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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国师全文阅读

作者:午夜狂响曲     大宁国师txt下载     大宁国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五十九章 重担

    夜已深,董策坐在房中,借着灯光细看几封信纸。

    忽而一阵凉风袭来,董策皱眉抬眼,只见方淑蔚披着裘衣,缝隙之内,却隐约可见黑底白花的丝绸亵衣。

    “不是说,怕抑制不住,要分开睡的吗?”董策调笑道。

    方淑蔚俏脸一红,为了掩饰尴尬,忙气恼道:“董大哥就知道取笑蔚儿,人家是瞧你房中灯火许久未灭,故此过来看看你是否睡着忘了熄灯罢了。”

    “当真如此?”董策一笑,道:“不是蔚儿自觉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可就算不是,蔚儿也要为我想想,你这般,裘裹一亵,满是遮不住的风情,不是让我怀念那箫声迷人吗!”

    “董大哥你……”

    已经被董策蹂躏过的方淑蔚,岂会不知这番话的含义,虽然董大哥说是自己把持不住,但却让方淑蔚感觉都是因为她不知羞耻惹的祸,事实上,她也确有此意!

    于是,羞得无地自容的方淑蔚再也没有了顾及,直接扑入了董策怀中……

    翌日,董策起来看了一眼缩在丝被里的方淑蔚,没好气道:“起来了,你似乎很久没练拳了,如此下去,你非要从金刚芭比变成包租婆不可!”

    方淑蔚显然早醒了,闻言探出小脑袋,好奇道:“什么是金刚芭比啊?”

    “呃……”董策想了想,道:“就是全身紧绷,皮肉硬如顽石。”

    “你……又戏弄人家……不是说人家很软的吗!”方淑蔚气嘟嘟的给了董策一记柔软的秀拳。

    董策一脸漠然,只是盯了一眼方淑蔚胸前的鼓鼓丰满,然后便下了床。

    方淑蔚一愣,既而更为恼火的跳下床榻,挥着拳头冲着董策恶狠狠的道:“好,我练!不过我要拿你练!看招……”

    一通畅快淋漓的晨练过后,董策端着一盆牛肉给小虎,看看天色发现时间还早,便回到厨房烧水,最后,拉着脸蛋红扑扑的方捕头去玩一种叫戏水鸳鸯的游戏。

    如今后院只有他们两人,六子已经被安排到了旁边准备修建的屋子,故此,方淑蔚再羞,也没有想要拒绝董策,也在不知不觉中,给董策完全带坏了!

    不过,始终为触及到最后一步。

    但也用不了多久了,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两人的婚期,而此时,方淑蔚也终于收到了父亲方牧的回信,方牧在信中对他们的安排没有反对,并且还说因为一件公事,他要来洛阳,如无意外,正好可以喝喜酒。

    这可把方淑蔚高兴坏了,由此可见,她始终希望得到一个正常的婚礼。

    可董策却觉得事有蹊跷!

    方牧可是一府总捕,在这个犯罪率极高的年代,他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的,除非,遇到了一件唯有他亲自奔走千里的大案!

    什么大案能让方牧亲自前往?在宁朝,唯有州府级别之上的地方大员案子了。

    否则,以董策对方牧的了解,实在难说通,他不像是能为女儿的婚事,而把差事丢下一两个月的工作狂。

    但归根结底,这只是董策的猜想。

    或许,因为方牧同董策一样被人收养长大,可又与董策不同的是,他已经有了亲情,而且倍感珍惜,那怕,这个女儿弄丢了自己儿子,自己对她有诸多的不满,但当她出嫁时,自己也要奔走千里,前来送上作为父亲的祝贺!

    可董策,还是坚信自己的猜想!

    “六子,让人火速将这封信送往金陵,亲自交到孟苑主手里,就算跑死几匹马也没关系!”

    钟孝六见教主如此慎重,赶忙接了信件跑出学院。

    这就是董策的担子,他扛了这个人,就要挑起她一家,一种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重担,是让无数男人心力憔悴的重担,也是董策一直逃避的重担!

    董策前段时间便开始制定一条最快的通信路线,为了便利,在这条路线上的州府县城中,都有几名九流堂的人坐镇,干的都是马夫或船夫,为了安置这些人,董策没少花钱,可这又能如何,在这通讯落后的年代,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花费更多的金钱。

    而他的花费总算有所回报了,这封信仅仅花了七日便送到了孟峰手中。

    孟峰看过之后很是惊讶,想了片刻,便对朱大山道:“钟堂主可回来了?”

    朱大山回道:“前天便回来了,今日忙着准备跑下趟的商品,苑主是否要让属下叫他来?”

    “嗯,立即叫他过来,哦对了,让九流堂的弟兄去查一查,最近方总捕的动向!”

    “好嘞!”朱大山似乎丝毫没觉得,查一个总捕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他们一直在查,不仅方牧,只要是金陵有权有势的,九流堂的人每天都在观察!

    不久,钟孝师便来到艺苑阁楼中,刚开口问了一句,便听孟峰道:“钟堂主稍等。”

    钟孝师一愣,却也没有再问,老实的站立一旁等候差遣。

    直到过了近半个时辰,孔梨灿才急急忙忙的来到阁楼上,累得他气喘咻咻的同时,还不忘冲着孟峰和钟孝师一拱手,而后对孟峰道:“苑主让查的都查明了,方总捕近来行踪很是诡异,不想他往日作风,出入都小心翼翼的,甚至有时……。”

    孟峰没听完便急道:“那他现在在何处?”

    孔梨灿立即摇头,道:“不知,听几名弟子汇报,方总捕几日前便不见了。”

    “果然!事态非小啊!”孟峰当即皱紧眉头。

    孔梨灿沉思片刻,也道:“嗯,教主曾言,一朝天子一朝臣,地方上更是如此,让我们加倍小心,而自秦督州上月去西南上任后,金陵是越来越乱了,秦督州虽然很少插手事务,但却很懂用人,加之本是当地望族,做了如此久的府令,地方上都买他的账,可他这一走,宵小难安啊!”

    孟峰点点头,道:“如今新府令上任,听闻还是从北方下来的,如果他不想清闲,必会施以手段,不过,这与方总捕的消失关系应该不大。”

    孔梨灿眉头一皱,想了良久,忽然道:“莫非,还是与那事有关?”

    孟峰知道,孔梨灿说的那事,是指逍遥宫!

    逍遥宫虽然破灭了,可是很奇怪的是,曾经为逍遥宫看家护院的护卫,却一个都没有判刑,这是很难说通的,就算他们远不到死刑的地步,发配边疆也在所难免,可没人收到一点消息,足可见,他们背后必有人保!

    而方牧,这一年多来东奔西跑,九流堂弟子好几次看到他深更半夜还出城,起初只当他忙着公事,并没有特别留意,但现在细细一想,他很可能还揪着这件事没放呢!

    “对了!”孔梨灿似乎想到什么,道:“王捕头好像有一个多月没出现了!”

    闻听此言,孟峰眉头一皱,便立即吩咐道:“孔堂主,你去派人调查方总捕的动向,尽量往北面查,钟堂主,立即召集好人手。”

    孔梨灿察觉事情不对劲,问道:“方总捕的事,与我们没多大关系吧,反而,与他牵扯过深,恐招人怀疑啊!”

    孟峰双手一摊,学着董策很无奈的耸耸肩,道:“是啊,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毕竟马上是你们教主的老丈人了!”

    孔梨灿闻言一呆,既而忽然一拍脑门,摇头苦笑道:“看来,唯有豁出命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烟雨

    好雨知时节,烟雨蒙蒙的江南,更是令人陶醉。

    然而,沪州一个县城之中,却充斥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不知是因雨,还是因为那一个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持刀县兵,让县城里的百姓都将门窗紧闭,气氛如天上的阴霾,令人只能感到沉重而压抑……

    一辆前檐下竖立一杆朱鸟小旗的马车,顶着小雨,在街上县兵的恭敬而羡慕的目光中,一路穿街过巷,最后行到一间客栈外。

    “素娘,到了!”赶车的中年男子对车里悄声道。

    车中之人虽然穿戴都是男子着装,可一张吹弹可破的惆怅娇颜,根本无法掩饰她那一股纤柔的女子气息。

    “劳烦冯伯稍等。”女扮男装的女子说完,便扶着车门缓缓下车,随后打开纸伞往客栈走去。

    不久,客栈一间房门被敲响。

    “妹妹可算来了!”房门打开,照面的,也是同样女扮男装的一名貌美女子。

    “发生这般大的事,姐姐还笑得出来!”门外说话的,正是之前乘马车而来的女子,也是这江南颇负盛名的才女柳娘子!

    而她对面,站在房里的女人同样颇负盛名,不过却是臭名远扬的曹大才女!

    曹洛蓉把柳素让进房内,关上门后直接问道:“可有把朱雀旗带来?”

    “不带来,我如何进得来!”柳素很是惆怅的悠然一叹,又道:“好了,姐姐速速随我回苏州吧。”

    “我为何要回去。”曹洛蓉冷哼一声,不等柳素疑惑询问,她便直言道:“华亭府令欺人太甚,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正因如此,你更要随我回姑苏,求王妃帮忙,有她出面,曹伯伯必然会没事的!”

    “我看难!”曹洛蓉摇头一笑,道:“这件事牵扯太大,不仅我爹被抓了,隔壁几个县的衙门也被控制了,我猜想,整件事应该还远不止于此,你来时,可有发现沪州边界官道上有卫军设卡?”

    “确有!”柳素略惊道。

    曹洛蓉嘴露讥笑,道:“既如此,你莫非还看不出那些人想要做什么吗!”

    柳素柳眉一皱,越想越是心惊,不可置信道:“不会吧!”

    “我也希望不会,可事已至此,还有何不可能?”曹洛蓉摇摇头,眼眶微红道:“当初到了这里,我便觉得处处透着蹊跷,之前沪州灾民闹事,官府告示所书祸及何其之大,特别是隔壁的娄县,乃是受乱民危害的重中之重,告示中提及被毁过半,可我特意过去查看时,竟发现,所毁房屋,无一不是木梁生满虫眼,墙壁陈年老旧的破房子!我也曾劝说爹爹调离此地,那怕回苏州小县,任一县丞也比在这里做一县令来得让人安心!可是……”

    “这般大的事,为何能隐瞒如此之久?莫非姐姐口中的他们!能一手遮天不成?”柳素惊讶道。

    “这便是他们的厉害之处,何止一手遮天,简直是一口吞天啊!”曹洛蓉讥讽之意更浓,走到桌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用邪魅眼的戏剧来说,这便是一场闹剧,演的是悲情,唱的是救济,最后,赚的是心血!”

    “可如此做假,当地百姓岂会不知,悠悠众口又岂是那些人可以阻挡的,结果,只会被沦为笑柄。”

    柳素刚说完,曹洛蓉便冷笑道:“可是你一路过来,可曾见过有百姓笑了?”

    柳素无语了,莫说她一路伴雨而来,没见到几个百姓,就算见了,人家笑不笑,又为何笑,或为何沉默,这些又岂是她能知晓的。

    不过沪州的气氛,的确压抑得令人很不舒服,而且曹伯伯,也因勾结乱民余孽这等莫须有的罪名,给被打入地牢了。

    “对方如此势大,怕王妃都无法摆平,那姐姐打算怎么办?”柳素叹道。

    “我已经想好了,上京去敲登闻鼓!”

    “啊!”柳素大惊:“姐姐你不是扮疯久了,成真疯了吧?”

    “你才疯了呢!”曹洛蓉白了柳素一眼,道:“一旦登闻鼓响起,便有向圣上直诉的机会,无论结果如何,爹爹都会被押上京受审,如果华亭府令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的办法便是趁大理寺的人还没介入前,称我爹爹乃是被歹人诬告,现已查明,特奏请陛下给我爹爹官复原职,亦或者……”

    曹洛蓉说到这,情绪突然底弱下来,幽幽道:“在半道让我爹爹病死途中!”

    言尽,曹洛蓉忽然又莞尔一笑,似恢复了精神般,反过来拍拍柳素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不论如何,至少有一线生机!好妹妹,愿不愿意陪姐姐去京城玩玩?”

    疯了!

    柳素觉得,此刻的姐姐是真疯了,但是,她一介女流,若不捅上天,还有何办法救出曹伯伯?以及,现在被软禁的曹家!

    “若我不随姐姐去,怕以她的性子,不仅要捅上天,更是要捅破天了!”柳素心里一叹,面上苦涩道:“好吧,不过一路上,姐姐最好听我的!”

    “安心啦,我知道轻重!”

    曹庵蹲了大狱,曹家老小也被软禁,而曹洛蓉虽事先有所防范,在曹庵被抓当日没有在家中,可她依然难以走出县城,除非,得到一件利器!一件可以在江南畅通无阻的利器,朱雀旗!

    朱雀旗是江南士族的一种荣耀,身份的证明,但并不是江南所有士族都能用,目前还能使朱雀旗的只有三家而已,连秦家和刘家都没这资格,更别提普通人了。

    但偏偏,有那么一个人,会无私的为柳素奉献,那便是姑苏吕家七公子!

    只要把朱雀旗往马车上一插,就算你驾车到府卫军营转一圈都没人拦你,更别提小小县兵了。

    故此,两女坐在车中,一路是畅通无阻的出了沪州,安全回到苏州境内。

    “素娘,我们先回去取些银两再去京城吧!”冯伯已经知道柳素要陪同曹洛蓉上京,说是什么托关系救出被冤枉的曹庵,他也不好反对,只能陪同了。

    柳素刚要应下,曹洛蓉却忙道:“无须费此时间,我知道一个家伙很有钱!”

