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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御九秋     残袍txt下载     残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魂魄所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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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登峰进门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左登峰将偷來的几件衣服放到了床边。

    “还好,你为什么要救我?”女子转头看着左登峰。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左登峰拿起茶壶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凉了,便提起暖瓶续了热水。

    “残袍好像不是个喜欢拔刀相助的人吧?”女子皱眉开口。

    “那我是个什么人?”左登峰倒了一杯水转身端给她,女子摇头示意不渴。

    “怪人。”女子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怪人?你直接说我是个坏人不就得了。”左登峰将水送到了她的嘴边,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凑近杯口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要救我?”女子喝水过后冲左登峰点了点头。

    “沒有为什么。”左登峰放下茶杯坐进了椅子,一天一夜的奔波争斗令他极为疲惫。

    “我知道你为什么救我。”女子正sè开口。

    “哦?”左登峰直视着眼前的女人。

    “你救我是因为我长的很像你的一个朋友,对不对?”女子的眼神很犀利。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沒有开口,他救人的时候曾经喊过一句‘心语,我來救你’,女子很有可能听到了这句话。

    “我不叫什么心语,我叫林玉玲。”女子大方的冲他伸出了右手,她先前中枪的是右腿和左臂,右手可以活动。

    “左登峰。”左登峰抬手跟她握手。如果换做先前他一定不会随便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白天在茅山的时候他已经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用不了多久,残袍左登峰就会像金针杜秋亭,银冠王国靖一样被世人所熟知。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林玉玲再度冲左登峰道谢。

    “沒什么,你今年多大了?”左登峰摆手发问。

    “你呢?听你声音好像年纪不大。”林玉玲是练武之人,即便受伤,也沒有太掉jīng神。

    “周围有沒有你的朋友?”左登峰也沒有回答林玉玲的话。

    “沒有,我是受组织派遣从根据地过來的,这附近沒有我的同志,你如果有事可以去办,不用管我。”林玉玲摇头回答。

    “等你能动了再说吧。”左登峰说完闭上了眼睛,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跟自己沒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的样子跟巫心语完全一样,这让左登峰感觉到很奇怪,因为正常情况下即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如此相似。

    “谢谢。”林玉玲沒有拒绝左登峰的好意,她此刻行动不便,的确需要人來照顾。

    左登峰坐在椅子上很快就睡着了,他迫切需要休息。

    半夜时分,门外传來了嗡嗡的振翅声响,随之而來的还有轻微的脚步声,左登峰闻声立刻惊醒,站起身看了林玉玲一眼,发现林玉玲已经睡着了。

    沒等來人敲门,左登峰就打开了门,先前的振翅声响是青蚨虫发出的,左登峰自然知道來人是玉拂。

    “这个女人是谁?”玉拂进门之后立刻发现了床上的林玉玲。

    “半路上救的一个女八路,被鬼子打了两枪。”左登峰关上了房门。

    “为什么救她?”玉拂好奇的问道,她对林玉玲并无醋意,只是她很清楚左登峰的个xìng,知道他极少去干行侠仗义的事情。

    “她跟我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左登峰叹气开口。

    “你确定她是八路?她好像有灵气修为。”玉拂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她的直觉沒有左登峰那么敏锐。

    “国民党和八路军里也有能人。”左登峰点头说道。

    “原來弟妹是这个样子。”玉拂看了林玉玲一眼。

    “我走了之后怎么收场了?”左登峰出言岔开了话題,他不想别人谈论巫心语的样子。

    “那三个鬼子差点被气死,到最后只能不欢而散。”玉拂出言笑道,她可能是想到了三位鬼子将军绿着脸离场的样子。

    “杜大哥怎么样了?”左登峰出言再问。

    “沒什么大碍,八路都是好人,你如果不急着进山就照顾她几天吧,我和王真人还要在茅山滞留一段时间,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你可以去找我们。”玉拂冲林玉玲努了努嘴。

    “嗯,我也有这个想法。”左登峰点头答应。

    “那我就先走了。”玉拂说着站了起來,左登峰也沒有挽留,起身将她送出了门口。

    “玉真人,你见过长相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吗?”出了门口,左登峰低声问道。

    “什么意思?”玉拂皱眉回头。

    “这个女八路跟亡妻的样子一模一样,连极为细小的差别都沒有。”左登峰开口说道。

    “即便是双生姐妹也不可能完全一样的。”玉拂沉吟片刻摇头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疑惑,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什么情况会导致两个人的样子完全一样。”左登峰出言问道。

    “据我所知灵魂再世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她的年纪不符。”玉拂同样是一脸的疑惑。

    “哦。”左登峰茫然点头。巫心语死去的时间也就两年,而林玉玲现在也应该有二十六七岁了。

    “也许是天意巧合,也有可能是魂魄附体,或许上天也不希望你一直这个样子。”玉拂转头回望左登峰。

    “如果是魂魄附体,她为什么不认识我?”左登峰皱眉发问。

    “三魂七魄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灵魂,但是有时候三魂七魄有可能分散。再说了,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你父母也认不出你了。”玉拂伸手指着左登峰一脸的长胡子。

    玉拂说完便稽首离开了,他是不放心左登峰的安全才出來寻找的,而今确定了他沒什么危险自然就会告辞离去,不然这深更半夜的耽搁太久,金针就该睡不着了。尽管金针也知道玉拂和左登峰不会有什么感情瓜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二人都是年轻的男女,恋爱中的男女心眼儿都不大。

    玉拂走后,左登峰并沒有立刻回房间,而是外出找來剃刀将胡子剃了去,剃掉胡子之后左登峰照了照镜子,虽然很瘦,好孬样子还是显现出來了。

    林玉玲先前失血过多,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次rì中午方才苏醒,左登峰见她苏醒,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

    “我给你找了个大娘來伺候你。”左登峰指着隔壁房间,他上午出去了一趟,找了个伺候林玉玲的大娘,他毕竟是男人,林玉玲行动受限,很多事情他无法代劳。

    左登峰说完,林玉玲并沒有立刻开口,而是直盯着左登峰,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片刻过后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左登峰紧张的问道。

    “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林玉玲沉吟良久,方才开口说道。

    “梦里?什么梦?”左登峰急切的追问,难道真有灵魂附体一说?

    “我想不起來了,我想解手。”林玉玲放低了声音。

    左登峰见状急忙站起身走到旁边的屋子将那大娘叫了过去,他本人并沒有跟过來,而是等那大娘伺候完林玉玲回來,他才再次进了林玉玲所在的房间,此刻林玉玲已经解完手,吃药躺下了。

    “你真的在梦里见过我?”左登峰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的确见过。”林玉玲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什么样的梦,说我听听。”左登峰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出言问道。

    “自前年秋天开始,我就经常做怪梦,梦里的内容很乱。”林玉玲皱眉摇头。

    “什么梦?”左登峰急切的追问,林玉玲所说的时间与巫心语死去的时间是一致的。

    “我梦到一座大山里有一座很小的道观,你就在那座道观里。”林玉玲闭上眼睛回忆着说道。

    “那座道观是什么样子的?”左登峰愕然瞪大了眼睛。

    “那座小道观的北面是一座正殿,东西有耳房,左右耳房都是三间,你就在东厢南侧房间里。”林玉玲缓缓开口。

    “我在干什么?还有什么人?”左登峰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停止。林玉玲所说的正是清水观的事物。

    “你好像很伤心,周围沒有人了,只有一只很怪的猫。”林玉玲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只猫有什么怪的?”左登峰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令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发抖。

    “它的爪子是红sè的。”林玉玲再度回忆到了细节。

    林玉玲说完,左登峰沒有再问。残袍带着一只怪猫的事情江湖上人尽皆知,但是十三的爪子平时是缩在爪鞘里的,外人不可能看到它的爪子是红sè,不过这个细节巫心语自然知道。

    “接着说,所有的细节都不要遗漏下。”良久过后左登峰

    “那座道观的东南有一处水潭,院子里的砖头是灰sè的,东厢北面的房间里有口黑sè的棺材……”林玉玲闭目回忆。

    “那个道观里沒有女人?”左登峰打断了林玉玲的话。

    “沒有。”林玉玲摇头开口。

    林玉玲说完,左登峰立刻探臂抱住了她,林玉玲回忆的细节与清水观的情景大致相符,它甚至连十三的爪子是红sè的都知道,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她身上有着巫心语的魂魄,即便她沒有完整的魂魄,至少也是三魂七魄之一,不然的话她不可能知道那些,也不可能做那样的梦境。最重要的是林玉玲的样子与巫心语完全一样,这就说明她们的命格可能有着某种相似,巫心语附身于她也就顺理成章了。

    左登峰抱住了林玉玲,此刻的林玉玲对他來说不再陌生,左登峰感觉自己抱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自己苦思许久的爱人。

    不过林玉玲接下來说的一句话却摧毁了他的这种感觉,她的声音透着蔑视与不满,“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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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再上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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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救你是因为你像我的妻子,抱你也是因为你像我的妻子,你如果认为这就是我救你的目的也未尝不可。”左登峰闻言收手而立,平静开口。

    “世人皆知残袍不好sè。”林玉玲见左登峰脸sè变yīn,也感觉到自己先前的话太重了。

    “你是哪里人?”左登峰挑眉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了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福建。”林玉玲出言回答。

    “你是哪一派的弟子?”左登峰点头再问,林玉玲的话很标准,不带任何地方的方言。

    “我的武功是家传的,沒有门派也沒有师傅。”林玉玲摇头说道。

    “你到这里來干什么?”左登峰继续发问。

    “执行一件很重要的任务。”林玉玲神情坚毅,这种眼神左登峰并不陌生,有着很深的宗教信仰或者社会信仰的人都是这种眼神。

    “你去过山东沒有?”左登峰皱眉发问。他非常不喜欢这些狂热的激进分子,狂热代表不理智,即便是激进的抗rì分子左登峰也不喜欢。

    “沒有。”林玉玲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不起,刚才我失礼了,你安心休息,我出去为你买点补品。”左登峰问了几个问題之后冲林玉玲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但是他不能一次问完,不然林玉玲就会认为他在恃恩逼问。

    “我真的很像你的妻子吗?”林玉玲出言问道。

    “一模一样。不过她沒你的眼神那么狂热。”左登峰并未回头,径直走出门外,招呼隔壁的佣人过去伺候林玉玲。

    左登峰从城中转了一圈儿,发现鬼子和伪军并沒有什么异动,也沒有四处搜索,这才放心的离开了这里,此处离南京不远,但是左登峰并沒有去接回十三,而是先去了茅山派。

    战事结束,围观众人早已散尽,左登峰径直上门,茅山派的道士都认识他,见他到來不经通报就开门请入,道人道姑纷纷冲他稽首施礼,左登峰点头还礼,径直走向正殿,正殿之中金针,银冠,玉拂三人正在品茗叙话,见他到來,立刻齐出迎接。左登峰与众人见礼,一同步入大殿,坐于客位下首。

    “大哥,你气sè不太好。”左登峰落座之后又站了起來,转身走向金针。

    “yīn阳失衡,能好才怪。”金针的神情和气sè都很是萎靡,体内阳气过盛是一部分,最大的原因是道门中人和rì本人从他家门口开战,他这个主人竟然无法参加,这令他感觉很是憋气。

    “大哥,你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这才受了算计,其实正面交手,他不是你的对手。”左登峰伸手抓住了金针的左手脉门,灵气探入立刻算出了他体内阳气超过yīn气两分,心念一转,玄yīn真气缓缓灌入,片刻过后便中和了金针体内的yīn阳。

    “听玉真人说,你救下了一位与弟妹酷似的女八路?”左登峰收手之后,金针并未道谢,朋友之间也的确用不着这样。

    “这件事情等会儿再说,王真人,当rì蒙您赠金指路,晚辈以茶代酒,敬王真人一杯。”左登峰走回座位拿起茶杯冲银冠正式道谢。

    “小兄弟今rì神清气爽,心情不错呀?”银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左登峰刮了胡子,还沒进门他们就发现了这一点。

    “三位泰斗都在这里,我有个问題请问诸位,我昨天救下的那个女人跟亡妻长相完全相同,而且她还在梦中见到过我们二人当年生活的一些景象,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左登峰放下茶杯环视三人,他之所以到这里來,这是主要目的。

    “这个问題得杜真人和玉真人解答,贫道不善此道。”银冠率先开口。全真派的道士只习练武术,并不擅长驱神御鬼。

    “平心而论,我从沒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果魂魄转世,需要从混沌的婴儿开始,长大之后的容貌也不一定跟前世完全相同。而她的年纪与你相仿,绝不会是魂魄转世。”玉拂摇头开口。

    “会不会是魂魄附体?”左登峰皱眉反问。

    “魂魄附体会彻底遏制本体的意识,不可能出现本体意识和魂魄意识并存的现象。”金针接过了话茬。

    “《云笈七笺》里曾经记载了人体三魂七魄的名称和所属,七魄之二的灵慧主人体记忆,有沒有可能是这一魄附在了她的身上?”左登峰出言问道。

    “魂魄是不可能自己散开的,除非有道门中人施法将其打散。不过之前我见到弟妹魂魄的时候她还是完整的。”金针摇头开口。

    金针话一出口,左登峰的情绪立刻低落了下來,巫心语死后还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每次想到这些他都感觉到极度的悲哀。

    左登峰沒有说话,其他三人也沒有开口,良久过后金针轻咳了一声想要开口说话,不过咳嗽之后就沒了下文,左登峰闻声抬头,发现身旁的玉拂正在冲金针使眼sè。

    “杜真人,玉真人,你们跟我说句实话,魂魄是不是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会散掉?”左登峰抬头看着金针,这次他沒有称呼金针为杜大哥。二人此刻的动作和之前的一些神情都令左登峰感觉他们一直在隐瞒着自己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是的,七七四十九天过后,只要沒有极大的怨气,魂魄是不能在阳间逗留的,弟妹的魂魄肯定已经不在阳间了。”金针沉吟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实话。

    “你怎么这么肯定?”左登峰茫然发问,虽然之前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金针的话还是像一根无情的尖针戳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乾坤有别,应之男女,男子以jīng化气,jīng气成魂魄。女子以血化气,血气成魂魄,弟妹的魂魄极为飘渺,较之一般魂魄还要虚弱,由此可见她临终之前曾大量失血……”金针无视玉拂投过去的责怪眼神冲左登峰说道。

    金针的话还沒有说完,左登峰就忍不住泪如雨下,大量失血这几个字左登峰每次听到或者想起都会难抑悲伤。

    “杜秋亭,你能不能闭嘴?”玉拂终于忍不住起身发怒。

    “你早就应该告诉他,我们瞒不了他一辈子,再说了,六yīn六阳为地支本源,备不住就能救坤魂于yīn曹,肉白骨于化rì。”金针也抬高了声调。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去寻找六yīn救活你的妻子?”玉拂高声斥责。

    “茅山历來由大弟子接任掌教,你可知道先师为什么偏偏将掌教之位传给我?就是为了拖住我,怕我妄动之下丢了xìng命。”金针此刻并沒有迁就玉拂,亦或许是玉拂的话刺到了他内心的痛处。

    “你就是个懦夫。”玉拂震怒之下拂袖而去。

    “是,我是懦夫,我不能像你那样因为别人背叛了你而毒死他九族一百三十八口!”金针愤然怒吼。一吼之下声传四野。

    “你说什么?”玉拂本已走出大厅,闻言转身走了回來。

    “大哥,玉真人,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我不好,我不问了。”左登峰此刻心乱如麻,却只能强打jīng神出言劝架。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老家伙就不搀和了,我去后山钓鱼。”银冠人老成jīng,一看情况不对,找个借口就溜掉了。

    “我说你毒死了任家一百三十八口。”金针延出灵气关闭了正殿的两扇大门。

    “玉真人,当rì是杜大哥让我去少林寺帮你的,他对你是一片真心,你们可千万别动手。”左登峰见状急忙挡住了二人中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玉拂挑眉问道。

    “五年之前我就知道了。”金针冷哼开口。

    “既然知道我心狠手辣,你还敢喜欢我,不怕我毒死你茅山三百多口?”玉拂森然冷笑。

    “我又不会辜负你,我为什么要害怕?”金针正sè开口。

    金针这话一出口,玉拂的神情立刻就变了,先前还怒气冲天,此刻竟很是感动。其实世间最能感动人的并不是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那些无心之语往往最能暴露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金针见玉拂神情有变,也意识到自己先前语气过重,脸上的暴怒神情转为了汗颜。

    左登峰此刻是真正的愕然,他不明白二人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平静了下來,不过他却知道自己沒必要挡在他们中间了。

    想及此处,左登峰缓缓抽身回到了座位,他这一动,二人顿时醒悟了过來,脸sè通红,各自归位。

    “你俩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能不能把话说完?”左登峰探手抚额摇头叹气。

    “其实他说的沒错,弟妹的魂魄已经不在阳间了,之前我们担心你无法面对这个事实才隐瞒了你。不过你早晚还是要面对。”玉拂出言说道。

    “兄弟,我佩服你的勇气,你也不要绝望。据我所知六yīn的确有可能肉骨回魂。”金针接过了话茬。他此刻从内心感激左登峰,先前一闹无异于袒露心声,玉拂沒有拒绝就说明很有希望。

    “大哥,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左登峰苦笑摇头。

    “我如果要安慰你就不会跟你说实话了。”金针正sè开口。

    “如果不是魂魄附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与我的妻子长相一样,而且还知道我们生活中的很多细节?”左登峰此刻心乱如麻。

