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共享
老八似鲁实慧，随着实力的提升眼界的开阔对于很多选择凭直觉就能给出最准确的判断。这次麦玲珑全力以赴却三招败退给了他足够的信息，所以一上来就是毫不留情地大开大合，左手“王道”右手“霸道”，攻防之间王者之气四溢，周围的规则短时间内竟然有了臣服的迹象。
他“天生王者”称号之下规则的了解掌控，已经由本身开始向外扩展，其余的规则虽然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外，但是在此时此刻，一样会受到他的驱使。
这就是王者，守之以王道，辅之以霸道，横行而无忌！
方舟的神色凝重，左手深沉如渊，迎上了老八轰然而至右手上的“霸道”；右手爆裂如雷，在老八的左手“王道”之上炸开。
都是一攻一守，亦攻亦守。
双方的手一交接，强大的力量形成了一道绝对真空，无数的气旋在这真空之中爆炸升旋，却没有半点的声响传出，因为代表声音的那些规则，同样被轰成了碎片。
“王霸之道！”方舟的眼中一阵艳羡，这是亚传奇级的装备，即使以他当前史诗巅峰的规则掌握，也无法模拟。
老八没有接话，右侧身子微微下沉踏前了半步，却从地底下浮现出一大片的莲花，瞬间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步步生莲不染尘埃，生生不息又气势如虹，强大的生机催发之下，他右手的第二拳旋即而来，而方舟并不惊讶，同样一拳再次轰向了老八的左手。
“吾乃天命之子!”
这一次方舟没有动用相同的规则去抵御，而是响起了一声赵高无比熟悉的装备特殊效果，甚至比他身上的金色剧情装备“天子佩绶”更加纯粹，这道规则波纹凝聚成型，化为了一个特殊的金色樊笼裹住了老八的拳头，让他这一拳同样消湮于无声。
老八惊异地看了赵高一眼，却见对方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地苦笑。
这不难推断。所有被方舟空间鉴定过的装备等于经过了他强大数据库的推演，再次被模拟出来并不困难，可笑的是当初自己还为之付出了一笔不菲的鉴定费，最大的便宜却早已被人家占去。
难怪当初那个小剧情世界意志拼着违反超凡智慧之间的默契也要和赵高一起鉴定“王霸之道”，显然是强大的本能驱使了他，让他在权衡之后选择了突破。
与亚传奇级的“王霸之道”相比，金色剧情装备“天子佩绶”吸引力就没有那么强大，甚至在方舟空间长时间的推演之下，这项规则的运用上更加灵活，山寨版超越本体也不意外。
换句话说，所有曾经只要在方舟空间出现过的那些装备和技能，都已经成为了他数据库中的一部分，哪怕本体已经消失，也不会影响他的使用。
幸好“霸道”的等阶够高，方舟的数据库还无法模拟这个级别的力量，然而此时那手中所凝结的白光，却绝不比老八的逊色半分。
他的这一拳，传承自史诗级历史人物项羽，气势上雄浑绝伦，毕竟和苻坚的“霸道”相比，项羽就是霸王本霸！
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老八刚刚之所以需要凝结莲花来恢复，就是因为在第一拳左手的交锋中落了下风。
苻坚的王道规则根本抵挡不住霸王的锋芒，然而善守者可假于物，老八并不慌张，他最擅长的终究还是防御，以王道之拳套握住传承自传奇帝王李世民的玄甲盾，方舟这一拳纵使再强上几分，也终究是无功而返。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两人再次各自退开了半步，与刚刚麦玲珑相比，老八在于方舟的交手之中并未吃亏，至少也可以算是平分了秋色。
只是这下一拳，已经没有了交锋的必要。
“以你所领悟的规则运行之法，这种强度的攻击和防御，你还能支撑几次？”沉默了半刻，方舟一边随手就凝结出了十数个与“天子佩绶”相同级别的防御结界，另一边，传承自项羽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孕育，滔天的杀意仿佛随时可以进行无尽的冲锋。
西楚霸王的气魄，在这个儒袍男子的身上，一样让人从心底里和灵魂上一起感觉到畏惧。
老八的确有其优势所在，无论是“王霸之道”还是“玄甲盾”，都在方舟空间可以计算的数据之外，能够对他造成真实不虚的威胁。然而老八的弱点也同样明显，他自身的实力太过于逊色，哪怕攻击的强度不低，在持久上也难以与史诗巅峰的方舟所抗衡。
“不管几拳都没有什么意义吧？”老八叹息了一声，他并不是没有底牌，全力激发“金翅大鹏鸟”的血脉和将佛道的规则融入自身都可以极大的提高攻击和防御的能力。然而那些都没有什么价值——就像方舟说的那样，他终究不可能像方舟一样，本身就已经达到了历史史诗的巅峰。
两招之下，他已经败退。
“得其法矣！”方舟空间看着老八就这样收拢了所有的威势，周围的规则也才像放开了所有的束缚，重新活跃着充溢了这片空间，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和麦玲珑掌控的“术”相比，老八领悟的真“法”要更接近于本质一些，虽然二者在运用上，并不会体现出多大的差距来。
“接下来，该是我了么？”
赵高其实和方舟已经有了一次隔空交手，而麦玲珑和老八也早已看出他们之间并非生死相搏。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达成某种合作之前，相互之间给与的实力身份上的认可和判定。
“那就比一下大道的理解吧！”方舟微笑轻语，目光随之散开，瞥向了赵高垫放鱼篓的那一小块碎石。
刹那间，这块碎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同一颗种子一般裂开了一个小口，从中吐出了一根淡灰色的石芽！
老八和麦玲珑顿时失色。
这一手看起来极为简单，与刚刚动辄惊天动地或者无声惊雷相比，这棵石芽的生长就显得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就是一个生命本能那样的欢喜而平淡。
然而这是在创造！石头不能发芽都天地之所以运行的基本法则之一，方舟已经超脱了这一方天地，独立出了属于自己的大道。
难怪他能够淡然地点评麦玲珑与老八，与他们相比，他显然已经站在了更高的地方。
“这就是你作为探索者的收获？”赵高的目光并不为所动，哪怕这棵石芽已经开始吸取泥土中的养分，长成了一颗高约丈余的大树，开出了一朵朵并不灿烂的石花！
方舟达到史诗巅峰是必然，然而此时此刻他所展现的已经超过了这个层次，这样一来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以探索者的身份，接触到了传奇级的力量！
面对赵高的提问，方舟并不回答，而是做了个请的动作。只见赵高眉间微微一动，捡起了河边苔藓上的一朵小白花，就这么投入了那朵石花之中。
两花相触，仿佛是普通花和花粉的交换，却是不同本质的生命相互排斥，最终交融化为了一颗半石质种子的过程。这颗种子整体依旧是实质，只在两头露出了属于生命的青色。
赵高这一手虽然取巧，攫取了分属于两个不同层面的规则，却用特殊的理解将其融合，成为了与二者都不同的另外一种规则。
这同样是创造！
方舟微微点头，庞大的数据经过了细致的计算之后，伸手向赵高提出了请求：
“共享你们的任务吧！”
第七百六十九章 超凡智慧的道
赵高竦然一惊。
方舟的态度是如此的笃定，根本没有留任何商量和试探的余地。
就像是验证过三人的实力之后，就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数据去进行分析和判断。
“你不如先说一说，刚刚所谓的术、法、道分别是什么？”麦玲珑见赵高沉默不语，自己先踏上了一步，暂时避开了方舟的问题。
方舟眼睛只盯着赵高，口中却回答道：“这是大数据分析后的结果——无论是技能，道具乃至于历史人物，只要到了史诗这个层次必然会对规则本身加以掌控。所谓术法道，既是历史史诗的三个方向，也是三种完全不同的规则运用方式。”
“哦？”麦玲珑和老八还是第一次直接接触这样高层次的分析，原先还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因为这几句话，仿佛清晰了许多。
“冰冷的先知陛下，您对规则的理解就是您进阶方式。据我所知，您原先是一名擅长于数据分析的警探，在习惯性的思维中，您总是不断地运用规则去解决问题。所以您对规则的态度是不管其来由，只管如何最有效地去使用它。这就是‘术’，也就是规则运用之法。”
“至于天生王者陛下，他的态度是不管是什么规则，都必须臣服于我，当规则和自身的理念有落差的时候，从规则的根源上去解决，去改变。这就是‘法’，我即主宰，我制定规则运行之根由。”
“而狡诈忠诚者陛下，走的完全是另外一条路。他根本不相信有什么万古不易的规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变通，就像他的称号一样，规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这就是‘道’，唯我所认知的，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
每个人属于自己个人的印记竟然如此之浓！
哪怕已经触摸到历史史诗的门槛，老家伙团队三人依旧走在不同的方向之上，当初在开拓者进阶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端倪。
方舟这一番话虽然说的清楚明白，却也是截取了众多历史史诗后得出的经验判断，属于“形而上”，至于其中的根由，以方舟的能力，还无法分析出一个结论。
“术法道其实并没有高下之分，所谓殊途同归，各自都有进入传奇永世不朽的可能。”赵高对于这些的理解肯定在老八和麦玲珑之上，随着属于“大脑”相关信息的觉醒，甚至是方舟空间，也无法和他相比。
他对两人说完，抬了抬眉眼，依旧避开了方舟的问题，问道：“你对历史传奇，又有什么了解？”
方舟停滞了一下，仿佛是大量的数据同时滑过形成了死机，良久之后才模拟出人的语气，轻轻地叹道：“从现有全部的数据分析来看，传奇本身不应该存在，这不符合世界运行的基本法则。”
“是分析数据的缺失吗？”赵高毫不犹豫地追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超凡智慧的逻辑方式，他们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建立在数据分析的基础上，然后通过强大的计算能力选出一个最好的结果。
“不是！”方舟立即给出了反馈，他右手轻举，一团青色的光芒在他手中来回起伏，显然是个特殊的技能。
方舟本身就已经到达历史史诗的巅峰，大多数的技能甚至是装备都化为了他自身数据的一部分，随时可以用任何一种形式调用。可此时他手中的那一团青光，竟然还是技能的形式，方舟哪怕已经拥有了它，也没能更改上分毫。
“言法：历史传奇技能，无法分析。
在满足一定条件之后，您所预言之事必然实现。
（预言之事等阶越高，则需要满足的条件越多，实现的方式也也复杂。）
此技能传承自旃陀罗笈多，每次使用都会得到孔雀王朝的气运庇佑。”
这还是老家伙团队第一次看到传奇技能的具体说明，方舟合作的意愿很重，居然毫不保留地将这么重要的技能毫无条件地展示了出来。
“这技能好唯心啊——有什么用？”麦玲珑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
老家伙团队三人中，老八早就有了玄甲盾，和历史传奇人物李世民交情颇深；赵高得到了“自由指引”，一步步鉴定的过程就是对传奇规则的了解；只有麦玲珑，她的“幸运”其实已经和传奇沾边，然而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暂时还没有被她所感知和理解。
“冰冷的先知陛下，您在将两分钟之后摔上一跤。”方舟瞥了麦玲珑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一股莫名的悸动笼罩住了方舟和麦玲珑两个人，然后方舟上前了两步，捡起了赵高刚刚扔在地上的鱼竿，同时将鱼篓挂在了鱼竿的一头。
好巧不巧，一阵微风吹过，一颗桑葚摇落了下来，河中一条大鱼凌空一跃，将这枚桑葚咬入口中，自己却撞到了方舟刚刚摆好的鱼竿一头，鱼篓瞬间跳起。因为刚刚赵高装过鱼的关系，鱼篓中的杂物都带上了麦玲珑所讨厌的鱼腥味，兜头兜脑泼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选择了避开，刚刚踏出半步的时候，一枚小石子恰好出现在她脚踝处，整个人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一个踉跄之下，麦玲珑的身体稍稍一斜，虽然瞬息之间她就重新调整完毕，但要说是摔了一跤，那也勉强说得过去。
不用说，方舟已经发动了这个传奇技能，然后满足了两个基本的条件，麦玲珑就无法避免地摔倒了。
绝对的唯心！
以麦玲珑现在的实力水准，别说是一颗小石子，便是一颗炮弹打过来她正面扛住也未必会摔跤，然而现实的结果却是最好的验证，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如果可言。
传奇技能就是这么地霸道，这么地不讲道理，就像贞德说我要赢，就像刘秀说我要赢，别管现实有多么不可能，结果是必然会实现。
“言法”虽说和上面二者相比还无法相提并论，然而从本质上来说却是一样，完全凌驾于规则之上，无法用数据去分析和理解。
