封不痛不痒的诏书,便以为金军怕了宋军,更兼他自己野心膨胀,遂没有请示童贯,便擅自出兵攻打金军。

    宣和七年六月,张觉的五万兵马屯驻在润州近郊,想胁迫迁、来、润、隰四州投降。金国大将完颜母从锦州出发前往讨伐,一仗便击退张觉,本想乘胜进攻南京平州,但当时暑季下雨不能前进,于是退兵屯驻在海土需。

    没有多久,而后完颜母与张觉在兔耳山又打一仗,此仗却是完颜母却被张觉打得大败,张觉便向大宋报捷。宋廷便在平州组建成泰宁军,任命张觉为节度使,张敦固等人都加封为徽犹阁待制,并拿出银子数万两、绢数万匹犒赏军队。

    张觉之事至此已经彻底激怒了大金国,本来岁币拖延未曾支给,如今宋廷居然又接纳金国叛将,而且还因叛将攻打金国得战功而获封赏,这便是赤果果的挑衅与战争行为啊。

    听童贯说了之后,道君皇帝才想起来,但道君皇帝可不打算出面解决此事,当朝便呵斥童贯,直说此事当时乃是童贯处置,下旨教童贯自去处置此事,务必要处置妥当,教金国罢兵。

    童贯得了旨意后,只得硬着头皮接旨,便赶往太原去,临行前也带上了赵良嗣同去。旬月后到了太原,童贯便命赵良嗣出使金国,希望能祈求得和平。

    宣和七年九月,金国东路军进展迅速,接连攻占檀州、蓟州等地。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到了云中平州之后,先击败了张觉所部军马,而后听闻童贯到了太原,集结精锐的大宋西军准备抗击金军。完颜宗翰一面派遣细作打探,一边按兵不动,又派遣使者也前去太原,打算先教使者观望宋军准备如何。

    于是两边的使者都到了各自军营之内,完颜宗翰见得赵良嗣后,便痛斥宋廷背信弃义,不曾支给岁币,还接纳金国叛将张觉,又提出张觉归降宋廷时一同归附的平州等云中之地乃是金国土地,要一并归还金国,并且交出张觉等一众叛将。

    赵良嗣听了完颜宗翰言语,自然是没口子答应,只道只要金国息兵,一切都好商议。便先答允在本月内,便先支给岁币,至于交还平州并张觉等人之事,要待回复童贯奏请朝廷后再做计较。

    而金国使者却在太原看到宋军虽然在集结兵马,但仓促之间,兵力不足,军备不齐,同时童贯等军将并无坚决抵抗的意志。在得到宋军虚实的消息后,完颜宗翰大喜过望,于是胃口变得更大,随后又派使者至太原,向童贯提出要宋国把河东、河北之地均割给金朝,宋金以黄河为界。

    童贯听得这种罢兵条件,惊得是目瞪口呆,当下也不敢当面拒绝,只是先命人好生款待金国使者,随后便召集闻焕章、赵良嗣等人商议。

    闻焕章道:“金人渝盟,如今居然要求割让河北土地,看来金军南侵之意已决,唯今之计,当奏明天子,号召天下兵马悉力抗击。”童贯皱眉道:“此前败于辽军之手,而如今大金军马雄壮,辽军尚不能敌,我大宋军马能抗乎?我看不如先领军马后撤,保住军马要紧。”

    闻焕章闻言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一军主帅,朝中重臣,在这种大敌当前时,居然想的不是如何抵抗,而是在盘算着怎么逃跑。当下闻焕章也顾不得许多,急忙道:“枢密三思,如今大敌当前,不思如何抵挡,今委之而去,是弃河东与敌也。河东入敌手,河北如何能守?”

    童贯闻言,老脸一红,怒叱喝道:“这是什么言语?我受命宣抚,便是要两国罢兵,官家旨意写得明明白白,不可擅起战端。我是奉命前来求和的,没有守土之责,如何要留下守土?”

    闻焕章哀求道:“恩相在上,金军南侵,不知多少百姓必将遭殃,若是朝廷军马就此遁走,如何向朝廷交代?”童贯冷笑道:“今上都未曾言战,你我如何敢言战?今上是要宣抚罢兵,此乃官家旨意,教我如何能抗旨?”

    闻焕章道:“官家远在千里之外,不知此间情状,那金军秣马厉兵,便是南侵之意已决。”童贯叹口气苦笑道:“你当我看不出来么?金军此趟是决意南侵的了,闻先生,想我童贯纵横军伍十余年,难道这等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顿了顿不等闻焕章答话,童贯续道:“实在是朝堂上下都无准备,官家更是不想打这一仗的,仓促间集结军马,若是军马一战皆失,莫说河北,东京只怕都危矣,如今退军,保存军马实力,方才是上策啊。”

    闻焕章闻言默然无语,他知道童贯所说的是实情,整个宋国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其实并不希望与金国开战,他们早已经将和平的希望寄托在了岁币买来的和平上了……(未完待续。。)

第枠七章千金马骨遗恨憾 万军未战先逃散

    大宋宣和七年八月,金太宗完颜晟下诏南侵,大宋举国上下都是毫无准备,面对女真人的刀锋,他们更像是将头埋在土里的鸵鸟一般。

    由于金国南侵,宋廷上下一片混乱,主战派与主和派依然争执不下,自然而然便将削藩之事放在一旁,诏命三娘入京的事便更是被人遗忘了。

    回到济州府后,三娘召见一众首脑,下令山东路各军州兵马开始备战,倘若金军南下,入侵山东路,定将迎头痛击,以确保山东路不受战火威胁。同时三娘命北面各处细作加紧消息打探,希望能将宋金两**马战事、行踪都打探清楚。

    一个月后,一连串的消息陆续传到山东路来,宋廷的软弱无能让人看了真是大开眼界。首先便是童贯去了太原巡边,金国西路军完颜宗翰提出罢兵要求,便是教宋国割让黄河以北的土地,换来罢兵。童贯不敢答允,但也没有留在太原指挥军马抵抗,而是一熘烟跑回了东京,向朝廷禀报了这个消息。

    虽然道君皇帝软弱无能,但好歹也是要脸皮的,是以金国要割让黄河以北土地的要求被拒绝了。道君皇帝拒绝割地的消息传来,还让张叔夜稍有振奋,他马上跑来求见三娘,直道:“宣抚使,如今朝廷拒绝割地求和,接下来一定是号令天下兵马抗击金军,我山东路如今带甲十余万,皆精锐军马,可上表朝廷,请求出兵河北,以抗金军。”

    对于张叔夜会跑来提出这般请求,三娘一点也不意外,在山东路虽然三娘实行的军政获得了百姓们的支持与拥戴,但大宋毕竟立国将近两百年,不论官吏还是百姓始终还是以大宋为正朔,更何况三娘也没有举旗自立,因此山东路军马出兵抗击金军,很多人还是支持的。

    三娘也没有反对,她料定以蔡京、童贯那些奸臣的尿性,会答应她这个眼中钉引兵前去河北么?答案是否定的。于是三娘听了张叔夜的话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便请老太守亲笔写一封奏表,上表朝廷,我山东路军马愿意出兵河北。”

    得到三娘首肯之后,张叔夜大喜过望,当即请了笔墨纸砚,亲笔书写了奏表,随后三娘用了官印,差人送上京城去。张叔夜本以为朝廷定会准许山东路军马出山东,到河北抗击金军,但没想到这奏表上去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

    又过了一个月,已经是十月天气,东京那里才传来消息。原来宋廷那里收到了三娘的奏表后,主战派李纲、黄裳、宿元景等人自然是一口附和,请道君皇帝下旨,让山东路军马这支大宋最能打的兵马北上,但却遭到蔡京、童贯等人的反对。蔡京的理由很简单,扈岚此女,虽女流之辈,但向来阴蓄异志,不服王化,麾下军马不服朝廷调遣,让其出兵河北,乃是取乱之道。

    朝廷主战派与主和派两边争执不下,只等道君皇帝干纲独断,而道君皇帝虽然心中不大认为三娘是蔡京说的那样,但他其实并不太想和金军打仗,扩大战争。这位皇帝此时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享受乐趣。

    于是,三娘的奏表被道君皇帝否决了,按这位皇帝的说法便是:“金国南侵,意图燕南八州并云中之地,索要河北之地,乃试探之举,当好言安抚,莫使战端大开,生灵涂炭。山东路军马若是大举入河北,定当激怒金军,两军交战,胜败未知,不可轻言开战。”

    有了皇帝定下的调子,一众奸臣心头都是雪亮,皇帝这是不敢和金国打仗啊。于是众口一词,便将山东路军马请求出战的奏表给压了下去。但也没有将奏表批示发下,这些奸臣虽然曲义迎奉皇帝的意思,但他们也知道军国大事的厉害,若是公然批驳了三娘的请战奏表,只恐冷了其他军州军马的战心,若是将来金军真的安抚不住,还是要战的,也不能一下就寒了天下军将的心,所以宋廷将奏表压下,也没有什么回复,是以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三娘得到消息后,便召集诸将议事。听了这个消息后,张叔夜沉默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声道:“金人南侵,亡我之心,昭然若揭,想不到朝廷还这般软弱,听信奸臣之言,难道真是大宋气数尽了?”