    金针和玉拂闻言双双摇头,表示此事不符情理,无法理解。

    “大哥,给我弄点补品,我要回去。”左登峰沉吟许久,抬头冲金针说道。茅山派有的是草药,他能闻到气味儿。

    金针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大殿。

    “你一定要想开些,千万不要做傻事。”玉拂不放心的叮嘱。

    “杜大哥说的对,六yīn六阳是十二地支的起源,它们的作用肯定是巨大的,我无论如何也得试上一试,不然我死都不甘心。”左登峰正sè摇头。

    “嗯,那就好,一会儿我们三个再跟你去一趟,看看你救下的那个女人。”玉拂出言说道。

    “也好。”左登峰点头答应,玉拂和金针擅长窥yīn之法,银冠jīng于相人之术,他们三人一起出马,肯定能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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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还汝桑榆

    片刻过后,金针拿着一个布包回來了,玉拂说出了她的想法,金针点头同意,再度外出叫上了银冠,四人一起前往林玉玲居住的旅店。

    推门而入,发现林玉玲正在跟左登峰雇來的大娘说话,大娘见左登峰带來了客人便识相的离开,临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由此可见二人先前交谈的很愉快。

    “这是我的几位朋友,过來看看你。”左登峰出言介绍。

    林玉玲闻言冲金针等人笑着点头,她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金针等人的身份,爽朗的冲其问好。

    金针和玉拂假借为其把脉治病,近距离的观察了林玉玲,而银冠则一直沒有走近木床,直待金针和玉拂忙完才随口问了几个问題,他问的都是八路军的政策以及林玉玲自身的情况,他是长者,问的随意而巧妙。

    片刻过后三人告辞,左登峰起身相送。

    “她的三魂七魄很稳定,沒有额外的魂魄。”金针率先开口。

    “她沒有度过天劫,灵气修为是我的六到七成,不过她的行气法门有点怪。”三人之中玉拂的神情最为凝重。

    “怪在哪里?”左登峰皱眉发问。

    “她的行气法门跟同我交手的三川素有些类似!”玉拂压低了声音。

    “你确定?!”左登峰正sè发问。

    “有些类似,但不完全相同,她是哪里人?”玉拂出言发问。

    “福建。”左登峰随口回答。

    “那就沒问題了,rì本的法术正是唐宋时期从沿海一带传过去的。”玉拂点头说道。

    “兄弟,我还是感觉蹊跷。”金针接过了话茬。

    “什么蹊跷?”左登峰摆手开口。

    “藤崎以纯阳手偷袭我,极有可能是为了引你回來,此外他临阵脱逃也不符合rì本人的作风,所以我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他派來杀你的?”金针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不可能的,第一,藤崎偷袭你的确是为了引我回來,他逃跑也的确是为了引我去追,但是他的伏兵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草夼里埋伏下的十几个狙击手。我杀掉那些狙击手之后追出了十几里,把人追丢之后我又南行了数里才从镇子上遇到她的。第二,她身上有着大量的受刑伤痕,我救她的时候她是被钢丝绳捆住的,捆的很紧,细节上沒有任何问題,还有就是我救下她之后她还坚持要救她的那些战友,那两处枪伤都是那时候留下的。第三,她的修为也根本杀不了我,派她來还不如派两个拿长枪的狙击手呢。”左登峰摇头笑道。

    “那就沒问題了,兄弟,你别怪老哥多疑,rì本人实在是太卑鄙了,不得不防。”金针出言解释。

    “王真人有何高见?”左登峰冲金针笑了笑,转头看向走在前头的银冠。

    “贫道先前问了她几个关于八路军的问題,她未经思索对答如流,眼神异常坚毅,这些都表明她的身份是沒有问題的。”银冠停步等待三人跟上來。

    “真人jīng通相人神术,还望不吝赐教,亦无需太过详实,点到即可。”左登峰闻言低声求教,他之所以沒有要求银冠说清楚是因为他非常清楚相人之法也是窥天之技,属于泄露天机,说了对施法者本人不好。

    “此女忠贞重情,小兄弟若得她为伴当心xìng平和,怡然天年。如失之交臂……”银冠说及此处摇头叹气。

    “求王真人解惑。”左登峰停下步子转视银冠,他用了一个求字,就是想知道答案。

    “若失之交臂,便有入邪之虞,定然喜血不仁,杀生万千,届时德福具损,恐难过而立。”银冠正sè开口。

    银冠这几句话分量极重,左登峰愣住了,连金针玉拂二人也愣住了,银冠的意思是左登峰只有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才能得以善终,如果离开了她,恐怕会xìng情大变,寿不过三十。

    良久过后,金针率先反应了过來,抬手拍了拍左登峰的肩膀“兄弟,天地正道,苍天悯仁,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取汝东隅,当以桑榆弥之。”

    左登峰闻言摇头苦笑,金针的意思是上天是慈悲的,取走你一样东西,就会以另外一件东西弥补你。但是这种作法左登峰是不接受的,因为林玉玲不是他的巫心语。

    “杜真人言之有理。”玉拂也赞同金针的观点。目前谁也无法解释林玉玲为什么会梦到清水观,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林玉玲与巫心语会长的一模一样,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上天垂怜左登峰,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旁。

    左登峰闻言再度摇头,止步沒有再送。

    三人见状也沒有怪罪他,稽首道别,转身离去。

    三人走后,左登峰呆立原地许久沒有移动,良久过后仰天长叹,虽然上天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旁,但他无法接纳她,在他看來林玉玲只是一件替代品,他想要的是原來的那个。

    回到旅店,林玉玲正斜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谢谢你。”林玉玲抬头冲左登峰笑了笑。

    “谢什么?”左登峰随口问道。

    “谢你请來了玄门三位泰斗为我诊治。”林玉玲的‘诊治’二字拖的很长,很显然,左登峰邀请金针等人前來观察她的底细令林玉玲极为不满。

    “你误会了,他们带來的药物都是上品,药效很强,不确定你的伤情不敢乱用。”左登峰柔声开口。正如金针玉拂所说,林玉玲是上天送到他身边的女人,左登峰虽然不能接纳她,对她的感觉却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确定伤情还需要问八路军的纪律吗?”林玉玲眼圈泛红。

    “是我不好,我想多了。”左登峰见状急忙出言道歉,林玉玲有伤在身无法移动,在这种情况下追问她的底细的确有欺负人的嫌疑。女孩子落难了,不能这样对人家。

    “你救了我,我感谢你,等我能下地了,我一定报答你。”林玉玲转过头不再搭理左登峰。

    “你做梦梦到的东西都是真的,我和我的妻子以前的确住在那座道观里,我死去的妻子样子跟你也一模一样,我很疑惑,所以请他们來帮我确定一下原因。”左登峰并沒有离去,先前自己审了也就罢了,这还带來了三大高手共同审讯,左登峰也感觉到自己太过分了。

    “你得出的结果呢?”林玉玲并未转头。

    “你是个好女人,我去找所房子,这里太吵了,不是养伤的地方。”左登峰叹气起身走了出去。

    有钱好办事儿,夜幕降临的时候,左登峰已经带着林玉玲搬到了郊区一处僻静的农家小院,林玉玲不喜欢别人伺候,坚决沒让那大娘跟來,左登峰见她已经能自己入厕,也就沒有坚持,付钱让那大娘走了。

    一根金条,直接让中年夫妇净身出户,所有的生活器皿全留下了。

    “这所房子是怎么來的?”林玉玲上炕之后发现炕头还有温度,江苏位于南方和北方的交界处,睡炕睡床的都有,左登峰之所以买下这所房子正是看中了这里有炕,此时已经是冬天,林玉玲有伤在身,不能冻到。

    “你的名声不是很好,是不是强买來的?”离开了喧闹的旅店,林玉玲的心情显得大好,开起了玩笑。

    “我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买卖很公平。”左登峰出言笑道。这几句话都是银冠和林玉玲交谈的时候问的内容。

    “你道法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参加革命队伍?”林玉玲出言笑道。

    “我参加过了,但是他们把我撵走了。”左登峰如实回答。

    “为什么?”林玉玲好奇的追问。

    “因为我抢老百姓的猪,还杀俘虏。”左登峰翻看着金针送他的草药,金针真够义气,送的全是上等草药,其中的一根野生人参有酒盅粗细。

    “我也干过那事儿。”林玉玲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也抢过猪?”左登峰皱眉抬头。

    “我抢猪干什么,我杀过俘虏。”林玉玲摇头笑道。

    左登峰闻言沒有说话,他呆住了,林玉玲一笑之下令左登峰产生了严重的错觉,他感觉就是自己的巫心语冲着他笑。不,确切的说这不是错觉,因为林玉玲与巫心语的样貌完全相同,这一刻左登峰确信林玉玲就是上天补偿给他的,因为林玉玲与巫心语沒有任何细微的不同。

    “你不会又想抱我吧?”林玉玲见左登峰神情有异,急忙皱眉发问。

    “胡说八道,我在想为什么我杀俘虏被撵走了,而你杀俘虏就沒事儿?”左登峰急忙扯谎。

    “别让他们看到不就行了。”林玉玲出言笑道。

    林玉玲这话一出口,左登峰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林玉玲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主儿。左登峰最怕的就是遇到个狂热的疯子,现在看來林玉玲虽然信仰马列却还沒狂热到疯狂。

    “八路军对你这样的人是不是也给予特殊待遇?”左登峰出言问道。

    “八路军的宗旨是‘只要抗rì的都是朋友’会武术和道术的人自然不用随军出cāo训练,这算不算特殊待遇?”林玉玲出言反问。

    “算。”左登峰点头说道。不管在什么阵营,只要有着足够的能力,都会享受同等的待遇,能力越大,享受的待遇也就越高。

    很快的,左登峰找出了三种草药,在中医看來,枪伤属于火器伤,火气入体会导致人体水气萎靡,左登峰选择的这三种草药都是水xìng的,外加一条人参须,人参属土,大补气血,彼此也不冲突。左登峰虽然不懂中医,但是他明辨yīn阳五行,而中医就是根据yīn阳五行发展而來的,他不认识孙子,却认识爷爷。

    “你躺一会儿,我去带个朋友回來给你认识。”左登峰将草药煎下,走进里屋冲林玉玲说道。

    “什么朋友?”林玉玲闻言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她不喜欢外人來打扰他们。

    “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

第一百零九章 分别在即

    “不会说话的朋友?”林玉玲闻言微感疑惑。

    “你梦里见过的那只大猫。”左登峰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路疾掠,两个小时之后左登峰來到了南京图书馆,十三的确等在这里。见到左登峰之后不待左登峰开口便蹿上了他的肩膀。

    接到十三,左登峰立刻回程,在回掠的同时左登峰一直在想十三见到林玉玲会是什么反应,十三是一只有灵xìng的动物,可以通过它的反应看出一些潜在的端倪。

    回到郊区的农家院子是晚上十点多,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十三见到林玉玲之后竟然很是高兴,跳上炕围着林玉玲喵喵叫唤,林玉玲一开始见到这么大的猫还有点惊讶,后來见十三对她并无恶意,便伸手去抚摸它,十三很享受的躺到她的身旁接受她的抚摸,就如当年巫心语抚摸它一样。

    十三的表现令左登峰放下心來,盛出中药递给林玉玲,转而开始忙碌着做饭,这一幕与清水观当年的情景是如此的相似。

    晚饭过后,左登峰出去了一趟,买了不少食物,除此之外还特地西掠五十里,杀死一名鬼子军官抢回了一支“鸡腿撸子”,左登峰之所以要抢这支手枪是为了最后考验一次林玉玲。

    当他扛着各种食物回來的时候林玉玲已经睡了,十三就躺卧在她的旁边,这一幕令左登峰感觉自己是不是疑心过重,不过不管怎么说林玉玲的出现都很怪异,不符合情理的事情总是让左登峰无法安心。

    左登峰躺到了炕东侧,连rì奔波令他很是疲惫,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左登峰端水给林玉玲洗漱,随后再次拿出金针送他的草药,一通翻找,眉头大皱。

    “怎么了?”林玉玲见状出言问道。

    “少一位安神的药,我去药铺一趟。”左登峰说完转身离开了炕间,走到大门口他又折返了回來,从怀里掏出了那支手枪。

    “药铺不近,这里也不是非常安全,你留着防身。”左登峰将手枪递给了林玉玲。

    “你从哪儿弄來的?”林玉玲接过手枪拉栓上膛。

    “去年从济南的鬼子手里抢來的。”左登峰说着俯身探手去勾火炕东侧遗落的铁盒。

    实际上铁盒是他故意拉下的,为的就是站在炕前伸手去勾,以此让自己的后脑对着林玉玲,如果林玉玲真的别有用心,此刻就是开枪的最佳时机。

    但是林玉玲并沒有从他背后开枪,而是侧身想帮左登峰的忙,左登峰见状探手拿过铁盒,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林玉玲并沒有开枪,事实上她即便开枪也打不响,因为手枪的第一发子弹已经被左登峰卸去了火药。左登峰离开院子之后反手关上了大门,转而急速向正南方向掠去,片刻之后來到了一处废弃的阁楼里跳上三楼俯视远眺小院里的林玉玲。

    看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得看她在沒人的时候都做了什么,此处离小院不足三里,左登峰可以大致看清屋子里的情况,林玉玲一直在逗十三玩耍,手枪也被她放到了一旁。

    左登峰一直偷看了将近两个小时,并沒有发现林玉玲有任何可疑的行动,直到林玉玲要更换小衣左登峰才急忙收回视线,随便抓了一块儿木头回到了小院,中药的药材并不一定是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入药,不过左登峰抓着的这块木头是沒用的,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这两个小时的行踪。

    回到小院,左登峰开始煎药,他终于放心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老天赐给他的,他感觉老天对他不薄,尽管他不能接受林玉玲,但是在心里他还是把林玉玲当成了仅次于巫心语的二个女人。

    往后的几天左登峰一直在小院里伺候林玉玲,他准备等林玉玲养好伤再离开。这期间二人一直睡在一铺炕上,林玉玲睡西侧,他睡东侧,十三趴在中间。虽然睡在一铺炕上,左登峰和林玉玲却很少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担心交流过多自己会对林玉玲产生感情。

    “能跟我说说你跟她的事情吗?”七天之后的午后,林玉玲主动冲左登峰开了腔。

    “你想知道什么?”左登峰斜靠在火炕东侧。

    “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林玉玲属于比较爽朗的xìng格,而巫心语属于比较单纯的心xìng。

    “三年前我被发配进山看守道观,她就住在道观里。”左登峰沉思回忆,在清水观第一次看到巫心语的时候巫心语正在烤红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那时候左登峰怎么也沒想到这个女乞丐有朝一rì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她自己住在道观里?”林玉玲好奇的追问。

    “是的,她师傅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她在那座道观里独自生活了十几年,我不想说了。”左登峰缓缓摇头。

    “她走了多久了?”林玉玲迟疑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出言发问。

    “两年了。”由于林玉玲用了个“走”字,左登峰就回答了她的问題。

    “这件衣服是她为你做的吧?”林玉玲再度开口。

    “是的。”左登峰本來不想回答林玉玲的问題,但是抬头之间看到她的样子便改变了主意。

    “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你多大了?”林玉玲再度发问。

    “二十七。”左登峰如实回答。他之所以回答是因为他感觉之前审了林玉玲好久,不回答她的问題是对她的不尊重。

    “你感觉那十二地支能救活你的爱人吗?”林玉玲又问。

    “不知道。”左登峰摇头回答。江湖上都知道残袍在寻找六只yīn属地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是三年前遇到她的,她走了两年,你们只在一起一年时间就有这么深的感情?”林玉玲直视着左登峰。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左登峰抬头看着林玉玲,两年前的秋天,就是这样一幅面孔以自己的鲜血换回了他的生命,左登峰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女人,左登峰想跟她说出自己的思念和伤悲,但是她不是她。这是一种怪异的感觉,左登峰每时每刻都努力的控制着将眼前的女人与自己心中的女人分离开,但是完全一样的面孔令他越來越混乱。

    林玉玲闻言沒有说话,不过眼神之中却带着询问之意。

    “好好养伤,你伤好以后我就得走了。”左登峰叹气摇头,这几天的滞留都令他感觉到蹉跎了时光。

    “已经是冬天了。”林玉玲转头望着窗外北风刮落的树叶,这几天左登峰一直烧柴保持着室温,但是外面已经很冷了。

    “冬天不会比夏天更难过。”左登峰摇头苦笑,在湖南的那一个多月,cháo湿和闷热以及蚊虫的叮咬令他吃尽了苦头。

    “你要找到什么时候?”林玉玲轻声发问。

    “不知道,找到为止。”左登峰毅然开口。

    林玉玲闻言沒有再说什么,左登峰也沒有再开口,跟林玉玲说了这么多令他感觉很不应该,因为林玉玲毕竟不是自己的巫心语。

    林玉玲是习武之人,加上先前的两枪都沒有伤到筋骨,所以伤势好的很快,半个月后已经能瘸腿走路,胳膊也能正常活动了。

    左登峰见她恢复了大半,便想离开,但是还是不放心她,只能继续留在这里照顾她,期间林玉玲几番催他离开,她越是善解人意,左登峰越是感觉不能够舍弃她不管。不过往后的这段时间,左登峰一直避免跟她说话,与林玉玲相处的这半个月让他有了家的感觉,林玉玲话也不多,但是从不说废话,也不会喋喋不休的缠着他,距离和分寸都掌握的恰到好处,这令左登峰对她的印象很好。

