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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盛世周公     工地仙踪txt下载     工地仙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招工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张记面馆那个张大妈的远房侄子,叫小风,来这里打工的,要我们关照一下。”老梁叔拍了拍清风的肩膀,然后指着那个走路有点拐的男子说道:“这个是拐子马,他姓马,原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腿有点残疾,走路一拐一拐的,所以大家都叫他拐子马。”

    然后老梁叔又指了指躺在被窝里的那位说道:“那个叫懒王,我也是只知道他姓王,为人非常懒惰,只要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干活的时候也经常偷懒,主家稍不留神就找不到他了,不是蹲在厕所捡烟头抽就是猫在哪里打盹。刚才他是渴的不行了,才跟拐子马一起出去找水喝,这不,一回来就又躺下了。我们这三个人,一个老,一个残,一个懒,很多人都不愿意用,所以反而是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搭档。”

    “招人了!”不知道谁喊了那么一嗓子,桥底下的人呼啦一下都围了过去,别看拐子马腿有残疾,跑起来还挺快,几下就挤进了人群;懒王正躺在被窝里闭目养神,听到声音也腾地一下冲到了前面;老梁叔也不慢,拉起清风使劲往里挤。

    招工那人似乎是个老手,用眼睛扫了一圈,然后说道:“我们要挪库房,活比较多也比较重,所以我们老板说了,只找年轻力壮的。钱不会少你们的,每人每小时五十块,干完给现钱,最后还管一顿饭。年龄太大的和太小的不要,体弱多病和有残疾的也不要。”

    看来是没希望了,老梁叔和拐子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有懒王高叫道:“还有我,还有我。”

    招工那人看了懒王一眼,撇着嘴说道:“你就是那个懒王吧?早就听说过你了,干活偷懒的也不要。”

    看来他们需要的人确实不少,招工那人随手点了十几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领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看样子是要晚上加班干活。

    懒王没有被选上,早就回到桥下钻进了被窝,老梁叔和拐子马垂头丧气的出了人群,站在路边继续聊天,老梁叔说道:“五十块钱一个小时,干一天不得五百块啊,我还从来没有拿过这么高的工资呢。”

    拐子马附和道:“是啊,我最多一天才挣过二百多块。不过也没什么羡慕的,人家身强力壮,挣得多点也正常。十几个人清理库房,估计也干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四、五个小时就干完了。”

    “老梁叔,现在工价是什么行情?”清风问。

    老梁叔说道:“像我们这种工人,工作不固定,有时候可能连续几天都有活干,有时候可能一、两天都找不到一个活,干一天吃两天,所以工资比在工地上高,一般每小时三十到五十块钱,论天的话一般一天二百块钱左右。”

    “那工地上是多少钱一天呢?”

    “力工在工地上一般每天一百到一百五,虽然少一些,不过那活比较长久,环境也稳定,按时上下班就行了,不用每天在这里等活做。唯一的缺点就是累,每天至少要干十个小时的活。”老梁叔就像一本打工的百科全书,说的头头是道。

    “招工人啦!”三人聊了不到半个小时,路边又来一个男的吆喝了一声,随后那人又补充道,“房子装修,只要技术工人,会刷涂料、贴地板砖的和安装水电的来。”

    原来是要技术工人,跟咱们这些力工没什么关系,好多已经转身准备冲过去的人又扭回了头。只有十几个技术工人围了过去。

    没过多久,又有人叫道:“找人干活了,高工资,快点来啊,只要两个人。”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高工资?一听这句话,剩下的人轰的一声全部围了过去。其中一个中年人问道:“啥活啊?咋只要两个人?”

    “我家买了两间商铺,想把中间那堵墙打掉,合成一间。估计两个人干一天就行了。”那招工的女人说道。

    “多少钱一天?”中年人又问。

    “高工资,六十块。”那招工的女人得意洋洋地说。

    “啥?六十块?是一个小时六十块?”中年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天六十块啊”

    “一天六十?大妹子,你没事逗我们玩的吧?那点活你自己留着干吧。”中年人撇着嘴离开了,工人们也顿时没了兴趣。

    “咋都走了?六十一天还嫌少?以前工地上工资不是才二十多一天吗?”那招工的女人自言自语的说。

    老梁叔比较热心肠,说道:“姑娘,你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凿墙开洞的活,现在一天二百块都不一定有人干?”

    “一天二百?还不如去抢?”那女人说道。

    老梁叔是好心,但是那招工的女人似乎很不相信,看着老梁叔的眼光之中充满了怀疑。那招工的女人最终也没有想通为什么工价变得这么高,没有再找人,直接快步离去。

    “这城市人啊,就是戒心重,你好心告诉她,她还不相信。”拐子马摇着头说。

    “老梁叔,根据你刚才介绍的行情,工价不都是明摆着的吗?那女人为什么会给那么低?”清风问。

    老梁叔解释道:“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在零三、零四年以前就是那个价钱,好多年都没有变动,工地上工人工资基本都在二十到三十块钱一天,大石桥这里开到五十、六十确实算高工资。但是从零三、零四年开始,城市里房价大幅度上涨,钱越来越贬值,工价也就跟着涨上去了。呵呵,那女人可能有七、八年没接触到这一块了,还停留在几年前的认识,所以才会那么惊讶?”

    “现在的钱不经花啊,那几年一碗番茄鸡蛋面才卖两块钱,现在好多饭店都要十块一碗,张记面馆卖五块都算便宜的,我们在这里找活干,每天伙食费就得花二十块钱。”拐子马感叹道。

    “伙食费算啥?那边那个小区看见了吗?零四年我就在那里边干过活,听说那时候他们的房子才卖不到两千块钱一平方,你知道现在涨到多高了吗?一万五一平方你都买不来。”老梁叔说。

    清风刚来到这里,对很多东西都比较好奇,有什么不懂得就问两个老工人,老梁叔是个万事通,耐心又好,再加上有拐子马在旁边补充,倒是解答了清风不少疑问。

    “工地上招力工啦。”

    力工?这活很对口啊,看天色不早了,几人正准备去吃饭,就听到又有招工的来。工地上的力工就是那种什么技术也不懂,只能出卖力气的工人,正适合像老梁叔和清风这种人干,于是饭也不吃了,几人都围了过去。

    招工的人是个大胖子,一米七几的身高,二百多斤的体重,衬衣束在腰间,皮鞋、皮带锃亮,年龄不大,夹着一个公文包,站在一辆面包车跟前,旁边还有个中年人,看起来很普通,估计是助手。由于是吃晚饭的时间,大石桥底下只有二十几个人,竞争不是很激烈,看来这次有戏。

    “工地上招人?给多少钱一天啊?”一个年轻工人问。

    “包吃住,一百块钱一天。”那胖子回答。

    “切,才一百块钱?你是来忽悠人的吧?工地上没有二百块钱不干。”那年轻人转身就要走。

    “一百不少了,我这是长期活,至少能干半个月。我来之前打听过了,你们有时候一天确实能挣两、三百块,但是那都是小活,干一天歇两天,再扣掉生活费,一天也就顶多剩下一百块。”看来那胖子来之前做了很充分的准备。

    “谁说我们干一天歇两天?像我们这样年轻力壮的哪天都有活干,甚至有时候运气好了,一天能赶上三、四个小活,一个月挣个七、八千不在话下。你就别忽悠了,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到你工地上累死累活才能挣那么多,在这里干一天歇两天也挣那么多,我脑袋被驴踢了去给你干活?”那年轻工人很有辩论的天赋,周围的工人深有同感,经他一番煽动,一下子散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散去的都是一些年轻力壮的,那些人比较有优势,平时也不缺活干。清风他们几个没有走,但是又有些看不上这个活,老梁叔考虑了一下,说道:“老板,你那工资太低了,平时一百块钱一天都没人给你干,更何况现在是农忙时侯。我猜老板你是因为工人农忙都回家了,但是工地上工期抓得紧,没办法了才来这里拉人的吧?”

    招工的胖子看了老梁叔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师傅说得对,一到农忙,那些工人拦都拦不住,非要回家收小麦。如果不是因为甲方催的紧,我才不会出来招人呢。不过这工钱是没法涨了,我工地上的力工都是一百块钱一天,如果给你们高了,也没办法给他们交代啊。工钱是没办法提了,看几位师傅也比较有诚意,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优惠条件。”

    “什么条件?”懒王问。

    “我给你们现钱,工资一周一结。我工地上以前的工人都是年底才结账,平时每个月只给几十块买烟钱。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错吧?”招工胖子的声音充满**。

    这个价格对于在大石桥下等活的人来说有些低,尤其是现在还是农忙时侯,工资应该比平时要高出一截,但是低的也不算很离谱,老梁叔转过头来问道:“拐子马,你看呢?”

    “我已经三天没有找到活干了,工资低就低点吧,我准备跟他们走。”拐子马考虑了一下说道。

    “是啊,咱们毕竟竞争不过那些年轻人,我不想天天在这里等活干了,这次能干半个多月呢,我也准备去。”老梁叔说完又问清风,“小风,你呢?”

    “我什么也不懂,就跟老梁叔一起去吧。”清风说。

    “我也去,最近身上连饭钱都没有了。”懒王也说。

第六章:苏瑞

    四人很快统一了意见,都准备跟着这个胖子去他的工地干活。除了他们四个之外还有两个人愿意跟着一起去,其中一个叫老钟,年龄也有五十多岁了,长得黑黑瘦瘦,看样子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另外一个三十岁左右,不过看起来很瘦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跑,不喜欢说话,跟老钟是一起的,老钟叫他乌鸦嘴。

    除了他们六个,那胖子又招呼了几分钟,再没有一个愿意去的。这六个人,再加上工地上现有的十几个,基本上也能达到甲方要求的最低人员标准了。选好了人,那胖子把剩下的事安排给旁边的助手老朱,自己开着面包车先走了。

    老朱就是工地的现场负责人,很健谈,经过老朱一番介绍,大家才知道,那个胖子姓邹,就是包工队的老板,大家一般叫他邹老板或者邹胖子,为人胆小怕事又抠门,所以也有人背地里称他邹扒皮。老朱似乎对老板有些看法,话里话外几乎没有说过邹胖子什么好话。

    工地其实离的很近,就在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建材城后边,几人背着行李,穿过马路,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据老朱介绍,邹胖子干的是一栋五层的商场,约有一万平方米,主要材料都由甲方供应,其他次要材料和人工由邹老板负责,总造价大概有几百万。目前框架结构的主体已经完成,墙也砌的差不多了,正在做内外粉刷和地坪。甲方要求的工期非常紧,必须在两个月之内完工,但是由于最近各地小麦陆续开始收割,许多工人都回家了,所以工地上比较缺人手,甲方无奈之下只好补偿了一些赶工费用,农忙期间,工地上按人头每天给每个工人补偿八十块钱,当然这钱是补给老板的,工人拿不到。也就是说邹老板在农忙期间每天每个工人只用出二十块钱,所以邹胖子才会到大石桥用低价招了清风和老梁叔他们几个,即使是老弱病残也不在乎。

    “呀,这是邹胖子在哪抓的壮丁?怎么全是老弱病残啊?”几人刚走到大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是一个年轻人,大概有二十岁左右,穿着打扮很讲究,长得唇红齿白,俊秀的脸蛋,斜飞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帅气逼人,在周围一群不修边幅的工人身边显得鹤立鸡群。

    “呵呵,是小苏啊。这是老板刚在大石桥招的工人。”老朱看到来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叫小苏的年轻人笑眯眯地说:“怪不得你们老板背后被人称为邹扒皮呢,真会算计。这帮人一天的工钱顶多开到一百块吧?那他不是只用付二十块钱一天?真是赚大发啦。”

    “我们老板哪有你叔财大气粗啊。”老朱干笑两声。

    小苏盯着清风看了两眼,对老朱说道:“还有个小正太,这个邹胖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那几个年龄大一些的还无所谓,怎么还招了个未成年呢?就不怕被人举报使用童工啊?”

    未成年?童工?说的是我?清风明白过来之后,顿时哭笑不得,算上自己被封印在袖珍小世界里的时间,自己该有九百五十岁了吧,居然被人当成未成年了。

    “别瞎说,人家就是长了个娃娃脸,看着面嫩一点,今年都二十岁了。”老朱在旁边解释。为了避免麻烦,清风在邹胖子招人的时候说的是自己进入袖珍小世界之前的年龄。

    “二十岁啊,那跟我一样大了。以前整个工地上百号人,年龄最小的也三十多岁,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代沟啊,想找个人一起玩也找不到。现在好了,终于有个同龄人了。”小苏走到清风跟前,拍了拍清风的肩膀说道“小弟弟,叫什么名字?看你细皮嫩肉的,以前没在工地干过活吧?”

    你个小屁孩才多大?居然叫我小弟弟?清风白了那年轻人一眼,懒得理你。

    “嗬,有意思。头上绾个发髻,你还挺有个性的嘛。”小苏笑了笑说道:“别看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哥可是在这一带混了两、三年了,以后跟哥混吧?哥罩着你。”

    哥?这小子真是个自来熟啊,清风更无语了。

    老朱在旁边连忙打圆场,笑着说道:“小苏,怎么今天打扮的跟新郎官似的,又准备出去泡哪家大小姐啊?”

    “我不是每天都这样嘛,约了马子去蹦迪。”

    “呵呵,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活力,累了一天,晚上还出去蹦跶。”老朱有些羡慕的说道。

    “得了,不跟你们贫了,快到约定时间了,你们忙,我先走了。哎,那个小弟弟,回头再找你玩啊。”小苏看了看时间,打个招呼之后快步出了大门。

    等那个叫小苏的年轻人走远,拐子马有些好奇,问老朱:“那个人也是工地上的老板?”

    老朱笑道:“什么老板啊,跟我差不多。这个工地上还有另外一个姓陈的老板,比我们邹老板实力强一些,干了两栋商铺。那个小苏名叫苏瑞,是陈老板的什么侄子,高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出来给陈老板管工地的。你别看他现在打扮的西装革履的,在工地上跟我们一样,不过他喜欢晚上出去瞎混,听说泡了不少女孩儿。”

    “呵呵,现在好多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白天在工地穿的破破烂烂,累得像狗一样,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到了晚上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一个个打扮的如同贵公子,像什么泡吧啊、逛夜店啊、看电影啊,啥都干,花的比挣得还多,听说叫什么月光族,跟我们这些老头子的观念不一样了。”老梁叔摇着头说道。

    老朱先是把几人领到了宿舍,砖砌的工棚上面盖的是石棉瓦,看起来低矮阴暗,里边横七竖八放着几张上下床,有的床上铺着被褥,说明已经有人住在那里,几人挑完床位,先把被褥扔在床上,然后又跟老朱来到了厨房。

    下午七点多钟,工人们已经下班开始吃饭了,食堂外边的空地上,蹲着十来个人,每人捧着一个黄色的搪瓷大碗正吃得起劲。

    在食堂里每人领了一副碗筷,盛了饭菜也跟其他工人一样蹲在门外吃了起来。饭菜质量很一般,馒头是食堂里厨师自己蒸的,颜色发黄,表面粗糙,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每人一碗绿豆芽的炒菜,豆芽不知道是用什么工艺发出来的,每根足有十几公分长,菜里也没有油水,味同嚼蜡,好在几人都是吃过苦的,对饭菜也没什么挑剔,每人吃了两个馒头,一碗菜,最后又喝了一碗面汤。

    六月初基本上是一年中白天最长的时候,一般过了晚上八点天才黑,众人吃了晚饭,天还没黑,屋子里热得透不过气,于是老梁叔提议到十里铺去逛街,刚到工地的五个人一起出了门,只有懒王留在宿舍睡觉。

    晚上八、九点钟是十里铺最热闹的时候,村中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路两边的小吃摊生意正红火,什么油饼包子麻辣烫,卤肉炸鸡羊肉串,还有啤酒凉菜大碗烩面,香味勾的那些刚下班的人食欲大增,把本来就很狭窄的街道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真热闹啊,老梁叔,这些店都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多人呢?”清风一边走一边问。

    “这一间是超市,就跟咱们乡下的代销店差不多,就是卖一些日用品、杂货什么的;中间这一家是个小诊所,平时有个小病啥的,舍不得去大医院,在这里随便看看,买点药就行了;那一间是洗衣房,现在很多年轻人比较懒,不喜欢洗衣服,就花钱送那店里洗,干洗水洗都有;前边那一间是个小旅馆,住一晚上只用三十块钱;后边这一家是个网吧,能上网玩游戏、看电影什么的;对面这些都是小饭店,东西南北的风味都有,你看那是东北饺子馆,那是西北的羊肉泡馍,那是南方的过桥米线,那是东边的鸭血粉丝,还有咱们这儿的油条胡辣汤……”老梁叔边走边介绍。

    王八?王八不是老鳖吗,还能开店?清风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其他的都弄清楚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一些商家、医馆、客栈、饭馆什么的,只有那个网吧弄不清楚是干什么的,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回头有时间了进去看看。

    一路上,老梁叔介绍的不亦乐乎,其他人不时地补充几句,清风听得很是认真,逛到九点多钟,街上的人仍不见减少。看看天已经不是那么热了,几人开始往回走。

    能够这么快融入这里的生活,张记面馆的张大妈帮了不少忙,如今自己已经稳定下来,应该跟张大妈打声招呼。路过张记面馆的时候,其他五人先行回工地,清风进入了面馆。

    面馆里并不是很忙,只有两、三个顾客在吃饭。清风见了张大妈和他的儿子、儿媳妇,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张大妈的儿子媳妇也是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对于下午清风帮忙赶走收保护费的混混儿,也再三表示感谢,随后又聊了一会儿,清风出了面馆准备回工地休息。

第七章:归半仙算卦

    这个时候村庄里还算热闹,但是外边大街上人已经很少了,清风出了十里铺,快步往工地方向走去。

    “小兄弟,来算一卦吧?”