    一旁陈曦真嗤之以鼻道:“我看就是皇帝自己不想打仗,若是他真想抵抗金人,蔡京、童贯一党又能如何?朝中李纲、黄裳、宿元景等忠臣仍在,何故能让蔡京等人如此把持朝政?”张叔夜垂首不语。

    三娘摇摇头道:“罢了,既然朝廷不信任我等,我等谨守门户,教金军不敢入山东也就是了。”顿了顿,三娘又道:“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个消息传来,那便是云中张觉之事。”

    当下三娘便将云中张觉的消息又说了。原来宣和七年八月上,完颜宗望奉金太宗命,接管完颜母的军队讨张觉,完颜宗望的军马到平州城东,张觉的军队大败,连夜逃跑,奔往大宋,逃进燕京城,托庇于大宋燕京留守、燕南宣抚使王安中之下。

    完颜宗望得知张觉逃入燕京,便派遣使者前往燕京,向燕南宣抚使王安中索要张觉。燕南宣抚使王安中把张觉藏在甲仗库里,先是欺骗宗望使者,说没有这个人。

    但完颜宗望岂是这般好欺瞒的?索要的更加急迫,王安中才杀了一个相貌类似张觉的人代替张觉,金军之内有认识张觉的辽国降将,便认出这人不是张觉。

    完颜宗望陈兵燕京城下,以武力威胁,王安中未得朝廷旨意,也不敢抵挡,最后不得已,把张觉带出来,数落他的罪状,张觉大骂宋人不容人讲话,大骂宋人不讲信义,王安中只能杀了张觉,包了他的头颅送给了金人。

    听到这里,张叔夜更是脸如死灰,喃喃自语道:“尽然如此对待一位有功降将,燕南兵马十有七八都是辽国降将,如此一来,岂不是燕南一夜之间,兵马都要散了?”

    三娘叹口气道:“老太守所言不差,如此一来,的确是寒了燕南降兵降将们的心啊。”果然,燕京投降的将领和常胜军看着张觉被杀,都流下了眼泪。辽国降将之内张令徽、刘舜仁等人都道:“若将来金人来索要我等又当如何?”从此以后,燕南原来的辽国降将及军卒都没了战心。

    听完消息后,陈曦真冷笑道:“之前张觉纳城反金降宋,这朝廷若是真心维系与金国同盟,就不该接纳张觉。但已经接纳了张觉,就该准备好与金国刀兵相见的结局,好似宋廷这般,既想占便宜,又不想开战端,天底下哪里有这般好事?”

    三娘微微颔首道:“宋廷鼠首两端,君昏臣庸,气数尽矣。但如今我等还是名义上大宋藩镇,是以只要金军南下,我等当竭尽全力抗击金军,保护军民百姓!”诸将一起应诺,这回连张叔夜也起身一起应诺,看来他心里对大宋很失望,对是否效忠三娘开始有所松动了。

    又过了一个月,战报消息接连不断传来,张觉事件对辽国降将张令徽、刘舜仁震动很大,不但使他们宋朝大为失望,且怨恨满腹。而燕山府王安中也看到这件事对张令徽、刘舜仁产生的消极影响,感到亏待了张令徽、刘舜仁等辽降将。因此,十分惧怕张令徽、刘舜仁有反意,处处曲意迎合张令徽、刘舜仁,对张令徽、刘舜仁的要求均给于满足。张令徽、刘舜仁等部由此势力大增,**一路军事,增募兵士,号称三十万。

    宣和七年、金天会三年,金将宗望引军至三河,宣抚使王安中,知州蔡靖命张令徽、刘舜仁领兵四万五千迎战,败于白河。宗望进至燕山,张令徽、刘舜仁拘捕了王安中、蔡靖等燕山府官员,开城向宗望投降。这样,大宋好不容易花钱赎回的燕南八州所属州县均陷于金。

    消息传到山东路后,三娘闻得消息,便命军马加紧备战,明眼人都看明白了,金国可不止是夺回燕南八州这么简单,他们的胃口极大。从金国内线郭药师传回的消息来看,金军东西两路并进,一路从东面燕京南下,一路从太原南下,便是想要在开封城下会猎的。

    金军分东西两路继续侵宋,对宋廷几次的遣使求和置之不理,西路军很快向太原进逼,东路军以新归附的张令徽、刘舜仁为先锋继续南侵。

    金国侵宋的东路军在进至中山府时,受到宋驻守中山府官兵的顽强抵抗,遭到挫折,损失不小。于是,金军采取绕过中山府南下的战略,迅速接近黄河。

    宋派去黄河北岸州防守的士兵大多都是京城并各地禁军、厢军,这些军马长久未曾经战事,从不训练,不少士兵甚至不会骑马,敌情不明,一听金兵来了,仓卒奔逃,不战自溃。(未完待续。。)

第枠八章天险无嶂危半渡 忠奸可乱信有谦

    宣和七年、金天会三年年底,金军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州。黄河南岸的宋军望见金军的旗帜,立即烧断黄河上的浮桥桥缆,致使北岸数千宋军士兵来不及逃到南岸。

    这样,虽然把金军截留在黄河北岸,但南岸宋军逃得一个也不剩,金军先搞到十多条每次只能乘六七人的小船,后来弄到几条较大的船,接连渡了几天才渡完。

    金将完颜宗望来到黄河岸边,知晓战况后,不无揶擒地笑道:“如此天险,宋人居然尽弃,宋朝当真可说无人矣,只要有一二千军马守黄河,我大金军马就难以渡河了。”

    便在完颜宗望自命得意的时候,却有哨骑来报,直说黄河东面下游之处,有百十艘战船在那里,都打宋军旗号。听得这个消息,倒是把完颜宗望吓出一身冷汗来,须知此时金军只有大船五艘,小船十九艘,要是黄河上来了宋军百余艘的水师船队,定会将金军的这支小船队瞬间剿灭,而金军将被截为两段,如今金军是深入宋境,若是又被截为两段,南北不相唿应,宋军援兵到了后,后果不敢设想。

    完颜宗望惊出一身冷汗,急命人再去打探,还好少时探马回报,那支宋军船队都是原地驻扎,并未有朔游而上之意。完颜宗望很是好奇,派出一支兵马在岸上监视、查探,终于探听良久,才知晓这支船队乃是山东路宋军的水师船队。

    宗望大感奇怪,命人唤来郭药师询问,郭药师道:“听闻这山东路宋军乃是宋廷藩镇,最近闻得宋廷有意削藩,此路宋军或许并不想与我大金为敌,只想作壁上观。”

    宗望恍然大悟,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会上奏朝廷,派遣使者,许以高官厚禄,招降山东路藩镇,你看如何?”郭药师抚掌笑道:“此计甚妙,若是那藩镇女主答允招安最好,可仿夏国例,教其为我大金藩篱。即便不允,也可教宋廷猜忌于她,不敢教其领兵来助,如此便可去了宋廷一大臂助。”

    宗望闻言大喜,当即修书一封命人送回燕京去,又命军马加紧渡河,好在那支水军始终未来捣乱。郭药师见得那使者带着书信去了,口中喃喃自语道:“主公,我已经按你安排,教金人来使劝降,此乃釜底抽薪之计,宋廷若然得知金人有意招降,只怕也不会召山东路军马前去勤王了吧。”

    金军已经渡过黄河的消息传到开封,大宋君臣慌作一团,朝中主战派再次奏请抗击金军,而各地北面各路军州求援的信件如同雪片一般飞来,东京百姓都是慌乱无比。

    东京内外对皇帝及朝廷的不满之声又达到了一个顶点,宋徽宗无奈,迫于压力,只得又一次假意下诏罪己,承认自己任用非人,轻信妄议等。并罢免了镇压方腊起义后又恢复起来的花石纲,还罢除了内外制造局及西城所的租课,把西城所所括土地归还原主,罢除和裁减了大晟府、行幸局、教坊、艮岳宫处专门为徽宗恣意取乐服务的官吏,以此号召各地官兵和百姓起兵勤王,抵抗金兵南侵。

    道君皇帝一系列的诏书下达,起初的确让人感觉这皇帝老儿是不是转性了?张叔夜更是喜出望外,望西叩拜,口中直说:“天可怜见,君上终于振作了。”

    三娘在召集诸将商议时,张叔夜兴致冲冲的提议第二次上出兵奏表,恳请朝廷允准让山东路兵马出兵河北。三娘笑而不语,只是微微颔首,表示首肯此事。张叔夜大喜过望,当即有亲笔写了奏表,以三娘名义发往东京去。

    但就在三娘奏表发出没多久,金国那里却派了使者前来济州府,传来金国皇帝的亲笔书信,上面居然教扈岚率领山东路藩镇全体军民降金,降金之后不但答允扈岚藩镇内一应人等官职不变,更将兖州等地都增入山东路藩镇,让藩镇地盘扩大一倍以上。

    三娘得了书信后,也不当即拒绝,只对那金国使者道:“兹事体大,当召集诸将商议。”说罢便命人款待使者,自召集济州府上下来商议此事。

    其实也不用商议,三娘心底里早就拒绝了金国,屈膝女真人,三娘还没有做汉奸的打算。是以当众说了这件事后,诸将自然是齐声反对,张叔夜反对得更是激烈。于是,三娘便当众扯了书信,唤来金国使者,一顿乱棍将其打了出去,教兵马押解离开山东路。

    赶走金国使者后,余众皆散,三娘惟独黄文炳与朱武留了下来。两个坐定后,三娘便笑道:“知道我这番作为的用意么?”朱武道:“主公当众扯书辱使,便是在向所有人宣示,我山东路与金国女真势不两立,以坚定上下军民抗敌决心。”

    三娘颔首笑道:“说对了一点。”黄文炳则是摸着鼻子邪邪一笑道:“主公这般做来,看似大公无私,坚定抗敌决心,但朝廷那些人看来就不一样了,只因金国给的封赏极厚,是宋廷给不了的,不论主公是否拒绝,朝廷绝对会猜忌主公,绝对不会答应主公兵马前去河北抗击金军的。既然不用勤王,我等自然可等待最好的时机再出兵,此乃主公以进为退之计。”

    三娘抚掌笑道:“果然是黄蜂尾后针,猜得这般透彻。以蔡京那些奸臣的尿性,若然知道了金国曾派遣使者联络,自然会心头有根刺,必定不会答允我出兵的。”

    朱武忍不住问道:“主公,如今金**马已经占据燕云十六州,很快兵进河北,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兵?”黄文炳道:“朱军师,此刻金国还并未与宋军真正对阵,燕云八州多是原来辽国降兵,我想等金国打到东京城下,才是我们出兵的好机会。最好便是借着金军之手,灭了宋国,我等正好举旗自立,以为正朔,方可席卷天下,定鼎霸业。”

    三娘笑道:“正合孤意。”朱武转念一想笑道:“正是,此刻金军兵锋正锐,与金军拼个两败俱伤,实属不智,当留前斗后方好。”说罢三人相视大笑起来。

    果然,三娘奏表第二次到了东京,朝堂上主战派等人马上请求道君皇帝允准山东路藩镇军马出兵河北,但可惜很快便传来金国使者出使山东路藩镇的消息。虽然也传来三娘当众扯书的消息,但蔡京一党坚决反对让山东路军马出兵河北,蔡京、童贯等都道:“那女子甚为狡狯,此刻虽然扯书,也只是因山东军马离金军还远,若然山东军马到了河北,两军相近了,必定沟壑一起,举兵南犯,如何抵挡?诸公忘了燕南八州是如何丢了的么?”