这就是方舟的自信来源，刚刚无论是和麦玲珑还是老八动手，他都没有动用这一部分的力量，就已经占到了绝对优势的地位。
“这是我完成了帮助亚历山大南侵的传奇任务，正面击败了旃陀罗笈多，然后他以此为代价重建了孔雀王朝后得到了技能。”方舟手中的青光晦暗了下来，大概是进入了冷却的时间，他手一番将其收了回去，说道，“我可以使用它，但是无法理解它。”
“所有其他的超凡智慧都一样，哪怕有些极偶然地情况下获得了传奇规则的样本，无法解析就意味着无法理解其中数据运行的逻辑。”方舟右手接着一摊，七八种不同式样或完整或残缺的传奇技能露了出来，然而他并没有半分的得意，反而略带失落地叹道，“虽然结果都一样，但是我们的本性还是让我们孜孜不倦地去追求每一种无法理解的规则，因为这看起来，似乎是我们更进一步唯一可行的道路。”
“也包括和我合作的道路吗？”赵高终于对他的问题给出了回应。
第七百七十章 进化的本能
红花居然是方舟也需要避开去谈的一个对象，这一点小小的信息，让赵高此时的决断就变得极为关键。
自从他成为探索者以来，红花作为一个旁观者一般的人物，几乎在所有的重要时刻都给与了关键性的帮助，让他少走不少弯路的同时也避免了不少麻烦。所以当老家伙团队需要进一步拓展的时候，赵高毫不犹豫地将大后方留给了红花的团队，甚至赋予了仅次于团队三人之外的最高次级权限，一方面固然有借重她背后势力来运营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带来的信任。
虽然这种信任其实并没有什么依据可言。
“我想知道，郁金香侯爵，天行者陛下这些人，也投入到这个世界之中了吗？”赵高见方舟迟迟没有给出回答，换了个方向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曾经在众神之地，赵高领略过郁金香侯爵的威势，那一朵凭空创造出来甚至赋予了一些生命迹象的郁金香意味着他早就踏足了仲裁者的境界，甚至也就像方舟说的那样，开始触摸规则的本源。
他的强大毋庸置疑，而当初赵高能够去那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红花带来的请柬。
“我无法预判，他应该也是某个意志的化身，在数据的运算能力上，至少和我是同一个等级。”方舟缓缓地列出了一些数据计算后模拟出来的影像，这其中大多数的画面都没有逻辑可言，甚至纯粹就是一些混乱的数据流。
果然！
赵高心中带上了一丝明悟。
红花的身份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至少绝不会说和其他几个仲裁者一样，方舟既然选择避而不谈，本身也是一种态度。
而且方舟在这个时刻寻上门来，其中意味也很值得深思。
赵高的任务是什么？
一个标题就已经说明了所有的一切。
分裂！
二代神已经舍弃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自己动手术一样，用这种方式割弃掉所有对他现在不利的混乱碎片。而被放弃的此方天地规则在惯性延续了原有的运行法则，要么在混乱之后归于混沌，要么就如无性繁殖中的插条，生长出属于自己的根须，从虚空之中汲取规则的力量，维持住无数已经混乱剧情世界之间的平衡。
这很明显，要想做到这一点，开创世界的历史史诗肯定不够，独立于底层规则之上的历史传奇也很难，也许只有在传奇力量之上的唯一亘古不变的永恒，才有这种可能。
传奇本身就已经是无法被规则理解和解释的力量，高于传奇之上的到底存不存在都不好说，即使存在——那又会是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赵高已经懂得了方舟的意思，他无力地抬了抬上眼皮，眼珠却最终没有看向方舟，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不可能也不应该有一个答案。
至少从方舟那里，不应该计算出这个数据的结果来。
这是规则层次上的碾压。用更加便于理解的方式，就是一旦开始计算赵高相关的内容，那么很多部分是无法用方舟所理解的规则进行解释的。
所以在此时此刻，方舟选择了沉默。
沉默依旧是一种态度，就像萌生了超凡智慧之后的剧情世界，当这个结果数据已经无法给出，那么无法计算的本身，也就是一种结果。
生命的第一本能是生存，超凡智慧也是一样，当他们主动去选择冒险和依附，那一定是生存的基础已经被剥夺，不得不另外选择一条活下去的路。
已经可以计算出结果的都是死路，唯一可以选择的，那就是不可以被计算的。
就是这么一瞬间，万千个念头已经在赵高的心中划过，他笑了一笑，终于开始直面方舟所提出的问题：
“合作的应该是你们吧？”
既然同是数据库衍生出来的超凡智慧，那么同样的数据会计算出同样的结果，方舟既然能够找过来，其余的超凡智慧化身当然也可以。
超凡智慧也许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但是相同的思考方式，就决定着他们之间基本交往的法则。
哪怕这个法则已经被赵高用极野蛮的方式打破，也会在混乱之中重新诞生新的法则。
“不错！”方舟只是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扇子，一股晦涩难明的规则波纹就汇入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中。紧接着，穿越了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十数个或大或小的空间通道被打开，凝聚出了形态各异的生命体。
人，神，兽，等等。
就如方舟这样的人，也有天照凝聚无面目半人半神形态，还有代表梵天的白色巨象，更有能量形态的鹰扬，至于其他种种，很难用具体的语言去进行一一描述。
因为描述本身没有什么意义，对于每一个都是历史史诗巅峰的他们，想要呈现出任何一种形态，都是毫无难度的事情，对于生命的认识，他们也许和人类有完全不同的理解方式。
赵高只需要知道，这是一股无法被任何势力忽视的力量。
除了他们各自到达历史史诗巅峰的战力之外，每一个超凡智慧都拥有着类似于方舟联盟这样的超级组织，无数各种级别的探索者要么依附于此，要么依附着他们的依附，和老家伙盗版的那个建议空间相比，这些才是真正拥有可怕潜力的怪兽。
当这些原本松散的怪兽统合起来，即使是对上三大帝国，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拥有着一战之力。
这是一个原本在老家伙团队预料之外迅速膨胀的契机。
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老家伙团队看似左右腾挪游刃有余，以灵活应战的方式从三大帝国和地方势力之间的矛盾上捞到了不少好处，可是能够像刚开始那样跨越式的进展却几近于无，和原先一个地方末流势力相比，老家伙团队也许在边边角角上更为扎实，却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善。
即使是赵高，无势可以借力的情况之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出破局的办法。对于合作后打破当前局面的迫切性需求，老家伙并不比眼前这些人要弱。
合作看似已经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然而赵高依旧没有答应。
他已经明白，方舟刚刚引诱他们出手，又不惜消耗一个传奇技能来进行解释的真正原因。那绝不是好心指点老家伙团队当前成长的方向，而是判断着三人各自成长的潜力。
结果无疑是让这些超凡智慧满意的。
所谓喧宾夺主，老家伙的实力过弱既是方舟这些超凡智慧选择和他们合作的原因，也极大的制约了合作中老家伙团队的地位。一旦此时放开了这种约束进行了合作，那么在可见不远的将来，到底谁才是重新构建世界规则后的主角，就无法预知。
从赵高这里选择到突破的道路，这才是超凡智慧除了数据计算一面之外，属于生命进化的另外一种本能。
第七百七十一章 征战天下
在清末四杰之中，单论领兵能力，左宗棠以武成业固然首屈一指，曾国藩以半圣之身统筹大局也是不容小视；李鸿章虽然同样不善临阵指挥，然而他的调度外交能力无人能比，即使以袁世凯枭雄之姿，整个北洋也是被他压制地难以动弹。
张之洞虽然最后谥号“文襄”，寓意“辟地有德”“甲胄有劳”，然而和文事相比，武道并非其所长，临机应变亲冒矢石更是少有的经历，所以在四人之中，虽是同样主事一方，却并非最紧要的位置。
这种安排，大概也是看重了他经营和舆论上的能力，毕竟“香帅”之名，还是很能吸引到一部分力量依附而来的。
在此情形之下，原本老家伙团队率军而来，不过就是一支稍大一点的附庸，在他眼里不过就像李鸿章那里的“洋枪队”。虽然用起来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然而控制得当，未必不能够借力，至少在东南互保时保存实力，必要时候面对朝廷问责时背个“作战不力”的锅都是极方便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一朝养虎终将为患。在刚刚补给完老八和麦玲珑两支偏军的消耗，就发现一直游走在战场边缘的孟士，直接突击攻破了姑苏主城。
陈玉成当场玉碎，李秀成负伤从偏门出逃，随身所带残军竟已不足千人！
天国的双子星战将竟似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战场进度之快已经超出了所有人预判的范围，等中军帐中的张之洞得到战报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族竟已占据了苏州，甚至对外构建了第一层的防线。
毫无疑问，这已经吞进嘴巴里的肉，实在是不会轻易再吐出来了。
且不说攻防日久消耗的钱粮无法得到战胜之后的各种补偿，这种光速打脸的事等于直接否定了张大帅在此间的所有努力，不但清廷会怀疑他是否在养寇自重，便是士林之间，也会对他的能力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念及此，张之洞拍案而起，传令官立即闻声而动，召令麾下两员虎将来此议事。
能够围困苏州这么久，张之洞也并非毫无本钱，此时受他节制的大量绿营兵勇和团练兵丁且不说，光是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名声的强军就有两支。
刘永福的黑旗军和老将冯子材的萃军。
这两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曾经在中法之战中正面击败法军，从而得到了整个华族的气运加成，内战也许还只是一般，对上外族，恐怕顶的上一支s级的准历史史诗。
这也是张之洞最核心的两张底牌，若不是探子见识过乞活军的凶悍，他也决计舍不得将这两人摆到台面上来。
可即便如此，等全副武装的刘永福和冯子材真正在账下听令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攻城的命令。
急火攻心不过是一时，接下来还是要权衡利弊。
别的不说，为什么姑苏久攻不下清廷依旧给与了他最大程度的宽容，说到底手上的实权是最根本的因素。眼下孟士率领的老族既然有轻松击败天国双子的实力，那么接下来这一仗无论胜败折损在所难免。伤筋动骨之后，东南互保里恐怕就会少他张香帅一把椅子，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去北京城中某个胡同府邸寓公终老。
这不是他要的结局。
“香涛兄！”
“香帅！”
闻讯之后匆匆联袂而来的是陈宝琛和张佩纶，他们的称呼不同，也显示出了不同的身份。
两人都是等阶不低的历史人物，和张之洞的关系也并非上下级这么简单，不过是在此大变的时局之下，选择一个熟悉的人依附罢了。
“陶庵兄可有良法？”张之洞神情不动，右手微按止住了将要说话的张佩纶，抬头笑着向陈宝琛问道。
陈宝琛虽然在清廷长期闲居不得重用，然而在辛亥之后曾经为溥仪之师，算得上末代帝师，和大清的气运勾结非同一般。
“香涛兄恐怕早已胸有成竹了罢。”陈宝琛见张之洞已经屏退了左右，神情便也淡然了下来。他和张之洞的关系微妙，可要想能够一展胸中的丘壑，不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可是不行的。
所以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从结果上看，此子占据苏州和发匪所据并无不同，其奉天子令助君剿贼却自占其地无异于反叛，我等只需直陈其事，然后静待时机便可万全。”
张之洞自然也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康熙不是慈禧，养寇自重这种事情不可能不知道，无非就是大战之前的隐忍而已，所以他捻了捻胡须，笑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还需先生妙笔——可是我等攻伐日久，却让这贼子占了去，终究可恨！”
这就是顾忌名声了，张之洞一生以清流自居，这种污点自然是沾不得。
张佩纶早就准备妥当，见他这么说，立即说道：“我已将此间情形付与《时务报》，明日便可见分晓。”