    闻听此言,柳素抿嘴一笑,她对这位姐姐的无耻已经到了默许的地步。

    于是乎,马车没有往南,而是直接沿大江往上游驶去,目的直指金陵。(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同行

    孟峰分派完事情,正要捧起《论语》细读,便见朱大山急急来报,称有人找教主。

    孟峰不想理会,直接让朱大山打发走,他现在可忙得很,一边处理艺苑琐事,一边还想着准备拿个童生资格。

    不是孟峰想当官,反正从科举选拔的官员,至少要进士,他只想弄个秀才资格当当,显得有些身份嘛!

    当官对他而言,那是吃力不讨好,除非你不做事,可既如此,你干嘛当官?孟峰又不缺钱花,反而去年年底的分红,他有了上万贯的进账,现在是富得流油。

    虽然孟峰的才学在一般般一下,不过,董策已经在信中给他说明了科举的题目!

    当然,董策是不可能知道太学院大儒会出什么题,不过,题的格式可是他制定的,没办法,他如果不这样做,哪天真出现什么类似八股文的东西,会把科举的路变得更为狭隘。

    现在的院试题目考的是论语、算术和太平经前三卷内容,试题都要印在纸上,然后让考生在下方解答,除算题之外,都要写出自己的见解,然后让当地名儒和考官、祭师交叉批阅。

    当然,第一届全当试水,由简入深,以后的科举题目将涉猎更多,也越来越难,以孟峰的才学,这一届如果考不上秀才,以后希望会越来越渺茫。

    没等孟峰沉静在书中,朱大山又来了。

    “苑主,那人不肯走啊,非要见教主,属下已经告诉他们,教主不在,可他们居然说不再也行,让我们给他们一百两!”

    “什么!”孟峰闻言一怒,喝道:“这等无赖,你赶他离开便是,何须废话。”

    “不行啊苑主,他们有朱雀旗!”朱大山苦笑道。

    孟峰一惊,想了想后,便道:“我去看看。”

    当孟峰来到艺苑门外,一眼便见一辆插着朱雀旗的马车,心下料定,对方十有**是吕家的人!因为江南只有三大家能享用朱雀旗,除了吕家离他们近点,有些关系外,其余两家都是很远,均在杭州那边。

    以前金陵可是有三家士族能使朱雀旗,但却被桓王一锅端了,否则金陵根本没有如今百花齐放般的盛景。

    “孟兄,好久不见!”一个长得白白净净,书生打扮的俊美少年对孟峰拱手道。

    孟峰一愣,仔细看了几眼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半响,他忽然苦笑一声,直接掏出一个钱袋子抛给对方,拱手道:“曹兄好走!”

    “打搅了!”少年打开钱袋一看,发现里面一块块的金光四射,顿时喜笑颜开,冲着孟峰拱拱手,便上了马车。

    看着远去的车背影,一旁朱大山有些震惊,问道:“他们究竟什么人啊?”

    “麻烦人!”孟峰说完,便回身进入艺苑。

    朱大山一脸疑惑,心想:“究竟什么麻烦人?能让苑主如此惧怕?竟然直接给钱了!”

    和朱大山一样,同样震惊的还有车夫冯伯!

    曹娘子说来找朋友拿钱,他当时还没当回事,可一听曹娘子开口便是上百两,可把冯伯吓了一跳,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居然还老老实实的给了!这究竟……

    冯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兢兢业业的在柳府作活,又哪里知道曹娘子与这艺苑大东家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孟峰没有回阁楼,而是到了茶楼旁的渡口,乘坐小船一路到了学子庙后方,然后上岸进入学子庙后门。

    “苑主怎来了?”孔梨灿看到孟峰后,起身拱手道。

    孟峰直言道:“沪州情况如何?”

    “难查!沪州各处要道都有卫军把守,府县之中不仅宵禁,就算白日也不能随意走动,百姓买卖都有时间规定,除此以外的时辰,必须要在家里老实呆着,故此我们的人想要通信都很困难。”

    “看来,沪州即将要出大事了!”孟峰想了想,道:“把沪州的事,连同钟堂主他们的安排都写信送往洛阳,交到教主手里。”

    孟峰隐隐觉得,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有联系的!但他这里根本无法处理,只能希望董策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话说另一头,钟孝师率领五十名行堂弟子渡江北上后,竟一直在转圈圈!

    “方总捕是往哪条路走的?是何装扮?”钟孝师对一名船夫道。

    “回禀钟堂主,方总捕是往钟离府方向去了,装扮嘛,粗麻灰衣白头巾,脸上没有多少改变,背着一个棕色包袱。”这名船夫正是九流堂的弟子。

    钟孝师闻言有些疑惑,暗想这方牧究竟在干什么?昨天才从钟离府出来,今天怎么又回去了?

    但为了完成教主的吩咐,他也只能在九流堂弟子的指引下,追上方牧。

    待钟孝师回到钟离府,便有九流堂弟子凑近说,方总捕已经换了装往西行去!

    这可把钟孝师郁闷的不行,如果不是九流堂的弟子戏耍他,那就是这方牧太谨慎了,不仅左拐右绕,有时离开府县后,居然还折回来换装。

    可前者明显不可能,九流堂的能耐他很清楚,特别是孔梨灿做堂主后,九流堂从未跟丢目标,就算方牧离开金陵时,他们没来得急去跟,可只要没过去三五天,要追上并不难。

    除非,方牧北上是自己游过大江,或者西行选择翻山越岭,否则,无论你是乘车,还是乘船离开,都难逃他们的眼线,因为在金陵百里内的府县、驿站、渡口,都有九流堂的眼线混杂其中。

    可方牧还是太能折腾了,他是一个人,钟孝师却是一队人,为了掩饰,钟孝师运送的是真正的商品,行动很是不便,但也幸好方牧太谨慎缘故,浪费许多时间,在离开金陵的第五天后,钟孝师终于赶上了。

    “咦,这……莫不是方总捕?”一处县城外的茶摊内,钟孝师一脸惊讶的看着方牧。

    方牧闻言顿时眉头大皱,猛然扭头看了一眼钟孝师和一旁的钟孝义,他并不识得钟家兄弟,但却认得他们身后商队的旗号“金陵艺苑”。

    顿时,方牧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忽而便是哈哈一笑,道:“我说为何去哪都摆脱不了跟屁虫,原来是你们在跟啊!”

    钟孝师一愣,钟孝义却呵呵笑着,让行堂弟子都坐下歇息,招呼摊主上茶后,便拉着大哥一起坐到方牧对面,不解道:“方总捕何出此言?”

    “你真当我不清楚你们九流堂的能耐?”方牧可是见识过董策的奇招,把魏铮玩得团团转,逼出一个个藏点,最后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可钟孝师却义正言辞道:“方总捕或许误会了什么,我等可并非是跟踪方总捕来的,而是给我们教主送聘礼到京城,不过是巧遇而已。”

    方牧神色不动,看了看一脸正气的钟孝师,而后目光扫了一下商队马车的下方,发现车轮痕迹很深,不像是空车。

    “难道真是巧遇?”便在方牧这样想的时候,黑瘦汉子钟孝义突然笑眯眯的问道:“对了,我们教主来信说,也要给您府上送一份聘礼,这事……”

    方牧顿时哭笑不得,摇头一叹道:“你们教主要娶的正是小女,自然要给我送礼!”

    “啊!我们教主在中都啊!”钟孝义惊讶道。

    “小女也在中都!”方牧更是哭笑不得。

    “难怪了,这般说来,总捕大人也是要去中都喝喜酒咯!”钟孝义笑道。

    方牧一笑,点头道:“正是!”

    “那不如同行如何!”钟孝义直接邀请道。

    方牧眉头一皱,想了想后,又点头道:“求之不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追逐

    深夜的大江之上漆黑一片,却有一盏明灯自远而近,不久,岸边一艘小船上的人便看到那一盏的辉煌景象!

    灯如星河,形如巨楼,这那是什么明灯啊,分明是如今风头最盛的花船“金香”。

    此刻船中是歌舞升平,乐曲悠扬。

    一个青年站在房前走道上,如看着蝼蚁般,俯视下方那群醉生梦死的人。

    “小王爷,晋陵、镇江、金陵三位府令的船都到了!”龚庆陪着小心,站在黄弘毅身后禀报。

    “很好。”黄弘毅说完,正要往楼上而去,忽然又听龚庆道:“庆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子祝尽管说便是。”黄弘毅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邪性,反而是一脸淡然自若。

    龚庆一叹,道:“庆认为,如今时机未到,还请小王爷三思啊!”

    黄弘毅脸上不满之色一闪即逝,淡笑道:“子祝认为,本小王没那英雄造时势的能耐?”

    “并非如此!”龚庆立即摇头,拱手道:“小王爷乃真英雄也,但英雄造时势也需要时日,目前尚不到时候啊!自逍遥宫一败,我们损失惨重,如今还无法把逍遥宫收回来,现在出手,后续必定乏力啊!”

    黄弘毅一听就火了!

    逍遥宫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烧金窟,供人玩乐而已。

    但对他而言却是重中之重,他建立逍遥宫,最初不过是建个庄园,用已囤积粮草和兵器。

    可是他却听信了龚庆的建议,为了快速筹集军饷而狠赚一笔,改做成了淫窝,这也就罢了,龚庆居然背着他去劫良家女子,甚至把太平道的道姑也绑了,这事情败露后不论有理没理,你都说不清!

    然而他很完美的计划,就因为逍遥宫被毁了!现在听到龚庆提到逍遥宫,他如何不怒!

    “子祝以后休要在我面前提起此事。”黄弘毅说完,扭头便走。

    龚庆正要追去再劝,忽然被一人拉住,他扭头恼怒的瞪向那人喝道:“你拉我作甚?”

    许怀一脸苦涩表情,也不解释,直接禀报道:“东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龚庆闻言立即收敛了怒气。

    许怀一脸凝重道:“上次捕获的探子身份已经查清,他是金陵捕头,名叫王庞,其余三名都是捕快!”

    “什么,金陵捕头怎么会到沪州?还盯上我们了,难道你们最近又干了什么惹到他们?”龚庆恼火道。

    “不,这件事,还要从逍遥宫的事情说起,他们一直在暗查,也不知何时发现了我们,更不清楚他们都查到了什么!”

    “那你还不给我把他们的嘴给撬开!”龚庆真恼了,上次失利已经让他在小王爷面前抬不起头了,没想到,还是因为这事,居然被捕快查了一年多!

    许怀一脸苦意,缓缓脑袋抬眼看着龚庆道:“那王捕头好生厉害,底下人一不小心,就让他给逃了!而剩下三个捕快挨个打死都问不出什么啊!”

    龚庆一愣,本想治罪,但又觉得,人是逃的逃,死的死,治罪了许怀无疑是自断一臂,至于那些底下人,就算杀了,又能挽回什么?

    便在龚庆懊恼之间,许怀又道:“属下派人到金陵贿赂几名捕快也闻不出什么,但得知王姓捕头一直被总捕方牧调到外面查案,故此属下便派人去跟踪方牧,可刚才那些人回来禀报,说方牧假借病痛在家,却不知何时失踪了!”

    龚庆突然恨不得一脚把许怀踹下楼。

    “先别管王庞了,方牧他必定是上京了,你还不速去派人去追回!记住,必须抓活的,但要手脚全残,口不能言,他不是装病吗,就让他装一辈子!”龚庆不知道方牧掌握了五火堂多少情况,但如果不多,他绝对不会冒然北上,这明显是到中都大理寺啊!

    在宁朝,刑捕房有不用通过衙门,便可将案情直接送往大理寺的权力,这看似是防止地方上有冤情,实则,刑捕房除了刑罚、抓捕等工作之外,最重要还是调查当地士族的情况,看看有谁在准备密谋造反的!

    说白了,总捕都是朝廷安插在地方上的眼线!

    这也是为何,总捕一死,大理寺立即派人来调查的原因,否则,一个区区八品绿豆小官,谁在乎你的死活啊,说起来,连县令,乃至一些偏远地区的府令都没这待遇。

    ……

    钟孝义没想到方牧如此爽快同意与他们同行,这和教主信中猜测的情况不同啊。

    不过既然方牧都答应了,钟孝义也觉得省事多了,当即便和方牧一同上路。

    可是,让他很快便无语了,就在当夜,方牧竟然在客栈里失踪了!

    “糟糕!我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谨慎,现在怎么办?”钟孝义焦急了。

    因为方牧同意同行,他便让九流堂的人撤回金陵,现在方牧突然失踪他们根本无处可寻啊!

    “教主顾虑的果然不错,唉,都是我们太大意了,就算方总捕相信教主,也不一定会相信咱们啊,况且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而你有表现得对他很熟悉,这不惹他怀疑吗。”钟孝师摇头叹道。

    “算了,他如此精明,料想应该没事的。”钟孝义也是摇头叹气。

    钟家兄弟之后结果商定,选择了一条能最快抵达中都的路线,毕竟,他们是真要去给董策送聘礼和资金的啊!

    也不是第一次去京城了,往最近的路走,一路上还有九流堂的人照应,看看能否从他们那里打探到方牧的消息。

    然而钟家兄弟没想到,就是因为他们选择这条路,竟白白招人惦记上了!

    许怀亲自带着十几名好手骑马北上,他已经放弃追捕方牧了,而选择最快抵达中都,只要能赶在方牧之前联合在洛阳监视朝廷的人马,盯着入城的人,只要阻止方牧进城即可。

    但他没想到,连赶了五天的路后,居然莫名其妙的收到一则消息!

    这个消息里没有提及方牧,但却提及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那便是“艺苑!”

    “艺苑的商队怎会出现在这?”许怀一直对董策这个人很忌惮,因为凡是跟他有关的事,对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东家为了更清楚的查清衍教,特意在艺苑旁建了戏苑,可时至今日,衍教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究竟属于哪方势力,他们还是摸不清楚!

    而今,方牧失踪,他必然是去京城,而艺苑商队也出现在这,若说他们不去京城,能去哪里?没听说除了金陵与姑苏外,还有艺苑啊,倒是董策去了京城后,便没再见回来,而董策与方牧曾联手过,那么会不会方牧就混在商队里?