    燕南八州便是辽国降将背叛才丢的,其实就算蔡京等人不说这番话,道君皇帝还是没什么心思指挥兵马抗击金军的,他现在想的只有如何逃跑,逃到安全的地方去,继续做他的安乐皇帝。而他要做安乐皇帝,就必须依靠蔡京、童贯一党,他需要蔡京的理财、政务手段,需要童贯的军马支持。

    于是道君皇帝顺着蔡京一党的意思,再一次按下了三娘的出兵奏表,便是第二次拒绝山东路藩镇出兵的请求。李纲、宗泽等人则是仰天长叹道:“忠奸不辨,亡国不远矣。”

    道君皇帝表面上装出改过自新,准备抗金的样子,实际上想的是逃跑。为了便于逃跑,他任命皇太子赵桓为开封牧,想让儿子以监国的名义替他抵挡金兵,自己保持皇位向金陵逃命。

    得知道君皇帝有意南下,朝中主战派皆是惊慌失措,纷纷进言,反对皇帝南下。大臣吴敏几次进言反对道君皇帝逃跑,并坚决要求道君皇帝让位给皇太子,吴敏这人是看透了道君皇帝的软弱无能,只能期望换个皇帝,或许能领导全国上下军民抵挡金军。

    有了吴敏的奏表,其余对道君皇帝失望透顶的大臣们也纷纷上表,都指出只有让皇太子当皇帝,才有威福号召军民抗金。这时,东路金兵已绕过中山府南下,离开封只有十天路程。因此,吴敏等大臣都请求道君皇帝在三天内禅位,以便让新皇帝能组织军民抗金。

    道君皇帝为了能逃命,只好同意退位。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他假装得病,跌倒地上,昏迷不醒,大臣们急忙灌药后,又装着苏醒过来,伸手索纸,用左手写了“皇太子可即皇帝位”等一行字,正式宣布退位。

    宋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宋徽宗宣布退位,由皇太子赵桓即皇帝位。赵桓后庙号为钦宗,故史称其为宋钦宗。钦宗即位后,改明年元为靖康元年,根据徽宗的旨意,尊徽宗为教主道君皇帝,尊为太上皇,居龙德宫。

    道君皇帝的宣和七年最后的一段时光,便是在皇位更迭,金军大举南侵之中度过的。而山东路济州府上下,则是在一片外松内紧中度过,虽然军中秣马厉兵,枕戈待旦,但民间却还是举办了许多热闹的庙会活动,欢度岁日,与东京百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同,两地百姓便是一喜一忧。(未完待续。。)

第枠九章让位出逃奈若何 登基求和无廉耻

    时光匆匆,很快过了岁日,便来到了靖康元年正月初三日上。坏消息接二连三传来,金军东路军已经兵渡黄河,一路上宋军毫无抵抗能力,实际上朝廷也没有派出什么兵马前去抵抗,只靠地方厢军是根本无法抵抗如狼似虎的金军的。

    于是金军一路烧杀抢掠南下,兵锋直指东京。道君皇帝、蔡京、童贯等人听说金兵已经渡过黄河,都是惊慌失措,道君皇帝决定连夜向南逃窜,而蔡京、童贯等奸臣则决定追随道君皇帝。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权势富贵都是道君皇帝给的,而新继位的宋钦宗似乎并不信任蔡京等人,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即位,他们这些老臣早晚被换掉,所以蔡京等人都决定跟随。

    是日,徽宗来不及等到天明,当天半夜以烧香为名,匆匆逃出东京,就只带着蔡攸、宇文粹中和几个内侍仓惶出通津门东逃。他嫌船慢,乘肩舆;又怕走得不快,再改乘搬运砖瓦的快船。到了南京(今河南商丘,并不是金陵)又改乘骏骡,到符寓(今安徽宿县)才乘上官船,一直逃到泗州(今江苏盱眙)才敢稍稍停留休息。

    这时,童贯、高俅率领胜捷兵赶到,又怂恿徽宗渡淮河往扬州。当徽宗过浮桥时,随驾卫士攀望号哭,童贯怕影响逃跑速度,竟命令亲军故箭,不少卫士中箭落水。同徽宗一起南逃的还有蔡京、朱等人。徽宗到了扬州后,把太上皇后丢在扬州,自己一直逃到长江南岸的京口(今江苏镇江)。

    道君皇帝让位出逃的消息传到山东路来,张叔夜更是一夜之间急得白了半边头发,更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随着他对道君皇帝的彻底失望,他对大宋的希冀最后全都放在了新继位的宋钦宗身上。但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请求三娘再上书奏请出兵勤王,他需要好生看看这新继位的皇帝和新朝廷会有什么作为,只因他已经教三娘上书两次了,正所谓事不过三,若是第三次没有万全把握,张叔夜也不打算再让三娘上书了,他张叔夜在三娘面前,再也丢不起那人。

    而金军兵分两路,则是境遇各不相同。西路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则率军自大同攻太原,没有东路的完颜宗望顺利。宣和七年底,西路金军攻克朔州,靖康元年正月又破代州,随后中山投降,正月中旬包围太原,但因太原城高池深,宋军守城的又是精锐的西军,是以西路金军攻势在太原受阻。

    而东路军则是顺利得多,靖康元年正月底,完颜宗望军渡过黄河,次日攻下滑州,随即兵马直抵东京城下,金军兵马第一次包围北宋首都汴京。

    金军渡过黄河的消息传到开封。道君皇帝仓惶出逃,并带走了蔡京等重臣,刚即位宋钦宗两眼一抹黑,新朝廷也是人心慌乱,主战、主逃议论不一。宰执白时中、李邦彦请钦宗去襄(今湖北襄樊市)、邓(今河南邓县)避敌。而新任兵部侍郎李纲力言不可,当廷同白时中等人辩论,认为京城为宗庙、社稷、百官、万民所在,不能放弃,应该坚守,只要安定人心,加强防务,等待各地勤王军队到来,也就一定能守住。

    钦宗当即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丞兼东京留守,想让李纲为他守东京,而自己逃往陕西避敌。李纲流着泪拼死清求,钦宗才答应不去陕西,留在东京。

    可是这位钦宗皇帝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到了半夜他又改转主意,告诉宰执,准备天明后离京。李纲闻得消息,立刻赶到宫中,见钦宗已准备就绪,即将起行。李纲厉声问宫中一干金枪值班宿卫,是愿为国家死守都城呢?还是愿跟从皇上逃跑?金枪值班宿卫都回答说愿死守。

    随即李纲长拜在钦宗面前,悲愤道:“陛下,宫中内外将士皆愿为陛下效死,陛下何故还要出走?之前在金銮殿上,陛下还信誓旦旦,会抗击金军到底,何故一夜之间又改了主意?”钦宗满面羞愧,无言以对,只是命人扶起李纲来。

    李纲又道:“陛下若是出走,随扈将士妻子家人均在都城,都不愿出走。万一半路上将士都逃散而去,陛下能得何人护卫?而金人一旦得知陛下离京,必定用精锐骑军追赶,陛下如何能躲过追击?出走实则是凶险万分,还不及留在京城,老臣等必定守住京城,教陛下安然无恙!”经李纲这么一说,又这么一吓唬,钦宗才答允收回成命,留在开封。

    天明之后,李纲怕这位新君又要逃跑,于是召集百官、将士,当众宣布说,皇上主意已定,再有人敢说离开都城出走的,一律斩首。这样,京城人心逐渐安定下来。

    宋钦宗又加封李纲为亲征行营使,全面负责都城开封的防务。李纲临危受命,当即组织军民全力备战。修缮楼橹,安置炮坐弩石,准备了大量的砖石、檑木、火油,作为防守之具。同时在都城四面,配备禁军一万二千人,辅以厢军及保甲民兵协助防守。又将马步军四万人分为前、后、左、右、中五军,水军八千人,日夜操练。

    将前军部署在通津门外,保护储有四十万石粮食的延丰仓。将后军振到朝阳门外,防守开封城壕最浅狭的樊家岗一带,以不让金兵逼近城门。左、右、中三军则在城内,作为预备队往来策应。

    初八日,防守准备工作还在紧张进行时,金兵就到了开封城下,并在郭药师的引导下,占领了开封西北牟驼岗的天驷监,获得二万余匹马及大量牲口饲料。

    当晚,金兵即以火船数十艘顺汴河而下,进攻西水门。李纲亲自临阵,以二千名精锐步军布列城下,用长钩钩敌船,投石击船。又在河上放上杈木,挡住敌船前进,把蔡京家花园的假山石运来堵住西水门门道,防止敌船进入城内。经过一昼夜苦战,杀死金兵一百多人,击退了金兵的进攻。

    初九日,金军又进攻酸枣门、封邱门。李纲又率领一千多名精于射术的宫中禁军赶往酸枣门指挥战斗。当时,金兵已越过城濠,正用云梯登城。一千多名宫中禁军用神臂弩向金兵勐射,金兵纷纷中矢坠落。李纲又派精锐金枪班宿卫数百名,缒城而下,烧毁敌人云梯数十座。

    宋军将士越战越勇,近的用手炮、檑木,远的用神臂弓,更远的用床于弩、座炮,打退了金兵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全军同时还向陈桥、封邱、卫州等门发起攻击,也受到了守城宋军的顽强反击。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宋军官兵杀死杀伤了数千名金兵。金军见强攻不下,只得停止攻城。