    这期间林玉玲也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她的老家在福建沿海一带,母亲早亡,父亲续弦,家中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只有她还沒有夫家,原因很简单,她从小练武,沒有缠足,在当地沒人要她。在她们家乡女孩子过了十八岁沒婆家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而她到了二十二岁的时候还沒有婆家,受不了风言风语就孤身一人跑了出來,屈指算來离家已经三年了。

    事实上她并不算是正规意义上的八路军,正如她先前所说,八路军有一条只要抗rì就是朋友的原则,有很多江湖中人都自愿帮助八路军抗rì,执行的都是一些比较特殊的任务,林玉玲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这次到江苏是为了营救几名被抓的革命同志,谁知运气不济,竟然遇到了铜甲手下的几个喇嘛,被三人围攻方才被捕入狱。

    接下來的半个月,左登峰发现林玉玲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正常,这一情形令他暗自皱眉,他知道林玉玲对他萌生了好感,也知道她之所以对自己萌生好感是因为在她看來自己是个痴情而有毅力的男人。事实上左登峰并不想向外人表露出自己的重情和执着,但是他做的事情摆在那儿,最令女人心动就就是他这种人。这令他感觉到苦恼,只能尽量保持距离。

    一个月后,林玉玲已经能够正常行走,手臂上的伤势也接近痊愈,左登峰开始烘烤干粮准备离开这里前往湖北。

    一天清晨,林玉玲出门了,她沒有跟左登峰说明去处,左登峰也沒问,沒过多久,林玉玲就回來了,带着几庹布子和一方棉花。

    “谢谢你照顾了我一个月,我也沒什么报答你的,帮你作件衣服吧。”林玉玲正视着左登峰。

    “不用,我有。”左登峰毅然摇头。

    “我知道你不会脱下身上的这件衣服,要不这样吧,我帮你缝补一下,再不缝补棉花就要散掉了。”林玉玲柔声开口。

    左登峰闻言皱起了眉头,林玉玲说的是实情,常年只穿这一件衣服,翻山越岭rì晒雨淋早就破损的不成样子了,倘若再不缝补很快就会烂掉。但是这件衣服一旦经由她人缝补,左登峰就感觉它不再是原來的那件了。

    “我从來沒想过要代替她,我也知道我替代不了她,我就帮你缝补一下。”林玉玲见左登峰犹豫,再度出言开口。

    “麻烦你了。”左登峰沉吟良久,解扣脱下了袍子……

第一百一十章 心语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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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玲接过袍子转身进了里屋,左登峰不放心的跟了进去,这件袍子对他來说意义重大,让林玉玲缝补是因为不缝就沒法儿穿了,内心里他很担心林玉玲给他缝坏了。.13800100.

    林玉玲拿过袍子并沒有立刻缝补,而是仔细的检查受损情况,甚至连针脚都认真端详,检查过后并沒有着手缝补,而是拿了一枚大洋起身外出,再次回來的时候带回了几种不同颜sè的丝线。

    巫心语当rì缝制袍子的时候用了黑白红三种丝线拧成的彩sè丝线,林玉玲用的也是这种方法,她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保证修补后的袍子与原來的一样。

    缺失的棉花补充压平,破损的蓝布给予缝补和修复,林玉玲并沒有覆盖袍子原來的布料,为保原貌,她舍简用繁,逐一修复,扎针的距离以及丝线结扣都使用了与巫心语相同的手法。

    缝补袍子用了三天,这几天左登峰一直在看着林玉玲使用针线,他的心越來越乱,如果换做她人,他肯定不会有心乱的感觉,但是林玉玲不是她人,她的样子以及她使用针线的动作都令左登峰无法分辨这个为他缝补袍子的女人到底是林玉玲还是巫心语。

    “谢谢你。”缝补好的袍子令左登峰非常满意,林玉玲沒有破坏袍子的原貌。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出去买点菜,晚饭我來做,为你送行。”林玉玲摇头开口。

    左登峰点头答应,外出购买了些许蔬菜,除此之外他还买來了香烛。

    夜幕降临,左登峰将买來的香烛拿到院子予以焚烧,焚烧完毕回來帮助林玉玲做饭,明天他就要走了,这是最后一顿饭了。

    “你在祭奠你的妻子?”林玉玲出言问道。

    “不是,我在祭天。”左登峰随口回答,在焚烧香烛的时候他是跪拜的,如果是祭奠巫心语,他不会有跪拜的动作。

    “为什么祭天?”林玉玲的厨艺并不是很好,炒菜的时候放盐不少,还沒出锅左登峰就能判断出这盘菜一定咸的要死。

    “沒什么。”左登峰摇头开口。事实上他之所以祭天是因为他感谢上天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边,虽然他拒绝接受,但是他不能不感谢上天的慈悲。

    林玉玲是江湖儿女,很是豪爽,饭菜上桌便与左登峰对饮,左登峰知道分别在即,对她也很是不舍,这种不舍令左登峰产生了负罪感,在他看來对林玉玲的不舍就是对巫心语的背叛,这种情绪压的他喘不过气來,良久过后他才调整了过來,他对林玉玲的不舍是因为他对林玉玲有好感,而这种好感是建立在对巫心语无限怀念的基础上的,而且林玉玲也并沒有令他停止寻找六只yīn属动物的脚步,所以他沒必要自责,他并沒有变心,也并沒有迷茫,他爱的只是巫心语。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林玉玲问道。

    “找到六只yīn属动物,救她回來。”左登峰正sè开口。

    “我很嫉妒她。”林玉玲撇嘴摇头。

    “为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问,林玉玲撇嘴的神情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换做是我,我也会为你那么做,她很幸福,捷足先登了,我沒机会了。”林玉玲丝毫沒有隐瞒自己的妒意。

    “你想要什么机会?”左登峰挑眉开口。

    “高尚的机会。”林玉玲拿起酒坛为左登峰倒上了酒。

    “什么意思?”左登峰沒明白林玉玲的意思。

    “你忘不了她是因为她为你做了别的女人做不到的事情,其实换了别的女人也会像她那么做的,所以我说她很幸福,抢在了前面。”林玉玲毫不隐瞒对左登峰的好感。

    “别的女人不会那么做的。”左登峰皱眉摇头。

    “会的,因为你是一个值得女人那么做的男人,你是个好人,所以每个女人都会那么做。”林玉玲直视着左登峰。

    “你很了解我吗?”左登峰探手延出灵气抓过炕边的那只手枪,退出那颗子弹拧下了弹头,当着林玉玲的面倒出了里面的泥沙,他当rì之所以灌注泥沙是为了让这颗子弹的重量与其他子弹相符。

    “多疑的人必定细心,也只有细心的人才能认真对待感情。你多疑是担心别人辜负你,你不允许别人辜负你,也就不会允许自己辜负别人。”林玉玲并沒有因为左登峰先前对她的试探而心生不满。

    “我不相信你,你不生气?”左登峰沉吟良久去体会林玉玲的话。

    “信任是建立在彼此熟悉和了解的基础上的,咱们接触的时间很短,我凭什么让你完全相信我?你如果现在就完全相信我,那你就是个傻子。”林玉玲出言笑道。

    “你喜欢我是因为在你看來我很专一,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但是你不了解我,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当年我受伤濒死,山下的村民发现了我却沒有救我,后來那座山村被鬼子屠村了,我袖手旁观,老弱妇孺几乎死尽,我只救下了一个瘸子,而我救他是因为他给了我一包止血的草药。”左登峰说出了许久之前的往事。

    “你的确很狭隘,不过也正是这种狭隘让你产生了对感情的偏激和执着。古语有云‘心宽可容万物,偏狭只重己私’,心胸宽广的人会喜欢很多人,这种看似豁达的宽容其实与泛情滥爱沒什么本质的区别。”林玉玲出言说道。

    “沒想到你还是个才女。”左登峰点头笑道,他很认同林玉玲的说法,他也沒想到林玉玲会有这么深刻的思想和认识。

    “齐门双侯长为左,寄之厚望盼登峰。”林玉玲拿起酒杯看向左登峰。她说的是左登峰姓氏的來历以及名字的寓意,左姓是齐国延续下的姓氏,左登峰的家乡虽然在莱国当年的地界,但是后來还是被姜子牙的齐国占领了,确切的说左登峰是齐国后裔。

    “少师孤忠封林姓,暗韬心语玉玲珑。”左登峰端起酒杯与之相碰。碰杯之后左登峰沒有喝酒,而是愣住了,他先前所说的也是林姓的由來以及林玉玲名字的出处,‘暗韬心语玉玲珑’是本有的一句古语,玉玲珑是由玉石制成的乐器,这句话的意思是‘玉石制成的乐器除了外在的声音之外也有自己暗藏的思想’。

    “练武修道的人很少知道这些。”林玉玲放下酒杯出言感慨。

    “我入道修行也不过两年时间,之前我不是干这个的。”左登峰反应过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入道之前是做什么的?”林玉玲好奇的问道。

    “喝的差不多了,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走。”左登峰放下酒杯开口说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也不想通过倾诉拉近彼此的关系。

    “我只说要为你送行,沒说我要走。”林玉玲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林玉玲喜欢他,平心而论他也喜欢林玉玲,但是他喜欢林玉玲是因为林玉玲的样貌与爱人相同,不过林玉玲的这句话令他感觉到了林玉玲的不理智。

    “六yīn不死六阳长生的传说可能是真的,但是你想过沒有,你的妻子已经死去两年多了,尸身此刻恐怕已经腐朽了,即便你找到了六yīn,你让她魂魄附身何处?”林玉玲挑眉看了一眼左登峰。

    左登峰闻言沒有开口,林玉玲说的这个问題他之前有想过,但是从未认真想过,不是他不想去想,而是不敢去想。

    “我在这里等你,你找齐了六只yīn属动物之后,我就把我的身体送给你的妻子。”林玉玲正sè开口。

    左登峰闻言猛然瞪大了眼睛,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他沒想到林玉玲会说出这样的话來,这句话已经不止是唐突了,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來形容。

    “你喝多了,睡吧。”左登峰回过神來决然摇头。

    “我的命是你救的,还给你也是天经地义。”林玉玲翻身下炕开始收拾桌子。

    “是什么让你决定这么做的?”左登峰正sè发问。林玉玲的话超出了正常的范畴,这令左登峰感觉疑惑。

    “我喜欢你,我嫉妒她,我要让你知道我可以比她更高尚。”林玉玲直盯着左登峰。

    “你喜欢我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道,他发现林玉玲的确喝多了,脚步已经不稳了。

    “道法高玄,感情专一,又有才气,长的也帅气。”林玉玲将桌子推到了火炕西侧,转身看着左登峰。

    “人靠衣装马靠鞍,沒人说我帅气。”左登峰皱眉回答。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林玉玲对他的好感越來越明显,这让左登峰感觉到了危险。

    “伊人遗物都不舍得舍弃,可见你感情专一。”林玉玲面sè泛红。

    “我是故意穿成这样哗众取宠的,不然残袍之名怎么來的。”左登峰向里退了退。

    “你这么年轻头发都花白了。”林玉玲伸手指着左登峰的头发。

    “你在可怜我?”左登峰皱眉发问。

    林玉玲闻言沒有回答,直直的看着左登峰,片刻过后眼神开始迷乱,就在左登峰准备开窗逃跑之际,却发现她倒了下去,这家伙真喝醉了。

    左登峰见状无奈的将她扶上了炕,转而收拾好了桌子,拿出袋子将之前烙好的干粮装了起來,收拾好行装便和衣睡下,只待明天天亮,就跟林玉玲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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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七计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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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和女人喝酒,有很多是为了将女人灌醉以便于暗“下”黑“手”,但左登峰沒有这种心思,因为他心中沒有yù望,只有疑惑。百度搜索  .13800100. 看最新章节

    yù望会导致男人帮喝醉的女人“检查身体”,左登峰心中的疑惑也令他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检查林玉玲的下半身,只检查了林玉玲的头部和颈部。

    左登峰之所以心中疑惑是因为林玉玲先前所说的话太过高尚,高尚的不符合情理。虽然他救了林玉玲的命,还照顾了她一个月,但是这些都不足以令她感动的献出自己的身体让巫心语的魂魄依附,她做的有点过了。小因会造成小果,大因会导致大果,左登峰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属于小因,不应该导致大果。

    不可否认林玉玲很聪明,她之所以喝醉并不是自制力不强,而是故意喝醉,故意喝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左登峰激动之下跟她发生关系,心机深沉之极。但是她错了,错就错在女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喝醉。

    仔细检查过后,左登峰发现了端倪,随后连夜去了一趟南京图书馆,这一次他查阅的是动物学科的书籍,一通翻找,找到了一本由西方的动物学家编撰并被中国人翻译成中文的《论猫科动物的记忆》,在这本书里他找到了答案,原來猫科动物的记忆分为浅层记忆和深层记忆,浅层记忆就是rì常的记忆,这类记忆是由猫科动物的嗅觉记录的,只能保持二十几天。而深层记忆是猫科动物遭受到剧烈的刺激由视觉和触觉诱发的记忆,这类记忆可以让猫科动物记一辈子,十三之所以接受林玉玲是因为它记住了巫心语的样子,但她忘记了巫心语的气味。

    回到小院,左登峰一直在发抖,剧烈的发抖,他在后怕,幸亏林玉玲喝醉了,不然他可能会犯下悔恨终生的错误。

    先前检查林玉玲身体的时候,左登峰发现了她颈部有着几道浅显的疤痕,在此之前左登峰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她之前受刑时留下的鞭伤,事实上其中几道也的确是鞭伤,但是这些鞭伤都是为了掩盖颈部上侧最不显眼的那道细微的伤疤,那道几乎隐不可见的伤疤如果单独出现,左登峰一定会疑心,但是混在几道鞭伤之中左登峰之前就从未起疑。

    这一刻左登峰确定,林玉玲原來并不是这个样子,她的样子之所以与巫心语相同,是人为改造的结果!

    发现了这一点,左登峰开始向前倒追前后发生的事情,细心回忆之下,他开始佩服藤崎心机深重,藤崎以阳气打伤金针,为的就是让金针叫他回來,所以藤崎在见他出现的时候才会面露喜sè,藤崎在比拼过程中逃跑的确是为了引他去追,但是藤崎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他,狙击手也只是藤崎遮掩自己逃跑真实动机的障眼法,藤崎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引到那座小镇,让他发现林玉玲。这是一个设计jīng密的圈套,藤崎骗了所有人,包括那三位鬼子将军都不知道他的这个计划。

    左登峰先前之所以沒有怀疑这是个圈套,是因为他是自己走到那座小镇去吃饭的,现在想來,藤崎已经料准了他在饥饿困乏之下会先吃饭再回去,这么小的细节藤崎都想到了,可见他为了这个局策划了许久。但是他也留下了很多小的漏洞,那三辆卡车上的死囚都被堵了嘴,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如果让他们开口,势必暴露出林玉玲不是他们的同志。此外,林玉玲如果是重要囚犯,她就不应该在最后一辆卡车上。还有就是林玉玲为什么早不喊晚不喊,偏偏在卡车即便施出他的视线时喊出打倒rì本帝国主义,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林玉玲身上的伤疤以及她身上的两处枪伤都是苦肉计,目的是让他相信林玉玲就是八路军。此外林玉玲之所以要伪装八路军是因为八路军此时还沒什么实力,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如果林玉玲假装成国民党,他很容易就查到她的底细。此外也只有伪装成八路军才能合理的解释她眼神之中的坚毅和执着,事实上坚毅和执着并不是八路军独有的特xìng,rì本鬼子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想及此处,左登峰起身下炕,端详着林玉玲做的晚饭,晚饭一共有六个菜,全部是炒,用油很重,酱油也多,这是鲁菜的特点,南方沿海一带的人饮食不是这样的特点,沿海一带的人口味偏淡,因为他们常年接触大海,有很多摄取盐分的途径,沒必要单靠饮食。除此之外那些小鲫鱼应该采用油炸的作法,而萝卜应该是凉拌,但是林玉玲一律用炒,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刻意避开了rì本人的饮食习惯,因为rì本人喜欢吃生食和油炸食物。

    在炕下站了许久,左登峰重新上炕,伸手摸了摸林玉玲的双手,发现她双手虎口的皮肤都有细微的茧子,中国人使用武器很少有双手持握的,而rì本忍者恰恰是双手握刀,玉拂先前曾经说过她的行气法门与rì本忍者三川素很像,由此可见林玉玲极有可能也是一位rì本忍者。

    想及此处,左登峰探手摸向了林玉玲的**,发现她的**虽然耸立,但是一压之下立刻平紧贴身,此外rǔ峰微陷,这些都表明她先前有着缚胸的习惯,而缚胸恰恰是rì本女忍者的习惯。

    此刻左登峰已经能够确定林玉玲就是一名rì本忍者,rì本忍者都会遮住自己的嘴脸,林玉玲也遮住了,只不过她用的不是黑巾,而是巫心语的面孔。七三一生化部队常年进行人体研究,能利用药物将藤崎的潜能逼出來,要改造一张面孔自然更加简单。而藤崎当年在清水观曾经近距离的观察过巫心语,林玉玲就是根据他的记忆來整容的,整的天衣无缝足见藤崎记忆力超强。

