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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狂响曲     大宁国师txt下载     大宁国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风云会

    “少公子您真想让方捕快去西北?”柳福提心吊胆的问道。

    “呃……”董策顿了顿,苦笑道:“舍不舍得不好说,但不可否认,她走后,咱们金陵可就少了一道风景了!”

    柳福是越听越糊涂,他看出来了,方捕快铁定是看上咱少公子了,可是少公子却对她没有什么想法,这叫什么来着……柳福想了许久,也想不到一个形容词,只知道,反正是很伤感就是了。

    用过早饭,董策便开始忙了!

    别人过年是度假,董策过年是劳神!而且他还连带着一大伙人都一起劳神劳力!

    不过,商人便是如此,一知道有钱赚,那管你过不过年啊!

    自从前天董策召集了众多材料商商议后,大家都决定,这个年,咱……不过了!

    将近中午,艺苑会议室中,孟峰、周琮来了,陆可轩,梅娘子也来了,连着家不在金陵的严崇和高潼这些材料商都是天未亮,便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董策看着多达五十号人的材料商,淡淡一笑道:“谈完后,董某做个东,请大家去十里飘香喝喝小酒,好了,现在开始谈正事。”

    董策话头一开,顿时,剧烈的争论便开始了!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想法,实施起来也不难,只不过,谁负责哪一块,材料少的要怎么进货?材料存货多的又要分给谁?而一些如梅娘子他们不属于材料商,却也想投笔钱赚一票的商人,又要把钱投给谁好呢?

    因为开发材料可是很耗费人力工钱的啊,故此对于梅娘子他们的资金投入,没有那位材料商不看重的,毕竟。拿到他们的钱后,自己便能招工,大肆开采,争取短时间内囤积大批材料,然后等着那些士族开价呢!

    “听闻,董议郎手底下能工巧匠可不少。不知是否可以派遣一些到严某的木场里?”严崇看向董策道。

    董策手底下的确有很多人,但能工巧匠可就谈不上了,但砍伐树木也不用什么巧匠,只要一膀子蛮力即可,故此董策立即答应下来,调动五十人去严崇木场。

    见到严崇开口,而且还成功了,不少人都心动了,虽说江南自水患后。有着无数的便宜劳动力,可是,当时他们都是避之不及,嫌弃人家是累赘,而现在,准备做大做强后,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现在的灾民,基本都被太平道给安顿了。只是管饭而已,便要帮他们搭建庙宇。这几乎也算得上免费的劳动力了,由此可见,太平道有多赚!

    即便你现在开口,花钱请这些人,人家也不一定肯来,谁没有脾气。之前求你你不收,现在缺人了才找我,当我是什么了?

    况且,最主要是太平道在居然江南灾民里的声望一时无二,所有人都信奉他们。个个是感恩戴德啊,发誓要帮太平道建好道观,光冲着这一点,他们也难以从灾民里招到人。

    如今董策手底下养有四百灾民,除了在秦家田里做水车的,和一些让涂平安排到各行各业,收双份工资的眼线外,剩下的只有两百多人而已,若再排除老幼妇孺,怕连一百也难筹够,故此,董策虽然答应严崇等人,却也要让他们安排一些妇人过去,烧火做饭,也算帮他分忧了。

    为了工匠能专心卖力,严崇等人自然答应下来,反正也之时暂时的,等赚了这一大笔钱后,一脚踢回来也就是了。

    会议讨论了足有两个时辰,而这两个时辰里,他们决定下来的事,将彻底改变了整个江南的局势,导致以后许多人谈论时,都是感叹不已,更是被后人称作风云会!

    董策这边的动静何其大,而且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别人岂会不知,特别是一些士族,当天就得知了情况,而且许多细节也探明了!

    “董策这家伙,还真敢做啊,这一下,整个江南都要乱了!”秦麒摇头苦笑道。

    秦舫看着爹爹,皱眉道:“爹爹我们要不要阻止?”

    “为何阻止?”秦麒淡笑道。

    秦舫立即道:“现在在许多人眼里,董策的靠山可是爹爹您啊,他这样做,别人必然当作是爹爹指使的,这样我们秦家肯定要得罪许多人啊!”

    “呵呵,舫儿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难道现在爹爹就没得罪人了?告诉你,你要清楚了,不论你以后当官还是经商,也不论你做得有多好,有多八面玲珑,你都会得罪人!而且,往往是一些对你嬉皮笑脸的家伙,你认为你没得罪他,但最后关头便给你下刀子的就是他们!”

    秦舫如今不过十五岁,自然在秦麒的教导下,算得上精明聪慧了,可是比起秦麒还差远了,而与比他大了不过四五岁的董策,那根本无法齐肩,故此,秦麒心里就在盘算,要不要让儿子去跟董策学学?

    秦家稳坐金陵,自然能最早收到消息,而不远的刘家,也不弱啊!

    前天,才被刘开勇骂过的两个庶子,今天又被揪了起来。

    “你们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去给我和董策交好,尽量从他那里凿开口子,我们刘家没有什么材料生意,但是不差钱,你们一定要把这笔钱交给董策,让他帮我们打理,否则我们将要亏大了!”

    刘开勇的话两个庶子岂敢不应,虽然他们很看不起董策这种商人,可老爹他们更不敢得罪啊!

    一场风暴即将到来,似乎人人都察觉到了,距离金陵近的还好说,即便家里没有材料生意,也能及时过来和董策相商,但那些距离远的,等收到消息后,一切都晚了!

    正虚子也受到了消息,而且在第二天就得知了,不过他对此不在意,当然,正虚子若是停手,不要求士族出资帮他太平道搭建道观也行,这场风暴自然无法到来,但是,正虚子凭什么停手?

    花的不是正虚子的钱,他自然乐得看江南这帮士族和商人怎么斗,如何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后,自己再出来,那赚的只能是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疯涨

    “可恨!”董子权紧握的拳头击在案桌上。

    龚庆撇了他一眼,他知道董子权在气什么,也懒得询问。

    见龚庆没有要问他话,董子权虽然心中不满,却还是说道:“董策这样做,明摆是冲着我们来的,有没有什么办法整死他?”

    龚庆眨了眨眼,摇头道:“如果现在对付他,就是和江南半壁材料商对抗,我们没这实力。”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材料涨价?”董子权恼怒道。

    董策这次的动作不可谓不大,如今正是年节,要修建房子的人基本上都在年尾完工了,故此建筑材料将迎来低谷,正是他们仿造艺苑最省钱的时期,而董策也肯定是这样想的,否则不可能拖到现在才准备收购艺苑周边的铺子。

    而今,他们虽然抢先一步,占了上风,可是董策回头就插脚材料生意,而且还做出此等大动作,这样一来,他们怎么办?是花大价钱买材料建?还是等材料降价后再建?

    前者价格必然超出他们的预算,而后者,等于是把万贯钱财搁在那里,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啊?

    左右都是难以抉择,明显是董策给他们的回敬!

    “难道士族眼睁睁看着他们提高价钱?子祝兄,你和小王爷关系莫逆,能否让他出手?”董子权把希望寄托在了龚庆身上。

    龚庆摆了摆手,道:“莫说小王爷最讨厌参合这些,即便他肯出手,也要看看那些士族肯不肯答应了,他们固然是不想花大价钱去帮太平道建道观,但如今被人抓住把柄。另外,还有一些士族暗地里支持,向太平道透露许多消息,明显想把那些参与到那什么逍遥宫的士族整垮,由此可见,逍遥宫是一道鸿沟。它能把江南士族分为了两派,相互角力,这是太平道最乐意见到的,故此,他们肯定会支持材料涨价!”

    有了太平道的支持,董子权和龚庆还能做何?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赚完大钱,回头,把材料价降下来。他们才好谋事啊!

    从大年初二开始,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店铺也忙着开业了,而到了初四时,基本恢复了以往,但是,令许多百姓奇怪的是,他们所居的府县里。不论是木头,还是石头都疯涨了。昨天一个价,今天又一个价,两三天里几乎翻了三倍,让人咂舌不已。

    “这些买木石的都疯了不成?这大过年的,谁买木石啊?”许多百姓都不解,只当是这些材料商看着年货商大赚后。眼红了,于是就疯了!

    虽说只是建筑材料涨而已,又不是米盐,大伙犯不着去操心。

    然而,开始没什么。可时间一长,就出现了许多问题了!

    就说与那木材息息相关的行业,例如座椅板凳,床榻屏风,三文的梳子卖到了十文,棺材铺一副棺材也升了一倍,让一些家里突然有了白事的百姓是气急败坏啊。

    不过这也不重要,毕竟大过年,花十文买个梳子可以忍了,而这年头能弄的上棺材的人,家里都不穷,不差这几个钱,也忍了,然而人家材料涨价,他娘的柴米油盐为何跟着起哄?

    “大婶,你这一只鸡的价,足抵我往日买五只,就算是大过年的,你也不能这样涨吧!”一个中年妇人不满的对卖鸡的老妇说道。

    “唉,这位娘子你就别说了,老身也是没办法啊,我那孙子准备娶媳妇,家里又住不下了,我这是在给他筹钱建房子呢,再说了,别人都是这个价,你为何只说老身啊?”

    中年妇人无语了!

    孙蒙急急来到艺苑渡口,此时的艺苑渡口已经被彻底改建,不仅有平平坦坦的石砖铺地,还有修建得惬意十足的茶楼水车,不过目前茶楼还是半成品,但其独特的吊脚楼样式却十分引人注目,里里外外还有不少木匠在忙事。

    孙蒙对此没有在意,而是简直走向蹲在石砖地上的董策。

    “师父,你做这么多木槌干什么?”涂小果蹲在董策身边,好奇的询问道。

    董策还没回答,孙蒙已经走到近前,恭敬施礼后,道了一声:“东家!”

    “是孙管事啊。”董策扭头看了一眼孙蒙,随后拍拍手,起身便道:“边上说。”言罢,自己先走向了石台边。

    待孙蒙跟着董策来到石台一角,他才说道:“现在外面不论什么东西,价格都飞涨了,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啊!”

    “情理之中。”董策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让孟管事去办了,你不用在意。”

    “啊?”孙蒙愣了愣,顿时便明白董策之前不给他提,也是因为他初来驾到,东家对他有戒心!

    看到孙蒙有些尴尬的脸色,董策便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了,淡淡一笑,道:“不是我特意瞒你,而是你的职责不在此,你要考虑的是为艺苑,而今事已成,我也正要吩咐你做一些应对。”

    孙蒙不由一阵脸红,但很快便恢复神色,拱手问道:“东家请吩咐。”

    “你去派人调查物价,回头和周管事与小甄商讨一下给员工适当的涨工资,然后,你就专心把这里给我盘下来!”

    随着董策一指,孙蒙便看到秦淮河对面的一片建筑。

    这对面的可是两个作坊啊,东家居然想盘下来,难道人家肯卖?

    铺子和作坊有着天差地别,铺子虽然价高,但容易得手,可作坊就不同了,这是许多人的根基,甚至祖业,只要不亏本,一般人绝对舍不得卖掉啊。

    而孙蒙更多的疑惑是,东家为何选择在河对面?这明显不适合艺苑的发展,因为这条秦淮河支流不宽,小船一荡片刻就到对岸了,根本无法用游船吸引客人,反而让人觉得繁琐,毕竟你前脚上船,一眨眼到岸了,有何乐趣?可你更不能划着船上下游漂一圈再回来吧,那还不如直接乘船去游玩算了。

    待着满心的疑惑,孙蒙去办事了。

    董策有继续拿起锤子木凿,开始工作。

    这也就是过年,人家都忙着拜访亲朋好友,艺苑暂时歇业,才让他有时间捣腾一点儿自己的爱好。

    “师父,您是在做小水车吗?”涂小果拿着董策绘画的图纸反复看了许久,最后确定是小水车无疑了。

    董策一边凿木,一边说道:“是车,但不是水车,应该说是旱车,不过准确的说,是单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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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车?单车是什么车啊?”涂小果最喜欢就是询问董策了。

    而董策也很有耐心的给她讲解,不过这小丫头知识阅历太少了,董策的话她完全无法理解,特别是听闻这单车还能让人骑在上面跑,比骑马还要平稳,便根本无法想象。

    这年头没有轮胎,如果用木头直接做一个木轮,就算拼接起来也经不起如今陡峭的路,故此,董策打算用八个木槌槌头连成一圈,修刨成圆,如此便可将受力点分开,并随着受力,木槌会越压越紧,即便脱落也方便换掉,至于链条,这东西要求的技术含量太高,当世无人能做,故此,董策打算用牛皮绳系成。

    只是这样一来,这车,它不防水!

