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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断灯灭之时全文阅读

作者:楚梦梦寻     剑断灯灭之时txt下载     剑断灯灭之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剑断灯灭之时全文阅读

关于题材和写作意图的补充

    关于本书的选材和写作意图,楚楚这里想简单的说明一下,小楚楚我是一个普通的高校在读大学生,自小酷爱古典文学,每日上上课,打打球,或者玩玩游戏,读,日子倒也安逸。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运动的时候,腰部受了重伤,痛的生不如死,经过去医院核磁共振检查以后,知道了伤势严重,基本上这几年是不能重回赛场了,要好好的休养生息。于是闲暇之余,萌发了写一部古典文学小说的想法。

    近来,有好些朋友来问我,为什么不写一些关于重生或者穿越内题材的小说,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只能说这似乎不是我个人喜欢的类型。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中国传统文化题材的,因为我一直坚信,在中国五千年的优秀文化和背景的高山下,我们也有自己的“中国式哈利波特”故事。

    小楚楚是一个爱好写故事和讲故事的人,在这平淡的校园生活中,我描述出了自己脑中一部天马行空的历史画卷。正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作,如果有任何不对或者值得改进的地方,各位听故事的朋友尽可以指出来,我一定会慎重考虑,尽我最大的力量,完善这个故事。

    在这里,楚楚向所有的朋友承诺,不管遇见什么样的困难,我也一定会写下去,哪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位读者,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将这个故事写完,直到那山无陵,江水为竭,天地合之时,亦不敢停止。

    昨天有些朋友告诉我,我的推荐票太少了,好吧,我厚着脸皮,在这里希望所有有心的朋友,可以在读故事的时候,不吝啬的帮我点燃一枚推荐票,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在写这个故事的道路上,更进一步,更撑一力,更上一层楼。

    谢谢各位听故事的朋友,小楚楚一定努力,再次拜谢……

公告

    最近忙于毕业设计的事情,所以很少有时间更新故事了,但是身边有某些朋友很希望能看见我写下去,于是我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写下了这部短篇的《熄灯夜谈》,希望大家有故事可以看,这是很短的一个故事,但是我保证里面涉及到好几起事件都是真实发生的,借着这个故事,向那些远在天国已故的人们,送上一份真挚的祝福,愿你们一路走好。

    同时因为我的前女友是5月31号生日,不管是四年前在一起欢笑的日子,还是今天天各一方,她都依然支持我,准时阅读我的故事,对此,我很感动,希望借着这个故事,也算是给她的生日礼物了,希望你一生平安,快乐如故(看见了你就笑出来吧,都是给你催的)。

    ps:很重要,从第二章到第五章,内容有些杂乱,不是我的本意,我后台原稿是正确的,但是上传的时候,出了问题,已经更正过来了,估计要等到第二天服务器刷新才能出现,所以各位见谅)

第一章 旅步寻语

    自寰宇形成以来,一片混沌,时间无序,年月不分,不知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忽有一大神通者,名曰盘古,开天辟地,成就无上功德,史书有记曰:“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天地鸿蒙初立,盘古感阴阳,布元气,孕中和,以自身躯干化为天地万物,造化天地,灵养万物。

    而后,不知多少年,诞生一大神通者,号“鸿钧”。又称“鸿元老祖”,乃是天下众道之祖,这里说的“道”,乃是天道,并非专指后来的道教之道,亲和天理,顺应万化。有道是:“现有鸿钧后有天”,所谓鸿钧圣人创立天道,视为圣人,圣人坐下,却为蝼蚁,不偏不倚,讲究顺天道而任自然。

    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鸿钧道人后来坐下收三弟子,分别为原始,老子和通天,是为圣人,分创阐、道、截三教。后来封神一战,两教三商,共签封神榜,划分三界,定天劫,立天命,赐天命天福与人间帝王,管理世间凡人,同时严令仙无故不得来往人界,渡劫之后必然成仙,不得无故滞留世间,修真者不得无故横加干涉人间政权,否则定有天谴加身,形神俱灭,从此天地分规,鼎定天下,人神混居的局面结束了。

    而后人道大兴,访仙问道之人多不胜数,为求摆脱生死轮回,修行法门变化万千,道教由来已久,是为老子封神一战中所传下,老子封神一战,为敌通天教主,一气化三清,确立了道教后来在人道中大兴的局面,后人有诗赞曰:“函关初出至昆仑,一统华夷属道门;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弭山倒性还存。”道教传承延绵不绝,天下道门以昆仑为尊,后因修行者无数,修行功法变化万千,在无数山清水秀之地开创宗门,百花齐放,例如久负盛名的蜀山、青城、峨眉、茅山、龙虎山等等,虽然都以昆仑为首,但是实力却不容小窥。

    自鸿蒙讲道,坐下分圣,又有西方世界传承延续,是为佛教,修佛者虽然不如道教人士众多,但是皆为有大智大德之人,自西方教主创立以来,准提、接引祖师所发扬,经过数万年的演化,终于在大唐时代,在六祖慧能的大智慧推延中达到顶峰,但是佛门分大小乘之分,自古以来内争不断,佛本无大小之分,因应不同根器,对厌离世间之苦,只求自了者,说解脱生死之小乘法。对悲愿深重,欲自觉觉他者,说大乘法。此乃因材施教,也是佛教能延续至今的原因。大小乘之争历千年而未休,大乘轻视小乘,斥为焦芽败种。小乘则谓大乘非佛说。现如今,佛门分十宗,乃是天台、三论、唯识、华严、律、密、禅、净土,俱舍,成实。

    在这九州大地上,修行之士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自然有心怀异数,品格邪异之人,为达长生之目的,不择手段,其中亦不乏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创立宗派,但是因为为师者行为不端,所以所授之徒,大都也为祸世间,为世人所不耻,后称之为魔道,自今以来,正魔两道,战争无数,正道毕竟顺应天下万民之心,所以战争大都以魔教失败而告终,但是这个世界上心怀叵测、行为卑劣者比比皆是,是以魔道虽败多,却从未绝迹,反而日益的昌盛,如今魔道就有四门四宗并立之说,四门,乃是指逆门、宏道门、劫源门和戮梦门,四宗分别为恶己宗、乱曲宗、灵宗以及渺情宗。平时低调不显,但每逢乱世,必会现峥嵘。

    公元一三八二年,大明朝,西北边陲小镇,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这里是一个边陲小镇,总人口加在一块也不过几百人,但是因为地处西北荒凉,所以交通闭塞,经济穷困。

    这一年,蝗灾旱灾同时到来,这个小镇的居民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食不果腹的日子每天都在延续,能走路的年轻人都已经出逃到外地去了,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幼体弱之辈,坐在家门口,仰望苍天,盼望这天运救人。

    这一日,镇上唯一通往外界的路上,走来了一个年轻人,发髻高束,相貌清爽,一袭青衫,似乎像个读书人,但是不伦不类的是,背后背着一把长剑,说它是剑,也只是旁人猜测,有一层黑布裹着,但是与一般剑不同的是,这把剑的长度,似乎比这个年轻人的身高还要长那么一点点,真让人怀疑这是一把剑还是一杆枪,剑护上有一根白色布条,拴着一个银色铃铛。

    年轻人面色平静的走着,不急不慢的走进这个村落,看着眼前这悲惨的一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衣角,他回头一看,是一位老人,老人用及其渴求的眼光看着他,说道:“求求你,小伙子,带我的孙子走吧,你能走的出去,否则他会饿死的。”

    年轻人默默的看着老人背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又是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从何处掏出来的,犹如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硕大的包裹,然后席地而坐,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干粮凉水,甚至还有肉干。

    年轻人递了过去,对老人说:“给大家先分分吧。”老人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连忙招呼了周围几个人连同自己的孙子一起分享食物,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去。年轻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十四年了,十四年前朝代更替变革的大浩劫已然过去,但是天下的凡人还有许多还在这样的生活当中。”

    年轻人想完这些,看着远方,心念一动。发现在远处一座荒山之中,有一只旱魅在吞气吐纳,从来,蝗灾都是伴随旱灾而来,果然,这里也不例外。年轻人正准备动身,暗中除掉这只旱魅之时,忽然,村路上传来了一镇喧哗声。

    “你们这里多灾多难,上天特地派我来拯救大家,你们还不醒悟吗?快快孝敬些好东西,道爷我拼上折寿十年,为尔等祈福上天,普降甘霖,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与水火之中……”

    青年默然的看了一眼声音发源的地方,很是淡然的抽动了一下嘴角,为什么每当灾难降临的地方,总是免不了有这些神棍来愚弄乡民,这些年来,青年在神州大地上看的多了。

    这里的村官舔着干裂的嘴唇,拿着全村最后一点积蓄交到了一位满面黑气,耳大嘴阔,一身油污道袍的道士手上。道士大手掂了掂份量,就放入怀中,大声说道:“好吧,勉强一试,摆好祭坛,道爷祈福了。”

    年轻人依然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安静极了,等到那黑脸道士踏上祭坛手舞足蹈之时,心念一动,那只正在吐纳的旱魅被格空抓来,翻然落在那黑脸道士的身上。

    黑脸道士猛的一惊,随即看清楚这旱魅长相以后,怪叫一声:“哎呀,妈呀,真的有妖怪!”随即手脚并用,打翻了无数供果贡品,转身欲逃,那旱魅也是茫然的四顾一下,忽然看见这身边的黑脸大汉,立刻龇牙咧嘴,就要行凶伤人。

    一阵青光闪过,旱魅茫然的看着自己胸口,似乎被什么洞穿,低吼一声,看着眼前这面容平静的年轻人,不甘心的倒了下去。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一瞬间完成,村民们惊呆了,那黑脸道士也看愣住了,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

    这年轻人似乎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天空,场面上及其安静,空气中开始水汽弥漫,天空中的云彩也越来越多的聚集,大地中的水灵气又重新回来了,蝗虫们感到了让它们烦躁的不安,四散的逃走。这时候,年轻人带着一丝微笑,看着面前的黑脸道士,说道:“别在骗钱了,把他们的血汗钱还给他们吧。”黑脸道士愣了一下,连忙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村民们感受着空气中久违的水汽,欢呼了,激动的看着这位救世主般的年轻人……

    与此同时,很远的一处山中庄园,一名黑衣人快速的跑到了一个临窗眺望的背影身后,说道:“少爷,刚从西北回来的一个门下弟子似乎找到了您要找的人。”这黑影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知道了,退下吧。”

    大明王都应天城内,一座高台府院之中,一名老者静静的听着手下汇报一切,完了以后,沉思良久,轻叹一声,许久无声……

    百姓们在享受着这久违的雨水之时,却没有发现年轻人已经不在了。夕阳西下,泥泞路上,年轻人背着自己的长剑又开始了自己旅途,这时,原先那位受施舍食物的老人追了上来,大声喊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轻人笑着回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了他的脸上,

    “我叫,楚寻语。”

    一人一剑,旅步天涯。

    前世今生,寻梦尽殇

第二章 天机窥 望尘出

    自人道大兴以来,三皇五帝到至今,人类敷衍越发的昌盛了,人类开始学会了利用这天材地宝炼器炼丹,以辅助自身,成就无上天仙大道。

    上古时期,百家争鸣,各有千秋。其后,秦代始皇帝空前绝后,上应天命,下顺民心,统一了华夏领土,在凡人王权的策应下,从儒家开始,逐渐的诸子百家都开始认识天道,亲和天命。

    凡间修行之法,除道门,佛门,魔道以外,还有各种琳琅满目的修行方法,有人以药入道,代表人物便是医家的扁鹊,有人以武入道,后世最出名的便是这武当山的张三丰,一身武学到达巅峰,从而进军天道。总之,在诸多法门的推动下,更多的修仙世家出现,以长生之道传后世子女,以其独特的方式,留存后世,所以自上古以来,最为出名的便是那上古修仙的十大家族,他们这十族继承了独特的修行血脉,其中有的家族甚至继承了上古十二祖巫的血统,有的却继承古妖族一脉血缘,掌握的神通手段也千奇百怪,难以言明。但是这十大家族平时很少露面,在漫长的历史岁月当中,越发的神秘了,同时,也越发的被人们遗忘了。

    午夜,天机阁。

    天机阁,最高的也是最为核心的地方便是这问天塔,天机阁是一门善于占卜问道,体察天运的门派,是阴阳家后来演化出来的,其代表人物就是后来入世的诸葛亮,一代鬼谋之人,有经天纬地大才。所以历朝历代都受到各朝帝王的重视,每逢重大变更,都要来天机阁问询。久而久之,天机阁也变成了天下道门之中监察天下大运的门派,受人尊敬。问天塔作为最核心建筑更是受到了严格保护,一般的弟子门人严禁踏入一步。

    夜晚,天机阁的问天塔顶。

    今天当值的是天机阁的长老,天机七星之中的望尘道长,一袭白衣,面容俊朗,貌若青年,一点都不像一个九百多岁分神期修士,望尘道长正在打坐小修,忽然身边天机盘红光一闪而过,但是没有逃过望尘道长的眼睛,望尘惊讶之下立刻查看,闭目沉思半天,漏出一丝疑惑,“奇怪,明明是有小魔劫,却又为我心神不定?莫非是我的机缘到了?”望尘默默思索良久。

    要知道,修真的岁月是漫长的,分别为开光、筑基、辟谷、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这些阶段。开始是靠天资和环境条件,也许很容易跨入结丹期,但是越往后越难,甚至有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到达元婴,更别说望尘这样的分神期了,想要踏入合体准备渡劫,除了自身的修炼,最为重要的就是机缘二字。可是这机缘二字却是玄之又玄,大道无言,天道难查,虽然天机阁可以略窥天运,但终究只能窥其冰山一角,天道之下,何人敢说能看尽一切机缘?