    林玉玲先前所说的做梦也是撒谎,她所说的那些景物都是藤崎当年在清水观见到的情景,十三曾经攻击过藤崎,藤崎自然知道它的爪子是红sè的,林玉玲知道的这些都是藤崎告诉她的,但是她说错了一点,那就是东厢北屋的黑棺材,巫心语死后,他和十三已经将那口棺材拖到了坟地掩埋了巫心语,但是这一情节藤崎并不知道。

    最后一点让左登峰确信林玉玲是rì本人的原因就是林玉玲晚饭的时候说过一句“六yīn不死,六阳长生”,她的这句话与假扮车夫的柳田当rì说的话是一样的,但是中国人要么不知道这个典故,只要知道的,都会说成“六yīnyīn不死,六阳阳长生。”

    林玉玲是rì本忍者毋庸置疑,除此之外左登峰还能确定她就是藤崎在莱王古墓拿走纯阳手的时候带着的那个女大尉,也就是他的妹妹。

    左登峰从不胡乱猜测,他只推理和思考,他确定林玉玲是藤崎的妹妹有三个原因,第一,林玉玲的中文非常好,而且对中国文化了解的很jīng深,这就说明在rì本的时候她也经常说中文,这一点与中文熟练的藤崎完全一致。第二,藤崎的计划不可能委托外人进行,外人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第三,每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家族都有自己的特点和xìng格,藤崎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自己的右手变成干枯鬼爪,这就说明他骨子里有残忍的xìng情。也只有跟他有着相同xìng情的人才有可能毁掉自己的面孔去冒充别的女人。

    左登峰一直在发抖,也一直在思考,他此刻思考的是林玉玲为什么有机会杀他而沒有动手,很快的左登峰就想到了原因,藤崎和他的妹妹费了这么大力气靠近他绝不是为了杀他这么简单,他们还有更深的目的,那就是利用他去寻找六只阳属动物。他们极有可能发现了六只阳属动物中的某一个,也可能碰壁而归,所以才想到利用他。残袍道法不在五大玄门泰斗之下,他此刻已经有了被利用的资格。

    此外林玉玲之所以说要从这里等他,也只是以退为进,只要他心软,必然会带上她,而林玉玲本身也有灵气修为,跟他一起探险也不会成为他的负累,所以林玉玲料到了只要自己坚持留在这里,他就一定会带她一起上路。如此一來还成了左登峰邀请她一起去,不但不会有疑心还会对其百般照顾,届时林玉玲便可以寻找机会鼓动诱骗他去寻找六只阳属动物。

    左登峰非常佩服藤崎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他将三十六计运用的炉火纯青,他的这个计划除了他和他的妹妹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为瞒天过海。将林玉玲送到他的身边为美人计。钢丝绳捆绑,浑身鞭伤,甚至不惜挨子弹用的是标准的苦肉计,整容为巫心语用的是借尸还魂,林玉玲借做梦一说令他动心用的是假痴不癫。对他关怀有加但暗藏祸心是如假包换的笑里藏刀,利用他去寻找十二地支,藤崎就可以坐享其成,此为最后一计:以逸待劳。三十六计藤崎使用了其中七个,而且是环环相扣,七计连环。

    在思考的过程中左登峰一直在发抖,但是当他彻底想明白之后他反而平静了下來,不得不承认藤崎很聪明,但是他的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左登峰现在想的是怎么处理林玉玲。

    是杀?是放?平心而论,真的让左登峰杀了林玉玲他还真下不了手,因为截止到现在为止,林玉玲并沒有做出伤害他的事情,相反的倒是帮他补好了袍子,此外她长着巫心语的面孔,看着她的样子左登峰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但是放了她左登峰也不甘心,太便宜她了,而且放走了她,藤崎肯定还会想出别的诡计來对付他。斟酌再三,左登峰决定带着她上路,在找齐六只阳属动物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下手的,虽然暗藏祸心,在寻找的过程中却是个很好的助手。除此之外左登峰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林玉玲说的对,巫心语的尸身已经腐朽了,rì后如果真的找齐了六只yīn属动物,备不住就用的着这具身体。

    想及此处,左登峰笑了,诡异的笑容在黑暗之中是那么的yīn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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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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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笑过后,左登峰又出去了,沒过多久回到小院,拿着一包香烛,香烛一分为二,先行祭奠了巫心语,他告诉巫心语,他沒有被人蒙骗,他也沒有分心。第二堆是祭天用的,香烛烧到一半的时候左登峰撒尿将其浇灭了,先前他还焚香感谢上天将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边,现在看來上天对他还是那么的cāo蛋,别吃香烛了,喝尿吧。

    换做常人分析出了这么大的yīn谋一定会激动的难以入眠,但是左登峰却睡的相当踏实,他不怕任何的事实,就怕脑子里有问号。

    清晨,林玉玲起床的声音惊醒了他。左登峰睁开眼睛的时候林玉玲正在皱眉检查自己的衣扣,左登峰先前查看她**的时候解开了她一枚扣子,这枚扣子左登峰故意沒有扣上。

    “这是你干的好事儿吗?”林玉玲摇醒了左登峰,伸手指着自己的衣扣。

    “不记得了。”左登峰佯装无辜。

    “它为什么点头?”林玉玲伸手指着正在点头的十三,她并不知道十三的智商高到什么程度。

    “那谁知道。你去找队伍吧,我也该走了。”左登峰下炕背起了自己的布包。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林玉玲点头微笑。

    “这里不安全。”左登峰摇头开口。

    “沒关系,我能保护自己。”林玉玲正sè点头。

    林玉玲的神情令左登峰暗感好笑,她是rì本鬼子,肯定能保护自己。

    “你是个好女人,懂得知恩图报,但是你这份大礼实在是太重了,我不会接受的,你走吧,rì后还会相见的。”左登峰开始曲线环绕,为林玉玲跟他同行铺路。

    “你快走吧,早去早回。”林玉玲以退为进。

    “这里真的不安全,你不能留在这里。”左登峰继续配合。

    “我可以保护自己。”林玉玲神情凝重,事实上她也不敢露出马脚,左登峰先前倒出子弹里泥沙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她惊叹左登峰心思之细密。

    “你真的能保护自己就不会被鬼子抓住了。”左登峰撇嘴摇头。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说奔波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林玉玲神情萧索。

    “要不这样吧……”左登峰说到此处故意停顿并面露犹豫,“算了,太危险了。”

    “什么意思?”林玉玲明知故问,她已经根据左登峰的神情和语气猜到了左登峰想邀之同行,她内心欢喜却不行于sè

    “我去的地方很危险,你怕不怕?”左登峰给林玉玲设好了台阶。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再说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林玉玲面露喜sè。

    “你的身体我是不会要的,损人利己的事情我不会做,但是不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也不会走,要不这样,你跟我一起寻找六只yīn属动物吧。”左登峰见时机成熟便正式发出了邀请。

    “好。”林玉玲点头微笑。

    “收拾东西吧,一起走。”左登峰也点头微笑。他先前沒有扣上林玉玲的扣子也是为了误导林玉玲,如果沒有足够的理由,他轻易的同意带上林玉玲,林玉玲一定会起疑,而此刻林玉玲一定认为他摸她**是对她产生了感情,如此一來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林玉玲在收拾东西,左登峰和十三在看着她,十三很是高兴,它虽然聪明却只有猫的思维,在它看來林玉玲就是巫心语。但是左登峰却知道她不是巫心语,她甚至不是林玉玲,她应该也姓藤崎,叫什么名字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她的军衔应该是大尉,她的真实年纪应该也就二十五六岁,这个年纪的大尉是很少见的,由此可见她们藤崎家族在rì本可能有着很深的背景。

    林玉玲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其实她也沒什么东西。

    “你轻功怎么样?”左登峰出言问道。

    林玉玲闻言冲左登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屋子,屈膝拧身,拔高两丈,一丈是三米多,两丈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已经算是不错的轻功了。

    “你之前用什么兵器?”左登峰明知故问,林玉玲既然是忍者,自然用的是忍者刀。

    “刀剑都可以,暗器也粗通。”林玉玲出言回答。

    左登峰点了点头,背着干粮向前走去。

    “残袍鼎鼎大名,也让小女子开开眼呗。”林玉玲趁机摸底。

    左登峰闻言笑了笑,反手将干粮递给林玉玲,转身看了看这座住了一个月的屋子,转而伸出双臂暗御灵气,左右开弓,遥隔三米将院墙掀翻,随即凌空前掠,气出涌泉,将左右院墙踢倒,最后将全身灵气凝于双手,凌空将正屋击塌。顷刻过后,二人住过的房子便成了一片废墟,左登峰不喜欢这个地方,所以才会拆了它。

    “你藏私,你最擅长的不是这些。”林玉玲惊骇于左登峰灵气修为之雄厚,但是她并沒有溢于言表。

    “我最擅长什么?”左登峰抬手挡住了跳往肩头的十三,他准备步行,十三沒必要偷懒。

    “寒气。”林玉玲出言回答。

    “现在已经够寒的了,等夏天我弄冰块给你解暑。”左登峰笑着拿过林玉玲手里的干粮背在了身后。

    林玉玲闻言点头微笑,左登峰的一句‘等夏天’在她看來又是一个动情的表现。其实左登峰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玄yīn真气的真实威力。

    “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走,给你搞兵器去。”左登峰转身向前走去。林玉玲面露喜sè,紧跟在后。最后是十三,一溜小跑。

    在步行的时候左登峰一直在想如何跟林玉玲相处,仔细一想他便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把她当成林玉玲对待就行,只有那样神情才会自然,沒必要迂回转圈,不然太耗脑筋。

    二人很快在城中找到了一家铁匠铺,左登峰一直是徒手的,右手的玄yīn手就是他的武器,不但可以发出玄yīn真气,还可以刀枪不入。但是林玉玲不行,她必须有趁手的兵器,不然rì后进山真的有可能成为负累。在拆穿她之前,林玉玲就是他的朋友,这一点左登峰非常清楚。

    巫心语画出了长剑和暗器的样式并说明了尺寸,左登峰接过看了一眼,发现她刻意的修改了一些地方,这样的兵器打造出來她用着肯定不顺手。

    “你这个镖有缺陷,最好改改。”左登峰端详了片刻出言说道。

    “怎么改?”林玉玲急忙追问,事实上她很怕左登峰,她非常清楚左登峰杀她不会比杀鸡困难,所以左登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令她极为紧张。

    “这种三棱长镖适合男人用,你用太重了,前几天我在茅山见过一个rì本忍者,她用的镖是十字形的,四棱都可以伤人,适合女人用,我记得尺寸。”左登峰说着用铅笔描绘出了忍者十字镖的大致大小。

    “rì本人用的东西我不用。”林玉玲摇头说道。

    “rì本人还吃饭呢,你也不吃?”左登峰出言笑道。

    林玉玲闻言沒有再说什么,事实上她最擅长的暗器正是忍者的十字镖,左登峰此举正合她的心意。

    十字镖很轻很薄,打造起來很费时间,两个铁匠师傅一直忙到午后方才打造了六十几枚,林玉玲收下之后试发了几枚,接连三枚都打偏了,左登峰站在一旁连连发笑,他笑的不是林玉玲打偏了,而是替林玉玲难受,时时刻刻都得伪装,她得多累啊。

    长剑很快也打出來了,左登峰看了看也沒说什么,皱眉沉吟片刻便想到了一个办法,能让林玉玲顺理成章的用上她最擅长的武士刀。

    拿到暗器和兵器之后,二人望西前行,到了无人之处,二人用上了身法,林玉玲沒有突破天劫,轻功每小时也就移动一百多里,是左登峰速度的一半,左登峰对此很是满意,这样的速度已经很不错了。

    傍晚时分,二人來到南京,林玉玲购买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左登峰再次去了图书馆,不过这次他不是去看书的,而是去拿木箱,那种木箱他背习惯了。

    “吃完饭咱俩杀鬼子去。”左登峰吃着饭馆里的饭菜出言说道。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有好的绝不吃孬的,先前一个多月的休养,他的体重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斤。

    “杀什么鬼子?”林玉玲疑惑的问道。

    “山里很危险,我再弄把枪去。”左登峰出言回答。事实上他去弄枪是假,目的是为了让林玉玲顺理成章的用上武士刀,佩戴手枪的都是鬼子军官,而鬼子军官又都佩戴有军刀,军刀的样式跟武士刀几乎一样,不同的是一般的军刀质量都不如武士刀。

    “好。”林玉玲点头答应,转而专心吃饭。

    一旦确定了林玉玲的rì本人身份,左登峰又看出了一些端倪,就好比吃饭,rì本人也用筷子,但是rì本人吃饭非常讲规矩,一口菜就一口饭,不像国人那样扒拉半天才吃一口。

    吃完饭,二人开始寻找目标,沒过多久左登峰就杀死了一名乘车的中佐,抢了他的手枪和军刀。

    “这是鬼子的军刀,你凑合着用。”左登峰将军刀塞给了林玉玲。

    “我用这个就行。”林玉玲起了疑心。十字镖她就已经起了疑心,此刻左登峰让她用军刀她更疑心。

    “你那个沒剑鞘,拿着跟拦路抢劫似的,”左登峰说着拿过林玉玲的那支长剑,刀剑互斩,长剑立刻断裂,“这是鬼子的佐官刀,比尉官刀钢口要好,刀穗是红sè的就是佐官刀。将军用的是将官刀,刀穗是金sè的,钢口更好。”

    “拿这个更显眼。”左登峰的滔滔不绝令林玉玲放下了心,探手接过了那把军刀。她心虚,最怕左登峰不说话,因为左登峰不开口她就不知道左登峰在想什么。

    “沒事儿,咱去的地方沒什么人。”左登峰出言笑道,终于将她的装备给配齐了。

    “咱要去哪儿?”林玉玲出言问道。

    “海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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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藤崎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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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岛?”林玉玲闻言极为愕然。

    “开玩笑的,咱们去湖北,连夜启程。”左登峰正sè开口。

    林玉玲点头答应,跟着左登峰向西奔掠。左登峰之所以要连夜启程是为了让林玉玲彻底与外界断绝联系,不给她任何泄露行踪的机会。

    事实上林玉玲也的确沒有泄露行踪,奔掠之时只是心无旁骛的竭力前行,生怕左登峰说她耽误了行程。

    奔掠了一个小时之后,林玉玲额头见汗,左登峰见状皱起了眉头,她终究是个女人,这么拖她她肯定受不了,不过她虽然是女人,却是个心机深沉的坏女人,对待坏女人沒必要怜香惜玉。

    想及此处左登峰打消了暂作休息的念头继续西行,又是一个小时,林玉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极为疲惫却仍然牙关紧咬强自支撑。左登峰见状再度皱眉,算了,她虽然是个坏女人,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不能这样折磨她。

    “歇会儿吧。”到了一处避风的所在,左登峰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休息,林玉玲闻言止住身形坐地喘息。

    林玉玲此时浑身是汗,而冬天的深夜极为寒冷,左登峰见状便想脱下袍子为她御寒,不过转念之间想到她是rì本人,沉吟片刻还是沒有脱下袍子,袍子是巫心语留给他的,不能给仇人的妹妹披上。

    “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我们每一天都得这样赶路,我怕你受不了。”左登峰叹气开口。

    “我能行。”林玉玲的眼神之中透着坚毅。这种坚毅与巫心语抱着他沥血狂奔时的眼神极为相似。

    “嗯,辛苦你了。”左登峰点了点头,斜身转视他处,沒有再说什么。

    休息片刻之后,二人再度启程,度过天劫的修道中人气海中的灵气已经呈现液态,而沒有度过天劫的人气海之中的灵气还是混沌的气态,这种气态的灵气不耐久耗,一个小时之后林玉玲再度疲惫,左登峰见状于心不忍,便到前面的县城打尖住店。

    左登峰只要了一间房,床给了林玉玲,他在椅子上打坐练气,林玉玲道谢过后便躺卧休息,并沒有邀请左登峰与她同床。

    次rì清晨,左登峰还在假寐当中,林玉玲下床走到了他的身边,左登峰睁开眼睛发现她伸着手。

    “给我几个铜子。”林玉玲出言说道。

    左登峰闻言从怀里掏出几枚大洋给了她,她身上沒钱,所以左登峰就多给了她一些。

    林玉玲接过大洋转身下楼,左登峰沒有问她去干什么,她也沒说。

    “卖糖葫芦的,别走。”林玉玲的声音从楼下的街道上传了上來。

    左登峰闻言方才知道林玉玲买糖葫芦去了,女孩子就是这样,喜欢吃零食,巫心语也喜欢,不过她的零食只是几枚成熟的枣子。

    就在左登峰回忆往事感慨伤怀之际,他隐约听到了陌生而熟悉的音节,声音自一里之外传來,左登峰闻言立刻凝神细听,从嘈杂的市井声中分辨那与众不同的音节。

    “ying,kei,ka,lei,wa,qimi,nuo,ko,tuo,xinji,tei,lu,nuo?”左登峰听到的男声的rì语,对方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但是左登峰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人就是藤崎,这倒不是从声音判断出來的,而是rì语发音的方式,这是熟悉亲密的人才用的语气,字面意思是“樱子,你,他相信吗?”这是rì本人的说话习惯,转换为中文就是“樱子,他相信你吗?”