    当然,董策只是当一种木艺品,特别是在时候推出,那效果……

    “东家,你看这样如何?”一个精瘦的小老儿走到董策身边蹲下后,拿出一块特殊的皮革道。

    董策扭头看了一眼皮革后,便接到手上,细细搓着皮革上的沾满的细沙,点点头道:“不错。”

    这皮革上的细沙,是用树脂粘固,董策拿来充当砂纸,虽然效果铁定没有后世的砂纸强,但聊胜于无嘛。

    “老田。”董策忽然看向递来砂皮的小老头,神色如常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从未违约。你就凭什么认定你能成为我第一次违约的对象?”

    小老头汗颜,满脸惭愧。

    这小老头名叫田柏。乃是陶荣介绍来的木匠,之前因为担心年前收不到工钱而罢工。导致董策的茶楼到现在也没建成,虽然他也不急于这一时,但从另一方面而言,有损他名声!

    而后,当董策让甄琬把钱结算给他们,不再录用后,这田柏才知道不妙了!

    特别是最近木料疯涨,别人根本就不敢在这时候建房子,而他带着一帮人自然就没了活路。怎么办?最后只能厚着脸皮,来求董策了!

    一开始董策当然不予理会,可后来他们求了从姑苏回家过年的陶荣,这才让董策网开一面,让他们继续负责茶楼建设。

    “小老儿是以小人之心看待东家了,实在惭愧,以后,也绝对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了!”田柏叹息道。

    “希望如此。”董策回头,对涂小果道:“去找你甄姐姐。让她把我桌面上那份文件取来。”

    “好的。”涂小果笑着就跑开了。

    等甄琬将文件送来,董策直接交给田柏,道:“听陶荣说过,你曾经做过桥。而这便是你未来要做的事,或许上面画的未必能做成,毕竟这桥梁我是第一次设计。只有其形,坚不坚固我就不知道了。但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它做到最坚固,当然能照着这样式做最好了!”

    田柏立即点头哈腰的应诺。然后打开文件细细翻开,顿时,脸上是越来越惊讶。

    因为这里面的图纸绘制得十分详细,而且从图纸里,他就能看出董策要做的桥,正是从这茶楼通往河对岸的,可是……现在河对面没有这图中的楼啊!

    看出了田柏的疑惑,董策说道:“那边到时候是陶荣负责,你先把看看这图纸中的桥可不可行。”

    “行!可行!”田柏居然立即点头道:“虽然东家绘制的木拱廊桥很是细腻繁琐,但桥身却和普通廊桥没什么区别,只要这一点不变,坚固不是问题。”

    “那就好。”董策说完便让田柏去估算一下需要多少木料了。

    虽然现在的木料很贵,但对于董策而言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和材料商们都是约定,同行调货价保持不变,谁货多可以低价卖给货少的,毕竟你也卖不完,如果死抓不放,不仅在行内招人白眼与排斥,还要面对木头囤积久后掉价的悲剧!

    便在董策大肆发展艺苑的时候,太平道也开始行动了!

    曾经和逍遥宫牵扯的有多少士族,因为分红的账本被烧了,外人无法知道,可是只要有心有能力,查起来真不难,毕竟连秦麒都早知道的事情,正虚子想要弄清楚真不是问题。

    于是乎,正虚子这牛鼻子老道,便用着拜年的借口,厚着脸皮去拜访了许多士族,而这些士族除了忍痛割肉,还能有什么办法?

    指望朝廷?人家国师可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啊!

    直接拒绝?行,今天你爽了,扬眉吐气了,明儿个,你家就等着被百姓泼粪吧!

    而之后,朝廷为了平息百姓的怒火,恐怕下起手来更重啊!

    如果没有太平道,谁也无法阻挡一些人,而这些人,都是那些女儿被绑走的家属,至于他们有多少人,且看桓王手里的几十本连名册内究竟记载多少吧!

    而今不论是太平道,还是桓王与官府这方面,为了让这帮人息怒,只能让你们这些士族破财,否则,这些连名册可就不仅会出现在桓王府,还有可能出现在刺史府,届时,情况将更为糟糕!

    都知道是秋后算账的时刻,没人敢违逆了正虚子的意思,所以眼看着材料疯涨,他们也只有忍痛购买了。

    “这帮商人真是该死,特别是那董策!”刘开勇十分恼怒,因为他本想让两个儿子和董策搞好关系,然后从中赚点钱补贴回来。

    可是,这两个儿子到了艺苑后,却听闻董议郎去了姑苏,这可能吗?以他们的能耐,要查清董策的去向根本不是问题,那也只能算,董策不想见他们。

    “这件事,必然不是他一手谋划的,我想肯定是秦麒指使,否则就凭他一介商人,又怎敢参与到士族间的斗争中。”刘开泽身为金陵府卫军统领,和秦麒是一个管军务,一个管政务,本该携手共为金陵创造繁荣与安定,但往往就是这种关系的人,表面上最和睦,但暗地里却都在恨着对方!

    “二哥所言有理!”刘开勇听后也觉得是秦麒指使董策,否则很难说通,董策怎敢做出此等大胆之事,就不怕他们这些士族对他施压吗?要知道,一个士族要弄死一个商人,那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可事情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下去,今天咱们已经花了三万贯买材料了,可正虚老道还是不满意,说什么要在南山那边再建几处道观,这老道也真是疯了,他这样做,难道要把北方的道士全部搬过来吗?”

    刘开泽摇头道:“不然,正虚老道想要一次性让太平道坐稳江南,只要等道观全部建成,而后广招弟子,以他们如今在江南的声望,绝对不会缺少信徒,之后有了他们在江南传道,太后要真正插手江南的事情是易如反掌啊!”

    刘开勇顿时豁然开朗,立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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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万物皆涨

    当今圣上四岁登基,到现在足有十二年,这些年月里,太后把持朝政,掌天下大事,更重用娘家人为官,导致朝堂上殷家说一谁也不敢说二,如此必然惹得许多老臣不满。

    特别是江南一带,这里是黄家的起源,当初宁太祖起义之时,若非当地士族帮助,黄家哪有今天啊!

    虽然之后宁太祖借着桓王之手,向他们亮刀子,血洗了许多士族,不过也都怪这些士族不长眼,自以为是,不是要求封王,便是索要封地,真把黄家的天下当大汉了。

    况且,即便是大汉,都出现韩信这档事,你们没有韩信的本事却敢邀同韩信般的大功,不是找死是什么?

    当然,许多比较低调的士族还是得到了无法想象的好处,这也是为何,江南这片地方没有农家自己的地,因为全都赐给了这些士族。

    故此大家还是感恩戴德的,可如今,太后这样做实在叫人寒心啊!

    特别是先帝,也就是太祖长子,登基不足一年,忽然暴毙,连个后人都没留下,而之后,被先帝器重的三弟本来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但也不知怎么了,在他从封土赶往京城时,居然失足落河,如今连尸首都还没找到啊!

    而剩下的皇子中,不是人品不好,便是好吃懒做之辈,只想那荣华,而不想那国事,最后选来选去,老臣们都觉得,与其从那些品行不正,好吃懒做的皇子里挑。还不如他们培养出来一个,于是就看中了刚年满四岁的十一子黄瑾头上。而之前的殷贵妃也顺理成章升为太后。

    因为殷家当时只是普通士族,没人把他们当盘菜。这样在国事与小皇帝教育上,还不是任由他们这些老臣说的算。

    可是,也不知什么时候,随着这些老臣走的走,死的死,殷家忽然就势大了!

    而自视和太祖同出一脉的江南人,即便无法在朝堂上将殷家压下去,也绝不能让殷家插足江南之事,否则大宁究竟是黄家说的算。还是你殷家说的算?

    现在太平道突然大举到江南传道,当地士族自然认为是太后指使,若是连江南都被她参透了,谁就能肯定她不会取而代之?让殷家后人当上皇帝?

    某朝篡位自古皆有,殷家现在不敢,那是南方有太多反对他们的势力。

    故此对于董策,一些士族虽然恨,但一些士族却很是赞同,因为他们赚钱了。至于结果会不会让太平道渗透江南,导致江南的百姓向着太后靠拢,可就与他们无关紧要了,毕竟到了现在。谁能阻挡?

    故此现在该着急的不是打压商人,而是对付太平道,而不着急的。基本上都派人参与和风云会!

    材料还在涨,不同的是。百姓已经没有这么在乎了,因为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米盐上。虽然现在米价和盐价没有直线往上飙升,不过也涨了两成,因为又是年节,百姓不知道是因为过年而涨,还是被高昂的材料价格拉上来的。

    “已经,木料涨了六倍,石料涨了四倍,布匹涨了两倍,铁石铜矿也涨了七八成……如此下去,恐怕整个江南的物价平均下来,都要翻一翻啊。”孟峰在艺苑戏堂里的舞台上侃侃而谈,而下方,近百名合作商都在细听。

    “现在粮价都准备要翻一翻了,这才只是开春,要等秋收还有大半年,我担心会出乱子啊!”张谡很是担忧的朗声道。

    张谡以前是粮商,因为他的粮食都是从士族手里进的,一切都看别人眼色,故此来到艺苑后,他渐渐把主业挪向了糕点,可不论是粮食还是糕点,对于眼前情况实在都不是好事,粮食涨了或许他能赚的多,可是糕点却无人问津了,故此如今是亏是赚,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额。

    “确实如此,材料涨后,我兰扇坊的生意几乎少了七成,若不是投到材料上的钱赚了不少,妾身可不敢再参与了!”梅娘子轻叹道。

    董策坐在贵宾席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小茶杯,耳朵却在听着合作商们的讨论,许久之后,他忽然道:“现在咱们这一炒,物价铁定飙升的,不过还在控制范围内,而今,我打算把艺苑所有能动用的资金全部投放到外地,不知各位有没有想法?”

    “外地?”众人纷纷侧目,确定看到是董策在说话后,有些人立即低眉思考,有些则面面相聚,一时间还弄不明白董策又要玩什么把戏?

    “董议郎莫不是想把外地的货物运到怎么江南来?”陆可轩皱眉道。

    “没错!”董策点点头,起身走上台上,对着台下近百名的合作商朗声解释道:“如今江南虽只有宁、苏、沪三州物价上涨,但很快涨势会蔓延到杭、扬、徽,乃至更远,故此,咱们要趁着他们那里还没涨价前,把能收刮的全部刮回来,对于出产慢的,可以商定合同,定死价格,至于运回来的商品能不能卖掉,这点大家不用担心,只要肯出点血,我们的回报将是无法估量的!”

    众人既是震惊,又是欣喜,如今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自然想继续做大,不过董策说言的出点血又是什么?况且,你说运回来的商品是说卖就卖的吗?那得百姓如同才行啊!

    王福延盯着台上的董策看了半响,忽然出言道:“董议郎,听闻你艺苑不论长短工,工钱都涨了倍需,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我若不给他们涨工钱,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又哪来的力气帮我做事啊。”

    董策一句话,便让众人明白所谓的出点血是何意了。

    “董议郎,不知你给伙计涨的工钱,是暂时的还是以后都如此?”一名中年富商皱眉道。

    他们都知道,艺苑的工钱已经很高了,听闻还有什么奖金制度,导致连一个戏堂里打杂的人,其月钱也堪比一些能工巧匠啊!

    这让许多人眼红,更多的人是想往艺苑钻,但艺苑招人的标准不是有点高,而是非常高,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而今,董策居然说又涨了,而且还是翻倍的涨,这样一来,他们手底下的伙计工匠会怎么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法阻挡的趋势

    董策神色如常,丝毫也没有掩饰的说道:“咱们金陵之前普通长工月钱平均是一贯六百文,比起周边县里高了四成,已经算很多了,而我艺苑,初时是平均两贯,而今半年过来平均涨了五百文,现在一番,正好五贯!”