    望尘不敢耽搁,不管于公于私,都不能视而不见,于是匆匆去见掌门。大厅的议事阁中,天机阁现任掌门正中而坐,说起来这一任的掌门可是望尘的师侄,道号语清,有着分神初期的修为,也有六百多岁了。

    但是礼数还是不可少,望尘前施一礼,便说道;“方才职守天机盘之时,有一小魔劫即将现世,我欲亲往查看,还望掌门恩准。”

    语清掌门奇道:“不过是一小魔劫现世,何劳师叔您老人家亲自出面?”

    望尘说道:“魔劫虽小,但是与我却有机缘,也许就是我突破分神期,迈入合体的机会。”

    语清也是一喜,便答道:“既如此,师叔可前往查看,要是有所需要,只需开口,必定相助。”

    “如此,多谢掌门,明日一早,便启程下山。”望尘再施一礼,便告辞出去了。

    出了大厅,望尘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再次回到了问天塔顶,来到了天机盘前,长袖一挥,施展了袖里乾坤之术,顿时,一堆天材地宝、纸符画盘便出现了地上。望尘手指轻捏,喝道:“布”。

    不多时,地上的一堆材料便在天机盘上布成了“小星罗窥命阵”,要说这“小星罗窥命阵”,也算的上是一个天才之举了,本来创始者是天机阁的不知道何年何代的一个天才长老所发明,此阵法不同于寻常占卜命运之阵,而是专门窥视人生修为终点的一门逆天之举,可以窥视一个人的修为最终在人间能到什么境界,或是显像出相关机缘的人或者物,此等逆天之法,按理来说更本不应存在,可是这位天才长老最终是做到了,但是常言道:“天若宠之,亦必罚之。”这位发明者长老连出窍期都没有突破,最后阳寿终结而亡。

    更何况使用这阵法本身就有很多限制,首先只能窥视施法者自身,不能用于他人;再则,此阵法只能施展两次,一般来说,天命之中,三三无尽,九九轮回,修真界很多法术法器都是以三或九来定性的,但是这“小星罗窥命阵”却是少量的异数存在,偏偏一生只能使用两次,据那位发明此术的长老临终前交待,正因为少了一次,所以才天道不查,要是使用了第三次,上天必然要降天劫,收回此术。当然,这只是一个传闻,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可是后来之人不管修为有多高,真的只能使用两次,再多一次也全无灵验。

    但是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此阵施展起来,就算查到了机缘,也不一定抓的住,机缘嘛,本身就是玄而又玄的,历史上有很多天资聪慧之辈明明使用了此术,但是也没有完成这机缘,眼睁睁的看着阳寿用尽,修为不前,最后含恨而终的。

    而且开启此阵要用到很多天材地宝,珍贵至极,很多都是人间已经绝迹,传说中的东西了,要知道有这么多天材地宝,一般都是拿来修炼丹药或者修炼法器,毕竟眼前的生存才是王道,万一机缘没有等到,又碰上了乱世浩劫,或者自身的修为没有长进,到时候阳寿一尽,没有逆天丹药续命也只能化为一捧尘土了。尽管如此,但是外界仍有着大量的修士疯狂收集材料,上天机阁用尽各种方法,想要换得此阵法,毕竟在命运的终点问题上,任何一个可能,人们都会去尝试。同样此乃天机阁成名秘术之一,岂能轻易外传?

    望尘长老本人也是天资聪颖之辈,又遇见了元明两朝交叠更替,修真界自己也打的昏天黑地,在这乱世之中,望尘也有自己的机缘,在修真界当年也是名动一时,揣测天机、王朝更迭的第一人,当朝天子明太祖朱元璋起兵时,在鄱阳湖与陈友谅部队决战之前也受过起指点,本人自身六百年左右就踏入分神境界了,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原本打算,这“小星罗窥命阵”的两次机会等到自己渡劫时再用,看自己有无机会得证天仙大道,可是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还是没有迈入这合体期,对于从来都是有天才之称的自己不由有些焦急了,突然这天机盘提示有一小魔劫,自己的心神又有一阵纠结,不能不说有动心的希望,于是便将这些年来收集的这些天材地宝毫不吝啬的都拿了出来,一举布下此阵,欲窥得天机。

    命盘旋转,天机将现,望尘当即坐下,手捏查运之诀,头现三花之象,不多时,脑中出现了一幕画面,正是那夕阳西下,长剑旅人的背影,望尘心中一怔,难道是他?当真是巧了,莫不是自身的机缘在他身上?

    一时三刻,法阵停转,望尘从入定中醒来,眼前的无数天材地宝尽皆化为尘土,但是却丝毫不为之所动,脑中反复思考刚才所窥视的画面,思之又思,机缘不可放过,好吧,随即下山与他见面。

    第二日一早,天机阁的天机七星中其他六位长老和掌门及一些重要人士全都在场,在山门外,为望尘送行。望尘依然是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面前,天机七星之中为首的是大长老望衡道长,已有三千多岁的高龄了,一身修为已达合体后期,闭关三百余年,专心准备,即将渡劫,早已不理世事,但是听闻掌门说望尘的机缘应小劫而现,便破例为自己的小师弟出关。

    望衡看着自己当年的小七师弟来到面前,便说道:“七师弟,此次下山,虽说了有了机缘之兆,但是一切稳重,不可强求,来日方长,未必他日没有希望,切不可陷入心魔,因小失大。”

    “望尘记住了,谢大师兄教诲。”

    “呵呵,好了,大师兄,”七星中的四师兄望寒说道:“老七天资聪慧,若是真的寻得了此次机缘,可是有望成为修真界史上少有的天才,不足千年,进入合体,足可让天下人惊叹了。”

    望尘笑道:“四师兄严重了,九百年前望尘应运而入师门,九百年后望尘寻缘而去,倒也是应了这天道一因一果了,诸位不必担心,望尘也不是第一次入世,自己省的轻重,时候不早,望尘去了。”

    随即与众人告别,还是像当年天下战乱之时的装束一样,一身白衣,骑着自己的一匹白色灵马,手持竹简,乃是自己的本命法器“万言卷”,悠然的驾云往西北而去。

    有道是“乘缘来,寻缘去,证因果,返红尘。烽火寻殇未谋面,盛世将起却求缘。”

    这一去,真的是应了自己的当年结下的因果……

第三章 归胜楼听书 梦回往昔

    今天的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楚寻语抬头看着天空,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这么多年以来,楚寻语一直在神州大地上四处游历,就想当年离开那个地方时所说,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不可否认的是,大明自立国以来,确实比元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

    抬起头来,看见面前有一个繁华的小镇,这可是自从离开西北以后,遇见的第一个繁华之地了。自然不可错过,依然是身背长剑,慢慢的走了进去。

    “咦?”楚寻语有一阵惊讶,因为他闻到了一阵熟牛肉味,这正中了他的下怀,虽然他已经辟谷多年,不用在食用凡间食物,但是对于凡人美味这一口一直都戒不掉。

    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小楼,恩,“归胜楼”,感觉还行,进去吧。一迈腿便跨了进去,没想到这家馆子的生意还不错,有不少人。楚寻语暗自思量了一下,便上二楼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小二殷勤的迎了过来,虽然楚寻语看起来衣着朴素,但是面容清爽,举止斯文,所以小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怠慢不得。

    “来几个清雅的小炒,刚才我看见有熟牛肉,不错,来上几斤,不要切的太细,要大块的,入味深的,等会吃将起来才有爽感,”楚寻语慢慢的说道,顺手掏出一大锭银子递给了小二:“最重要的是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要香要醇,来上一小坛,喝不好我可不打赏钱。”

    小二一个激灵,这位年轻人看似瘦弱,如何能消受的了这么多牛肉和好酒,但是既然有钱,小二也不管那么多了,拍着胸口说道:“得嘞,你请好吧。”

    说罢,转身下楼,不多时,要的东西全上桌了,小二怀中抱了一小坛子酒上来说道:“客观,你瞧瞧,封泥还在,你尝尝,要是不满意,你抽小人嘴巴,这可是本店掌柜的亲自酿的。”

    楚寻语拿了过来,轻轻的拆下封泥,闻了闻,喝上一口,顿时眉毛一皱,似乎在想什么,半晌,开口问道:“这酒好生的力气,叫什么名堂?”

    “客官,这酒叫‘送儿郎’”小二答道:“因为我们店的掌柜的,是当年追随洪武皇帝打天下退下来的将士,所以一直很喜欢这军中的酒水。”

    “果然是这酒,很多年了,”楚寻语直接摸出一锭银子,“不错,挺满意的,拿着”

    “谢小爷赏,您慢用,有事您吩咐”小二立刻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楚寻语正在独自饮乐的时候,忽然耳边一声响:“啪!”,回头一看,原来是惊堂木一拍,这说书人要开始了,楚寻语自然也就一边吃一边听着了。

    “各位看官请了,书接上回说到,”说书人习惯性的喝上一口茶水,“上回说到那华州一战,我大将军徐达率众军士到达那塔尔湾,那些可恶的元蒙鞑子倒也奸诈,除了自身士兵不说,还请了当时他们国师的亲传弟子**师朵儿加大喇嘛,带了许多黑衣和尚,一同奔赴了战场,顿时,只看得那天上黑云滚滚而来……。”

    听到这里,楚寻语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不禁的回忆起了当年这一战。当年元梁王坐镇塔尔湾,元兵七万余,与明军对峙,战场上直杀得昏天黑地,不辨东西。这时,天边一大片黑云自远而来,速度极快,隐隐的听见其中还有梵音吟唱的声音,见到此景,所有元兵尽皆大声欢呼,奋勇往前,明军顿时不提防之下往回节节败退,可是黑云速度极快,瞬间就赶上了两军交战之地,将无数的明军士兵卷入其中,顿时黑云之中惨叫连连,那被黑云刮过的元兵忽然犹如神力加身,力大无穷,双眼赤红,一路杀奔而来。

    明军大将军徐达见此情景大吃一惊,急忙策马赶回中军帐中,大帐中坐了数十人,有男有女,正在商议什么,徐达急忙开口说道:“诸位仙师,那元蒙鞑子真的全无信义,使用法术屠杀凡人了。”说完对着当中一人施礼说道:“楚兄弟,请你带各位仙师请速速出手相助,否则晚矣!”

    当下左边一人身着龙虎山道袍,往前一步应道:“将军不必担心,刚才我等已经知晓,已然定下策略,正要回击。”

    “好,感谢诸位了,还请速速出手。”徐达焦急的感谢一声。

    一袭青衣的年轻人,刚才被徐达称为楚兄弟的年轻人,正是当年的楚寻语,只不过右肩少了一把长剑,对着其他数人说到:“诸位,事不宜迟,走吧。”

    所有人示意了一下,顿时顷刻之间踪影全无。下一刻全部出现在了战场的上方。

    一名带炎风谷标识的大汉往前一步,高声喊道:“对面的诸位道友,真的要出手干扰凡人战争吗?还是速速收手,免得天谴加身!”

    “哈,小家伙真的是异想天开。”黑云中一中年声音响起:“战争都打到这种地步了,还说这些是场面话干什么?要战便战,休得在言,国师坐下弟子朵儿加敬候各位道友!”