    “xin,ji,tei,lu.”林玉玲的回应,意思是“相信。”

    二人的对话令左登峰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分析,林玉玲的确就是藤崎的妹妹,不过左登峰此时并沒有轻举妄动,而是皱眉凝神认真倾听。

    “他有沒有欺负你?”藤崎问道。

    “沒有。”林玉玲停顿了片刻方才低声回答,确切的说应该称呼她藤崎樱子了。

    “第二颗桑扎西中有慢xìng的氰化啡钠,会缓慢腐烂他的肺脏。”藤崎出言说道,左登峰闻言立刻闪至墙边侧目斜望,发现远处街道上化妆之后的藤崎递给了林玉玲一串糖葫芦,林玉玲用右手接了。rì语“桑扎西”是山楂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串糖葫芦的第二颗有毒。

    “什么时候起效?”林玉玲出言问道。

    “现在就会起效,三年之内他就会死。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藤崎家族的荣誉就拜托你了。”藤崎从兜里摸出铜子找了零钱,转身走了。

    左登峰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快速思考着接下來该怎么办。他不敢带着林玉玲了,这简直是与虎谋皮,与狼共舞,与蛇同穴,与鬼同行,备不住什么时候就着了道。

    此刻左登峰已经动了杀机,不止如此,他甚至想将林玉玲jiān掉之后剁去四肢,剥去脸皮,他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无关乎yù望,而是在他看來这个办法最解恨。

    片刻过后,林玉玲拿着糖葫芦回來了,神情并无异常,糖葫芦一共有八颗山楂,第一颗已经被她咬了一半。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有一颗山楂树,山楂好吃,但是山楂开花的气味可不好闻。”左登峰出言笑道。

    “你尝尝。”林玉玲拿起那串糖葫芦凑到了嘴边,停顿了片刻之后并沒有将剩下的那半颗山楂咬走。

    “來,你吃一半,我吃一半。”林玉玲迟疑片刻将吃剩下的半枚山楂递到了左登峰的嘴边。

    左登峰见状抬头冲她笑了笑,张嘴咬走了那半颗山楂的同时散去了凝聚于右手的玄yīn真气。

    “山楂也会长虫吗?”林玉玲伸手捏下了第二颗山楂,反手将其扔出了窗外。

    “山楂很少生虫子。走吧,吃点东西上路。”左登峰站起身背起了木箱,林玉玲的举动令他很疑惑,藤崎给她的是慢xìng毒药,即便吃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发作,林玉玲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改变了主意?

    吃过早饭,二人再度西行,很快的进入了安徽境内,那座边境上的县城应该是藤崎与她最后联络的地点,不然的话他不会说出以后就要靠她自己了这样的话。

    一路上左登峰行进的并不快,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題,林玉玲分明有机会下毒,为什么在最后时刻放弃,这个问題始终困惑着左登峰,他虽然不知道氰化啡钠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可以肯定那种慢xìng毒药是无sè无味的,不然的话他在吃的时候肯定会察觉出來,既然下毒不会给她带來危险,也不影响他带着她去寻找十二地支,林玉玲为什么要放弃下毒?

    连续三天,左登峰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題,最终他想到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答案,林玉玲可能真的喜欢他了。先前在教会医院的时候他曾经看过林玉玲的身体,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左登峰还是不经意间发现林玉玲的私密之处是闭合的缝隙,在此之前左登峰只见过两个女人的身体,一个是跟副县长偷情的胡茜,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妻子巫心语,在他看來是缝隙还是豁口是分辨一个女xìng是女孩还是女人的标准,通过这一点來看林玉玲还是女孩,而女孩比女人更容易动情,最主要的是女孩一旦动情比女人更加专一。

    内心有了想法,左登峰便开始暗中观察林玉玲的神情,虽然她伪装的很好,但左登峰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偶尔会流露出惭愧的神情,这一发现令左登峰内心更加矛盾。

    进入神农架外围,人烟绝迹,夜sè降临,二人只好找到一处山洞暂且栖身。

    点上篝火,左登峰取出干粮递给了林玉玲,林玉玲探手接过,缓慢咬嚼,与此同时盯着篝火若有所思。

    “目前还沒有进山,你现在改变主意还來得及。”左登峰出言说道。他不想带着林玉玲了,原因很简单,林玉玲可能真的喜欢他了,左登峰狠不下心去戏弄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而他也不想让林玉玲与之同行,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他担心自己会心软。

    “你嫌我拖累了你?”林玉玲转头发问。

    “沒有,我问你几个问題,希望你如实回答。”左登峰沉吟良久出言说道,他准备跟林玉玲摊牌了。

    “什么?“林玉玲放下干粮出言问道。

    “你的真名叫什么?”左登峰并沒有与林玉玲对视,而是添加着篝火随意开口。

    林玉玲闻言沒有立刻回答,她很聪明,知道左登峰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她不开口就还有回环的余地。

    “你的真名叫什么?”左登峰等了片刻再度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问?”林玉玲皱眉反问。

    左登峰闻言转头冲她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问題,其实她的问題也只是在拖延时间,根本无需回答。

    左登峰直视着林玉玲,林玉玲此刻眉头紧皱,左登峰能猜到她此刻一定在想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沒发现只是在诈她。

    “中国人喜欢用三这个数字,我问你第三遍,你真名叫什么?”左登峰的笑意转冷了。

    “樱子。”林玉玲沉默良久终于叹气开口。

    “姓什么?”左登峰平静的追问。

    “藤崎。”藤崎樱子闭上了眼睛……

    .第111章43段段首,巫心语应为林玉玲,主站已修改,wap无法修改,特此更正,夜半时分太困了,笔误,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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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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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崎正男是你的哥哥吧?”左登峰向篝火中添加着柴火。

    “是的。”藤崎樱子睁开了眼睛,左登峰沒有发怒令她很意外。

    “你知不知道他杀了我的妻子?”左登峰之前已经猜到了藤崎樱子的身份,所以他并不意外。

    “他说过你妻子的死是他造成的。”藤崎樱子的声音也很平静。

    “你走吧。”左登峰伸手扯过了靠着藤崎樱子躺卧的十三。

    “你不杀我?”藤崎樱子闻言很是吃惊,她沒想到左登峰会放她走。

    “不杀。”左登峰注视着篝火正中红sè的木炭。

    “我骗了你,你为什么要放我走?”藤崎樱子皱眉追问,左登峰平静的神情令她不知道左登峰心里在想什么。

    “你帮我补了袍子,沒让我吃那第二颗山楂。”左登峰的回答简单而直白。

    “你是怎么知道那颗山楂有毒的?”藤崎樱子的越发惊愕。

    “o,lei,si,go,ku,tuo,o,i,ko,lo,nuo,o.to,ti,ko,e,lu。”左登峰摇头苦笑,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可以听到很远以外的声音。’

    “你会我们的语言?”藤崎樱子目瞪口呆,愕然之下用的也是rì语。

    “是的。但是我更喜欢说我们的语言。”左登峰用rì语回答。

    藤崎樱子闻言沒有再接口,左登峰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震惊,极度震惊之下她的思维已经陷入停滞的状态。

    “除了你之外,其余三辆卡车上的囚犯都被堵了嘴,你故意中枪让我照顾你,你吃饭的特点也与中国人不符,你喝醉之后我发现了你脖子上的细微疤痕,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靠近我的动机,我还知道你有双重身份,你既是rì本忍者,又是陆军大尉,我为你打造十字镖,为你抢武士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最擅长使用这种兵器,那时候我想带着你利用你,后來听到了你和你哥哥的谈话,如果你想哄骗我吃掉带毒的山楂,你当时就会杀了你,但是你沒有。”左登峰叹气摇头。

    “你为什么不继续利用我?”藤崎樱子声带颤音,这个计划他们是jīng心策划的,但是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他们低估了左登峰。他们低估的不是左登峰的智商,而是他对死去妻子的专情。

    “你既然不害我,我也不忍心利用你。你走吧,我的心里并不像我表现出的这么平静,再不走我怕我会改变主意。”左登峰探手抚摸着十三的脑袋。

    “放我走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藤崎樱子直视左登峰。

    “我喜欢的是我妻子的样子,你不要以为我摸你胸部是对你动心,我只是要确定你是否有忍者缚胸的习惯。”左登峰转头直视着藤崎樱子,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此刻正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藤崎樱子是藤崎正男的妹妹,而藤崎正男正是导致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跟仇人的妹妹交谈令他感觉对不起巫心语。

    藤崎樱子闻言立刻面露绝望,斜身靠上了山洞的石壁沒有再开口。

    “我知道你靠近我是为了让我帮你们寻找六只阳属动物,我也知道你和你哥哥为了布置这个圈套煞费了苦心,我不杀你已经是破例了,这张面孔是我妻子的,再让我见到这幅面孔,我就给你剥下來。”左登峰挑眉开口。

    “我哥哥和我伤害了你和你的家人,我想跟着你弥补我们的过错,请你给我这个机会,拜托了。”藤崎樱子转过身看着左登峰。

    “血账只能用血來还,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左登峰扭过头沒有再看她,左登峰不是傻子,他不能昧心的认为藤崎樱子跟着他还别有用心,她们的计划已经被他拆穿了,藤崎樱子很清楚即便跟着他,他也不会去寻找那六只阳属动物了,但是她还要跟着他,这就说明她是动了感情的。其实从她扔掉毒山楂的那一刻起,左登峰就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感情,而这恰恰是左登峰最害怕的。

    古语有云:最难消受美人恩,左登峰从不辜负对自己好的人,巫心语死后,他一直本着我不欠世人,也不让世人欠我的心态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才会再三送还玉拂的那枚金豆子,玉拂拒不接受的原因他也明白了,那就是希望他万一救不活巫心语,也可以暂时拖他一拖,免得他万念俱灰了无牵挂的寻了短见。藤崎樱子虽然一开始靠近他的动机是卑劣而yīn险的,但是她此刻的感情是真的,这让左登峰极为烦恼。

    藤崎樱子闻言沒有再说话,但是她也沒走,而是面带祈求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先前虽然声sè俱厉,但是他做错了一个动作,他不该移走视线,这个动作表示他心软了。

    “我不想利用你,你走吧。”沉默过后左登峰摇头开口,古语“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是东吴孙权听信周瑜之计假借招赘的名义试图扣押刘备当人质,结果孙权的妹妹孙尚香看上了刘备,不但沒留住他还跟着他跑了。眼前的情形与古事极为相似,藤崎也派出了自己的妹妹,而且藤崎樱子也看上了他,但是左登峰不是刘备,他也不想当刘备。刘备一辈子娶了四个老婆,贪财娶了糜夫人,好sè娶了甘夫人,争地盘娶了孙夫人,为了拉拢人心还娶了个姓吴的寡妇。伟人心胸宽阔所以有四个老婆,而他心胸狭窄只想要自己的巫心语,根本不想要其他的,更不想去当藤崎的妹夫。

    藤崎樱子闻言还是沒动,也沒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之中的祈求神情却加重了,眼圈开始泛红。

    “我的妻子救了我,现在该我回过头救她了,你跟着我会分我的神,乱我的心。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才沒杀你,但是我不杀你不表示我喜欢你,快走,别等我改变主意。”左登峰终于吼了出來。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着一个与妻子一模一样的年轻女人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沒有,但是这种感觉令他充满了负罪感。

    藤崎樱子见他发怒,无奈之下站起身走出了山洞,山洞并不深,左登峰可以听到藤崎樱子走出山洞之后并沒有走远,而是在山洞东侧十几步外停了下來。

    人是群居动物,所以人需要伴儿,这是天xìng,左登峰压制了这份天xìng,所以他才能一直为了死去的爱人奔波寻觅。就像恐惧一样,每个人都有,所谓勇敢的人不是沒有恐惧,而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

    藤崎樱子的样子与巫心语一样,她的这幅面孔可以长驱直入的进入他的内心,他的心理防线对这幅面孔是不设防的,他沒办法抗拒,明知道是假的也沒办法抗拒。

    藤崎樱子是个什么人左登峰并不了解,她经历了什么事情左登峰也不清楚,左登峰在她心中是个极大的谜团,而藤崎樱子在他的心中也是个巨大的问号,左登峰不想去了解她,因为他真的不喜欢她,他此刻心里矛盾的并不是接受不接受藤崎樱子,而是舍不舍得让这幅面孔离自己远去。

    左登峰自己心里矛盾,但是他感觉藤崎樱子的心情更糟糕,本來设计好的圈套被人给识破了,而且对方还大度的放她走,她此时肯定是又惭愧又感动。

    左登峰回过神來发现十三不知何时跑出了山洞,侧耳倾听发现它的呼吸声在藤崎樱子所在的位置,左登峰皱眉站起走出山洞,來到了藤崎樱子站立的大树旁。

    “你跟着我,我也不会为你寻找六只阳属动物。”左登峰冲站在暗处的藤崎樱子说道。

    “我知道。”藤崎樱子点头开口。

    “rì后遇到你的哥哥我还是会杀他。”左登峰又是一盆凉水。

    “我想弥补。”藤崎樱子的语气很坚定。

    “沒办法弥补。”左登峰摇头开口。

    “有办法,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藤崎樱子转视左登峰。

    “什么事情?”左登峰皱眉发问。

    “十二地支的事情。”藤崎樱子出言说道。

    “我不想跟你合作,也不想让你跟着我,你给我缝补了袍子,我照顾了你一个月,扯平了,你将那枚带毒的山楂扔掉,以及今天跟我说了实话,所以我今天放你走,也扯平了。你走吧。”左登峰正sè开口。

    “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我会心软。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不用手下留情,我也不会。”藤崎樱子凝重的看了左登峰一眼,转身向山下走去。

    左登峰目送她离开,十三环视二人,坚定的站在了左登峰的一边。

    一直目送她走远,左登峰才回到了山洞,山洞之中还残留有藤崎樱子的气息,这个女人令他的心很是杂乱,他用了十二分的努力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银冠先前曾经说过如果离开了这个女人,他将会好杀嗜血,实际上银冠用的是相面之术,他看到的还是巫心语的面容,事实上巫心语已经死了,他也早已经步入邪途,不念善恶,杀伐由心。

    想及此处,左登峰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敏锐的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闪念,藤崎樱子是个忍者,她的xìng格应该与三川素有些类似,残忍专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但是她改成了巫心语的样子之后xìng情在无形之中发生了变化,甚至对他产生了好感,难道是巫心语的样子悄然影响了她的xìng情?

    不过这些沒有必要去想了,因为下次再见她肯定不是这幅面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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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深山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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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避风,篝火温暖,送走了藤崎樱子之后左登峰感觉到了莫名的失落。.13800100.与藤崎樱子相处了一个多月,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忽然之间沒了说话的人,左登峰感觉周围静悄悄的。

    人与人在一起有时候就是一种习惯,左登峰最怕的就是自己无形之中养成了与藤崎樱子在一起的习惯,所以才急切的拆穿了她,狠心的撵走了她,他心思细密,什么时候都往后想很远,他知道如果跟藤崎樱子在一起,后期必然发生感情纠葛,所以他才要防患于未然,从根本上杜绝发生感情的可能。

    每个人都有本xìng和理xìng两面,左登峰也是一样,他的人xìng以及动物的群居xìng都令他渴望有个女人陪着自己,但是他的理xìng却告诉他这样做对不起亡人。

    这一刻左登峰在内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想的那么长看的那么远,为什么要提前知道后期的危险xìng,如若不然此刻藤崎樱子肯定还在这里陪着他说话,他也就不至于这么寂寞。而左登峰同时又在极度的肯定自己,发现了潜在的危险就立刻采取措施从根本上杜绝,干脆而残忍,绝不贪恋暧昧掩耳盗铃。这个不负亡人的举动违背了常人的本xìng,令他感觉自己超越了常人。他此刻更加自信,这种自信來源于对自己行为的严厉约束,來源于对人类背叛本xìng的彻底扭转。

    良久过后,左登峰收回思绪添加柴火,一瞥之间发现旁边的石头上还放着一个火烧,这是他先前递给藤崎樱子的,藤崎樱子只咬了两口,火烧上还留着藤崎樱子的牙印,此刻这个牙印的主人已经走远了。这一刻左登峰再度感觉到了寂寥,不过闪念过后他便庆幸自己撵走了她,如果留她在身边,势必缓慢蚕食他对巫心语的感情。

    左登峰探手拿过那个火烧,将带牙印的地方掰掉扔进了火堆,将剩下的一半凑近了嘴边,但是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藤崎樱子残留在火烧上的女人体息,这一情形令左登峰摇头叹气,反手将剩下的半边火烧也扔进了火堆,从木箱中重新拿出一个咬嚼进食。

    吃东西会令人心情好转,一个火烧吃完,左登峰心中的孤独和杂乱已经一扫而空,他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巫心语已经死了,已经不能陪伴他了,但是不能陪伴不表示巫心语不想陪伴,她是想做而不能做了,所以左登峰不怪她。

    吃完东西,左登峰躺卧休息,一夜无话,天亮以后左登峰找到水源喝水洗脸,以后只要条件允许他都会洗脸,尽可能的改善自己的饮食,目的已经坚定,沒必要成天搞的苦大仇深,愁眉苦脸。

    洗刷过后,左登峰带着十三继续西行,湖北虽然属于南方,不过它的大部分区域在长江以北,冬季來临,气温很低,但是左登峰不怕冷,他最怕的是蚊虫,冬天大部分蛇虫鼠蚁都藏了起來,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落脚而不用担心被什么咬到。

    十三还蹲在他的肩头,左登峰扛着它已经习惯了,这家伙虽然很胖,但是它的体积不大,属于横向发展的丰满型,即便如此蹲在左登峰的肩上还是显得滑稽而突兀,一开始左登峰还沒多想,后來心中逐渐起了疑惑,十三蹲在他肩膀显得很自在,这表明它先前肯定也蹲在别人的肩膀上。左登峰不相信十三的前主人也会像他这样娇惯着十三,扛着这么个大家伙。因此左登峰感觉十三可能是从小被他的主人养大的,小时候是蹲在它前主人的肩膀上的,长大了之后可能沒再蹲过。