    清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者坐在路灯下正朝自己招手。那老者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光头,雪白的胡须,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年龄至少有七、八十岁,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块麻布,刚才来的时候老梁叔介绍过,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算卦的,以骗子居多,尽量不要相信。清风初来此地,情绪一直不是很好,也想找个人帮自己算算,哪怕是个善意的谎言,找个心理安慰也行啊,可惜自己身上没有钱,清风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

    “小兄弟,别走啊,来算一卦吧。本人铁口直断,号称归半仙,你去打听打听,这一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算卦老者站起身,来到了清风跟前,很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似乎非要给清风算卦不可,就差用手拽了。

    “我身上没带钱啊。”清风回头说。

    “没带钱啊?那算了。在这路灯下坐了两个小时了,累得腰酸腿疼,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好骗的,结果还没钱,真是晦气。不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那算卦老者嘀嘀咕咕埋怨了几句,正要收拾东西回家,不经意抬头看看清风,那算卦老者两眼一咪,似乎又有了什么发现,说道:“没钱也没关系,咱们随便聊聊呗,钱不钱的无所谓,如果你感觉我说的准呢,回头有钱了路过这里再给也行。”

    “这样啊,那行吧。”清风听到了老者小声嘀咕,不过自己就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准不准的无所谓,就同意了。

    那算卦老者回到自己座位,从后面又拿出一个小马扎递给清风,等清风坐好,算卦老者盯着他看了半响,然后捻着胡子笑眯眯地说:“小兄弟贵姓啊?”

    “姓风。”清风回答。

    算卦老者继续问道:“今年贵庚啊?”

    “刚满二十岁。”

    “是哪里人士啊?”那算卦老者接着问。

    “本地人士。”清风斜了那算卦老者一眼,说道:“你不是号称归半仙吗?怎么啥都问我?你不会算嘛?”

    “呵呵,你小子还挺机灵,看来不给你漏点真本事你是不会相信我了。”那算卦老者笑眯眯地说:“我看小兄弟眉长如柳,耳阔似钟,是一副长寿之相啊。”

    自己服过千寿丹,到现在过了九百多年了,能不算长寿吗?清风笑道:“呵呵,一般算卦的见人都这么说,大爷还看出什么来了?”

    算卦老人没有理会清风的调侃,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来日必定大富大贵,封侯拜相也非难事。”

    “还有呢?”清风又问。

    “还有就是小兄弟面似桃花,双目含情,今日必走桃花运。”算卦老人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桃花运啊,呵呵,这个估计不太可能,就我这样的,谁能看的上我啊。再说了,现在都夜里十点钟了,哪里会有什么桃花运?还是说点靠谱的吧。”

    “你不相信?我老人家号称铁齿铜牙归半仙,在这条街上谁人不知?”算卦老人吹胡子瞪眼很是生气。

    “不是我不相信啊,这都夜里十点了,会有什么桃花运?你老说的桃花运总不会是夜里我被窝钻进去一只狐狸精吧?”清风一万个不相信。

    算卦老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快,刚才还吹胡子瞪眼,这会儿又笑了:“这一卦准不准,今天晚上就见分晓。”

    虽然感觉这算卦老人说的很不靠谱,但清风仍然问道:“我有一个亲人,如今下落不明,大爷能不能帮我算一下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有没有这人的生辰八字或者姓名?”

    师父是几千年前的人,如果说出来就太惊世骇俗了,清风只求一个心理安慰,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于是笑道:“呵呵,你不是铁齿铜牙归半仙吗?你自己算呗。”

    “你小子想为难我?行,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归半仙瞪了清风一眼,然后右手指头微屈,掐起了法决,沉思良久,似乎一无所获,归半仙的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归半仙从怀中掏出一个龟壳,手指在龟壳上连点不止,隐约的有一丝光射入龟壳之中,归半仙口中念念有词,雪白的胡须跟着抖动不已,双目微闭,看起来很有高人风范。

    半晌仍是一如所获,归半仙睁开眼睛,又看了看清风,心中有些纳闷,这小子要我算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如此难以推算,以我这么深厚的功力居然都差点吐血,保持了半天的高人形象差点毁于一旦。唉,算了,还是蒙吧。

    拿定主意,归半仙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遥遥无期啊。”

    清风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但他仍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也叹了一口气,呆呆的坐着半晌没有说话。

    归半仙看着清风,安慰道:“不过你与他缘分未尽,只要你不放弃,今生必定还能见到。”

    “真的?”清风喜出望外。

    “是的,我铁齿铜牙归半仙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等着吧,早晚有你们见面的那一天。”归半仙拍了怕清风的肩膀,然后说道:“接下来咱们说正事吧。”

    正事?清风有些疑惑。

    “小兄弟,我看你年龄不大却灵气逼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我准备收你为徒。”归半仙捻着胡须,做出一个得道高人的样子。

    “收徒?跟你学算卦?”清风问。

    “咳咳……,差点呛住了。”归半仙换了一口气,特意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小兄弟听说过神仙没有?”

    “神仙?”清风愕然,难道说的是修真?

    “我要告诉你的是,神仙是真实存在的。”

    “真实存在?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算卦老者重新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就是我了。

    “你?”清风又上下打量了算卦老人一眼,没有感觉出对方身上有灵气波动。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因为对方高出自己境界太多,要么是对方根本就是一个骗子。现在不是末法时代吗?灵气比宋时稀薄了不知多少倍,修炼更是不易,难道如今还有这么多高阶修真者,出门第一天就被自己碰到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修了九百多年都没修出来结果,不是因为师父不行,而是自己的体质有问题,换个师父也没用。看这老头一副高人做派,说不定知道一些如今的修真内幕,若能问出一些师门消息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想了良久,清风说道:“可惜我已经有师父了。”

    现在流行,许多年轻人做梦都幻想着能够拜个高人为师,如今高人送上门来了,你小子还不纳头便拜?归半仙坐的笔直,正等着清风拜师,结果等来的却是清风说已经有了师承。

    什么时候修真这么不值钱了?我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都是有师承的。这小子头挽发髻,倒像是道门中人,浪费表情啊,难为我装了半天的高人。归半仙问道:“小兄弟何门何派啊?”

    “百草堂。”清风说。

    “百草堂?你说的是药王观吧?百草堂一千年前就没了,后来那里被药王观占去。不过药王观那几个牛鼻子连修真入门都不算,你拜他们为师能学到什么?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跟着我你才会有更高的成就啊。”归半仙说道。

    高成就?你成就再高能高的过我师父?我师父说不定现在早就飞升成仙了。听这归半仙的意思,师父、师兄们确实已经前往新的修真界。而青龙山的百草堂可能已经被鸠占鹊巢,改成了药王观。敢占我的师门,有时间一定去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牛鼻子。

    “多谢了,但是我是不会改投师门的。”归半仙是一片好心,但是清风却不需要。对于修真,清风早已心灰意冷了,只希望平平淡淡的过完这剩下的百十年。

    “小兄弟你再考虑考虑?”归半仙仍不死心。

    “不用了。”清风的态度很坚决。

    “唉,可惜啊,看来你我二人是没有师徒缘分啊。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小兄弟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来这里找我,我每月至少有几天会在这里的。”归半仙很是失落。

    “行,我告辞了。”清风起身说道。

    “好吧。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算卦很准的,你今日必走桃花运。哈哈哈哈。”归半仙的情绪转变很快。

    离开了算卦的摊位,清风一边想心事,一边低着头继续赶路。下半生我该干点什么呢?找师父?唉!这辈子估计是没希望了;修真?算了,自己也没那条件;大富大贵?还是算了吧,自己跟着师父学了二十年的清静无为,还是平平淡淡的日子适合自己;长寿?呵呵,算算千寿丹的效果,还有一百年能活吧;桃花运?这个可以有,既然修真无望,剩下的就是就是结婚生子、养家糊口了。

第八章:色情狂

    “大哥,过来,过来呗。”清风埋头往前又走了几百米,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应该不是叫自己的,听声音女人年龄不小了,自己也算不上大哥,清风头也没抬,继续走路。

    “大哥,过来嘛。”那女人又说。

    清风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周围除了自己没有行人,不会是叫自己的吧?清风又朝路边看去,靠路边有个小店,里边朦朦胧胧透出粉红色的灯光,铝合金门上贴着玻璃纸,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靠在半开的门上正朝自己招手。真是叫我的?那女人怎么看都有三十岁了,还叫我大哥,我长得没那么老吧?

    见清风注意到自己,那女人又招呼道:“大哥,进来坐一会儿呗。”

    如果是老梁叔他们在,肯定一眼就认出这是小姐,就是都市村庄里那种最低档次的,他们一块儿揽活的工友有时候憋不住了就会来这里解决。可惜清风不知道,前二十年他也只是跟着师父下过几次山,走马观花在城里逛过,根本没去过什么烟花之地,刚才跟着老梁叔他们也没说到这个话题。清风只是打心眼里稍微有些排斥,说道:“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呢。”

    如果是常在这里住的,一眼就会看出她们是干什么的,大部分人不会接口,而是快步逃走,而顾客们却会顺势进入店里。那女人看清风没有躲开,反而跟她答话,知道这是个雏,钱更好骗,于是说道:“别急嘛,晚回去一会儿也无所谓,过来坐坐嘛。”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进来坐坐不就认识了?一回生两回熟嘛。”那女人走上前来就拉住了清风的胳膊。

    大晚上的招呼别人到自己家里休息,这里的人真好客啊!自己如果再拒绝就伤了人家的面子了,反正逛了两个多小时也有点累了,不如进去休息一会再走,清风感慨完就跟着那女人进了小店。

    “哎呀,原来是个小弟弟,还是个帅哥,这回赚大了。”店里粉色的灯光还算亮堂,看到清风脸上,那女人很是惊讶。

    晕,今天被人叫了好几次小弟弟了。

    店里布置的很简陋,靠墙是几把破椅子,对面摆着一台旧电视机,这时清风也看清了那女人的长相。穿着暴露,一头卷发,脸上抹着一层厚粉,却怎么也遮挡不住她将近四十岁的年纪。坐定之后,清风没话找话,说道:“大姐,这就是你家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关门休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哎呀,小弟弟人真好,还知道关心人家。人家这都休息一个白天了,不就是在等你嘛。”那女人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又说道,“等姐把门反锁了就领你去内屋。”

    “不用,不用,锁门干什么?我一会儿就走,很快的。”清风被这个媚眼雷的不轻,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看来不能在这里久待,心里想着随便坐两三分钟就走。

    很快的?难道这是个快枪手?姐就喜欢这样的,三两分钟就完事,轻轻松松就赚钱。那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行,就按小弟弟说的办,反正这会儿也没啥人来,门开就开着吧。说好了啊,一炮一百,不论时间。”

    啥?一百?在这屋里随便坐坐就要钱?还是论百算的?不过这个一炮是啥时间单位啊?清风懵懵懂懂,说道:“我没钱啊。”

    “哎呀,别装了,进都进来了,一百块钱会没有?不就是想讨价还价吗?小小年纪,看来你还是个老手。行,看在你是个小帅哥的份上,五十也行,来嘛。”那女人挨到清风身边坐下,伸手就要摸清风下身。

    “啊,你干什么?”清风的脸腾的红了,连忙推开了那女人的魔爪。

    “啧啧啧,还害羞呢,不会是童子**?这么帅的童子鸡,姐今天真是撞大运了。哎呀,躲什么?今天就不要你钱了,白干都行。别害羞,走,跟姐去内屋,有啥不懂的姐教你。”那女人已经有些情动,拽住清风的胳膊就要往里走。

    清风只是有些单纯,没去过那些烟花之地,但是以前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只言片语。那女人表现的如此明显,清风基本上已经判断出个大概,原来这是个风尘女子。想到这里,忽然一股浊气上涌,差点把刚吃的晚饭吐出来。想想刚才那算卦老人笑得那么猥琐,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桃花运啊。还是阅历太浅啊,这都什么事啊,清风一手捂嘴,夺门而出。

    “哎,别走啊,小弟弟,咱们再谈谈。”那女人紧随着清风,从店里追了出来。

    那丑女人居然还敢追出来,清风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狼狈,这种人打也打不得,骂又不能骂,纠缠多了只能给自己制造麻烦,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清风慌不择路,埋头急奔。却没注意前方一辆白色宝马车疾驰而来,待感觉到风声已近,却是已经躲闪不及。

    “嘎……”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过,好在那宝马车司机临危不乱,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车头距离清风双腿堪堪只有两公分。清风第一次感觉危险离自己这么近,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也顾不得形象了,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子急急忙忙下车来到了车门前面,知道车前男子并没有受伤,那女子不住的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在马路中间。”

    后面那店里的女人本来想要挽留清风,跟着他追出了店门的,待看到清风差点出了车祸,也吓得够呛,若是顾客在自己店门口被撞死了,说不定自己也要吃官司。好在最终没出什么事故,那店里的女人也不敢再纠缠,拍了拍胸脯说道:“哎呀,吓死我了。小弟弟,今天招待不周,欢迎回头再来啊。”

    那店里的女人又冲着清风抛了一个媚眼,屁股一扭一扭的回了自己店里。

    开宝马的女子正在跟清风道歉,忽然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愕然。看着那女人进了那粉红色灯光的店面里,开宝马的女子暗中撇了撇嘴,看向清风的目光就充满了鄙夷。这都是什么人啊,来这种店里找小姐不说吧,完事之后还不给钱,被人家追着要嫖资,为了这点钱连命都不要了,害自己差点撞了人。于是连道歉的话也没有了,直接说道:“半夜三更的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谁会看到你啊。算我倒霉,说吧,你要多少钱?”

    清风自然不知道那宝马女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刚刚受了一番惊吓,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见肇事者说话又这么难听,别提多郁闷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蛮横不讲理,清风抬起了头。

    啊,是她?

    那女子就站在清风跟前,清风借着车子的灯光,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明眸皓齿,肌肤胜雪,这不就是中午在厕所里遇到的那位漂亮女子吗?上次一不小心泄露**,被她把全身上下看了个精光,还真是巧啊,在这里又遇到了。怎么每次都是自己倒霉的时候遇到她呢?刚刚憋起来的一点火气也没了,剩下的只是尴尬。

    “啊,又是你。色情狂!”