    金兵进到开封城下时,宋钦宗见得金军势大,软弱的一面又暴露出来,他虽然一面任命李纲为亲征行营使,负责防务,一面却派遣郑望之等去金营求和。

    靖康元年、金天会四年正月初八日夜,就在李纲率领军民抗击金兵攻城之际,郑望之等人缒城而下,与金使吴孝民谈判请和。吴孝民提出的和谈条件是两国以黄河为界,另由宋出金帛给金作犒军之费。

    郑望之等再三争辩,吴孝民不予理睬。郑望之只得与吴孝民一起入城面见钦宗。钦宗软骨头作祟,以及继承了宋朝皇帝议和的光荣传统,当即向金使表示,愿遣亲王或宰相前去金营议和。

    待得天明,李纲得知钦宗私下议和之事,不禁悲愤交加,但也无可奈何,便即入宫面见钦宗,提出由他去与金人谈判,钦宗害怕李纲态度强硬,不能与金达成协议,另派知枢密院事李,授权他可允许向金增加岁币三百至五百万两,犒军费三百至五百万两,另送给宗望个人黄金一万两及酒果等进行贿赂。

    李到了金营,见得完颜宗望后,宗望却提出要犒军费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采各一百万匹,牛马各万匹,还要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给金,并以亲王、宰相作人质,才肯退兵。

    李反复哀求,宗望却咬定条件不松口,李无奈只得回去禀报。钦宗听了宗望提出的以上条件,钦宗与宰相张邦昌马上同意,立即下诏搜刮民间金银,便连倡优家的财帛都全部没收,有敢隐匿转移的,军法处理.即使如此,也只得到金二十万两,银四百万两,民间却已被搜刮一空。

    钦宗一边搜刮,一边又降诏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并其属县及三镇以北州军,让他们准备割给金人。李纲坚决反对割地,对犒军费也认为数量太多,主张派使臣与金交涉,拖延时间,以待各地勤王援兵到来。但李纲的意见遭到大臣们的反对,李纲提出辞职,钦宗不许。当李纲巡城回来时,完全同意金军所提条件的誓书已发出,康王赵构与宰相张邦昌已前往金营作人质,李纲就把命令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割让给金的诏书扣住不发,准备等各地勤王援兵赶到后再作补救。(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勤王安民烽烟举 割地求和人心寒

    却说李纲这里拦下割让三地的诏书不发,早有人报与宋钦宗,钦宗闻报后,又惊又怒,当即传召李纲入宫问话。李纲坦然无惧,自入宫陛见。

    到了宫中见得钦宗,李纲方才参拜了,钦宗便大声叱问道:“何故私下扣住割让三地诏书?汝可知康王与张邦昌已经到了金营为质,若然不发诏书,两人性命如何保全?金军不得诏书,便不息兵,何以保全汴京?”

    李纲不慌不忙起身,从怀中取出几分奏表道:“陛下莫慌,今日巡城,臣遇得几路勤王大军信使奉奏表在此,不日将有数路勤王大军到来,定可退敌。”说罢将奏表奉上。

    钦宗也不看那些奏表,拔到一边怒道:“金军十万围城,各路勤王兵马来得再多,可是敌手?”这钦宗虽然懦弱,但也不是煳涂的人,各地宋军除了西军之外,其他军马是什么货色,他心里很清楚。

    李纲不慌不忙,垂手道:“陛下容禀,这趟来的勤王兵马,皆是各路精锐。先有开封统制官马忠在京西募兵数万,最近几日便可领新兵赶到,所募之兵皆是敢战之士。再有汴京巡检使范琼引骑兵万余人马,也将于近日内赶到。河北、河东路制置使种师道、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率领的泾原、秦凤的西军数万亦将来到。其余各路勤王军马也将赶到,最为精锐的便是山东路藩镇军马,宣抚使扈岚亲帅三万军马也将最近几日赶到汴京城下勤王。臣略作估算,各路勤王军马聚齐之后,将有二十余万军马,因此不必惧怕金人。待得二十万军马都到了,即便再要与金人谈和,也当不必割让太原等三地。”

    钦宗听了,面颊稍缓,连忙问道:“那山东路藩镇女宣抚也亲自领兵到来了?”李纲颔首道:“正是,前番扈岚两次上奏表请入河北抗击金军,但太上皇并未允可,如今金人打到京城,陛下下诏号令天下兵马勤王,她便亲帅三万军马前来勤王。扈岚所部皆是精锐军马,三万精锐可挡金人。”

    钦宗松了口气道:“听闻这扈岚所部到真是精锐,但先前父皇也是担忧她势大难制,更担忧她如今已经是藩镇宣抚使,若然再立功劳,便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如何能制得住她?”

    李纲闻言,心头微微一惊,此前他倒是未曾想到这一节,总以为道君皇帝此前不准山东路军马去河北抵挡金军,乃是蔡京这些奸臣嫉妒贤能,屡进谗言所致,现下听钦宗说了,李纲才明白原来扈岚是犯了帝王最忌讳的事。

    帝王心术最要紧的一环便是如何操控臣下,供己驱策,而操控臣下却无非是用恩义威三样来控制臣下,最令帝王担心的臣子便是功高盖主,赏无可赏的这种臣子。扈岚招安后,单独开了藩镇,一直处于半独立的状态,像她这样的臣子,宋廷自然不可能再让她扩大领地,而要调扈岚到中枢来委以重任,或是调任其他地方都是不可取的,还因扈岚女子身份也是个尴尬的事。

    此刻李纲才彻底明白了道君皇帝为何不用山东路军马,但见钦宗将心中担忧脱口而出,李纲也知道这位新君比起他老子道君皇帝来说,还算是稚嫩了,心中所想竟然就这般说了出来。当下李纲打起精神道:“陛下宽心,素闻此女奉大义行事,为人甚是忠义,待得她兵马到来,臣定会亲到营中与她相会,晓明大义,想来她不会计较些许封赏,到时候也就是多赏赐其下将士便可。”

    钦宗缓缓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扣下诏书之事便先罢了,但爱卿定要有把握,能战败金军,否则若是战败,再开和谈,金人问罪起来,朕也保不得爱卿。”

    李纲乃是主战派,自然知道自己主战,如今已经彻底将退路封死,若是真的不能战胜金军,将来再开和谈,朝廷一定会将自己推出去承受金人的责备。当下李纲毫不犹豫躬身道:“陛下安心,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战败金人,甘受国法。”

    君臣奏对就这般结束了,可以说钦宗还算是以诚待人,与李纲把话都说透了,于是李纲也打起精神来,继续指挥守卫京城。在李纲指挥下,几天内开封军民数次打退了金军的进攻,保卫了开封城,但金军并未退兵,开封城依然处于金军包围中,形势仍十分危急。

    靖康元年、金天会四年正月下旬,康王赵构与宰相张邦昌根据金军要求在金营作人质的时候,宋各地勤王援兵逐渐来到京城,首批来到的统制官马忠所带领的京西募兵,刚一到开封城下,就在顺天门与金兵遭遇,马忠率部主动出击,杀死杀伤不少金兵。

    马忠所部新募军马虽然都是新军,但皆是民间好汉,不满金人一路烧杀抢掠,皆是愿意拼死抗敌的,虽然战斗力不如金人,但赴死之心绝非寻常军马可比,是以一上来就和金人拼命,虽然自身伤亡较大,但也给金人一个迎头痛击。

    接着,巡检使范琼率领一万骑兵亦从京东赶到。几天后,由着名将领、河北、河东路制置使种师道、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率领的泾原、秦凤的七万西军亦来到,沿路种师道一军故意虚张声势,宣称种少保(师道)领兵百万前来。

    以后,各地勤王援兵纷纷到来,到了正月二十八日上,山东路军马在三娘亲自率领下,也赶到了汴京东郊,宋军各部加在一起,兵力总数达到二十多万,宋军在兵力总数和声势上均压倒金军,金军完颜宗望见得宋军势大,只好暂且躲避宋军锋芒,往北撤军,退守牟驼岗,开封城也暂时得到解围。

    闻得各路勤王大军到来,东京开封城内外军民百姓皆是欢唿雀跃,皆奔走相告,结伴上城观望,更向李纲等重臣请命,要誓死抗击金军。军民百姓同仇敌忾的抗金决心,令李纲很是欣慰,也是因为军民皆是一心,而令主和派也暂时收敛起来,不敢轻易提出议和。

    而李纲自从与钦宗恳谈之后,也是非常用命,指挥军民日夜严密防守,打击金兵,对奋勇杀敌者给予厚赏,军士们无不勇跃直前,拼命杀敌。待得金军北撤之后,李纲亲自出城,与城外诸路勤王军马将领一一会面,一边安抚各路军马,一边召集诸将,统筹指挥。

    靖康元年二月初,山东路所部三万军马陆续到齐之后,李纲亲自到三娘大营中见了三娘。见得李纲这位名臣亲自到来,三娘领着张叔夜、陈曦真等人亲自到营外迎接。接住李纲后,三娘先领李纲巡察了营地,见得山东路军马雄壮,李纲倍感欣慰,赞赏不断。

    到了帅帐内,三娘也甚是谦逊,请李纲坐了主位,自坐了左边首位,张叔夜右边一带首位坐了,其余陈曦真、黄文炳、林冲、花荣、张清、李逵、刘唐、朱仝、雷横、凌振等诸将各自坐了。李纲取出钦宗旨意当众念了,又安抚了诸将,最后李纲道:“诸公远来勤王,朝廷倍感欣慰,今趟还是由扈宣抚使指挥所部,待得破敌之日,朝廷定有封赏。”诸将都谢了恩典,李纲请三娘与张叔夜单独说话,诸将便告辞散去。

    待得诸将散去,帐内只剩下李纲、三娘、张叔夜三人,李纲便将钦宗顾虑说了,以示心怀坦荡。张叔夜心头也是一沉,原来是皇帝担心功高震主,没想到原来此前不准三娘出兵河北的原因在这里,心头正担忧三娘会有不满时,却听三娘笑道:“官家也是小家子气了,我扈岚讲的是替天行道,锄强扶弱,如今金狗在我中原大地烧杀抢掠,害得中原百姓民不聊生,便是我扈岚大敌,与国与民除恶抗敌,何须要封赏?”