    “哗!”台下众人集合哗然,顿时便吵嚷起来。

    五贯什么感念,就从现在因为涨势之风的到来,一个馒头两文钱来算,可是两千五百个馒头,而卖馒头的小贩一天也卖不到一百个,用张谡的算法,也就是说,这些小贩如今一个月能有最多两贯的收入,少则或许一贯也不到,这还是物价上涨的情况,若是以前,一个月能赚七八百文已是谢天谢地了。

    而用这小贩和艺苑的普通长工相比,恐怕,小贩杀人的心都有了!

    “董议郎,您这样未免有些欠缺考虑了!”张谡算先不满的出言道。

    “是啊,你把工钱涨了如此高,叫我等如何对待手底下那些人啊?”

    面对合作商的质问,董策从容不迫,淡笑道:“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工钱对于如今的金陵物价而言,和以前有何不同?”

    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现在是大家该出血的时候了,放心,你们给伙计涨了工钱后,绝不会亏半分,反而是要稳定局势的比要措施,否则,没人肯为你们做事,而你们将会被淘汰!”

    一些商人傻眼了,但他们没有继续和董策争论,而是在下面三五成群的细细讨论。寻找其中的利弊关系。

    王福延没有参与讨论,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董策这次的大动作,根本就没有什么挽回的想法。或许势头过后,材料铁定会降价,但是随材料水涨船高的其它物品可就难以压下去了,即便朝廷出手也不可能挡得住,并且冒然出手,会导致民怨沸腾,人将会顷刻间分为两类,一是在这场风云中大展拳脚,从而得利的人。另一种则是傻傻观望,巴望着物价下跌,却最终让手里的钱变得不值钱了!

    王福延很清楚,结果铁定是后者居多,然而,有钱人也会更多,而只要这些有钱人再联合起来,官府敢打压他们吗?

    这股新生的势力能耐是无法估算的,特别是他们成为有钱人后。铁定是不想变回以前那般,故此绝对会全力以赴和官府对着干!

    商场虽如战场,同样的残酷,却远比战场让朝廷头疼的。因为他们不敢用战场上的方式,直接灭了这帮商人!只能想方设法的从中调解,希望尽快能找到一个平衡点。

    可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平衡,如果你认为有。那只是你被蒙蔽了而已!

    王福延忽然有些热血沸腾,因为他不仅看出了这场风云过后照成的局面。更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让很多道士吐血的可能!

    现在物价涨了,什么东西都贵了,也就表明,太平道手里住攥着的钱,这些将用在灾民上,给他们换取名望的钱,正在疯狂的减少着!

    王福延有些失去冷静了,毕竟他终于明白董策要做什么了!不是想赚钱,不是为了牵制抢他一步得到艺苑周边铺子的龚庆,这些在董策看来,铁定是不入流的货色,而他真正要对付的,是太平道啊!

    疯了,董策疯了!

    最可怕的还是,如今太平道还一点没有察觉到啊!还在做着士族们出资给他们建道观的美梦,如果这场梦无法在短时间醒来,其后果无视是晴天霹雳啊!

    陆可轩正与梅娘子和张谡张赋两兄弟商讨着,忽然察觉王福延独自一人正坐席上,表情是呆滞木讷,让陆可轩很是不解,他很清楚王福延有多精明,与他接受家族产业不同,王福延可是实打实的白手起家啊,如果没有头脑,恐怕也就没有十里飘香了!

    故此,陆可轩之前就想着听听王福延的建议,可是这一看,居然发现这胖子在冒汗!

    什么天啊?刚刚不入春天才几天,就能把人憋出汗来了?莫非是这艺苑的暖气太热了?不对啊,自己穿的比王胖子还多,却丝毫没感觉到热啊。

    带着疑惑,陆可轩和梅娘子等人告了一句罪,便来到王福延身边坐下,低声道:“王兄,你……没事吧?”

    “啊?”王福延惊了一下,扭头看是陆可轩,便松了口气,摇头苦笑道:“没事。”说完,才察觉脸上湿湿的,这一摸,顿时哭笑不得。

    他的确被吓到了,被董策的惊人之举吓到了!

    陆可轩看出了王福延的不对劲,又问道:“王兄,你莫非担心涨了工钱后,自己会亏啊?”

    “不,亏是不会亏,只是我这开酒楼的,在这场风波中恐怕得利太少啊,看来,有必要跟着董议郎去外地一趟了!”

    陆可轩顿时皱紧眉头,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这王胖子显然是察觉了什么,只是他不想告诉自己!

    “我说王兄,咱俩以前虽然没什么交情,但自从都与艺苑合作后,你我可算是莫逆之交啊,如今你把事情看透了居然还藏着掖着,这是何意啊?难道就不能道个明白?也好让小弟早作准备啊!”陆可轩立即打出一张友情牌!

    王福延看了陆可轩一眼,而后摇头道:“我的确没看出多少,但是我提醒你,如果咱们不去外地,别看现在赚钱,实则到了结果,其实原来是多少,它就值多少,可以说,我们忙活这么久,最终是分文不收!”

    陆可轩眉头一挑,眯眼想了许久,忽然把握住了什么,惊道:“娘的,又被董议郎给坑了!”

    陆可轩也明白了,物价涨了,那必会带动工钱,否则就算朝廷不和他们撕破脸皮,百姓也要乱啊!

    当然,若是物价涨后,他们把能赚的都赚了,在等物价下跌,那不论是朝廷还是百姓,最多就是有些怨言而已,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把物价抬高,再想压下来,你不出钱,可能吗?而若出钱压,恐怕血本都要赔光了啊!

    故此,陆可轩认为,这物价是不会降了,至少,被材料所带动的柴米油盐是很难降了,因为它们已经开始渗透进老百姓的心里,谁都会认为降价会吃亏,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要降呢?反正你涨我也涨,谁都不吃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没人在乎

    物价和工钱都翻倍,那么所带来的局面便是不变!

    只不过是钱多了,但是钱却不值钱了!

    而他们要想获利,那么唯一的途径,便是借助外力!

    陆可轩已经能想象到,在这里赚的钱用在外地,那将能买下多少东西?一斤铜铁变两斤,一袋大米变两袋,拿来后一转手,再出现采购便是两斤变四斤,两袋变四袋啊!

    当然,陆可轩不蠢,他知道短时间可以,但时间一长,等外地回过神来,得知他们这里的物价后,恐怕就由不得他们这样玩了!

    争取的就是时间,能在这短时间内赚多少,就看你投入多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最适合的时候,收手!

    陆可轩想到这里,立即不动神色的回到了原位,而梅娘子和张家兄弟早注意到他的动向,看他神色急切的回来,立即问道:“怎么样?王胖子是何打算?”

    在场中,不乏白手起家的商人,可梅娘子和张谡却是继承祖业,论起头脑来,和王福延还差了先,故此对于王福延的选择,他们还是很看重的。

    陆可轩也不隐瞒,把王福延的选择和自己的猜想与梅娘子他们道来,三人听后,都是惊讶不已,细细一琢磨,靠,不正是这样吗!

    道理很简单,不笨的人想想也就能明白,只不过,董策之所以不自己说明,全是心理作用,当然并非他,而是这些商人。若由他口述,这帮人难免会猜疑。谁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说能赚就能赚了?

    一旦有了戒备心。便难免会驻足观望,或多多与族人朋友商量,从而白白浪费时间。

    但是,让他们想清楚后,可就是另一种形式了,他们已经不会再考虑风险,而是考虑自己如何能早点筹集资金,下一步又去哪里采购,万一与同行撞车。发生了争执怎么办,这就等于是白白告诉外地商贩,咱们这里涨价了,什么都贵,我拿你的货回去,转手便是赚了一两倍,如果这样人家还答应用原价卖给你,那这天底下的人全傻了!

    “董议郎……”

    “董公子……”

    “董大师……”

    没有蠢人,虽然陆可轩这边最先反应过来。但却不敢啃声,生怕被人察觉,可是别人也不傻,细细想过后。顿时脑中也不知是清明还是混沌,焦急的便朗了起来。

    董策站在台上一直和孟峰低声说着什么,忽然被许多人叫唤。他微微一笑,又与孟峰低声说了两句。才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在身前虚压两下。示意大伙不要喧闹后,这才说道:“大家考虑了如此久,相比也想通其中利弊了,时间紧急,董某也不废话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我们的粮草便是钱!怎么凑?出点血吧,严员外,祝员外,高员外,梁员外……你们立即降低材料价,至于其他的员外则是不降反升,如此,严员外你们的材料必然会在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而其他员外的材料怎么办?简单,直接让严员外他们代卖,尽量把手中的材料一股脑的全抛了,而在这期间,诸位可不要留守当地,只让信得过的人监管即可,让他们在背后筹钱,而我们,则出去走一遭!”

    “啪……啪……啪啪……”王福延忽然鼓起掌来,顿时,一些时常来艺苑看戏的商人也鼓掌了,只有那些未来过艺苑的外地商人不明情况,但也很快被这氛围所感染,也纷纷鼓掌叫好。

    商人啊,在董策看来,不论什么时候,那个朝代,其实都一个样,一切以利为重!

    这其中,真正能看出他导演这场风波主要原因之人,怕只有王胖子了!

    因为时间紧急,众人在商定完材料的降升价格与代卖后,便纷纷火速往家里赶去,准备开始大展拳脚。

    而王福延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众人走后,之前感觉并不算大的戏堂却令他感到无边无际,因为他很难想象这场会议将会给天下带来什么!

    一声叹息在空荡荡的戏堂里响起,王福延看着台上的董策,现在也只有董策一人站在这里,孟峰已经去着手事情了。

    “董议郎真不愧是大师啊!不管玩什么,恐怕这天底下就没几个能玩得过您的了!”

    以前称呼董策大师,那并非是王福延的真心,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他叫你爹都成,但是现在,他是真心诚意的认为董策当得起大师一称!

    “王员外倒是很镇定啊。”董策淡笑道。

    “这只是表面。”王福延摇头一笑,既而满脸肃然,沉声问道:“我想请问大师,您这样做,究竟图的是什么?如果我没记错,贵教是不许当官的,而既然无法在地位上提升,难道只为钱,便胆敢和国教做对,和殷家做对,和太后做对了吗,您可别跟我说,官当不了,却能当个帝王吧!”

    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传出去董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当然,王福延和一众合作商们恐怕也要遭殃!

    “王员外还喜欢观望国家大事啊!”董策却依旧淡笑。

    王福延又是摇头,道:“不敢当,不过是闲暇时,与一些愤慨才子酒后畅谈而已,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个大概了!”

    这番话董策岂会相信,因为他从王福延身上看到了一个成功商人的特制,跟政策走!

    而事实也如董策所想,王福延能有今天,都是他看到了宁朝变法后的希望,从而抓住了机遇,所以对于大宁,他有的只是感恩戴德,倘若董策做的这些事,是要让宁朝内乱的话,他会二话不说,立即抽身,再也不会与董策有任何瓜葛。

    董策看着王福延,许久也没有看到他脸上除了坚定以外的神情,便知这王胖子是名爱国者!

    不过,爱国和爱朝廷,爱皇室,对于某些人而言,就是两码事!

    “呵!”董策自嘲一笑,收回目光,扫一眼空荡荡的戏堂,嘴里喃喃道:“该怎么说呢,嗯……就从咱们商人的角度去看待吧,咱们宁商这三十年来,不断的摸索,追求,探寻何为正确的经商之道,有人说,就应该想我爷爷懂闯西一样,要魄力,要敢闯,又有人说,应该如咱们宁州首富翁北文一样,集众家所长,取长补短,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些讨论都没必要,因为咱们怎么论,也终究是井中青蛙对蛤蟆,没人在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虎狼狐

    当王福延从戏堂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但他的心情却与天色截然相反,倒是和如今的季节是异曲同工。

    大宁商人,没有限服的规矩,也没禁止为官的禁令,但是,不限服装,士族们的蚕丝卖谁啊?不禁止当官,是士族们不会给你当官的机会的!