    那女子这时也看到了清风的相貌,心中仅存的一点歉疚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我李明月怎么总是遇到你这个极品?一个男人,不知廉耻,大中午的脱光光跑到女厕所里,害得自己连厕所都没上就落荒而逃;这刚到晚上,就又遇到你找小姐不给钱,害的自己差点出了车祸,真是晦气。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哼哼,穿上了衣服我照样认识你。呸,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

    “不是,我不是……”清风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哎?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别跟我说那么多,我也不听你解释,不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多讹点钱花吗?说吧,你要多少?给了你好去还嫖资。”李明月抱着双臂,一脸鄙夷地说。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如此被人鄙视,清风的火气也上来了。

    “那要看跟谁说。我跟好人说话就好听,跟那些暴露狂、色情狂说话就是这个样子。”

    “哼,蛮不讲理,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清风嘀咕道。

    “你说谁?”李明月柳眉倒竖。

    “说谁谁知道。”清风毫不示弱。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吧,要多少钱?”虽然关川市的夏夜还算热闹,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但是大晚上的站在这里跟一个男人斗嘴也不是什么好事。李明月想着尽快把事情了解,语气就软了很多。

    “呸,谁稀罕你的臭钱。自己留着漱口用吧。”清风也是一个很高傲的人,知道这是一个误会,自己也没受什么伤,自然干不出讹钱那么没品的事,嘀咕了两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稀罕正好,本姑娘还不给了呢。哼!气死我了,以后别让我再遇见你。”李明月气呼呼的瞪着清风的后背。

第九章:新工友

    回到工地,工人宿舍里懒王早就打起了呼噜,其他几个人还没有睡觉,除了老梁叔、老钟他们,还有另外四个人。

    老梁叔看到清风,站起来说道:“小风啊,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四个跟咱们住一个宿舍的工友,你也认识认识。”

    “这个是小刁,刁德利,在这个工地干很长时间了,比较精明能干,所以有时候老朱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找他负责。”老梁叔指的是门口下铺,刁德利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标准的农民工模样,身材很精干,脸黑黑的,只是长相不怎么样,看起来有些市侩的样子。清风冲刁德利点了点头,那小刁似乎没看见一样,连头都没转。

    “这个是傻大个,在工地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个子大,干活很厉害,就是说话做事有时候傻里傻气的。”这次老梁叔指的是挨着刁德利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床铺,傻大个年龄有二十多岁,身高体壮,虽然躺在床铺上,但是仍然能够看得出来,身高至少一米九有余,体重足有二百多斤重,连床铺都没敢用上下床,而是钢管搭的架子,上边铺了厚木板。清风冲着傻大个点点头,给了个微笑,那傻大个顿时手足无措,挠挠头,也冲清风裂开了嘴。

    “这边两位是兄弟两个,也是这个工地的老人了,下铺这个大的叫王老实,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老实人。上铺这个小的叫王结实,呵呵,你别看长得不怎么样,可是很有才的。”王家两兄弟睡的是门另一边的一个上下铺,年龄都在四十多岁,很朴实的两个人,见清风看向自己,老大王老实只是冲清风笑了一下,再没有多余的动作。那老二王结实却坐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个小伙真年轻,莫非来个大学生?”

    两句话居然还押韵,清风笑道:“不是什么大学生,大山里出来的,没什么见识,以后还要几位多帮忙啊。”

    “眉清目秀灵气足,以前肯定读过书。”王结实张口就来。

    这也算出口成章了吧?清风也有些惊奇,说道:“很久以前倒是读过一点书,但是从来没有在工地上干过,啥也不会啊。”

    “力工活,不用学,人家咋着你咋着。”

    “呵呵,怎么样?领教了吧?这王结实以前是走街串巷卖小货的,功夫全在嘴皮子上。大才在民间啊。”老梁叔见清风被惊得目瞪口呆,笑着说道。

    “睡觉!半夜三更不睡觉,就你能。”下铺的王老实似乎对弟弟这么卖弄口才很不满意,最终没有忍住,拍了拍上边的床板,冲着王结实吼了一声。

    “大哥一声吼,小弟冷汗流,不听老大话,吃亏在前头。”王结实撇了撇嘴,又接一句,然后倒头躺在了床上。

    大家忍着笑,开始睡觉。清风脱了上衣和鞋子,跟着老梁叔到水池子边简单洗了洗,回宿舍就准备铺床睡觉。

    “你别铺了,搬到那边去睡。”刁德利拦住了清风,指了指宿舍里靠墙角的一个上铺。

    “为啥?”清风问。

    “我不喜欢别人睡我上头。”

    “我也不喜欢睡里边啊。”

    “小刁,里边不通风,太热了,哪有门口凉快?老朱把小风安排到了这个铺位,你就让他睡这里吧。”老梁叔说道。

    “是啊,这上铺空着也是浪费。”拐子马也附和着说。

    “我想自己占一张床,你们管得着吗?还拿老朱来压我?咋?你们仗着人多是吧?”看到反对自己的人这么多,刁德利面红耳赤,就连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算了,里边和外边区别也不大,自己初来乍到,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跟人闹别扭。清风冲老梁叔摆了摆手,抱起了自己的行李,搬到了里边的床上。

    来到工地的第一个夜晚,清风很快进入了梦乡。他似乎看到了师父,看到了大师兄和二师兄,看到了在修真界的百草堂好生兴旺。

    “起床了,起床了,赶快吃了饭开始上工,六点半开始干活,迟到了罚款啊。”早上刚到六点,老朱在外边连喊了几遍,然后又进入清风所在的宿舍,说道:“小刁,你们十个人这几天的工作就是清理地坪,马上该贴地板砖了,基层必须清理干净,粘在地板上的砂浆、混凝土,全部凿掉,还有垃圾啥的,都运下来。”

    刁德利连忙说道:“好的,朱哥,我一定都安排好。”

    老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活不重,关键是认真,五层楼,给你们一周时间干完。贴地板砖之前监理还要来检查,要是不合格我扣你工资。”交代完工作转身去了别处。

    “这活我干过,只要有专业工具,干起来很轻松的。小刁,你找人焊几个尖头凿子,每人发一把,这点活说不定五天时间就能干完。”老朱刚走,老梁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小刁也是你叫的?我才是负责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出主意了?刁德利对老梁叔很有意见。这老头儿每次说话都要抢自己的风头,昨晚上帮这个叫小风的小子抢自己的床铺,害得自己差点下不了台,今天又跳出来给我安排工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哼哼,等一会儿安排工作,看我怎么收拾你。刁德利在心里冷笑两声,瞪了老梁叔一眼,挥挥手说道:“都先去吃饭,”

    穿好衣服,收拾了床铺,又到水池子边简单洗了把脸。早饭跟昨天的晚饭差不多,只是豆芽菜换成了土豆菜。匆匆吃完早饭,力工队众人戴上安全帽,领了工具跟着刁德利进入楼房。

    上到了五楼,刁德利说道:“现在开始分工,我和傻大个、王家两兄弟、小风和懒王、老钟和乌鸦嘴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个房间开始凿地坪。”

    “我和拐子马干什么呢?”老梁叔问。

    “你和拐子马负责把我们凿过的房间打扫干净,垃圾用手推车全部运到工地旁边的建筑垃圾堆放场。”刁德利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让我和拐子马运垃圾?”老梁叔很意外。

    “怎么了?你有问题吗?赶快去干活,别磨磨蹭蹭的。”刁德利不耐烦的说道。

    “这样安排不合适吧?老梁叔年龄这么大了,力气肯定不足,我的腿也有残疾,连走路都不是很方便,两个人搭配起来运垃圾,这不是难为人吗?”拐子马说道。

    刁德利把脸一黑,说道:“别人能干为啥你们就不能干?来工地打工还挑肥拣瘦的,工地上哪有那么多轻松活给你们干?年龄大了就不要来工地干活嘛,想拿人家工资就要听我的安排。”

    “你……”拐子马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清风和老梁叔只认识了短短的一天时间,但是这一天来老梁叔对清风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清风已经把老梁叔当成了这个时代第一个朋友和长辈,看到刁德利故意刁难老梁叔,于是上前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让老梁叔和拐子马凿地坪,我和懒王去运垃圾怎么样?我们两个比较年轻,有的是力气,这样搭配干活的速度也快一些,咱们可以早点干完活。”

    “我……”懒王似乎不太愿意,但是看了看周围的人,最终没敢提出反对意见。

    “既然大家在一起干活,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吧,安排两个年轻的运垃圾效率才高啊。”毕竟是老梁叔一起来的,老钟和乌鸦嘴也出来帮腔。

    “是啊,是啊,要不换我们兄弟二人去运垃圾?”王老实也说道。

    “我是负责人,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不想干就滚蛋。”刁德利不为所动,冲清风他们吼道。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咱们一起去找老朱评理去。”老梁叔说道。

    “老家伙,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刁德利摆出一副欠扁的嘴脸。

    “你……你……”这下老梁叔也气的说不出话来。

    “刁德利,你个小肚鸡肠,不就是老梁叔抢了你风头吗?你就打击报复刁难人?大不了老子不干了。”拐子马撸起袖子,挤到刁德利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想打架还是咋的?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刁德利看到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于是恼羞成怒,伸手推了拐子马一把。拐子马腿脚本来就不方便,没料到刁德利会突然出手,一个不察蹲坐在地上。

    一看自己人吃了亏,清风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刁德利的衣领,质问道:“你敢打人?”

    “抓住他,打了人别想走。”其他人一边嚷嚷一遍围了上来。

    刁德利原本以为给其他七个人安排的都是比较轻松一点的活,只有老梁叔和拐子马的活比较难干,这样的话其他七个人就会感激他,站在他这一边。谁知道结果出乎他的预料,搞得众叛亲离,居然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居然被孤立了。老梁叔、清风他们六个人自然是同仇敌忾,一个个推推搡搡,用手指着刁德利,拐子马也挤进来拽住刁德利的衣服,摆出一副不把他揍一顿就誓不罢休的气势。而王家兄弟也有些不齿刁德利的为人,站在一边抱着膀子,斜眼看着他,满脸的不屑。只有傻大个站的远远地,看着这群人傻笑,似乎越热闹他就越开心。

    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们,我有打手在这里,一会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刁德利甩开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冲着后边的傻大个叫道:“傻大个,没看到我被人欺负吗,快过来。”

    “噢,来了,你叫我干啥?”傻大个答应一声,来到刁德利跟前。傻大个雄壮的身材,站在刁德利面前,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欺负我,你把他们打一顿给我出气。”刁德利仰着脸说。

    “可是他们人多啊,我怕打不过。”傻大个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傻大个也不算傻,居然知道人少打不过人多。

    “你每天吃那么多,都吃到猪肚子里了?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头?这次不让你白打,打完了今天我给你报个加班,多给你记半天工。”刁德利说。

    “好的,嘿嘿嘿嘿……”

第十章:傻大个

    傻大个傻笑两声,转过头看着众人说:“小刁雇俺帮他打架了,你们不准再欺负他了,要打就跟俺打。”

    “刁德利,你害不害臊,找人替你打架,有本事咱们两个单挑。”拐子马说道。

    “你以为我傻吗,跟你单挑?你能打得过傻大个再说吧。”刁德利撇着嘴说道。

    论个头,傻大个能比自己高出将近三十公分,论身材,估计三个自己捆一块都不一定比得过傻大个,拐子马看了看面前黑金刚似的傻大个,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其他人看着傻大个把刁德利挡的严严实实,顿时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刁德利感觉自己终于找回了一点面子,说道:“哼哼,跟我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傻大个,**的还楞着干什么?上啊,谁不听话就打谁,打伤了我负责。”

    大家都知道傻大个智商多少有点问题,跟他讲理是没有用的,而且打架不分轻重,这帮老弱病残一起上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看来只能让步了,要么辞了这份工,要么就听刁德利的安排,老梁叔和拐子马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清风看到大家一时被傻大个镇住了,于是站出来说道:“傻大个,你很厉害吗?要不咱们两个过两招?”

    傻大个憨笑着说道:“你这小身板经不住我两拳的。”

    “经不经得住,只有打过才知道?”

    “那行,你要不怕,咱们就比试比试,说好了,要是输了挨打不能哭鼻子。”傻大个说道。

    “小风,别逞强,没必要跟他们置气,大不了咱们不干了,打工赚钱有的是地方。那傻大个出手不知轻重,万一打坏了咋办?”老梁叔怕清风吃亏,连忙拉住他劝道。

    “呵呵,放心吧,这点小场面我还是能应付得来的。老梁叔,你招呼大家都往后退一点。”清风笑着拨开了老梁叔的手。

    见清风似乎很有把握,老梁叔没有再劝,招呼众人都往后退了一些,围成一个大圈,只留下清风和傻大个站在中间。

    清风指了指傻大个,笑着说道:“出手吧,看你怎么让我哭鼻子。”

    傻大个也不多话,提起右拳直冲向清风面门,黑粗的拳头就像一把大铁锤,隐隐约约还带着一股劲风。这下若是打实了,估计清风的鼻梁骨都会破碎吧。围观的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老梁叔也吓的闭上了眼睛。

    清风却是不慌不忙,待到拳头逼近,这才轻轻歪了一下脑袋,刚好避过傻大个的拳头,连双臂都没有晃动一下。众人睁开眼,原以为看到的应该是满地的血腥,谁知入目的却只有傻大个惊讶的表情。

    第一招没有凑效,傻大个挥出的右拳微微向上抬起一些,等运足了气,使劲向下砸去。你不是站着不动吗?我这拳从上往下砸,看你这次怎么躲。

    第一次的直冲拳打击的只是一个点,而这第二招的下劈拳打击的是一条线,从上往下使劲,力度当然要大的多,从拳头带出的风声就可以看出,这下若是打中,说不定天灵盖就被打碎了。也许是惯性,也许是下意识的,围观众人不由得缩起了脖子,甚至有人发出了一声低呼。

    再看清风,先是头和脖子向后一伸,紧接着胸腹向后移动,然后腰腿向后弯曲,一系列动作正好让过傻大个下劈的拳头,拳头一过,清风的腰腿、胸腹、头和脖子顿时恢复正常,整个动作下来,双脚居然还在原地,没有丝毫移动。

    第二招也没奏效,傻大个没有停顿,马上左脚跨前一步,左臂拦腰横扫了过来。两人本来离得就不远,傻大个怕这次还打不中,就往前跨出了一步,两人几乎贴面而立,这下如果再不动就不容易躲了,于是清风轻轻一跃,出现在了傻大个右侧,动作之快,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完全看清。

    两人你来我往,片刻之间傻大个就打出十几拳,不过令他郁闷的是,这十几拳别说伤人了,连清风的衣角都没碰到。傻大个越来越惊讶了,他以前打过很多场架,一般都是一拳出去对方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即使有身手比较灵活的,也是躲的很狼狈,躲过一招躲不过二招,躲了二招却躲不过三招,不出三招就会惨败在自己的拳头下,从来没有遇到过躲自己拳头躲得这么轻松地。

    这下围观的众人基本上已经看明白了,清风确实有真本事,看样子能打得过傻大个。老梁叔看到清风似乎游刃有余,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只有刁德利提心吊胆,想提前溜走,却又有些不甘心。

    这傻大个打架,要比昨天清风在面馆遇到的那个瘦猴强得多。那瘦猴也就是一个普通成年人的实力,靠着刀子和狠劲吓唬一下普通人。而傻大个打架,一次对付五、六个普通人还是很轻松的,但是因为他没有专门学过拳法,靠的就是一身的蛮力和强壮的身材,是从小打人与被打练出来的,打架也完全没有章法。所以他的实力认真算起来,勉强达到后天小成的水平,跟前文之中曹家三兄弟那种武林人士是没法比的。

    清风虽然修真没有太高成就,但是身体里多多少少会留住一些灵气,而且原来在百草堂的时候,好丹药吃过不少,再加上师父、师兄的指点,实力自然很强。别说是后天、先天境界的,即使是筑基期的来了,也不一定会输,应付傻大个轻轻松松。