    不论是与不是,许怀都觉得有必要查查艺苑商队,然而他又没这权力,怎么办?

    便在许怀思索时,身旁一名属下道:“许管事,咱们连赶五天的路,就算人吃得消,马也经受不起了,往后恐怕越走越慢,不如趁早乘船,由淮水往洛阳!”

    许怀正要拒绝,但一想到好似传闻,艺苑商队的护卫可是硬茬子啊,上次白莲教出动上百号人,硬是被他们三十几个人斩杀过半,自己就这点人去动商队,简直是自寻死路。

    正当许怀准备同意时,忽然又有一名属下来报,称:“袁将军来了!”

    许怀一惊,心想莫非东家早已料到,故意安排袁将军来的?但不论如何,袁将军来了就好办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雨雾

    袁广平,曾任上浦县都统,因平乱及时,阻挡沪州暴民打入苏州,被破格提拔为苏东三县大都统,在平乱之后,更是加封广威将军,官拜四品,调任钟离府统领三千卫军直至今日。

    因宁朝官品没有正从之分,袁广平能在短短几个月内连升三级,足矣惊骇人眼球,但是,朝廷也不可能抹杀他的功劳,若是没有他及时组织民兵对抗暴民,以不杀宣仁,将暴民感怀,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

    但是别人不知道,许怀却很清楚,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打仗哪能不死人,你不杀行,人家更不会跟你客气了,就算你有再好的甲胄保护,又能挨几下锄头?

    可还是有人选择相信了他们,原因无他,有官府的告示在,信不信由你。

    “许管事,怎么来到钟离府也不跟袁某打声招呼啊?若非本将在附近视察,碰巧见到,许管事是不是一声不吭便离去了啊?若真是如此,你这朋友,袁某不要也罢!”袁广平笑看许怀道。

    “袁将军来了可就好了!”许怀苦笑一声,冲袁广平拱拱手,喜笑颜开道:“不是在下不想拜访袁将军,实在是大东家有要是让在下处理,这不是太急了吗,就忘了袁将军在附近了。”

    “哦,大东家有什么急事?需不需要袁某帮衬帮衬?”袁广平官居四品,按常理,莫说许怀,就是龚庆在他面前,也要摇尾乞怜。

    但别人不知,袁广平可是清楚,龚庆是给谁卖命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这道理了。

    许怀左右看了看,才道:“袁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袁广平没有回答,只是摆出请的姿势。

    许怀便与他走到僻静的地方,开始讲述方牧调查五火堂与偷偷离开金陵的事情。

    袁广平听完眉头大皱,瞪着许怀道:“你们怎能如此不小心,这不是要坏小王爷大事吗!”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抓回方牧,将功抵过啊!”

    “嗯!”袁广平点点头,沉思片刻,道:“不过,你确定方牧混在艺苑商队里?”

    “这个……”许怀摇摇头,有些尴尬道:“实不相瞒,在下只是猜测而已,但方牧与衍教走得极近,另外,方牧才离开金陵,艺苑商队后脚便跟上,也是往西北方向走,故此……”

    “好了!”袁广平打断了许怀的话,道:“不论是否如此,这个忙我无法帮你,调动卫军必须拿到府令手中的半边虎符,不过,区区商队,也用不着出动卫军,我给你指条路,此处西北三十里,有一处村子,里面没有妇孺,皆是莽汉,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肯做!”

    许怀一听就明白了!这那是什么莽汉啊,分明是一群绿林强盗,而且,袁广平很可能就是这活贼人的幕后头目!

    “娘的,这袁广平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都是为小王爷办事,让其帮个小忙还要钱,其性,令人作恶!”

    虽然许怀心中不爽,但面上却嬉皮笑脸道:“多谢袁将军指点迷津,不过,在下走的匆忙,未带多少金银,你看,最近这天变化无常,从此处回金陵不过两三天的路,我们却停停走走用了五天,在这样一来一回,恐商队走远了!”

    袁广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笑一声道:“这,袁某可就爱莫能助了!”言罢,袁广平扭头便走。

    许怀脸色也是异常难看,暗想这袁广平真是过河拆桥啊,当初为了帮他累积战功,他们可没少费钱费力,现在两句后便翻脸不认人,真不怕时候小王爷会追究吗!

    但许怀也是没办法了,急步上前跑到袁广平面前道:“将军息怒,事后,事后在下一定拿钱来!”

    “可如果人不在商队里,又当如何?”袁广平挑眉道。

    许怀想也不想道:“商队不可能运空车,艺苑的东西可是有很多值钱货啊!”

    袁广平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扭头看着一匹马道:“那是你的马?看起来不错啊,西域来的吧!”

    许怀一听就明白了,心下更是把袁广平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

    开春季节雨水极多,也容易气雾,每当这时候,钟孝师只能让商队停下休息,只有等雾散了才好继续行路,否则只凭去过一次的经验,很容易就在野外都是了方向。

    如此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两天才刚出钟离府地界。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山桑县啊?”钟孝师站在一家野店门前看着雾蒙蒙小雨天,脸色有点焦急。

    “要不,继续上路吧,只要沿着河边走,再大的雾也没用。”一旁钟孝义提议道。

    “也只能如此了,你去叫大家穿好蓑衣,可别在这时候给我病倒了!”

    一行人整装待发,在钟孝师一声令下后,便沿淮水向西北而行。

    可行了不出十里,忽然看到前方道上有一黑影挡道,钟孝师已经举手喝道:“停!”

    “我去看看。”钟孝义说着便手抓腰间的刀柄,疾步冲到前方,待看清楚后,发现是一辆马车倒了。

    钟孝义不仅没松口气,反而更为警惕,高呼道:“前方是哪条道上的?”

    “有人来了!”那马车旁却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钟孝义听了感觉不男不女挺别扭的。

    “唉,这位壮士,能否帮把手?”马车旁走出一人,书生打扮,长得是细皮嫩肉的,很是好看,但钟孝义却怎么看,怎么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可他又敢肯定,自己绝对没见过这男人。

    “你的车因何翻了?”钟孝义可不傻,别看对方似乎弱不禁风,但能使刀子就成,而且这种倒车拦路劫财的招式,他们可是领教过了!

    “哎呀,你费什么话啊,帮不帮一句话!”那书生显然脾气差得要命,一言不合就翻脸。

    钟孝义冷笑一声,直接就扭头回去,这把那书生气得不行,暗骂这天底下果然就没几个好人!

    钟孝义则回到商队里,与大哥说明后,钟孝师却皱起眉头,环顾雾蒙蒙的四周后,道:“让大家加倍小心,时刻准备掏家伙,二弟随我去看看情况,如果真是普通路人翻车,我们帮一把手后也好上路。”

    钟孝义却是有些不悦,但这路又不宽,一边是河滩,一边是田地,而那马车偏偏倒在中间,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就算真不是歹人,可书生的脾气,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遇袭

    许怀艰难的把脚从泥巴里抽出,心下是懊恼不已。

    他没想到,袁广平居然这般狠!不仅要了他的马,连他所有手下的马匹都收刮了,可他又不能不给啊,毕竟袁广平不仅答应帮他解决了艺苑商队,还会派人通缉方牧,当然,只是画像一样,名字则随便改。

    故此,许怀才答应下来,就算商队里没有方牧,他也可能被袁广平抓到,若都不成,他也只能走水路到洛阳了。

    只是现在,这那是赶路啊,分明是遭罪嘛!

    “许管事,发现他们了!”忽然一名属下来报。

    许怀闻言大喜道:“这么快,我还以为他们早到山桑县了呢!”

    “呵呵,这大雾弥漫的天气,加之又有小雨,湿路难行,哪能这般快啊,不过方才小的发现,他们似乎遇到麻烦了,被堵在了路上!”

    “真是天助我也!”许怀大喜过望,立即转身朝着边上一名汉子道:“现在就看雷兄的了。”

    “放心吧,区区五十人而已,半盏茶便可解决。”雷迟威冷哼道。”

    许怀闻言却是眉头一皱,赶紧提醒道:“虽然雷兄手底下有三百好汉,但对方也不是普通人,前段时间,他们不过三十几人,就把上百人的强贼杀得片甲不留啊!”

    许怀为了让雷迟威谨慎,故此夸大了艺苑商队的战绩。

    可雷迟威却好似早已知道般,冷笑道:“你说的强贼,可是白莲教的人!”

    “你知道!”许怀惊讶片刻,忽然就明白了,他们既然是袁广平的人,知道一些事情也不奇怪。

    “白莲教不过乌合之众罢了,特别是那黑三,半年前,居然就领两百人来抢我地盘,当时我手底下不过区区二十几人,结果……哼哼,若不是他跑得快,老子早拧下他的脑袋了!”

    许怀一听不由暗暗咋舌,心想如果不是这姓雷的吹牛,那他手底下可都是一群以一敌十的好手啊!如此勇猛的一帮人,不到军中,却干强贼,也不知袁广平是怎么想的。

    许怀哪里知道,袁广平不这样干,来钱能快吗!没钱,怎能组建私军?又如何办大事?

    许怀最后又提醒道:“这大雾天,弓弩不好使,若不小心射死了方牧,在下回去可没法交差啦,所以……”

    雷迟威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用你说,候在边上看好就成,发现姓方的直接吼一声,慢了,也别怪老子下手快。”

    许怀一听大大不满,暗想那袁广平到底咋想的,如果放跑了方牧,回头他也要遭殃啊!怎就对此事一点不上心呢?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不重要了,还是跟紧雷迟威吧,否则他真把方牧给宰了,自己只能哭了。

    ……

    “姐姐,你怎能如此说人家,看吧,把人给气走了!”柳素不满的对曹洛蓉道。

    曹洛蓉却撇撇嘴,一脸不在乎道:“你没瞧见,这路就这点宽,左右都无法行车,他们那里如此多车辆如何穿过?只能帮忙了,既如此,我又何必去求呢。”

    柳素却更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这世间凶险,上次若非董公子,你不溺死,也被歹人给绑了,若被糟蹋,我看你如何是好。”

    曹洛蓉一听到柳素提起董策,顿时不悦道:“别跟我提那邪魅眼的,说起他我就浑身不自在。”

    “那你还好意思向人要钱!”柳素对这姐姐实在是郁闷透顶。

    “嘿,是人家孟公子给我的,与他何干。”曹洛蓉嘿嘿一笑,忽然瞧见刚刚离去的人带着一个人过来,便又笑道:“瞧,还不是要来帮忙了。”

    “只怕,人家是来找麻烦的,届时,妹妹可要丢下姐姐不管了!”柳素虽然这样说,却立即吩咐正在修车轮的冯伯,让他注意点。

    钟孝师面无表情的来到车前,刚扫了曹洛蓉一眼,不由一愣,皱眉道:“这位公子,我们见过?”

    曹洛蓉就没正眼看过对方,此刻闻言却也没好气的抬头,但只是一眼她便一愣,惊道:“怎么是你?”

    因为惊讶,她的声音就没有掩饰,柳素一听是暗叫不好,可钟孝师一听却顿时想起某个女人来,再一看曹洛蓉那细皮嫩肉和熟悉的面孔,不由一脸肃然,抱拳道:“当日若非教主和曹娘子救助,我钟家村百十多口人命便要葬送在那狗官手里了!”

    柳素闻言也明白了,而曹洛蓉却嘿嘿一笑,道:“那还不快帮忙,真是的,榆木脑袋。”

    钟孝义听后大为不爽,因为他知道,救了钟家村的是教主,与这曹娘子根本没关系,反而因为她,金松还没死成,现在金松投了教主,他们是想报仇没也不好下手了。

    当然,也是金松不是主谋,否则无论如何,钟孝义都不会留他!

    钟孝师可没钟孝义这么心狠,对他而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真要追究起来,他还杀了教主宝贝神兽的娘呢!

    便在钟孝师准备看看马车情况时,忽然,商队那边传出一声惊呼!

    “不好!有人劫货!”一声惊叫,立即把钟孝师等人目光吸引过去,可是因为距离有些远,雾蒙蒙的也看不起那边什么情况,钟孝师有些焦急,立即吩咐了钟孝义留在此地看护两女,自己往商队跑去。

    等钟孝师冲到商队附近时,看到他们的人已经在和一帮莽汉交上手了。

    因为雾大,等发现这帮人时对方已经冲到近前,弓箭根本没用,连车底的盾牌与长枪都来不及取出,只能用佩刀拼杀。

    而钟孝师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帮人绝非上次白莲教那群乌合之众可比的,这才几个接触,他们这边便有人挂彩了。

    “掩护受伤的兄弟,老四率人抵挡,老五率人取家伙,莫要与他们硬拼!”钟孝师急急说完,便立即从一辆车里取出弓箭,刹那拉弓搭箭,似乎都没瞄一眼,便将一根箭矢射入一名强贼眼眶中!

    未等对方惊讶,又是“嗖嗖”两箭,两名强贼先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他这一出手,对方立即被震住了,这可是大雾天,二十步外根本看不清了,况且,钟孝师与他们中间还有十几个商队护卫与他们对拼,这也能让他射中,可见其箭术之厉害,绝非泛泛之辈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互抢

    钟孝师一出手便射杀三人,刹时间是吓得不少劫匪惊惧胆寒,攻势大减。

    乘此机会,堂弟老五钟孝凌立即摔着十名护卫退到马车旁,掀开一辆车上挡雨的蓑草,十一人立即似疯抢般,抓枪拿盾过后,用不着钟孝凌下达命令,他们已经冲回前线,连成一排,将厮杀的两边人彻底阻隔。

    这边劫匪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回防如此迅捷,看着一面面长方盾如墙壁般阻隔在他们面前,不少人竟生出了无法逾越之感。

    “大家无需惧怕,从两侧攻击!”一名小头领刚下达完命令,忽然,一排大盾之后,随着一句“杀”声吼出,片刻间,十面金面獠牙,黄铜所铸的大盾同时向前大踏一步,吓得近前的劫匪惶恐退缩,却因后方的同伙不明情况,相互撞在一堆。

    “哬!”忽然,一声齐声大喝,大盾缝隙间忽然有长枪刺出,瞬间便将退缩拥挤的劫匪刺得两死三重伤!