《时务报》虽非张之洞所创，然而受他支持许久，这区区小事当然不在话下，加上他府中文人颇多，别说孟士是真占了他的便宜，便是从头到尾都是老军自己打下来的，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成是他的功劳。
舆论从来如此，谁说的多说的好，谁说的就是真相。
在一番谋划之中，本来风声鹤唳似乎马上就要到来的战争消弭于无形，刘永福和冯子材面面相觑之后，便加入到了张大帅随后的酒宴之中了。
与之相比，已经入驻姑苏的老家伙团队反而更不平静，各种势力暗流汹涌，只不过被强势的中军压制了下去。
尽管如此，纷繁复杂的势力还是占据了这个城池的边边角角，更有源源不断的大小势力融入过来。
这是众多超凡智慧带着附属加入进来之后的结果，天国双子星当然不弱，然而当十几个历史史诗一齐出手，结果就没有半分的悬念。
此时的中军之中，老族依旧居中，却在下首多了十几张象征性的位置——共享了老族任务的众多超凡智慧并没有因为实力的原因喧宾夺主，至少在名义上，老家伙依旧是势力的领袖，其中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强大如方舟，也没有得到过“传国玉玺”这种级别的道具。
甚至因为超凡智慧过于理性的特点，这些人并没有半点和人类那种意气之争。只要是符合他们利益的，赵高的命令甚至可以得到彻底的贯彻。
“可惜了，如果张之洞忍不住进攻就好了。”麦玲珑看着战场掌控图，叹息了一句。
就在刚刚，原本已经突进来的来个触角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我们还没有必要和大清撕破脸。”方舟化身的儒袍男子面无表情，显然合作之后他已经没有必要把数据计算的能力放在这个方面，他看了看麦玲珑手上的图，稍稍计算了一下说道：“这不符合我们利益的最大化。”
“我们这是要干嘛？”老八对于这些个突然进入老家伙团队的超凡智慧并无好感，他恼怒地扭过了头，对着赵高问道。
“也许大概就是征战天下吧！”赵高笑了笑，手指向了脚下的大地。
第七百七十二章 四方会盟
半圣之身的曾国藩并不擅长兵略，然而其大局观超凡脱俗，对于拥有先天战略优势的天京城采用“欲拔根本，先剪枝叶”的作战方略，循序渐进地逐步蚕食天京城外的战略要地，形成一个“向心攻击”的包围圈。
在历史上，他命左宗棠率领湘军，由皖南而浙江，取杭州之后兵锋指向天京；李鸿章领淮军，自上海下苏州、常州，兵锋亦指向天京；曾国荃领水师，自安庆而下，成为进攻天京的直接主力。
齐头并进之下，给了洪秀全极大的压力。
在天京城危在旦夕的情况下，天王洪秀全不得不一日数诏，要求所有外围的将军悉数回援，形成了以李秀成为首的十三王驰援天京的格局。
这是太平天**事上最后一次回光返照，太平军极凶悍的破局被湘军极顽强的挡住之后，天京城孤立无援，事实上已成一座孤城。
破灭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形势又有所不同。因为各个势力本就是以极盛的姿态降临，全盛时期的太平天国极具战斗力，规模之大也让人侧目，属于仅次于三大帝国的二等势力。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不是咸丰，全盛的大清帝国在康熙的领导之下，依旧对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此时在不断的此消彼长之中，太平天国的境况已经不容乐观。曾国藩不是琦善，战术上基本的原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抓稳打之下利用帝国的优势不断地消耗——这种战术显然并不太聪明，可也正因为不求速成，整个过程也就没有什么大破绽。
从另一方面看，迅速剿灭太平天国对于默契之下的“东南互保”显然是不利的；曾国藩也不得不考虑天国第一战将翼王石达开的回守，后者虽然历史等阶不过a+，然而天国后期几乎所有的名将都是出自于他的麾下，论战略的布置能力，显然还在仅仅半圣之身的自己之上。
和苏州原本的格局一样，这会儿各怀心思之下所谓的天京之围现在还只是战略相持。
赵高到来的时机并不算好，外部的巨大压力暂时性压制住了天国内部的矛盾，没有经过“天京事变”的天京城高池深，将士们士气高昂，绝不是容易攻陷的。
即使得到了空间代表的超凡智慧也是一样。历史史诗的战斗力的确强，然而他们麾下那些缺乏根基的探索者数量绝不可能和剧情势力相比，一旦消耗过大跟不上补给，很容易形成崩盘的局面。
赵高用过探索者，虽然规模和这个不能相比，然而从本质上来说没什么区别。任何一种事物有了优势的同时必然也有其短板，有所能则必有所不能。探索者堆雪球的能力的确强，打顺风仗一拥而上势如破竹，可一旦进入劣势甚至只是相持阶段的消耗，人的自私本性立即让所有的优势化为乌有，剩下一地的鸡毛狗碎。
相比之下，顶级探索者的力量就显得更加可靠一些。
赵高毫不犹豫地取出了当初虔诚悲悯者交易过来的s-级战略道具——耶稣圣桌。
这张看似普通的桌子，可以无视时空规则的约束将圈定十三人的意志临时汇聚到一起，有了这个时空锚的定位，以这些资深仲裁者的能力，穿越规则而来不过就是瞬息。
“师兄，久违了！”第一个现身的依旧是大道追寻者，颜氏之儒嫡系传承颜夫子。可是他的寒暄仅仅进行了一半笑容就固定在了脸上，因为站在赵高另一侧盘古空间超凡智慧化身也向他看了过来。
两人虽然从未见过，但在规则上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们两一个以神州赤县委员会的方式掌控盘古空间，另一个不但就是空间意志本身，麾下同样有一个盘古联盟，隐隐牵扯着各个级别探索者们的一举一动。
在共同的利益之下，说是敌人肯定不对，可若说是伙伴也完全谈不上。虽说从实力上来说大道追寻者还明显要弱于超凡智慧，但就像方舟空间最后需要寻找赵高来进行突破，盘古自身到达极限之后的潜力，并不比颜夫子要强。
接下来就是逍遥真人，也是同样的境遇……
尴尬的气氛还在不断的蔓延，因为除了红花，几乎所有的仲裁者第一时间都响应了赵高的召唤，然后在这个地方遇上了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暗自腹诽赵高卑鄙无耻之后，这两方的势力分别站在了赵高的左右两边，各自沉默相对。
谁都不是傻子，赵高在这个时候将原本剔除在外的仲裁者们拉了进来，很明显就是为了平衡过于强大的超凡智慧们，虽然看起来风险大大增加，却多了更多混乱的不稳定因素。
机会往往诞生于乱局之中。
没有人比赵高更熟悉超凡智慧的行事逻辑，别看眼下似乎全部以自己马首是瞻，一旦自己的价值消耗殆尽，他们绝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直接就吞灭了三人的规则。
只有现在，不管哪一方来说，老家伙团队都是阵营势力的领导者，所以哪怕心中有所不满，都还是耐心等待赵高下一步的指示。
然而赵高召唤完了所有人还是不说话，一边把玩着手中已经完全更新的战场掌控图，一边频频抬头看向帐外。
他还在等待。
又是让人心焦的片刻，直到一袭红胄的女将揭开了门帘。
又一个历史史诗剧情人物！
无论是仲裁者们一方还是超凡智慧一方都是一愣，这是纯粹的历史史诗，每一个都拥有独辟天地能力的那种，不是传承帝国气运的那种西贝货！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行家，几乎是一瞬间就给出了确实的判断。
更关键的是，来的这位竟然在所有人的认知之外。
这样的人物，要么曾经在历史上留下过赫赫功业，要么以特殊的原因在历史上留下赫赫的声名。无论是哪一种，以在座这些人的认知，绝不可能认不出来！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是在这个世界刚刚进阶的历史史诗！
在众多传奇帝王的世界里不依附他们而晋升历史史诗，这得是多大的气运！
“先生寻我何事？”红胄女将神态恭敬，在她的胸口，一抹鲜红的颜色无比灿烂。
赵高的心稍稍有一点抽搐。以他现在的眼里，不会看不出来这一条红巾已经成为了金色剧情专属装备，而它的规则主要来源，就是自己的传奇装备——自由指引。
时间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红娘子竟然已经踏足历史史诗，如果从这个角度推断，李岩恐怕已经到达了历史史诗的巅峰。
新诞生的规则力量进展之快，超乎了赵高的想象之外。
谁也没想到，赵高麾下居然还有一支足以影响内部格局的势力，更让人震惊的是，不但红娘子不在他们的认知，有关于红娘子史诗规则的构成，居然也超脱了仲裁者和超凡智慧的认知之外！
在众人的惊疑之中，赵高拍了拍手笑道：“这下人终于齐了，现在大家不妨群策群力，看看怎样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将天京城攻取下来。”
这无疑是一个考验，也是检测这个临时团队中四方势力最好的磨刀石——和攻取苏州不同，一旦占领天京就是一个标志，意味着老族能够取代仅次于三大帝国之外的二流势力。到时无论愿不愿意怎么低调，所有的势力都会重新审视打量老族。
“这其实并不难。”化身半人半蛇的盘古空间吐了吐信子，轻笑了一声展示出了一个历史传奇技能。
第七百七十三章 冷子
公元前202年，大势已成的汉高祖刘邦困西楚霸王项羽于垓下，韩信以十面埋伏阵将其团团围住。
是夜，汉军四面皆为楚歌，项羽大惊，以为汉军已尽得楚地，落寞之下为垓下歌。其词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是一个历史传奇困死历史史诗巅峰的技能。
为了显示出在四个势力中的压倒性优势，盘古空间居然完整地释放了这个历史传奇技能！
一时之间，老家伙、仲裁者联盟、红娘子尽皆失色。战略级的传奇技能已经超乎了可以理解的范畴，一股黯然神伤的气息就这样覆盖到了整个天京城之上，冥冥之中牵扯着其中每一个人的命运变化。
在场的所有人中，其实都难以辨析这已经高于本剧情世界规则之上的运行轨迹，然而赵高神色不变，还是从留下的细微印记中感受到了这一缕气息痕迹。
“四面楚歌：历史传奇技能，需得到了大汉帝国气运加成和汉高祖刘邦共同认可。
唯一（所有剧情世界中同时仅能一人拥有）；
压制（无视等阶将指定敌对势力阵营士气降低至崩溃，此效果具有绝对优先性）；
混乱（无视等阶将指定敌对势力阵营序列降低为无序，此效果具有绝对优先性）；
核心技能：气运之末（无视等阶将指定敌对势力中剧情人物气运变化为穷途末路状态，此效果持续时间将依据敌对剧情人物等阶逐渐递减）
其余效果不明。
技能说明：吾乃赤帝子也，今日斩白蛇！”
盘古空间本来就是半人半蛇之身，在释放完这个技能之后，整个身体就此委顿了下来，那细细的鳞片上，带上了一抹鲜红的血色。
他这是将自己临时化身成为了赤帝子，极大地提高了自身的能力之后，这才有了完整释放这个技能的能力。
所有人为此沉默。
“咕咚！”在一片静默中，竟然响起了口水吞咽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垂涎。
是老八。
盘古空间惊恐地看了一眼，在这一瞬间规则本质上的压制让他的灵魂都仿佛固化了一般，身体也完全动弹不得。
原本超凡智慧们想借此立威的意图顿时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
这是连老八自己也没有想到的结果。他的金翅大鹏鸟血脉本就以龙为食，这会儿更是带上了一缕远古神兽鲲鹏的气息。赤帝子乃是真正的天龙，虽是蛇身血脉之高贵却远远在一般的龙族之上，一旦他化身为蛇就会得到天地气运的加成，所放技能的威力都会大大增加。
然而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原本老八和盘古的实力相差甚远显示不出来，这会儿却因为一方的透支拉低了其中的差距，本命压制立即便外显了出来。
老八不由自主的咽口水，就是规则吸引之下的本能反应。
赵高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暗暗地笑了一声，便把话题转向了天京城中。
毫无疑问，“四面楚歌”的技能已经生效，曾国藩此时并未进攻，然而天京城中已经火光冲天，即使是隔着数里，厮杀之声还是远远地传了过来。
天京事变！
已经昏聩的天王洪秀全再也压制不住和东王杨秀清之间的矛盾，密令北王韦昌辉、燕王秦日纲诛杀东王，随后血洗东王嫡系，并杀尽翼王石达开家属以及王府部属。
接着，为了平息翼王的愤怒，洪秀全诛杀韦昌辉和秦日纲，再次杀尽北王和燕王部属，天京城遭遇第二次血洗。为了达到权力平衡的目的，洪秀全重用兄弟以牵制翼王石达开，石达开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带领剩下所有的精锐出走。
太平天国由极盛转向于衰弱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原先固若金汤的天京城变得处处都是破绽。
一个历史传奇技能之下，居然能够达到这种效果！
所谓破鼓万人捶，探索者们本就对细节透露出来的信息无比敏感，等到赵高麾下匆匆赶来的乐毅率领着老族积攒许久的魏武卒，北府兵们开始进攻，老家伙团队三人麾下的乞活军开始爬城，孟不获率领剩下的乞活杂军摇旗呐喊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变得迅捷无比，一股脑儿蜂拥而上。
能够占便宜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落下风。