    没有持续多久,活动开了手脚,清风不再游走,轻轻一拳打向傻大个胸口。傻大个刚才连出了十几拳,连清风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心里正在郁闷,眼见对方一拳打出,连忙想要避向一侧,却不知为何,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拿胸膛撞向了清风的拳头。既然避不开,受他一拳又能怎么样?清风的拳头轻飘飘的,打中了也不会有事,自己皮糙肉厚,抗打也是自己的致胜法宝之一。

    事与愿违,看着轻飘飘的一拳,打在傻大个身上却重如千斤,只见傻大个连退七、八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双手都擦出血来,身体里气血翻滚,好半天没有缓过来。这下连他自己也明白过来了,清风要比他厉害得多。

    “你很厉害,我打不过你。”喘匀了气,傻大个站起身说道,说完,又转过身看向刁德利:“小刁,我打不过他,那半个工我不要了。”

    看着周围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刁德利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连忙向清风说道:“风哥,是我不对,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刚才你打了拐子马的事怎么说?”清风问道。

    “我就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要不我也推你一下试试?”清风笑着说道。

    这可不能试,傻大个那么大的个头,被清风轻轻一推,一连退出七、八步,擦破了手坐在地上,自己这小身板,若是被推一下,说不定就掉到楼下了。刁德利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忙说:“不,不,不要,不要推我。拐子马,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拐子马冷哼一身没有理他。

    “老梁叔,是我狗迷心窍,你们放过我吧。”刁德利又哀求老梁叔。

    “算了,小风,一点小事,过去也就算了,他就是小心眼多一些,也没干过什么别的坏事。”老梁叔心地比较善良,很容易就原谅了刁德利。

    王老实也说道:“是啊,放了他吧。以后还要合作,干活要紧。”

    刁德利毕竟不是什么大坏人,吓唬吓唬也就算了,清风没再追究,放过了他:“好,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别跟我们耍你那些小心眼。”

    “得饶人处且饶人,淳朴善良人之本。”这是王结实的评价。

    这下子刁德利老实多了,主动提出重新分组,由相对年轻的傻大个和乌鸦嘴负责清运垃圾,其他四组人负责凿地坪。没了这些龌龊,同宿舍的十个人合作还是很愉快的,除了懒王时不时的溜到角落里偷懒,其他人干活的效率都很高,只用了六天时间,就把一到五层的地面全部清理干净。

    尽管每天工作很忙,而且工地伙食也不是太好,但是清风这段日子过的还算充实。唯一令他有些郁闷的,就是自从上次打败傻大个之后,傻大个似乎被他那一拳折服了,从此以后唯清风马首是瞻,只要有空闲就缠着清风教他武功。

    说傻大个智商有问题,并不是说这个人真傻。总的来说跟正常人差不多,只是头脑没有普通人那么灵活,所以有时候说话办事显得傻里傻气的。其实这也正常,在我国有很多俗语,比如傻大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傻大黑粗等,都是用来形容个子大的人,似乎傻这个字天生跟个子大的人有缘,很少用来形容个头矮小的人。从生理方面来说,个头高的人,心脏距离四肢和大脑的距离也远一些,心脏必须用更大的压力,才能把血液和氧气供应上去,所以心脏负荷就大,否则就会出现大脑营养供应不足或四肢供血不足,影响智力的发育和四肢的灵活性,反应迟钝。再加上个头高的人,身体面积比较大,散发热量比较快,而且需要的能量也多,这就进一步加大了心脏的负担。所以一般个头矮的人比个头高的人平均寿命高,这也是两广寿星多的原因。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并不绝对,傻大个只是在一些方面更严重一些。

    有空闲的时候,清风也会略微指点一下。傻大个在其他方面不行,但是在武功方面似乎很有天赋,再加上清风这种名师的指点,五、六天时间就有很大提高,如果说跟清风比试的时候勉强算是后天小成的地步,那么现在完全达到后天小成,开始向后天大成突破了。

第十一章:工程验收

    到了第七天的上午,老朱带着监理来到了楼上,对整个楼的上上下下全部检查了一遍。清风他们几个力工在后边跟着,对于监理指出的不合格的地方,都一一做了记号,谁干的活谁负责返工。检查完之后,老朱向那监理问道:“王工,你看我们这地坪的基层处理可以了吧?”

    “工”是工程师的简称,在工地上,有职务的一般直接称呼姓氏加职务,比如某经理、某队长等;对于普通工人,一般称呼为某师傅、老某、小某等,而普通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则一般称呼为某工,即某工程师的简称,以表示尊敬。监理王工五十岁左右,长得白白胖胖。是个很和蔼的老头。“嗯,还不错,刚才指出的那几个边角位置,你们再清理一下,其他的地方都可以了。”

    既然准备在这个时代生活,那么就要尽快融入这个时代,了解自己周围的所有事物。这几天清风无论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都会积极发问,这次也不例外。见到监理王工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清风在旁边插嘴问道:“王工,我听说一贴地板砖就把底板盖住了,那为啥还要清理那么干净呢?”

    监理王工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是工人问的就有所怠慢,解释道:“其实主要还是为了粘贴牢固,防止出现空鼓、松动。下边的底板是一个整体,而后来落上去的砂浆跟底板是不结合的,如果不处理好,将来贴上地砖很有可能出现空鼓和松动,影响将来的使用。”

    “哦,原来是这样。”清风点了点头。

    监理王工显然很有耐心,继续说道:“如果有空鼓,走在上面或者用东西敲击的时候会出现‘崆……崆……’的声音,很不好听。如果有松动,使用的时间长了,地砖就会脱落或者断裂。这些问题虽然对于结构安全没有影响,但是影响使用和美观,也是不允许出现的,我们监理验收就是给每道工序把关。假如把一栋楼比作一件大型的工业品,那么每道工序都是环环相扣的,如果前面一道工序没做好,后边的工序就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来处理,否则的话,每道工序的问题累积起来,最后造出的就是一件残次品。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砌墙,如果墙没有砌好,歪歪扭扭的,后边墙面抹灰的时候就要花费很大的代价把他抹平,按正常标准两公分厚的砂浆就能抹好的墙,说不定三、四公分厚的砂浆也不一定能找平,这么一来,不单单浪费人工,还要浪费材料和时间。如果墙面抹灰没做好,后边的墙面涂料就不好干,刷出的涂料高低不平,影响美观。”

    围观的其他力工,以前干过不少类似的活,但是只知道应该这么干,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次听了监理王工的解释,都恍然大悟。老朱在旁边见监理王工兴致很高,也就没有插嘴。

    “既然每道工序都要把关,那么是不是工地上每道工序都要很重要,不用区分主次呢?”清风又问。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工程建设之中还是有主次之分的。比如刚才说到的抹灰、涂料、贴地砖等,这几道工序重要吗?当然重要,如果做不好,将来就会给使用人员造成很大困扰。但是这些跟结构安全比起来又有所不如,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假如结构安全出现了问题,那就不仅仅是使用困扰了,而是会威胁使用人员的生命安全,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这么大一个工程,不可能不出一点问题,但是重大质量问题是绝对不能出现的。”监理王工见清风能够问出这么多问题,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好学的年轻人,回答问题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那你们工作中是怎么区别的呢?”清风又问。

    “这从你们的技术人员每次找我验收时所报送的资料里就能看得出来。在那些资料里就把验收时需要检验的项目分为主控项目和一般项目。说的通俗一点,主控项目就是必须符合要求的项目,比如结构里的钢筋,钢筋的数量、型号等就是主控项目,该用5根的你用了4根,或者该用直径20的你用了直径18的,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一般项目的要求就没那么严了,他允许有一定的偏差,达到一定的合格率就行了,同样是结构里的钢筋,钢筋的位置、间距等就是一般项目,应该20的间距,你安装的时候可能有的21,有的19,只要在允许范围之内,或者达到一定的合格率就行。”

    “王工你懂得真多。”清风由衷的说道。

    “呵呵,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在工地上搞技术和管理的谁不知道?不信你问老朱。”面对清风的夸奖,监理王工有些不好意思。

    “王工干了一辈子,知识和经验方面比我们要强得多。”老朱连忙摆手说道。

    看着清风,监理王工有些感慨,这小伙子才十六、七岁吧?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一定是家庭条件不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自己家里那小子也这么大了,却从来体会不到父母的辛苦。于是又勉励道:“小伙子,你还年轻,既然决定在工地干,以后就要多学多看,学习一些技术,丰富一些经验,积累一些人脉,将来说不定当个队长、老板什么的,谁也不能一辈子干力工不是?”

    “我想多学一些建筑方面的知识,就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哦,这很简单,像我们这类人,知识来源主要是两方面,一个是学校和书本上学来的,一个是工作中积累的。回头你可以买一套平面表示法的图集和一套建筑制图的书,吃透的话基本就能看懂图纸了;然后再买一些建筑理论方面的书籍,增加一些理论知识;其他的只要你在工作中多看多学多问,慢慢的经验就丰富了。我天天都在工地,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监理王工说的通俗易懂,不但清风听明白了,就连旁边的傻大个也连连点头。

    这一通聊,半个小时就过去了,老朱比较忙,不能老在这等着,于是问道:“王工,你看我们这地坪都清理干净了,回头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贴地板砖了?”

    “可以,等甲方把地砖发过来,你们就可以直接施工了。”

    老朱说道:“好的,好的。王工,另外还有一个小事需要你帮忙,你能不能帮我们催一下甲方供应的地板砖?问问什么时候运到。我这里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再晚的话就影响工期了。”

    “没事,不会耽误你的。早上甲方刚通知,地砖这两天就到,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们做好准备。”

    “好的,我这边会做好准备的。”老朱连连点头,之后老朱又说道:“王工,我们老板在宴宾楼订了一个包间,想请你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一会儿就过去吧。”

    监理王工笑了笑说道:“呵呵,你就别贿赂我了,我中午是必须要回家的,要不你嫂子饶不了我。工作上该是怎样就是怎样,我不会故意卡你的。”

    “看你说到哪去了,这工地开工半年多来,王工你一直对我们比较照顾,我们老板想表达一下谢意而已。再说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早就想跟你一起喝喝酒。昨天搞到一条黄河大鲤鱼,纯野生的,我们老板特意交代过的,这是为你准备的,中午务必要把你请过去。”老朱又邀请道。

    “不用不用,这年纪一大,浑身都是毛病,脂肪肝、糖尿病,现在老伴儿盯我盯得紧,到点必须回家吃饭。不用麻烦了,告诉你们老板,他的心意我领了,确实去不了。等将来工程完工开庆祝会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好好喝个酒。”监理王工连连摆手。

    老朱又劝了几次,监理王工始终不愿出去吃饭,最后也就没再勉强。送走了监理王工,老朱又回头吩咐道:“小刁,这次的工作做的不错,不到七天时间就全部干完了,我很满意。刚才王工指出的几个位置,你们返下工,再清理清理,干完之后就可以去休息了,今天就算是一个满工。”

    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剩下那点活儿半个小时就能干完,也就是说下午不用上工,还照样给工钱。老朱难得这么大方,力工队的人都高兴坏了,一边干活,一边商量下午是出去逛街还是留在宿舍打扑克。

    吃过午饭,力工队众人开始各忙各的。懒王自然是躺在床上睡觉;老钟、乌鸦嘴、王老实兄弟已经摆开了摊子,要留在宿舍打扑克;刁德利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潇洒去了;傻大个盘算着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练清风刚刚教他的一套拳;而清风的计划是跟老梁叔和拐子马出去逛街,毕竟现代社会的好多东西他还认不全。

    商议好之后,三人正要出门,老朱又来到了力工宿舍,看到老钟他们已经开始打扑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都停一停。本来说好的下午要给大家放假,但是现在临时有了一个活儿,比较紧急,还需要大家去干。刚才甲方供应的两车地板砖到工地了,现在要找几个人去卸车。”

    “不干,不干。一连干了七、八天了,累个半死。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半天,别耽误我睡觉。”懒王嘟囔一声,又埋头大睡。

    “我们打牌的摊子都铺开了,正玩得高兴呢,谁有空去卸车?你再去找找,看有别的人去吗。王老实,别愣着啊,来,发牌,发牌。”老钟头也没抬,招呼王老实赶紧发牌。

第十二章:卸车费

    拐子马随口问道:“给钱不给?反正今天一个工是给我们了,再加活儿的话,我们肯定不能白干。”

    老朱说道:“哪能不给钱呢?答应你们的工一个都不会少,卸车费另外算,给现钱,卸完就给。”

    拐子马家庭负担有些重,希望能多赚点钱,对卸车有些心动,扭头问清风:“你看怎么样?”

    清风倒是无所谓,说道“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咱们先去看看再做决定。老梁叔,你说呢?”

    “行,先去看看再说,如果价钱合适,咱们干了也无妨,要是价钱太低,谁爱卸谁卸。”

    “我也去,我也去。”傻大个跟着清风他们出了宿舍。

    工地里停着两辆蓝色大卡车,上边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地砖。老梁叔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说道:“老朱,这都是八百乘八百的大地砖啊,一件就有一百斤,这两车有八百件吧?可不好卸啊。”

    老朱说道:“是不好卸,如果就地堆放,一下午的时间,你们力工队能轻轻松松卸完,若是全部搬到五楼,就算力工队全上,也要干到半夜。”

    “什么?还要搬到五楼?”拐子马吓了一跳。

    “是啊,这几天就要开始贴地板砖了,早晚都要往楼上运。与其今天先卸了车,明天再派人倒腾到五楼,还不如今天直接卸下来搬到五楼呢,这样能省不少事。”

    “这活儿我们干不动,还是另外找人吧。要往楼上搬的话,就算有二十个人也要干一下午。”拐子马连连摆手,他腿脚不方便,就地卸货还勉强能干,要是往楼上运,就力不从心了。

    现在农忙还没有结束,工地上的工人本来就不多,除了自己的力工队正好有空闲,其他工人的活儿都排的满满的,若是临时去外边雇人,卸车费用至少多出三成,还不如用自己工地的工人,所以老朱还是希望老梁叔他们几个能接手:“人不够可以再找嘛,看看下午还有谁空闲的都找过来。如果人少,就直接卸在地上,如果人多再说往楼上搬的事嘛。”

    “那卸车费怎么算?”老梁叔问。

    “如果卸地上的话,一件一块钱,两车八百块钱,你们把地砖卸到那个位置摆好;如果往楼上搬的话,一件三块钱,两车二千四百块钱,全部搬到五楼,分到每个房间。”

    老梁叔见价格还算合适,说道:“那好,我再去叫叫老钟他们,老朱,你也再找找人,看还有没有别的人愿意干的。”

    老梁叔和拐子马回到宿舍,费了好多口舌,才把宿舍里打牌的四个人全部拉了出来,只有懒王死活不愿出来卸车。老朱到其他宿舍找了找,却没有再叫到一个人,看来只能他们八个人干了。

    老朱把情况又重新介绍了一遍,问道:“你们准备选哪个?是就地卸还是搬到五楼?”

    “这还用问?当然是就地卸了。”拐子马白了老朱一眼。

    “不,我们选搬到五楼。”清风在旁边说道。

    “啊?搬到五楼?小风,不行啊,就我们八个人,干到半夜也干不完啊。”拐子马说道。

    “没事的,我们有免费人工。”清风胸有成竹。

    “什么免费工人?在哪?”

    清风指着工地门口说道:“那不是吗?”