    之外,为了免徭役,除了花钱请人外,还要交税,而且这个人头税按照你家产的百分比收的!

    也就是说,等董策到了二十二,便要服役,如果他找人替代,那他辛辛苦苦所得家财便被官府咬掉一口!

    这年头,没哪个商人敢谎报所得,因为一经发现,尽数充公!

    当然,这也只是在表面上,而董策表面上的产业,目前除了艺苑,也就一个窑场,至于茶园,因为还没赚钱没人计较。

    由此可见,商人还是没什么地位,一直被朝廷和士族压榨揉捏,若是没有靠山,你还赚了大钱,这后果都不要想了。

    因为生活在这世代,王福延虽为商,却从未想过站在商人的角度,为商人的地位做些事,而今和董策长谈过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也努力努力了,那怕无法改变什么,他也要借此机会,让天下士族知道他们宁商的恐怖实力!

    “疯了,这群商人都他娘的疯了吗?”

    士族们是越来越看不懂局势了。你说涨价嘛,那是商人爱利,为了赚钱。向趁着太平道对他们士族施压时,咬伤几口。

    对此士族根本不在乎。现在你被吃了几口,等回头。太平道这些安分下来,我们在秋后算账!

    可是现在,涨势居然出现了预想不到的局面,材料价跌了,但是只有一部分而已,其余的还在疯涨,已然超出以往的七倍了!

    “大哥,材料有所下跌,我们卖不卖?”

    “等等。”

    “家主。太平道又派人来了!”

    “吩咐帐房,准备好钱,把下跌的材料全给我买了。”

    类是这样的一幕,在江南几个大士族里接连上演着!

    金陵,府城之东,紫金山下一处锦绣庄园里,翁家少东家翁涧匆忙的来到后院,待看到一名老者正在给一盆小巧精致的细竹剪枯叶时,立即上前。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站在老者身侧,静静的看着这盆根茎如老姜般暴露在外的小巧细竹,直到等老者将上面的三张枯叶剪掉后。他才开口道:“爹,风云会又有大动作了!”

    “嗯。”老者目光没有移开细竹分毫。

    翁涧继续道:“材料价格降了,不过只是周边县里的。咱们金陵和镇江、晋陵、姑苏等府城却还在涨。”

    “哦!”老者眉梢一动,却还是没有将目光移开细竹。似乎这盆细竹是稀世珍宝般。

    翁涧迟疑半响,才谨慎的说道:“董议郎打算到外地!”

    “呵呵!”老者笑了。他忽然看向儿子,指了指细竹,道:“此物乃桓王心爱之物,知道我怎么得到的吗?”

    “啊……这个……”翁涧愣了半响,苦笑道:“桓王重视爹爹,肯割爱吧!”

    “屁!”老者哼了一声,道:“在桓王眼中,他高兴,我便是一位棋友,他不高兴,我不过一只蝼蚁,你看此物,这如老姜的盘根崎岖,波折,起伏有致,竹身修长不屈,竹叶看似嫩绿薄弱,实则叶边有锯,叶尖如芒,可见栽它之人之心境!”

    “爹爹是说,桓王就如这竹子?”翁涧好奇道。

    “肤浅!”老者讽刺一句,又欣赏着细竹道:“此物名为盆景,乃是桓王从董议郎哪里夺得!”

    “哦,啊?夺!”翁涧一开始还没察觉有意,但转念一想,立即发现爹爹用词貌似不对劲啊!

    桓王什么人,人家送礼巴结还来不及呢,用得着他去夺?而且还只是一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不过是小小的竹子而言,如果桓王喜欢,他随便就可以派人到竹林挖,用得着去夺吗?

    看到儿子神色的鄙夷,翁北文岂会猜不出他什么心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黯然。

    继续欣赏细竹盆景,翁北文喃喃道:“它在你眼里,不值一文,却被桓王视为无价,而我,虽然觉得此物并非无价,但也是千金难求啊!”

    翁涧越听越是糊涂,也不知到底这一盆小竹子怎么就让桓王和爹爹如此重视呢?难道是因为栽种他的人?

    想到这,翁涧似乎有些明悟,便道:“爹爹意思是,桓王看重了董议郎?”

    “唉!”翁北文长叹一声,本想不说了,但若不说,恐怕这孩子永远都陷在自己的挖的坑里了。

    “不是桓王看重董议郎,而是董议郎让桓王看重了!”

    翁涧眉梢一挑,更是不解道:“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咳咳咳……”翁北文不知为何忽然剧烈的咳嗽几下,吓得翁涧急忙上前拍背揉胸,给老爷子把气给顺出来。

    “罢了罢了。”翁北文挥挥手,等翁涧退后一步后,他才继续看着盆景,肃然道:“在你眼里,董议郎此番作为,不过是想从士族这头老虎口中拔牙……”

    “难道不……”翁涧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爹爹扭头过来,冷冷盯了他一眼,吓得他急忙闭口不敢再言。

    “咱们翁家祖上乃是猎户,靠贩卖皮草起家,小时候我喜欢听你爷爷给我说虎狼狐的故事,今日为父给你讲一个!”翁北文笑着,慢慢说道:“一狐活在林子一角,此处鼠兔足矣供它一生,但有一日,狼群来了,它们不仅要夺狐狸之食,还要将狐狸食之,而狐狸为了自保,便深如林中寻老虎求助,起初,老虎本要将它食之,却被它花言巧语所蒙蔽,说那群狼要来食它,于是老虎笑了!”

    翁北文笑了笑,继续道:“之后,猛虎下山,自以为势不可挡,但面对狼群,你即便再凶猛,也不过是孤家寡人,逞那匹夫之勇罢了,发现狼群数目太多的老虎畏惧了,想退缩了,但身为走兽之王,岂能不战而逃?而精明的狼群也察觉到了,它们同样不想伤亡,但此虎不走,它们便无法在此生活,于是只是慢慢逼近,希望老虎识趣退走。”说到这,翁北文看向儿子,道:“你知道结局吗?”

    翁涧想了一会儿,道:“虎狼相斗,两败俱伤,最后便宜了狐狸。”

    “错。”

    翁涧又道:“老虎寡不敌众,被狼群分食……或者,老虎发威,独战狼群后是大获全胜!”

    “你!”翁北文扬手就在儿翁涧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翁涧吃疼,但更委屈,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眼含泪光的问道:“那爹爹说说,结局如何啊?”

    “你爷爷他们来了!”翁北文狠狠瞪了翁涧一眼,随后转身看着盆景,悠然一叹,又道:“是被狐狸引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命之岔道

    “那爷爷他们也太笨了吧!不仅连头狐狸都打不中,还被利用,实在……”翁涧话还没说完,脑门便又被翁北文来了一记爆栗。

    “没打过猎少在这里废话,狐狸毛皮何等值钱,你若一箭给它透心凉,那价格就直接折了一半,岂能如你说打就打,况且,你还真把这个故事当真了啊!”

    “那不然呢?”

    翁北文手臂再次扬起,但最终却没落在翁涧脑门上,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怎么打,恐怕都打不开窍啊!

    “你啊!”翁北文放下手,背到身后,摇头晃脑的一边走,一边道:“你要记住,眼前的敌人,未必是真的,眼前的利益,未必是你的,如果你始终悟不透,那就做一只笨狐狸吧!”

    看着老头子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翁涧才后知后觉!

    如今行事,不正是如此吗!

    群狼乃太平,猛虎是士族,而猎人应该即将登场了吧,至于狐狸,老头子说了这么多,如果翁涧还无法明白,也当不得翁记少当家了。

    “爹爹说董策乃是这只狐狸,而让我做笨狐狸,莫非是要我与狐相伴?”

    翁涧感觉老头子实在是会为难人了,明明知道自己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他倒好,从小就给自己灌输,直到今天,三十年了,还没有改过来,也不知他这样图什么啊?

    带着有些不确定的心思,翁涧打算去一趟艺苑,见识一下传闻中的董议郎!

    ……

    “少公子,这是这几天卖烟花的钱,足有一百六十多贯,您清算一下吧。”因为艺苑歇业。但烟花却不能断,否则真会引起公愤的啊!

    为了不被人把艺苑的大门给敲破了,董策便让柳福在外面摆了一个小摊,转卖烟花。

    董策让甄琬查收,而后问道:“今天是初五了吧?”

    “是初六了少公子。”柳福纠正一句,而后有些伤感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初六了,小的却感觉咱们似乎都没好好过过年啊。”

    往年,虽然董家人丁单薄,但是有他们柳家和宋家这些家仆在,过年时也是很热闹的,但今年,唉……

    “小甄放过烟花吗?”董策忽然低头看着清点一箱银钱的甄琬道。

    “啊?哦,没有。”甄琬仰头看了董策一眼后,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那等天黑了去试试。阿福,等会儿就把一些存货拿出来玩吧。”董策吩咐道。

    柳福顿时大喜,别看他现在不是做烟花就是卖烟花,过手的烟花都不知有多少了,自从当了烟花坊的管事后,除了几次实验,他就再也没放过了。

    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众人也都没吃。故此董策便让柳福到十里飘香弄些好酒好菜回来。

    当柳福开门出去,顿时小虎立即钻进来。直往董策身上扑去,让一旁有些心神不宁的甄琬吓了一跳,见是小虎后才松了口气。

    董策急忙将这小家伙接住,看着它脏兮兮的爪子嫌弃道:“瞧你这脏的,以后可别乱跑了!”

    现在艺苑歇业,大门都是关着的。故此董策就任由小虎在艺苑里四处乱串,不过这带来的结果则是小虎不仅脏了,还野了,最近更是和艺苑三条看门狗打闹,可惜它才半岁。明显不是人家对手,却还经常挑衅,若不是几个护院看得紧,小家伙难免会出点血。

    小家伙虽然野,不过对董策的依赖却很重,但或许只是目前,如果驯养不好,它以后还是很容易伤到人的!

    拿出丝帕,董策沾了点茶水,慢慢给小家伙清理爪子和爪上脏兮兮的虎毛,待清理外,它将小家伙放下,然后拍了拍掉在屋子中的一个毛球,顿时便把小家伙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一蹦一跳的不断挥舞爪子去拍打毛球。

    甄琬看得好奇,问道:“东家为何这样做啊?”

    “我既要驯养它,就要消弱它的野性,避免以后乱咬人,但是没了野性它只是一头大猫而已,故此我只能在其它地方补足。”董策已经考虑好了,让小虎少了野性同时,也要想尽办法把它培养成一头功夫虎!

    现在小家伙除了拍拍球锻炼弹跳外,董策还弄一个沙袋,给小虎练习掌力,不过这可不是一般困难,现在都还没成功呢,不仅如此,那沙袋已经被小虎咬破过七次了,现在董策都饿它一段时间,然后教它挥掌打击沙袋,只要对了就赏一块肉。

    如此一来,小家伙倒是学会了,但让他郁闷的是,小家伙每次饿了才跑过去拍沙袋,等你喂饱后它立马跑没影了,弄得董策是哭笑不得。

    甄琬很是无语,因为她始终无法相信这事一头老虎,虽然的确比普通的猫要大,可一些野猫不是也能长这么大吗。

    当柳福买来晚饭,董策把几名守苑的员工也叫来,大伙习惯了东家没有尊卑的感念,一开始还拘束,到现在也都习惯了。

    一顿饭后,天色也黑了,柳福便将烟花拿出来,大伙没人都点了不少,连甄琬也点了几个,看样子倒也玩得很是开心,只是时不时,望着灿烂火花的目光会涣散,走神。

    待烟花燃尽,虽然不远处也有人在放,但众人也慢慢散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在通往阁楼和艺苑大门的岔路口上,甄琬对董策欠了欠身,便要离去,忽然董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给你放个长假,回家看看吧!”

    甄琬浑身一震,既而头也不回的轻轻点了点,道了一句:“谢谢!”

    她的确要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超出了白莲教的预想,如果他们不想被太平道驱逐出江南,那么唯有现在开始反击了!