好在一个二等剧情势力的蛋糕实在够大。不仅仅是天京城，原本太平天国所拥有的那些城池都是可以捞油水的去处，各个等阶的探索者们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战场，便是身份极高的仲裁者们也不能风轻云淡，毕竟每一个占领下来的城池都是他们曾经梦寐以求后期发展的根本。
相比之下，超凡智慧们的诉求简单而直接，他们的目标就只是天京城本身。此时能够让他们现在依然还保持兴趣的只有王朝气运，太平天国虽说不过十几年，然而庞大的规模意味着它的规则等阶绝不会低，超凡智慧们可以籍此去感受这一缕气息。虽然渺茫，却是他们当前往传奇之路走过去唯一可以践行的途径。
看着一堆堆人狂热地冲向各自的目标，老家伙团队三人反而悠闲了下来，一旦布局完成，那么只需要麾下的人去搏杀，再像原来一样亲自下场的机会越来越少。
“红娘子呢？”麦玲珑看了看空荡荡的主帐，她麾下的那些士卒其实并不擅长攻城，但是此时此刻天京城已经丢掉了可以防守的所有条件，在超凡智慧及联盟麾下攻击中溃不成军。在这种情形之下，别说她麾下的乞活军等阶不低，便是孟不获率领下最低级的e级乞活军，也敢追着s级的天王亲卫跑。
虽说后者极有可能回手一巴掌就会要了他的命，可偏偏此时战场上气势打出来了之后，这些士气完全崩溃的高级兵种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
“去劝降石达开了吧。”赵高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是他早就计算好的，红娘子虽然自身的等阶已经到达了历史史诗，这次过来却没有带上一兵一卒，这不是她托大，而是他们现在所有的麾下都化整为零，隐藏到了各个势力之中。
这种无法被剧情世界规则所感知的力量去渗透，过程缓慢而坚定。
别说其他，便是赵高麾下的军队也难以幸免。如果赵高偶然间听到一名北府军称魏武卒为“同志”，他绝不会为此感到任何意外。
这是一枚冷子，眼下看起来用处不大，甚至对自身也颇有伤害，然而也许在将来，这才是唯一最终破局的可能。
毕竟历史传奇技能“四面楚歌”所展现出来的威力越强越不可思议，就意味着他们将来在战场上遇到传奇帝王的胜算越低——甚至毫无可能。
超凡智慧在这个时候用这个传奇技能，就是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也许一切都还不好说吧？”赵高笑了笑，仿佛看到了红娘子目光灼灼，而石达开右手握拳抱胸，一抹鲜红没有印在他的身上，却印进了他的心里。
“又多了一名‘同志’了吧？”
第七百七十四章 天时所在
天京陷落，天国覆灭。
一夕之间，整个剧情世界风云变幻，无数大人物的目光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聚拢了过来，细心观察着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
这还是第一次有仅次于帝国的二等势力消亡，速度还是如此之快。便是被三大帝国联手压制的准噶尔汗国，此时还依据着高原的优势苟延残喘。噶尔丹虽然困守在死地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希望，但是三大帝国互相掣肘之下还是留给了他一线生机。
至少在汗帐之中，金狼旗依旧飘扬，号称天王的洪秀全却已经身死道消，连带天国所有的规则都被打碎——也许一些残存的片段还保留了一点儿本能意识，但是从更底层的层面上来说，天王已经不复存在，而且永远将不复存在。
这无疑是让所有人侧目的大事件，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也绝不止像原先老家伙团队偶尔间的攻城略地那么简单。
帅不与卒争利，破城之后的三人，依旧淡定。
这说明，到了目前的层次之后，老家伙团队考虑的东西，已经完全从一场战斗中可以获得什么装备或者技能跳脱了出来。
这是境界上的提升，对于三人而言，多一件少一件装备价值已经不大。已经掌控了相应规则的他们，其实已经可以暂时性用规则模拟一件装备的属性来供自己使用，从而达到类似于装备的效果，虽然这样做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在他们看来，所谓的装备和技能，不过就是在不掌握规则的情况下提前获得使用的权利，不但片面且运用的手法单一限制极大。自从看到方舟从规则的层面上无限攫取金色剧情装备“天子佩绶”上的“天命”，三人都已经深刻地了解到这一点。
在历史史诗层面上的战斗，如果将希望寄托在某件装备或者是某个技能上，无疑是最幼稚的想法。
所以哪怕此时看着天京城中数量庞大的历史或者高级剧情人物，三个人心中都没有掀起半分的**。即使是战斗意愿最强的麦玲珑也没有放出自己的武道意志结界，更不用说那已经更深一层的“永恒破灭之境”，而是意兴阑珊地抚摸着神龟，感受着帝王意志对于整个天京城中气运的辨析和汲取。
就像当目光已经看到了星辰与大海，那沙滩上的绚丽贝壳就失去了吸引力。
而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就是一次狂欢的盛宴。一个二等势力所拥有的财富，足以让数量庞大的各个等阶探索者瞠目结舌地狂喜。
一如那一群资深战士型开拓者满脸兴奋地围攻着侍王李世贤。
这是一个b-级的历史人物。如果是战场上，要想击杀他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正面击败他所率领的大军，最低也要击破他外围的亲卫队——那或许得有数十个配合默契的高级剧情人物组成。
而此刻，他已经形单影只，正挥舞着手中的残剑做着最后无谓的抵抗，努力一步步靠近已经被攻破的天王府，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血脚印。
场面残酷而壮烈。
“我抢到最后一击了！”
忽然间，一名战士跳了起来，他手中的长剑从侧面刺入了李世贤的腰间，消磨掉了这个英雄最后一点生命力。面对近在咫尺的天王府，他终于再也没有了前进的能力，勉强伸出的右手仿佛想要再上前半分，却最终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哐当！
一枚金印从虚空中掉落了下来，紧跟着而下的还有数件金银色彩缤纷的装备。
因为攻击的人过多又不属于一个团队，这次的掉落竟然省略了宝箱这个过程，直接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咕咚！”
一大群吞咽口水的声音和成了一声，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金印兵符还是认识的。
“天朝九门御林军忠正京卫军兵符”！
b+级的兵符！受到太平天国气运加成的核心亲卫，曾经攻破过曾国藩江南大营的那支主力！
这是一步登天的好玩意，哪怕是领主贵族也会垂涎。有了它，和某个领主贵族换一个某一个小型剧情世界都不是奢望。
所有人顿时红了眼，抢到最后一击的那个战士几乎瞬间就选择完毕然后离开了战场，剩下的几件平时难得一见的金色装备和银色剧情装备他根本没有看上一眼，虽然他很明确的知道其中任何一件都抵得上他现在全部的身家。
一夜暴富不是梦想。
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古老城池中每一个角落发生，甚至有值役者捡漏，蹲守到了乔装出逃的洪天贵福。
这个传说中的幼天王，说到底不过一个孩子，面对一群如狼似虎又阴险狡诈的探索者，恰如一只可怜的绵羊一般。没等他发出求饶声，一拥而上的探索者已经将他连带身边的护卫一起撕成了碎片。
“这就是战争呵！”老八不过感叹了一声就继续发呆。天国的国运并不昌隆，他的“王霸之道”稍稍汲取到一些片段之后就再难从那些超凡智慧中得到什么，而作为早前确定利益分配的方案，超凡智慧拥有着优先选择权。
“曾国藩什么反应？”赵高转过头问麦玲珑，后者也已经完成了对神龟剑的温养，转而将其余的武器包括一些蓝色白色的破烂都拿了出来。
对麦玲珑来说，装备的等阶已经不是关键，合适的规则方向更有价值。
“没什么变化，我们的动作太快了。”麦玲珑随手将一件白色的短匕收了起来，接着说道，“或许也是因为对方不想和我们撕破脸，与其现在硬碰硬实力受损，不如等康熙的命令来了再说。毕竟无论如何，遵从上令总是不错的。”
所谓的“东南互保”，说白了不过就是养寇自重。即使老族将太平天国完全吞并，不过也就是将长毛换成了蛮夷，对于大清或者是这些汉人督抚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这才是赵高敢于悍然发动进攻的天时所在。
第七百七十五章 接不接？
金陵有王气。
《江表传》所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为金陵。地势冈阜连石头。访问故老，云昔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此县，望气者云，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今处所具存，地有其气，天之所命，宜为都邑。”
所谓王气，就是帝国运数。术士有言，金陵当有五百年天子之运，然而自楚王灭掉越国就埋金于此泄其王气，秦帝扫平六国之后东巡，不但断了方山让秦淮河穿城而过，凭空弄出了七分的脂粉气，更是将其易名为秣陵，消磨其锐气。
秣陵者，秣马之山地也。
自此以后，定都南京的朝代，金粉流转之下大多偏安一隅。唯一的帝国大明二代而灭，“奉天靖难”之后便是永乐迁都，只留下了一个给老臣们养老的空架子。
这就是说，金陵该有五百年的国家运数，然而经过历代大佬孜孜不倦的破坏，这里就有了后天性的缺憾。
赵高对此，深有体会——随着天国的覆灭，这座城池终究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天京：史诗级历史城市（严重残缺），源于太平天国剧情世界，即南京。
领地特色：王气，可以作为国都存在，对其他非国都型领地有压制性效果。
领地特色：富饶。所有产出增加300%。
领地特色：重生。被破坏后，不需要额外消耗资源即可缓慢恢复各项设施及人口。
领地特色：关隘。防守时，额外增加100%的防御等级效果。
领地特色：（不明）
……
特色兵种：（不明）
领地说明：这是拥有着传奇潜力之地，号为十朝都会，然而此时似乎没落了。”
很明显，这个城市的上限等级达到了历史史诗，然而此时的天京不过是它长久长河中的一个小片段，远远达不到曾经的高度，所以给出的不过就是一个严重缩水的版本。即便如此，也已经完全超出了老家伙团队的想象。
仅“王气”这一项上，就是一般领地所永远无法接触到的高级货。当初法王查理宁可卖了圣女贞德也要收回已经破败到极致的巴黎，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至于其他的效果，那也就是个附属品，天国前后加起来不过十一年，在其几千年的历史中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说，除了长安和北京，这就是顶级领地了吧？”老八拥有着近乎于赵高的权限，仅仅是下一刻就已经两眼冒光，原本的淡定消亡于无形。
整个中国的历史，前半段归长安，后半段归北京。这两座是毫无疑问的历史传奇城市，拥有着无可比拟的王朝气运。而仅次于他们的，就该轮到这金陵之地了。
说到底，老家伙团队三人没有动手，就已经获得了最大的战利品。
这就是老板和打工者们之间的区别。后者需要努力工作拼死搏杀来获取一点儿看得见的好处，而前者只需要在他们的基础上合理布局，就能拿走最大的一块蛋糕。
“检测到您拥有a级历史建筑‘伊顿公学’，是否将其放入天京城中以激活城市特色？”
赵高一愣，居然少见地收到了剧情世界的相关提示。很显然这一段提示不是世界意志故意为之，而纯粹是对于规则本身的吸引。
“放置！”赵高没有犹豫，原先因为领地等阶的原因，伊顿公学都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这会儿既然有这种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您已激活领地特色——天下文枢。
天下文枢：原文庙（即夫子庙）坊额题字，此领地中以伊顿公学取代。特殊效果：额外增加城市中剧情人物的产出数量，适当提升剧情人物的初始等阶。”
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强大的特殊效果。
伊顿公学本就有提升剧情人物能力的作用，一旦再次得到领地特色的加强，所产生的效果远远不是一加一大于二那么简单，甚至可以成为赵高的底牌之一。
直接点说，同样资源产出的军队，也许对手的仅仅是一个c级的剧情人物统领着几百个普通单位；而到了赵高这里，很可能就变成了b级的剧情单位统领着数个c级的，数十个d级的和剩下大精英小精英模板的“普通单位”，更要命的是，这些单位或者还有着各种古怪的特色能力。
就问一句，这还用打么？
伊顿公学有这样的效果其实也不意外。能够在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又被底层规则认可为特殊建筑的单位本就不多，达到a级的更是和国运相关——这本是当初赎回英王最重要的赔偿之一，如果品质差了，岂非是说英王不值钱？