    只见工地门口刚刚涌进一群大汉,这群大汉总共有十四、五个,最后边几个穿着一身的绿色迷彩服,一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还有两人怀中揣着半截钢管,一副寻仇的样子;中间几人穿着黑色t恤,露出的胳膊上是青色的纹身,有的光头,有的短寸,一看就不像好人;最前边还有三个,中间的也是一个大汉,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倒很普通,只是目光有些阴鸷,右脸上一道刀疤更显狰狞,跟其他人比起来气势略显沉稳,似乎是个头目;左边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染一头黄色的头发,装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腰板挺得倍直,迈着八字步走在前边,似乎他才是这帮人的老大,这不就是前几天清风遇到的那个黄毛吗?右边那位二十余岁,瘦瘦的身材,尖嘴猴腮,正是黄毛的搭档瘦猴。

    那瘦猴点头哈腰,一边走一边给中间的壮汉介绍着什么。进了工地大门,看到门口站了两个工人,瘦猴的身体顿时站直了,嚷道:“看什么,看什么,我们是来寻仇,无关人等都走开。”

    帮派寻仇,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老朱不敢怠慢,连忙安排人去宿舍招呼一些工人来给自己壮胆。宿舍里有一些工人是老朱从老家带过来的,都是本家兄弟和侄子,听说有人来工地找事,转眼之间也跑出来十几个,加上清风、老梁叔他们,总共二十余人,簇拥着老朱迎了上去。

    “干什么?干什么?站住。”看到老朱这边比他们人数还多,瘦猴有些心虚。

    老朱一眼就看出来了,前边三个人中间那个大汉才是领头的,也没搭理瘦猴,而是对中间那大汉说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自己被无视了,瘦猴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也配跟我老大称兄弟?”

    作为街面上混的人,一般很少招惹工地上的工人,一来是因为他们跟工地上的工人没有利益冲突,工地上的工人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二来是因为工地上的工人都是有组织的,如果发生冲突,付出的代价太大。那中间的大汉狠狠地瞪了瘦猴一眼,吓得瘦猴缩了缩脖子,退开几步。如非必要,那大汉也不愿跟工地上的工人发生冲突,于是向老朱抱拳说道:“在下东城赵卫红。”

    赵卫红?没听说过啊,老朱对街面上混的人了解的不是太多。

    看到老朱露出的不是久仰大名的表情,而是满脸的疑惑,瘦猴怒了:“我们老大就是东城刀疤哥,你在这个街面上混,居然没听说过我们老大?”

    这下老朱多少有些印象了。这个东城刀疤哥在关川市区东边一带,多少还是有些名气的。据说整个建材城以及周围几条街道方圆数十平方公里,都属于他的地盘,平时主要参与一些灰色生意,手下有一百多号人,东城刀疤哥性格凶狠,处事冷静,做事还算讲义气,在整个关川市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既然对方是有名号的人物,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老朱问道:“我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老朱,不知刀疤哥到我们工地是为了何事?”

    刀疤哥指着旁边的黄毛说道:“没有别的事,这是我刚认的小兄弟,前几天吃了一点亏,我是来给兄弟撑场面的。听说欺负我兄弟的那个小子躲到了你们工地,只要你不多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找那小子的麻烦。”

    其实黄毛的家庭背景很不简单,原本跟着爷爷在北都生活,前段时间他的父亲调任关川市长,就顺手把他转到关川市上学。因为他的母亲还没来得及调动工作,父亲也是刚刚上任,工作比较忙,忽略了对他的监管,这下子黄毛就如飞出牢笼的小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无意中结识了学校周边的混混儿瘦猴,因为好奇,就跟着瘦猴厮混。上次被清风教训了一顿,黄毛对瘦猴的能力很不满意,瘦猴无奈之下,就辗转把黄毛的身份透给了东城刀疤哥。刀疤哥毕竟是混黑的,倒是有几个保护伞,但都是一些小鱼小虾,不顶大事。听说黄毛的身份之后乐坏了,这可是一条粗大腿啊,于是以为奇货可居,刻意的结交黄毛。经过几天的打听,知道清风在这个工地打工,于是带了一帮手下来给黄毛出气。按说,只是为了教训清风,随便派两个人就行了,但是为了让黄毛尽兴,让黄毛对自己更有好感,刀疤哥就摆了这么大的阵势。小孩子嘛,不就是好面子?

    瘦猴自从进了工地就四下乱瞅,趁着老朱打招呼的空挡,刚好看到站在后边人群里的清风,于是指着清风喊道:“就是他。老大,就是那个小子。”

    清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朝周围看了一眼,耸耸肩站了出来,说道:“呵呵,瘦猴是吧?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啊。”

    听到清风的声音,瘦猴甩了甩自己的手腕,上次被清风抓了一下,回去之后整个手腕都肿了,三天时间才消肿。看到清风站出来,瘦猴本能的就要往后退,后来一想,自己老大带了十几个弟兄来,自己怎么能弱了声势?于是挺挺胸膛,站直了腰,说道:“你别嚣张,这次看我们老大怎么收拾你。”

    旁边的黄毛一直威风凛凛的站在队伍前边,这一路上摆足了威风,根本没有注意到清风也站在工人队伍之中,这时听到清风的声音,比瘦猴还不堪,吓得连忙捂了脸蛋,后退了几步,眼中还带着恐惧。看来上次被打,至今还留有阴影。

    “还有黄毛,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看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清风感叹道。

    “我不叫黄毛。”黄毛王小剑愤愤地说。

    “好小子,你有种。”见清风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威胁自己的手下,刀疤哥感觉自己很没面子,扭头对老朱说道:“既然找到了正主,就没你们什么事了。这是我们跟他之间的矛盾,现在借贵地解决一下,你不介意吧?”

第十三章:刀疤哥寻仇

    “既然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就不管了。但这是我的工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希望你们不要搞出事故来,那样都不好看。”老朱说完挥了挥手,把刚叫过来的工人都打发回宿舍。清风毕竟只是自己工地的一个工人,跟自己无亲无故的,在外边惹了麻烦当然要他自己解决,没有必要为了他跟一帮混黑的人死磕,把整个工地都搭上。

    混黑的人对普通人还是有一定的威慑性的,工人里大部分都是平头百姓,哪有胆子跟这些人作对?其他工人都陆续回了宿舍,偶尔有几个胆大的,跟着老朱站在宿舍门口,似乎想看看热闹。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但力工队的几个人还算讲义气,没有一哄而散,但也没有上前,只有傻大个紧走几步跟清风站在一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老梁叔忍住心中的恐惧,对清风劝道:“小风,他们人多,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如果矛盾不大,你服个软,事情就过去了。”

    “老梁叔,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处理。”给了老梁叔一个安慰的眼神,清风扭头对刀疤哥说道:“这么大的阵势,看样子这次不能善了啊。”

    “是不能善了。”刀疤哥问黄毛王小剑:“兄弟,你说我们怎么教训他?”

    “废掉他两只手。”瘦猴在旁边说道。

    真没眼色,我是给王少出气的,你插什么嘴?刀疤哥瞪了他一眼,又问王小剑:“兄弟,你说。”

    王小剑的勇气回来了一点,看着清风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来气,说道:“上次他打了我一巴掌,我要双倍的还回来,你一定要找个手大的去打他。”

    刀疤哥拍了拍手,说道:“好,看到了吧,我兄弟和我一样,都是讲究人。你欺负了我的兄弟,我们就双倍的要回来。你放心,只要我兄弟高兴了,咱们的事就到此为止,不会再找你麻烦。”

    “你的兄弟倒是高兴了,可我不高兴了怎么办?”清风说道。

    “你找死,敢这么跟我们老大说话。”瘦猴在旁边说道。

    “聒噪。”

    瘦猴这种人,做事没有底线,祸害年轻人,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清风早就对他看不顺眼了,身形一闪就到了瘦猴跟前,一拳打在了瘦猴的鼻子上。

    “咔嚓”一声,瘦猴的鼻骨好像是裂了,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滴到了地上。

    “啊,我的鼻子断了。老大,你要给我报仇啊。”瘦猴哀嚎着。

    对于瘦猴这种人,刀疤哥也是看不上眼的,做事不过脑子,又没有眼色,只能是个小混混儿。这次因为他把王小剑举荐给了自己,立了这个大功,自己才把他带在身边,结果却出尽了洋相。但是,不管怎么说,瘦猴都是自己带来的,打他就等于打自己的脸,刀疤哥也有些生气了。

    清风出手教训瘦猴的时候,刀疤哥看的清清楚楚,那出手的速度一点不比自己慢。怪不得这个年轻人不怕自己,看来这也是个高手啊。对于上次的冲突,瘦猴语焉不详,刀疤哥以为清风就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这次看了清风的出手,知道这也是一个不弱于自己的高手,自己手下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对手,看来只有自己亲自上了。刀疤哥活动了一下肩膀,开始蓄势。

    “风哥,我想上去试试。”傻大个这几天进步很快,早就想找个人试试自己的身手,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能不兴奋?

    “那好,你来吧,看看这一周的成果。”有人替自己卖力,清风自然乐得清闲。

    什么?让他上?这是看不起自己啊。这下刀疤哥出离的愤怒了,挥拳砸向清风,清风轻轻一跃躲了开去,而傻大个跨前一步拦在了刀疤哥前边。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刀疤哥老家是嵩封县的,就住在嵩山脚下,祖辈都会一些少林寺的秘传拳法少林五拳,到刀疤哥这一代,这拳法更是被他练出了名堂,二十岁左右就进入先天小成阶段。后来父母去世,家里只剩下自己,生活不下去了就来到关川市混日子,凭着良好的身手,经过十几年的打拼,闯出了一番名头。

    少林五拳为象形拳,包含龙、虎、豹、蛇、鹤五种拳法,素有“龙拳练神、虎拳练骨、豹拳练力、蛇拳练气、鹤拳练精”之说,人一身的精、力、气、骨、神五者,交修互练,最终修至上乘,可入化境。但正因为如此,才更是难练,其中既有拳,又有掌、爪、刁手等,如果不下苦工,最后只是一场空。刀疤哥从小就开始练,以童子之身,再加上家人的指点,而且年轻的时候确实下过功夫,最终才会小有成就。少林五拳在他的手中使起来,五行交替,刚柔相济,身随拳动,迅捷无比。用到龙拳时,整个人的气势就如潜龙出渊,豪气冲天;用到虎拳时,却又如猛虎下山,气势磅礴,待用到豹拳时,身形就如捷豹入林,翻腾跳跃,迅猛非常;用到蛇拳时,勾手嗖乎左右,让人感到四周毒蛇环伺;用到鹤拳时,竟如白鹤飞天,到处都透着一股洒脱。就连清风在旁边看的也是连连点头。

    傻大个用的是少林长拳,少林长拳又称为太祖长拳,宋太祖赵匡胤年轻时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武侠,创出了宋太祖三十二势长拳,后经少林寺整理汇总流传于世。清风师门百草堂的驻地青龙山距离嵩山少林寺不过几十里地,清风自然对少林长拳很了解。前几天傻大个缠着清风教他武功,清风就指点了一番,并把这套拳教给了他。傻大个为人憨傻,但是对练拳却很有天赋,以前没有师父教导,自己胡乱练练就能比得上后天小成的水平,如今有了名师指点,更是进步神速,一周时间就掌握了这套拳的精髓。太祖长拳架式大而开朗,特别注重手眼身法步的密切配合与展现,演练起来豪迈奔放,优美中又不失其威猛的澎湃气势,为中国武术界六大名拳之一。傻大个身高臂长体壮,更是把少林长拳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实力相当,都是后天小成的境界。刀疤哥虽然进入后天小成十多年了,但是这几年生活富足,练武有些懈怠,进步比较少;傻大个虽然刚进入后天小成,但是他身高体壮,占了年轻力大的便宜。一个身法敏捷,一个身高体壮,数十回合竟然没有分出胜负。

    力工队的人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傻大个居然跟刀疤哥打了一个平手,心全都落回到了肚子里,前几天那场比试,至今他们还记忆犹新,当时傻大个一连打出十几拳,却连清风的衣角都碰不到,清风不知道比傻大个的武功要高出多少。如今一个傻大个就跟对方的老大打了平手,那么清风肯定更厉害,这下不用担心了。

    瘦猴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老大出马居然打不过对方,看来自己鼻子上这一拳白挨了。看看后边的十几个打手,瘦猴底气又足了一些,老大纵横东区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吃过亏,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说不定老大还能反败为胜,到时候这些打手一拥而上,自己就能趁机报仇了。黄毛王小剑也很犹豫,到底是走是留?如果留的话,最终若是刀疤哥获胜还好说,若是刀疤哥拜了,自己会不会被对方打击报复?但是不留的话,自己的人生肯定会留下污点,从此江湖上流传着自己临阵脱逃的传说,成为别人的笑柄。

    留下看热闹的其他工人包括老朱都很意外,原来自己工地居然有这这么一个高手,跟东城刀疤哥斗个旗鼓相当。若是败了,大不了被对方狠揍一顿,但若是胜了,最终结果可不好预测啊,只希望对方不会恼羞成怒,让我们遭了池鱼之殃。

    久攻不下,刀疤哥也急了。纵横东城十几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农民工打成平手,脸面一下子丢个精光。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要速战速决。哼哼,我是混黑的我怕谁?我是混黑的我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单打独斗?想到这里,刀疤哥大手一挥:“都给我上。”

    听到大哥的招呼,后边十几个打手“呼啦”一下全部动了。有几个抽出怀中揣着的钢管,还有几个拔出匕首,剩下的抡起拳头一拥而上。

    老梁叔他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打群架可不同于单打独斗。单独的比试收放自如,一般点到为止,就算出现意外也只是比试的两个人,不会出现误伤。可打群架就不一样了,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傻大个对付一个刀疤哥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上这帮打手肯定会输,自己必须出手了。清风撸了一下袖子,冲入混战的人群。只见他左冲右突,身形如燕,快如鬼魅,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这种身法,比起刚才刀疤哥的身法,强出不是一点半点。刀疤哥的身法快,是普通的快,看热闹的人基本都能看得清楚,只是感觉到很快,还有迹可循。而清风得快,却不同于刀疤哥,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连刀疤哥这种层次的高手,也只是勉强看到大概。清风每次出招,绝不拖泥带水,一下一个,而且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即使对手丧失了还手能力,又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大的损伤,对手虽多,却没有一个能碰到他的身体。

第十四章:你又打我

    以清风的武功对付这些打手不过是手到擒来,转眼之间,十几个打手全部倒在了地上,一个个抱着被清风打中的地方哀嚎。远处有个看热闹的工人,看到清风开始动手,只是眼睛眨了一下,等再看的时候,清风已经打完收工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住得追问旁边工友,旁边工友却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打完之后,清风仍然气定神闲,看向了刀疤哥。

    刀疤哥感受到了清风的目光,浑身不自在起来。一个没注意,被傻大个一拳砸在肩膀上,一连退了好几步。

    当傻大个能够跟刀疤哥打成平手的时候,刀疤哥对这次寻仇能够全身而退所报的希望已经不大了,因为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没有出手,看样子那年轻人也是个高手,不会比自己差,否则不会那么有底气。拼到最后,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估计能够打败对方,但是很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最终的结果会是两败俱伤。如果更悲观一点,也许自己的手下打不过对方,但是对方想要获胜,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最终的结果还是两败俱伤。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结束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十几个打手居然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住,眨眼之间全被放倒,刀疤哥心中惊骇可想而知。

    以自己后天小成的实力,也就勉强打十几个普通人,超过这个数就要落荒而逃。自己这些手下虽然不成器,但是一个人打两、三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打群架,十几个手下干翻三、四十个普通人都没有问题。结果却是十几个手下转眼之间就全被对方放倒了,而对方却脸不红、气不喘,似乎连发型都没有乱,看来这个对手的实力比自己高的不是一点,可以肯定至少是后天圆满的高手,说不定还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呢。

    先天高手啊,全国能有多少?估计不会超过一百个吧,怎么随随便便就被自己遇到了呢?这个后天的大个子、那个先天的年轻人,这个工地是龙潭虎穴吗?刀疤哥无语了,这个瘦猴还真能招惹麻烦,随便就引出了一个先天高手,还是这么年轻的。如此年轻的先天高手,普通的势力绝对培养不出来,背后还不知道隐藏着多么恐怖的靠山呢。刀疤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样的高手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除非是采用非常规手段。但是一旦采用非常规手段,就必须一击必中,否则就和对方结了死仇了,那么对方一旦缓过劲来,绝对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消失。就算能够一击必杀,若是此人的背后势力再来寻仇,自己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啊。这种人只能结交不能得罪,好在跟对方的仇结的还不算深,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弥补了,这次还不知道要出多少血呢。想到这里,刀疤哥掐死瘦猴的心都有了。