    顿了顿三娘起身,爽朗一笑抱拳朝李纲道:“恩相但可放心,此趟勤王,扈岚是为忠义而来,是为守护百姓而来,不求什么封赏,所部战后封赏也不用朝廷出一文钱,此乃臣子当为之事!”

    张叔夜松了口气,李纲笑眯眯的捻着胡须道:“扈宣抚使果真是雄心万夫的女中豪杰,有扈宣抚使在,击退金人更有把握了。”三娘又道:“如今我部军马都到了,明日便会出兵邀击金狗,恩相看我破敌便可。”李纲大喜过望,张叔夜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果然次日,三娘亲帅军马出击,到金军营前邀击,金军派出一支兵马迎击,两军厮杀半天,山东路军马战败金军,完颜宗望只得领军退守大营,三娘所部军马杀伤金人数千,得胜而回。

    见得三娘所部军马战力非凡,加上驻守开封城与各地勤王援兵二十多万,军事形势对金军十分不利,这使金军头目宗望不得不考虑退军。

    在这同时,钦宗却经不住议和派的劝说,又软骨头病发作,居然瞒着李纲,派遣宇文虚中将被李纲截留的割让三镇的诏书送往金营,完全答应了金提出的割地赔款的要求,又以肃王赵枢代替康王赵构前往金营,进而满足了金提出的更换人质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宗望不等取足金银,就于二月十日开始退兵,开封城的威胁得到暂时解除。

    而三娘、张叔夜等人后来才得知金军退兵的真实情况,张叔夜闻得割让三地的诏书还是送到了金营之后,忍不住跪地朝着北面放声大哭道:“三地百姓闻得朝廷弃他们如弃衣履,如何能不教人寒心?”三娘心头也不是滋味,她想不到宋廷的软骨头病真是已经到了骨髓之中,只得扶起张叔夜宽慰道:“想来三地百姓绝不会甘心受金人奴役。”

    张叔夜哭泣道:“朝廷如此所为,教人心寒,教人看不到希望啊。”三娘仗剑而立,望着北面的山川缓缓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天下百姓的命运我扈岚来改!”(未完待续。。)

第一章击其暮归截金军 收揽人心演忠义

    金人虽然退兵,但此战实力并未受损,三娘这里劝慰了张叔夜后,独自一个人在帅帐内沉思起来。陈曦真闻得金人退兵,便急匆匆的来寻张叔夜道:“此趟金人退兵,乃是见我大宋军马齐集,倘若我等能挥军北上,击其暮归,在金军渡黄河时,水陆并进,截击金人,定可全歼此部金军。”

    张叔夜闻言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叹口气道:“金人退兵,乃是朝廷那里割地求和诏书送去,又换了肃王为人质,金军之内尚有宰相张邦昌等人为质,倘若我们发兵攻打,只怕是坏了朝廷的议和之局,这样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陈曦真拍桌案大怒而起道:“想不到朝廷如此软弱,京城都集合了勤王军马二十余万,还怕金人!”正说话间,忽有小校来报,直说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河北、河东宣抚使种师道领数十骑忽然来访。

    听得种师道到来,张叔夜与陈曦真都是吃了一惊,须知种师道自从与兄弟种师中率领精锐西军前来勤王后,宋钦宗便下诏封其为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河北、河东宣抚使,统领各路勤王军马,比起李纲来,种师道更偏向于一个纯粹的军人。

    张叔夜道:“既然是老种经略相公到来,可速报扈宣抚使,我与你先去迎接。”陈曦真应了,当下差人去报三娘,张叔夜与陈曦真则先去辕门迎接。

    到了辕门,张叔夜与陈曦真接住种师道,都见了礼,才发现便连种师中也到了。方才引入营内,迎面只见三娘一身戎装策马,引林冲、花荣等将赶来,便下马见礼。

    种师道见得三娘,呵呵笑道:“好一位巾帼女将,大宋男儿见了将军,无不羞愧的,都道身为男儿,还不如一位女子。”三娘也不谦逊,也是笑颜一展道:“老种经略相公,年高德昭,还弓马娴熟,把许多年轻人都比下去了,要我说啊,我们这些后辈见了老相公,才是要羞愧啊。”

    种师道哈哈大笑道:“果然牙尖嘴利,但甚合老夫脾胃。”闻言,众人无不莞尔。种师道年纪老迈,便是做三娘祖父也绰绰有余,如此长辈的说笑之语,三娘也不会计较。当下便接入帅帐内,三娘请种师道坐了帅位,其余诸将都下首坐了。

    方才坐定,种师道便朗声道:“前日山东路军马邀击金狗,斩杀金军颇多,老夫听闻此战绩,也颇感欣慰。如今金狗退走,但若是教其这般在俺们中原之地烧杀抢掠一番,轻易退走,实难咽下这口气。老夫想趁金狗退兵,归心似箭,抢掠的财货女子又多,当击其暮归,在金狗渡河之时,半道而击,定能重创金狗,教其今后不敢轻易南下。”

    此话一出,帐内诸将无不欢欣鼓舞,摩拳擦掌都跃跃欲试。说完,种师道便望向三娘,三娘面色古井不波,只是道:“老相公统领各部勤王军马,但有差遣,小将必定倾尽全力。”说到这里,三娘顿了顿后又道:“击其暮归,小将也不是没想过,但碍于朝廷那里还有肃王与张昌邦还在金营为人质,更有金狗与朝廷才新订了和约,倘若擅自出兵,只恐朝廷怪罪。”

    种师道大手一挥,已经雪白的须发戟张,瞪眼道:“金人不懂兵法,孤军深入是在送死,岂能让他白白回家!俺们都是大宋将官,将领就是保卫大宋江山社稷和陛下,其它的俺全然不知!什么议和、什么割地,俺们全然不认!扈娘子,你只需跟随老夫出兵,一切由老夫担待!”

    三娘闻言,立刻起身,抱拳朗声道:“末将遵命!老相公容禀,也非是扈岚我不敢出兵,实则是被朝中奸臣害苦了,既然如今朝中文有李纲,武有相公,我等出兵杀敌,自然好无二话!”

    正说话间,又有小校来报,直说李纲引十余骑到来,三娘急忙出去将李纲接入帅帐内。李纲入帐后,见得种师道,便哈哈笑道:“老相公此来可是为了击其暮归之事?”

    种师道起身相迎,也是笑道:“恩相既然到此,想必也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当下请李纲坐了帅位,种师道让到下首坐了。

    都坐定后,李纲道:“金人骄狂,退兵而走,所掳金帛女子一样不少,又要北渡黄河,当可在半渡而击,定能大获全胜。而要水陆夹攻,非得有扈宣抚使的水军不可,是以方才到扈宣抚使大营中与她商议。”

    种师道笑道:“适才已经商议妥当了,扈宣抚使答应出兵攻打金人。”三娘也道:“恩相与老相公都到此,扈岚岂有不从命之理?更何况金狗肆虐中原,这趟不为朝廷,但为百姓,也要出这一口恶气!”

    李纲大喜过望,便道:“老夫此前只是指挥京中军马守城,但要调集勤王军马追击金军,还是请老种经略相公主持此事!”种师道也不谦逊,当即起身道:“好,既然如此,老夫便僭越了。”

    当下种师道便下令道:“着令山东路宣抚使扈岚,于今晚酉时拔营,陆上军马在金军之后尾随追击,老夫统帅西军精锐,于金军侧翼平行追击,两部军马追击金人到黄河岸边后,待金人渡河时,扈宣抚使的水军出击,而后陆上军马齐出,半渡而击,定要大破金狗!”

    三娘等诸将皆是大声领命,随后三娘便发布号令,教花荣所部骑军五千人马拔营先行,尾随金军以作监视,又令张叔夜、陈曦真与自己一同率领中军两万人马随后跟进,又命林冲并军师黄文炳统领五千兵马护送粮草辎重随后。又派将校连夜赶往黄河水军驻地传令,教其朔流而上,在滑州黄河岸边等候。

    见三娘一条条将令发下,都仅仅有条,李纲与种师道皆是心下大慰,见得都部署妥当,种师道便起身道:“老夫也要赶回西军大营去部署追击之事,两军互派信使互通消息。”李纲也起身告辞,便要回京城去,三娘等人都送到辕门,见两人领手下都走了,方才转回。

    回到帅帐内,三娘吩咐诸将按部署行事,诸将都散了,各自去办理军务,黄文炳却留了下来,等诸将都去了后,黄文炳近前道:“主公难道此趟真要去追击金人?”

    三娘淡淡一笑道:“你又有什么坏水?”黄文炳奸笑道:“主公大业要成,便要靠金人来除掉宋室,若是此趟追击金人,大败金军,伤其筋骨,只怕与主公大业无益。”

    三娘摸着玉葱般的鼻尖,缓缓说道:“此节我早已经想过,但你放心,以赵宋软骨头的尿性来说,你以为宋廷真会允许种师道和李纲追击金人么?”

    黄文炳微微一鄂道:“主公如何这般笃定?眼下种师道节制诸路勤王军马,追击金人又是先斩后奏,定能成事。”三娘摇摇头道:“大宋来不信任武将,以官家的尿性,他会放心将二十多万大军都交给一个人统领么?如今金人退兵,那位皇帝位置才坐了几天的官家,定然是加紧探听军马动向,追击金人如此大的动作,官家岂会不知?我猜啊,接下来定会是朝廷派重臣阻拦追击,而后马上削了李纲、种师道的兵权,赵宋的皇帝最不放心的就是手握重兵的大将了。”

    闻言黄文炳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三娘瞪了他一眼道:“其实你自己也早已经看明白了,为何还要来问我?”黄文炳见自己小心思被看穿,尴尬一笑道:“属下只是看适才主公好似要全力追击金人,还道主公一时未曾想到,是以提醒主公一二。”

    三娘缓缓靠在帅位上,慵懒的道:“你放心,此等大事上,我不会犯煳涂。既然是要收揽人心,教天下军民都看出我部军马乃是真心勤王抗金的,那这戏码自然是要做足的,否则怎么能体现出赵宋的懦弱无能来?”