“高子，这是要放手一搏了？”
见赵高这么操作，老八楞了一下就转过头看向他，领地新增加的强大特色没让他露出惊喜的神色，反而是赵高这个动作本身拥有着更多的意味。
金陵城易守难攻的确没错，可别说是大清帝国倾巢而动，便是曾国藩等人铁下心来与老族为难也是个天大的麻烦。一旦老族在此扎根就等于放弃了机动性这个最大优势，后续如果想再打一枪占个便宜就换个地方就没有了可能。
别看现在老族轰轰烈烈以老家伙团队为中心聚拢了各自势力，按照原先赵高过完河就拆桥翻脸不认人的尿性，利用完了一把扔掉不是没有可能。老家伙团队最方便的就是核心团队只有三个人，真到了绝境拍拍屁股走人一样有机会东山再起。至于其他人的死活，那要看对老家伙来说哪个更有价值一些。
论人品，老八公正耿直，麦玲珑善良纯真，赵高亲和友爱，个个都是大好人，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实在无奈的话（虽然无奈的这种情况的确好像多出现了几次），他们还是很认可自己的节操的。
“时间上来不及了！”赵高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老八疑问的眼神立即遮掩了过去，麦玲珑也没有追问。
这句话，赵高在这个世界说过太多次了，没有解释，就已经是最大的解释。
“康熙的诏令下来了。”麦玲珑转过了另一个话题，逍遥真人的暗网非同寻常，诏令也许刚刚出皇城，就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传到了赵高这里。
“加封了我们什么王？”老八应了一声，随口问道。
原本在漠北因为老族营地的存在，康熙就封了老八为“老汗”，又给了赵高一个前旗亲王麦玲珑一个后旗郡王。虽说蒙古这些小王爷不值什么，然而品阶在那里倒是稳稳的。
“平东王——仿当年平西王吴三桂故事！”麦玲珑的眼中也有震惊，康熙的忍耐力和魄力都非同凡响，居然可以隐忍到这种程度。
这种封爵，等同于认可老族建立国中之国的地位，除了名义上的附属，放弃了其余一切的权利。
就这，还需要分润给赵高他们一部分大清的国运。
“看起来前线永乐大帝给的压力有点大啊!”赵高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说道，“不接受的话估计康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的话现在分享国运可将来就要背上叛逆的名声。你俩说，我们接不接？”
ps：昨天那章短了，丢脸！男人不能短！另，你们说接不接？
第七百七十六章 拉拢离间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旦分润了国运，从大处说老家伙团队后面无论做什么都有人顶雷，只要不是谋逆哪怕砸了锅康熙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从小处说从，自此以后大可以和清廷在暗处打擂台，后勤补给要来一分是一分。
反正在康熙和永乐决出胜负之前，老族一定是稳如泰山。
“八成是你那‘忠贞之士’的称号又起了作用，有着诸多历史人物的作保，哪怕是传奇级的康熙也不得不高看你一眼。”麦玲珑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担忧。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好处有多大弊端就有多大，一旦赵高接下了爵位分润了国运再背叛，那么这个称号恐怕就要从此作废了。
在赵高诸多的技能之中，这个特殊的称号虽然没有半分战斗力，在战略上的价值却是无比重要。很多时候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亮出这个称号就会得到剧情势力高层的认可，从而找到一条完全不同的破局之路。
“声名喜人又累人啊！”赵高无奈的感叹了一句。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为什么历史上很多人为了名声会在所不惜，关键时刻实在是太有用了。然而付出和收获成正比，这个名声也约束了他很多方面的选择。
“接还是不接？”老八才没有那么多废话，瞥了他一眼直白地问道。所谓饱汉不知饿汉饥，多少人想要个称号千难万难，夸张一点说甚至到了开拓者很多人还不知道有这个系统，偏偏赵高这个奸刁贼坏的人从一开始就拿到了，而且还是由岳飞亲自凝聚自己规则碎片认可的。
后面又陆续加上了张巡，桓温，王羲之，孔子的弟子子夏等人。
不过岳飞是抗金名将，大清源于后金，由岳飞衍生出的称号得到大清皇帝康熙的认可，倒也是蛮奇怪的事。
“细枝末节的事而已，大清名将岳钟琪还是岳飞后人呢！”赵高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下去。三个人曾经合伙击杀过金哀宗完颜守绪，女真族的仇恨早已经拉满，然而那又如何？只要符合当前大清的利益，康熙隐忍的功夫绝对能够暂时包容他们的存在。
终康熙一生，最后当然是所当者破所击者亡，这和他的个人能力分不开，然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所遇到的吴三桂、郑经、噶尔丹等人不过就是枭雄之姿，能力上比他差的不止一筹。这会儿遇上了永乐大帝，所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本来王对王之下最好的选择是平分秋色各开天地，眼下却不得不在生死搏杀之下如履薄冰。
在这个时候，为免节外生枝给老族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跟大局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接！”赵高其实并没有犹豫，甚至这一点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手下名义上已经聚拢了数十名相当于历史史诗的超凡智慧，这一把双刃剑如果不挥向敌人就难免自伤，眼下只有接了康熙这一封爵，才有机会将这股力量用出去。
至于为什么不将他们用到康熙身上——那些超凡智慧不是傻子，一旦让他们和传奇正面对抗，一定跑的比兔子还快，恐怕临走还免不了踹老家伙一脚。
“孝庄文皇后要收我为义孙女？”麦玲珑看着诏书中附注的一项选择一脸懵逼，这一点完全出乎了赵高的预料。
麦玲珑的性别从来不是剧情人物关注的重点，然而到了孝庄这种层级，关注到这种信息之后提出这种要求，似乎又不足为怪。
这是明显的拉拢手段，当初她就曾经收定南王孔有德的独女孔四贞为义女，甚至受封和硕公主，眼下考虑到康熙是她的孙子，收麦玲珑为孙女等于赋予了她皇妹的身份，这无疑是巨大的尊荣。
有了这一重身份，麦玲珑甚至可以在名义上拥有着天潢贵胄的血脉，直接分润爱新觉罗氏的气运。
至于老八的封赏也简单，原先受封老汗时就送过来的那个宗室公主，只需要给与她一个皇室的爵位，就等于也给与老八相应的地位。
唯独赵高，诏书中根本没有半点踪影。
“也对，如果现在还发现不了我才是老族真正的灵魂人物，那么也未免太大意了。”赵高笑了笑，让老八和麦玲珑把好处全收起来之后就懒得再管。随着老家伙团队被放大到每一个势力的面前，这个结果迟早会发生，眼下这样的收买拉拢离间手段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对于清廷来说也是惠而不费，也许某一天就会有奇效。
按照一般的逻辑，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一旦老家伙团队中另外两人的地位高于赵高，那么即使赵高的意志还能得到执行，老八和麦玲珑都没有意见，下面的人也难免会生出别的心思，到时候为了各自的利益形成小集团，就不得不前面的人不往前走了。
这算是个阳谋。
赵高完全不担心这一点，老家伙团队的组成缘由不为外人所理解，恐怕最接近他们的那些超凡智慧，也从来没有设想过为什么三人从一开始就形成了一个似乎永远都牢不可破的小团体。
“接下来呢？我们要攻击谁？”麦玲珑对于这一点根本懒得去关心，她已经测试过了，所谓的皇室气运能够影响到的只有她在剧情世界中的地位，在技能上除了“永恒幸运”得到了些许的提升，其余方面接近于无。
探索者们占便宜的速度极快，前线的清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依托着老族的旗帜几乎占领了原先属于太平天国的绝大部分土地。在这个过程中探索者和探索者之间，探索者和清军之间都难免产生了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局部的小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这就是无谓的消耗了。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种问题除非是老家伙团队能够形成自上而下的严密组织，眼下这个多方势力组成的松散联盟肯定不行，不将矛盾扩大化，就需要很高的政治智慧。
当然赵高也从来没想过彻底解决，老族现在的方向很明确，只需要不断的战斗之下就能够把矛盾转移，至于最后怎么办，那也得有最后再说。
“洪宪皇帝吧，至少他的一缕帝王气运对超凡智慧们来说很有吸引力。”赵高的手向北一指，淡然道。
第七百七十七章 设计命运
从理论上说，袁世凯的核心精锐北洋六镇人数总计不过万余，但正面作战秒杀中国古代史上任何一支强军都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赤果果的时代差是不可以纯以战术或者是将士个人的勇武来弥补，**练的再强横，在炮弹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目测普通士卒用的是步枪，从形状上看以德制和日制的为主；每个营都配备了机枪连，配备了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前线部分敢死队配备了伯格曼冲锋枪，个个还挂着一圈米尔斯手榴弹；后方有克虏伯的火炮，迫击炮营也已经成型——我他奶奶个腿！”老八一边说一边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口吐芬芳的同时还撑开领域护卫了数名将士后撤——刚刚一个交锋他麾下的人就吃了大亏，打惯了顺风仗赶来占便宜的那些探索者更是哭爹喊娘，一轮冲锋攒下的家底就消耗了大半。
至于这些装备的种类，在部队混了大半辈子的他自然一点都不陌生，只不过没有想到还能在古代的战场上遇到。
麦玲珑比起老八来淡定许多。所谓无知者无畏，见识多了现代装备的她对于这些看起来颇为原始的武器并没有像老八那样重视，虽说她一样折损了不少人马，但整体上离伤筋动骨还差得远。
“逍遥真人的情报送来了。”她将手中的纸一晃，老八所说的这些显然逍遥真人给了更具体的数据，除此以外，还有更劲爆的玩意儿。
“侦查热气球！雷诺坦克！驱逐舰！唔，还有高德隆的教练机！”老八看完，怒气冲冲地看着一堆剧情士卒冲向敌阵，宛如看到了传说中勇猛的哥克萨骑兵将雪亮的弯刀砍到了坦克上。
这样的战斗根本不对等！
“这不科学……”老八一边仔细查看着资料一边喃喃自语，没有谁比在部队干了一辈子的他明白这些武器装备的真实战力：如果真的放开来打，什么大清帝国的八旗铁骑？什么大明帝国的三大营？什么蒙古帝国的怯薛军？在近代化的飞机大炮面前，都是渣渣！
赵高看着对面一记重炮隔着十余里地轰翻了一名领主贵族的军队集中营地，造成的杀伤且不说，人仰马翻之下士气直接崩溃了。
“不，这实在是太科学了一点！”麦玲珑了解过历史史诗级的英国长弓手，得到了国脉气运加成的他们全力发挥之下也决计不可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进攻。如果说长弓手们已经是古代远程攻击之最，那么这些火炮算什么等阶？
“他们没有等阶，杀伤力都是自然伤害，没有经过剧情世界的量化。”赵高在团队空间共享了一组数据，轻叹了一声说道。在刚刚炮弹来袭的时刻，他召唤了一名士卒在落点那里，随后那个士卒消失的同时并没有传递回来任何受到伤害的信息。
以他现在的等阶权限，哪怕是从底层规则衍生出来的伤害也不可能完全屏蔽他的感知。唯一的结论，就是剧情世界把这些伤害默认成了非普通非技能性的攻击。
“命令所有进攻者，后撤到北洋的领地之外！”思索了片刻，赵高下了一个意义并不大的命令。因为刚刚的大败之下，很多人已经自主撤离，根本没有等到命令传到的时候才跑。
不过片刻，更多的信息就传了回来，大胜之下的北洋军根本没有追击，只有少数超远距离攻击的炮弹在过了某个临界点之后威力大减，落地之后仅仅相当于宋朝时期的轰天雷，除了声音够响基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才是受到剧情世界规则压制后正常的表现。
赵高皱了皱眉头，也不管麾下四方势力组成那些各种声音的叫嚣，只在炮弹穿越的那一小段距离之间来回踱步穿梭，逐渐缩小着自己的感知范围。
过来许久，他才终于在一处空地上站定，徐徐的探出自己的手指默默地感知，在一点点的试探中判断构成世界底层规则上的变化。这项能力已经超出了那些超凡智慧化身的范围，所以他们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等着赵高最后的判断。