    刀疤哥十几年的时间能够混到这个地步,能屈能伸也是一个原因,这时他也没有了老大的风范,带着哭腔说道:“高手,高手,不打了,不打了,我们认输。”

    清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刀疤哥,没有说话。

    似乎想起刚才后边有工人称呼清风为小风,刀疤哥不顾矜持,叫道:“风哥,风哥,对不起,这次的事都是个误会啊。”

    能屈能伸,倒是个人物,清风说道:“误会?这次是你们输了才说是误会,若是你们赢了,不知道我是什么下场。”

    “不敢,不敢。真的,我们真没打算闹事,就是想给我的小兄弟出出气,真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啊。”

    想给黄毛王小剑出气是吧,清风扭头看向了躲在后边的瘦猴和黄毛。瘦猴看到清风的目光,惊骇欲绝,头一歪瘫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躺在地上装死。王小剑还算镇定,只是歪着头不敢看清风的目光。

    “你的事先放到一边,我先把其他事情料理一下。”清风对刀疤哥说了一句,快步向黄毛走去。

    这下王小剑镇定不下来了,两条腿瑟瑟发抖,想跑却又提不起腿。

    “我上次是怎么说你的?没长记性啊,居然还敢跟这些混混儿们在一起瞎混?你不是小贱是大贱啊。这次我就替你父母再教训你一次。”清风说着就扬起了手掌。

    混混儿们?自己在清风眼里也只是一个混混儿啊,刀疤哥有些哭笑不得。看到清风要打王小剑,连忙劝道:“风哥,风哥。打不得啊,打了他我们都会倒霉的。”

    “我自有分寸,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清风没理会刀疤哥的劝阻。

    唉,算了,也许人家不怕王小剑背后的势力呢。刀疤哥想到自己还有天大的麻烦没有解决,就一阵气馁,管那么多干什么?他想打就打吧,这个黄毛王小剑是很重要,但是跟眼前这个先天高手的威胁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还是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回头再解决王小剑的问题吧。小孩子嘛,回头随便哄哄,说不定就把这事忘了。

    “不,你不要过来。”王小剑看到清风扬起的手掌,仿佛看到天塌下来了一样,声嘶力竭的叫着,就像将要被强迫的少女。

    他如何能躲得过清风的手掌,“啪……”清风一巴掌又打在王小剑的脸上,王小剑白嫩的脸蛋儿上再次浮起五道鲜红的指印。

    “哇……,你又打我,回头跟我爸说把你抓起来,这次是真的。呜呜呜……”王小剑又一次很没有骨气的大哭起来。

    处理完黄毛王小剑的事情,清风又看向了刀疤哥:“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拉这么小的孩子跟你们混?”

    “我……我……”刀疤哥结巴了,他心里的小算盘如何能说出来?尤其是还当着王小剑的面,如果把实话说了出来,就彻底的把王小剑得罪死了。

    “现在混黑的都是这样了吗?一点原则都没有?连这种小孩子都不放过?”清风厉声问道。

    刀疤哥连忙解释:“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其实我们混黑的人也是有规矩的,除了利益上的纠葛或者私人仇怨,一般很少打扰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不允许到学校附近发展势力,因为国家对这方面防范比较严,一旦有哪个势力突破了底线,很容易被国家打击。至于那些小偷小摸,抢夺乞讨的,一般都是些散兵游勇,我们也是看不上的,或许他们会跟我手下某个人认识,但都联系的不多。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意或者霸占的行业,风险不大但利润很高,虽然有些是灰色的,但胜在稳定,所以一些小的利益我们也看不上。我们毕竟都是有身家的人,这一旦有了钱,就更想跟过去的日子说再见,太出格的事一般都不干了,千方百计想要洗白。这个瘦猴以前不是我的人,这次是因为知道这个王少家里有势力,我想巴结一下找个靠山,这才破的例,结果一下子踢到了铁板,遇到了你。”

    “想法很好,可惜你被功利迷失了心智,没有考虑到后果。既然黄毛王小剑的父亲是高官,那么有些事情肯定也能猜到,你如此设计他的儿子,他将来能够饶得了你吗?”

    这句话把刀疤哥吓出一身冷汗来。之前自己还想着搞些什么新花样才能把王少哄高兴了,却没想到事情的后果,能有什么新花样?无非是吃喝嫖赌。如果王少的父亲知道是自己把他的儿子带坏了,一怒之下自己还有活路吗?自己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眼睛,丧失了应有的精明啊。刀疤哥连忙说道:“我改,我一定改。都是我鬼迷心窍,才会听信了瘦猴的话,放心,我回去之后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说吧,你的事怎么处理?”

    “风哥,风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您能满意,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我都可以出。”刀疤哥认罪态度很好。

    一场风波消于无形,力工队的人也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事情没有往坏的方面发展,清风也没有吃亏,待听说那个刀疤哥还愿意补偿费用,更觉不可思议,这下清风要发了。像刀疤哥这种人,给少了也拿不出手啊。

    老梁叔还算理智,上前轻声对清风说道:“小风,人家愿意和解就和解吧,你和傻大个也没受伤,钱就别要了,这种人的钱好拿不好花啊,若是被他们惦记上,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霉。”

    清风从小跟师傅学的是清静无为,一切讲究顺其自然,对物质也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并不看重这些意外之财。给了老梁叔一个微笑,然后对刀疤哥说道:“钱什么的我不会要,你还是留着给你这些手下当医药费吧。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和这些人必须接受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刀疤哥和他的手下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总不会是把自己这些人送到监狱去吧?自己都如此低声下气了,难道对方还不愿意放过自己?

第十五章:劳动改造

    清风接着说道:“你们不是很喜欢打架吗?既然你们精力过剩,我这次就让你们发泄一下。我这正好有个活儿,你们如果接受了我的劳动改造,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在工地干活儿?这条件不算太苛刻,刀疤哥说道:“风哥,你看,有我这些手下干就够了吧?十几个人呢,要是还不够,我回去再给你叫两倍的人过来。”

    “不行,你也要干。”清风摇了摇头。

    “啊?我也要干?我没干过活儿啊。你看这样行吧?我出钱雇人,我可以花钱,三倍、五倍的工资随便开,让工地上的人都来干,那样速度也快啊。”不是刀疤哥不愿意干,实在是丢不起那人。若是今天答应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在关川市的老大们口中流传,自己带着一帮手下在某工地接受劳动改造。

    清风不为所动:“有因必有果,你、黄毛、还有那个装死的,一个都跑不了。若要我不追究,今天就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儿去。”

    看来是不能幸免了,干活儿就干活儿吧,好汉不吃眼前亏,把眼前这位爷伺候好了,尽快把这件事揭过去。想起今天的遭遇,刀疤哥看向瘦猴的目光又阴森了几分,就因为他,自己丢尽了脸面。瘦猴已经醒了,一直是在装晕,这会儿刚刚睁开眼睛,看到刀疤哥的目光,又晕了过去。黄毛王小剑本来还在低声抽泣,听到清风让他也去干活儿,也愣住了,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被当做少爷似得供着,哪干过什么活儿啊。

    事情的发展出乎老朱的预料,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老朱也松了一口气。当听说清风要求这帮人在自己工地劳动改造,又吓了一跳。想起刚才谈卸车费的时候,清风要选择直接运到五楼,还声称有免费工人可用,原来那时候就计划好了要让这帮人免费去卸车啊。清风有本事降服这群人,可自己没有啊,若是这帮大爷心里有气,将来不敢找清风的麻烦,说不定会记恨自己,连累工地。老朱走上前来劝清风:“小风,我看还是算了,卸车我另外找人,还是让他们走吧。”

    这是工地负责人的意见,刀疤哥又升起了一丝希望,眼巴巴的看着清风,盼着他能改变主意。

    “哪有那么容易?活干不完一个都不许走。老朱你就不要劝了,回去把卸车费准备好就行了。”清风的态度很坚决。

    反正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刀疤哥就算不感激自己,也不至于再找自己麻烦。老朱这时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对于清风这种高人,自然不能像普通工人那么对待。前两天老板打过招呼,说当时给这帮力工定的一周一结工资,时间太短了,以后要能拖则拖。但是这帮力工也不好惹啊,拖欠工资说不定会拖出问题来的,他们到今天刚好来了一周,回去就跟老板汇报一下,下午就把这一周的工资先给人家结了,绝对不能拖欠。

    “好吧。你们先干活儿,干完之后来找我结账。”

    清风动手的时候很注意力道,短时间内能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虽然被打中的部位仍然很疼,却不影响活动,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刀疤哥带来的打手们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清风开始分派工作,拐子马的腿脚不方便,负责去开升降机。老梁叔到五楼去指挥,让老钟、乌鸦嘴、王家兄弟带着那几个穿迷彩服的负责从提升机上搬了地板砖分到各个房间。清风带着剩下的人负责卸车,然后把地板砖运到提升机上去。安排完之后,清风又找老朱借了十几顶安全帽分发给刀疤哥和他的手下们。

    分发完安全帽,清风盯着黄毛王小剑恶狠狠的说道:“自己都计划好了,如果一个人搬不动就两个人抬着。傻大个,你给我看好了,若是有谁摔坏一块,就揍他一顿。”

    劳动改造无可幸免,刀疤哥和他的打手们,包括瘦猴、黄毛王小剑都老实多了,跟着清风开始卸车。于是工地里就有了这么一幅画面,一群人顶着烈日,排成长队开始搬运地板砖。队伍里既有老梁叔这样六十出头的老人,又有黄毛王小剑这样十二、三岁的小孩,还有像傻大个和刀疤哥手下的这种青壮年。八百乘八百的地砖,一箱三块,重一百斤,力工队的人基本都是干惯了力气活儿的,干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刀疤哥以及他的手下养尊处优惯了,好多年没有吃过这种苦,干起来也不是很顺手,但好在这帮人身体壮、力气大,每人一次搬一箱还能干的动;黄毛王小剑的小身板就不行了,从来没有受过苦,别说一百斤,五十斤搬起来都比较吃力,好在清风对他还算照顾,由瘦猴和他搭档,两个人抬一箱。

    关川市六月份的天气是很热的,尤其是中午气温都在三十多度以上,没事的人都能热出一身汗,更不用说干活儿的了,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汗水顺着脖子流遍全身,就如站在桑拿房之中。不仅如此,由于长期没干过重活,有些人的手被磨得通红,手指肿胀疼痛,若是回去之后不涂抹上药,很有可能会出现手心脱皮的现象。但是因为有清风和傻大个这两个煞神盯着,也没有人敢偷懒。

    两个小时过去了,两车地板砖已经卸了五百件,这么热的天,干活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清风见王小剑走路已经开始打晃,于是招呼大家休息一会儿。刀疤哥主动派人去买来两箱绿茶饮料、几条烟,给大家降降温、解解乏。

    休息了一刻钟,众人继续干活。二十多个人又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全部卸完。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力工队的那些人还好一些,刀疤哥手下的那些人,一个个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哪还有一点混黑的样子?偶尔一股穿堂风,吹得人浑身舒爽,衣服上斑斑块块,尤其是两鬓,依稀可见一些晶莹的盐颗粒,这都是因为反复流汗又被身体烘干留下的。

    恢复一些气力,刀疤哥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带着人先走了。力工队众人在工地上的水池子边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去找老朱领卸车费。老朱没有多说别的,拿出了卸车费二千四百元交给清风,另外,老梁叔和清风他们六个人顺便还领到了这一周的工资,每人七百元。

    至于卸车费怎么分,清风有自己的意见。下午干活的八个人,每人先分一百元,这是大家的正常劳动所得,必须给。至于剩下的一千多元自然不能分给刀疤哥和他的手下,清风的意见是专门拿出来,晚上一起找个饭店吃一顿。力工队众人这段时间对清风还算照顾,请大家吃顿饭表示感谢,而且工地上伙食一直不怎么样,工人们有钱又舍不得乱花,趁着这个机会,晚上一起出去开个荤。

    虽然刀疤哥下午是来寻仇的,但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一帮人劳动改造一个下午,出力不少,于情于理都需要通知一声。刀疤哥对于力工队的招呼自然不敢怠慢,记下了时间和地点,一再表示自己会准时赴约,至于其他喽啰们肯定不会有这个待遇。

    下午六点多钟,刚洗过的衣服已经晾干,众人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力工队九个人一起出了工地。懒王再懒,去酒店白吃怎能不去?

    中州大道上的宴宾楼是一家较高档的饭店,因为能够弄到纯野生的黄河鲤鱼,所以在关川市也算比较有名的饭店了,如果不点太贵的烟酒,一千多块钱足够十几个人到这里大吃一顿。力工队众人在关川市打工许多年,还从来没有去过稍微高档一些的饭店,所以一开始清风询问众人意见的时候,众人就推荐了宴宾楼这个中午才刚刚听说过的饭店,并托老朱提前订了一个大包间。

    宴宾楼距离清风他们的工地有一公里多一些,众人边走边聊,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不愧是关川市有名的饭店,完全仿照中国古典建筑风格,远远望去,既庄重又大气。墙上是防大青砖的贴面,屋顶是琉璃瓦的飞檐,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古色古香的装饰给了清风一种亲切感。

    一入大门,两边两排古装打扮的迎宾少女,齐齐鞠躬叫道:“欢迎光临”。清风还算沉稳,傻大个也憨傻憨傻的,除了他们两个,力工队其他人哪见过这种架势,一个个被吓得不禁后退一步,局促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犹豫着是不是进去。

    “嗤……,乡巴佬……”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大厅里等待区的沙发上,一个女人鄙夷的看着他们。那女人身材略显丰腴,穿一身低胸短裙,胸前波涛汹涌,脸上涂脂抹粉,红艳艳的嘴唇,浑身透着一股风尘气息,看向力工队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见到力工队的人看向自己,那女人往里边挪了挪,似乎害怕沾了力工队人的晦气。

    力工队的人好多都在关川市工作十几年了,这种场面几乎天天遇到,自然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第十六章:包间之争

    大饭店的气度就是不一样,力工队的这些人,有的衣服皱巴巴的,好长时间没有洗了,有的穿着背心、大裤头,踢拉着拖鞋,一个个衣衫不整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有钱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但是大堂经理还是很礼貌地迎了上来,轻声问道:“请问几位先生有预约吗?”

    “什么预约?”清风对这些词还不是很熟。

    “今天店里客人比较多,包间已经满了,如果几位先生没有提前预定的话,就需要先在大厅里休息一会儿,我们会尽快为您腾出一个包间来的。”大堂经理说道。

    “哦,订了,订了,308,五点半的时候,朱先生定的。”老梁叔在后边回答。

    “好的,我帮您查一查。”

    那大堂经理到前台查了一下,下午五点半果然有个朱先生订308的房间,于是又走过来领着力工队众人就要上楼。

    等待区那女人这下傻眼了。她看不起力工队的人,不愿意跟这些人坐在一起,所以故意的往边上挪了挪,想着若是这帮农民工跟她坐在一起,那该多难受。结果人家根本不用在这里停留,直接要被大堂经理领上楼去,这下她不淡定了,站起来冲到大堂经理跟前,说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先来的,为什么他们先上去?”