    然而这一切还并未结束,随着大盾之后又一声喊“杀”!突然间,“嗖嗖”之声如狂蜂扑来,头顶箭矢追逐着雨水落到他们身上。

    “啊!”劫匪中间是惨叫连连,让情况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怎么回事?”许怀看着前面的情况,正准备询问雷迟威,可突然,一道寒芒在眨眼之间从他脸颊一掠而过,登时便把许怀给吓傻了,回头呆呆的看着插在身后半丈外的箭矢,顿时便哭爹喊娘的抱头鼠窜起来。

    “就这点出息!”雷迟威却丝毫不为所动,鄙夷的看了一眼许怀后,便不在理会这家伙,将注意力都集中到战团上。

    虽然他也没料到,对方的反击如此猛烈,但想想若没这能耐,当初也不可能屠杀白莲教众半百人了。

    “全部给我散开,将他们围住!”随着雷迟威大吼一声,下面小头目立即组织劫匪开始左右退散,从旁绕往商队后方,再杀伤去,也好叫他们知道,首尾难顾之苦!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董策为了让钟孝师他们能克服所有突发情况,每日的苦练和排练里,不知出现多少过这样的情况,而上次,白莲教也是这样干的!

    “圆阵!”钟孝师一声令下,前后二十张大盾立即练成一圈,让刚刚绕道冲上来的劫匪可不仅是望洋兴叹了,更是要立即逃命了,因为他们发现,第二波箭矢已经向他们袭来了!

    “好一个龟缩战阵!”雷迟威冷笑一声,扭头一名小头目道:“你领三十人,把后面车上弓弩抬来。”说罢,没等小头目领命离去,雷迟威又冲着前面大吼道:“都散到百步外,提防他们杀出包围。”

    猎弓毕竟不如强弩,百步之外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而只要钟孝师等人一直龟缩不出,待弓弩运到,早晚被他们慢慢耗死!

    战到这等地步,雷迟威表面不动神色,心里却怒火滔天,自己这边一开始就像这留手,没有真的拼命,可对方却拼死反击,这是在对他挑衅啊!

    他已经没有要留活口的打算了,故此当弓弩搬运过来时,便直接下令道:“不要留一个活口!”

    “是!”一小头目肃然抱拳,便要下令分发弓弩,忽然,他被一声惊呼吸引了目光,刚扭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那如龟壳的圆阵居然向着他们冲来!

    “不好!”雷迟威见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不是他不懂这样的战术,真以为他参加了许多战事,才更明白,对方要想突出重围,唯一的办法便是在他们分发弓弩时过来阻止,或者夺取。

    但这也需要速度啊!

    雷迟威让人在对方面前分发弓弩,其实是个陷阱,如果对方真要来夺,必然要从龟壳里生出脑袋,如此还不是任由他宰割吗?

    而他下令也是不留活口,便是让手底下人见一个杀一个,莫要顾虑什么。

    可是,人家来是来了,却是带着龟壳来的!

    “不可能!这大盾怎么看,至少也有三五十斤,怎可能行动如此迅捷!”雷迟威惊了片刻,细细一想,暗道:“莫非,此盾有假?”

    但容不得雷迟威多想了,因为对方已经冲到近前,里面箭矢不断射出,大盾之间森然枪头就如洞中毒蛇,似随时都有可能飞出咬上致命一口!

    吓得那些正准备取出弓弩分发下去的劫匪,赶紧丢下一切,慌不择路的四散而开。

    “都慌什么,谁敢再跑我定斩不饶!”雷迟威怒斥一声,便从腰间拔出战刀,高举过头大喝道:“无需理会他们,都随我去劫货!”

    雷迟威可不傻,今日准备实在不够充足,若在于其硬碰,他这三百人就算死光了,恐怕也破不开人家的防御!

    既如此,不如扰乱敌军,你来抢我弓弩,我便劫你货物,如果你还是不为所动,我大不了暂退一时,等自制些长矛后,备齐弓弩,就算你是铁桶也要把你戳成蜂窝!

    然而想法虽好,可钟孝师他们显然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丝毫没有慌乱的继续向着那些弓弩冲去,对于十辆马车根本不顾。

    商品虽然值钱,但都是东家的聘礼,丢弄了东家也不会怪罪,因为东家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们的命才是最值钱的!

    当然,你想要拿走,也要看看有没有这本事了!

    二十面盾牌围成的圆阵忽然如猛兽开口,一下吞了那些弓弩,看得雷迟威是肉疼无比,因为他也看出,对方是根本不在乎商品了,既如此,那只能尽量毁了商品,然后撤退!

    至于拿走商品,雷迟威虽然很想,可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累赘!

    便在雷迟威下令劫匪劈坏商品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他们劈碎了掩盖商品的蓑草时,发现下面全是一个个大小木箱,而且这些木箱做得很牢靠,几刀下去只能留下几道三寸劈痕。

    “这里面究竟什么宝贝,用得着装这般好?”一些劫匪傻眼了。

    雷迟威也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赶紧道:“快毁了马车,毁了马车!”

    便在雷迟威下达命令的同时,身后防止钟孝师等人杀回商队的劫匪中立即传出了惨叫之声。

    雷迟威知道,这次交换物品他亏大了,而现在,对方不仅有盾牌保护,还有他们的弓弩,战力直接提高一个档次!若不再快点毁了马车,让对方难以前行,被困足此地,之后他连找回场子的机会都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屠杀

    雷迟威这一刻,真的感觉到了今天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一天!

    若非许怀想抓什么人,非要留什么活口,他一开始就用弓弩招呼对方了,此刻,恐怕战局已定,带着这批商品凯旋而归。

    然而,自己是一次又一次错估了对方的实力和保护措施!让他一次比一次更被动。

    现在,艺苑商队的人没杀到一个,反被他们杀了二三十人了,商品也因为有厚实的大木箱子保护,也不知劈到什么时候,才能劈毁,现在想要摧毁马车,但对方却杀了回来,而他们这边,已经有不少人冲到田地或河滩开始亡命狂奔。

    “平日里打家劫舍一个个比谁都勇猛,真与到了硬茬子却一个比一个孬种!”雷迟威看着逃跑的手下,心里气得不行,但他现在也不得不考虑是跑,还是……

    “将马斩杀,随我撤退!”雷迟威知道要彻底毁掉马车已经是不可能了,故此他选择最直接的办法,就算对方最后靠人力把车拉走,要到山桑县或者回钟离府都需要更多时间,而在此期间,自己必能杀回来!

    随着雷迟威一声令下,正真劈砍马车的劫匪立即回到朝着十几匹驮马刺去,片刻间,马的嘶鸣响彻天际,几匹驮马顿时倒在血泊中,但却也有些马一刀没被扎死,而惊慌的拖着马车狂奔起来,这一下,不少没注意的劫匪接连被撞到在地,更有甚者还被后续冲来的马蹄践踏,马车碾压,一个个口涌鲜血不止。

    雷迟威已经顾不上这些连杀马都不会的蠢货,便要率着仅剩的百十来号人往田里冲去。

    可便在这时,那横冲直撞而来的龟甲圆阵忽然一哄而散,五十名护卫或持弓抬弩,或持枪握刀,向着逃跑的劫匪杀去。

    “这帮人疯了吗?”雷迟威真被惊到了,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打的绝不是什么商队护卫,而更像是军人,甚至趁你病要你命的强贼啊!

    什么马车,什么商品,什么杀人的恐惧,内疚感,这些统统被钟孝师他们抛之脑后了!

    不是他们不在乎,也不会冷血到什么也不用顾忌,反而,正因为他们在乎,才知道如果现在不把这帮人杀残,杀怕,杀光,他们必然会卷土重来,在没了马匹托运的情况下,明日的路,要如何走?

    曾经钟家村的三十几人,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一群只能靠着做短工为生的愚民。

    但为了生活,他们什么都肯做,为了家人,什么险都敢闯!

    加入衍教的日子不能说完美,但至少,衣食无忧,除了运送货物,便是锻炼,排练,演戏,互斗,时不时,还会遇到一些宵小之徒,这让他们的血性越来越浓烈,以至于,后来加入商队的十几人都被他们给感染了。

    这一刻,没人有一丝的恐惧,只有屠杀的畅快淋漓!

    雷迟威的人虽然也常训练,但多有怠慢,况且训练的程度与钟孝师等人相比,无疑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每日负重十斤跑上一里地的淬炼,此刻彻底的被钟孝师等人发挥出来,就算有些跑得太远,他们追不上,难道箭矢还追不上?

    “嗖嗖”之声似乎劈天盖地,哪里都存在一般,一个个惨叫也在四面八方回荡着,令劫匪宛如设身于炼狱之中,有些人崩溃,有些人脑海是一片空白,有些则猛然回头,朝着护卫们连连磕头求饶。

    钟孝师对这些人是不屑一顾,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雷迟威!

    从当初,董策设计抓住吴秉后,让数百县兵不敢雷池一步,钟孝师便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重要,他早已注意到这个不断下令的劫匪头目,所以现在他的眼里也只有此人!

    但不是说,钟孝师对投降者不屑一顾,不代表别人不会理,钟家老五钟孝凌可是一个很警惕的人,他可没有钟老大那种妇人之仁,知道如果不杀这些家伙,万一前面上百劫匪杀回头时,他们很可能会被这些人在背后捅一刀,虽然,他们的确像是崩溃了,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清醒,就算他们扔掉兵器,没有战力,也不代表他们有没有藏着匕首,更没人有时间去收缴他们的兵器,一旦反击,失去盾牌保护的护卫们必然要迎接灭顶之灾!

    故此,钟孝凌深信教主一句话,只要战斗还没结束,便不能饶恕任何一个敌人,否则便是拿自己人的性命开玩笑!

    于是,钟孝凌带着五名护卫,手持弓弩,把那些求饶的,发呆的,匍匐在地痛哭的劫匪一个不留的全射杀!

    大雾,随着时间开始消散,当冯伯的视野越来越快宽阔时,立即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

    而一旁的曹洛蓉何尝不是如此,虽然她也算在钟家村亲眼见过群殴的惨烈,但与此刻战争的残酷还是远不及的,况且,现在已经不是战争了,而是屠杀啊!

    至于她身边的柳素,一直就是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她不想看,更不想听,可无论她怎么捂耳,那惨叫、痛嚎之声还是挤进了她的耳中,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与他们三人不同的是,钟孝义却在暗骂钟老大给他的任务,保护什么啊保护?根本就没人来攻打他们,倒是刚才有三匹受伤的马拉着车冲过来,不过被一直在注意战团的他发现,及时的带着三人避开了,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能畅快淋漓的厮杀,而自己,什么也干不了!

    虽然他们不是军人,可教主对他们的要求却是军令如山,没有听到调遣时,绝不可妄动,除非,你认为你的加入,能让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赢得胜利,否则谁若妄动,逐出衍教!

    钟孝义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想道:“老大啊,你要追也要叫上我啊,现在好了,一道命令让我哪也去不了了,就看着你们爽了!”

    雷迟威一路狂奔,是头也不回,可他身后几名小头目却没这个胆子,为了防止被箭矢射中,他们时不时便会回头看一看,这每次看,似乎都感觉身后的手下少了几个,不知不觉间,本来有上百号人跟着他们逃跑的,而现在,居然不到八十个了!

    再一看,追兵越来越近,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斩杀落在后头的手下,这几个小头目是吓得两腿发软,险些都跑不动了。

    可不跑不行啊,他们已经能隐约看见,对方连投降的人都射杀了,说明对方是不想留下一个活口啊!

    怎么办?拼了?但现在还能拼得过吗?不知多少人为了方便逃路,而丢了兵器,况且避免还有半数手中持着兵刃的,却也都无战意,根本不是一句话便会跟着你往死里与对方拼杀!

    这一刻,似乎所有劫匪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雾里看花

    许怀一行人趴在土堆后,看着被追杀的雷迟威与追杀他们的商队护卫,个个是抖若筛糠。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群商队的护卫而已,用得着这么拼命吗?真当杀人不犯法啊?

    “许管事,咱们怎么办?”跟随许怀出来的五火堂弟子惊惧道。

    “还能怎么办,跑吧!”许怀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与钟孝师正面对上!

    此刻他也在庆幸刚才被一箭给吓跑了,虽然丢是丢人了点,但总比丢了小命强啊。

    许怀心里庆幸的同时也在暗骂雷迟威托大,若不是他自以为是,认为三百人对付五十人如胎囊取物,这一仗岂会败成这样?

    此刻的雷迟威心底也在把许怀祖上都给问候了一遍,若非许怀想留活口,他岂会让众弟兄提着刀就冲上去?

    这两人,现在的心思都用在推卸责任上,不过与雷迟威不同,许怀至少能安然逃脱钟离府,而雷迟威,已经命悬一线了!

    钟孝师等人脚程极快,手上又有弓弩,追杀他们还不是如狩猎兔子般的容易。

    不到半刻钟,跟随雷迟威逃跑的劫匪只剩下二三十个了,其余的不是被射杀,便是察觉事情不妙,知道对方是在追杀他们头目,故而早早分开逃离,而结果也证明,他们的选择很正确,钟孝师等人就是冲着雷迟威去的,这让越来越多的人脱离雷迟威,故此到了最后,就剩下雷迟威和他的一干亲信了!

    雷迟威何时受过这等罪,眼看在劫难逃,他忽然停下脚步,喝道:“亮明身份吧!”

    几名小头目闻言大吃一惊,但想想如今除了用身份震慑对方,还能有什么办法逃过对方的箭矢?