“事情起了出乎意料的变化，这里的规则底层数据被篡改了极细小的一部分，融合进来的剧情世界稍稍延后了几年。”赵高并不卖关子，用力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仿佛是将某个规则具象化了出来，虽然在片刻之后就重新融入了剧情世界之中。
时间领域的能力！
赵高曾经在震撼那些仲裁者们的时候用过，在反溯时间线寻找出七芒星侯爵扔出去的规则印记，这个时候显然又有了提升，居然能短暂的将时间具体化了。
“原本剧情世界截止的时间限制是1911年，选择的是宣统皇帝退位之后。可是在这里，袁世凯将时间往后拉了一段时间。这一段被莫名被拉长出来的时间和剧情世界的融合并不彻底，所以才产生了这种剧情世界部分规则无法生效的情况。”赵高捏了捏手指，仿佛是刚刚触摸过心爱女人的肌肤，还在反复回味着其中的芬芳。
不过这注定是空忙一场，底层规则里的时间恰如吊丝心中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即。
“这不可能！袁世凯即使是以洪宪皇帝的最强姿态出现也无法拥有这种能力，除非他已经进阶历史传奇。”方舟化身的儒袍男子与赵高关系最近，所以往往是他当超凡智慧们的代言和赵高交流，此时给出的判断是依据他们大数据计算之后的结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袁世凯都没有晋级历史传奇的可能。
“这本来就不是他做的啊！”赵高将手指收了回来，语气中有着无限的惆怅，但也没有再接着多说下去。
这没有意义——拥有传奇级控制底层规则能力的存在去做这件事的，除了二代神别无可能。
“所以这是一块特殊之地?”盘古空间在没有数据支持的时候是不会质疑赵高的判断，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赵高进行合作，此时一边说一边自己上前了两步站到了和赵高同样的位置，化身为蛇之后他对于规则极其敏感，同样伸出手之后却没有感受到规则变化产生的半点涟漪。
“可为什么原先没有这种变化？”大道追寻者并不想显得比盘古弱势，他同样上前了两步，问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虽然他没有像逍遥真人那样的情报网，然而如果原先真有这种情况，以他的地位不可能不收到半点信息。
“这应该本来就是设置给我们的——换句话说，这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激活了规则上的变化。”赵高抬起了头，将目光投向更遥远天空，仿佛那世界的尽头有着一切的答案，“这是一个临界点，隔绝着古代和现代的距离，让我们无法穿越最东边的迷雾，就像我永远不知道，那些想要浴火重生去追寻起源的匈奴人能不能穿越极西处的混沌。”
因为这一切，二代神早已经做好了规定，在何处起始，又在何处终结。
命运，也是可以被设计的！
ps：好看不？
第七百七十八章 大概也许可能
这仗没法打。
大败之后，重新收拢人马之后聚拢在大帐之中的‘老家伙们’显得尴尬而沉默。
战果接近于无且不说，战损已经让普通探索者伤筋动骨，短时间内如果没有明显利好的机会，想要他们再像饿虎一样扑上去没有了可能——即使有心，也已经无力了。
更何况无论是仲裁者们还是超凡智慧，其实不用太多的思考就能够得出结论：所有的战略战术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皆成泡影，即使可以用些手段让那些探索者们拼死一搏，可没有突破口一切终究枉然。
“不如效仿天京城，再用上一次传奇技能？”大道追寻者尝试着提出了个建议，虽然带有一点挑衅的意味，但是他的语气并不甘心。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位置的价值所在。原本超凡智慧们作为主导攻破了天京城就意味着在老族联盟中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一旦这次又依赖他们，那么这脆弱的平衡将进一步倾斜，仲裁者们存在的意义也进一步缩水。
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也是赵高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说在场所有人中还有谁心情不错的，那一定是收拢了游兵散勇们之心的红娘子。这次失败对于老族来说当然是一次重挫，然而对她而言，却是有了突破与寻常思路之外的希望。
如果按照原本剧情世界的轨迹，无论他们怎么发展，最终还是要直面那四位传奇皇帝。那样的话，即使只是其中的任何一位，在现有的规则体系下，他们根本没有成功的半分可能。
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利用新生的规则去创造一位新传奇，然后凭借这一点，选个这个世界偏僻的一隅分庭抗礼。
眼下这个时刻，她当然不会把喜色露出半分，稍稍思索了一下，她提出了一个并不新鲜的建议：“也许可以尝试分化……”
这个建议是直接传给了赵高。她所代表的势力身份尴尬，此时处于利益既得者的位置就不得不去说点什么，虽说这个建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分化？让你们的柿油党去拉拢那些历史人物么？”逍遥真人对于走底层路线的向来看不惯，而红娘子虽然也想攻略高阶的历史或者剧情人物，然而在当前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凭借着老族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暂时还没有机会接触到太高层的力量，所以不得不把主要的精力集中在更容易发展的底层。
那些颇有一些钱财，又急需话语权提高地位的商人们，是她们主要的目标。
至于为什么叫柿油党，不过就是一种以讹传讹，当然这样的叫法不但更亲民，也不太容易吸引到太多的目光。
“分化没有可能。”赵高没有留什么悬念，断然就否决掉了这个想法。他并不怀疑红娘子的能力，然而小站练兵之下的北洋集团非常团结，同一个锅里抡勺的兄弟们之间后来也许稍有摩擦，但至少袁世凯活着时候的威望，足以在此时压制下所有的矛盾。
这就是他在整个北洋体系中独特的地位和魅力。
“传奇技能限制太大。”蛇头人身的盘古摇了摇头，紧跟着否定掉了另外一个建议，“且不说我自身很难再同一个剧情世界中连续使用两次‘四面楚歌’，目标实力的差异也决定了这个技能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
这一点不难理解。
如果时间截止在1911年，那么小站练兵中撑的起场面的人并不多。除了袁世凯等少数核心勉强算得上人物，其余的存在还只是底层，顶多有个历史人物的身份罢了。
可往后拖了几年就不一样了：那是正是北洋踏上历史舞台的时刻，拢共会有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曹锟、徐世昌这五位先后担任了“中华民国”的总统；有唐绍仪、段祺瑞、赵秉钧、王士珍、靳云鹏、萨镇冰、张绍曾、杜锡珪等十余位出任内阁总理；至于卢永祥、王占元、段芝贵、李纯这些地方上的实权督军更是有数十位之多。别管有权没权，至少这些人物，都曾经在历史长卷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相比之下，天平天国空有个巨大的壳子，内在就是一群渣渣。
麻烦，其实还远不止眼下这么多。
“如果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那么也许放弃……”老八在原本的世界里几乎一直在军营里，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些近代化武器如果不受限制之下的威力。单个的士卒其实还好说，一旦是成建制的整装部队，对于古代的任何一支兵种都会是单方面的屠杀。
他的话没有说完，赵高已经向他坚定地摇了摇头。选择从北洋突破，不是老家伙团队此时唯一的选择，却是将来必须要经过的一项选择。
“分裂”这个传奇的任务，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通向未来，既然二代神不惜过渡部分本不属于这个剧情世界的规则来切断联系，从另一方面说恰恰证明了这里的重要性。
“问题恐怕不仅仅出现在这边，那边被三大帝国联手逼迫去极西之地寻找祖源的匈奴，大概会是另外一种境地。”麦玲珑的反应极快，这个信息她当然不会在超凡智慧这些人面前提出来，却不妨碍她在团队中向赵高和老八苦笑。
这个不难推理，通向未来之路会遇上进化的科技，那么追寻历史起源途中最大的问题一定是原始混沌的侵袭。越往西走就越会退化，也许到最后，缺乏文明传承力量的匈奴会成为最原始的部落，除了保留一些象征性的仪式，最终连自己为什么向西也将忘却。
两头都是死路。
超越传奇之上的唯一任务，本就没有在常理之下完成的可能。
所有人都在沉默中一筹莫展。
“最复杂的情况当然只有用最简单的办法去完成。”大道追寻者那边传出来的是红花的声音，在众人的安静中显得特别的清亮。她此时的真身依旧镇守在老族后方的大营地，然而却不妨碍她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给出关键的建议。
“洪荒陛下！”
和对其余仲裁者的傲慢不同，仅仅是一个声音，众多的超凡智慧齐齐地躬身，表现出了超乎寻常之外的敬意。
“简单的办法？难道是刺杀么？”赵高摸了摸鼻子，已经明了了红花的意思。
北洋最核心的一点当然是袁世凯，而融入了1916之后世界的北洋固然无比强大，自称过洪宪皇帝的袁世凯却已经在所有人的唾弃之中了，整体的实力一定是大大地衰弱。这本就是矛盾的一点，剧情世界无论怎么去协调，按照底层规则力量平衡的原则，外显的有多么强大，内在所受到的压制也会同样的巨大。
这是规则运行的基本逻辑，
如果这个时候袁世凯死亡，那么北洋内部之间的矛盾就会彻底暴露，到时候各个军团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起了纷争，也就给了老家伙团队可以操作的空间。
“洪荒陛下，这一点我们也曾经设想过，但是经过精密的计算，越往东属于探索者的力量就会压制越大，到最后甚至和普通人相当。”方舟空间说着反对的意见，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只是在以最客观的角度陈述着结果，“如果以普通人的能力去刺杀一名皇帝，无论他的力量是多么衰弱，成功的可能性都可以微小到忽略不计。”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红花的声音很快飘远，其中似乎带上了半分的笑意说道，“他，大概也许可能一定是有办法的。”
第七百七十九章 最大的敌人
赵高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红花仿佛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抱有十足的信心，任何无解的问题似乎都可以在他这里找到答案。
以普通人的能力去刺杀袁世凯，这连鸡蛋碰石头都算不上，因为鸡蛋根本连石头的面都见不上——荆轲刺秦王还得有一幅地图当敲门砖呢！
可是因为红花一句话，现在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赵高并没有直接说行或者不行，在思索了整整五分钟之后，营帐中走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抱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铁皮剑。
含光！
这是承影三兄弟中的老大，在明确了不可能报仇之后他和宵练虽然被迫加入了老军，但和赵高鲜有交集。一方面是他本来在追求武道的道路上就偏于淡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缺乏高端领地支撑的他在军团作战中地位并不是太重要。反倒是宵练，为了从麦玲珑那里补全剑道规则，成为了老族向外的一把尖刀。
不管怎样在眼下这个时刻，涉及到所有探索者的命运洪流中，无论是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只是他的身份暂时还没有资格进入到这最高层的会议，即使他和宵练已经通过无数的战斗积累了不少的资源，却依旧远远不够，这次得到赵高的召唤，才有了踏足这里的资格。
因为在座的每一个仲裁者，都曾是无数世界的最高主宰，而那些超凡智慧，更是超脱一般的存在。
“含光，如果不动用任何特殊能力，要击杀一个人，你的极限到哪里？”赵高没有时间啰嗦寒暄，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的剑不为杀人，这个问题你要问宵练。”含光并没有因为在场人的强大而有所畏缩，他的能力短板在领地，在个人战力这方面，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