    冬天进山,左登峰感觉自己真是來对了时候,大部分的树叶都掉光了,一眼可以看出去老远,左登峰抓紧时间向前搜寻,天气越來越冷,他担心山中会下雪。

    与湖南湘西一带相比,神农架的动物大多属于比较常见的品种,几天下來,左登峰还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山中不时可见白sè的动物,白熊,白猴子,甚至还有白乌鸦,这些动物并不是一个特殊的种群,而是一种白化变异,跟人类的白化病差不多,如果是极个别的现象也就罢了,奇怪的是这种白化现象不时可见,明显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动物为什么会有白化现象左登峰并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白化病,白化病属于遗传病,近亲结婚的家庭比较容易出现这种怪病,用人的理论去类推动物,左登峰感觉这里的动物之所以出现白化现象也是因为近亲繁殖。

    动物不像人,人属于最不讲究的动物,令人作呕的不论之恋在人类社会时常可见,但是动物不会那么做,它们有着天生的本能,极力避免近亲交配,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占地极广,西北两处都与其他森林直接接壤,南面的长江在冬天虽然不会结冰但是有枯水期,这里的动物完全可以与外界的动物交配,它们为什么不出去寻找伴侣。

    由于之前已经知道这里可能有阵法存在,所以左登峰不由得怀疑这些动物的近亲繁殖是不是跟这里可能存在的阵法有关,这种可能xìng很大,因为动物不与近亲交配的本xìng会驱使它们去寻找跟自己沒有血缘关系的伴侣,它们沒那么做不表示它们不想那么做,而是沒办法那么做,所以才选择了近亲交配。如此一來,问題就出现了,是什么原因阻止了此处的动物外出,又是什么原因阻止了外界动物的进入?左登峰目前还想不出其中缘由,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假如这里有阵法的话,阵法威力覆盖的范围一定极广。

    第三天的中午,左登峰來到了先前离开的地方,他得到金针召唤的时候将第一个木箱留在了这里,里面还有不少大米和一些书籍,金针给他的书他看完扔掉了,但是从图籍还在,大米自然是不能吃了,但是书籍他想拿走。

    找到木箱之后,左登峰皱眉了,木箱被破坏掉了,大米不见了,书还在。

    这种木箱先前是图籍的,非常的结实,但是现在木箱已经支离破碎了,这就表明是被什么东西给破坏了,根据木箱的破损情况來看这个动物力量很大,但是它的智商不高,不然的话直接打开扣环掀开木箱就行,根本就沒必要破坏木箱。但是,大米不见了,大米是用袋子装的,而且左登峰清楚的记得先前他沒有将袋口扎起來,可是周围并沒有散落的大米,这就说明那只动物在破坏了木箱之后是提着袋口将大米拿走的。会提东西,那就表示这只动物有人类的特征。

    左登峰很高兴,因为这种情况表明这里的确有着巨人的存在,湖南的庸国当年就是被卢国的巨人攻破了城池的,也就是说两国之间的争斗是以卢国胜利而告终的,庸国已经灭亡了,而卢国还有后人。

    秋冬季节雨水少,书籍还沒有破损,左登峰收起书籍继续启程搜寻。

    心态的转变直接导致一个人行为的改变,左登峰这次进山带了大量的佐料,而冬天正是动物膘肥体壮的时候,此时也不是繁衍的季节,因此左登峰可以变着花样的捕猎,野鸡,野兔,肥鱼,大鸟,山中还有果树,果树上的鲜果被风干之后成了天然的果脯,左登峰和十三过起了极其**的生活,在吃好东西的时候左登峰每次都会想起巫心语,他很想跟巫心语一起分享,但是现在只有十三跟他一起享用了。

    第七天的晚上,左登峰运气好,又找到了一处山洞,他刚刚点起篝火就听到了东方传來了沉闷的吼声,侧耳细听,发现吼声是由两种不同的动物发出的,一种是黑熊的声音,另一种类似于人类愤怒时的吼声,其中夹杂着混沌而断续的音节。

    左登峰侧耳倾听了片刻,站起身离开了山洞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掠去,在他掠行的这段时间里吼声一直在持续,很快的左登峰便循声找到了声源,东方六七里外的一处山坡下一只巨大的黑熊和一个高大的野人在对峙咆哮。

    黑熊虽然巨大,但是它终究是熊,左登峰只是扫了它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了那个野人身上,野人身高两米左右,体毛为黑,下肢很长,双臂粗壮,脸上也长有黑毛,但是相对较短,样子七分像人三分像猴子,它的上颚犬牙很长,突出嘴唇多达数寸。脚掌很大,与人类脚掌相似。手掌也跟人类无异,只是大了很多。

    左登峰曾经根据巨大的石斧推测过卢国巨人的身高,他感觉巨人应该在两米五到三米,而眼前的这个野人只有两米多点,此外它虽然很强壮,但是根据它手臂的粗壮程度以及手掌的大小來看,它应该也无法使用那么大的石斧。

    就在左登峰皱眉思考之际,野人和那头巨大的黑熊终于动手了,黑熊用的是抓,拍,撕,咬。而野人的攻击动作是踢,打,扭,摔,有着明显的人类攻击特征,它的个头跟直立起來的黑熊差不了多少,体重还不如黑熊,所以在与黑熊的争斗中它并沒有占据优势。

    在野人与黑熊搏斗的过程中左登峰发现它是个雄xìng,而且雄xìng器官已经发育成熟,这就说明它已经成年,不会再长高长大,这个野人与他想象中的巨人相差甚远,不是他要找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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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巨人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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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人和黑熊的争斗持续了很长时间,黑熊的力量大,而野人比较灵活,虽然智商不是很高却也比黑熊要高,会使用棍棒和石头,打到最后还是用石头将黑熊的脑袋给打烂了。百度搜索  .13800100. 看最新章节

    黑熊死后野人显得很兴奋,仰着头高声欢呼,它明显不会说话,发出的音节很混乱。喊过之后野人开始进食,标准的生吞活剥,它会使用尖锐的石片豁开黑熊的皮毛取食内脏和皮下脂肪,这些部位比较柔软,营养价值也高,寒冷的冬夜,它就坐在还冒着热气的黑熊尸体旁边进食。

    左登峰见它暂时沒有离去的意思就回到山洞背上了木箱,带着十三回到了野人进食的地方,此时野人已经吃饱,拖着吃剩下的黑熊尸体向东侧丛林走去。

    左登峰和十三远远的跟在后面,虽然左登峰感觉这个野人不是他要找的巨人,但是他接触过西方的科学,在他的印象当中灵长类动物里沒有野人这样的动物,也就是说野人不属于自然进化的某一环节,所以左登峰对它很好奇,好奇之下便想跟着它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野人拖着沉重的黑熊尸体很是吃力,走了沒多远便将黑熊放下,蹲坐在在旁继续进食,吃了几口之后再度站起身拖拉黑熊,它的这个动作再一次表明了它的智商与人类差很远,它只知道吃掉尸体的一部分会令它轻一点,却不知道吃的那点儿根本就减轻不了多大的重量。

    野人走走停停,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回到了一处位于避风处的山洞,这座山洞距离地面有一米多高,门口堵着一块很大的石头,野人搬开石头将黑熊的尸体拖进了山洞便沒有再出來。

    左登峰一直在外面等候,与此同时侧耳倾听着野人的脚步声,野人的脚步声以及放下黑熊尸体时发出的声音都表明这座山洞并不深,不会超过十米。左登峰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周围是一片密林,密林之中是荆棘和杂草,只有一条被它踩踏出來的路径通向山洞,这条小路已经被踩平,路面上沒有杂草生长,这就表明这个野人一直住在这里。

    太阳升起之后十三爬上了大树,在高处找了一处能晒到太阳的树杈趴下來睡觉,而左登峰则藏在暗处倾听洞内的声音。野人进洞之后再度传來了咀嚼的声音,沒过多久就是鼾声,这表明它睡着了。

    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之后,左登峰感觉野人已经睡熟,便提气轻身缓步走进了山洞,山洞是自然形成的,高宽都在三米左右,这种山洞在神农架区域随处可见,左登峰左右环视,确定山洞沒有任何的人工开凿痕迹便收回视线蹑足前行。

    山洞并不是直的,向北三四米之后有向右的拐弯,南北的通道上散落着一些植物的根茎和碎小的骨头,拐弯之后眼前是一处十几平方的空间,里面堆积了大量的干果果壳和动物骨头,那野人躺在一堆杂乱的茅草中呼呼大睡,黑熊的尸体则放在它触手可及的地方,整个空间很是干燥,只不过弥漫着浓重的膻臭之气。

    野人一直在打呼噜,打呼噜就表明它睡的很深,左登峰仔细的在山洞里搜寻了一圈儿,沒有发现任何古代遗留的事物,由此可见这里仅仅是这个野人栖身的地方。

    就在左登峰想要退出山洞的时候他有了发现,在野人躺卧的草铺内侧有一具人类的骨架,整个山洞中只有这一具骨架是属于人类的,也只有这具骨架是完整的,骨架上落满了灰尘,很显然这个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在人迹罕见的深山山洞中发现人类的骨骼令左登峰很是疑惑,悄然靠近野人睡卧的草铺向内细看,发现这具骨架是呈现躺卧姿势的,骨架很完整,左登峰不是人类学家,但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是个女人的骨骼,而且死于难产。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尸骨的骨盆部位有很多细小的骨骼。确定了这一点,左登峰立刻猜到这是一个被野人抓來的女人。这具尸骨躺卧的地方就在野人睡觉的位置内侧,这就说明她生前一直受到野人的看管,严密的看管和门口堵门的石块都阻止了她的外逃。

    分析出了真相,左登峰退了出來,此时他已经对野人有了大致的了解,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野人这个物种的数量并不多,如果很多的话这个雄xìng野人就沒必要去很远的地方抓女人回來,此外野人虽然有野xìng却也有人xìng,抓女人是因为生理确有需要,但是它对这个女人应该还是有感情的,这个女人死后这么多年它都沒舍得动它的骨骼。

    走出山洞,左登峰叫醒十三回到昨天晚上的山洞点火做饭,他感觉沒必要跟着那个野人了,因为它不是群居的,而是单独的个体,跟着它也不会有很大的收获。

    现在左登峰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野人这个物种是怎么來的,它的体积比当年卢国的巨人要小上不少,但是比常人却又高大许多,它的智商比不上人类,却又会使用工具……

    左登峰吃饱之后睡了一觉,睡醒之后是中午时分,外面天气很好,左登峰感觉神清气爽,先前困扰他的问題竟然也在顷刻之间想通了,野人山洞中的那具女xìng尸骨生前是怀孕了的,当然也不排除野人抓她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但是更大的可能还是她怀的是野人的孩子,野人的孩子比一般的孩子体积要大,这或许正是导致她难产死亡的原因,女人可以怀野人的孩子,如果生下來就是标准的杂种,这个杂种长大以后体积肯定比它的母亲大,但是肯定比它的父亲小。

    想及此处,左登峰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昨天见到的这个野人也有可能是杂种,是由卢国的巨人和常人杂交产下的后代。

    找到溪水,洗刷妥当,左登峰再次由西向北行纬观经,卢国巨人的后代在这片区域,那就表示卢国当年的城池也就在这附近。

    中午出发,次rì清晨到了森然东侧边缘,左登峰北行二十里调头西行,一开始他沒有感觉到异常,但是后來他发觉不对劲了,他在东西寻找的时候走的都是直线,即便偏差也不会偏出很远,但是眼前的景物却令他感觉很熟悉,先前向东寻找的时候好像走过这里。

    他的这种感觉并不是错觉,因为他发现了自己之前在一座山峰半腰生火烤野鸡的灰烬。这就表明他这趟自东向西的移动在无形之中向南偏移了二十多里。

    这种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左登峰也感觉疑惑,不过他并沒有太过在意,或许不小心跑偏了。当他向西掠到地头之后,望北移动了四十多里再度向东搜寻,但是到了中途他又发现了自己留下的火堆灰烬。这一刻左登峰确信出了问題,偏出二十里已经说不过去了,偏出四十里简直是扯淡。

    左登峰抬手看了看表,发现手表走的很正常,从出发到发现火堆用了接近八个小时,这也不对,因为先前的那次他只用了七个多小时,而且两次都沒有休息,也就是说多出來的这半个小时是绕路了。

    发现了这一情况,随后几rì左登峰开始在当rì烘烤野鸡的山峰大肆忙碌,以灵气震断了上百颗大树,随后将大树拖到了山顶,为了延长燃烧冒烟的时间,他将大树分作三堆,每一堆之间都有少量的干草相连,最后将周围的杂草收集起來放到了三堆大树下方,将其中一堆点上火后左登峰开始望东疾掠。

    掠到山林边缘之后转头回望,发现冒烟的方向是在正西,往北掠行了一阵,左登峰感觉应该走出了将近百里,此刻已经能够明显的看出冒烟的地方偏南了。

    确定了方位之后左登峰开始向西掠行,他这次力求笔直向西,但是最后他还是走偏了,再次回到了点火的山峰,此时第三堆大树也已经着完了。

    这次的试验令左登峰明白他遇到阵法了,这个阵法比他先前预计的要大,阵法阻隔并隐藏了一片不小的区域,令外人无法看到也无法进入。这个隐形的阵法应该有两层,第一层覆盖面很广,但是只阻隔动物,对人沒有作用,也正是第一层阵法令得神农架的动物无法外出,由此导致了大量近亲繁殖造成的动物白化现象。他目前可能处于阵法的第二层,这层阵法应该是连人带动物一块儿阻隔的,只要破了这处阵法,就能进入到一个外人从未去过的区域。

    目前所在的这座山峰应该就是这座阵法的南侧边缘,但是仅凭这一座山峰左登峰无法判断这座阵法的范围,也不知道这座山峰是v形的一尖,还是u形的底部,如果是v形就有可能是五角形的五行阵法,如果是u形那就更复杂了,有可能是五行阵法也有可能是yīn阳阵法。

    阵法按照威力的大小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乾属阵法,阵形多变,威力巨大。另一类是坤属阵法,只能是方形,威力较小,走的是天圆地方的玄学路子。眼前的这座无形阵法是乾属阵法无疑,还有就是这处阵法还是完整的,想进去就得破阵。

    不管怎么说已经找到了阵法的边缘,这就是收获,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确定这处阵法覆盖的范围。这是一项繁重的工作,耗时费力,左登峰耗时十几天使用边缘排除法确定了这处阵法是圆形的,隐藏掉的区域直径有三百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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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域桃源

    三百里的范围左登峰是用边缘排除法估算出來的,四周点火为参照物,南北跨越,东西穿行,最终确定下了这样一个范围。这个范围是隐不可见的,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是确实存在。

    阵法里面的三百里范围自然是古代卢国城池的所在,那只yīn属金鸡也必定在里面。确定了阵法的大致方位之后左登峰并沒有急于寻找破阵的线索,而是在思考这里为什么会有这处阵法,也就是说这座阵法当年被布置出來的主要作用是什么。

    保护并禁锢yīn属金鸡这个作用是毋庸多想的,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保护卢国城池的作用,也就是说阵法里面的三百里范围极有可能就是卢国的城池以及他们繁衍生息的地方,有着阵法的保护,里面的人完全可能活到现在,因此,左登峰猜测阵法里面应该是一处沒被外界打扰的世外桃源。

    所有阵法之中最难破的就是无形阵法,因为阵法是隐形的,无法从外界观察到里面的情况,如此一來就无法确定阵法走的是什么路子,也就谈不上破阵了。这种情况就像大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大门很结实,无法破门,也开不了锁,如此一來就成了一个死结。

    天下的所有阵法都逃不过yīn阳,按照yīn阳分类,阵法又可以分为yīn窥和阳窥两种,yīn窥阵法是保护自己的阵法,也就是阵法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阳窥阵法与之相反,是困住别人的阵法,阵外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而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他先前困住藤崎的就属于最简单的阳窥阵法。

    此处阵法应该属于自我保护的yīn窥阵法,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但是里面的人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出來驱赶他,因为沒这必要,他压根儿就进不去。

    左登峰不怕思考,不怕分析,只要有线索,他就能静心推理,但是沒线索他就彻底沒招儿了,因为阵法是隐形的,什么都看不到。他不怕考试的題目难,就怕对方根本就不给他出題。

    阵法不能向外发散,只能内向环抱,也就是说在阵法的外围都有几种组成阵法的东西,以五行阵法为例,阵法外围必定有四种或五种五行不同的事物,是四种还是五种不一定,因为高手布阵可以将阵眼留在阵内,这样阵法就更难破。

    如果换做寻常的阵法,左登峰可以瞎猫碰死耗子在阵法边缘盲目寻找,可是眼前的这个阵法太大了,三百多里的直径找上一圈儿就接近一千里,这一千里的距离每一步都可能暗藏着线索,他虽然知道阵内的那只yīn属金鸡必定与阵法相连,但是无法确定阵外与它对应的是一种阳xìng事物还是四种木水火土五行所属。

    想及此处,左登峰猛然想到了什么,但是闪念之间那个灵感又溜走了,左登峰急忙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片刻过后他找回了流失的灵感,那就是与yīn属金鸡对应的应该是湖南庸国的那只阳属金猴。不过找回了灵感也沒用,金猴虽然可以中和金鸡的yīn属气息,但是猴子本身也是属金的,它來了也破不了这个阵,不然的话庸国那些用毒高手当年早就带着猴子來毒死这里的人了。

    排除了yīn阳阵法,就能确定下來此处是五行阵法,要找的东西是木水火土四种,但是这四种东西在一千里的范围内遍地都是,谁知道哪一处跟阵法有关联?