    于是,二十几人同时转身,从腰间冒出腰牌,雷迟威身旁一名小头目立即喝道:“诸位壮士休要动手,我等全是钟离府卫军!”

    此言一出,追来的护卫不由齐齐停下脚步,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对方。

    钟孝师眉头大皱,朗声喝道:“既是卫军,为何要劫我商队?”

    小头目赶紧回道:“我等是受将军命令,混入劫匪中查明这群歹人的来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身份啊,还请壮士能谅解!”

    钟孝师有些迟疑,一旁四弟钟孝展见到大哥这等表情,就知道他又要心软了,赶紧提醒道:“大哥,这些贼人的话万万信不得啊!”

    “可若当真如此,杀了他们,我等必被挂上反贼的罪名啊!”钟孝师这番话让钟孝展也异常苦恼,本来是杀贼,现在是杀兵,两者有着天壤之别,冒然下手的话不仅他们要遭殃,连艺苑,衍教,家中妻儿都要因他们的莽撞而受到牵连!

    钟孝师思虑再三后,朗声道:“光有令牌不足以为证,你们若真是卫军,那可敢丢了兵刃,随我等回钟离府如何?”

    “你!”雷迟威闻言大怒,正待发作,一旁小头目赶紧悄声道:“小都统莫急,此时他们势强,如若拒绝,恐对方不计后果,不如就随了他们,待到了钟离府,自有将军为咱们出头!”

    雷迟威思虑片刻,也觉得唯有这条路了。

    本来是一场劫道,却忽然斗得旗鼓相当,最后反而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自己还沦为俘虏,这等窝囊气雷迟威平生还是都一次感受到。

    小头目见雷迟威沉默的点头,便立即朗声道:“好,我们答应你!”

    “这就打完了?”钟孝义看到陆续回来的人,赶紧抓住五弟钟孝凌道。

    钟孝凌似乎对这场仗很不满意,冲着钟孝义点头不悦道:“唉,二哥你是不知道,本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但对方死到临头前,居然亮出军牌,说自己是钟离府卫军!”

    “什么?怎么就成卫军了?”钟孝义眉头大皱。

    曹洛蓉和柳素对视一眼,也有些惊讶,而曹洛蓉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担忧!

    “钟离府卫军的统领是谁?”曹洛蓉忽然插口道。

    “这个我清楚,钟离府卫军统领乃是前年在苏州东边三县抗击暴民的大都统,名叫袁广平,曹娘子应该知道此人吧。”钟孝义好奇的看着曹洛蓉。

    曹洛蓉听后更是惊讶,黛眉拧成一团,久久没有松解,最后她忽然一脸肃然的盯着钟孝义道:“大事不好,速速解决了这帮人,否则大祸临头!”

    “什么?”钟孝义大吃一惊,若是别人说这话,他只会当玩笑,可曹洛蓉这个女人,钟孝义觉得她应该很聪明,否则哪能与教主说那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话啊。

    “曹娘子,你莫不是叫我们杀了他们吧,如果他们真是卫军,咱们可都玩完了!”钟孝义说完,一旁钟孝凌也连连点头。

    “笨啊!”曹洛蓉白眼一翻,极为不耐烦道:“谁让你们杀了他们了,只是解决而已,为今之计,唯有放了他们,速速上路,然后沿路逢人就说你们遇到强贼,幸得钟离府卫军施救,逃过一劫,只要这一路不断宣扬他们的公德,才方可无事!”

    说完,曹洛蓉忽然瞅见钟孝凌手中的弩箭,不由恼道:“你拿此物作甚,赶快扔了,立即召集人赶紧上路,晚了必生事端!”

    钟孝凌听到这话有些不悦,这弩可比猎弓好使多了,他还想着多弄几把藏着呢。

    作为钟孝凌的堂兄,钟孝义一眼便知这家伙在想什么了,赶紧一手躲过他手中的弩箭,扔到一边,吩咐道:“还不快叫兄弟们把弩箭都扔了,藏这东西可是要掉脑袋的,你想造反啊!”

    言罢,钟孝义没有再询问曹洛蓉,便直接找上大哥钟孝师,将他拉到一旁,悄声的把曹洛蓉的话转述一遍。

    “曹娘子真这么说!”钟孝师有些惊讶。

    “没错,若大哥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现在便去细问曹娘子如何?”钟孝义提议道。

    “不必了,我也正苦恼如何处理他们,现在有了曹娘子这条计策,想必钟离府为不能把我们怎么样!”钟孝师说完,便立即吩咐二弟速速行事。

    雷迟威看着忽然忙碌起来的钟孝师等人,心中是又气又恨,暗想只要回到钟离府,这帮人一个也不能留!

    但是,出乎他的预料,钟孝师等人忽然开始收拾东西,把沿路掉散的商品拾起装车,没了马匹就用人力去推车,导致看守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十个。

    “什么情况?”雷迟威感觉不是很妙。

    一旁小头目却毫不在乎道:“不过是捡回商品而已,小都统无须奇怪。”

    这话虽然也对,但对方的行动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马车的朝向也不对啊,咋是屁股对着钟离府呢?

    到了最后,钟孝师指挥手下收拾好后,竟招呼一声:“上路!”

    雷迟威他们正要跟上,却发现,看守他们的十名护卫立即抬起弓弩对准他们,似在警告若谁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莫说雷迟威察觉事情有异,连他手下人都感觉到了,毕竟,钟孝师的人已经上路了,而且根本不是往钟离府去,而是继续想西北而行,等到他们走远了,那十名看守忽然扔掉弓弩,却不留下一根箭矢,转身就往商队的方向追去。

    “什么意思?”

    雷迟威等人是面面相聚,刚才还一副赶尽杀绝的护卫,此刻一个屁也不放的离开了。

    此情此景,宛如,雾里看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无可奈何

    “将军,营外有一自称许怀的人求见。”

    袁广平听到侍卫的汇报后,眉头一皱,道:“让他进来。”

    许怀走在军营里的路上,心里是七上八下。

    他回到钟离府地界的第一件事便是赶往军营,虽然他不想见到袁广平,可又不得不面对。但为了让袁广平无法拿他出气,他已经编好了说词,并且不带一名手下,衣服也弄得脏兮兮的,做出一副狼狈逃命的样子。

    “袁将军,大事不好了……”当许怀见到袁广平一瞬间,立即卑躬屈膝,摇摇欲坠的倒在地上哭诉起来。

    袁广平虽不知许怀弄的哪一出,但他想来,许怀多半是想要回马,故此也懒得搀扶,带着冷笑注视他,倒是很想看看许怀能否说动他!

    可是才听许怀说到一半,袁广平就笑不出来了。

    雷迟威是袁广平派出去招兵买马,收刮钱财的得力手下,像这样的亲信他虽然还有很多,可是雷迟威却是不同,他不仅能自给自足,上交的军饷也是最多的,如今雷迟威手底下已经有三百多人,只要再筹集一两百,便可去劫一些小镇,把能抢的都抢完,待事态闹大后,他便出面招安,如此钱财得了,人也得了,没有比这更划算了!

    为了让事情看起来天衣无缝,袁广平不仅在调任前便派雷迟威来此闯出名声,也买通了不少衙差给他们通风报信,等他调任到此,雷迟威在附近十里八乡已经有些威名了,谁也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可现在,不过是让他们去劫五十人护送的商队而已,许怀居然回来说全军覆灭,如果这不是无稽之谈,那么自己的损失可真太大了!

    “报……”便在袁广平半信半疑间,忽然侍卫又来报称雷迟威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袁广平闻言一惊,扭头扫了一眼同样震惊的许怀,一双眼眸立即眯了起来,既而对侍卫道:“传他进来。”

    “是!”侍卫躬身退下,不一会儿,便将一个汉子领进堂内,瞧其粗犷的面容,除了雷迟威还能有谁!

    “你……”许怀刚一张口,便觉得袁广平目光冰冷的看他一眼,吓得他立即住嘴。

    未等袁广平问话,雷迟威忽然单膝下跪,抱拳道:“卑职无能,无法完成将军吩咐的任务,请将军责罚!”

    袁广平惊得一下站起,怒视雷迟威道:“你果真败了!”

    雷迟威不由低下头,不敢在说半句。

    袁广平一下颠坐在椅子上,语气冰冷道:“伤亡多少?”

    “伤亡不过四十,但……”雷迟威顿了顿,后把头压得更底,继续道:“除了原些人马,其余……都逃散了,而且有三十几个合伙先一步回到村中,把最近收刮来的六百多贯银钱也都给抢了……”

    “你!”袁广平瞪着雷迟威,想要说什么,却话到嘴边又骂不出口,他也清楚,从地痞无赖中招募的人马,只能欺负欺负老百姓,正要遇到硬茬子,那比谁跑得都快。

    但若反之,雷迟威若能带着他们打胜一场硬仗,其战力必然要翻一倍,人也更为忠心,他日招安之后也能派上用场。

    “因何而败的?”现在袁广平最想知道这个,虽然他已经从许怀口中得知了,但他认为,雷迟威应该没有这般愚蠢才是!

    雷迟威这时候忽然看了许怀一眼,袁广平岂能不知他心中顾虑,立即轻咳一声,叫许怀退下。

    许怀心里是糟糕透顶,他还以为雷迟威是必死无疑,没想到竟让他逃了回来,也不知这家伙等会儿要如何推卸责任,不过,他自认没有错误,毕竟咱可是给了钱的,现在事情搞砸了,老子不向你们索要马匹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若还想蹬鼻子上脸,大不了闹到小王爷那里。

    待许怀一走,雷迟威便开始解释。

    “……事情便是如此,是卑职错估敌方,把他们当成了普通的商队护卫,谁曾想打过之后,卑职觉得就算是军中精锐,恐也不敌他们!”

    袁广平无语良久,他知道雷迟威不喜长他人志气,他能这般说,对方必然不简单啊!

    “即便如此,也是你大意了啊!就该在对方摆出圆阵时立即退走,后尾随之,以弓弩扰之,不出一夜,他们必定不战而败!可你啊你……平日里我……”

    袁广平又忍住骂娘冲动,静下心道:“这件事情不可张扬,你带兄弟们先藏起来,而后找几个人去官府报信,便称艺苑商队被劫匪洗劫,护送人员死伤大半,求府令老爷败兵征讨!”

    雷迟威一听立即明白,赶紧抱拳便要离去,忽然,那侍卫有进来禀报道:“报告将军,府令老爷来了!”

    “什么?”袁广平和雷迟威都是一呆,两人相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如那最近盛传的说曹操曹操到的一样。

    “哎呀,袁将军,袁将军呀,哎呀呀呀,哈哈哈……”人未到,声先至,不一会儿,钟离府令梁丕便不如堂中,朝着袁广平笑着拱手恭贺道:“呵呵,没想到,袁将军才到钟离不久,便立下此等大功,把扰我钟离两年之久的强贼杀得片甲不留,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

    “这……”袁广平傻眼了,完全弄不明白梁丕这是唱的哪一出?

    雷迟威却是在听到这番话后,忽然就联想到艺苑商队的奇怪举动,顿时,他猛然醒悟,暗道不妙,但此刻他又不能提醒袁广平啊!

    梁丕此时忽然抓住袁广平的手,重重的拍了两下,声音压低道:“不过,将军出兵为何也不通知本官一声啊?当然了,为救商队数十条人命,将军先斩后奏也是在理,此事,我定会为将军请功!”

    袁广平眉头一皱,他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猜出了事情始末,心里不由开始暗骂商队护卫的精明,同时也恨不得把这梁丕撕碎了,此人看似来恭喜,又似在责怪,其实,不过是想往他自己身上揽功劳而已,被这样的人拖后腿,袁广平真没法出动府卫军去拿艺苑商队开刀了!

    ……

    “想拿我们开刀,除非这附近一直太平无事,可刚入钟离府我便听闻此地不太平,常有强贼出没,也正因此,我才会选择连强贼都会嫌糟糕的天气上路,可竟险些遭你等连累,到头来,还是本姑娘帮你们解决了麻烦,你们应当如何谢我啊?”

    曹洛蓉坐在山桑县城的一间酒楼内,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端起海碗一饮而尽。既而,又很不知矜持的打了一个酒嗝,拉起袖子擦擦嘴,拍着肚皮,把二郎腿一翘,心想这姿势果然很爽,难怪邪魅眼老喜欢这样翘着。

    钟孝师等人被曹洛蓉似笑非笑的盯着,都觉得心里毛骨悚然的,但不得已,钟孝师还是摆出钦佩的样子,抱拳道:“多谢曹娘子出谋划策,否则我等恐怕真会被官府给通缉不可!至于感谢,我等身上虽然有些银钱,可都是路上盘缠,要不,等我们将此事告知了教主,想必教主定会亲自答谢曹娘子的。”

    曹洛蓉一听便冷哼一声,正当众人以为她嫌麻烦,又准备直接索要好处时,却见她一脸不屑道:“若他不见我又当如何?”

    “这……”钟孝师等人顿时无语了,暗想教主见不见你,是他的事,莫非他不见你,你还想让我们等拿刀逼着他来见你不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贤王邀请

    袁广平这两日就没睡过安稳觉,不是他怕什么,而是给气的!

    钟离府卫军剿杀劫匪的消息彻底传开了,两年来,一直压在百姓头上的阴霾消散不见,终于是拨开云雾见了天明,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岂有不欢喜的理由?

    于是乎,没钱的老百姓为了聊表心意,他们成群结队来到府卫军营外,是送菜、送肉又送蛋,甚至几个木匠打了块牌匾,上刻“除贼将军”把袁广平歌颂得都哭了!

    “此事绝不能就此了事,雷迟威,你速去山桑县,查明他们是往哪条路离开的,不论谯都,还是许都,只要不进入中都地界,都有办法将他们留下!”

    本来袁广平暂时不想找艺苑商队的麻烦,但是这些百姓天天来触他霉头,偏偏他还要咽下苦水,笑脸相迎,心里焉能不怒?