    甄琬作为白莲教的中坚力量,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而不是待在这里,弄一些什么管理上的无用知识****中。

    因为教中高层没人会在乎她的看法,况且,上面是派她过来调查衍教的,而非学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快半年了,而今她却只能查到一个大概,具体衍教究竟是干什么的?有多少弟子?多少信徒?总坛设于何处,在官场中有什么人,这些,甄琬一点儿都查不到!

    “要走了吗?”甄琬微微扭头看着戏堂的大门,看着戏堂上阁楼里忽然亮起的灯光,甄琬很是不舍,因为在这里她能感到充足,感到快乐。

    “甄姐姐,你要回去了?我们一起吧。”刚出艺苑大门,几个孩子相互欢快的追逐着,正好跑到门前,看到甄琬出来后立即规规矩矩的站定给她行了一礼。

    他们都是艺苑员工的孩子,也都是被天灾毁去家园的可怜人,但是,那已经是曾经了,从他们父母得到东家收留后,他们的一身将会彻底的改变,会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甄琬眼角忽然有些湿润,她用着羡慕的目光看着这些孩子,想着曾经何时,自己何尝不是与他们一样,只是天灾过后,他没有遇到现在的东家,否则……那该多好啊!

    微微一笑,甄琬抹了一下眼角,道:“好啊,一起回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商会

    大年初七,天才蒙蒙亮,一些赶早的人刚从面前出来,顿时便是目瞪口呆。

    一辆辆马车如长龙般从一家一户面前火速穿过,向着艺苑的方向驶去,渐渐的,艺苑外的几条街道上便以停满了马车。

    “嚯,怎么最近开会,过来的商人一次比一次多啊?”周大海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水泄不通的街道,很是高兴。

    “走快吧,马上开始了。”孟存朗从旁边的马车上下来,丢下一句话后便走向艺苑。

    一刻钟后,艺苑戏堂之中,简直如往日开业时一样,几乎都坐满了人。

    戏台之上,董策神色如常,朗声说道:“如今外面都说咱们开的是风云会,呵呵,很不错的形容,所谓机遇如风又似云,是看不见,摸不着啊!而今,风云际会,千载难逢,为了抓出这次机遇,更为大家不好盲目甚至自相残杀,在下借着此次会议,打算成立一个商会!”说着,董策拍拍手,顿时,一行人从后台走出来,将手里的文件一一发给商人们。

    先前听到董策一番话后,不少商人都有些惊讶,即便能镇定的也大感意外,但更多的是弄不明白,这商会是干什么的?

    等到手里拿到一本薄书后,众人打开一看,是越看越惊讶。

    大宁江南其实已经有了一种小规模的商会形式,不过却为了一点优惠,如商行会的形成,只是董老爷子觉得在西域行商渐渐多后,产生的竞争会不断扩大,以前的一批丝绸能换回一车的皮草,还有许多金银器物和宝石香料,若是不嫌麻烦。还能弄来大批牛羊和胡姬等等,而今,因为太多的商人前往西域,西域也有许多人学着汉人开始做买卖,加之大食国那边也有商人看到了中土的富裕,开始东行。

    这一切都将导致商品贬值。而为了能在之后站稳脚跟,董老爷子才成立一个商行会,除了自己做点行商买卖外,也帮着一些坐商倒卖商品,赚些跑腿钱。

    而商行会和后世商会最大的不同,便是没有同行在里面!

    不过在这年头,商行会的感念已经属于最先进了,被许多行商所效仿,而现今。董策所提出的感念明显又高了一个层次,简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这让很多人迟疑,特别是坐商,他们没有行商的经验,外加董策家什么情况,想想便令人畏惧!

    可是,最重要的一点让他们无法割手,那便是拧成一股绳。对抗外来侵入!

    这外人很多,有同行里的死对头。有外国的商人,但更重要的是士族的迫害!

    从董家商船被劫上来说,聪明的人都能看出,这其中若是没有士族参与,可能被劫一空吗?可能一点儿商品也追不回来吗?即便士族没有参与,他们也没有要帮助商行会的打算。这对于商人而言无疑是一场恶梦,因为保不准哪一天,灾难便会落到他们头上!

    “因为时间紧急,资料只有一百份,新来的朋友可以和你们的介绍者看一本。不懂可以提问,对规章有异议的也能当面提出,既然商会要互利互助,就该光明正大,机遇就在眼前,加入商会者立即可以分享采购路线,以后有什么机会大家也能最先知道,若是同行相残,商行也会出面调停,不会偏向任何一方。”董策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焦急了。

    今天这场会就是为了决定采购路线,毕竟谁都怕太多的人运回同样的商品,从而导致价格贬值,而如果单干,购货数目太少,在价格上铁定没有商会优惠。

    “哼,这还要想,别浪费时间了,老子的人都等在码头了,还考虑个屁。”周大海说完,便起身对董策啷啷道:“我说董小子啊,你这里面写得会员代表大会,理事会,监事会,乱七八糟的什么意思啊?居然还比什么会长还要大,还必须要把这个敲定了,才让大伙上路。”

    董策微微一笑,便将商会架构大致解释一番,顿时,弄得周大海有些脸红,不少商人也纷纷笑了。

    商会里,会长自然最大,而凌驾在上面的则是会中群体,除了全体会员的大会,其余的理事会、监事会、会长、副会长、秘书长等等,都要结果报名选举。

    如此一来,有野心的自然想竞选会长,即便当不了,也要弄个理事座座,没野心,又怕被坑的自然想进入监事会,而一些嫌麻烦的,自然是闭口不言,赖得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职位。

    在下面议论声闹哄哄时,董策安排了两个伙计把一块黑板搬了上台,既而轻咳一声,说道:“下面,先选出第一届商会会长,有谁乐意担当此职务的,现在就报名吧,随后经过投票,票多者胜任。”说完,董策便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董策作为商会的发起人,这第一届在众人看来都非它莫属了,反正只有五年,若是这五年商会真的强了,能给自己赚到更多的钱,自己到时候在竞争不迟。

    可是,沉默了片刻,便有人起身道:“本人不才,也想担任这会长一职!”

    说话之人是一名三十五六的男子,衣着并不怎么光鲜,不过气度倒是很谦和,而认识他的人更是惊讶,暗想难怪他敢开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州首府翁北文之子,翁涧!

    “还有谁?”董策冲着翁涧点点头,便看向众人。

    好久都没听到回应,董策微微一笑,便让大伙开始投票。

    因为顾虑到许多人会字不是太多,故此投票只是在小纸条上写“一”或“二”。

    因为董策早有安排人手在旁提醒,故此投票很快便完了,结果不出意外,董策以绝对的优势获胜。

    虽然翁涧是宁州首府翁北文之子,可也正因为他只是一个儿子,而不是翁北文本人,况且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远不如翁老,让他当会长风险很大,反正投票不用写名,大伙自然选择董策了。

    翁涧也不意外,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毕竟他的票数还不足董策十分之一啊!

    而接下来,则是选理事的时候了,对于一些人而言,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因为没钱拿,还浪费时间,但有些人却认为,当了理事才能在商会中有话语权,有什么计划也能最先知道,察觉风险大也可以反对。

    故此,这次竞选的人多达二十几名,而最终,只有八人竞选成功,分别是周大海、孟存朗、王福延、陆可轩、梅娘子、张谡、杨靖和刚刚郁闷了好久的翁涧!

    之后的职位则更多人竞选了,特别是监事会,可谓是竞争激烈啊,毕竟入会每年可是要交会费的啊,不安插个自己人监视你们,谁知道你们拿咱们的钱去干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蓄势待发

    经过一上午的选举,商会的代表人和执行人都安排好了,等众人决定就用风云命名后,董策把再次派人把资料分发下去,而这一次发下去的资料,可是这一趟的目的地啊!

    今天来的人都是为了这份资料,而他们看后,也绝对没有不妥之处,资料记载很详细,不论是如今江南缺少了什么,还是外面盛产何物,哪名外商的商品过多,卖不出去,而又正是江南缺少的,居然都有记载!

    如此一来,这份资料可不仅是白纸黑字这么简单了,而是真金白银啊!

    而董策之所以知道这一切,自然是他教会一些收养灾民如何做市场调查,而早早派到外地,否则唯利是图的他,岂能白白样一群闲人啊!

    当散会之时,大部分商人都急匆匆的离开了,只有少部分几个留下来。

    “董议郎,这份资料未免太详细了,其实不用记载这么多,只要对行业即可!”陆可轩算先向董策提出见解。

    董策岂能不明白,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证明商会的实力和好处,得到第一批会员的信任,之后在划分详细即可。

    不过为了大家热衷提意见,他自然当作不知,而虚心点头道:“嗯,陆兄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做会让许多会员插足其它行业,从而发生混乱,以后万不可如此。”

    “其实董议郎这般做也未尝不可,反正没有涉猎价格,况且。此种记载多对如今江南不是必要之物,主要还是粮食。盐铁,海产干货应该也能受欢迎。毕竟一些干货盐分重,是如今灾民急需的,而如今东南开春,陈年干货很快廉价,此时出手正是时候!”说话之人,便是干货商邢元百,也是这次竞争得副会长之人。

    “虽说如此,但还是划分细致些交好。”陆可轩坚持自己的想法。

    邢元百只是一笑,对他而言。这些争执完全没必要,他更感兴趣的是讨论这次大规模到外地采购后,下一步商会要怎么办?

    没等邢元百和董策提及,翁涧走过来,冲着董策拱拱手,道:“董议郎,借一步说话。”

    董策点点头,便和众人告辞,领着翁涧向茶厅走去。

    邢元百苦笑一声。想想这事还长,有的是时间,现在主要是出去采购啊,否则那边也涨了!

    翁涧来到茶厅。看到里面虽然装饰得典雅精致,令人舒适,但很是奇怪。有几个架子上的瓷瓶与架子一点儿不契合,况且那稍微的盆景居然也没有。这就让翁涧不得不猜测,是不是爹爹骗了他?

    “董议郎。我府上有一盆竹子,很是精致小巧,听说是你送的,怎么我却没见你这里有啊?”

    “哦,以前有一些,都是董某闲来无事,随便种种而已,没想到还能转手到了贵府中!”董策微微一笑道。

    翁涧就知道,那东西根本不值钱,果然是董策随便种的,也不知桓王和老头子为何如此喜爱,改天自己也去弄一些来讨好他们!

    念及此,翁涧也没了询问董策盆景的问题,直接道:“董议郎啊,我翁记这次准备动用十万贯到外地采购,不过因为人手调动问题,我腾不出人手来,故此只能希望董议郎能帮我代为购买,您放心,就以你们商行会,哦不,就你那艺苑商队的收费标准吧。”

    “富二代啊这是……”董策心里笑了,翁记做什么,衣食住行皆有,而且他翁记南北行可也是做行商买卖的,并且规模只是比悲剧前的商行会差了些,但也远非董岩涛的万里行能比的,不过现在万里行拉走了商行会八成客户,如今孰强孰弱还无法确定。

    但无论如何,他翁涧也用不着把钱交给自己。

    “哦,代购啊,行啊,不过十万贯的话,我的船可带不了,能否用银子?”

    “我给你金子!”翁涧豪气万千道。

    “……”董策愣了愣,而后点点头道:“行!”

    翁涧似乎对董策的发愣反应很是满意,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两眼眯起笑道:“我翁家祖辈是北边的猎户,因为战乱才搬到南方,我们翁家有一个祖传的故事,现在我想将这个故事告诉董议郎,不知董议郎可愿一听?”

    董策点头便道:“洗耳恭听。”

    于是翁涧便把翁北文给他讲的故事说给了董策,待说完之后,他笑道:“你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董策立即苦笑一声,摇头道:“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知。”

    “我就知道董议郎猜不到,其实很简单,我祖父和一伙兄弟来了,是被狐狸引过来的!”

    “原来如此!”董策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对着翁涧佩服之至的道:“古语有云,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贵祖父竟然跳脱事外,从旁得利,实乃高人啊!”

    “这还用你说!”翁涧自得一笑,便拱了拱手,道:“好了,现在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至于金钱,回头有人送来。”

    十万贯,一万两黄金,六百多斤重,绝对是大手笔啊,但对于翁家而言,董策知道这不过是一些零头!