    朵儿加是元蒙藏教国师八思巴坐下的弟子之一,有着立见期的修为,相当于道修者的元婴期,修佛者不同于修道者,阶段分为闻空、破执、证空、义谛、立见、悟真、正觉、信证、证印、渡劫、大成几个境界。

    “也罢,此时再说,也是无益,各位,出手吧。”

    顿时,所有修士急速升空,按位置站好,妙手连掐,布下“小五行颠倒阵”,以试探对手。

    这时候黑云却加速直接撞了过来,更是有无数明军当场惨叫连连,不见踪影,元军个个神力加身,奋勇向前。

    这时候一个罗星门的修士喊道:“不好,这黑云可能是元蒙喇嘛的‘修罗转嫁云’!”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这“修罗转嫁云”都听说过名字,但是很少见到,乃是元蒙佛教那边秘术之一,据说是以大神通召唤出阿修罗地狱的魔神使者,凡是被卷入黑云中的人,顿时被抽干全身精血而死。同时,吸收的精血可以瞬间加在同伴身上,让其短时间之内实力大增。但是此术施展开来,最少要吸收万人以上的精血,否则必要反噬自身。

    以前天下太平的日子里,要施展这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法术,到哪里去找这数万人的性命?现在这两军交战的战乱年代,不正是施展的好机会吗?

    中原修士怒喝连连,大骂元蒙鞑子丧尽天良,不择手段,却又无计可施,连连后退。这时候那位罗星门的修士高声疾呼:“快,布下‘小金刚净世阵’!”

    罗星门不愧是善于阵法的宗门,这位修士一下子想到了抵御之策,“小金刚净世阵”原先始于佛门中一种普通阵法,用于镇魂退邪,但是在现在这种乱世战争的年代,被改进成了通用的辟邪阵法,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对于目前抵御对手的这种邪异之术,倒算是勉强找对了门路。众修士好歹也是经历过杀场的人,立刻冷静下来,找对位置,联手施法,一时间白光大盛,一群金丹期的修士联手施法,倒也声势吓人,一时间堪堪顶住了形式。

    黑云中的朵儿加也是停了一停,虽然对手有了对策,但是以自己立见期修为的神通来说,要强行破去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却免不了要耗费时间,来之前,八思巴大师特地叮嘱他,以大局为重,首要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帮助元军取胜。朵儿加回首望向两军交战之处,突然看见了徐达正在阵上奋勇杀敌,顿时大喜,擒贼擒王的道理都知道,要是击杀了徐达,明军必然大败,然后回身回来再收拾这几个小辈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罢,对黑云中几个弟子说道:“尔等控制这修罗云继续压制这几个中原修士,为师去去就来。”说罢,身形一晃,以迅雷之势扑向远处的徐达。

    小金刚净世阵中,看见对手的停滞不前,众人也是纷纷猜测对方用意,这时候楚寻语目光一闪,一阵妖异的紫色从右眼浮现上来,竟然透入了黑云之中,看的一清二楚,眼见着朵儿加身形一晃扑向了徐达。

    “不好!”楚寻语心头一紧,不加思量,立刻闪出了阵法范围,扑向了朵儿加。本来徐达虽为一代名将,但到底乃是凡人一个,修真者眼中向来也无区别,唯有楚寻语与徐达这些年来共同征战,已经少有的建立了深厚情谊,要不然先前徐达也不会称之为楚兄弟了。

    徐达正在远方指挥杀敌,忽然心中一紧,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小娃娃,交命吧!”顿时只看见眼前一个黑影,尚未明白何事,只听得空中大喝一声:“贼人,敢尔!”一道青影闪过,黑衣人朵儿加一个闷哼,空中退了几步站定看见了徐达身前站着的楚寻语,知道偷袭是不可能了,只有强杀此二人。

    在定睛一看,楚寻语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也敢挡住去路,当真是怒了,眼下也顾不得身份,直面扑上前去。

    楚寻语让徐达立刻远走,徐达已经知道了始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两军交战紧张之时,怎有时间开口说些谢话,便速速远去。

    这时候的楚寻语放出了自己的法器,御剑于空中,指着迎面而来的朵儿加,一时间,战意高昂,放入一颗白色药丸进入口中,体内灵气运转到极限。

    朵儿加此时也已经发现了这个对面的小辈不同寻常,难怪敢独自救人,不禁暗赞一声其胆量。要知道这境界上的差距是很巨大的,要想击败比自己修为高很多的对手,必有过人之处的神通手段。楚寻语自己如何不知道两人的差距之大?但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自己退却。

    只见楚寻语长袖一挥,御剑而出,暗中捏碎了一颗家传灵药,洒在剑上,随即,驭剑迎面冲去。

    朵儿加争斗经验也是极其的丰富,眼见对面的年轻人用了一种不知名的药物擦在灵剑之上,让其顿时灵气激荡,于是自己也不硬拼,升起在空中,左手捏莲花,大声喝道一声:“唵”,顿时金光闪过,只见背后浮现出一道巨大的伏魔金刚虚影,原来是使用了金刚护体的降临之术,将自己的**强化到极致,朵儿加右手在捏一诀,喝道“俚”,背后金刚虚影一手压下。

    楚寻语全然不惧,驾驭着自己的法剑,奋然一跃,迎上那只金刚巨手,只听得“咚”的一声金属质响,将四周的将士都震的一阵失聪。

    楚寻语往下落了三步站定,丝毫不在意,反而有些兴奋的看着对手,手中灵诀一掐,漫天灵气激荡,再冲斗牛之间,喝道:“再来!”

    朵儿加则是心中大惊,刚才只是一次交手,自己的右臂已经全麻了,要知道这一身金刚降临的强化之术,全身**强横足以开山裂石,自己的修为又远高于对手,结果对方用了几颗不知名的药丸,居然一击只拼了个平手,而且看对方的表情,还跃跃欲试,接着还要再来,“真是疯子”朵儿加暗骂一句。

    回头一看,自己的弟子正控制着修罗云之术,勉强压制着中原修士,但是修为尚浅,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黑云一散,中原修士缓了过来,元军必然大败。索性一咬牙,大喝一声,大手一挥,将修罗云之术的转嫁之力转到自身,然后在起身一捏法诀,喷出一口本命精血,在空中化成一个血色的“卍”字,左手一下拍上去大喝一声:“来”。顿时朵儿加前额头现出一只狰狞角,身上红纹迭起,居然施展了“阿鼻魔化身”的神通,要知道这个术必须要有出窍的修为才能施展,朵儿加为了一击得手,用自身本命精血为引,加上这战场上将士的鲜血为祭,强行提升自己到了悟真期,施展出来此术,也不管什么辈分大小,只凭境界修为压人,务求一击必杀,只见朵儿加缓慢的伸出右手,上面鬼气环绕,如同阿鼻地狱一般的声音不绝于耳,身影一闪,攻了过来。

    楚寻语冷静的看着朵儿加越来越近,轻叹一声,右手继续御剑,左手再摸出一颗药香四散的药丸放入口中,一捏诀,轻语一声:“天命加身,逆转轮回,前世今生,共施己身,疾”

    瞬间,手中灵气突然暴涨,气势恢宏,只看见楚寻语身化一道长虹,迎面硬上。朵儿加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他看见了对面这个年轻人,用了一个不知名的术,瞬间提升了自己的修为,居然提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出窍期,一下子提升了两个境界,这怎么可能?但是惊叹是惊叹,也改变不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撞击到了一下,传来了巨大声响,气浪一下冲翻下面拼斗的士兵,四散开来。

    当人们清醒过来以后,只看见朵儿加半跪倒在地上,楚寻语在他面前站着,嘴角有鲜血流下,但是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兴奋,刚才这一击,打了个平手。但是平手,就是朵儿加输了,朵儿加体内已经没有多余的灵气可以第二击,自身强行牵引而来阿鼻魔使者已经在反噬他自己的身体,舍利碎裂,自己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下去,大口大口的咳血了。

    “好,好,好,非常好,当年玉虚宫论剑的中原八俊,果然名不虚传。”朵儿加大口喘息着说道,“思奕,我认出你来了,原来你就是八俊中之一的,思奕对吧,好,很好,没想到是药王府的人,刚才那招就是传闻中药王府绝世秘术之一‘三生诀’对吧,好,老僧算是见识到了,修行数百年,最终死在你手上,也罢,也罢。”

    楚寻语冷冷的答道:“是的,认出来了,但是你是用生命的代价才换来的眼光,不值得。”说罢,剑光一挽,朵儿加项上人头落地,舍利已经反噬而碎,逃也逃不出去了。

    接下来,自不必说,朵儿加既然身死,坐下弟子自然无法加持这术,也四散逃了开来,中原修士立刻反击追杀过去,修罗云一散,元兵自然后继无力,无力的瘫倒在地,明军士气大振,三军一鼓作气,掩杀过去。此役,大败元军五万,同时,中原八俊之一的思奕名声再响头筹,以一人之力,金丹期修为斩杀元蒙立见期**师的故事又一次响动起来,在人们的传闻中又记下了一笔。

    回到现在,楚寻语从当年的回忆中醒悟过来,看着说书人还在口若悬河讲着这个段子,默然笑笑,丢下了一锭银子在饭桌上,便走了下去。

    楚寻语还和当年一样,只不过右肩膀后多了一把背负着的长剑,剑护上有一根绳子,拴着一个银色铃铛,默默的迎着远方走了下去。

    清风徐来,铃音随风而响……

第四章 遇佛缘 再种因

    花开两端,各表一枝。再来说说这望尘老道。

    望尘正驾云来到成都上空,心念忽然一动,微微一感应,便笑了笑,纵马下落在城郊,一阵微不可查的清风环绕身体而过,只见望尘原先俊朗的面孔被掩去了,只变得普通读书人模样,然后牵着马慢慢走近城里。

    看着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彼此的叫卖声,比之前战争当中要恢复了许多,望尘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不禁回想起了当年,两朝战争期间,有一名公输家的长老加入了元军阵营,用无数机械傀儡配合元蒙五位**师,是正觉期的五位大长老,在这成都郊外,凭借地势之利,摆下了“十胜杀归魔”大阵,阻挡明军进川,明军损失惨重,一度止步不前。这时候,当年的望尘长老联合了青城、峨眉、蜀山、阴阳家、儒家、法家几派多年闭关的长老,众人联手请出了蜀山至宝之一的“雷煌”剑,诸位长老联手大战元蒙五师,最后蜀山长老炎云,在其他众人合力掩护之下,使用雷煌剑一举击杀了一位元蒙大长老,破了此阵,明军才进入四川。

    抛开往事不提,望尘慢慢的走到了郊外,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这时,看似望尘迈出一小步,周围的景物却变化极大,原来是缩地成寸之术,转眼间便来了成都附近的一个县城里。

    这个县或许在寻常人眼中并无稀奇之处,但是在修真界的老一辈人中,却是很有名的,因为这县中有一座寺庙,名叫双林寺,寺中有一位道高望重的僧人,法号“默崖”,据说是一位修为已经达到了渡劫期的高僧,长年隐居在寺内,平生只出手过一次,可以追溯到唐朝,只听得别人传闻他参与了玄武门之变,这也是外界传说的他唯一一次参与外界的消息了,平时从来不插手红尘俗务。

    双林寺由来已久,至于是什么年代建成,已经无从考证,至于这位默崖大师是何时出家修行,更是无人知道。望尘只知道自己自从踏入修仙界以来,默崖就已经达到了印证期,相当于道修者的合体期,至于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地步,望尘已经无法猜测了。

    这次来就是因为一开始飞临成都时心生感应,是默崖大师要见他,便前来拜见,这样一位泰山级的人物,望尘还是及其尊敬的。

    来到双林寺前,只看得一位小和尚正在山门外等待,看见望尘走来,便上前施了一礼,开口问道:“请问前辈,可是天机阁的望尘道长?”