    而雷迟威也想得到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艺苑商队马匹必定要从新置办,而山桑县虽然比较富裕,但要一下子筹集十几匹马还是很困难的,如此商队行速自然不快,他们还有很多下手的机会!

    袁广平安插在外面假冒劫匪的人马可不止他们一支,真要全部集结起来,至少也有两千之众,不过雷迟威不需要这般多,只要他准备充足,只需一百人定可将艺苑商队全歼!

    然而,当雷迟威兴致冲冲的骑马奔至山桑县时,却根本查不到艺苑商队的消息,确切的说,是艺苑商队进入山桑县后,凭空消失了!

    这是绝无可能的,五十人护送十辆车的商队并不起眼,但他们总归需要马匹吧,而若走水路,也应该在码头留下痕迹吧,可偏偏他怎么查就是查不到,只知道商队最后在一间客栈落脚,第二天领头的结了钱后,便不知所踪了!

    “他们必是趁夜乘船离开的,立即给我彻查清楚!”雷迟威给那二十几名亲信下达命令后,一脸铁青的自语道:“衍教这群孽畜,休想逃出我手掌心!”

    ……

    中都洛阳。

    董策看着手里的信件,紧了紧眉头便舒展开来。

    方牧偷逃,沪州禁严,若将之前的逍遥宫与沪州暴乱联系到一起,这件事情可太大了!

    沪州为何门禁森严?原因不外乎三种,其一,暴民余党没死心,其二,面对外来的威胁,如海盗之流,其三,被人给偷偷割据了!

    第一种有可能,第二董策没收到任何消息,而第三,他不明白为何当地士族会默认?是幕后之人实力太强,还是他们一直在联手图谋大业?

    “董大哥!”房门突然被推开,方淑蔚步入房中,将一张帖子递给董策后,便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怎么了?”董策察觉方淑蔚的目光后,好奇道。

    “没什么,蔚儿就是好奇,董大哥怎会认识如此多官?秦府令不说了,丁常侍对你也是另眼相看,现在连贤王都把帖子送来了!你到底还认识多少大人物啊?”

    “呵呵,我这算什么,人青楼一老鸨比我认识的大人物更多,你怎么不说。”董策的话立即遭来方淑蔚一顿埋怨。

    商人虽低贱,可再低贱,也比那青楼老鸨要强多了,这些人以前都是戴罪之身的女子,若非宁太祖大赦天下,加之沿用前朝公孙甫的变法,如今的老鸨哪能活得这般逍遥。

    董策打开帖子,扫了一眼后有些烦躁,若是之前,他自然希望去见贤王,可是被黄瑾坑了后,他再想走则必须得太后同意了。

    而如今,自己事务繁忙,哪有时间去参加贤王举办的无聊文会啊。

    可此事他若拒绝,那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人一王爷请你一个商人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别的不说,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也不好。

    “我出去一下,若张大贵过来,你让他等我回来。”说罢,董策便拿上黑氅往身上一披,出了屋子。

    贤王举办文会的地点在位于北市西南面的归义坊中,因为此坊环水而建,南面水域广如湖畔,岸边杨柳依依,风景绝佳,故而坊中全是达官贵人的住宅,其中就有殷太后的娘家!

    当董策乘坐租借的马车到了坊外时,正直晌午。

    付了钱下了车,董策刚向归义坊走了几步,忽然一顶轿子从自己身边穿过,既而董策便见跟随在轿子一旁的高大女汉子对轿子嘀咕几句,轿子顿时停下,待董策走进之时,轿侧窗帘掀起,露出一张精致小巧,将眼睛承托得极大的靓丽容颜。

    这双灵动的大眼在董策身上打量片刻,淡笑道:“董掌教多久没换衣服了?要不,玲珑赏你几匹布?”

    “原来是虞侍郎。”董策一拱手,笑道:“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虞珑一笑,又道:“怎嘛?走路来的?要不要再赏你一顶轿子?”

    “千万别!”董策立即摇头,道:“以人代畜,有伤风化。”

    “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损人!”虞珑笑容一敛,都不用她吩咐,窗帘放下后轿子便继续前行。

    当轿子进入归义坊后,轿中忽然传出虞珑的声音。

    “小婵,最近让你查这人,还没查清楚吗?”

    赵婵闻声便道:“回虞娘,金陵那边消息还没传来,但太平道那里有他不少情况,要不要向他们要?”

    “算了。”轿中的虞珑嘴挂嗤笑,说道:“就太平道那些家伙,能查到什么,如今还愚蠢的想插手科举,殊不知,已经被人玩得团团转了。”

    “那董策的确有些本事,善于明哲保身,随便抛出一个科举,便让所有人为之忙碌,而他明着要在京城扎根,实则却等候贤王回京,若非贤王当初在出使之前向太后秘密举荐此人,太后必然会忽略他与贤王的关系!”

    “可是黄中钦不是说,他与贤王只见过一次吗?这谈何交情?”赵婵很是不解道。

    虞珑一脸肃然道:“你是不知,有些交情,并非要相处久了才会深,而是你能时不时想到这个人!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如今贤王喝的茶,用的皿,时常哼的曲,连身上穿的便服,佩的玉,都与他有直接关系,换做是你,你能不想他?”

    赵婵闻言不由脸一红,她感觉虞侍郎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她也的确惊讶董策的能耐,他所做的一切,似乎就是为了应对贤王的喜好而去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两难

    董策刚入归义坊,尚未看清里面情况,便见里坊一侧,几个年轻人正真谈论什么。

    董策一听,不由一笑,这些人竟在讨论可否考取童生!

    “先生!”忽然,这些人里走出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董策一瞅,暗想这不是跟着许光烽那厮鬼混的小子吗,叫什么来着?邱……文森?

    “学生邱文森,见过董先生!”

    “还真是这名!”董策把脑海里有关的电影情节抛之脑后,对邱文森点了点头,道:“来参加文会?”

    “是的先生。”

    “最近忙着考童生?”

    “对的先生。”

    “那好好考,但要记住劳逸结合,别把身子累坏了。”

    “好的先生。”

    董策顿时就感觉和老外聊天一样,心里苦笑一声,正当他要进去时,邱文森忽然道:“对了先生,不知学生还能到学院学习吗?”

    “当然可以,不会在我这里学习,对你考科举的帮助并不大。”董策提醒道。

    “学生知道,不过学生对于科举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学生更想学的是理学!”

    “那也要让你家里同意,否则会给学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董策之前就和这些学生说明白了,这也是最近没有太学男生来他学院的因素,在古人的思维里,始终是认为当官才是最好的出路,殊不知一步踏错,就等着被人清算吧!

    但这样的道理,自古就有很多人明白,特别是官场中人,可还有人挤破脑袋的往里面钻,虽说这是一条最容易发家致富的道路,但同时,也是容易断子绝孙的道路!

    邱文森虽然没有和家人说过,此刻听到董策的话,他显得异常失落。

    董策也不好却说什么,其实这也是他要的结果,路是自己争取的,这样才会感到得之不易而更珍惜,他日成就也会更大,而非,三分钟热度。

    到了文会举办的府院外,董策递上帖子后,门丁先是一惊,便让董策稍等,既而进去请了一位管事之人出来,此人是恭敬异常的对董策道:“董掌教这边请!”

    董策点点头,便随管事进入府院,然后未等他欣赏里面的景色,便被管事领着七拐八绕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里。

    “董掌教稍等!”管事说完,便进入一间屋内。

    不一会儿,房门开启,走出来的却并非管事,而是许久未见的贤王!

    “草民见过贤王。”董策作揖道。

    “董郎客气,本王可算见到你这大忙人了!”贤王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不过董策从他发鬓上的白发看出,这些日子,贤王明显老了很多。

    贤王其实已经不年轻了,他乃太祖五弟,太祖死时已过半百,这般说来,如今贤王至少也有五十岁了,这古代的男子过了五十,那比后世六七十都显老,就算养尊处优,也不一定显年轻。

    不过贤王心性洒脱,还是有名的风流王爷,无忧无虑的人自然老的慢,可这趟出使,却让他看起来在一年里老了十岁,可见这差事有多累人!

    “在下再忙,也没有为国事操劳的贤王繁忙啊!贤王这趟出使,必能让边疆太平数十年。”董策感慨道。

    然而他随意的感慨,却换来贤王的一声长叹。

    “此事本不该和你说,但我觉得董郎足智多谋,才思敏捷,或许问问你的意见也是不错。”

    董策一愣,既而拱手道:“贤王请讲!”

    “此番我出使,并非是谈何,而是要与突厥联手,帮助他们平乱!”

    “平乱?”董策心里微微一惊。

    “对,突厥人如今面临了一场动乱,虽说起因是这十年前北方草原大面积干旱,但为此就几次三番出兵掠夺我大宁边疆,数场大战过后,两边都伤亡惨重,而我大宁国富民强,尚可喘息,但突厥战后却开始混乱,许多本是强大的部族,因为攻打我大宁时牺牲过大,回头便被其他部族吞并,其中有一支部族便趁此崛起,越发强大,如今,已经能和突厥王族较量了,并且,这两年他们每场战事都占据上风,故此突厥惊惧之下,便求我大宁出兵帮助。”

    “那……他们给我们什么?”董策好奇道。

    “你啊,好好的画师不当,非要做商人!”贤王一笑,既而又一叹,道:“他们愿向我大宁俯首称臣,连年上贡。”

    “仅此而已?”董策眉头皱了起来。

    “除此之外,你还能指望他们给我们什么?疆土吗?”

    莫说突厥不想给,就是给了,宁朝也不一定会要!

    草原虽然辽阔,可没法种地啊!就算开荒成了,在没有山川大河的天然屏障与长城厚墙的保护下,也容易被抢啊。

    这也是为何有长城的缘故,对于没有安全保证的地方,除了游牧民族,没人乐意待。或许有些游牧民族都不想,可是生在这个地方,你又能怎么办?

    “或许有些话,我一介草民不好开口,但也不得不提一句,他们的话,不可信啊!”

    贤王有岂会不知,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问题,现在他们低头,可回头,等他们恢复生机,人口暴涨后,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可是如果不帮,他们必然会拼死的攻打大宁啊!

    这是两难的抉择,也是困扰了中土千百年的命题,但从后世的角度来看,汉武帝是对的,宋徽宗是昏庸的,而在董策看来,还是看情况而定吧,这件事已经超过他的能力范畴,不是说你会打仗就能去把突厥干翻,打仗是需要庞大的经济基础,在这点上,游牧民族比靠耕种的汉人需要的资源更少,人家打死了就是死了,有甚至老婆还被人划分,可是汉人不同,死了可是要赔钱的,虽然这钱会被层层剥削,但毕竟离开了国库!

    没等董策两人谈完,忽然一名管事过来,称人到期了,就等贤王过去了。

    贤王苦笑一声,便直接邀请董策一起前往。

    文会是在水边举办,这里杨柳依依,风景宜人,此时许多男男女女汇集于此,相谈盛欢。

    当贤王来到时,不少人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却很少人会注意到贤王身后的董策。

    这也是董策懂得隐藏自己,别看他比贤王高,还更年轻俊朗,但贤王的光芒实在是太强了,在这里能压过一切,也包裹他这个小人物。

    但是他始终还是无法逃过几个人的目光,这其中便有正在调查他的虞珑,与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公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黄中钦的苦恼

    贤王一入场,便侃侃而谈,多半也是在鼓励这些才子多用心在科举之上,好早日为官报效国家。

    董策早在他开始废话时,便不动神色的绕到一旁,默默观望。心里却在寻思方才贤王的话。

    从贤王出使看来,宁朝显然是要与突厥联盟了,虽然这暂时不会和董策有关,但若真的战事打响,会有很多生意可做的。

    “董掌教……”董策身边忽然走来一个男子,恭敬的道:“等会儿还请董掌教留下片刻,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董策扭头一看,发现来他身边的是黄中钦,又看了看正在与才子们交流的贤王,董策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便道:“黄庄主有什么时,现在也可以说来。”

    黄中钦依然,本想问董策不与这些才子探讨学问吗?可转念一想,听闻他已经开办学府了,还得了个学士的称谓,想来是认为在学子身上学不到什么!这未免显得有些高傲了。

    “此人虽高傲,可毕竟不过二十出头的才俊嘛,而且其为人处事却极为老道,且精通的事情极多,应该能帮得上忙吧!”黄中钦想完,便对董策恭敬道:“董掌教这边请!”

    董策没有二话,跟着黄中钦便远离了人群,到了河边几颗柳树下。

    “我看这里便行了,黄庄主有什么事,尽可说来。”

    黄中钦整理了一下说词,说道:“听闻,科举乃是董掌教提议的,连陛下那本科举计划书也是出至董掌教之手,此传音可否属实?”

    见黄中钦知道,董策也不觉奇怪,因为他的学生里就有不少人知道了,而黄中钦乃贤王的侄儿,能知道也没什么,不过他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他也想考科举?

    “确实。”董策应道。

    黄中钦笑了笑,道:“如此便好办了,董掌教未行其事,却能先观其路,以完善的计划防范于未然,实乃高明,黄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董掌教帮黄某写一份计划!当然,并非科举的,只是黄某私人的事情!”

    “哦,不知黄庄主要做什么?”董策略微意外道。

    “虽然在下跟随王叔出使并未做什么时,不过太后圣恩,赏了在下一块地!”

    “一块地?”董策更莫名其妙了,这地虽然是好东西,可用得着他吗?莫非你要给我?还是让我教你插秧?

    “对,是一块听起来很好的地,还在洛阳不远,可是,黄某去查看过后,却大失所望,那里不仅远离了洛阳,还少了邙山阻隔,导致常年被黄河淹没,比荒地更无用啊!”

    董策一听就明白了,感情黄中钦是不满得到的赏赐啊!不过换做是谁不都也如此!

    一块经常被淹的地,等于明着赏赐,实则等于没赏!