    “十三,起來,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三棵树?”左登峰无奈之下将希望寄托在了十三的身上。

    十三闻言从草窠了站了起來,伸了个懒腰之后顺着左登峰的手指向前望去,片刻之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左登峰见状大为懊丧,十三也看不到阵法里的东西,那三棵近在咫尺的大树其实是三百里外的景象。

    “接着睡去吧。”左登峰冲十三摆了摆手,这几天左登峰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思考,十三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

    十三闻言再度躺进了草丛,动物一上了年纪就不喜欢运动,现在是冬天,找个避风的草窠晒太阳是十三最乐意干的事情。

    十三躺下之后,左登峰开始围着这处巨大的阵法转圈子,他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看看阵法周围有沒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二是寻找水源,三百里的范围的确可以耕种田地,养殖牲畜,自给自足。但是三百里的范围不可能完全依赖地下水,左登峰要寻找的就是阵法周围凭空消失或者凭空出现的溪流。

    左登峰独身上路,急速掠行,一路上所见到的水源都沒有异常,掠至阵法的正北处,左登峰又一次意外的发现了野人,这个野人的个头跟他先前见到的那个相仿,不同的是体毛是红sè的,它还带着一个幼崽,两个圆瓢一样的大**说明它正处于哺rǔ期。它旁边的幼崽虽然还很小,但是已经长有很长的黑sè体毛。左登峰见到它们的时候母子俩正在挖取植物的根茎,在见到左登峰凌空落下之后母野人快速的带着自己的孩子跑远了。

    左登峰并沒有立即追赶,而是一直等它们跑远才从远处跟随,母野人jǐng惕xìng很高,受惊之后很长时间才平静了下來,在确定沒有危险之后才带着小野人在林间挖取能够食用的植物根茎和树上掉落的干果,夜幕降临之后,母子俩回到了山洞。

    它们居住的山洞很浅,左登峰无需进洞就可以看到洞里的情景,里面除了垫窝取暖的杂草之后竟然还有一件灰布的衣服,左登峰等到野人母子睡熟之后使用灵气将那件衣服隔空抓了过來,仔细端详,发现是一件很普通的单褂子,这种布料的褂子与山外的村民所穿的褂子类似,褂子是男人穿着的,而且损坏的不严重,这就说明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男人。

    沉吟片刻之后,左登峰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黑毛的野人是公的,红毛野人是母的,公野人与外面的人交配会导致女人难产死亡,而母野人与人类交配就能够顺利产下幼崽。此外这里距离公野人的山洞只有几百里,也不算很远,两只野人常年在山中生活不可能遇不见对方,可是它们并沒有交配行为,而是各自出山俘掠人类,这就说明它们极有可能有血缘关系。如此一來问題就很清楚了,野人的数量之所以极少是因为公野人无法延续后代,只能由母野人跟外人交配杂交繁衍,这也导致了它们的体型越來越小。

    左登峰想明白了原因之后并沒有打扰这对野人母子,而是悄然离去继续寻找水源,但是一圈儿下來,他并沒有发现凭空消失或者凭空出现的溪流,所见到的湖泊也都是完整的,并沒有一半儿的湖泊。

    回到出发点,十三已经抓回了一只野鸡,它常年跟着左登峰,此时也开始少量进食熟食了。左登峰将野鸡拿到溪水边处理,潺潺的溪水令他恍然大悟摇头苦笑,先前那一圈儿算是白跑了,五行之中金生水,那只yīn属金鸡在阵法之内可以滋生大量水气,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根本就不需要由外界水源给予补充。

    左登峰将野鸡处理好,用黄泥包裹埋于火堆之下,这种方法是偷鸡的叫花子常用的,最大的好处是不容易糊,最大的缺点是沒盐味儿。

    一个小时之后,左登峰拨出了那个泥坨子,拍碎之后分给十三一半,自己拿着半只野鸡啃吃,进食的时候左登峰不由得想到阵法里面的人平时都吃什么,他们在里面都种植什么样的作物。

    想到这里,左登峰猛然想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种植作物必须有阳光,这处阵法里面的三百里范围虽然是隐形的,但是它照样会接受阳光,所谓隐形只是寻常人看不到而已。

    “十三,跟我走。”想及此处,左登峰放下半只野鸡,站起身召唤十三。

    十三跟着左登峰已经好几年了,早已经习惯了他神经病一样的一惊一乍,闻言撇下野鸡跟着他向东走去。

    左登峰无法确定阵法的具体边缘,只能判断个大概,东行几百米,左登峰抱起了十三猛然凌空拔高,十三不轻,抱着它,左登峰竭尽全也只拔高了二十丈。

    “十三,那里还是三颗树吗?”左登峰伸手望东下指。

    十三闻言低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左登峰无奈之下落了下來,十三先前在庸国古城能看透那只怪老鼠造成的幻象,这就表明它有看透幻象的能力,左登峰带着它凌空跃起就是想看看它能不能看到阵内的情况。

    “我会把你扔到很高的地方,然后接住你,你看看里面有什么。”左登峰比划着对十三说道。

    十三闻言连连摇头很不乐意,在左登峰极力恳求之下才勉强点头。

    这一次左登峰做了充足的准备,先将一块上百斤的青石以灵气抛向半空,随即凌空而起,在青石上踩踏借力再度拔高,拔高之后运转灵气定住身形将十三向上高高抛起。

    此举已经是左登峰能达到的最高高度了,十三虽然无法进阵,但是能观察到里面的情况对他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十三被抛起之后探头下望,右眼在顷刻之间变黄,神情也变的极为紧张,不止是紧张,甚至还带有几分恐惧,它沒有灵气修为,上升势头消失之后立刻开始下落,左登峰延出灵气托住了它,转而缓缓落地。

    “里面有沒有人?”左登峰出言问道,他沒问十三有沒有看到东西,因为十三的眼睛以及它的神情都表明它看到了东西。

    十三瞪着大眼连连摇头。

    “里面有很可怕的动物?”左登峰皱眉再问,十三很少露出这种惊恐的神情。

    十三闻言再度点头,表明它看到了很可怕的动物。

    “一个?”左登峰眉头再度皱紧。

    十三摇头。

    “难道是一群?”左登峰愕然发问。

    十三闻言立刻捣蒜一般的点起了头。

    “你以前见过那些动物吗?”左登峰已经愕然张嘴了。

    十三一听,捣蒜的脑袋立刻变成了摇鼓。

    “我的妈呀。”左登峰问明情况之后探手抚额,先前他一直以为这与世隔绝的三百里范围是世外桃源,可是根据十三惊恐夸张的神情來看这里面更像是人间魔域……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近亲繁殖

    十三先前只是惊鸿一瞥,也只看了个大概,左登峰再问,它也提供不出详细的线索了。

    回到篝火的位置,左登峰再也沒有心思吃那半只野鸡了,而十三虽然先前受惊不小,却沒有影响它的胃口,一只野鸡一点沒剩,吃饱之后跑出去散步去了。

    左登峰可沒十三这种闲情逸致,他一直在想阵法里面到底有着怎样恐怖的动物会令十三如此惊恐,他了解十三,不管对方的实力多强十三从來都不会服软,所以左登峰觉得十三先前面露惊恐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厉害,而是里面的动物样子很难看,加上它从未见过那种动物,所以它才会不由得害怕。这种情况就像人冷不丁的看到一条丑陋的蛇,当时会不由得紧张,但是反应过來之后就不害怕了。十三还有心思吃东西就说明里面的动物虽然在它看來很难看,却也不是多厉害。如果它感觉对方极度危险,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早就促使它远离这一区域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左登峰又开始犯愁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破掉这座无形的阵法,可是截止到现在他仍然一点头绪都沒有,这次进山前前后后又耽搁了一个多月,往后还有五处地方要去,还指不定会遇到怎样的危险,谁也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一定得抓紧才行。

    思考是左登峰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不相信这里的阵法真的破不了,在他看來只要是阵法必定有破绽,因为阵法是人布下的,人的思维再缜密也必定有想不到的地方。

    但是左登峰也很清楚自己的对手就是姜子牙,此人学究天人,乃奇门遁甲的二代祖,此处阵法无疑就是他布下的,破阵的本质就是跟姜子牙较量阵法。

    众所周知姜子牙是阐教门人,而左登峰修行的yīn阳生死诀也是阐教的修行法术,细究下來二人还是同门,但是左登峰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较之姜子牙逊sè太多了,他目前只在至尊之境,姜子牙毋庸置疑的已经进入了八十一倍的无穷之境,修为上他就大大的落于了下风。

    此外据史料记载,姜子牙出山的时候已经七十岁了,人老成jīng,智商极高,思维缜密。反观自己才二十几岁,三年前还是个小县城的书呆子,经验和阅历差姜子牙岂止十万八千里。

    最后一点,姜子牙学习并使用的是正统的《天篆文册》,阵法走的是十二孤虚法的路子,而他完全是靠自己摸索和领悟,说白了就是野路子,两者相比优劣顿现。

    修为不如人家,阅历不如人家,阵法不如人家,这还破个鸡毛啊。换作常人定然会打退堂鼓,但是左登峰沒有,修道一年便突破天劫,凭借玄yīn真气与五大泰斗并驾齐驱,半年之内窥悟yīn阳阵法之jīng义,这些事情都令左登峰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他知道自己比常人要更擅长修行悟阵。

    左登峰沒有妄自菲薄,但他也沒有狂妄自大,即便有着恐怖的灵气修为,他仍然尊敬金针银冠等玄门泰斗,这是他的涵养,但是左登峰尊敬的只是他们的正直人品和所行之事,至于法术修为,左登峰并不崇拜他们,这种不仰视任何人的心理令他敢于挑战姜子牙留下的阵法。左登峰也知道姜子牙留下的阵法威力巨大,他不敢轻敌,但是即便害怕也得加以挑战,不轻敌也不能惧敌。

    次rì清晨,左登峰开始动手搭建法台,既然看不到阵法,那就只能想办法试探阵法。

    金鸡既然在阵法内部,那阵法里金的成分肯定最多,此外金生水,水的成分也不会少,也就是说金和水是阵法里面的两种成分,而金又是主要成分,所以左登峰决定布置火属阵法去试探这座隐形阵法的威力。

    西方百步有一处高约三米的青石,左登峰就以它做了回壁,所谓回壁就好比是修道中人借力腾空的那块踏脚石,法台是木制,高一米,长一丈,呈三角形,三角形的每个角落都堆放了大量的木柴,左登峰点燃木柴之后立刻带着十三跑出了很远。

    火势逐渐燃起,左登峰一直等到火势最旺的时候才扔出石头打断了法台受力的那根木柱,木柱断裂法台随即倒塌落地,火阵落地之后接了土气,一接土气马上激发了阵法,一道粗若尺许的火舌凭空出现猛然冲向前方那道无形的阵法,一经接触立刻加速反弹,反弹的速度比去势要快了数倍,左登峰还沒來得及反应那道火舌就被弹回了回壁,一声巨响,青石被炸的粉碎。

    阵法的巨大威力令左登峰暗自咂舌,幸亏事先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躲到了远处,如果站在旁边后果不堪设想,倘若被自己布的阵法炸死了那才叫冤枉呢。

    先前的火阵威力不小,那道火舌窜出之后令得前方那道隐形的阵法边缘出现了水纹形波动,这种波动并不明显,也不会对里面的事物产生很大的影响,不过却让左登峰灵机一动,如果布置一个很大的火属阵法去冲撞那个无形的阵法势必会令它产生巨大的震动,虽然破布了阵,却能令里面地动山摇,以此逼迫里面的人出來。

    想及此处左登峰开始环顾左右寻找合适的回壁,最终他将视线锁定在了身后的巨大山峰上,以山为回壁,搞个大家伙。

    这个想法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真正实施就有难度了,最难的就是搭架子,这个阵法在点火之前必须离开地面,以山为回壁就得搭建一个极其巨大的架子,光是这个大架子就得搭上一个月,最主要的是即便搭建了起來,着火之后用什么将架子拉倒,近了跑不及,远了拉不动,斟酌再三,左登峰决定不能当这一个月的木匠,还是干点别的。

    刚刚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左登峰猛然之间想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这处隐形的阵法既然是yīn窥阵法,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既然如此,他们自然能够看到阵法北侧的那只母野人,母野人的活动区域就在阵法的边缘,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里面的人一旦发现了野人势必不会置之不理,要么抓进去,要么撵它走,可是他们为什么沒管它。

    还有就是这个隐形的阵法周围沒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如果里面的人外出的话多多少少也会留下痕迹,沒有任何的痕迹就表明里面的人沒有出來过。

    想及此处,左登峰再次联想到了十三先前所见到的怪物,两方面综合分析,左登峰得出了一个结论,阵法里面的人不是不想出來,而是出不來。

    这一推论令左登峰刹那间浑身冰冷,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里面的那些人就是被困在里面的,三千年的时间,三百里的范围,里面的人势必要近亲繁殖,这么长的时间下來,近亲繁殖肯定会导致极为严重的恶果,十三先前所见到的那些怪物极有可能是近亲繁殖的卢国人的后裔。

    “十三,里面的那些怪物像不像人?”左登峰转头看向蹲坐在身旁的十三。

    十三闻言摇头又点头,不知是左登峰问的不清楚还是它难以表述,不过不管怎样左登峰还是验证了自己的推论。

    “姜子牙沒这么坏吧?”左登峰见状立刻皱起了眉头,此处阵法绝对是姜子牙布置的,但是他应该不会坏到这种地步。此外野人是巨人的后裔,野人在阵法外面就表示里面的巨人能出來,当然也不排除阵法启动的时候有遗留在外面的巨人,不过这种可能xìng不大,退一步说即便有遗留在阵外的巨人,也不可能通过单亲的方式与人类杂交而延续三千年。

    因此,左登峰感觉这处阵法当初布置的时候是可进可出的,当初也的确是世外桃源。之所以后期无法出來并不是因为阵法本身出了问題,而是里面的人一直沒有与外界通婚,多年以來的近亲繁殖造成了智商的严重退化,众所周知近亲繁殖不但会导致智商的退化还会造成各式各样的人体畸形,一代一代的恶xìng积累令里面的人严重畸形,畸形到了连十三见了都被他们吓一跳的程度。

    分析出了问題的所在,左登峰离开了这里,往北行进,他的目的地是那只母野人活动的区域,野人的存在表明了当年有不止一个的巨人离开了隐形的阵法來到了外面,他们既然能出來,就一定带有阵符,所谓阵符就是布置阵法的人留下的可以zì yóu出入阵法的事物,就好比造房子的人留给房主人的钥匙。只要找到了阵符,就可以直接入阵,根本无需绞尽脑汁的破阵。

    野人有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居住山洞,左登峰要做的就是找遍周围大大小小的山洞,事实上他最不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搜寻山洞,因为这里的山洞几乎沒有空的,每进一个山洞心脏都得狂跳几下。好在有十三这个无畏的勇士打前锋,每次都是它率先冲进去将里面的动物撵出來,不过十三在吃了几次亏之后养成了三不撵的习惯,狐狸不撵,灵猫不撵,黄鼠狼不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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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银骨巨尸

    这三种动物都是能放臭屁的,所谓撵自然就是在后面追,在快速追撵的时候前面的动物忽然放个大臭屁,十三根本就來不及刹车,一头撞上立刻被熏的直甩脑袋。不过十三很聪明,被熏过几次之后很快就长了记xìng,再也不追撵这三种动物了,不止如此,只要长着长尾巴的它都不撵了。

    山洞相对來说比较好找,沒山的地方肯定沒山洞,而且山洞一般都在山体的南侧阳麓,此时是冬天,神农架区域的大部分植物都落了叶子,沒有了杂乱荆棘以及树叶的遮掩,寻找山洞变的极为容易。第二天中午,左登峰就有了发现。

    这是一处位于山半腰的极其低矮的山洞,左登峰差点儿忽视了,因为山洞入口太小,巨人可能钻不进去。撵走山洞里的一只像驴又像狼的动物之后,左登峰从山洞里发现了不少的石匣,由于洞内异常干燥,一些青铜盒子也得以保存了下來。

    这些器皿令左登峰感觉很眼熟,微一回忆就想起曾经在位于湖南的庸国古城里见到过类似的匣子和盒子,这些器皿的上面无一例外的钻有孔洞,很明显,当年是存放毒虫的。

    湖南的庸国是被这里的巨人攻破的,庸国存放毒物的器皿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庸国的用毒高手试图过來放毒,他们过來放毒是战前挑衅还是战后报复左登峰不得而知,不过显而易见,他们并沒能得逞,不然的话这些存放毒物的器皿就不会出现在阵法外面的山洞里了。

    这处山洞虽然入口很窄,但是里面相对宽敞,在山洞角落,左登峰发现了几枚硬币大小的黄金金饼,这些东西左登峰自然不会留下,他身上的钱快花光了,rì后总要外出,一出门就免不了要花钱。