    黄文炳奸笑道:“主公果然还是一般的算无遗策,属下敬服。这趟只消追击金人时,被朝廷阻拦,便可教天下看清楚朝廷、官家的懦弱无能!将来赵宋被金人攻灭,我等高举义旗起兵自立,定然是一唿百应,大业可成。”

    三娘却缓缓摇头道:“赵宋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就这么被灭了,只因宋廷立国两百年,视赵宋为正朔的还大有人在。而此趟金人南侵,也只是祸及中原,江南、湖广等地都未受波及。因此,待将来金军复来时,我等还要来勤王,最好便是能从金军手中救出一位赵宋子弟,而后立其为帝,我等仿照曹操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等到我等控制全局后,再教手中的傀儡禅位,此乃万全之策。”

    黄文炳闻言瞪大眼睛,最后才拜伏道:“主公真乃神人,思虑周全,属下不如也。”

    三娘瞪了黄文炳一眼道:“此计还只是你我两人知晓,稍后你要留意一下,看赵宋之内扶持哪一位赵家子弟好一些,便要开始筹划如何才能虎口拔牙,救得他出来。我想要的最好局面便是赵宋除了我们要扶持那位皇子之外,其余人等皆被金狗掳走,便教赵宋天下只剩下这一位合法的继承人才好!”(未完待续。。)

第二章三军追截助百姓 一骑当先救万民

    便在帅帐内商议了几句,三娘与黄文炳虽然都有了大体筹划,但具体如何操办此事,都还没有头绪,始终觉得少了什么,商议到后面,陷于僵局。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三娘沉吟品茗,忽然鄙见桌案上放着的几份密报,这几份密报便是稍早前送来的,其上说了为何钦宗会在勤王军马占优的情况下,还是命人背着李纲等人发出了割地求和诏书。

    原来宋钦宗继位后,满朝文武除了李纲、黄裳、种师道、宗泽等主战派之外,其余都是道君皇帝的心腹老臣,如蔡京、童贯、高俅等一党。东京开封被围后,道君皇帝不要脸的将皇位丢给儿子,自己逃到镇江去,蔡京、童贯、高俅等人居然不管新君,带着亲信军马一路跟着道君皇帝而去,在钦宗看来,蔡京一党已经是彻底不能信任和使用的了。

    但钦宗和他老子一样,生性懦弱,也继承了宋帝的议和传统,骨子里还是花钱买平安的思想深种,因此他需要自己的主和派来发声。于是几个人便很快得到钦宗的信任,开始取代蔡京、童贯一党原来在朝中的主和派地位。

    第一个名唤耿南仲,字希道,开封人氏。神宗元丰五年进士。提举两浙、河北西路常平,提点广南东路、夔州路刑狱,荆湖、江西路转运使。入为户部员外郎,辟雍司业,坐事出知衢州。徽宗政和二年,为太子右庶子,改定王、嘉王侍读。俄试太子詹事,在东宫十年。钦宗即位,拜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升尚书左丞、门下侍郎,力主割地求和。这耿南仲乃是钦宗太子府老人,又是力主议和的,是以极得钦宗信任,便为新主和派的首脑人物。

    第二位名唤唐恪,字钦叟,宋余杭钱塘人氏。哲宗绍圣元年进士,任郴县尉、榆次知府、擢提举河东常平、江东转运判官,至少宰兼中书侍郎。政和七年,黄河决口,汴京危急,唐恪受命浚治始除水患,以功升户部侍郎。钦宗靖康元年,进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金军南侵,引起朝野震动,唐恪与耿南仲等力主和议,主张放弃三镇求和,反对并排挤朝中主战派。唐恪此前被蔡京一党不容,而后又是主和,因此也得钦宗信任、提拔。

    第三位名唤吴敏,真州人氏,任给事中、权直学士院兼侍讲。徽宗禅位时,命他为门下侍郎,辅太子并命吴敏起早传位诏书。钦宗既立,上皇出居龙德宫,吴敏与蔡攸同为龙德宫副使,迁知枢密院事,拜少宰。吴敏也是主和的,而且此前蔡京欣赏他的文采,曾今想招他为婿,但吴敏没答应,和蔡京一党不对付,又是主和议的,因此也得钦宗信任。

    便是此三人在蔡京一党失势后,开始主导宋廷内的主和派。当三人知道第一次割地求和诏书被李纲拦下后,便几次来见钦宗,不断的陈述厉害。耿南仲几次提醒道:“如今陛下新继帝位,李纲掌京城禁军,种师道掌城外勤王军马,今番敢拦诏书,便是难以驾驭之人。若然金人退兵后,两人图谋不轨,不听王命,如何能制?今趟蔡京、童贯一党又领军马随扈上皇,陛下身边并无亲信文臣、将领统帅军马,长此以往只恐帝位不稳。”

    钦宗这个人也是想做皇帝的,可他不想做这种苦逼的皇帝,如今做了皇帝,就更不想帝位不稳。但朝中除了耿南仲几个人外,其余大臣要么就是蔡京一党,要么就是李纲这种敢抗旨不尊的硬骨头,难以驾驭,而且耿南仲可是陪伴了他十年的太子府老人,是以他的话钦宗便听进去了。

    而后耿南仲又道:“如今虽然勤王军马齐至,但难以驾驭,陛下登基后尚需巩固帝位,此趟只有先与金人议和,待金人退兵后,方能从容整顿朝政与军务,乃是攘外必先安内之策。况且康王与张邦昌还在金营为质,唯今之计,当重新送出议和诏书,速令金人退兵方可。”

    这些话都切中钦宗心头要害,因此钦宗为了自己的皇位考虑,便背着李纲等人,又送出割地求和诏书,换肃王为质,便才有了金人退兵之事。

    看到这几份密报,三娘一拍桌案笑道:“我知道要行此策,我们还少了什么。”黄文炳道:“请主公示下。”三娘笑着说道:“便是我们在朝中还缺了几位内应!”

    黄文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也是奸笑起来,颔首道:“主公所言不差,我们要留一位皇子继位,正是缺少了朝中内应之人。”顿了顿黄文炳有些为难的道:“只是眼下我等并无合适人选。”

    三娘笑道:“有了目标,便留意朝中政局变化,定会有合适人选出现。蔡京一党马上便要下台,定会有人改换门庭,那时候便有合适的人选出现了。眼下还是先演好追击金人这出戏码,好教天下人都记住我山东扈岚的名号!”

    当天,花荣所部五千骑军便先拔营追击金人,次日清晨,三娘、张叔夜、陈曦真便率领两万中军跟进。原本三娘只是想让军马追击金军,演一场戏给天下人看的,却不想沿途所见,让她改变了主意。

    离了京城东郊一路望滑州而去,沿途所见,都是一派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只见得沿途所过州县、村镇,皆是一片废墟,沿途倒毙不少百姓尸首,房屋被烧城一片白地,侥幸躲过金人屠刀的百姓都是衣裳敝履,在亲人尸身旁哭泣,更有不少女子尸身倒毙,皆是不着寸缕,一看便是被金人奸银之后杀死的。山东路军马,上至三娘,下至寻常军卒,看了无不都义愤填膺,睚眦尽裂。

    见得三娘大军到来,幸存百姓皆上来哭诉金军暴行,便请大宋军马为他们报仇,更有百姓直说家中有妻女被金人掳走的,请大军将她们解救回来。沿途皆是扶老携幼,哀告不已,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三娘见得如此景象,心头火起,拔出鸱吻刀怒道:“我辈汉人军马,竟眼看百姓如此遭胡奴欺凌,若不能报仇,谈什么替天行道!”当下三娘什么演戏都忘了,当即号令军马追赶,又留下千余军马帮助百姓掩埋尸体,并传令待得林冲、黄文炳带着粮草、辎重到来后,发些军粮周济百姓。

    三娘安排完后,一腔怒火压抑心头,便率领军马加快速度追赶金军。沿途见得花荣所部也留下不少军马帮助百姓,三娘便命花荣的骑军都跟上,将步军留下救助百姓。一路追赶下来,到了黄河岸边之时,三娘两万军马分薄得只剩下一万军马了,连同花荣前锋骑军,不过一万五千人马。

    而通过信使传递消息,三娘得知种师道所部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金军退兵之前,就已经派游骑四出,抄掠畿县,唯东明、太康、壅丘、扶沟、鄢陵几处仅存,其余州县无不遭其毒手,退兵之时更是沿途一路烧杀奸掠而过,是以种师道也只得分兵救助百姓,到了滑州黄河岸边之后,种师道麾下也只剩下种师道之弟种师中率领的西军精锐秦凤军三万人。

    三娘兵到后,正面便是金军派出的断后军马,共计三万余人,除了五千金国骑军之外,其余皆是辽国降兵降将。三娘见得这支断后军马之内,还有女子啼哭之声传出,不禁怒火万丈,随行军将也是怒不可遏,张叔夜、陈曦真两人更是看得睚眦尽裂,诸将皆言不必歇息,就此冲阵厮杀,替百姓报仇,解救被掳劫的女子妇孺。

    当下三娘便命传令兵将消息传给种师中,也不等种师中军马赶到,当即喝命布阵,准备击溃当前金军断后的兵马。战鼓擂响,旌旗飘曳,三娘麾下军马迅速布阵,骑军在两翼,中军蛮牌兵为中坚,便连火器营都已经将火器准备好了。三娘见状便吩咐火器营稍安,只因他阵中还有大宋女子,也不能发射火器,否则死伤必多。

    便在三娘刚布阵完毕之后,却见十余骑军马匆匆赶到,为首几人却是朝中文臣,只见他们奉着黄色丝绸诏书,身后军士擎着大旗赶到阵前来。

    为首的文臣到了三娘阵前,喘息方定,便在马上大声喝道:“山东路宣抚使扈岚听旨!皇上有命,诸军不得追击金人,特命我等在此立下大旗,凡胆敢越过大旗追击金人的,不论胜败,一律处死!”

    说罢,随行的军士便在阵前将大旗矗起,见得如此朝廷,如此行事,山东路将士上下皆是气炸了心肺,喝骂之声四起,便连陈曦真也是骂不绝口,张叔夜一连淡漠,看着那绣着五龙的红色大宋军旗冷笑道:“居然阻拦自家军马追杀敌人、解救自家百姓,真是千古奇闻!”