    “正是”

    小和尚说道:“请前辈随我来。”

    望尘也不多话,紧跟着一路往后山走去。说起来,望尘以前还是来过这里的,当年还是小道童的时候,当时的天机阁掌门,也就是望尘的师傅,曾经带他来过一次,但是望尘当年只不过是一个小道童,只是在远远的候着,并未见过默崖大师本人。

    现在时过境迁,轮到自己了,看着小路两边的花草树木,依然是和当年一样,并无多大改观,望尘不禁心生感慨。

    到了当年自己等候的地方,小和尚双手和礼:“前辈,我只能到这里了,前辈还请自便。”望尘应允以后,小和尚便离开了。

    自己走进去,不多时,转过一个山角,便看见一竹居,竹居外的石凳上坐着一老人,正是自己要见的默崖大师。

    望尘越走越近,突然看见天空漫天莲花下落,梵音吟唱不绝于耳,檀香阵阵清晰可闻,在看老者坐的位置,只见得是一个圆脸长耳的大和尚,手持佛珠,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背后漫天神禽飞舞,无数沙弥、比丘尼在空中诵念佛经,尽是那西方极乐的虚影,一时间,听得空中梵音回荡,望尘心灵震撼,顿时心生无边向往之感,同时感觉天地之大,无法探索,自己渺小,无比惭愧。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自远及近,仿佛来自天边,传入望尘耳朵,却又清晰可闻,如同醍醐灌顶,望尘顿时醒悟,在看周围哪有什么西方虚影,只有一个白衣老者手持念珠,坐在石凳上,平静的看着自己,笑容祥和。

    望尘惭愧的说道:“天机阁晚辈,后学后进望尘,见过大师。”

    忽然,望尘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老者,说道:“默崖大师,您?您度过天劫了?”

    “阿弥陀佛,承蒙西方世界不弃,老衲幸得此缘,已然度过佛劫。”望尘此刻才看清楚默崖大师相貌,只看得一个平常老者,身着白衣袈裟,一尘不染,相貌普通,但神态祥和,眼神深邃,声音虽然苍老,却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心中顿生好感。

    望尘惊喜的应道:“望尘恭喜大师得道。”这里望尘说的道并非是道修士所指的道,而是天地之道,指的是天道,所有修行之人,不管修行法门各不相同,却莫不是追寻天道,体会至高至上的道理,从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得无上大道,体会生命真谛,天地之间遨游四海,摆脱生死束缚轮回。。

    “阿弥陀佛,”默崖大师颂了一声佛号:“虽然度过了佛劫,但要说这‘得道’二字却离之甚远,天机浩渺,天道难测,非一朝一夕可以领悟,渡了劫,只是一种形式,并非说寻得了天道,未渡劫,也不能说未明天道。劫数不过是一种形式,不必过于执着,反而着了相了。”

    望尘听完,深施一礼答道:“晚辈受教了。”

    默崖大师微微点了点说道:“坐吧,说起来也有很多年没见到你了,请用茶。”

    望尘微微一愣,石桌之上空无一物,何来饮茶一说?在低头一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捧了一杯香茗,不禁感叹这神通广大,然后悠悠的问道:“前辈,还曾记得我?”

    默崖笑道:“如何不记得,当年你来这里,是你师傅观心道长带你前来的,你就站在那边的树林里呢。”

    “呵呵,前辈说的是。”望尘然后又问道:“前辈此次唤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此次前来,有一事想找你帮忙。”

    “前辈只管吩咐。”

    “前几日,老衲心有所感,无意中算出将有小魔劫现世,虽然是小魔劫,却与你有莫大的机缘,你此次是否为此事下山?”

    望尘听到这里,心中差点没气的晕过去,什么叫无意中算出?那我花了那么多天材地宝,几乎倾家荡产,布下“小星罗窥命”阵,才算出这小魔劫机缘一事,你倒好,一句无意中算出,当真是要气煞人也。但是前辈问话,不敢不答,只好说道:“正是为此事而来。”

    默崖将望尘的神态看在眼中,却并不急,慢慢的说道:“财物乃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这机缘,若是在意财物,如何才能求证大道?正是你花费了财物,才得到了这机缘,有了这因,你我今天才能相见,便是这果,若是看不开这因果二字,何时才能得证无上大道?”

    一句话说的望尘面红耳赤,却又一语中的,望尘也是坦荡之人,开口谢错:“是晚辈着了相了,晚辈知错。”

    默崖点了点头,面前的石桌上灵气波动,逐渐形成了一副画面,画面中出现的却是一个年轻人,一袭黄杉,脑后一圈佛光闪耀,分明是一个修佛的年轻人,但是却有一头半短发,正在挥镐抡土,在田间帮农人劳作。望尘想了一下,忽然说道:“要是晚辈没有记错,此人应该是当年玉虚宫论剑之时,人称中原八俊之一的慕缘小友。”

    “不错,此次老衲劳烦望尘道友来此,正是为他。”默崖大师说道:“慕缘也正在红尘游历,不久我将飞升极乐净土,无意中发现慕缘小友也与这场小魔劫有关系,与那应劫之人楚寻语小友也有着莫大的机缘,我知道望尘道友要去寻找楚寻语,我想让道友在日后的日子中,多多照顾慕缘,日后干系重大,有大机缘的。”

    听到这里,望尘一头雾水,对于这个叫慕缘的年轻僧人也有听闻,他是王都金陵天界寺主持彗昙大师的坐下得意弟子,据说不过百年,一身修为达到了立见初期,相当于元婴初期的境界,在上一次举办的五百年一次的玉虚宫论剑大会上,一举进入前八名,因为那次是历史上水平较高的一次比试,所以后来人们就称他们为中原八俊,是对当时前八名的中原道门青年才俊的一种褒扬称呼。

    只不过这慕缘确实是后学后进,就连他的师傅彗昙主持也要算是默崖大师徒孙的徒孙了,更何况两地相距甚远,默崖大师又不喜交际,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还让自己护他周全?

    望尘便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还请大师明示,但默崖却笑着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一句话倒是讲的望尘无话可接,甚是费解。

    最后,默崖大师说道:“望尘小友,我观你自身,确实天资横溢,奈何这次入红尘,寻机缘,却免不得要与人争斗,而你天机阁的修行法诀虽然精妙无比,但大多都是观察天运,亲和天道的法门,日后与人动手,也是有些困难,老衲即将飞升离开,身外之物也带之不走,这里有念珠一串,可交与你,可常带身上,虽然算不得什么攻击利器,但是随老衲多年,在稳固心神,防御侵害上也有些神奇妙用,对你帮助甚多。”

    说罢,将手上念珠递了过去,望尘接在手中一看,此念珠年代久远,已经不可分辨,但是檀香阵阵,灵气波动非比寻常之物,上刻有六祖慧能《坛经》,神念一动探入其中,但觉梵音阵阵,耳鼻空灵,神清气爽,内含多种佛门法阵,真乃妙不可言。

    望尘虽然知道这是变相的为他保护慕缘周全而给的答谢,但是还是感激万分,要知道这样的东西应该传给佛门后世,却给了他,就算默崖有些找补之心,但是礼,确实重了。

    而后二人又聊了一些师门往事,不过多久,望尘便起身告辞,然后骑马持卷,驾云而去,此番确实有了目标,根据默崖大师最后的示意,他将前往辰州,等待楚寻语游历过来。

    有道是望缘起,尘埃落

    寻劫难,语真谛。

第五章 旧灯现 因果连

    眼下天气转秋,但是气候宜人,正直秋高气爽之际,楚寻语一人一剑,游历到了江陵,这秋风中已经有了丝丝寒意,走在满是树木的小路上,看着逐渐西下的夕阳余晖,不禁吟道:“高鸟黄云暮,寒蝉碧树秋。”

    突然,小路上一阵尘土飞扬,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往江陵城中赶去。

    见此情景,楚寻语眉头一皱,因为用神识看车内,明明有一个中年富态男人,正在和马夫说话,但是他感觉到马车内一片死气弥漫,生机已断,怎么还有活人?

    看着马车飞驰而去的背影,楚寻语轻叹一声,看来今晚要在江陵城入住了。

    夜晚,江陵城上空,这时的楚寻语高坐云端之上,银色的铃铛孤绰的坠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身下的一座府院,正在用神识看着院子里的主人房,房中正是白天那个有诸多奇异的富态中年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越长,楚寻语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因为他发现,观察的越久,就越猜不透其中原因,到底这中年人是何原因生机全无,但又安然行走。

    活死人?尸降术?行尸傀儡?都不对,楚寻语几乎将心中所有的知道的关于魔道邪道功法全想了一遍,但是还是没有一个能符合此情此景的,这倒是咄咄怪事。

    正想着呢,忽然听见院内一声惨叫,楚寻语一听,低语了一声:“果然。”立刻身形一闪,落在了院中,那个富态的中年人早已经变化了,只见全身经脉暴起,附在皮肤之上,搭配着他那臃肿的身躯,倒也显得颇有恐怖之感,面前的地上,一个年轻人吓得手脚并用,往前滚爬,一看穿戴,就知道是个下人。

    楚寻语闪到两人之间,左手轻点,顿时,这胖子就被牢牢的定在柱子上,动缠不得。那个下人如遇救星一般,激动的口中喊道:“谢谢仙长,谢谢仙长。”

    楚寻语并未理会他,而是看着眼前这个被钉在柱子上的胖子,只见这胖子倒也安静,只是咧开大嘴,对自己诡异的笑着,楚寻语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片漆黑,分明就是魔气上涌,被魔化了。只是这魔气波动的感觉,却是自己并不知道的一种功法。

    楚寻语现在也算是老江湖了,在两朝战争之时什么样的魔道功法都见识过,却偏偏不认识眼下这人身上的魔道之术,不由得站立深思。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这个家里的其他人,都纷纷围观过来,待看清楚什么事情之后,纷纷吓得不敢言语,只好默默的看着楚寻语,希望这个从天而降的仙师能有解决之法。

    突然。楚寻语开口问道:“你们家的老爷这几日去了哪里?可有什么怪异之事?”

    出来个下人,一看正是今天赶车的马夫,战战兢兢的答道:“回仙师的话,我家老爷今天是去辰州的生意查账的,查完帐便回来了,未有什么怪事。”

    “绝对不可能,看他的形态就知道,一定是这两日之内沾染上了魔气,你在想想。”楚寻语眉宇紧皱的说道。

    “这……,”那个马夫想了想,说道:“唯一有古怪的事情,就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提着黑色宫灯的相貌丑陋的瘸腿老头,过来疯言疯语,老爷让我们把他赶走了。”

    “黑色宫灯?”楚寻语听见心中大惊!

    “是啊,黑色的宫灯,很少见,但是做工很精细。”

    “你可还记得施什么样子的?”楚寻语追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只记得上面刻了一些图案,好像一个三角形的,三角形的……”马夫努力回忆着。

    “像一个黑色的三角形眼睛!”楚寻语惊呼道。

    “正是,仙师知道此物?”马夫惊喜的答道。

    楚寻语此刻也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必须要去一趟辰州了,忽然,心念一动,感觉到远处有人来,那灵气波动,应该是武当派的人,应该是被这魔气吸引来的。

    楚寻语平静的对周围人说道:“你们家老爷的事情,等会就有人来处理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也顾不了许多,直接御剑冲天而起,火速赶往辰州。

    空中,一边御剑疾驰的楚寻语一边眉头紧锁,心事重重:“那果然是‘圆识厌观灯’,果然那东西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一边赶路,一边思绪回到了洪武二十四年,辰州战场上,那时候的楚寻语随徐达征战在辰州战场上,与陈友谅的部队在交战,交战之日,双方将士在地面上严正以待,空中,两边的修士也蓄势待发。

    当时应该是有一名宏道门的修士在陈友谅的阵中,宏道门,名字虽然很有道家气息,但是却是四大魔道宗门之一,高手无数,实力雄厚,对峙中,明军这边的修士里也有宏道门的两人。

    在那个战乱的更替王朝年代,一个阵营里面有邪道魔道与正道并存的局面很常见,因为在那个年代,选择一个好阵营等于选择了一个美好的前途,要知道王朝更替,战争是必不可少的,一旦有了战争,那么必然有人要牵扯到修士出手,一旦选择对了阵营,那么等天下平定以后,以天子之名,必然给与丰厚报酬,赐予无数灵气丰韵的洞天福地或者大量的天材地宝。

    要知道,多一块灵气丰韵之地或者拥有更多的天材地宝,那么渡劫的希望无疑增大了许多,很多名声不显的散修无疑会加入其中,等战事平定以后,来获得封赏,历史也有很多靠王权起家的门派,例如儒家,就是典型的,在汉朝天子“罢免百家,独尊儒术”的王权策略下走向了巅峰。