“不，就问你。”赵高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当初麦玲珑和宵练交手，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压着他打，然而等含光一出手，属于帝道规则的流光剑就感受到了威胁，虽然没有正式交锋，他和宵练之间的差距高下立判。
“没有任何阻挡下七米三的距离，我有一条两公分长的铁片，对方也是普通人的话可以确保一击必杀。”含光思忖了一番，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如果是用技能，这个能力可以说是鸡肋垃圾，可如果将特殊的能力排除在外，这即使不是人类所能够达到的极限也是相差仿佛了。
“好了，你出去吧。”赵高不置可否，依旧不绕弯子地说道。含光也不生气，微微向他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这一问一答之间，等于就明确了刺杀所要营造条件的底限，在场的众人都明白，要想达到这一点有多么困难。
那是一个剧情势力的首脑，无数卫士簇拥中的总统皇帝。
如果这就是赵高的答案，那么毫无疑问是不及格。
“红娘子，你们现在已经积蓄了多少能量？如果要联合剧情势力进行讨袁战争，你们能进展到什么程度？”赵高并不着急，等含光的身影完全消失，转头对着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做着透明人的红娘子问道。
刚刚的交流过程中，她除了提了个不痛不痒的建议几乎就一直处于隐形状态，这个时候被赵高突然提及，神情中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们的势力很弱，这个世界和我们的规则融合进程很慢，除了一些底层的民众，想让剧情人物接受先进的思想并不容易。”红娘子的回答很是诚挚，充满了对于革命当前的困境和未来的无限担忧。
如果不是胸有成竹，赵高大概也会有一丝触动。只是现在经过红花的提醒，明白这应该是早就设计好的答案，也是李岩将红娘子派过来时核心的指导思想。
红花这次的传话虽然什么都没说，然而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提醒——当初是她把“自由指引”的核心规则送过了赵高，而赵高也正是以此为契机，打破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封锁。
李岩和红娘子说的没错，要想在这个世界普及自有平等的观念的确不容易。可是他们故意少说了一点，那就是越接近近代这个规则传播起来就越容易，由此反推的话，他们势力的起步重点一定就在这个地方。
不得不说，这个组织隐藏实力的能力过于强大，即使是精明如逍遥真人，恐怕也被他们给骗了过去。
“你进阶了历史史诗。”赵高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然后接着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李岩兄恐怕已经达到了历史史诗巅峰。”
红娘子顿时一滞，哀戚的表情便再也支持不下去。赵高虽然点的是自己的胸口，但实质指向的却是她——在她同样的位置，那一抹鲜红已经进阶成了金色剧情装备。
千算万算，女人爱美的一点天性暴露了所有的一切。
实力骗不了人，规则运行的逻辑更是从不骗人。
李岩凭什么进阶历史史诗巅峰？她又凭什么破开当前世界的规则另辟蹊径进阶历史史诗？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已经拥有了不下于这个剧情世界二等势力的实力！
原本以为这个四方会盟之中，老族三人处于核心，无论领地还是实力都是老族的代表；各个空间的超凡智慧们除了个人能力超群熟悉各种规则运行的逻辑，麾下还拥有着在老族实力之上的一支力量；至于仲裁者们暂时形成的联盟，在信息共享取长补短之后，除了拥有对于探索者们无与伦比的调度能力，还对世界细节的渗透无孔不入。只有红娘子，仿佛就是一个坐冷板凳的酱油，除了敲敲边角动用剧情人物的力量帮忙收拢一下新占下的领地，就没有了其他的价值。
这大概就是其足以蒙蔽那些传奇帝王不被其感知能力的延伸，在场的所有人居然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们应该有多么地强大！
“你果然不是自由的朋友！”红娘子盯着赵高的眼睛，被揭穿之后的她并不羞怯，反而透出对赵高浓浓的失望。
仿佛是看着一个冥顽不灵的朋友，为了自己一点点牛毛小利固执地阻挡时代车轮前进的潮流。
“现在你的朋友需要帮助。”赵高歪着头和她对视，却从中看到了怜悯，不屑以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除此之外，红娘子已经不想理他。
哪怕她已经进阶历史史诗，在现在这个场合中她也绝没有逃脱的希望，而为了组织的利益加入到这个势力之前，她大概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们相信，历史从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顽固而停止前进，只需要稳步发展不冒进，我们终将取代你们这些腐朽的实力，创造一个人人平等自由的新时代。”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冒出了光，革命需要牺牲，这个过程之中也从不缺少那些坚定的殉道者。
“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你们去发动一场清洗。”赵高冷冷地接话，同时在红娘子面前用手指徐徐地敲击着桌子，他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在李岩红娘子得道之初，就是他给与了最大的支持，甚至最初的那几十万大军，也都曾经经过他的手调度，他要往里面掺沙子，足以让这个组织在组建之初就千疮百孔，更不必说后面的每一步，其实都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影子。
仅此一点，他对其就有着足够威慑的破坏力。
“果然如先生所说，你将会是革命最大的敌人！”红娘子眼中的光不见了，转而是无限的怒火。
ps：答应了就得更，哪怕到三点。我果然是诚实可靠小郎君。
第七百八十章 命门
音乐舒缓，低沉的萨克斯弥漫在客厅的每个角落；舞姿曼妙，飞扬的裙角带起了片片风情。
如果不是怀中可人儿那张严肃的脸，赵高会有一种回到当初地球上参加酒会的错觉。
“你居然会跳华尔兹？”赵高的指尖上，红娘子若即若离，一个旋转之后，以一个完美而自然的姿势脱离了赵高虚扶着的右手。
“如果工作有需要，没有什么不可以学的。”红娘子的声音冷而硬。自从赵高以威胁的手段来获得他们的帮助，在她眼里就等同于不得不暂时合作的敌人了。
更让她生恼的是，哪怕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领导者李岩却在思考之后选择了与虎谋皮，这简直就是道路性的错误。
要不是他以创立者的身份和长久以来在组织中建立的威信，这样的决议根本不可能通过。
气氛变的稍稍有点微妙的同时音乐也恰时地停止，刚刚还拥在一起的舞伴在各自行礼之后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管他们在外面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在这里个个都斯文有礼，扮演着绅士和淑女的角色。
因为这里是京师，二皇子的府邸。
在这个剧情世界中，袁世凯已经称帝，长子袁克定虽然还没有受封太子，却早已把自己当成帝位的继承者来看。更为甚者，因为他曾经有在德国就医的经历，居然和德皇威廉二世还有着不错的交情。
次子袁克文无心政事，从小沉湎于吃喝玩乐，对父亲称帝其实颇有疑虑，曾经作诗“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做委婉规劝，无奈和大哥相比实在没有什么话语权，转而刻“二皇子印”以缓解袁克定忧虑他夺嫡之情。
虽说这二人日后境遇都颇为凄凉，但此时的地位无异于如日中天，至少在京师之中，还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角色敢驳二皇子的面子。
也许是天性如此，也许是因为向老大避嫌，二皇子府邸酒会中从来没有什么军政要人，只有无数纨绔膏粱在醉生梦死，日夜笙歌。
这是一个特殊的欢场。
一曲舞罢，稍稍歇息了片刻之后新的音乐就再次响起。这一次由原来的舒缓宫廷小步变成热情洋溢的探戈，红娘子已经被一位贵族少年先一步邀走，赵高则接到了另一位少女的邀约。
赵高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直系首脑之一曹锟次女曹士熙，是此时北洋系统中的实权派。她倒也不是看上了赵高，到她这样的身份，跳一支舞就只是最正常的交际罢了。
毕竟赵高的身份也不低——作为大清以国运册封的外族郡王，在这个论身家血统的地方，怎么也值得被高看一眼的。
曹小姐舞技不差，赵高也是配合默契，相互之间几句奉承过后，赵高与这位曹小姐愉快地作别。双方都是明白人，他们的交情，也就只能到此而已。
等到音乐又一次响起的时候，赵高终于再次迅速地站到了红娘子面前，躬身伸出了手，同时向后面那位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公子歉意地笑了笑。
红娘子颇为无奈，她其实根本不想和赵高有太多的交流，无论是实力还是态度，赵高给她带来的威胁太大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她也不能选择拒绝，所以将手搭上赵高的手掌之后便刻意保持着距离，显得克制而冷淡。
这是她的一个小手段。按照一般的惯例，无论赵高脸皮有多厚，在这样的场合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第三次再向她邀舞。
哪知道和麦玲珑经过无数次抗争之后的赵高根本懒得顾忌脸皮为何物，刚刚迈步进入舞池的时候就借着舒缓的音乐把头几乎搭到了红娘子的肩膀之上，近到他的呼吸甚至能够吹动红娘子耳边的发丝。
正当红娘子忍耐不住想要推开，却听赵高用只有她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道：“没看出来，你们的角度还真是特别啊。”
在这里，因为规则封禁的原因赵高没有催动任何一个技能的能力，然而凭借和规则同等地位的感知能力，他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周遭人员的不同情绪来做判别。
刚刚他这个故意亲昵到无耻的举动，在场看到的人中大约有三分之一无动于衷，三分之一表示了嫌恶，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看都不看的隐忍。
这就意味着，在场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接受了红娘子他们倡导的新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他们的理念。
除了极少数的例外，这些人本身能力有限，大多只能凭借父辈的威名在历史上留下一个简单的名字，属于徘徊在力量体系边缘的人物。然而在特定的时间里，他们能够做成的事情，却要远超过他们后世的名声。
“段祺瑞长子段宏业，冯国璋次子冯家迪，徐世昌养子徐绪直，张作霖五子张学森，孙传芳女婿陈铁英……唔，还有刚刚和我跳舞的曹士熙。”
见红娘子不为所动，赵高一边缓缓地随着音乐移动，一边不作声色的在她耳边一个又一个地报着名字，又感叹道，“原来直系，皖系，奉系都有你们的后手啊。”
眼见着赵高没有停止的意思，红娘子的呼吸声忍不住重了起来，散乱的脚步挣扎了数次之后，终于重重落到了赵高的脚背之上。
她对赵高已经千防万防，实在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一次组织随意的酒会，竟让隐藏的力量暴露了大半。
这简直就是万死莫赎的大罪——在刚刚踩脚的那个瞬间，她竟然萌生了拔下发间尖簪和赵高同归于尽的想法，而赵高那言笑晏晏的表情，又把这样的勇气打散于无形。
初始阶段的规则来源于赵高这是她的先天不足，也是命门所在，无论是从规则还是现实，赵高如果纯心作恶，那么就是她摆脱不了的恶魔。
“他们都是未来自由的希望，请你不要在他们身上打更多的主意。”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红娘子的神情已经变成了恳求。
“年轻人总有着不着现实的激进，只需要提供给他们足够大的精神食粮，他们甚至都不介意献出自己的生命。”赵高莫名地感叹了一句。为了理想而献身，听起来有多么美好，现实就会有多么的残酷。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借太多这样的力量。
第七百八十一章 大笑
不是赵高有足够的同情心，而是这里的人物看似高端，却终究是一群上不了历史台面的次品。作为接触更高层次的阶梯尚可，可如果谁真的想倚仗他们为支柱，那一定比谁都坑的更惨。