    你能拿这块地干什么?种又不能种,房子也没法建,也难怪黄中钦为此苦恼了。

    不过洛阳靠近黄河的地,不是山林的话,可真没什么好货色,毕竟这年头缺少水坝,黄河一旦涨起水来,那声势可着实吓人啊!

    “那地,可是在邙山北面?”董策好奇道。

    “对,所以那地只能作废了!不知董掌教可有什么办法让它……”黄中钦是满脸苦笑。

    董策想了想,道:“居然,恐怕还要去看看才知道了。”

    “也是,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不知董掌教何时有时间?”黄中钦说完,忽然想到什么,便又急忙道:“董掌教放心,只要地能活过来,赚了多少,怎么五五分如何?”

    “你倒是会想!”董策心里暗骂,这黄中钦到也算精明,特意提起赚了多少,而不是我把地分一半给你!

    不过董策也没有拒绝,或许真能做成一旦生意也不错,毕竟他现在在洛阳是有出无进,不想个法子弄点钱,必会拖累江南的生意。

    “这样吧,如果近的话,明日边去,如果远了,今日便可前往!”

    黄中钦一听就明白了,这里与江南不同,洛阳宵禁,天黑了就不能出门了,故此就算离得近,一来一回怕也快要一天时间,今天自然来不及了,若远了,更是要现在出发,或许明天天黑前能赶回来。

    黄中钦想了想,道:“既然董掌教这般说了,那在下现在便去备好马车,等会儿文会结束后,咱们立即上路!”

    董策点点头,便跟黄中钦要纸,他打算写封信回去给方淑蔚,免得她焦急。

    正在董策写信的时候,突然贤王带着一群人过来,呵呵笑道:“想必不少人都认识了,不过本王还是给大伙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江南艺苑的大东家,也是如今天香学院的院主,董郎虽不是士家子弟,但学问极其深厚,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家有什么问题,即可提问,机会只有一次哦!”

    “你丫不去干推销,实在是埋没人才啊!”董策立即把写好的信交给黄中钦,让他派人帮忙送到学院,而后立即冲着走过来介绍自己的贤王拱拱手,既而对那些好奇打量自己的人朗声道:“诸位可莫要听贤王胡诌,在下这点儿学识,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很多,只是一些生活上的小学问罢了!”

    “唉,董郎谦虚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贤王的确很看重董策!

    当然,以前他是见董策这小家伙很有趣,全因戏法与新茶,但当姑苏的艺苑建起后,他越发觉得董策此人不简单了,后来再让人打听,更是惊讶于董策的能力,不得不说,这家伙利用水车灌溉和培育秧田的法子,就值得他向朝廷推荐了!

    可是,董策加入的什么衍教居然不能做官!这让他大叫可惜,否则以董策的能耐,他日为官之时,焉能招福于天下?

    可惜是可惜,但董策还能协助官府,为宁州农田出谋划策,更重要的还是与他和太后有着一样的心思,推行女子入学与就业,只是贤王觉得,董策做这么多,却得不到什么实际上的好处,让他总感觉亏欠似的!

    所以,他今日开的文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给董策打打名气,而他之后的安排,更是希望能让更多女子到天香学院去就读,好减轻董策的招生压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风险与利益

    贤王和董策的对话很是随意,随意到如同多年的好朋友。

    但就因为此事,便让人不舒服了,贤王没有架子也就算了,董策算什么?知道的人多是把他当作一个商人子弟,心里自然对他很是不屑。

    董策自然知道这些人怎么想,所以他才讨厌来到这种地方,对他而言,人与人的交流都应该是对等的,用不着特意去卑躬屈膝,虚与委蛇。

    虽然在这世界上,永远少不了这样的人,因为这形成了一种无限循环,对上头摇尾乞怜,犹如忠犬,回头便要求下面人也这样对他,但是他又不能明说,而是要等手下人自己察觉,谁最先领悟上司的心思,谁就能往上爬,他日出头之后,同样想要条狗,弥补自己心理缺少的那点可怜自尊。

    而今,董策眼前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而他偏偏没有这样干,却能得到贤王赏识,于是就被人恨了!

    “麻烦!”董策心里是叫苦不迭,他没有什么求贤王的,自然能摆正心态,就算有求,也会当成一笔买卖,不用去摇尾乞怜。

    可这样做无疑属于另类,让人看着很不爽,特别是贤王越是赞扬董策,这些人心里便越窝火!

    “好了好了!”董策不得不打断贤王,暗想在这样被他介绍下去,自己真没法在洛阳混了。

    贤王看到董策苦笑的表情,似乎才有所察觉,便识趣的闭口,转而给董策介绍其他身边的才子来。

    不得不说,贤王的确会做人,之前把董策夸得天花乱坠,这会儿,便把那些才子一一夸得飞入云霄,瞬间找不到北了!

    光是介绍人,贤王就说了快半柱香时间,但依然还有几十个才子没有得到贤王的亲自介绍,而贤王也察觉这样下去真没边了,便赶紧给黄中钦使了个眼色,得到命令的黄中钦急忙出来打圆场,才将这闹剧般的场面拉上幕布。

    “大家有所不知,董郎不仅学识好,而且画技超群,他昔日在姑苏作的一幅瞬间成画着实震撼了所有人,直到今日,本王还能回想到那日激动的心情!”贤王忽然话锋一转,笑看董策又道:“不知董郎今日可否再作一幅?”

    “这……”董策心里暗骂,但凑见几个才女那期盼的目光时,忽然明白,这必然是贤王打算给他扬扬名,方便以后招生!

    “董郎放心,作画所需要的材料都准备好了!”贤王提醒道。

    董策苦笑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贤王见后一笑,道:“董郎的画,虽有不少山水,市集,但本王觉得,你最精通画人!不如就帮本王作一幅?”

    “求之不得!”董策笑笑,便拿出铅笔,而黄中钦则开始让人准备画具。

    当一切准备好,董策便收起草图,开始在一块黑木板上涂明胶。

    这次用的材料和上次不同,质量更优,而且也不是面粉,而是银粉!

    董策在看到这些材料时,的确感到讶异,暗想这贤王看来也在研究泼粉画啊,否则怎可能会想尽办法的弄来这些材料。

    当董策涂完明胶,将银粉泼到黑漆木板上时,刹那之间,一幅轮廓与贤王一模一样的画面出现了。

    “哗!”目睹画成的人无不是大吃一惊,就算是曾经见识过的贤王和黄中钦也是再次惊讶了。

    “真乃神技!”贤王感叹道。

    “董掌教的画技真是巧夺天工啊,正如当日董掌教之言,不论什么材料都能作画,不知现在董掌教可有尝试什么新画?”黄中钦好奇道。

    贤王闻言也是两眼放光的盯着董策。

    “唉!”董策却是一叹,道:“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因为之前的艺苑和如今的学院,已经让在下忙不过来了,又哪来的时间作画啊!”

    “虚伪!”不远处的虞珑可是把董策狠狠鄙视了一番,她可是知道,董策现在正忙着把太后的头像画到铜币上!当然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公开,故此她就算不满董策,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这事。

    贤王看着黑木板上的画,是越看越满意,最后他大笑一声,道:“若对此感兴趣的,现在就可以向董郎调教了,若错过这一次,下次你们想学就只能到天香学院了!”

    一句话,顿时引得不少人蠢蠢欲动,由此可见,艺术这玩意还是很吃香的!

    不到片刻,董策就被人群给围了起来,贤王见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董策能受欢迎,那怕只是小众,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文会还在继续,虽然很多人向董策讨教作泼粉画的技巧,但大多数人还是到了不远处,去交流科举了!

    对他们而言,艺术,只是闲暇时玩玩而已,科举才是正道,其实对董策也是如此,生意才是王道!

    故此,他只是稍稍讲解一些后,便推拒称有事,若还想了解更深,欢迎到天香学院!

    和贤王告了辞,董策刚出府邸,便看到黄中钦恭候在一辆马车旁。

    “可带有干粮?”董策一边上车一边问道。

    “放心吧,食物和水都不缺。”黄中钦上了车后笑道。

    待马车行驶出了归义坊,董策忽然问道:“那才子之中,有位一身黑的黑袍青年,不知黄庄主可否认识?”

    “黑袍青年?”黄中钦闻言细细一琢磨,随后摇头道:“好像有这个人,但黄某不认识,今日虽然邀请的人黄某都知道一些,但有些才子是有权待朋友一起来的,故此……”

    董策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

    他之所以询问此事,不过是因为文会开始时,他就察觉这个青年时不时便会盯着他,那怕他和黄中钦到了远处密谈时,此人还是会望过来,那就很显明对方在惦记这他!

    被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还是一个男人!

    马车一路出了洛阳,转道北上,许久之后便到了邙山,却仍旧不停,而是进入那弯弯扭扭的盘山小路,颠簸到天色都快黑了,他们才到了一处镇里。

    “今日便在此地歇脚,明日再启程,如果速度快,便可以在天黑前回到洛阳。”黄中钦提议道。

    董策没有拒绝,和黄中钦下了车进入镇里一间客栈内。

    “这邙山里还有多少这样的镇子?”董策坐在客栈里问道。

    黄中钦叫店小二上了饭菜后,才回道:“此地比较荒僻,村子倒是不少,像这样的镇子却是极少,也是因不远处的禁军军营,让附近多了一股肃杀之气吧!”

    “哦!这附近有军营!这般说来,他们还能出来玩两把了?”董策惊喜道。

    “玩两把?”黄中钦先是一愣,而后看到董策的手势时,才明白什么意思,便笑道:“的确,不过董掌教怎知他们能出来赌博的?”

    “方才路过了一家赌坊,里面是异常喧闹,可这小小的镇子人能有多少,况且,听声音,里面都是一群暴脾气的家伙!”

    “佩服佩服,董掌教就凭这一点,便能猜到,实在让黄某不得不佩服啊!”

    董策苦笑一声,也不在说什么。

    一夜无话,翌日,当两人继续上路,只用了半个时辰便从镇子到了黄中钦所说的地。

    董策只看一眼,便不由得为黄中钦感到默哀了!

    这那是什么地啊,分明是河滩啊!

    “董掌教,你觉得如何?”黄中钦虽然很清楚,他被太后给耍了,但具体是不是,或许太后也不知道,她不过是恩赐他一些地,至于是那一块,太后一个生活在深宫中的女人又哪里能清楚,故此都是下面人安排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他的地给别人贪了,可毕竟是太后开口,又不能不给,故此就给了他一块河滩!

    这样的事,黄中钦虽然身为皇室旁系,却也不好开口啊,否则得罪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是咋不在的!”董策摇了摇头,是左看看,右看看,却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块地能做什么?

    “那山坡的,可也是你的?”董策突然指向右侧一片月牙形的斜坡。

    “是,这坡前五十丈是黄某的,再上去就是别人的了,虽然上面能种些东西,可是黄某听当地人说,有时候河水也能淹到这里啊。”

    “但应该淹不完,毕竟现在黄河水位已经算很高了,而此地比河滩还高出太多,虽然地方是小了点,但不是不能用!”

    “哦!不知董掌教想到了什么法子?”黄中钦兴奋道。

    “法子算不上,也就附合当地需求吧,你看那月牙形的斜坡,如果先面布上渠道通水,再将坡中间填平,边上种树防止泥土流失,就是一块平整的好地了!”

    “可这样也太小了啊,能做什么?”

    “至少有五亩地,不小了。”

    “这还不小?”黄中钦本来是想种植一些粮食,毕竟能用的地只有这一点了,剩下的几十亩都是河滩,根本用不了。

    可董策一开口,便是大兴土木,虽然地方不大,以他的财力也能干,但投资未免有些大了,用来种植不论种什么都是血亏的,可不种东西还能干什么?建房子?

    董策看着黄中钦一脸不见的样子,不由笑了笑,道:“只要把月牙中间填平,这块地便能做一个跑马场!”

    “啥?”黄中钦傻了!

    跑马场?我做这东西干什么?养马?疯了,养马可是需要大片草原的,光是这块小小的坡地,你养十头都未必能养得起啊!

    董策没有提议解释,而是继续道:“对,跑马场,平地建好跑马的场地后,可在月形斜坡上修建石阶,然后摆放椅子,如此便可容下至少五千人的跑马场。”

    黄中钦越听越是糊涂,跑马场也就算了,毕竟养马可是很赚钱的,但弄石阶,还摆放椅子,给人看啊?看看是怎么养马的?

    董策一眼便知黄中钦失望了,他还是不解释,继续道:“如果黄庄主认为跑马场没发赚钱,那不如租给在下?放心,在下会用上等的田地价格租借!”

    若是别人,怕立即答应了,可是黄中钦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做出赔本的买卖!

    “董掌教真的认为,跑马场能赚钱?”

    “当然,这可是风靡全球的游戏!”董策笑笑,又左右看了看,特别留意了一下隐约可见的山间高岗,再一想之前的小镇,和虽然是盘山路,却并不是很陡峭的路线,再一看那月牙坡,眼里都是泛金光啊!

    “行,既然董掌教都不惧,在下也没什么好惧怕的,但是,可否请董掌教细细说明啊?”

    “此时,咱们回去的路上可以边走边说!”

    黄中钦没有拒绝,立即和董策上了马车往回赶。

    一路上,黄中钦坐在车中,细细听着董策的计划,他是越听越吃惊,越听越兴奋,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诱惑,而拍板决定干就干!

    这年头可没有水泥,要做像上辈子那样的跑马场实在太困难,用木头搭建根本不结实,而且容易腐朽,若是遇到白蚁,天啊!

    别的不说,光是修整的费用就是天文数字了,故此,只能依附天然的环境,而黄中钦得到的那块斜坡,无疑就是最好的天然环境,换到别的地方,就算有天然的月牙形斜坡,范围也不可能一样,若是大点或小点,都不合适。

    不过董策的计划实在是太骇人,而且投资巨大,黄中钦虽然很想干,却也要再考虑一段时间。

    董策也没有让黄中钦立即答应,反正如果黄中钦不做,他就自己来做,毕竟这地方看起来偏,实则距离洛阳城并不远,从早上出发中午便能到,打不了,自己弄个车行,免费提供到马场的马车。

    这年头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少了,一个逍遥宫就能吸引如此多人,何况是跑马场呢!