    三娘一身青花甲,手中提了鸱吻刀,斜睨了那大旗一眼后,又森然的看了那文臣一眼,淡淡的说道:“那金狗军中还有我大宋妇孺百姓,我等不追杀金人也可,还请大人前去将一干妇孺讨要回来!”

    那文臣微微一鄂,摇头道:“我只是传令而来,并无出使金营,讨要百姓的皇命。”三娘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便让开,回头你就对官家复命说,你们没赶上,到来的时候,两军已经交战!”

    那文臣犹疑道:“如此多的人都看到了,如何能瞒得过?”三娘缓缓拔出鸱吻刀,那刀光寒芒,冷冷的盯着那文臣道:“让开!我只说一遍!”

    那文臣被三娘气势所迫,不由自主的勒马让开,三娘高举宝刀,勒马冲到近前来,手中宝刀一挥,那大旗立断,跟着三娘高举长刀喝道:“山东路军马,随我杀金狗!救百姓!”一万五千军马齐声高喊:“杀金狗!救百姓!”随即便在三娘一骑当先之下,山东路军马朝着金军阵中冲杀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章双刀锋凛落皓雪 单鞍腰笼白氍毹

    三娘一马当先冲杀过去,身后李逵、刘唐、朱仝、雷横四将引步军掩杀过去,诸将催动中军,翻翻滚滚,也不讲什么阵法、战法,都是一鼓作气势如虎直冲过去,三军将士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对面的金军都撕得粉碎!

    两翼花荣、张清各领骑兵也一般的冲杀上去,人马嘶吠,气如斗牛,也是一般的密密层层裹将上去,恨不得将对面的金军一口气都吞了!

    反倒是火器营却按住阵脚后,并不施放火炮、火箭等火器,原来三娘等诸将都见得这支殿后金军之内,也有许多抢掳来的京畿附近女子,三娘与诸将都怕误伤百姓,是以并未用火器先行打击金军。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这支殿后金军乃是张令徽、刘舜仁、王国立、崔朝四名辽国降将统帅的燕京辽军,只是归附了金军之后,换了金军装束与旗号而已。这支军马在金军南侵之时,被完颜宗望派为先锋,一路南下都是打头阵的。金军东路军南下远比西路军要顺畅,西路军在太原被阻,屡攻不克,完颜宗翰不得不围而不攻,相反东路军则是一路南下一马平川。

    张令徽、刘舜仁、王国立、崔朝四将统兵为先锋南侵,起初还战战兢兢,只怕宋军势大难以抗衡,却没想到当辽军换了金军装束与旗帜之后,一路南下,沿途宋军见得金军旗帜居然皆是丢盔卸甲。

    除了在中山府攻城时,略受挫折之外,中原宋军竟无一支军马敢与金军野地浪战。南渡黄河,打到东京之后,金军也是一直处于攻势。当宋军二十多万勤王大军到来后,也只有三娘等几支宋军敢主动邀击金军。是以这支辽国降军可谓是志得意满,骄横不可一世。

    便在完颜宗望有意退兵,收得宋廷割地求和诏书后,宗望也算是一员良将,知道金军孤军深入,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危机四伏,因此也不等议和赎金取齐,便先退兵,依旧命张令徽、刘舜仁、王国立、崔朝等四将统领辽国降军殿后。

    张令徽、刘舜仁、王国立、崔朝四将殿后,却没有宗望那般清楚形势,还道宋军都是不敢与金军野战的,是以退兵之时,也是一路劫掠而过,但因为是跟在宗望大军之后,所得的财帛女子甚少,但饶是如此,这支殿后金军还是劫掠得财帛上百万贯,女子三千余人。

    只因辽国降军甚是骄横,以为宋军皆是不堪一击之辈,更兼宗望退兵时说,宋国已经割地求和,两家已经和议,是以殿后之时,这支军马毫无准备,依旧带着女子财帛行军,当见得三娘军马追赶来时,方才吃了一惊,匆忙结阵。

    当辽国降军结阵之后,张令徽、刘舜仁、王国立、崔朝四将一度甚为紧张,只因此刻麾下士卒个个都是财帛女子缠身,宗望大军又已经行出数十里远,没了金军做后盾,士卒劫掠颇厚,都只想早点北归,哪里还有一战之心?见得对面宋军杀气冲天,还是颇为惊骇的。

    但好在很快只见宋廷那边好似来了使臣,便在阵前立起大旗,要教这支宋军退兵,倒是令张令徽、刘舜仁、王国立、崔朝四将都松了口气,心中无不暗自嘲笑宋廷无人,若是这支宋军就这般忽然袭来,己方军马必定是要大败输亏的。

    见得宋廷来了使者阻拦,金军上下都松了口气,最后一点凝聚起来的战意也没有了,都松松垮垮的在那里,只等宋军就此退去。但后来事情却峰回路转,不想这支宋军将领居然不尊王命,为首的一员女将居然飞出阵来,将大旗砍到,随后一声号令,宋军战鼓擂响,居然就这般泼喇喇的直滚滚冲将而来。

    宋军就这般全军突击而来,毫无章法,也无阵势,金军上下还在错愕之间,三娘单骑已经冲到阵前,金军上下这才看明白三娘一身青花甲,花颜素手,艳绝一世,骁勇异常,身后女兵近卫数百名皆是骑马紧紧跟随,个个锦衣银盾,骁勇善战,猛冲过来。

    只见三娘当先,淡妆出阵,手中掣出日月双刀,锋凛凛落皓雪。乘绛马,鞍腰笼白氍毹,长身白皙,衣裙间青皓色青花甲胄,临风扬素腕,指挥女军,衫佩声杂沓,望之以为天人。女兵皆锦旗银盾。

    金军搓手不及,三娘引女兵近卫已经冲入敌阵来,三娘左右各有一员女将赶上来,一个便是凶灵美艳的孙二娘,一个却是巾帼无双琼英郡主,只见三员女将引数百女军冲入阵内,长枪大刀挥舞不休,金军阵势顿时被冲得零落。

    只因金军一来并无十分战意,二来见得宋廷来了使者阻拦,战意更衰,三来眼见当先冲阵的却是几员女将并数百女兵,都起轻慢之意,是以防备不足,却不想方一接仗,为首三员女将皆是武艺超群,手上无一合之将,身后女兵也是个个悍勇,杀意冲天,个个悍勇,金军兵卒都遮拦不住。

    便在这时,花荣、张清两翼骑兵也飞杀而至,金军抵敌不住,纷纷往后奔走,待得李逵、刘唐、朱仝、雷横四将引中军步兵杀至时,金军已经大溃。

    三娘在阵中战到酣处,只嫌战袍累赘,居然将罩袍扯掉,举刀纵马,直杀入去,但见内服裹杏红绸,刀术妙速,衣色隐幻,金军无不骇目。

    便这般,梁山宋军毫无章法的掩杀而上,金军抵挡不住,后面军马被前面败军冲动阵脚,也是一般的慌乱起来,只得撇下掳来的女子,背着抢来的财帛先走。也有想拉住抢来女子为质的,但却是乱军之内,哪里有这余裕?这里方才拉过女子来为质,那里不知哪里便抢出一人来,一脚踹翻,拉过被劫女子后,其余宋军一拥而上便将这金兵乱刀分尸。

    金军败退,舍弃了女子,只背着财帛而走,但宋军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四面八方的裹将上来,背着财帛的金兵走得慢的,便是从后一脚踢翻,余众一拥而上,乱刀砍死,背上财帛散落一地,上好的丝绸锦缎、金珠宝贝皆是被鲜血染红。而宋军将士却都不望一眼地上的散落财帛,眼里只有追杀金兵,就这般赶杀出十余里去,直杀得殿后两万金军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却说三娘在阵内杀了几个来回,一身青花甲皆为绛色,她胯下玉照夜狮子马甚是雄峻,经常将金兵连人带马都能踹翻,赶到阵内,亲手杀了张令徽、刘舜仁两员辽国降将,将首级割下,拴在马首下,金军更是骇目,见她马来,纷纷避让。而王国立、崔朝两个一个死于乱军之内,一个却是被李逵一斧子挥做两段。

    三娘杀透殿后军阵来,却见金军归路上,一支军马赶来,打的也是金国旗帜,却是完颜宗望闻得殿后军马与宋军厮杀,便派了一支三千军马前来接应。

    这支金军皆是金人精骑拐子马,为首的却是金人两员猛将,一个便是宗望儿子,年方十八岁,名唤完颜貌,一个乃是宗望族侄,也是年方十八岁,名唤完颜番。此刻天色已经傍晚,两个金国小将军却好引军赶来接应,远远便见得殿后金军阵势大乱,宋军兵马冲突其间,如入无人之境。两个见了都是大怒,金军入寇以来,何曾被宋军在野战之内如此羞辱?当下催动军马,火急赶来,只想上前接应。

    却不想两员小将方才挥军上前来,这里三娘杀透阵势,见得金军旗号,也不答话,直冲而来,两员小将见一员宋将浑身是血,马首栓了两个首级,便恶狠狠的赶将过来,都是吃了一惊。

    军马赶上,正迎著扈三娘。一骑马,一双刀,两个金军小将见得这宋将居然敢单枪匹马冲来,也是气如斗牛,便即迎上前来,双战三娘。

    三娘并不答话,拍马赶上,力敌两个番将,周遭金军骑兵密密层层裹将上来,三娘也并无半点惧怯。只斗了十余回合,三娘战得顺手,卖个破绽,完颜貌把刀砍将入来,被三娘娇叱大喝一声,那番将措手不及,著一刀,首级冲天而起,居然便是一刀将其枭首。剩下一个完颜番吃了一惊,面有惧色,无心恋战,拍马只想往其余金兵骑军身后躲去,三娘哪里肯舍?追将上去,一刀砍在后背,顿时砍做两段,死于马下。