    至于邪道魔道修士,理由更加充分了,就是盼望着战争,因为他们的修行功法,总是伴随着鲜血和死亡,一心盼望天下大乱,还要选择一边好的阵营,美其名曰“顺应天子”之邀。

    魔道邪道来了,正道自然也坐不住了,至于理由,那是水到渠成,什么安定乱世、顺应天道、除魔卫道、响应天命,或者说要积累功德,以度天劫,等等等等,诸多的光环之下堂而皇之接受邀请,师门中会派大量的年轻修士来到红尘中历练,一边除魔卫道,一边光大师门,楚寻语当年就是这样被派出来的。

    所以,战争中的阵营,就像一场赌博,下对了赌注,选择对了阵营,那么等到天下安定了以后,自然可以功成身退,好处多多。站错了方向的道门,自然被王权所厌恶,将在这个朝代中被排挤许多,所以在两厢情愿的前提条件下,各方军阀都拼命的拉拢修士,许诺种种条件,当时的形势,天下除了元蒙王朝以外,还有朱元璋、张士诚、陈友谅三方势力最大,拉拢了大量修士。

    当年的辰州一战,就是陈友谅与朱元璋的较量,只见明军这边,宏道门的人站出来高声喊道:“陈师弟,你真的要背叛师门吗?还是将东西还回去,师傅也许会网开一面的,他老人家已经亲自下山找你了。”

    “笑话!”对面阵中被称为陈师弟的黑衣修士冷冷说道:“网开一面?这是在玩笑吗?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死无葬身之地吧,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吧。”

    这一问一答,旁边的修士也明白了,偷宝叛逃,不用说了,估计还是宏道门的重要物件,掌门都亲自出面了,这东西肯定非同一般。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别人也乐得看热闹。

    明军这边的宏道门修士还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道磅礴而又暴虐的气息自天边匆匆而来,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修士都变了脸,因为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这股气息的强大,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至少是一派掌门以上的修为,甚至还可能是隐世多年的老怪物。

    明军这边的宏道门修士目露兴奋的说道:“这肯定是掌门亲自来了,陈师弟,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对面的陈师弟此时的表情低沉的能拧出水来,狠狠的说道;“好吧,既然天要亡我,我最后拼着形神俱灭,也要让他知道,我不是轻易被他玩弄的。”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宫灯,逆转经脉,准备奋起一击,施展自爆之术,来个玉石俱焚。

    周围的修士看到这里,全都惊恐起来,一时间各种防御之术都施展出来,天空中七彩灵光闪耀,倒是甚是好看。就连楚寻语自己也一边后退一边布下防御之术。

    开玩笑,一个人临死前的奋力一击,有多强,相信没几个人愿意尝试,更何况这位陈师弟有出窍期的修为,在现在这个局面当中也是有数的强者,还有这不知名法宝相助,一旦自爆开来,估计整个辰州城都能给轰平了。

    但是远处那道气息速度实在太快了,只见一道灼热的气浪瞬间就来到了眼前,那位陈师弟似乎还没有准备好,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愤然起身,带着熊熊黑火就冲着那道气息迎了上去,在场的两边修士都已经在第一时间四周散去,最大限度的飞开了。忽然,那道热浪气息中,有人发出了:“恩?”的一声,似乎有些疑惑,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只见陈师弟本人也是露出奇怪的表情:“你是谁?”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一头就撞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自爆。

    众修士再次欲逃遁开来,忽然只见那人影挥了挥手,就想赶苍蝇一样,随意的挥了挥手,那位陈师弟就直接给拍到地面上去了,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连元婴都给拍碎,当场形神俱灭了。

    这么一瞬间,所有的修士都愣住了,即为这位神秘人物的强大感到震惊,也为这事态的突发性感到奇妙。但是那人影在高空中焦躁的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宏道门的人。

    这时候的局面气氛微妙极了,两边的所有人都不敢动手,因为不知道这位人物的来历,深怕动了手,惹怒了这位前辈,便成了下一位“陈师弟”。忽然,远方闪起了几道亮光,又来了几位强大的前辈,只不过这几位一看就知道是正道中人,气息磅礴而又祥和。不多时赶了过来,迎上了那位神秘人物,在说些什么,这时候,已经有人认出来,后来的这几人中有龙虎山的大长老,有当阳门的执法,还有青城蜀山等好几派的重要长老,都来了,似乎在向那位神秘人物极力的劝导些什么。

    后来事态就变的更加玄妙了,两边的师门前辈都到此,小辈们还打什么,偃旗息鼓,下方的凡人军士倒是没有这么多顾忌,混战一片,打了个不亦乐乎。

    事后战事平定,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位神秘的暴虐人物是蛮荒之地的“凄火老人”,是一位四劫散仙,当年因为杀伐太重,所以渡天劫失败,只好放弃肉身,去了人迹稀少的蛮荒之地改修了散仙。而现今,张士诚派人暗算朱元璋,花费重资,请出了邪道前辈的一位爱徒,动用了一种稀世毒药,众人束手无策,然后为了救他,当朝第一谋士刘伯温上天请命,得知了必须要有“龙涎草”才可救命,可是这龙涎草乃是稀世宝物,只有少数人才有,而这凄火老人恰好就有一只。

    散仙要度九次散仙天劫,称为九九散劫,才可重新位列仙班。可是这九九散劫一次比一次厉害,稍有差池,便形神俱灭,所以历史上能度过的人寥寥无几,凄火老人后不容易得了一只龙涎草,就是为了增加修为,准备度那第五劫,岂会轻易让出?

    朱元璋性命在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刘伯温只好找上司马家的一位前辈,是一位度过劫正准备要飞升的长老,本来这位长老不想出手,多沾因果,可无奈曾经欠下刘伯温一个救命的人情,只好答应帮他盗草救人。

    这位长老擅长风遁之术,其速度天下无双,得了手就第一时间往回赶。可是这凄火老人也并非等闲之辈,没多久就发现了,愤怒之极,追赶过来,正好撞上了这辰州战场,发生了这一幕。

    刘伯温神算无双,事先请了龙虎山蜀山等几位曾经与凄风老人交好的长老在半路埋伏,等盗草的长老过来,以大神通帮他掩盖了踪迹,然后再过来以人情劝导凄火老人。

    好在,朱元璋痊愈之后,也慷慨解囊,补偿了凄火老人无数的天材地宝,才哄得凄火老人眉开眼笑的归去。

    可是那位陈师弟手中的“圆识厌观灯”却下落不明了,宏道门的人曾经多次查找,也无法寻获,只好悻悻而回。

    但是楚寻语当年在战场上就曾经见到过,距离虽远,但是也挡不住自己的“紫月妖瞳“之术,看的是一清二楚,那灯上就刻着一个倒三角的眼睛,魔气涌动,果然是魔道至宝,当年下落不明,分明就是有人浑水摸鱼拿去了,现而今,又重新面世,说不得当年萧萧的事情就与它有关。

    楚寻语一路风驰电掣的御剑往辰州赶去,空中只有一行铃音回响……

第六章 寻黑灯 中心魔 往事如烟

    在来看看这望尘老道,望尘修为本来就高,行走迅速,而且出发又早,可是至今未赶到辰州。原来自从出了双林寺,一路上途径蜀山、峨眉、青城等门派附近时,当年望尘游历天下的好友纷纷出言相邀,请望尘来师门小聚,望尘本来心中挂念魔劫机缘一事,但是根据默崖大师所言,那魔劫现世的时间距今还有一月左右,时间充裕,于是望尘就欣然应邀,在各门各派作客会友,期间,还特地绕道湖北,去武当山找当年的老友,现在已经是一派掌门的张三丰喝酒去了。等到正式出发,赶往辰州的时候,已经过了数十日,

    而这闻讯赶往辰州的楚寻语,等到楚寻语赶到辰州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高高站在云端之上,俯视身下的辰州城,神识外放,毫无顾忌的将这辰州城搜索了好几遍了,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看来这瘸腿老头倒也谨慎,一定是用了什么神通掩盖了自己的气息,无奈楚寻语只好在城内步行查探了。

    一连几天,并无收获,楚寻语倒也不急,看时间到了中午,便在城郊附件的一个简陋茶铺上坐了下来,要了碗茶水,坐下慢慢思考线索。适时,正值正午,这南来的、北往的客人商贩,在此处停留,歇歇脚。正在楚寻语沉思的时候,对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坐了下来,高声喊道:“店家,切半斤牛肉,还有什么填肚子的主食,多拿些上来。”

    楚寻语此刻抬起头来,看见对面坐的是一个身背大刀,虎背熊腰的大汉,不过看他装束,就知道是个押货的走江湖的镖师。

    这大汉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楚寻语,看其身体瘦弱,却双目精光有神,又有兵器在身,估计也是个练过几年内家功夫,见其相貌白俊,貌似是哪个富家子弟出来游历的,便抱拳一笑,说道:“小兄弟,中午人多,前来凑个位子,不介意吧。”

    说起来修真者的岁月漫长,常驻容颜,不过是寻常手段,按真实年龄,楚寻语估计可以做这大汉的爷爷了,却称呼自己为小兄弟,不过自己并不介意,微微一笑说道:“无妨。”

    走江湖的人大都健谈,性格豪爽,这大汉也不例外,三言两语便和楚寻语交谈上了,交谈中,楚寻语得知这大汉姓高名威,人如其名,确实挺高大威猛,是北方来辰州送货的,两日前就已经到达了这里,今天事情办完,准备回去了。

    高威一边吃着一边随口拉着家常,问道:“楚家小弟,看你这条件,这年龄,应该娶亲了吧,怎么不在家抱着娇妻美妾,来这城郊受苦?”

    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却说的楚寻语心神一阵恍惚,此次辰州一行正好是为这事而来。心中轻叹一声,楚寻语的思绪彷佛回到了十几年期,自己心爱之人躺倒在自己的怀里,萧萧死前,正好提到了这圆识厌观灯。看来此番来此,确实对了,能找到萧萧背后的死因。

    忽然,楚寻语抬起头来,问道:“高大哥,这辰州近日来,可有什么怪事?”正在吃的不亦快哉的高威抬起头,笑着说道:“怪事嘛,倒是没有遇见,不过我给兄弟一个忠告,这江湖之事,并非楚小弟你在茶楼酒馆中听的好玩,还是速速回家,娶个老婆为好,比在外面既辛苦又受累、危机四伏的日子要强的多。”

    这句话说的楚寻语一阵无言,原来是把自己当成偷跑出来闯荡江湖的富家子弟了,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忽然一阵喝骂声传了过来,转头一看,楚寻语顿时眼中一冷,原来不远处正好是一个瘸腿的丑老头,手里提着一盏黑色宫灯在不远的桌子附近上窜下跳,调笑众人。

    摊子上歇脚的众人顿时怒极,纷纷出口喝骂,茶铺的老板也赶紧叫伙计来赶人,那瘸腿的丑老头也不以为意,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土路上,人走之后,高威也把头转过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桌子上早已空空如也了。

    此时的楚寻语正在远处,收敛了气息,隐藏了身形,冷眼看着这瘸腿老头一蹦一跳的走在树林里。楚寻语本想找个冷僻的地方,一举拿下此人,细细问出原委。可是,谁知道仔细一看,此人身上毫无灵气波动,一看就知道是个普通人,楚寻语不觉的感到了疑惑,默默的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时,吃惊的变化又来了,只见这瘸腿老头行为疯癫,但是身上突然传来一阵魔气翻涌,楚寻语不禁眉头一皱,原来这厮刚才分明是敛藏了气息,正要出手,可是魔气突然又不见了,彷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楚寻语大吃一惊,在仔细一看,确实没有一丝一毫魔气的痕迹。

    楚寻语只好按耐下性子,继续跟着,果然,这瘸腿老头身上古怪颇多,一会身上魔气翻涌,一会身上气息全无,如同普通人一般。楚寻语一路跟着一路思考这是哪一门的功法,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了一个时辰。

    说来有趣,这瘸腿老头行为疯癫,上蹿下跳,嘴里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句:“山妹妹呦,莫跑呦,哥哥赶集回来了。”然后语气一转,又喊出:“看某怒斩敌寇五十首。”前言不搭后语。然而,这所走之路却越走越偏,竟来到了一处山群之中。

    楚寻语跟在身后,也不点破,只是跟着,瘸腿老头来到个一人多高的树洞旁,毫不迟疑,一迈腿进去了。楚寻语来到洞口处,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禁一愣,但见这周围地势西高东低,阴气不走,阳气不归,好个藏污纳垢的天然场所。

    看罢,楚寻语依旧冷静的一抬腿,走近洞穴之中,洞穴向下延伸,不见丝毫光亮,可是对于楚寻语来说,这白昼与黑夜的视野丝毫不影响,稍微一运功,聚灵气于双眼,便看的清清楚楚,一路走了下去,随着越走越深,楚寻语越来越坚信,必有魔道之人在此处,但见满地尸骨,洞内墙上魔气翻滚的痕迹清晰可见。

    没多久,视野豁然开朗,原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地洞之中,不远处,那个瘸腿老头正面对楚寻语盘腿而坐,紧闭双目,忽然开口道:“如何?跟了一路了,可有收获?”