    翁家真正值钱的东西,是地!不论城里城外,宁州苏州还是扬、沪、杭,都有翁家的地,对此董策一直很疑惑,不明白一个商人为何能拿到比士族更多的地?

    而今,翁涧算是不打自招了!

    “看来,再悠闲的王爷,也希望手里有点儿硬货啊!”董策看着三个架子上的瓷瓶,笑了笑后便走出了茶厅。

    “教主!”茶厅外,钟孝师等人全副武装,整的就和出征的将士一样,猎弓刀剑和长枪都配齐了。

    “张堂主。”董策喝了一声。

    张大贵急忙上前,恭敬道:“教主有何吩咐?”

    “你们先去休息,之后再跟我出发,而钟堂主你们,就有孟堂主带领,按照指定的地方去采购。”说完,董策凑近孟峰,低声道:“等会儿你把孙蒙带上,他对走商很有经验。”

    “嗯,不过你为何突然改变计划了?”孟峰点头后,疑惑问道。

    “没办法,有人想让我带他装比带他飞啊!”董策没有说明,但孟峰却明白了,毕竟董策刚才和翁涧在茶厅里聊了蛮久的,想必肯定是他耍了什么心机,想让董策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对此孟峰丝毫不担心,反而很放心,因为唯一能阻挡他们的,唯有翁北文了!若是他出手,以他的财力和声望,也能轻易召集一大帮商人把价格打下来,把他们这群名义上为富不仁的商人全灭了,落得大好的名声!

    而今他没有出手,反而让翁涧过来加入商会,很明显,大家已经站在了一条线上,至于翁涧想要干什么,那就随他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风云之势

    金陵府的百姓对这个年节所发生的事情很是疑惑,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先是建筑材料涨价,让人不操心。

    而后是柴米油盐跟着涨了点,有些人开始担忧了。

    又过两天,疯涨了,什么都疯涨了,就连米价都翻了一倍,人们开始重视了!

    而又过两天后,忽然,材料价一边爆一边崩,弄的百姓头都晕了!而小商贩们为了不吃亏,在价格涨跌中苦苦挣扎,被大商贾玩得头晕眼花,垂泪不止。

    而今,大过年的,连初十都没到,这满车的马车跑来跑去,本来因为年节而变得人烟稀少的码头,也是忽然间是车水马龙,惊得不少工头连劳力都来不及召集,人家已经自己开高价招人,带着一群苦力船夫上船而去,让工头白白损失了许多钱啊!

    “去年水患,今年才到便四处涨价,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一些百姓叹道。

    “没关系,反正我家老爷说了,我们的工钱同样翻倍,损失不了什么。”一些得知消息的百姓倒是不在乎,不过另一些人听到这些消息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忙着往家里赶!

    金陵府上空风云涌动,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最先察觉的必然是沪州、苏州、徽州、扬州和杭州等地,对于宁州的涨价,他们也是受到了一些消息,但一开始只当是年节所致,毕竟哪年这时候东西不涨啊?可有过几天后,他们察觉不对劲了。宁州物价涨势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材料都翻到了七八倍了。可居然还是供不应求!

    而等他们知道,买材料的都是士族后。才发现幕后是太平道在施压啊!

    机会,天大的机会啊!虽然材料重,难运送,但他们这里也要建太平道的道观啊,当地士族会不会也要买呢?但不论买不买,涨吧,反正卖不掉时再降下来也不迟吗。

    这一涨不得了,整个江南的物价都飞起来了!

    而在这这场涨价风波还没有彻底普及江南时,居然有一批人。在年节尾声疯狂购买,小件的是立即付钱打包,大件的直接下订单,随后派人来运走,把这些本地商人都看傻了!

    可过了两天后,他们的脸色直接从喜红变成了黑墨!

    好狠啊,宁州商人真是好狠啊,前脚把你东西便宜买走后,后脚。涨价风波蔓延过来了!

    “什么?罢工?”一名员外听着管家的汇报,是气得差点晕了。

    “不仅要罢工,他们还要离开呢,小的本想用契约压住他们。可结果他们居然说要一起去报官,说拿到的工钱根本无法过日子,而且别人的长工都涨了月钱。就咱们这里没涨,就算闹到京城他们也有理啊!”

    “疯了。这帮家伙真是疯了,人家那是木场石场的工匠。我这可是丝绸作坊啊,就算最近丝绸也涨了不少,可是也没到翻倍的程度吧,真把这里当金陵啦?”

    “老爷你不知,如今已经不知是木场和石场了,而是各行各业啊!”

    “什么!”员外是又惊又怒啊,昨天他才听说只是木石工匠涨了月钱,怎么今天就变成了各行各业了?

    虽然惊讶和愤怒,可这位员外也不得不吃下这枚苦果,先给手底下的长工涨五成,否则春夏衣服大卖的季节即将错过,那要损失多少啊?倒闭都有可能啊!

    而被这一场风云害的何止这一家,而是整个江南啊!

    便在江南大部分商人忙着在这场风云中站稳脚跟时,有这么一批商人却是冲出了江南,把东南、西南、中原的商人可是吓了一大跳啊!

    大年十四这一日,淮阴府一栋茶楼中,几名淮阴商人坐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什么。

    “江南商人都疯了吗?难道那边因为大水,把什么都毁了?否则为何什么都要买啊?”

    “说是江南,其实大部分都是宁州商人,我打听到他们似乎弄了一个什么商会,至于为何买如此多东西,鄙人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听闻他们那边涨价了,一些木石居然涨到了惊人的七八倍,你说这可不可笑?”

    “的确可笑,如今年节,要涨也是年货涨,即便年节过后,涨的也是米粮丝布,与木石有什么关系?有谁不知,秋收后才是建屋的最好时机,天气不热,雨水也少,他们现在涨,难道是等秋收后降下来?这简直说不通嘛!”

    “说这么多干什么,现在咱们讨论的是到底卖不卖,又要用什么价格卖给他们?”

    “以我之见,就用平日的价格吧,反正现在是过年,平日价格也等于是优惠了。”

    “嗯,此言有理,不过他们不买怎么办?”

    “还是少点吧,给他们平价的八成,打好关系以后还能继续做。”

    “呵呵,诸位兄台就好了,小弟可就苦了,谁让我是帮官家做的买卖呢,咱们的淮盐可不能说涨就涨啊,一切要等官府批文,除非他们用平价购买!”

    几人商讨完毕,立即去各忙其事了,对于这买卖,他们根本不看重,只当是水患所致,江南什么都却,他们才出来大肆采购的,等江南稳定后,他们还出来卖一些当地都有的商品,那不是疯了,是真蠢!

    “想不到董公子年纪轻轻,便当了金陵府议,令汪某好生羡慕啊!”一名年轻公子端起酒杯和董策碰了一杯。

    董策一饮而尽后,苦笑道:“汪公子抬举了,在下只是接任家父职责而已,对于当上府议,实在是惭愧之至。”言罢,董策看了一眼楼外景色,又道:“钟离府的元宵节丝毫不弱于我金陵啊!”

    “呵呵,董议郎说笑了,咱们钟离建府不过二十载,倒是金陵可是古都啊,无法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嘛,说到热闹,咱们钟离府到有几处热闹之所,饭后董议郎可一定要去捧捧场啊!”

    “这是自然。”董策笑笑,忽然话锋一转道:“此前在下已说明来历,不知汪公子考虑好了吗?”

    汪公子眉头一皱,虽然他早知道董策要问,不过他还想拖延拖延,毕竟他也是受到了一些风声了,可是想到董策要的数量,实在是令人无法割舍啊!

    “此事汪某已经告知家父,他也同意,将三万袋江米卖于董议郎,只不过价格上,恐怕就要另谈了!”

    董策眉梢一挑,微微一笑道:“汪公子觉得我是不是不够诚意啊?在下要的是糯稻,而非江米。”

    汪公子立即苦笑道:“董议郎有所不知,从秋收到现在,糯稻有大半打成米了,就算我汪家也不过剩下四仓而已,算起来,顶多万袋左右,如何能满足董议郎的需求啊。”

    “万袋!”董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可惜,考虑再三才道:“要不这样,这些我全要,而江米也要,筹够三万袋,希望汪公子在价格上让我们双方都满意!”

    “没问题!”汪公子笑得很是开心,因为他准备卖给董策的,可是陈年旧米啊,而且不是去年,而是前年的!当然,前年身下来的江米已经不多了,他们汪家根本筹不够三万袋,可是董策也不可能马上要,只要签了契约,他们便可以从别的同样手里购买,然后塞给董策,届时他不想要也要要!

    不过这契约自然要做点儿手脚了,双方商定好价格后,汪公子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递给董策。

    董策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汪公子什么打算了,这契约中根本没有提及米的新旧,只有数量,若是签了,人家塞你旧米你也只能忍痛吃下了!

    微微一笑,董策居然就直接在上面签字画押了,似乎真没注意到契约中的问题所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谁和谁有缘

    “教主,这姓汪的果真不是好东西,今天查了运上船的江米,居然有六成发黄,一成发霉,只有三成是好的!”张大贵面色难看道。

    董策笑笑,道:“那糯稻呢?”

    “糯稻倒是好,应该都是去年秋收的,但再好咱们也买了一半旧米啊,真是亏大了!”张大贵叹口气道。

    “放心,变黄变黑的自有人帮我们消。”对此董策丝毫不在乎,他要在乎的行程,如今在他钟离府已经待了四天了,今日已是十八号,江南涨价的风波前天就传来了,不过这里的商人也只当是暂时的,并不在乎,那姓汪的也没有特意找他,很守信的把米运来。

    “林潮,你带一些人随船回去,记住,装新粮的两艘是我们的,后面两艘船的粮食到了金陵后,直接找翁府人查收,如果他们有什么疑问,就说等我回来。”说罢,董策便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带着张大贵和几个教徒乘马车离开钟离府,往徐州而去。

    徐州大彭府,较之金陵转暖的天气,这里同样如此,毕竟这一路董策也走了好几天了,但虽然转暖不少,可前两天下雨,气温再降,董策是不得不披上裘衣。

    来大彭府不过一天时间,董策就做了一单生意,数量不多,三千袋小麦而已。

    无所事事的董策,走在大彭府的街上,不断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可做的,忽然,他看到一个熟人笑着在一名掌柜装扮的老者陪同下走出铁铺。

    董策脚步不由一顿。笑着冲那人朗声道:“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那人一愣,扭头看了董策一眼。既而哭笑不得道:“哎呀,我说董议郎啊。你不是去湖州吗?怎么跑徐州来了?”说话之人看起来三十左右,剑眉方脸很是英俊,正是陆可轩这厮。

    两人寒暄着走近,董策这才道:“唉,替人办事,没办法啊,倒是陆兄,你为何不直接去找盐铁监?而到这铁铺啊,莫非他们能给你出手大批铁石?”

    “非也!”陆可轩淡淡一笑。道:“且不说他们有没有,即便有,我也不买,这东西可不好带啊,况且你或许刚来不知,有一伙上百人的歹人躲进了黄桑峪,占了祥云观,把观中道姑是既奸又杀,血腥无比啊!”

    “哦。还有这事!”董策一路上忙着赶路,也就赖得打听这些。

    “不知这黄桑峪在何处?”董策又道。

    “你不会走水路来的吧?若是走旱路,那必然要经过黄桑峪了。”

    一听陆可轩如此说,董策想了一下。忽然有所明悟道:“难道是皇藏峪?”

    董策上辈子没来过这里,之所以知道皇藏峪,全因那“王二嫂子茶”而黄桑峪距离大彭府并不远。这大彭府就是后世的徐州,这般说来。陆可轩口中的黄桑峪应该就是皇藏峪了。

    “到前面酒肆里说吧。”陆可轩忽然提议道。

    董策点点头,便与陆可轩往一处酒肆走去。

    两人在酒肆坐下后。董策道:“我路径皇藏峪,哦不,是黄桑峪时,发现哪里地势也不是特别难攻啊,为何现在官府还没有拿下那群匪人?”