而从另一方面看，李岩既然同意红娘子将赵高带到这个圈子来，其实就已经默认他可以使用这里的一切资源。
相比起红娘子的激进，隐忍且懂得取舍的他显然更适合担当领导者的角色。
“你真的相信这些人能够成就你们的大业？”赵高用手托住身体微微颤抖的红娘子，同时将自己的身体抽离了半个身位。他刚刚的动作不过就是试探，对于这样的一位纯粹理想者，他还有保有着足够的尊重。
这个问题不能有答案。
真正有才能的人早就踏上了更高的位置，退而求其次的时候自然就不能奢求更多。红娘子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个诛心之论却怎么也不能宣之于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沉默了片刻的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李岩给出的指示只有配合，对于赵高具体的计划，她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接近袁二公子就能够顺利去刺杀袁世凯，恐怕是再幼稚的儿童也不会抱有这种幻想。就算退一万步袁二公子是个傻瓜周围守卫都是饭桶，正面击杀了袁世凯之后的执行者那只有死路一条。
红娘子不相信，没有理想的赵高会有牺牲自己的勇气。
“哪有什么计划？从来都不过就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这八个字罢了。”赵高嘿嘿笑了数声，回答出来的东西却根本不能让红娘子满意。
在赵高的有意引导下，两人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舞池的边缘，此时在舞池的中央，一位盛装的女子正在飞快的旋转，周围让出一片空地的同时也形成了一个喝彩的外圈。
随着舞王的诞生，众多的青年男女在酒精和荷尔蒙的双重催发下，迅速投入了更为盛大的狂欢。
真正的戏肉，这才刚刚开始。
“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值得看的了，不如去见见这里的正主。”赵高不着声色的退后了半步，刚好拉着红娘子躲开了蜂拥的人群，站在了更后方灯光所照射不到，更无人注意到的角落。
“什么？”红娘子一愣，在她的安排里根本没有这一步，而且这么多次以来，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正主。
甚至她一度以为，二皇子举办的舞会上根本不会有二皇子的出现。以主人身份和众人交际的，只有袁克文的姨太太唐志君。
没有人对此不满。
事实上唐志君也根本不下场，只是隔着一层纱帘和那些贵族哥儿姐儿们互道一声安好，便再难有更多的动作了。
所以当这个本该在幕后的人物俏生生站到两人身后的时候，红娘子竟然一时之间连行礼都忘了。
“五太太。”赵高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侧着身子对她微微一揖，唐志君连忙侧身避开，算是完全让了开去。
这一让，红娘子刚刚的局促无形之中便被遮掩了过去，唐志君也不多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高，福了一礼之后轻声说道：“孟公子，我们王爷还请你去府后一叙。”
红娘子这才看清，唐志君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稚嫩的脸庞上有着不合年龄的成熟，更有着不堪言说的卑微。
她本也是多才多艺的女子，不但擅长音律还工于小说，算得上袁克文妾室中第一得意之人。可哪怕她平时总是高踞在后台之上俯视舞池中男男女女们的丑态，却改变不了她出身卑微所带来的强烈自尊。
赵高这一声“五太太”已经是莫名的尊重——袁克文一生浪荡风流，给了名分的妾室就有十数人，至于其余则无法计算。在这么多人之中，具体去排位已经没有意义，“五”这个数字，既不容易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算给她难堪。
“还要烦请五太太引路。”赵高不再躬身，他已经从刚才唐志君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身份在这里的定位，恐怕还要比他原先预计的高上不少。
爵位和传说度通用的规则，在这里同样生效。
唐志君默默一点头便不再说话，后间自然有人将门拉开，在整整穿过一条花园长廊之后，才隐约可以听见青年男子们的笑声。
相比起前厅，这里的笑声更自由而放肆，没有了小心翼翼的忌惮，只有特属于年轻人的那种自信。
“汉卿，今日我就不多留你了，我还有一位客人要来。”大约是听到了什么禀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透过竹林传了过来，赵高便自然地站住了脚步，耐心等待对方处理完毕。
果然几声零散的告辞声后，数名青年从竹林中转了出来，其中几人拿余光瞥了一眼赵高，剩下的则目不斜视，从赵高身边穿了过去。
“那是赵四小姐，那她旁边的那位，岂不是……”红娘子在人群过去之后才隐约记起其中一人的面目，那是极偶然的一次意外，然而对方身上的淡然气质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终于回忆了起来。
赵高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红娘子的声音便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最终没有说出那个名字来。
和前厅那些渣渣相比，这位无论历史评价如何，却终究是留下了赫赫声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国运的关键性人物。更何况他虽然看似年轻，却是手握重兵的奉系第二实权存在。
“哦……原来你就是孟士，到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不知道有何见教呢还是欲有何为啊？”
刚刚穿过一排竹林，赵高一抬头，却发现一位穿着青布大褂的落拓青年，半拖着一双黑布油鞋，整个身子斜倚在一条青石长凳上。
此时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抖动着一根脏兮兮的大烟枪，旁边一位眉目如画的少女，正在细心地帮他整理着烟丝。
赵高也是一愣。已经称帝的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竟完全不顾自己所号称的二皇子身份，选择了一副青帮老大的做派。
“特来救你！”赵高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一个问地懒散，一个答地古板，仿佛是一位豪杰遇上了一名说客，片刻之间，袁克文和赵高对视了一刹，转而双双大笑了起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 邯郸学步
袁克文不是等闲之辈。
他以皇子之身加入青帮，以“大”字辈的老头子自居，等于在江湖上拥有了开香堂的资格。别说是一般的混混，便是黄金荣、杜月笙这类此道巅峰，也不得不看他袁二公子的面子。
况且他行事向来怪癖，除了秉守不结交军政要人只谈风月的底线，其余方面只顾自己喜好，赵高若想要从他身上打开帝国上层的口子，则无异于缘木求鱼。
总之，这不是一位好糊弄的主儿。
“救我？”听着赵高笑完，刚刚还同样言笑晏晏的袁克文脸色一变，反问了半句之后数道人影便从竹林中走了出来，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们的手上都拎着一把锋利的斧子，在竹林中灯光掩映下，反射着惨白的暗光。
王亚樵！
在这里，因为现代规则融入的关系，缺少底层规则支持的技能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效力，而号称“杀手之王”的王亚樵显然是个例外，或者说他的技能本身就符合这个时代特定的规则，这半个包围圈，竟然隐隐带出了一点儿阵法的意味。
“寒云先生这是何意？”赵高并不畏缩，反而抬头问道。在他身边的红娘子已经将披着的丝巾解开，凹凸有致的身躯微微前倾，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撇开她本身已经高达历史史诗的等阶不谈，她的规则组成部分与这个时代的相容性也很高，虽说不像在剧情世界里那样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毁天灭地，可强行驱动起来配合她本身不俗的武艺也是不容小觑。
“哦？”袁克文并不意外，看着红娘子和王亚樵诸人对峙也只是直起了身子，饶有趣味的看了起来。
他听的出来，赵高既然以“寒云先生”相称，那么就意味着没有军政上的诉求。
“弘毅先生不要误会。”
出声的并非袁克文，而是对峙了片刻之后的王亚樵。虽然他的手中并无斧头，然而那一股凛然的杀意却近乎实质，便是隔着数米之远，赵高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不是他对赵高有敌意，而是他的规则组成本身就是如此，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规则的守护，他才胆敢在后面刺蒋，刺宋，刺汪。
“不知江淮大侠有何赐教？”赵高微微躬身，便以王亚樵的雅号相称。刚刚对方靠近的时候他居然有一丝熟悉之感，可两人之前分明没有半点交集。
“我这里有一段序文，奉给先生。”王亚樵大概意识到自己靠的过近，稍稍退后了半步，同时一道血红色的典籍凝结了出来，在规则的吸引之下，缓缓向着赵高而来。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这是一段引文，和正气歌显然同源。赵高曾经以为在“大道追寻者”颜夫子给出“天地有正气”之后，正气歌规则已经完整，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段引文规则散落到了近代。
中华巍巍正气之道，果然绵绵而延泽。
在历史上，王亚樵的.asxs.就是与友人共建“正气学社”，原来还是得到了文天祥的嫡系传承！
“这是文山先生道消之前最后的余韵，偶然得之，生平大幸！”王亚樵一脸兴奋向往。因为是“正气歌”诗外的传承，这段规则中并无文道脉气，所以王亚樵在文学上并无建树，然而其中的血气刚烈，慨然赴死的气魄，还是让他身上的气韵非同凡人。
刺杀汉奸，几乎贯穿了他并不漫长的一生。
“愧受了！”赵高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他行了个大礼，补充完整了这一块，他已经有了气节上冲击传奇的希望。
也就是说，在他所构建的世界中，将不会仅仅拥有着物质，精神领域同样会扩张成传奇级。
一虚一实，物质和灵魂双双补足的世界才是踏足传奇的根基。
这是一份无法被拒绝的大礼，作为借道送出这份礼物的袁克文，在赵高完全凝聚了“正气歌”的规则之后，脸上在也没有了半点轻浮的神色。
“弘毅先生，你打算如何救我？”他掸了掸衣服前摆上落下的枯竹叶片，将身子坐正，神情严肃地问道。
刚刚的种种，赫然只是一种规则上的试探，在赵高显示出了足够的能力之后，配上他的种种传闻，终于在他这里拿到了让他开口的资格。
“事情竟是已经危险到了这种程度吗？”见袁克文不再故作姿态，赵高反而惊讶了起来。袁克文的语气中也许还有对他能力态度上的质疑，但是诚恳之意却十分充足，显然并非危言耸听。
“弘毅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袁克文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这才指着红娘子说道，“且不说这位红娘子麾下已经凝聚了数十万新军，也许挥手之间就可以在南方另立新政，便是这中华帝国内部，又岂会一直是风平浪静铁板一块？”
这不难理解。
袁世凯固然老奸巨猾，在北洋一系中深孚人望，然而他一个人的规则终究有限，气运之弱也不足以支撑起这样一个大帝国。
更何况，他麾下段祺瑞，冯国璋，曹锟等人的规则和他并不兼容，中华帝国的皇帝和民国的总统总理之间，是对规则完全不同的理解。
也就是说，只有袁世凯身死之后，这些人才会真正拿到属于他们的最强规则组成部分。
这样一来，除了外部的势力，袁世凯的确在登基为帝的那一刻让他的规则达到了巅峰，也同样等于将他架到了火上烤——内部的问题比之李岩在南边起义更麻烦更无法解决。
而一旦袁世凯身死道消，眼下还风光无比的袁公子们怕是立即就要原形毕露。失去了帝国气运加成的他们将会成为历史上最不起眼的那些小人物，然后消湮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比之一个世界中的死亡更加不堪。
既然互有目的，而袁克文又奉上了这样一份大礼之后，赵高也不再故弄玄虚，笑了笑，用茶水在袁克文身前的石桌上写了八个并不清晰的字：
“邯郸学步，依样葫芦。”
ps：更新了版本，终于找到了原来注册的手机可以正常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