    其余金军见一主一副两员主将都死了,皆是睚眦尽裂,密密层层围将上来,定要将三娘击杀当场,为主将报仇。三娘丝毫不惧,被围在垓心,收住日月双刀,掣出鸱吻刀来,这口刀甚是锋利,一刀挥过,便是连狼牙棒等重兵器也是一刀便断。三娘仗着刀利,而身上青花甲也是刀箭不入,胯下玉照夜狮子马彷如恶兽,便如此在三千金军阵内往来驰骋,三千金军居然拿她无可奈何。

    战到酣处时,却听闻金兵呼喝连连,接连示警,原来花荣、张清两个见得后阵来了金兵接应,便挥骑军前来接仗,很快两个杀透重围,接住阵内浑身绛红的三娘来。

第四章不择手段图霸业 难忘初心为忠义

    合兵一处后,辽国降兵已然四散溃逃,冲动前来接应的三千金兵阵脚,见得宋军势若熊虎,己方主将又阵亡,金兵也不敢再战,打马便逃。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三娘喝命花荣、张清二将领骠骑兵追出七八里,一直追到滑州,方才回军。

    是役追击战,梁山宋军杀伤殿后的辽国降兵万余人,活捉三千余人,解救被掳劫妇女三千余人,更得财帛无数。便在三娘喝命诸军打扫战场时,左翼的种师中方才率领兵马赶到。便在军前相见了,种师中满面愧色道:“宣抚使莫怪,只因有朝廷官员奉旨意阻拦,是以来晚了。”当下便将来由说了。

    原来种师中所部在左翼追击,也是一般的遇上梁山宋军的情况,那便是沿途皆是无家可归的逃难百姓,以及一座座被烧城白地的村镇。种师中也是分兵救助百姓,加上种师中所部兵马不及三娘所部兵马常年操练,且步军居多,是以落在后面。

    待得种师中领兵马将赶到滑州时,也是一般的遇上朝廷派来的官员持大旗阻拦,种师中可不是三娘,一时间也不敢抗旨,直等到种师道那里来了严令,种师中方才领兵绕过大旗继续追击。待得赶到战场时,三娘所部已经击溃了殿后的金军。

    对于种师中没能按约定及时赶来助阵,三娘也未计较,种家一门忠烈,可不会像她这个藩镇女主这般无法无天,种师道能不计后果,命种师中仍然领兵前来,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当下微微欠身道:“种将军不必介怀,朝廷那里来了旨意,命各军马不可追击,但凡朝中军将皆该遵旨的。如今种将军能到这里,扈岚已经是甚为感激了。”

    说话间,黄文炳与林冲也带着合后军马到来,见得满地都是金兵尸骸,一片尸山血海,黄文炳顿足不已,林冲不解道:“我军大胜,为何军师还捶胸顿足的?”黄文炳叹口气道:“主公还是不能忍耐,我一路来时,见沿途百姓惨状,已经知道不妙,就怕主公气不过金军如此残暴,祸害百姓,定要提兵为百姓报仇,那便遭了。”

    林冲更是不解,但他如今已然不是当年冲动易怒的豹子头,沉吟片刻后,想通关节问道:“军师是担心我们梁山军马追击金军杀伤太多,朝廷见我军如此能征善战,教我军前去河北抵抗金军?”

    黄文炳颔首道:“若是朝廷派我军前去河北,甚至是去太原解围,只怕到时候我军硬着头皮也要去,否则便在天下人面前失了忠义二字。但若是去了,只怕和金军斗个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啊。”

    林冲正色道:“军师,我辈军人,杀敌报国,保护百姓乃是天职,虽然朝廷猜忌我等,但若是能杀敌救民,我等虽死也是无憾的。”

    黄文炳叹口气道:“林教头你想得简单了,想我大宋人口十数倍于金人,钱粮财帛更是数十倍于金国,若然这赵宋朝廷肯真心抗击金军,金军又如何能打到开封城下?这趟勤王,天下二十多万勤王军马还在城外与金人对峙,那皇帝居然背着将士们与金人议和,老大人几次阻拦,那皇帝居然还是不管不顾,直将议和诏书送去,丧国割地,这朝廷、这皇帝就不配为天下主!”

    顿了顿黄文炳续道:“要救天下百姓,不但要击退金人,更要把那个腐朽懦弱的朝廷、皇帝拉下马来,让更有能者主持天下事,方才能为百姓造福。如今主公声威日隆,只需等金人灭了大宋,我等便可举旗自立,席卷天下,问鼎中原,到那时候,方才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林冲闻言却摇摇头道:“军师所言差矣,历来中原朝代更迭,皇位轮流坐,若是赵宋气数已尽,我等起兵打上京城,推翻赵宋,扶新君,开新朝,开创一番新霸业也就是了,何必我中原朝代更换,要借外族兵马之手的?我林冲堂堂八尺男儿,也不屑用这等手段来谋夺天下。我也知道师妹其志不小,将来争天下,我等一起出力,一刀一枪拼力扶师妹坐那皇位也就是了,若然要用许多无辜百姓鲜血换来那皇位,我宁可师妹不坐那位子。”

    黄文炳闻言呆愣了半晌,这边三娘见得黄文炳、林冲军马到了,与种师中寒暄几句后,便请种师中兵马当道扎营,梁山军马进抵滑州北面官道扎营,打探金军消息,再做定止。种师中便应三娘所请,自去安排兵马扎营,三娘别过种师中,领孙二娘、琼英上前来与林冲、黄文炳叙话。

    放到面前,便听得林冲那一番话,三娘听了也是心头一鄂,此前她为了能争霸天下,以女主身份起兵夺得皇位,可谓是机关算尽。从一开始处心积虑的谋得梁山大位,到后面开创白莲教,为自己制造声势,再到后面打出替天行道大旗,收拢各方豪杰,北上谋取传国玉玺,去曲阜祭孔,再到眼下想借金人之手灭了大宋,一桩桩一件件不知都是付出了多少人命的,为了传国玉玺,更是将自己心爱的女子都葬送了,这一切都是为了那皇位霸业,这值得吗?

    此前和黄文炳定计,这趟追击金兵只是做个样子,但临到头来,见得沿途百姓的惨状,三娘自问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良心那一关,是以才有冲冠一怒,领兵追杀金人,便连朝廷来了旨意阻拦都不管不顾。

    此刻听了林冲的一番话后,三娘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算计是不是有些太过阴险了呢?为了皇位霸业,是不是可以牺牲许多无辜的性命呢?

    三娘尚在沉吟时,却听黄文炳道:“林教头所言乃是天道大义,的确我们是可以明刀明枪的来争夺天下,但林教头可否想过,若然赵宋不灭,我等就起兵自立,将来要面对的将是宋国和金国,甚至为了与宋国争夺正统,还要先打许多内战。赵宋立国将近两百年,许多人还是奉赵宋为正朔,如今金人在外虎视眈眈,我等又起兵造反,到那时候,内战一开,或许不但是整个中原要陷入战火,将来可能江南、岭南、湖广等地都要陷入战火,那样百姓不是要牺牲更多的人了么?”

    这一节倒是林冲没有想过的,闻言也是一阵愕然,三娘听了后,忽然觉得心头的良心大石豁然搬开。是啊,当时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将来争夺帝位的时候,自己能得更多人的支持,支持的人多了,反对的人就少了,这样将来夺天下的时候,也就能少打一些内战,毕竟和赵宋争夺天下打内战,死的可都是汉人啊。

    要是能按照自己与黄文炳的计策,让赵宋灭于金人之手,自己先扶持一个傀儡皇帝,抵抗金人,待得狭天子以令诸侯,掌控天下大局之后,自己再废掉那傀儡皇帝,继而登基称帝,这样一来应该能避免更大的内战发生,这初衷也是想让百姓少受一点战火之苦啊。若是要像五代十国那样,争夺天下,来个群雄争霸,那死于战火的百姓可不就只是现在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三娘心头豁然开朗起来,坚信自己没有走错路后,三娘笑着上前道:“黄军师所言甚是,牺牲一小部分人,是为了保全大多数人,我等如今都是一言能决千万人生死的权势在手,是以当权衡利弊,不可一味只凭良心来做事,有些时候良心太好,反而会害了更多的人。”

    见是三娘到来,黄文炳与林冲都见了礼,三娘抬手免了两人礼数,笑着说道:“黄军师是不是在责怪我不顾一切的追杀金人?”

    黄文炳颔首道:“主公,这般一来,只怕会坏了大计。”三娘摇头道:“此前却是一时冲动,但眼下看来效果还不错,金人那边被我军杀败的也只是辽国降军,想来也不会伤及金军根本。”

    黄文炳皱眉道:“主公难道就不怕宋廷见我军如此能打,便派我军前去河北或太原抗击金人?如此一来,只怕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三娘摆摆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帅帐内商议。”当下三娘便引黄文炳、林冲往帅帐内而去。

    到了帅帐内都坐定了,孙二娘、琼英自在帐外守护,三娘命人挂起中原地图来,指着河北与太原等地道:“如今金人退兵,宋廷虽然去了割地求和的诏书,但我想一旦金人退过黄河,宋廷必定不会按照约定割让太原等三地。一来此趟勤王有功,乃是主战派李纲、种师道等人功劳,主战派眼下在朝中还是能压过主和派一头,是以将来宋廷会听主战派言语,派兵求援太原,收复河北失地。二来新皇帝帝位不稳,待得那位道君皇帝太上皇回京后,但凡这位太上皇支持的事,新皇帝必定会要反对,否则他的皇位如何能立威?而我们那位太上皇定是求和的,是以新皇也只能求战,方才能掌控朝局,与太上皇分庭抗礼。是以我觉得宋廷接下来定会撕毁和约,与金人再战。”

    黄文炳皱眉道:“那这样的话,朝廷一定会把最能打的军马派往太原、河北,我军一旦远离山东路,该当如何用兵?难不成真要和金军斗个两败俱伤不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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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卢俊义:小师妹,师哥悦你。 林冲:师妹,我娘子何在? 鲁智深:扈官人,同吃狗肉去。 武松:扈小哥,可还有透瓶香? 史进:扈师哥是俺的! 晁盖: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 宋江:贤妹…… 扈三娘:不要脸,谁是你妹! 这是一个现代男穿越成为水浒一丈青扈三娘的故事,他能改变扈三娘全家被逆袭水浒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袭水浒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