    “唉,都是那祥云观里的观主身份特殊,乃是国师亲传弟子之一,如今贼人挟持了她,当地官府怎敢胡乱攻打啊!”

    “那官府可有派人围观?”董策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可能,但还是问了,毕竟这关乎他商品运送的问题。

    “若是围了就好了,你是不知,那群歹人可狠了,之前官府派遣府卫军去包围时,他们就当着卫军的面杀观中道姑,前后已经有十几名道姑丧命了,官府自然慌了,于是便上书朝廷,看看国师的意思吧!”说到这,陆可轩长叹一声,又道:“故此,我才打算只买精铁,也是方便携带啊。”

    因为时间很紧,谁知道涨价风波什么时候蔓延过来,若是不早点把东西买到手里,明儿个可不一定是这个价了。

    “这可难办了!”董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陆可轩可以把铁石换成精铁,这铁石十斤可炼精铁三四斤,无疑是大大减少了负担,况且对方就是抢了也不好带上山,可是董策不同啊,难道要让他把小麦变成炊饼不成?山里那帮家伙要是知道,那还不得疯了,这是肉包子打狗啊!

    “董兄,不如这样,你租个库,把买来粮食囤起来,等这边涨价后直接卖了还钱吧。”

    “不行啊!”董策摇摇头,道:“不行啊,这批小麦一定要运回江南,毕竟过不了多久,将会有更多人跟着我吃喝了,我看,还是绕路离开吧。”

    “这也未尝不可,只是在运费上要亏了不少。”陆可轩点头道。

    “不止如此,若是这帮人一日不被剿灭,我一直不好下订单,这样拖下去如果涨价之风来袭,到时候手里的钱可就要少一半了,

    别看董策在钟离府一口气买下三万袋江米,可实则花掉的却只有一万二千贯,其中一半是他出钱,另一半则是从翁涧的金子里扣除的,也就是说,不算他带的钱,就翁涧那一份,还有九千多两黄金啊!

    说起来他也是十分后怕,若是让那帮歹人知道当时路过他们山脚的六辆马车里,有如此多金银,后果是不堪设想啊!

    “早知道,就应该把钟孝师他们带来了。”孟峰带着钟孝师他们去了湖州,那边远没有徐州安全,故此董策才会这样安排,但谁知道徐州发生这样的事。

    便在董策和陆可轩郁闷之时,忽然酒肆外走进两人,一男一女,其中男子用着哀求的口吻说道:“表妹啊,去什么肃州啊,前年表哥我去过,那地方刮起风来,呸,满是黄沙,还是徐州好啊,以后就在住了喔,那也别去了!”

    “表哥,你能不能不要说了,我一定要随我娘去肃州的。”女子显得很不耐烦,一入酒肆便随便坐在一张桌旁,刚让小二上茶,一旁男子急忙道:“上什么茶啊,这又不是茶楼,上酒吧!”

    “表哥,这才午时,要喝你喝,上壶茶。”最后一句,女子明显冲着店小二说的,但说完后,女子一双杏目猛然一睁,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挥手把店小二推到一旁,女子瞪着一双呆滞的杏目愣愣站起,慢慢走向一个男子身后,伸手抚摸着男子所穿的黑羊裘。

    “嗯?”董策忽然感觉背上被人碰了一下,一开始还当作是被人撞的,可过了片刻,才察觉到是一只手,而且不是碰一下这般简单,这完全就是骚扰了啊!

    等他很不耐烦的转过头时,一双狭长的狐眸也是微微一睁,既而猛然转回头,看着也是一脸呆滞的陆可轩道:“你和她挺有缘啊!”

    陆可轩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暗道:“到底谁和她有缘还不一定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抗拒

    看到表妹此等举动,男子眼珠子都瞪圆了,急忙上去一把抓住方淑蔚的手,紧张道:“表妹啊,就算你喜欢这裘衣,为兄给你买新的就是了,可别玷污了自己啊!”

    然而方淑蔚却挣脱了他,朝着已经转回头的董策后脑,幽幽道:“你不是在姑苏吗?”

    “呃……”躲不过的董策迟疑片刻,忽而起身转过来,看着眼眶都有些微红的方淑蔚,苦笑道:“你还是这么笨啊?也不想想,你能从金陵来,我就不能从姑苏来了?”

    看出眼前男子是表妹的熟人,而且有可能不是一般熟的那种,男子有些急了,忙道:“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才笨呢,表妹啊,你怎么认识这种人啊,一张口的骂人,没教养。”

    方淑蔚又不是被董策骂过一次了,早已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自然就不会在乎表哥的话,反而是皱紧小眉头,居然在琢磨董策这句话,不过一息间,她忽然脸显惊喜,道:“你是来找我的!”

    “我……”董策真没料到方淑蔚竟联想到这,正待他要开口解释自己来做生意,巧遇而已,可是他却想到,陆可轩这厮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将了他一军!

    “对对,董议郎正是因为得知了方捕快来了徐州,故此从姑苏一路千里迢迢赶至此,期间竟骑死了三匹马,两头驴,更在洪泽乘船时,忽与风浪,渡船翻身,董议郎险些丧命洪泽湖中啊。但他却凭着一股执念排除万难到了这里,我一直不明白他究竟为了什么。而今,我算知晓了。董议郎就是怕来晚了,方捕快可就去了肃州啊!”陆可轩之前不知道方淑蔚要去肃州,但是刚才他也隐约听到男子的话,故此才编造得如此逼真,末了,还不忘加一句:“由此可见,董议郎对方捕快的心意,是天可怜见啊!”

    “你丫的不到我艺苑当编剧真是可惜了。”董策心里暗骂,不满的撇了一眼陆可轩。顿见,这丫的居然还冲着他挑眉,似乎在说:“我看你还敢坑我不?”

    “得意什么,这种话是个人就知道在编故事了。”董策一点儿都不在乎,可他见到方淑蔚那复杂的目光后,立即心道一句:“糟糕!”

    方淑蔚的目光的确很复杂,有害怕,有担忧,有埋怨。有欣喜,还有深深的动情!

    此刻的方淑蔚,简直是聚柔弱于一身,如那含苞绽放的刹那芳华。哪里还有她往日威风凛凛的英姿啊!

    “这丫头真是笨出了风采啊!”董策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既然方淑蔚选择去肃州,说明她还是念家的。那不如干脆继续把球踢给她父母吧。

    正待开口,董策忽见方淑蔚下睫毛有滴眼泪如小屁孩流鼻涕。欲落不落,看得他牙痒痒。忍不住就伸手用拇指抹掉这滴晶莹,这才松了一口气,肃然道:“我来,其实只是想和你道个别,肃州天气变化无常,早晚冷热如江南冬夏,小心着凉了。另外,好好孝敬伯父伯母!”

    “嗯!”方淑蔚柔情蜜意的应了一声,显然被董策帮她抹眼泪的举动勾了心扉,只把严肃当深情,可应完之后她忽然感觉不对劲,看到董策已经丢下几文钱,招呼了陆可轩便要离开,她慌忙一把抓住董策的手腕,急道:“跟我走!”

    董策愣了,甩手一挣居然没挣开,不由微微低头看着方淑蔚,不悦道:“干什么?”

    方淑蔚两道秀眉早已由弯月化勾,眼含晶莹,盯着董策那张不悦的脸色,却怎么看,怎么感觉是惆怅与伤感,还有与她同样的深深不舍,让方淑蔚内心更是绞痛,把董策手腕握得更紧了,似乎要让五指压穿皮肉,抓住董策的骨头一般。

    一瞬间,董策汗都流下来了!

    可让他更是汗颜的还是方淑蔚接下来彪悍的一句话!

    “我要带你去见我娘,我要告诉她,蔚儿非你不嫁!”方淑蔚说完,便硬拉强拽的把董策拖出酒肆。

    陆可轩傻眼了,方淑蔚的表哥更是呆若木鸡,除此之外,还有酒肆里的不少客人,掌柜,店小二,无疑不是愣愣的看着他们又拉又扯的离开了酒肆。

    “我怎么感觉,这是逼婚啊?而且还是女人逼着男人!奇闻,天大奇闻啊!”阅人无数的掌柜子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酒肆之外,张大贵正带着几个人过来,忽然就看到教主被方捕快给拉了出来,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教主在徐州犯事被方捕快给抓了!”吴盛惊讶道。

    “蠢啊你!”张大贵敲了敲吴盛脑袋,道:“就算犯事,也是当地捕快的事,这明显是……明显是……”

    张大贵忽然想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而便在这时,一旁邬二郎道:“明显是教主被方捕快抓回家当女婿了!”

    “啊对!”张大贵大笑着拍拍邬二郎的肩膀,赞许道:“说得很对,就是这意思!”

    “我……尼玛德!”这几个家伙的话丝毫不掩饰的传入了董策和方淑蔚耳中,顿时就把方淑蔚闹了一个大红脸。

    借此机会,董策猛地站定,对方淑蔚道:“你冷静点好吗?婚事并非儿戏,你如此这般,让我如何有颜面做人?”

    “可是……”方淑蔚焦急的望着董策。

    “唉!”董策一叹,他是真心郁闷了!

    与方淑蔚这种情窦初开不同,董策两世为人,儿女情长对他而言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从中他感觉不到任何温馨甜蜜,有的只是烦!

    但并非是烦方淑蔚,用几句不好的形容,那就是一个很喜欢狗的人,却因为没时间或懒惰而特意不去养,因为养了,你就等于是把它给害了!

    狗不喜欢孤独,人更是如此,董策可以不在乎连累了方家,但婚后生活呢?自己以后少不了出远门,而且这年头,出个门短则几日,长则几月,不论骑马还是坐车,都能把人颠簸得浑身散架,还要带着一帮大老爷们上路,你把老婆弄进来合适吗?可若把老婆扔在家独守空闺,你就算头顶不绿,丫的也够残忍了!

    既如此,那还不如孤身一人,想女人的时候青楼走一遭,什么不都解决了,何苦自寻烦恼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祭师也是官

    董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在抗拒,还是在逃避,亦或是他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孩子!不知道传宗接代对于正常人而言,有多重要!

    但若真的和他提及传宗接代,他恐怕也会当如养狗狗一般,子不教父之过,生你却没时间教育你,那还不如不生!

    揉着发疼的手腕,看着上面慢慢褪色的指印,董策有些后悔没把护腕带上了。

    “你总是这般,不顾及别人感受吗?”董策严肃道。

    “对,对不起!弄疼了你……”方淑蔚好似做错事的孩子,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整得我反而成坏人了。”董策摇摇头,看着方淑蔚胆怯而羞涩的样子,觉得这么说恐怕都没用了,因为她很笨,又偏偏有一点儿自己的主见,董策猜想,若直接无情拒绝,她只会当作自己故意如此,好让她安心的随娘亲去肃州,而不要在挂念他了!

    若真是如此,方淑蔚会怎么打算?有没有可能告诉她娘,她早已被自己看光了,若是那样的话,以传闻中方总捕婆娘的彪悍,自己能好吗?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虽然董策不想承认,却也无法否定,他不想伤害眼前这个女孩子!

    又一个东西是否好解决眼下的情况,那便是时间能冲淡一切!

    “你如此莽撞带我去见你娘,结果不外乎一种,你娘会生气,然后叫家丁把握轰出来,让我永远不能在见你。这样的结果是你希望的吗?”

    方淑蔚一怔,似乎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回想她娘的性子,怕是根本用不着家丁。而是亲自动手把董策手脚给打断了啊!

    一股后怕的情绪笼罩心头,方淑蔚不知所措道:“那……那怎么办啊?你承天说自己聪明,难道就不能想个办法?”

    “我何时说我聪明?”董策不是不会自夸,而是从来不会用此类毫无技术含量的直白自夸。

    “你虽然没说,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哼!”方淑蔚忽然就耍起小性子,娇哼一声撇过头不理董策。

    “……”无语片刻,董策正要开口,忽然看到不少路人都在驻足观望。对他们俩是指指点点,碎碎叨叨的肯定没什么好话。这其中,又以张大贵他们最为令人讨厌,一个个表情就如发了春的公狗。

    “我是不可能入士的,而你却是士族之女,我们的结合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即便我舍弃一切带你私奔,你父母怎么办?所以你还是随你娘回去肃州吧。”

    董策的话很在理,生活在这个年代的方淑蔚岂会不懂。而就算她父母真的同意了,恐怕也是要让董策入赘到方家,绝不可能让她嫁过去的,可董策会入赘吗?就算他同意。自己怕也舍不得啊!