    楚寻语并不惊讶,冷冷的开口道:“你手上这黑灯,从何而来?”

    瘸腿老头诡异一笑,睁开双眼,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发出一声尖细的如同女人般的惊叫:“思奕?竟然是你?”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楚寻语倒是一愣,随即开口问道:“哦?没想到,你这妖物却也认得我,那么你又是何人?”

    “咯咯咯咯……”一阵刺耳的女人笑声回荡在洞中,瘸腿老头此刻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女人,“好,好,好。真是冤家路窄,因果循环,我看你今天是要难逃一死了,”

    此刻倒是轮到楚寻语惊讶了:“怎么,我倒是想不起来,我何时认得你这妖孽,你到底是何人?”

    “哼哼,思奕,你可还记得,二十五年前,兖州的那个蝶花门的人?”此时的瘸腿老头面目阴沉,用着诡异的女人声喝问道。

    “恩?蝶花门?兖州?”楚寻语想了想,还真的想起来了。二十五年前,华夏土地上战争四起,民生疾苦,那时候的楚寻语正好被药王府的长辈派出来游历天下,道号就叫思奕。行至兖州一带,结果正好碰上瘟疫肆虐,药王府乃上古十大家族之一,以药入道,扁鹊,孙思邈皆是天下闻名的医者,就是出身于药王府的世家。所以楚寻语自然深得药理三味,便在兖州行医救人,积累功德。

    那时候的楚寻语不过是一个灵寂期的小修士,在兖州救人之时,遇见了一个蝶花门的妖女在为祸时间。蝶花门,乃是一个邪道小门派,为正道所不耻,门中皆是女辈,放荡不羁,修行的都是采阳补阴的邪道功法,这妖女乘着兖州疫病横行,便出来害人,让当时的楚寻给撞见了,楚寻语自然不能放过她,于是一路追上前去,偏得是天道昭然,那妖女吸够了阳气,于子夜之时,在山峰上呼吸吐纳,正欲结丹,此时正是心神不稳,灵气不接的时候,被楚寻语寻得,顿时大怒,一剑将其诛与麾下,但是年轻,并无争斗经验,让其逃了元神,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在这里撞上。结果变成了这番男女不明的样子。

    “哼哼,想起来了?当年让你钻了空子,好吧,今天用你来血祭。”说罢,那瘸腿老头扑了上来,右手提灯,左手掐诀。楚寻语倒是不慌不忙,淡然一笑,剑都没出,只是右手轻轻一指,一道剑气猝然发出,

    斩断了他持灯的右手,那妖女痛哼一声,左手连恰法诀,想要后退,楚寻语心念一动,凭空一股莫大的神力生出,竟硬生生的将那妖女的元神从**上拉了出来。那妖女惊呼一声:“怎么可能?你竟然结成元婴了?”

    楚寻语淡然一笑,一股乙木青火将那妖女的元神包裹,灼烧起来,那妖女的元神是一团粉红色的团体,在婴火中左冲右撞,痛不欲生,直想逃遁出去。

    楚寻语淡然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罢,心念一动,火势加大,那妖女吃不得痛,说出了实情。原来那日,妖女逃脱了一丝元神,恨之入骨,无奈肉身以毁,只好想办法重新夺舍。可是此刻被楚寻语所伤,元神也是受伤处惨重,无法立刻强获**,只好寻觅在隐蔽之处先愈合伤势,可是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正道,魔道,邪道妖精等等修士在外,动不动就能让她形神俱灭,她只好一边流浪一边疗伤,可是偷偷掩掩,速度及其缓慢,大概在一年前,才伤势初愈。好了自然要夺舍重修,正好来到了这辰州城里。

    这夺舍抢身,必要找心神不稳,神智轻慢的人下手,在一所房中看见了这瘸腿老头,和他头上的黑色宫灯,一眼看去,就知道这黑色宫灯不是凡品,放在这里必然浪费,妖女一看,这是个老人,虽然肉身残破,但是人老神衰,必然好得手,便扑了过去,强夺身体。

    谁知道这老头是当年辰州一战退下来的老兵,这黑灯就是他当年从战场上捡来的,因为被凄火老人所击打,有了些损伤,所以灵气不显,难怪那时候宏道门的人怎么找也找不到,这老人当年打扫战场,看见了这灯,也知道这是仙家遗物,必不是凡品,便私藏了下来。谁想今天被这妖女撞见,强夺了肉身。

    妖女附体之后,洋洋得意,正欲将这黑灯拿来细细观看,谁料那老者不愧是当兵的出身,年纪虽大,但性格坚毅,神智清明,竟然抵抗起这妖女的心念来。

    妖女毕竟修道出身,在几个月以后,终于将老者的思维炼化,那是她已经知道楚寻语天下闻名实力强横,要报仇必要用此灯,便忙着修复起这灯来,但是这灯奈何古怪,寻常修复之法并不奏效,要吸取活人精气神方可修复,无奈,妖女为了报仇,只好偷偷的寻找凡人下手,今日又被楚寻语撞见,可惜楚寻语比之当年,神通大成不少,只一合,便将她制服。

    楚寻语听了倒是颇感失望,道:“你可知晓关于这黑灯的来历以及其他原委?”妖女狡猾应道:“自然知道一些,可是你必要说出这么问的原因,否则我自毁元神,你可是什么都得不到。”

    居然以死相逼,楚寻语眉头一皱,但是为了知道答案还是手上一缓,淡然说道:“它与萧萧之死有着莫大关联。”

    妖女一听,也不由一顿,当年楚寻语名扬天下,后来杀妻叛道更是传诵的沸沸扬扬,她也听到一些传闻,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想到这里,妖女闪过一丝绝决,狠狠的说道:“思奕,当年你毁我肉身,坏我修为,今日,居然也有求于我?哼哼,老娘偏不如你意,你就带着亲手杀妻的悔恨活一辈子吧”说罢,那妖女竟然自断元神,自我消散于天地之间。

    楚寻语为之一愣,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她自我毁灭,顿时脸色阴沉,怒火上升。在看看地上不远处那灯,便走了过去查看一二,忽然,此灯魔气翻涌,楚寻语看见上面刻画的那只三角形眼睛犹如活了过来一样,对着自己双目凝视。

    楚寻语此刻大为震惊,忽然有一种预感,此物留之不详,必成祸患,当即长剑出鞘,灵气上涌,长剑锋利异常,刹那间,剑气直冲云霄,对着那黑色宫灯就是一剑斩下,只听得“叮”的一声。

    楚寻语被震的头痛欲裂,痛苦的将长剑丢下,顿时,大脑中图像飞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站在过去的应天城内,一样的画面,一样的场景,楚寻语这必然这必是那黑色宫灯的杰作,出现了幻境,于是想要摆脱,却无法成功。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当年伤心的一幕幕重演,却未能为力。只见对面的街市上出现了当年的自己和爱人萧萧迎面走来,萧萧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子女,从小酷爱读书,后来与楚寻语相见以后,一见倾心,昆仑山玉虚宫论剑之后,名扬天下,后得父母同意,许配与了楚寻语,萧萧经脉羸弱,无法修真,楚寻语则多次用药王府秘药为她洗髓伐脉,但成果不佳,萧萧为之一笑,毫不在意,但是对于自己的藏书,却酷爱甚深,经常秉烛夜读,对于修真功法与修真秘闻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夫妻二人甚是温馨。

    而后,画面一闪而过,变成了战事爆发,楚寻语奉师门之名,加入了朱元璋的阵营,为大明军队而战,前后数年,随徐达的部队南征北战,西征陈友谅,北伐张士诚,立下不世之功,名声大振。洪武元年,八月初二,徐达率军队在京都大战,一举拿下京城,乘胜追击,克真定、怀庆,节节胜利,凯歌频传的时候,明朝应天城内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原来萧萧忽然来到当时朱元璋居住的行在门口,要求见朱元璋,说是有大事禀报,守卫官兵一看,原来是思奕仙长的夫人,不敢怠慢,立刻上报,朱元璋此时正在和刘伯温议事,一听有人来访,问清楚身份以后,到也不以为意,便请进来一见。谁想见面之后,萧萧忽然暴起伤人,全身魔气翻涌,直刺朱元璋胸口而来,只差一步。突然,被大殿里埋伏的龙虎山,上清宗,茅山,蜀山,华严宗等各大门派的长老瞬间制服,刺杀失败。

    原来刘伯温有经天纬地之才,早在几日之前,便算出朱元璋触生死劫,早早的请了各派高手前来防范未然,果不其然,有人行刺,一出手还是魔门中人,当下让各个名门大派都震惊不已,魔门中人虽然猖狂,行事不端,但是居然有胆子逆天命而行,刺杀当朝天子,实感不可思议。

    而朱元璋一看是思奕之妻,也是感到不可思议,随即暴怒连连,当下请各门各派长老收押审问详情,远在前线的楚寻语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大惊,自己的妻子经脉羸弱,上古秘药都不能扭转乾坤,如何会用魔门功法?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御剑而回,赶到应天城内,刚一进城,就被各门各派联手捉住,以待审问,在天牢之中,见到被封印功法的萧萧,楚寻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温柔贤淑的妻子吗?全身魔气奔涌不息,分明就是一魔道长老。

    而后顺利成章的就是朱元璋会同各大长老联手审问,楚寻语坚持不信自己的妻子能做出如此乱政之事。忽然,一道莫大的力量从天而降,掀开天牢房顶,只见一个黑袍人站在高空,默然注视下方,一身灵气波动,一看就知道是魔道宗师,各大门派长老震惊之余,立刻升空将他团团围住,但是那黑衣人却不以为意,用一口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呦,小思奕,你还没和萧萧把这个朱家小子干掉啊。”

    朱元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是什么东西,朕上应天命,下顺万民之心,统一天下,扫清寰宇,你这妖人居然敢逆天而行?”

    楚寻语也是当场醒悟,无奈身子被长老们止住,无法动弹,于是双目充血,怒火中烧高声吼道:“贼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血口喷人?眼下萧萧如此状况,就是被你所害?我必取你性命,必报此仇。”

    黑衣人嘎嘎怪笑,粗声说道:“小思奕,我的爱妻萧萧可是自愿行事,而且还央求我保你一命呢,亏的我还来救你。”

    楚寻语口中当场出血,盯着黑衣人一字一顿问道:“你说什么?”