    “这几位先生提前预定了房间。”大堂经理说道。

    “这我不管,反正是我先来的,这个房间必须给我。你要是不给我解决,我找你们老板投诉你。”那女人不依不饶。

    大堂经理被纠缠的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这位女士,我们饭店是有规定的,我也无权把别人定好的房间给您。这样吧,您如果真有重要的事,可以跟这几位先生商量一下,如果对方愿意让给您,我们也没有话说。”

    “喂,把房间让给我,你们再出去找个地方吃去。出了门往前走就是十里铺,那里有夜市一条街,大排档多得是,这里是你们吃饭的地方吗?”那女人趾高气扬的对清风说道。

    清风是个好脾气的人,其实在哪里吃都一样,如果这女人好好说话,说不定就会同意把包间让给她。结果这女人一张口就没有好话,把清风这个好脾气的人也气得够呛。

    “不让。”清风话也不愿多说。

    “啥?不让?你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来这里吃饭,你们吃得起吗?”那女人说话更难听了。

    “不让就是不让,没订房间就一边等着去。”拐子马早就看那女人不顺眼了。刚才进门的时候那女人就嗤笑大家,工友们没跟他一般见识,这会儿为了一个房间,居然说话这么难听。

    作为一群老农民工,力工队的人的心态都很好。城里人看不起他们,他们认为很正常,因为大部分的工人都不修边幅,有些人穿着工地上的衣服出入公共场合,满身的泥土、油漆,确实有些讨人厌,比如今天跟来的懒王,身上那件衣服估计有一个月都没洗了吧,大老远的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臭味,谁遇到了都会皱眉。所以一开始那女人嗤笑大家,就没有跟她计较,如果这点气都受不了,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被气出毛病来了。但是后来那女人的话就有些伤人了,这是对人格的侮辱,所以力工队的人都来了气。

    “怎么?想要钱是吧?两百块钱够不够?”那女人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彤彤的票子,“这钱到大排档够你们每人买三碗烩面了,不花钱白吃饭,拿着钱赶紧滚蛋。”

    这种没素质的人,清风不屑于跟她分辨。

    见这帮工人不搭理自己,那女人又开始纠缠大堂经理:“大堂经理,你管不管?一群土包子、农民工,也配来这里吃饭?你们这是什么档次的饭店?”

    “农民工怎么了?我们自己挣钱吃饭,碍着你什么了?”拐子马梗着脖子说。

    大堂经理连忙说道:“大姐,别这么说,来了都是顾客。我们开饭店的,哪能限制谁来吃饭?”

    “那你给我腾个房间。”

    “真的,真没有房间了,大姐,您再等一会儿不行吗?”大堂经理哀求道。

    “不行!为啥他们能现在上去我就不能上去?怎么,欺负我是吧,信不信我找我老公过来砸了你们的店。”

    能在这里开这么大的饭店,老板多少都有一些背景,不怕被人砸店,但是作为大堂经理,自然不能把事情往大了闹,于是又劝清风:“这位先生,你看,我们也很为难,如果你们的事情不是很重要,就让一下吧。”

    “不用了,我们也有重要的事,是不会让的。”到了这个地步,清风自然不会再退让,一甩手就要往楼上走。

    “你们别走,把事情说清楚了。”那女人不甘心,伸手就要抓清风的衣服,以清风的身手怎么会让她抓的着?轻轻一闪就让开了。没抓到清风,那女人又抓向紧随其后的傻大个。

    “你干啥?”傻大个不懂怜香惜玉,轻轻推了那女人一把。

    那女人被推的后退一步,紧接着大喊道:“啊,打人了。有人欺负女人了。”

    傻大个也恼了,抡起拳头举到头顶,说道“你再叫,再叫真的打你了。”

    后边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嚷嚷道:“胡搅蛮缠,别以为是个女人就不敢打你啊。”

    看到一帮工人都围了上来,那女人也害怕了。对方人多,若是把对方惹毛了,这帮农民工下手不知轻重,把自己打一顿,不就吃了眼前亏了?哼,等我多叫几个帮手,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好好,你们等着。”那女人撂下一句狠话。

    “哎,这不是老朱手下那帮残兵败将吗?哦,还有你,那个未成年小弟弟,怎么?遇到麻烦事了?”正准备上楼,一个年轻人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力工队这些人,打了个招呼。

    这年轻人二十岁左右,长得唇红齿白,俊秀的脸蛋,斜飞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帅气逼人。偏瘦的身材,高高的个头,穿着一套修身的黑色休闲西服,怎么看怎么得体。这不就是清风他们前几天刚到工地报到时遇到的那个苏瑞吗?

    力工队众人还未说话,那苏瑞又说道:“不用怕,苏哥我在这一带混了几年了,没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事。”

    呵呵,这家伙自来熟,清风哭笑不得,说道:“真的吗?既然这样,那这个事就交给你解决了。”

    “你就放心吧,看哥怎么处理。”

    苏瑞拍了拍清风的肩膀,然后走到那女人跟前说道:“是你要找我兄弟麻烦?”

    “是我啊,你想怎么样?”那女人见苏瑞气度不凡,又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似乎有些来头,不知道能不能惹得起。

    “不就是一个包间吗?有什么好争的?我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苏瑞说道。

    “你谁啊?凭什么呀?”那女人还不肯善罢甘休。

    “听说过这一片儿的老大毛子哥吗?”苏瑞问道。

    “听说过啊。”

    “既然听说过,你就该知道毛子哥在这一片儿的威名。知道吗?那是我哥们儿。”

    “毛子哥是你哥们儿?”那女人底气更不足了,说话声音也小了很多。毛子哥在这一片儿有很大的影响力,控制着附近主要的建材运输渠道,自己老公的生意以货运为主,在附近虽然也有些势力,但很多事情还得看毛子哥的脸色。若是这年轻人真的跟毛子哥关系很铁,说不定这次要给对方一点面子。

    “都是在这一片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了一点小矛盾就非要分出胜负,给毛子哥一个面子,这次的事就算了。”苏瑞趁热打铁又劝了那女人几句。

    那女人被苏瑞几句话说的打起了退堂鼓,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也不等什么包间了,狠狠地瞪了力工队众人一眼,恨恨的出了宴宾楼,回去找老公告状去了。

    等那女人走远,苏瑞向清风说道:“怎么样?哥的面子大吧?三两句就把那女人吓走了。”

    清风笑着恭维道:“还是你面子大,既然碰上就别走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老梁叔问苏瑞:“小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瑞道:“我马子是这里的财务主管,这不下班了来找她出去玩嘛,谁知她今天没空,我下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那女人找你们麻烦,就过来帮你们解围。我正好也没吃饭,这次就沾你们光了,我也不白吃,一会儿找我马子给你们打个九折,我面子广嘛。”

    “知道你面子广,别在这站着了,走吧。”清风催促一声,众人一起上了三楼,进入308号包间。

    308包间几乎是宴宾楼里最大的包间了,一次能够坐十几个人,包间里装饰的清新雅致,镂空的木雕与拱门,仿红木的桌椅,古色古香的屏风,一边还燃着檀香,令人心旷神怡。坐定之后,服务员给每人先倒上一杯茶水,然后开始点菜。

第十七章:跟我混吧

    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所以力工队众人商量着一共点了十二个菜。清蒸黄河鲤鱼、梅菜扣肉、红烧茄子、干煸四季豆、麻婆豆腐、上汤娃娃菜、小鸡炖蘑菇、葱爆羊肉、一虾两吃、糖醋里脊、京酱肉丝、醋泡花生,都是常见的菜式,有凉有热,有荤有素,搭配比较合理。白酒点了几瓶杜康,啤酒提了几件金星,有个别滴酒不沾的,又上了几瓶菠萝啤当饮料喝。

    服务员去准备酒菜,力工队众人一边等待,一边饮着茶水聊天。包间里没有外人,好多人胆子都大了好多,开始高谈阔论。

    苏瑞坐在清风旁边,问道:“小兄弟,还没问过你名字呢。”

    “我姓风名清,你叫我小风、风哥都行。”清风笑道。

    “当然是叫你小风了,只有我这样的才能被人叫哥。”苏瑞白了清风一眼,说道:“刚才你都看到了吧?哥在这一代还是很威风的,怎么样?跟着哥混吧?”

    “为什么非要找我?”清风问。

    “咱们年龄差不多嘛。你看这一桌子人,全都是老头子,跟他们怎么能玩到一块去?”苏瑞说道。

    这一次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从宋朝开始算起,清风的实际年龄超过九百岁了,但是如果扣除他被封印的时间,实际上清风也就二十岁左右,而且由于那二十年几乎都呆在门派里,清风的阅历很不足,心性也跟实际年龄差不多。力工队里老梁叔他们对清风还算照顾,但这些人跟清风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对许多年轻人喜好的东西不太了解,所以清风倒是很愿意跟着苏瑞出去长长见识。至于谁跟着谁混,清风不是很看中,以他的能力,将来指不定谁听谁的。

    “跟你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什么好处呢?”清风问。

    “以后有哥罩着,这一带谁还敢欺负你?以后哥会带着你去酒吧、迪厅、ktv、夜总会多见见世面,像跳舞、k歌、洗脚、推背、桑拿、按摩这些,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知道的。另外我还可以教你泡马子,看你这么腼腆,还是处男吧?”苏瑞挑了挑眉。

    老梁叔在旁边说道:“小苏啊,小风这孩子比较老实,你可不能把他给带坏了啊。”

    拐子马也在旁边说道:“小苏你就别吹牛了,如果你跟小风出去,还不一定谁罩着谁呢。”

    苏瑞撇了一下嘴说道:“跟你们一群老古董说不到一块去,我们都是年轻人,不去享受青春,难道跟你们一样天天窝在工地里?”

    “咚……”一声巨响打断了众人说话。

    包间门居然被人踹开了,一下子从外边涌进来七、八个人。当先是一个年轻男子,短寸的头发,上身穿一件花衬衫,嘴里还叼着一颗烟,歪眉斜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不像好人。旁边一个女人,浓妆艳抹,挎着那男子的肩膀,正是刚刚跟力工队众人起了冲突的那女人。

    “刚才是谁打我老婆了?站出来。”那男子把嘴里叼着的烟吐在地上,又用脚踩了两下,说道。

    看来对方是来寻仇的,傻大个站起来说道:“是我推她的,咋了?”

    那男子瞥了傻大个一眼,又说道:“刚才又是谁跟我老婆说,他和毛子哥是铁哥们儿的?”

    “我跟毛子哥是铁哥们儿,你有疑问?”苏瑞站了起来。

    那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苏瑞,跟自己老婆说的差不多,仅从外表看,这年轻人像是有些来头。但以自己的眼光看,这年轻人绝对没什么背景,穿着打扮不是很自然,神态、动作、语气也不像世家子弟,而且跟一帮农民工呆在一起,能有多大背景?自己的老婆头发长见识短,随便两句话就被人家吓住了,自己可没那么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于是说道:“打了我老婆的人我不会轻饶,但是冒充毛子哥的哥们儿吓唬我老婆的人,我更不会轻饶?”

    “你说我是冒充的?”苏瑞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毛子哥跟我什么关系?他的朋友我会不认识?就你这种小瘪三也敢跟毛子哥称哥们儿?”那男子说道

    “要不要我把他叫来?”苏瑞道。

    “那行,也不用他来,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认识你,亲口承认要架这个梁子,我给他个面子,向你赔礼道歉,倘若他不认,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也让你尝尝胡说八道的代价。”那男子恶狠狠地说。

    “那我打了?”苏瑞拿出电话,看着那男子说道。

    “你打。”那男子不耐烦了。

    这下苏瑞心虚了,他不知道自己若是打了这个电话,毛子哥会不会来帮忙。其实苏瑞跟毛子哥是认识的,但关系没有那么铁,只是由别人引荐,在一起喝过一次酒,说过几句醉话,是那种以后遇到了顶多彼此打个招呼的关系。苏瑞原本以为跟那女人的冲突不深,自己打一下毛子哥的旗号,对方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再惊动毛子哥,那样事情就过去了。谁知对方也没有那么简单,居然跟毛子哥也很熟,那男子一定要较真,看来这次的事情要露馅啊。

    事情最终还是要解决,看来只能向毛子哥求救了,说不定他还能记得自己。苏瑞硬着头皮拿出自己的电话,准备拨号。

    清风看到苏瑞的表情,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估计苏瑞跟毛子哥关系没那么深。这小子自来熟不说,还喜欢说大话,清风哭笑不得,也不让苏瑞再为难了,他一把按住了苏瑞的手,对那男人说道:“叫不叫什么毛子哥没什么意思,你说吧,想要怎样?”

    “你是领头的?”那男子问。

    “算是吧。”清风回答。

    那男子似乎不相信,看了看清风,又看了看周围其他人,除了苏瑞有些意见,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于是说道:“敢推我老婆的,我要他一只手,那个吓唬我老婆的,我要割了他的舌头,其他看热闹的,一个都跑不了。”

    “呵呵,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要我们的手和舌头。”清风笑道。

    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这是蔑视啊,**裸的蔑视啊,那男人气坏了,一巴掌打向清风的脸。

    以清风的身手怎么会被他打到?出来吃饭的一点好心情完全被对方破坏了,清风也是恼怒异常,拨开那男子挥来的手,一脚把他踹了出了门外。

    力工队众人早就见识过清风的身手,一个个仍然端坐在椅子上,不以为奇,只有傻大个站在清风身边,准备随时动手。

    苏瑞是第一次见到,被清风这一脚惊呆了,张着嘴半天没有合上。

    那男子没料到清风居然敢先动手,而且一脚把自己踹出了门外。气得浑身哆嗦,站起身抖着手说:“好,好,好,你有种,还敢还手。都愣着干什么?打,给我狠狠的打。”

    这边这么大动静,早已惊动了大堂经理,这种事再闹下去,对自己家饭店影响很大,如果打死了人,连老板都不好收拾。大堂经理不敢怠慢,匆匆领着几个保安冲过来,拦在那男子跟前说道:“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千万不能冲动,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

    “去你妈的。打坏了东西回头我赔给你们老板,你是什么东西,滚一边去。”那男子甩手把大堂经理推到了一边。然后又冲跟来的那些人喊道:“都给我打,打死了我负责。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谁说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一个声音从后边传来。

    “谁?谁他妈接话?站出来,老子一起收拾。”那男子转身看去。

    “铁公鸡,**给谁当老子呢?”后边又一个声音传来。

    “毛……毛子哥……”那男子没料到来的人居然是毛子哥。

    来的人有两个,当先一人是刀疤哥,另外还有一个大汉稍稍落后半步,虽然刚看到半个脸,但是力工队众人都认出来了,下午在工地劳动改造时刀疤哥的跟班里就有他一个,那大汉瞪视着那男子,似乎就是刚才搭话的毛子哥。

    刀疤哥从工地走了之后,先把自己的跟班都打发走,然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来赴约,后来考虑到建材城附近毛子比较熟,就把毛子也叫了过来,带着他一起来赴约。到了楼上,正看到那男子要跟力工队的人火拼,于是刀疤哥接了一句口。

    那男子跟刀疤哥不是很熟,急切间没听出来他的声音,就回了一句。于是刀疤哥的手下毛子哥赶紧喝住了那男子。

    走到近前,刀疤哥回头说道:“毛子,这人你认识?”

    毛子哥连忙说道:“不是很熟,他叫季铁柱,外号铁公鸡,在建材城搞货运,所以打过交道。”

    刀疤哥摆摆手说:“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赶快把他打发走,不要影响我跟风哥吃饭。”

    “是,是。”毛子哥连连点头。

    交代完,刀疤哥连忙走到清风跟前,说道:“风哥,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叫我风先生就行了,我们也是刚来。”清风说道。

第十八章:你就是俺哥

    搞了半天,在双方口中大名鼎鼎的毛子哥居然只是刀疤哥的一个跟班。力工队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并不担心自己人会吃眼前亏,但是不知道那铁公鸡有什么背景,将来会不会找后账。如今看到毛子哥也要听刀疤哥的,自然把心都放到了肚子里,没看见刀疤哥也要巴巴的给小风道歉吗?

    最惊讶的是苏瑞,自己费尽心机都巴结不上的毛子哥居然来了,更想不到的是毛子哥的老大刀疤哥也来了,更万万没想到的是,毛子哥的老大刀疤哥居然还因为来晚了而跟清风道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难道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现在的高富帅居然隐藏这么深?跑到工地上冒充农民工?