    刹那之间,方淑蔚眼里似乎覆上了一层死灰,原本明亮如星辰的双眸已黯淡无光。

    董策最受不了就是这种目光了。它比卖萌更可耻,不断不断的让你于心不忍。从而做出一些不经大脑的错误决定!

    好在,董策虽然坑人无数。但却从来不会给自己挖坑,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天坑!

    陆可轩和他接触后就没少被坑,他自然不希望方淑蔚跳进来,毕竟她跳后,董策坑的可不仅是她,很可能还有他俩的孩子!

    只要有这个想法在,董策就不会因方淑蔚的失落而心软!

    “好了,就此道别吧。”董策说完,转身便向着张大贵等人走去。

    方淑蔚看着董策离开,脚刚刚抬起,却有慢慢放回原地,她已经清楚,她和董策的隔阂不是两人的问题,而是家世的问题!

    念及此,方淑蔚忽然扯开嗓子,大叫道:“董大哥!我一定会说服我娘的,你等我!”言罢,她红着脸转身就跑了。

    “呼!”不少人都惊呼一声,特别是张大贵他们,呼声最高,而张大贵居然还学着方淑蔚的口吻,特意弄尖了嗓音道:“董大哥,我一定会说服我娘的,你等我!”

    董策神色如常,撇了张大贵几人后,微微一笑,道:“你们……这月月钱全扣了。”

    一句话,听得张大贵几人魂魄都快出窍了,立即一改幸灾乐祸,苦着脸凑过来求饶。

    “表妹!”忽然酒肆门口一声惊呼,方淑蔚的表哥此时才回过神,急忙的向着方淑蔚背影追去。

    陆可轩摇头一叹,走到董策身边道:“唉,是我考虑不周了,忽略了董议郎和方捕快的家世,弄得……唉!”

    “行了,别昧着良心说瞎话了,你现在心里美着呢!”董策白了陆可轩一眼,简直离去。

    陆可轩立即跟上,忙不迭的道:“唉唉,董议郎这话可是冤枉陆某了啊,我是真心为你们感到……”

    一场小风波并不能阻挡董策的计划,道别方淑蔚后的他,立即投入到了生意上,一天下来,又谈成了两单生意,一单是粮食,一单则是皮裘,而且量不少,质量更是不错,让他很是满意。

    因为徐州和江南不同,大彭府晚上宵禁,董策只能早早回客栈。

    而此时,大彭府西城陈府中,方淑蔚表哥陈鸣宝此刻站在两名妇人面前是唾沫横飞,口落悬河,把今儿个中午的事情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又一遍,听得两位妇人是眉头大皱,暗道不妙。

    “妹妹怎可如此不注意,让蔚儿喜欢上一个商人,这事传出去,咱们马家颜面何存?”一位身材明显比方夫人都要壮了少许的妇人面无表情道。

    “姐姐这话让妹妹真是心寒啊,当初蔚儿想做捕快时,你不是也同意了吗,如果她不做捕快,会认识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吗。”方夫人冷笑道。

    陈马氏仍旧是毫无表情,跪坐在踏上一动不动,只是张嘴道:“不论如何,一定要断了蔚儿的念头,就算要找上门女婿,也要找个儒林的,商人绝不可!”

    “妹妹也想啊!”方夫人苦笑一声,道:“只怕我这女儿和我一个性子,会义无反顾啊!”

    当年方牧追踪一伙逃犯一路到了肃州,不仅在抓住了逃犯,还顺手帮当地刑捕房解决了一件重要案子,因为这案子中牵连了当时的方夫人,两人就此打上了交到,而后方夫人被方牧办案手段和一身正气所吸引,便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回江南了。

    不过,方牧当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捕头了,属于大宁的九品小官,手底下也有几十号人,还是很有前途的,马家考虑再三后也就同意了。

    而董策,不过是一介商人,虽说年纪轻轻就当了府议,连金陵府令对其都刮目相看,但他同时还是那什么鬼衍教的教主,不仅如此,这此教之人还不可当官,这可让人无法接受了,毕竟拿国教太平道来说,国师乃当朝一品,虽没实权,但也属于大官了!

    其门中弟子若名声享誉一方的,也会被当地官府选为祭师,主持当地的大型祭祀活动,在宁朝这也算是官,而且即便是县里祭师,也属八品,不仅有俸禄可拿,听闻还能捞到许多油水,更重要是地位高尚,比商人不知强了多少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知难而不退

    “娘,你找我?”方淑蔚进入偏厅,一眼便见表哥陈鸣宝对她憨憨一笑,方淑蔚点了点头,随后向姨母、母亲到表哥依次欠了欠身。

    “蔚儿,阿宝说,你今天竟与一个商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可有此事?”陈马氏算先开口道。

    方淑蔚一愣,扫了一眼一脸歉意的陈鸣宝,既而转向姨母,目光忽而坚定道:“确有此事,蔚儿喜欢他!”

    “胡闹!”方夫人一张拍在案几上,瞪着方淑蔚道:“你的婚事自有我们这些长辈做主,岂能由你胡来,以后,不准你再与他见面,可听明白!”

    方淑蔚只感觉一颗心沉入冰窟,可她依旧是不甘示弱的与母亲对望着,张口道:“我与董大哥早已定情,不论娘亲说什么,蔚儿都非他不嫁,还望娘亲能成全!”

    “你!”方夫人没想到一项很是听话的宝贝闺女,居然敢顶撞她了!

    陈马氏双眼一眯,抢在方夫人发作前对方淑蔚道:“蔚儿啊,既然你如此喜欢这个男子,姨母可以代你娘答应你,将你许配与他。”

    “真的!”方淑蔚没想到姨母居然如此开明,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儿来徐州求她帮忙啊。

    “姐姐!”方夫人扭头看向陈马氏,眼中不满毫不掩饰。

    陈马氏没有向方夫人解释,而对方淑蔚微微颔首,浅笑道:“姨母何时骗过你,不过,你毕竟是马家外孙,马家怎么说也算大宁有头有脸的士族,以你的条件,最次也能嫁个县令。唯此才不会辱没马家名声!”

    “可是……”方淑蔚听后便是大急,正要解释董策的情况,陈马氏已经挥手示意她闭嘴,神情平静道:“那儿郎身份姨母清楚,你无需再解释,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反对,不为官,也有很多条路走,正好,黄桑峪有伙贼人,占道观,挟坤道,让你姨父很是头疼,若你能让他到你姨父帐下做几天幕僚。专解此事,成功之后我亲自为你们做媒!”

    厅内其余三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

    黄桑峪那伙贼人有多凶狠他们都清楚,不过区区百人,便能从鲁州一路逃到徐州,沿途杀了两百多名卫军和乡兵,最后更是在大彭府卫军的包围中,杀进了黄桑峪。用着祥云观里的道姑逼着卫军不敢进山。

    如今大彭府对此事的处理,是等朝廷命令。主要是国师的态度,毕竟被劫持的可是他的弟子,你想救,那就派人过来和他们谈判,这个黑锅也就无需大彭府来背,反之更简单。直接攻入道观,至于道姑的性命,只能听天由命了!

    方夫人也明白了,姐姐想让女儿知难而退,这个计策用得甚妙。由姐姐口里说出来,还不会让母女关系闹僵,想必蔚儿这丫头铁定会断了心思,就算她还想赌一把,董策呢?且不说他敢不敢应下,就说他有这能耐吗?

    然而,方淑蔚的反应却大大出乎方夫人的预料,只见她忽然兴奋无比,喜滋滋道:“姨母此言当真?若董大哥真能解决了黄桑峪里的贼人,你便能做主让我嫁给他?”

    “嗯,前提是不可害了观中坤道性命!”陈马氏附加一句。

    “好!那我现在边去找董大哥。”说着,方淑蔚便笑着正欲离开,忽然,方夫人一拍案几,冷哼道:“女儿家半夜私会男人成何体统?况且这里是徐州,不是江南,滚回你房间去,明日为娘自会派人去通知他。”

    方淑蔚这才想起大彭府晚上是禁止出门的,而且娘亲还不让她再见董大哥,这无疑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把她冷得不行。

    但想到董大哥的足智多谋,方淑蔚便安心了,她只要静静的等待,等待董大哥凯旋归来的消息即可!

    当方淑蔚离开后,她表哥陈鸣宝急了,看着娘亲陈马氏道:“娘,你为何答应表妹啊?”

    “回你房去。”陈马氏岂会看不出这个儿子的小心思,对此她绝对不会答应,倒不是说近亲问题,因为这年头世人都认为,子女身上的血脉乃是继承父亲,只要不是堂兄妹便可,但是,不论马家还是陈家的儿郎都是武人,娶的媳妇也多是将门之女,一个个只会舞刀弄棒,实在是太缺乏一些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了。

    而且方淑蔚做过捕快,少不了和男人动手动脚,那名声能好到哪去?若在西北也就罢,因为大宁建国之初和突厥战事导致男人死了太多,很多女子小孩被俘虏,同时云州也被遭突厥攻打,可谓是两面夹击,让当时还没稳定的大宁摇摇欲坠,宁太祖一怒之下,下令边疆不论男女老幼,宁可战死,不可受辱,旦有一人苟且投敌,其族有人灭人,无人挖祖坟!

    一国之君居然被逼到公开挖人祖坟的地步,可见当时的局势有多凶险,虽然这道圣旨让许多人不满,甚至有人直接反了去投靠突厥,但更多的是被胜利的奖赏所诱惑,只要有敌军人头,加官进爵,赏钱封地都不是问题,于是当时不论男女老幼,只要能拿得起扁担柴刀的,即便你一开始不敢下手,但目睹自家男人、父亲、儿子,一个个顶梁柱倒在突厥人的屠刀下时,害怕便会转为愤怒,恐惧将被复仇所替代,全民彪悍也就此养成了!

    可彪悍能在乱世称雄,但在太平世道里敌得过唇枪舌剑吗?西北不知多少将门就是因为彪悍狂妄,被一支支笔杆子给写死,故此陈马氏自然希望后辈子嗣中多出一些读书人,特别是她的未来孙儿,若让方淑蔚这丫头来养育,结果会养成什么,陈马氏想都不敢想!

    翌日一大早,董策穿戴整齐,正准备和昨天一名商量好的药材商谈生意,可刚出门,迎面险些就撞到了客栈掌柜子。

    “唉,对不足啊客官,险些碰着您了,您出来也正好了,这位陈府的管事说找您有事相谈,若是二位没有什么吩咐的,小人这边下去忙了。”掌柜子点头哈腰道。

    “陈府?”董策初来驾到,自然不知道陈府。

    “阁下找董某有何事?”董策好奇道。

    来人年过四十,方脸短须,身着披袍,看起来很是儒雅,实则气质却一点儿都没有儒雅的味道,反而有点武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让董策心中冒出了一个很糟糕的猜测!

    “你便是董策?”来人一句话便认定了董策的感觉,说得那叫一个干脆,连礼节都省略了。

    “正是,不知阁下是要与董某谈生意呢?还是另有要事?”董策皱眉道。

    “跟我来吧。”说着,中年方脸男子转身便向楼下走去。

    董策这下可真恼了,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能找到他,那在大彭府的人脉铁定很强了,犯不着去招惹,且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吧,如果是昨天那事,自己何不去解释清楚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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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国师介绍:
现代商人身死之后来到偏离轨迹的朝代大宁,成为一名富商的独生子。 本该逍遥一世的他,却因一次游玩被卷入邪教阴谋中。 为了保全自己,他开始笼络人心,创立教派与邪教抗衡。 于是,一个在教派包装下的商业帝国横空出世,作为教主,他更是被人众星捧月一步步抬上了针毡宝座!大宁国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宁国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宁国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