    “嘎嘎,”黑衣人笑道,“你真是好差的记性,你自己看看。”说罢,长袖一摆,原来是一颗鸳鸯泪,鸳鸯泪是专门用来记录影像世事的法宝,向来只记事实,无法作假,影像中,正是黑衣人和萧萧相亲相爱,相互执手,走在西湖旁的景象,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顿时,全场诸人都惊了,连楚寻语自己都呆了,许久无声,半晌,楚寻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原来心魔上涌,伤了心神,此刻楚寻语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当下逆转功法,拼着性命不要,驾驭三尺长剑,挣开禁制,升如空中,欲与黑衣人搏命。谁知道黑衣人一身怪笑,长袖一挥,萧萧身上禁制瞬间化解,带着她一路往西飞去,其速度之快,各派长老皆反应不极。

    楚寻语哪里肯放弃,一路奋起直追,几天以后的晚上,忽然前方身影一闪,萧萧身上魔气不在,直线下落,楚寻语半空中一把抱住萧萧,在看黑衣人已近远去的遁光,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此时,萧萧已经恢复意识,当下二人在山顶落下,正道众人随后赶到,原来他们正好降落下在昆仑山的玉珠峰上,楚寻语急忙问道:“萧萧,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是被魔道中人控制了心神,不得已而为之,对吗?你说啊,你说啊。”

    萧萧沉默不语,半晌,抬起头来,嫣然一笑,说道:“不,我是清醒的,自愿的,相公,刚才映像中是真的,我对不住你。”

    “什么?那,那刚才画面中的景象……”楚寻语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真的,对不起,瞒着你这么久了。”萧萧落寞的说道。

    楚寻语如同五雷轰顶,一脸震惊的样子,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慢慢的站起来,手持长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自相识以来,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没有。”萧萧平静的答道。

    “好,我在问你,我可有欺负你,委曲你的地方?”楚寻语咬着牙在问。

    “也没有,你待我很好。”萧萧又答。

    “好,好,好,好啊。”楚寻语痛彻心扉,拔出长剑,“想我以真心待你,你却如此行事,好啊……”说罢,嘴角又多渗出了一丝血迹。

    萧萧平静的站起身来,对在场的诸位前辈说道:“就是我魔门萧语要刺杀大明天子朱元璋,敢为天下人不敢之事。”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说罢,对着楚寻语说道:“相公,来生再见。”

    说罢主动迎向剑口,一剑穿腹,倒在楚寻语的怀抱中,楚寻语此刻已经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抱着萧萧慢慢滑倒,萧萧在楚寻语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不起……相公……并非是萧萧自愿……实属无奈……都是那黑色宫灯……黑色宫灯……”说罢,双目含泪而亡。

    昆仑山顶,玉珠峰上,楚寻语放下萧萧尸体,平静的举起手中的剑,双目留下血泪,一剑指天,一手指地,对着黑衣人远走的方向,发下心魔誓言:“我,思奕,对天发誓,但凡我活着一天,则必取你性命,天涯海角,不死不休,生生世世,永不相忘。”说罢,折断长剑,立下此永世诺言。

    后来几日,中原道门震惊,思奕实乃魔道余孽,妻子甘当魔门中人面首,行不堪之事的传闻响满天下,还欲逆天刺杀天子,为天下人所鄙夷。朱元璋要求中原道门将楚寻语斩首,但是家族中药王府的人出面了,并不同意,后来徐达率领众将士为之请命,朱元璋才收回成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寻语被废去修为,发配到两极之地,从一代明日希望之星变成了千夫所指的不齿之人。

    两极之地乃天下最凶险之地,基本有来无回,这等于变相判了楚寻语的死罪了。

    而后,因为请命之事,徐达得罪了朱元璋,所以天下大定以后,朱元璋记恨于心,便找了个借口,害死了一代开国元勋徐达,这便是后世传说中的“太祖赐鹅杀徐达”的故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看眼前,看到这里,楚寻语头痛欲裂,灵气不稳,心魔又来,眼见即将走火入魔,一声高唱:“道可道,非常道。”自远处袭来,这句话乃是《道德经》的开篇第一句,蕴含了无上的大智慧,大道理。

    此刻楚寻语闻此言,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心境空灵,心魔逐渐平稳,后背涌入一股柔和的灵气助他调理经脉。

    许久过后,楚寻语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一道人,面如朗月,眼如明星,正是望尘道长及时赶到了……

    是谓命中该劫,天道无情,无妄之灾降与功德之人。

    柳暗花明,锲而不舍,终究天道昭然水落石出。

第七章 应缘见 二人行

    楚寻语清醒以后,看见面前站着那人虽然一惊,但是也没有时间多加理会这事,立刻跳了起来,四下打量。意在寻找那黑色宫灯,望尘见状,虽然不知道他在寻找何物,但是也不点破,静静的待在一旁看着,楚寻语找了半晌,此刻,哪里还有那黑灯的影子?未找到那物,不免大为失落,更加的感到了惊奇。

    忽然,想起了眼前还有一位前辈,才一拱手,说道:“方才是我怠慢了,先谢过望尘前辈援手之恩。”

    “哦?”望尘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呵,当年玉虚宫论剑之时,望尘前辈就是座上宾之一,晚辈倒是有点印象。”楚寻语答道,“更何况,当年算出王朝更迭的第一人,也是前辈吧,所以晚辈日后的事情,少不得和前辈有些关联了。”

    望尘听到这里不禁有一丝苦笑,当年楚寻语的事情,他可是听说了不少。但是不要紧,望尘微微一笑盖过说道:“没想到思奕小友这么快就从两极之地出来了,不仅恢复了修为,而且更进一步,结成了元婴,有因也有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另外得了一身剑修灵气,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要知道这天底下修行的方法千万种,但惟独这剑修是公认的战力最高一路,也许在其他阵法炼器上一无所长,但是实战搏斗,**之强横,是人所共知。历史上多少剑修都曾击杀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他们的平时修炼就是要不断战斗,所以剑修修炼及其的缓慢残酷,外界认为他们只是一群好战的疯子,修炼的人是少之又少,剑修虽然厉害,却只是很少的一群人。

    听到这里,楚寻语淡然一笑,也不是执着于这种事情的人,便问:“前辈来这里的时候可曾看见一只黑色宫灯?”

    望尘一听,倒是一丝明了,显然,刚才楚寻语一起来就是在四处寻找,就是这个所谓的黑色宫灯了。

    望尘摇摇头:“虽然没有见到,但是估计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楚寻语奇道:“此话怎讲?”

    望尘便把来寻他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中间省略了默崖大师的那一次会面内容和自己去武当山喝酒耽误事情的尴尬片段。

    楚寻语听了,倒是颇不以为意,但还是要多问一句:“前辈来时,真没有看见那黑色宫灯?”

    望尘听罢,不觉感到惊奇,问道:“这宫灯有何奇异之处,似乎很让你在意。”

    楚寻语淡然说道:“没什么,似乎和萧萧的死有莫大关联。”

    望尘听见这里,便了然了,很知趣的没有问下去,但是还是很仔细的将刚才的情况形容了一遍。原来,望尘赶到辰州的时候,楚寻语已经在洞窟之中了,望尘在辰州上空搜索楚寻语的气息,忽然感到郊外灵气一阵激荡涌动,很不安分,当即赶来了这里,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初到此洞内,看见痕迹,直觉反应,告诉自己来对了地方,再往下去,就看见楚寻语已经心魔上涌,坐在那里,满面黑气,身旁跌落了长剑,而他自己神智却昏迷不醒,于是出现了望尘刚才出手相助的一幕。

    说罢,便将地上的长剑捡起,递了过去,“你的剑。”虽然微笑着说话,但是心中却无比震撼。因为此剑拿在手中,方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剑不仅长度奇长,关键是不知道这剑是何种材料制成。通体乌黑发亮,乍一感应,像是木质,但是重量却其重无比,如此怪异的材料,饶是望尘见多识广,也无法得知。

    楚寻语此时才发现剑在地上,刚才光顾着找灯了,也没去关注从不离身的长剑,接过长剑,细细一想,望尘也许说的实话,因为望尘在江湖上颇有美名,当年玉虚宫一见,也是极其正道的人物,不似作假才对,于是,也就没有深究下去。

    要是望尘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当真要哭笑不得了。他自己还巴不得找到此灯呢,因为很有可能就是此次而来的目的。

    出了洞穴,楚寻语道一声告辞便要走,望尘叫住了他,问道:“小友欲往何处去?“

    楚寻语此刻也是漫无目标,说道:“继续游历天下吧,但愿能找到线索。“

    “既然这样,”望尘说道:“不如我和小友一起,结伴而行如何?”

    楚寻语此刻一听,倒是面露迟疑之色,望尘见到,便笑着继续说道:“我下山的目的,便是如此,刚才已经和小友说了,现在看来,此灯日后与我也说不得有大机缘。”

    楚寻语听了倒是心念一动:“道长不是说笑?这会有机缘?”

    望尘笑道:“小友倒是不信贫道观天查地之能了,有天机盘为证,此事焉能作假?”

    楚寻语一听,思量了一下,便说道:“望尘道长却是不介意我实乃是一个从两极之地逃出来的戴罪之人?”

    望尘一听,摇头道:“小友何必执着如此?两极之地凶险非常,天下闻名,但是历来,只有将这罪恶之人流放其中的决定,却从无规定何时归来日期的一说。为何?只因那里异常凶险,能从那里走出来的人莫不是大智慧、大神通、大机缘者。向来有语,天道最公,对何人都留有一线生机,所以当小友走出来的那一刻,便是这刑期正式结束的那一时。已经孑然一身了。”

    楚寻语听罢,不禁笑道:“既如此,我和前辈便一同结伴而行吧。”

    其实楚寻语本不欲同行,但是听到望尘一说,天机盘有示,此灯与望尘也有机缘,才应允的,毕竟天机阁的观天查地之能天下闻名,也许真的有机缘说不定,为了查清楚萧萧背后之谜,只好这样。

    这正是,缘起的开始,两个应劫的人走到了一起,随后,还有其他应缘的人陆续而来。

    二人放弃御空,牵马徒步而行,感受这红尘世界,倒是别有一番天道体会。路上,望尘问道:“思奕小友,刚才你说的黑灯一事,可否详细说来?”

    楚寻语听了便道:“前辈可知道以前在这辰州一战中,有位四劫散仙,号凄火老人闯军阵的故事?”

    这倒是知道,望尘当年还是帮刘伯温算出龙涎草的一人呢,便答:“自是知晓,莫非与之有关?”

    “正是。”楚寻语便将当年的那一段往事说来,以及而后,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也一一道来。

    听的望尘也倍感惊奇,没想到当年的一事还与今天有关联,当真是天道因果,非人力所能抗拒。当听见此灯有魔气涌动的时候,心中更加坚信了此物比与这次下山有莫大的关联,随即继续开口问道:“那小友对那灯知道多少?”

    楚寻语答道:“晚辈自从在两极之地出来以后,便一直在这九州大地上游历查探,倒是查处了一些蛛丝马迹。”说罢,便将这些年来的查探到的一些经过慢慢说了出来。

    这些年来,经过多方打探,倒是了解了一些此灯的来历,原先,楚寻语从两极之地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暗中抓获了一些宏道门的弟子,用了些手段,想要套出一些情报,但是这些弟子无论地位高低,所说的无非都是一些什么不知何物,只知是掌门钦点,务必要找到此物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要真正说到这灯叫什么名字,有何来历或者有何效用,却无人知晓,隐晦甚深。看来此处必大有文章。

    一连八个月,没有一点收获,楚寻语自己都不禁有点恼怒,后来途径洛阳附近,到算是还有一点意外的收获。

    原来,魔道四宗之一乱曲宗,有一位合体后期的长老,即将渡劫,谁知道遇上了某位仇人,一怒之下,大打出手,眼红一时,以命相搏,修为一时间没有压制好,气息暴露太多,引发了魔劫提前降临,顿时天劫之下,给轰的不成人形,差点玉石俱焚,临危之际,这位长老倒是也杀伐果敢,及时的舍弃了肉身,用无上秘法逃出了元婴,准备改修散魔,一路上拖着重伤的元婴和本命法宝,往自己秘密的隐遁之地逃去。

    正好没走多远,撞上了当时游历而来的楚寻语,那长老元婴之身,功力折损太多,而楚寻语长久以来游历天下,一直刻意影藏气息,如普通人无二。种种条件之下,那长老一时不察,没有感觉出来楚寻语是修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头撞进了楚寻语的怀抱中,当发现楚寻语是一位元婴期的剑修以后,长老心中长叹一声:“吾命休矣。”准备自散元神,免受他人炼化之苦。

    楚寻语自己也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因为发现此人虽是元婴,但推算其生前功力浑厚,必是魔道长老,此等良机,岂能错过?当下捉住他以后,便查问这宏道门黑色宫灯的消息。别说,还真的问对人了,这长老姓曲名断,与上一代宏道门的掌门还有些私交,还真的知道一些隐秘。

    这长老正在心灰意冷之际,突然听到此问,不禁有了一线希望,便狡猾的用情报做条件,换取楚寻语放他一条生路的交易,在他想来,反正是宏道门的事,跟本对自己就毫无价值可言,换也就换了。而楚寻语本来就不管世事,早就对正魔之争心敢厌烦,又不是魔道中人,需要炼化元婴来增进功力,所以压根上就没有想过要为难他,只是表面上吓吓他。听到这里,故作为难,思考再三之状,最后装出一副勉强同意的样子。

    当下那长老大喜,随后两人面目严肃,立下心魔誓言,用这根本无足轻重的赌注达成了交易,还以为对方不知,当真好笑。

    见誓言已成,那曲断长老也不含糊,说了一段秘闻,早年,在与上一代掌门结交之时,也发现了此物的存在,也开口询问,当时的宏道门掌门含糊其辞,只说是自创派祖师传下来的信物,自古以来就有,一脸敷衍之象。