    受震撼最大的还是那铁公鸡。刀疤哥他是认识的,刚才没有注意到,等走到了跟前才发现不仅毛子哥来了,连毛子哥的老大刀疤哥也来了,而且刀疤哥竟然是来赴宴的。自己居然得罪了刀疤哥的客人,自己居然跟刀疤哥的贵客喊打喊杀,得罪了刀疤哥的客人不就是得罪了刀疤哥吗?刀疤哥是什么人?那是东城**老大,跺一跺脚震动东城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人,自己这是找死啊。

    “啪……”铁公鸡打了他女人一巴掌:“贱人,都是你,为了一个包间跟人起争执,得罪了刀疤哥的贵客。”

    铁公鸡的老婆也很委屈,捂着脸“呜……呜……”的哭开了。这能怪我吗?我本来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回去找你告状,就是跟你撒撒娇,让你哄哄我就行了,哪知道你气冲冲就带着人来给我出气,结果惹出来了**烦。

    “刀疤哥,刀疤哥,我真不知道这是你客人。如果早知道,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啊。”铁公鸡叫道。

    遇事先打女人,刀疤哥都看不上眼,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不要在这里碍眼,赶快走。”毛子哥也不耐烦了。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是别人的小说主角,自然是扮猪吃老虎到了关键时候,一时大逞威风,把得罪自己的人碾压的渣渣都不剩。但是清风不会这么干。一来自己没有吃亏,反而是对方被自己踹了一脚,二来靠的是刀疤哥的影响,借别人的力量终究有点狐假虎威,三来也是因为清风心地善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赶尽杀绝。

    铁公鸡见刀疤哥和他的客人并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这才连滚带爬的带着手下出了宴宾楼。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大厅经理长舒了一口气,说了几句场面话,又亲自把刀疤哥和清风让进了包间,然后就带着保安走了。

    一番推让众人坐定,一边品茶一边继续聊天,只有苏瑞坐的浑身不舒服,终于忍不住问清风:“你刚才很厉害啊,一脚就把人踹飞了,那是使的功夫?”

    拐子马笑道:“当然是功夫了。刚才我就说,你跟小风出去,还指不定谁罩着谁呢,这下明白了吧?”

    “真的是功夫?”

    清风笑而不语。

    “风先生的功夫比我厉害多了,我们今天也是不打不相识。”刀疤哥在一旁插嘴道。

    “比刀疤哥还厉害?”苏瑞瞪大了双眼。

    “咱们两家工地紧挨着,下午发生的事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那你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小风、傻大个、刀疤哥他们那场比试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啊。”拐子马炫耀似地说。

    苏瑞一直对刀疤哥、毛子哥这些人很崇拜,要不今天也不会冒充毛子哥的哥们,现在居然出来一个比这些人更牛的,苏瑞直听得眼睛发亮,一把抓住清风的手:“哥,风哥,你就是俺哥,以后俺就跟你混了,你可要罩着我啊。”

    清风笑道:“行,行,行,以后我罩着你。”

    “风哥,我忽然发现一个秘密,怪不得你这么厉害,说说,你跟风清扬什么关系?你们就差一个字,你是不是在哪个山洞里获得了风清扬的衣钵,然后隐姓埋名来到这个工地的?”

    “风哥,你都有什么绝招?独孤九剑会不会?”

    “风哥,你说我现在跟你学武晚不晚?风清扬用了几个月就能教会令狐冲独孤九剑,你说我要跟你学的话多长时间能学会?”

    真是个活宝,苏瑞越说越离谱,几句话逗得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

    力工队众人点的都是比较实惠的家常菜,在小饭店里点这样的菜没什么,但是在宴宾楼这样档次的饭店里就显得有些寒酸了,刀疤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菜单,私下里找服务员又给加了几个菜。大堂经理明白这个包间里客人的重要性,亲自到后厨催促上菜,没等多久酒菜就上齐了。

    有刀疤哥的刻意巴结,又有苏瑞插科打诨,酒桌上气氛很热烈,清风心情愉快,也喝了几杯杜康酒,微微有了一些醉意。

    杜康酒,是中国历史名酒,因杜康始造而得名,至今已流传数千年,素有仙酒之誉,历代有无数名人墨客对它讴歌赞颂,曹操也有诗云“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只是杜康酒的酿造方法早已失传,如今的杜康酒只是后人试制的,无人知道他与流传数千年的杜康酒有多大差别。

    来到这个时代一周多时间,清风的心已经麻木了,这个世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已经不是原来他熟悉的那个宋朝,只有偶尔从别人电视机演的古装片里看到一丝熟悉的片段。如今端着这杜康酒,清风又想起了不知已到了何处的师父,师父喜欢饮酒,除了自酿的仙酒,对于俗世里普通人酿造的杜康酒也很嗜好,清风还依稀记得当时跟师父下山,到了龙门城里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买上数坛杜康酒。那酒的味道他尝过,跟现在的不太一样,现在的酒更烈一些,多了一丝辛辣,多了一丝焦躁,如果师傅喝到现在这种酒,不知道还会不会喜欢。

    多喝了几杯,清风的心里也有了燥热之感,不行,等不及了,这几天一定要回师门百草堂旧址一趟,看看那里怎样了,看看师父有没有给自己留下线索。

    想到这里,清风干咳了两声说道:“今天人多,我想问个事情,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说过青龙山?”

    “青龙山有许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拐子马问。

    “有慈云寺的那个青龙山,我记得距离嵩山不太远,也就几十里的样子。”清风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青龙山就在凡义市,离我老家不远,上边有个慈云寺,据说西游记就是吴承恩在那山上写的。”苏瑞似乎对青龙山很熟悉。

    竟然有人知道,清风喜出望外:“真的?那个山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去过没有?”

    “当然去过了,我去慈云寺玩过很多次,门票要好几十块。我有个哥们就在那里上班,你要是想去我跟他说一声,保证他不收你钱。”苏瑞改不了吹牛的毛病。

    “不知你听没听说过青龙山上有个药王观?”

    “药王观是啥玩意儿?没听说过啊,卖药的吗?”

    在座的都是普通人,估计没有听说过,只能到青龙山自己找了。清风没再多说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你知道路吗?从关川市去的话怎么走?”

    “你要去旅游吗?路途很简单,你到长途客运西站坐直达凡义市的班车,到了凡义市,有直通青龙山慈云寺的旅游公交,几块钱就够了。如果早上出发,中午就能到。”

    居然这么方便?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等什么?明天就跟老板请假,去一趟青龙山。

    酒宴到中途的时候宴宾楼的老板来了,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刀疤哥叫他孙胖子。孙胖子挨个给在座的人敬了酒,并一再向清风等人道歉,说让他们受惊了。清风知道饭店老板看的是刀疤哥的面子,客气一下就算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十点钟,一桌人喝醉了一半,没喝醉的也被撑得弯不下腰了。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刀疤哥晃晃悠悠要去付账,清风一把拉住了他,让毛子哥先把他送走了。宴宾楼的老板很会办事,清风去结账的时候,给他们打了七折,一共花了一千二百多块,剩下的钱清风也没留着,让老梁叔买了烟分给大家。

    酒足饭饱,力工队的九个人再加上苏瑞,相互搀扶着回了工地。宿舍里工人们大部分已经休息了,只有老朱的屋子还亮着灯,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清风已经决定了明天要到师门旧址看看,于是直接敲门进了老朱的屋子。

    老朱还没有休息,正坐在桌子旁核对账目,对于清风深夜来找他也很惊讶,待听说是来找他请假的,一口就同意了。是啊,不说明天忙不忙,就算是很忙,他也不敢不同意啊。就今天下午看到的一幕,老朱他也明白,清风这类人不是他能随便得罪的。

    其实工地上已经不太忙了,目前老朱手下大概有二十几个工人,除了清风他们十人以外,另外一个宿舍还住了十个泥瓦工和四个力工,都是老朱从老家带来的,前段时间主要在做外墙抹灰,准备明天转去贴地砖。老朱还有一些泥瓦工麦收刚刚结束,后天才能到,暂时用不到那么多力工,剩余的力工老朱正发愁安排什么杂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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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药王观

    第二天清风起的很早,匆匆吃完早饭就出发了。手里有了钱,清风没再委屈自己,直接打了个出租车来到长途汽车西站。西站发往凡义市的班车很多,每二十分钟就有一趟,可以随到随走。一张票不过二十多块钱,买票上车,没等多久车就出发了。走高速只需一个多小时,到凡义市的时候刚刚十点整。

    凡义市在关川市与龙门市的中间点上,距关川市大约七十多公里,是个县级市。凡义市的经济实力很强,连续二十多年位居大象省县域首位,除此以外,旅游资源也很丰富,比较著名的比如浮戏山雪花洞、康百万庄园、杜甫故里、北宋皇陵、石窟寺等,青龙山慈云寺也是其中之一。因此凡义市的公共交通特别发达,除了市内公交,还有连接各个村镇的城乡公交,另外还有通往各个景点的旅游公交。线路多,价格又便宜,居民出门自然乐意坐公交,清风坐的这趟公交车里,只有一半是去游玩的,另一半却是顺路的山民。

    十几公里的路程,公交车也只用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停车的地方就在慈云寺景区门口,旅游的人陆陆续续买了门票进去游玩。等人都走光了,清风开始观察地形。九百多年过去了,周围的地形跟清风的记忆差别很大,需要仔细辨认才能认清道路。好在清风记得慈云寺与百草堂的大致方位,既然来到了慈云寺,要找百草堂就很容易了。

    沿着慈云寺景区的边缘,清风找到了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于是沿着路继续往深山里走。

    青龙山里山石林立,风景如画。远处群山层叠,一座座山峰巍峨耸立,就如一尊尊雕像矗立人间,有的似人,有的似怪,有的又似飞禽走兽,千姿百态,鬼斧神工;近处花木繁茂,高大的古木遮天蔽日,挡住了炎炎烈日,使密林里透出一股清凉,低矮的灌木丛几乎挡住了去处,五颜六色的不知名野花飘洒在一旁。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使人一见就不忍离去,难怪吴承恩会在这里写出西游记这样的历史名篇。

    风景如此优美,清风却无心欣赏,近乡情怯,距离百草堂越近,清风的心里越紧张。九百多年了,不知道现在的百草堂是什么样子了,上次听那个归半仙的意思,百草堂很可能已经被一帮道士改成了药王观。历史变迁,一座城池、一个国家都有可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一个小小的门派百草堂,不知道还能留下点什么?

    百草堂大概在慈云寺的东南方向,约四、五公里的距离,位置很偏僻,道路也很难走。不过难走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像清风这样的自然是如履平地。有人的时候怕惊吓到别人,清风不敢显露自己的能力,在这深山无人区,没有了顾忌,清风就完全放开了速度。

    连续奔行十几分钟,清风迎面看到了一片开阔地,大概有两亩多地的样子,一座小道观占去了小半。这道观已经比较破败了,但是依稀能看出红墙蓝瓦,掩映在丛林之中,透着一股诗情画意。走近了看,大门上一块斑驳的旧匾额,匾额上书“药王观”三个大字。

    看到这个道观,清风的心已经凉了半截,这不是自己记忆中的百草堂啊。还是那个位置,却不见了当初的百草堂,如今的药王观完全是后人重新建造的。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师父走了,师兄们也走了,就连当初的百草堂也不见了,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值得纪念的东西。无尽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清风的眼睛又有了泪花。

    沉思良久,清风平定了一下心情,这才迈步向道观走去,倒要看看是谁占了自己的师门故地。

    道观的大门虚掩着,清风推门而入,往前走了几步,才有一个小道士匆匆跑过来,闪身拦住了清风,说道:“本观不接待游客,施主还是下山去吧。”

    此地距离旅游景点慈云寺不是很远,偶尔有喜欢探险的游客会来到此处。只因药王观是隐世门派,躲在深山里,不愿意接触外人,所以对这些充满好奇心的探险游客很反感。

    清风对占了自己师门旧址的家伙本来就没有好感,看到小道士要撵人,心里更不痛快了,说话都带着火气:“怎么?随便看看也不行?这道观是你们的私产?”

    小道士遇到的这种人多了,有些游客比较听话,你劝几句他就走了,也有的游客很难缠,说话比清风还难听,小道士也不以为意:“是不是私产跟你没有关系,这里面也没什么看的,赶快出去吧。”

    “我不是旅游的,是来找人。”清风道。

    小道士看了看清风的打扮,一身普通的衣服略显破旧,头上倒是有个发髻,但整体看起来不伦不类的,看着就不像有身份的人。

    “你找谁?”那小道士冷冷的道。

    “找你们观主。”清风说。

    再隐世的门派,多少都会跟世俗有些交集,因为他们不可能不跟外界有丝毫的接触,所以在上层社会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的。药王观以药闻名,他们的药对修真人士有多大用处不好说,但是对于普通人,那就是灵丹妙药了。尤其是本代观主,人称药王,年轻时出世历练,曾经救治过一些重要人物,跟俗世里也有一些联系,所以偶尔也会有人慕名而来,想找药王去给他们看病。

    现在通讯发达,手机信号能够覆盖到这座山里,观主虽然不理世事,但还是有个手机放在自己手上。若是故人来访,定会提前预约,观主会派自己提前做好接待准备。估计这人不知在哪里听说了观主的名头,于是冒冒失失闯进来,定是不速之客。而且如今观主有了一些突破迹象,需要闭关修炼,最怕被人打扰。这人十有**是想让观主下山去治病,那就更不行了。

    “观主正在闭关不见外客,施主还是请回吧。”那小道士说道。

    既然来了,哪能那么容易就走,清风不再跟他啰嗦,轻轻一闪避过小道士,快步向前走去。

    小道士年纪轻轻的,已经有了先天小成的境界。正想着如果这人还是不听劝告,那么自己只有出手了,以先天小成的高手身份对付普通人有些胜之不武,但谁让这家伙不开眼呢。

    哪知道还没等自己动手,这个不速之客已经闪过了自己,开始往道观的大殿走去。小道士还是有眼光的,知道这人身手不会低于自己,自己想拦也拦不住,只好在后便叫道:“不能往里闯,等我向观主通报之后再进去。”

    “哪有那么多规矩。”清风头也没回,闪身进了大殿。

    大殿不大,也就一百平米的样子,里边的设置很是简陋,正中供着三清祖师的雕像,灰尘满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擦拭了,右侧堆放着一些杂物,摆放的还算整齐,左侧是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两个人坐在桌边正在交谈。

    客位那人年纪有四十多岁,西装革履,长得白白胖胖,看着像个商人,只是脚沾泥土,衣服也有多处被刮破的痕迹,似乎刚经过长途跋涉。主位是个道士,年约五十上下,穿一身旧道袍。

    外边小道士的声音老道早已都听见了,但是对于有人突然闯进来,仍然感到很惊愕,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老道站起身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强闯我药王观?”

    “在下只是一个路人,药王观是深宫大内吗?为何不能进来?”清风抱了下拳说道。

    这时小道士也进来了,冲着观主做了个揖,说道:“观主,这人强闯进来,我拦不住他。”

    老道冲他挥了挥手,那小道士退下站在了一边。老道士冲着清风说道:“看你也像是出家人,为何如此无礼,说话咄咄逼人?”

    “没什么,只是看药王观规矩多,心中不忿而已。”

    清风这么说话,连旁边那中年人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对老道士说道:“观主,我看这小子是来找茬的,直接把他扔出去就是了。”

    清风冷笑一声:“哼哼,就怕你们没那个能力。”

    果然是来找茬的。观主虽然看不出清风的境界,但是自己的弟子以先天小成的境界都拦不住他,知道这人也是个少年高手,说不定是哪个修真门派派来捣乱的,不知道这人是独自前来还是暗中埋伏有高手。正在跟自己谈事的是一位故人的后辈,这次找过来是向自己求药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修真门派之间的恩怨,最好不要被世俗的人看到,而且拼斗之中容易误伤,还是先把这个中年人打发走吧。

    想到这里,观主先对清风说道:“道友可否等上一会儿,我先把一些私事了结。”

    “请便。”清风摆了摆手,然后站在一边看热闹。

    观主又对那中年人说道:“刘施主,三十年前我救你一命,换走了你家的一支二百年老山参,那时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而且我已很久不问世事,是不会再下山帮你的……”

    在清风没来的时候,观主就一直没有松口,现在仍旧是这么表态。那中年人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就急了,也顾不得外人看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观主哀求道:“观主,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我找过许多的中外名医,试过无数的方法,但是无论使用什么药物都不起作用。看着父亲每日里疼痛难忍,我这做儿子的难受啊。观主,你要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救救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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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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