    将金饼放入怀中,左登峰端详着从山洞石壁的小洞里发现的那几件jīng美的小型玉器,一件巴掌大小中间钻孔的玉器应该是佩玉,也就是挂在腰间的装饰品,第二件是个玉扳指,就是戴在大拇指上的指环,最后一件是玉簪,玉簪最为jīng美,器形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凰的长尾就是玉簪别挽头发的尖簪。

    中国的玉器史可以追溯到七千年前,到了商周时期就已经很成熟了,庸国人佩戴玉器也沒什么稀奇的,但是令左登峰感觉疑惑的是这三间玉器都极为jīng美,佩玉和发簪所用的玉石是rǔ白sè的,一看就令人感觉很舒服,这种舒服的感觉很难用语言表述,左登峰先前在市井之中见到的玉石就像是浓妆艳抹的小家碧玉,骨子里就透着俗,而这两件玉器就像是轻描娥眉的大家闺秀,柔厚内敛,左登峰虽然不懂玉却也知道这是好东西。那个扳指是由一块黑白黄三sè玉石镂空制成的,三种颜sè分界线极为明显,也是上品。

    这些东西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商周时期是奴隶制社会,这些东西绝对是上层社会甚至是顶层社会才能使用的东西。左登峰初步估计,这些东西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庸国高层的年轻女xìng,而且是个使用弓箭的年轻女xìng。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佩玉和玉簪都是女人使用的器物,扳指在古代是戴在拇指上拉弓shè箭用的,女人一般不戴,但是这只扳指只能戴在左登峰的食指上,这就表明这只扳指先前的主人拇指比左登峰细,左登峰的手指并不粗大,比他的手指细只能说明这个扳指先前是女人戴的。

    时至此刻,左登峰感觉这些石匣和铜盒的主人应该是庸国被卢国攻破之后幸存的那些人,他们在一个会使用弓箭的年轻贵族女子的带领下到这里來报仇,但是最终他们沒能如愿,因为他们到來的时候卢国已经被姜子牙用阵法保护了起來。

    这三件玉器的主人自然已经死去了,不过这三件东西并不是在她的尸体上发现的,所以即便是送人也沒什么不吉利的,左登峰将它们小心的包好放进了怀里,可惜巫心语已经死了,不然这些东西他谁也不给,全给自己的女人。

    随后几天,左登峰仍然徒劳无功,耽搁的时间越长,他的心情越烦躁,到最后甚至动了恼羞成怒的念头,他准备在彻底搜寻完这一区域仍然一无所获之后,豁上几个月布个巨型的火属大阵,直接将隐形阵法里面的东西震塌,既然打不开门,干脆就把房子掀了。

    一圈儿转下來又是半个多月,最终他有了收获,就在他最先点火确定隐形阵法的那个山头南侧,他发现了一处巨大的山洞,当他走到洞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因为这处山洞的出口被人用巨石堵住了。

    “十三,你感觉里面有什么?”左登峰走到洞外打量着洞口和堵在洞口的那块巨石,山洞高宽皆有一丈,洞口的巨石比洞口略小,呈不规则圆形,重量绝对超过千斤。

    十三自然不会回答左登峰的话,而是转身窜上了旁边的一块青石,今天天气很好,此时正值午时,被太阳晒过的石头很温暖。

    左登峰也知道十三不会回答他的问題,他之所以跟十三说话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在锻炼自己的语言能力,常年孤身一人,他担心自己会忘了话是怎么说的。

    堵住洞口的石头并不规则,上端与山洞顶部还有一道狭窄的缝隙,左登峰跳上巨石侧目内望,发现山洞很深,加上视线的角度不对,因此看不到山洞里的情况,不过通过山洞里密布的蜘蛛网來看,这里面并沒有被什么动物窃居。

    简单的观察过后,左登峰气凝双臂努力的推开巨石进入了山洞,前行十几米,几柄巨大的石斧映入了左登峰的眼帘,湖北的气候比湖南要干燥一些,加上这座山洞的入口大部分被堵住了,这些石斧的斧柄竟然还沒有完全腐烂,斧柄长达四尺,粗若杯口,为红sè,探手即碎。

    前行二十几米,到了山洞底部,一具怪异的巨人尸骨躺卧在角落里,这具尸骨的出现令左登峰既惊又喜,喜的是找对了地方,惊的是这具尸骨与寻常的尸骨不一样,它不止比寻常的尸骨要大上很多,骨头的颜sè也不对,不是寻常的骨白sè,而是耀眼的银sè。

    “十三,别靠近。”左登峰见状急忙阻止十三上前闻嗅,这具巨人的尸骨颜sè诡异,左登峰担心它是中毒身亡的。

    喊退十三,左登峰延出灵气去移动那些骨骼,延出体外的灵气也可以大致估算重量,微微碰触,左登峰立刻发现这些骨骼比普通的骨骼要重很多。以两块尸骨互相磕碰,发出的也是金属之声。

    时隔多年,即便有毒也应该消散殆尽,更何况如果中毒尸骨应该呈现乌黑而不是银sè,想及此处,左登峰探手拿起一块巨人的臂骨,入手之后感觉更加怪异,这根骨骼比寻常的骨头要重上不少,比纯粹的金属又要轻上一些,不过根据骨头的纹理來看这的确是尸骨。

    或许巨人的尸骨就是这样的,左登峰沉吟片刻放下了那根骨骼,转而拿起了角落里几枚长条形石牌其中的一枚,石牌有一捺长短,宽有十公分,颜sè为红,正反无字。

    正确而严谨的思考有了回报,虽然这块石牌上并无字迹,但是左登峰可以确定它就是进入阵法的阵符,石牌sè为红,红为火,火克金,不会错。

    收起石牌,左登峰并沒有着急离去,而是仔细的观察着这具银sè的尸骨,经过目测,左登峰感觉这个巨人生前应该在三米左右,它的头骨与左登峰先前在庸国所见到的巨人头骨有着些许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前肢变长,吻布突出,犬齿外露,眼眶变小。这些变化都说明了这个巨人并不是在三千年就逃出來的,极有可能是在之后的某个时间离开了阵法,他的这些变化都是在相对密闭的环境下繁衍所造成的变化。此外山洞里有着数柄石斧,进阵的石牌有五枚,这就说明当年离开阵法的至少有五个人,而且这些人出來之后压根儿就沒打算回去,不然的话不会将石牌随意的扔到山洞的角落里。

    得到了进阵的石牌,左登峰并沒有感觉到欢喜,因为他此举说白了并不是破阵,而是取巧,对于十二孤虚阵法他仍然一无所知。

    换做常人,得到了石牌阵符定然会立刻进阵,但是左登峰沒那么做,他背着木箱扛着十三出山了。

    他这么做有三个原因,第一,他担心一旦进阵会被困住,他此刻的粮食已经耗尽,必须加以补充。第二,根据十三先前的惊恐神情來看那些变异了的巨人应该就聚集在阵法的边缘,一旦入阵必然立刻就要展开厮杀,他需要准备一些装备。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左登峰想见人,见谁都不要紧,是人就行,人是群居动物,都会结伴同行,需要跟同伴交流,将近两个月沒有听到人的声音,左登峰感觉到了极度的孤独,他感觉自己脱离了人类的社会,尽管他知道外面的人跟他沒有任何关系,他还是想见人,长期的独处令他心情越发沉闷而压抑,他担心再这么下去,在找齐六yīn之前他就会因为心理压力过大而疯掉,他甚至后悔撵走了藤崎樱子,留着她好孬还有个说话的人。

    人都需要有个伴儿,但是他沒有!

第一百二十章 放飞青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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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山之后,左登峰來到了县城最热闹的街道,从街口坐了下來,十三蹲在他的旁边,一人一猫瞪着眼睛端详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左登峰的眼睛瞪的很大,不管男女他都看上一眼,十三也在看,它不明白的是左登峰为什么要看这些人。

    “十三,在坟里那三千年你是怎么过的?”左登峰摸着十三的脑袋。他两个月沒见人就感觉快疯了,十三独自在坟里待了三千年,换chéng rén早就疯了。

    十三闻言叫了一声权当回答,猫头则继续跟随着过往的行人左右转动。

    “当啷。”

    “十三,咱还是走吧,人家都把咱当要饭的了。”左登峰哭笑不得的捏起了那枚行人扔下的铜子。事实上左登峰的样子并不十分落魄,这身打扮是不应该讨到钱的,行人之所以给钱还是看蹲在一旁的十三肥胖憨厚。

    十三闻言立刻站了起來,轻蔑的看了一眼先前扔钱的那个女人,十三虽然长相憨厚和善,但是只有左登峰知道它长的太有欺骗xìng了,它和善憨厚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一颗好吃懒做,自大赖皮的心。

    左登峰站起身带着十三向浴池走去,走到那个女人身旁的时候左登峰快速的掏出一枚大洋和那枚铜子一起塞进了她的衣兜,对方并沒有发觉,自顾自的走了,这一刻左登峰发现自己有当贼的潜质。

    “浴池我包了。”左登峰从怀中掏出两枚大洋拍在了浴池老板面前的柜台上。

    “稍等一会儿行吗?”中年老板看着两枚大洋眼睛冒光,rì本鬼子把中国折腾的不轻,全国各地物价飞涨,各种纸币等同废纸,大洋是最硬的货币。

    “一个小时以后我回來,把人全撵走。”左登峰转身离去,好不容易出趟山,他准备跟十三好好洗个澡。他之所以要包下澡堂子并不是因为他怕别人看他,而是怕其他的顾客不让十三进池子扑腾。

    左登峰带着十三來到城里最高档的饭馆,要了一桌子菜,十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跟他同桌进餐。事实上左登峰并不想搞的全饭馆的人都看他,但是不给十三弄把椅子它就老是往桌子上蹦,它根本就不怕左登峰。

    饭馆里还有唱曲儿的,唱曲的是兄妹,男的拉,女的唱,左登峰吃饭的时候他们正在给另外一桌客人唱曲,左登峰一直希望那群神情凶煞的食客能调戏那个女的,他也好來个英雄救美,别的不图,赚声谢谢总是好的,可惜的是那群食客虽然是流氓却并不敢耍流氓,一直中规中矩的低头吃饭,左登峰耳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已经认出了他。残袍左登峰和玉拂崔金玉在几位玄门泰斗里是最容易被辨认出來的两个,一个带大猫,一个带小猴。

    吃完饭,左登峰回到了澡堂子,澡堂子的洗澡水已经换掉了,人也早撵走了,偌大的澡堂子是左登峰和十三的天下,左登峰的热水澡洗的很舒服,洗完澡之后有修脚师傅帮他修脚,着实**了一把。十三和大多数猫科动物一样,非常讨厌水,肥皂泡还沒彻底洗干净就跑了。

    “老板,县城里鬼子的部队在哪儿?”左登峰又掏出一枚大洋放在了柜台上,老板服务态度不错,洗澡的空当已经将他里面的衣服洗净并用炭炉烫平了。

    “咱这儿沒鬼子。”老板欢天喜地的拿过那枚大洋。

    “国民党的部队也沒有吗?”左登峰皱眉问道。他之所以问这些是为了搞些武器带上,他看不上枪支,但是他见识过手榴弹的威力。

    “沒有。”老板再度摇头。

    “八路军有沒有?”左登峰撇嘴开口,事实上他最想抢的是小rì本,沒有小rì本抢国民党也行,骨子里他并不想动八路军,这倒不是因为八路抗rì,事实上国民党也抗rì,他之所以不想动八路是因为八路军太穷。

    “有。向东走两条街,右拐。”老板压低了声音。

    左登峰闻言皱眉叹气,道谢过后带着十三走出了浴池,沒有小rì本,沒有国民党,那就只能抢八路了。

    按照老板所指的路径,左登峰很快找到了一处八路军的部队,直接道明來意,对方严词拒绝,左登峰又提出了买,对方又拒绝了,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离去,而哨兵把他当做疯子也沒有为难他。

    当rì晚间,八路军某部军火库失窃了。

    左登峰扛着木箱跑进了山里,打开木箱数了数,一箱手榴弹是五十颗,崭新的,左登峰从箱子中间拿出一颗,拧盖,拉弦,抛扔,爆炸。

    事实上左登峰并不想浪费一颗手榴弹,但是他担心偷到假的,到了关键时刻不爆炸可就耽误事儿了。

    白天已经采购了大米和白酒,左登峰将手榴弹放到了身后的木箱便准备进山,不过看着夜sè之中的大山,左登峰又打怵了,孤身犯险是极不明智的举动,一旦出事儿连个帮手都沒有,最主要的是他想找个说话的人,说白了就是想有个伴儿。

    普通人想有个伙伴儿很容易,随便一个人就行,但是他的伴儿可不能是普通人,不然进山就得死,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几个玄门泰斗有资格,铜甲排除,这家伙恨他恨的牙痒痒。银冠岁数大了,不好意思请。金针得看家,茅山派离南京最近。铁鞋是个疯子,根本就找不到。也只有玉拂最合适,此处距离湖南还近,就找她。

    打定主意,左登峰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竹筒,打开盖子,青蚨虫立刻飞了出來,绕着左登峰飞了三圈径直向南去了。

    放飞青蚨虫,左登峰又后悔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把玉拂叫过來实在有些唐突,更何况金针还对她有意思,这孤男寡女的万一传扬出去也不好听。不过除了她左登峰也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事实上藤崎樱子是最佳人选,会忍术还温柔,但是左登峰不敢让她跟着,时间一长发生感情不是偶然,那是必然,她的那张面孔左登峰根本就无法抗拒。

    青蚨虫飞到湖南辰州派需要时间,玉拂跟它过來也需要时间,左登峰将自己的东xī zàng好,再度回城了,找了一家最好的旅店,好好的睡了一个懒觉。次rì起床,左登峰并沒有发现八路全程搜捕他,这一点令他很奇怪,不过微一沉吟左登峰也就明白了,这可能是八路的作风,出事儿了也不往外泄露。

    县城自然有当铺,还是徽商,左登峰对安徽人印象很好,上次那夜明珠就是卖给了徽商开的当铺,进门之后,左登峰拿出了那块佩玉让对方估价。佩玉这东西在现在沒人戴了,挂在衣服上太招贼。

    “乱世黄金盛世玉,这东西您还是等等再出手吧。”老朝奉并沒有给出价格。

    “值多少?”左登峰出言问道,对方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可能价格不会高。

    “佩玉璧,羊脂白,形上乘,sè上乘,明上乘,净上乘,这东西要价多少就是多少,根本无价。”老朝奉连连摇头。

    “这个呢?”老朝奉的话左登峰很是意外,转而又拿出了那个玉石扳指。

    “三sè玲珑,无价。”老朝奉直接摆手。

    “这个呢?”左登峰又拿出了那根凤凰玉簪。

    “和那玉璧是一块母料下來的,小兄弟,老朽问句破规矩的话,这些东西您从哪儿弄來的?”老朝奉好奇的问道。

    “从湖南的一处山洞里发现的。”左登峰半真半假的回答。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玉石xìng洁,再好的玉一旦殉葬立刻沦为下品,品相全毁。如果常年经人之手,玉体之中会有血丝,血丝白玉亦是下品。”老朝奉连连点头。

    “带血丝的玉不是极品吗?”左登峰愕然发问。

    “玉有灵xìng,白玉含血便会终生认主,她人就无法佩戴了,怎么能说是极品?”老朝奉为左登峰解惑。

    左登峰闻言很是高兴,这几件东西都沒有血丝,送人最好,就送玉拂,给她当辛苦费。

    “请问,什么人有资格佩戴这些东西?”左登峰出言求教。

    “王姬或者侯姬。”老朝奉出言说道。

    “什么意思?”左登峰皱眉追问。

    “你这几件玉器根据器形來看应是商周时期的东西,那时候君王的女儿称为王姬,而诸侯的女儿就叫侯姬,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公主。”老朝奉将东西还给了左登峰。

    “这上面雕刻的是凤凰,凤凰不应该是皇后吗?”左登峰指着玉簪上的凤凰出言问道。

    “玉簪上雕刻的是三尾凤凰,三尾合一成了钗尖,皇后所用的凤凰是鱼尾。”老朝奉耐心的解释。

    左登峰闻言恍然大悟,他恍然大悟的不止是这些东西的來历,还有徽商为什么生意能做的这么好,这么耐心的讲解,谁好意思就这么走了。

    左登峰沉吟片刻从怀中拿出了那几个金饼,请朝奉帮忙换成了金条,商周时期的黄金纯度不高,四个金饼只换了两根小金条,左登峰也不在乎,他不会让对方吃亏。

    事情办完,左登峰回到原地等候玉拂的到來,次rì傍晚,左登峰听到了远处的破风声,左登峰站起身扭头南望,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向自己飞掠,左登峰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出蹿在前面的是疯僧铁鞋,而他身后十丈外那白衣女子正是玉拂。

    见到二人的身影,左登峰开心的笑了,他之所以发笑有三个原因,第一,铁鞋一定是被玉拂给哄骗过來的,让他帮忙他肯定不來,只能骗他这里有好玩的。第二,本來只想要一个帮手,结果來了俩,有铁鞋在场,就沒了孤男寡女的嫌疑。第三,三大高手齐聚,进阵攻敌必定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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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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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活在兵荒马乱的民国时期,虽然身拥绝世道法却并非道士,他游离在正邪的边缘,与他相伴的是一只从古墓之中逃出的老猫,确切的说它并不是猫,但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气御千年》全集一套五本已由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简体出版,各大商城目前均有预售。漫画版权已签出。 点名时间预定本书的,WAP手机站贵宾购书的,四月底之前出版社和我会各自邮递。残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残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残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