    女人哪里没有,但赛马,或许这年头很多人见过,有些人还自己玩过,不过那些都是随便在野外跑跑而已,对于系统的赛马,有意想不到的赌博乐趣,连中后的惊天大奖,焉有不令人疯狂之理?

    而且还能做成名马的交易场所,是骡子是马牵出来一赛,爱马之人能不掏钱吗?而作为东道主,马场自然要收点而费用,除此之外,这一条线路,包括刚才那个小镇的经济收入都会得到大大提升。

    虽然说不是没有风险,可是回报也是巨大的,而董策,最喜欢就是玩这些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再次遇袭

    董策从邙山回到洛阳正好中午,和黄中钦分开后,董策没有立即制定马场的计划,毕竟动则上万贯的投资,黄中钦需要考虑的时间。

    当董策回到学府,立即从六子口中得知张大贵昨日就来过了,今日一早也到学府恭候到现在。

    董策急忙进入后院,发现张大贵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目光畏惧的盯着正在打盹的小虎。

    “可有来信?”董策直接开口问道。

    张大贵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掏出信件递给董策,很是焦急的说道:“信小的没看,但听送信的九流堂弟兄说,钟堂主被人伏击了!”

    “哦!对方什么人?”董策一边问着,一边打开信件。

    “钟离府,卫军统领袁广平!”

    “竟是此人!”董策惊讶片刻,便急忙把目光落在信上,这一看,心里也不由七上八下起来。

    信是有人代谢的,因为从笔走龙蛇般的笔法上看,很明显是一个书法大家,艺苑中,包括欧阳植也写不出这一手好字,更别提九流堂的人和不识几个字的钟孝师等人了。

    但董策这时候根本不在意这些,他惊讶的是方牧为什么要跑?

    是不信任他?还是有别的目的?

    还有沪州的事情,从信中的大概情况,董策敢肯定,沪州被人给割据了!

    “袁广平调任钟离府,还私养了一帮强贼,是筹够人数后往沪州送,还是只收刮钱财送往沪州?但这也于理不合啊!”

    董策虽然不懂军事,但看过的书籍多了,也知道军事要地的重要性,沪州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才多大,虽说有三府十二县,但都是浓缩的,那里之所以在现在能发展起来,全因宁州、苏州、扬州和杭州等地最先尝试了变法,取消坊市后照成经济爆盆,从旁得益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可短短二三十年,能有多富足?割据这地方又有什么用?”

    况且,就算你在沪州养足兵马,突然发动攻势瞬间占据江南,也支撑不了多久,因为江北全是大宁的国土,派遣水师从上游突袭金陵很轻松,这也是自古南方北伐输多胜少的原因,就算是洪武爷,也只有天时与人和,当时他得到金陵势力太小,加之天下大乱,周边豪强太多,都在相互牵制,又到处是叛乱,元朝根本忙不过来。

    而宁朝建立前的情况与元末差不多,所以宁太祖才能成功,可这几率毕竟太小,并且现在天下太平,你割据个沪州什么意思,是要奔着朱宸濠的结局去的么?

    董策越想越觉得不可能,除非,长江以北也有他们的势力,可以阻挡宁朝的大军南下,但这未免太扯了,如果他们真有这些势力,那割据沪州干什么,直接北伐直逼中都不是更省事?

    中都一定一切皆好定,若江南还不服,再派水师从上游往下游一路横扫,必然处处挂白旗,除非,如今的人不知道金陵的西大门在哪,或者,多个西蜀在牵制!

    “真是复杂!”董策发现如今的局势是越来越难看透了。

    “嗯!有了!”董策忽然想到一个人,或许这家伙能帮他查一查!

    想到此,董策立即招呼张大贵进入他新修的书房,快速写了一封信后交给张大贵道:“让人把这封信送往西南,交到秦麒秦督州手中!”

    “是!”张大贵收好信件,又道:“教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董策想了想,摇头道:“在还没弄清西南情况前,不好做决定。”

    待张大贵一走,方淑蔚便进来,她也不问董策昨夜为何不归,反而说道:“董大哥用过午饭了吗?”

    “还没呢,蔚儿准备了什么吃的?”

    方淑蔚笑笑,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饭菜进入书房。

    董策看着摆放饭菜的方淑蔚,心里思虑一番过后,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爹或许遇到麻烦了!”

    方淑蔚浑身一震,既而好奇的看着董策道:“我爹他怎么了?”

    “不知道。”董策摇了摇头,又接着道:“不过我猜应该是因为逍遥宫,或者是沪州!但不论如何,他目前应该是安全的,况且你爹的身手我见过,而且他本人又十分狡猾,既然离开了金陵,别人想要抓到他,难如登天啊!”

    “董大哥你才是最狡猾的呢!”方淑蔚不满的瞪了董策一眼,不过心里却安心不少,她对爹爹也是有十足的信心,只要不被重重包围,他想逃没人能阻拦。

    在董策吃饭的时候,方淑蔚忽然道:“董大哥,我想写封信,让你的人帮我送到西北!”

    “给你娘?”董策皱眉道。

    “嗯,或许她应该在回金陵的路上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想提醒她!”

    董策没有拒绝,这也是给九流堂弟子锻炼的机会,虽然苦了点,但完成后的奖金很高,而且九流堂的年轻人很多,也喜欢往外面跑,那样比较无约无束,又可以看遍大好山河,简直是美差啊,只是等他们真的到了大西北,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情看风沙了。

    ……

    许州高阳县东郊,钟孝师看着身后消失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靠近高阳县后,追兵就不敢靠近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再敢靠近,就要与县兵开战了!”曹洛蓉搓了搓冰凉的双手道。

    “这一路多亏有曹娘子的指引,否则我们别说能到高阳县了,就是想离开山桑县都难啊!”钟孝师肃然道。

    曹洛蓉没有理会钟孝师,而是看了看官道尽头的县城,想了想后,道:“吩咐你的人,直接绕过县城折往许昌。”

    “之前不是说不去许都的吗?怎么现在又要绕道过去呢?”一旁钟孝义不解道。

    曹洛蓉立即一脸不耐烦道:“让你去吩咐你照办即可,废什么话啊,若是嫌累,那你就进去吧,保证你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钟孝义正要发作,钟孝师立即瞪了他一眼,道:“照曹娘子的话吩咐下去。”

    “大哥!”钟孝义很是不满,这几天他们为了逃脱追兵,都快累坏了,好不容易又一个安全的歇脚地,却直接绕过,就算他没怨言,可其他兄弟肯定要抱怨了。

    钟孝师没有劝什么,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如果在这里歇脚,追兵必然可以在外面部署,届时想要出去可难了,还不如绕开,让追兵认为他们进了高阳县,白白浪费时间调查和部署的时间。

    当曹洛蓉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后,柳素立即问道:“姐姐,咱们一路过来,身后追兵是越来越多,昨天还有一群歹人劫道,若非钟大哥他们武艺高强,非得被身后追兵包围不可,这外面的世道怎就这般乱啊!不知能否安全抵达洛阳。”

    “别担心,昨天劫道的其实和追兵是一伙的,只要进入中都地界,他们就不敢追了,况且就算追上,也有这些人保护我们。”曹洛蓉说话的同时,心里也在惊讶,但不是惊讶世道乱了,因为她很清楚,那些人全是袁广平的属下,让她惊讶的是钟孝师等人!

    与以前在钟家村见到的钟孝师他们,和如今明显是判若两人,虽然没有变得多聪明,可是对于战斗却强大异常,与当初只会拿着锄头扁担的家伙完全不一样,他们杀伐果断,知道何时进攻,何时防守,那怕开始处于被动,也能瞬间扭转局面变为主动!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配合,真称得上亲密无间了!合时一股绳,分时两两一组,一近一远,把保护和掩护发挥到了极致,比军中的精锐都要强大,这可太难得了。

    曹洛蓉知道他们能如此强大,离不开那个邪魅眼的,但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的,不过,普通的训练不可能锻炼出这样一支队伍,而邪魅眼为何又要练出这支队伍呢?只是为了护送商品?还是当初他隐藏起来的目的?

    前往许昌的一路上,曹洛蓉都在思考董策的目的,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过商队依然在赶路,直到临近襄城时,才停下来休息,等待明天乘渡船过河,入城采购完继续上路。

    深夜的荒野是一片静悄悄,曹洛蓉睡在商队的特制帐篷内,感觉是异常难受!

    不是帐篷不够舒适,反而是太舒适了,这种帐篷不论是携带,还是搭建都极为方便,如同一个四角包子,有竹席垫底,而且还有门窗,若觉得冷,可以将门封闭,透气只需要窗户即可,窗口还有薄纱阻挡蚊虫,实在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只是没有被子!而是一种叫睡袋的玩意,虽然是蚕丝所制,钻进去异常暖和,可是没法动弹啊!而曹洛蓉偏偏是睡觉很不老实的,喜欢翻来覆去,叉叉腿趴趴大字等等。但在睡袋里,只能如条虫子般蠕动了!

    与曹洛蓉不同,柳素是睡得十分舒适,她是躺下就能睡着,一个姿势保持到天亮醒来。

    羡慕的看着柳素,曹洛蓉心里不停暗骂做出睡袋的人,实在是太蠢了,不会把睡袋弄成两条腿的?

    便在曹洛蓉暗骂时,忽然,一声警惕的大喝把她给惊了一下,连一旁熟睡的柳素也惊得睁开眼睛,荒谬的瞅着四周,却根本看不到帐篷外的情况。

    “不好了两位娘子,有敌袭!”冯伯没有远离帐篷,他就套着睡袋,蹲守在帐篷门口,防止有人靠近帐篷,故此在叫声响起时,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曹洛蓉两女。

    “敌袭?怎么会有敌袭?”曹洛蓉惊讶了,他们走的路线已经很隐蔽了,而且也让钟孝师派人在前后探路,若发现有人靠近,他们早就应该知道了,也不会冒险在荒野夜宿。

    可对方却能准确的把握他们的落脚地,由此可见,不是对方的探子更厉害,便是对方走****运了!

    但不论如何,曹洛蓉还是急忙的跳出那讨厌的睡袋,钻出帐篷查看情况。

    情况似乎很不妙,而且对方没有直接杀了,而是用火箭奇袭,这是明显要将他们全部烧死啊!

    曹洛蓉的帐篷在中间,没有遭到袭击,可是前面的帐篷已经烧着了,钟孝师也顾不上救火,派人离起盾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往身后的树林退去。

    虽然对方突然出手,打得钟孝师等人措手不及,不过只是转眼工夫,钟孝师等人便稳住了局势,整齐有序的步步退后。

    “别进树林,否则对方若放火,我们不被烧死,也要被烟寻思!”现在吹的是东风,而对方又是从东面杀来,故此曹洛蓉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然而,钟孝师等人却根本没有在乎,依然往林中退去。

    “你们……”曹洛蓉正要再次提醒,忽然钟孝义冲到她身前,抛给她三个皮制的独特口罩,道:“带好就不怕烟了,打仗的事你还是少废话,我们自有分寸!”

    钟孝义心里那个爽啊,他等这个机会不知等了多久了,终于能回敬曹洛蓉了!

    而曹洛蓉心里那个气啊,自己的判断明显没有问题,可是钟孝师等人却偏要往西面的林子逃,虽然现在天气潮湿林子不会着火,可是硬要烧的话,必然要起大烟,难道就靠着这口罩就不会被呛死了?

    曹洛蓉不相信,但她也不想被熏得太惨,故此还是带上了口罩。

    这一带,曹洛蓉便是一惊,因为这口罩带上去后,居然嗅到一股十分提神的芳香,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再也嗅不到半点烟火味。

    由不得曹洛蓉查看口罩的构造,钟孝师等人已经快退到她这里了,而且钟孝义也把她们的帐篷收了起来,倒是因为曹洛蓉的发呆,忘记把口罩给了柳素和冯伯,害得两人被吹过来的烟呛得异常难受。

    曹洛蓉赶紧将剩下两个口罩递给柳素和冯伯,三人便跟着几名运送货物的护卫往林中跑去。

    “简直愚蠢!”对面,率领弓箭手袭击商队营地的一名将领冷笑一声,便挥手吩咐道:“传令下去,分兵三百绕到林子两侧,时刻注意后方,莫要给他们逃了!”

    曹洛蓉不知道,袁广平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许都,在他要对付这支商队时,就已经派人送信过来,而襄城县的县兵都统正好是袁广平曾经的部下“孙堂益”,在今日晚间得知这支商队居然来到他的管辖地,距离还不远,他便起了夜袭的心思。

    这才一交战,对方愚蠢的表现便把孙堂益乐坏了。

    虽然春季雨水多,可正因如此,烧把火,稻草一盖,那烟足矣熏死人!

    不过,艺苑商队如果不后侧如林,孙堂益实在不知道他们还能往哪里逃,因为左右他都设了埋伏,也只有身后的林子是暂时安全的,这其实也是孙堂益担心对方强闯左右两翼,毕竟袁广平来信说这支商队护卫战力非凡,不可小视,他才故意留了一个陷阱给他们钻,待到了林中,行动不便,再用烟将你们薰个半死,之后进去收割还不是胎囊取物?(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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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国师介绍:
现代商人身死之后来到偏离轨迹的朝代大宁,成为一名富商的独生子。 本该逍遥一世的他,却因一次游玩被卷入邪教阴谋中。 为了保全自己,他开始笼络人心,创立教派与邪教抗衡。 于是,一个在教派包装下的商业帝国横空出世,作为教主,他更是被人众星捧月一步步抬上了针毡宝座!大宁国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宁国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宁国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