    曲断长老如何能信?趁了个机会,找个空当,潜入进去,将此物拿在手上,好一阵观摩,可是不管这长老怎样注入灵气,此灯犹如死物一般,动也不动,三下两下,曲断就失去兴趣,心中推算到,此物必是需要宏道门独特的修行法诀才可推动。所以就放回原位了,心中估计不过是代代相传的一个威力稍大的法宝而已。

    听到这里,气的当时的楚寻语当真想拼了心魔反噬,一剑斩了这个家伙,说了半天,不是等于没说嘛。结果那长老一看楚寻语面色不善,马上说出了关键的一些内容。其一,这物既然是自创派祖师传下来的,必然有史可查,可以去宏道门的发源地一行。其二,当年的曲断长老放回原位转身欲走之时,下意识的听到背后一阵阴笑,待回头一看,不见一人,只觉后背发凉,后来细细想起,很有可能此器物已经修成了器灵,开六感,成灵识了。这两点倒是颇有价值,楚寻语暗中想了许久,倒是明悟不少。

    后来按照约定,便将这长老的元婴送回了潜修地,而自己则转身前往了太原以北,陕西一代的郊外,那里是宏道门的发源地,倒是有这么一说,相传宏道门开山师祖乃是广成子手下弟子之一,深得道法传承,但是杀伐过重,被广成子逐出了师门,而后,在陕西陕北一代,创立了宏道门,旨在弘扬道法,教化众生。谁知道,不知何故,一夜之间,整个山门所有人几乎尽皆入魔,从而诞生了宏道门,后来在二代掌门的决策下,尽皆遁入隐世,避讳了起来,但是遗址尚在,人所共知。

    楚寻语寻到了映像中的遗址之地,果然到处都是残砖断瓦,破旧不堪,只有墙上的壁画还依稀可见,但是年代久远,也模糊不清。楚寻语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分昼夜的研究壁画内容,基本上大都是歌功颂德的题材,但还是有三幅提到了这灯:一副上描绘的是开山始祖自天上飘然而来,底下所有人膜拜跪求,但是手中提有一物,便是那黑色宫灯,看来此物肯定不是后来创立门派以后炼制的,而是原先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带到这里的。

    第二幅描绘的应该是宏道门的一位掌门或者高人,右手拿此灯,高举头顶,左手持一件月牙状的物品,藏于身后,一瞬间,漫天神佛退让,八方生灵跪拜,身后一群身着宏道门道服的修士各个欢呼鼓舞。但是楚寻语看了保持了高度不屑的态度,要知道,这灯应该是一件威力强横的法宝无疑,但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否则千百年来的正魔之争,宏道门早就称霸世间了,估计这也是后人为了歌颂师门神威,夸大其词罢了。

    第三幅描写的是一掌门将那月牙状物品和此灯一同传于后世,而飘然远去的画面,看来,这灯应和那月牙状的东西是一起的,可是从未听闻宏道门还有月牙状的传承宝物,这倒是怪事。

    同时,楚寻语还注意到,画的下方,有些文字注解,可并不是汉文,经过辨认,很有可能是当年的“吐火罗文”。吐火罗文,是一种独立的语言,来自于“婆罗米文”的斜体书写,最早见于佛门典籍,吐火罗文基本上大都是境外传入中原佛教的书籍上出现的,例如《本生经》这一类的典籍,都是由吐火罗文记载的,当今世上,能辨认的已经不多了。

    楚寻语出身于上古家族,家族中遍藏典籍,想要翻译这些文字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便带着拓本,又偷偷的溜进家中,进了藏书阁,

    经过查证,真的是吐火罗文,翻译成汉字,说的是这灯名叫“圆识厌观灯”,来源于西域,乃是佛道至宝,是佛教传说中,多宝佛的手持品之一。

    多宝佛,又名“宝胜佛”,在中原版本的法华经传闻中有记载,据说,某日,佛说《法华经》,正在教化世人,忽然,有七宝塔涌出地面,在空中停滞不动,忽然,塔中有大声音传出:“善哉!善哉!释迦牟尼世尊能以平等大慧教菩萨法,佛所护念《妙法莲华经》,为大众说,如是如是,释迦牟尼世尊,如所说者,皆是真实。”

    此时,佛对世人说:“此宝塔中有如来全身,乃往过去东方无量千万阿僧祗世界,国名宝净,彼中有佛,号曰多宝。其佛行菩萨道时,作大誓愿:若我成佛,灭度之后,于十方国土,有说《法华经》,我之塔庙,为听是经故,涌现其前,为作证明,赞言善哉”,后世便有了多宝佛这么一说,看来此灯也和其关联。

    查到此处,楚寻语心中有了希望,于是往西北动身,查找当年可能使用吐火罗文的宗教宗派或者遗址,于是就发生了不久前,西北除旱魅的那一幕,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收获不大,如今,回到中原,一边游历,一边准备去一趟华严宗驻地,因为吐火罗文所记载的佛家教义或者典籍,大都和大乘佛教有关系,因为先前考虑到自己是戴罪之身,于是便有了潜入大乘佛教的典型宗门华严宗的打算。但是还没走多远,便遇见了先前这黑灯现世的消息,便来查探,随后就发生了如今这一幕,与这黑灯擦肩而过了。

    说到这里,楚寻语特地看了看望尘,看看他对自己潜入华严宗的想法有何打算,但是望尘淡然一笑,说道:“小友此想法也是不错,既如此,我们便往华严宗一行。”

    楚寻语道:“我现在的身份特点,不容我大张旗鼓的进入,而且华严宗高手甚多,防御森严,藏经阁恐怕不是想进就进的,潜入进去免不了多费手脚。”

    望尘哈哈一笑,说道:“小友不必多虑,在下倒是有办法,不必如此麻烦,你我一同,坦然进门。”

第八章 小镇故事多 他乡遇故人

    听到此处,楚寻语倒是微微吃了一惊,看着望尘古怪的说道:“前辈,我们要前往的可是人家的藏经阁,属于秘密区域,可不是什么正常的香客,登门烧香的。”

    “恩,正是如此,小友尽管放心,到时候自有分晓。”望尘笑道。楚寻语听到此处倒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

    此二人倒也不急,慢慢向前走去,目标似乎已经明确。要知道佛门广大,华严宗的驻地在全国很多处,自东晋,印僧佛陀跋陀罗在扬州道场寺译《华严经》以来,开创华严宗至今,九州大地上有很多处华严道场,但是在修真界的心目中,只有一处才是华严宗的发源地,那便是终南山的“至相寺”。

    世人只知终南山有闻名天下的说经台,乃天下道门重要的象征,却不知,平时声响不显的至相寺,实乃华严宗的发源之地。

    路上,楚寻语问道:“前辈,长久以来,这天机门的推算天地之法响彻天下,不知能否算出这黑色宫灯的下落。”

    “其实也不瞒小友,”望尘说道:“方才听闻小友说完这灯来历之时,我便暗中以本门秘法卜算了一卦,无奈此物实在是神通莫名,我也推算良久,毫无头绪,只算得其中有这莫名凶险,刚才没有说,也怕小友心生退却之心。”

    “前辈也太小看在下了。”楚寻语坦然说道,“自从进了那两极之地,这性命之事,早已看的淡了,哪里会有退却之心,更何况,当年萧萧一事,疑点颇多,若是不探究明白,也对不起这萧萧的在天之灵。”

    一路上,二人就这样一边交谈一边向前走去,过不了多时,便看见前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镇子,远远望去,倒也是一片繁荣,这二人会心的一笑,随即,望尘幻化了身形,换成平常人的模样,牵着马,便和楚寻语迈腿走了过去,不多时,进了这镇中。

    看着这身边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望尘不禁笑道:“比之前朝,确实,百姓丰衣而足食,国泰而民安,大明,确实远胜于元。”

    听了这话,楚寻语不禁撇了撇嘴,在他听来,不以为然。

    忽然间,听见身边有人在叫卖簪花,楚寻语走过去,看见了一个淡绿色的发簪,拿起来,凄然一笑,原来,萧萧生前的梳妆台上,有一只绿色簪花,正是她生前所喜爱的。

    楚寻语坦然一笑,放下手中之物,便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去,望尘看在心里,也不多话,二人往前继续走着,眼看到了中午,这街上酒楼饭馆的生意好了起来。

    二人正在前行,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酒楼门口吵杂起来,围观之人甚多,二人走近一看,只见这酒楼门口围住了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楚寻语和望尘自然非同寻常,听觉清明,便侧耳一听,大概了解了一些,原来,这家酒楼的主人,是本地的一个姓张的财主,起先,按道理来说,每天早晨都会起来遛狗与街市之上,结果今日却没有出来,原本家人是以为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便没有在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没有见到踪影,便忍不住,派人到卧室一看,结果发现他和妻二人都死在了窗前,而且死状奇特,听说极为凄惨。这不,当地的府衙派人已经过来了,封锁了这里。

    二人放出神识,透过屋子,慢慢的感觉到楼内的后院,有一处房间,官差皆在此,周围还有其他下人站在门口,哭哭啼啼,不用说,必是那主人身死的房间了。待神识看清楚了其中情况,饶是二人见多识广,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待收回神识,楚寻语对望尘说道:“前辈,我二人要进去看个清楚了。”

    望尘点头答道:“该当如此。”

    说罢,此二人便寻摸了一个角落,隐去身形,从后门走了上去。正在这时,官差已经调查完毕,便遣散了周围的亲属,封锁了房间门,严禁有人出入。

    望尘与楚寻语来到门前,心念一动,便进入门中,对付这凡人之门,真恰似仙家手段,了无痕迹。

    待进入房内,看见了真实的一幕,也不禁让二人又是一阵恶心,好歹二人也经历过生死杀场,但是眼前的情况确实很震惊。只见得眼前,有一对夫妇倒在窗前血泊之中,可是这两具尸体残缺不全,肢体凌乱,身上到处是撕咬痕迹,基本上伤口全是根根见骨,尤其是那个男子,下半shen尽皆失踪,一眼看过去伤口,竟然是活生生被大力撕咬而断,夫妻二人皆是如此,彷佛被野兽侵袭一般。

    走到窗前,便看见外面是后院的水塘,放出神识,这水塘不深,只是一处景观,塘中也并无不妥,院内倒是一片绿景,显得安逸富贵。

    不多时,望尘与楚寻语便走了出来,楚寻语说道:“此二人死状离奇,少不得要探查一番了,前辈如何看待?”

    望尘点点头:“房间内的灵气并无异常,看似不像魔邪之人所为,可又是让人无法相信,这二人死于寻常原因。”

    楚寻语又道:“前辈可曾注意到那二人的表情?”

    “自然是注意到了,那二人的表情,双目圆瞪,似乎看见了某样及其恐惧的事物。”

    楚寻语同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往前走去。二人绕着这家酒楼,走了一圈,只看得这庭院之外,有水流自外引入,一看就知,是引了活水到院内来装饰亭台,倒也是颇为花费银两。

    一圈下来,收获不大,便走回街上,不远处,看见刚才那帮官差,走进了一家酒楼之中,原来已经正午时分,看来这帮人要寻摸吃食了。望尘与楚寻语便立刻跟了上去,前后脚进了这家饭店,在旁边的桌子上点了几个菜,佯装坐下吃喝。

    果然,酒菜还没有上齐,那几个官差之中就有人按耐不住了,低声说道:“这事真邪行,我看八成是鬼神所为。”

    “闭嘴,吃你的饭,老三,生怕别人不知道什么吗?”其中看似一位比较年长的官差喝道。

    开始那位说话的仿佛有些不服气:“怎么不是,你没听那些人说吗,说半夜有听见窗口婴儿啼哭之声。”

    “有完没完?”另一人喝道:“赶紧吃饭,吃完了回衙门,这事情我们管不了了,上报到上面。”

    说罢,一群人低头吃喝,在不言语。

    望尘和楚寻语听罢,便留下了几个散碎零钱,匆匆下楼。下了楼。楚寻语便道:“前辈刚才的表情,似乎有所发现?”

    望尘摇头道:“现在还不好断言,不过也有点头绪了。”

    说罢,便拉住身边一个路过的普通人,开口问道:“老乡,请问一下,附近是不是有一处矿山?”

    那乡人想想便回答:“有啊,往东不过百里,有一处矿山,前些年被应天来的几个大商人买了去,正在开矿呢”

    “那矿山是不是还出产玉石?”望尘再问道。

    “听说是地,听说前不久有开采出一些玉矿。”

    望尘听此,便坦然道:“果然,正是如此。”便放那乡人走了。

    楚寻语听见,奇道:“前辈,莫非已经猜到其中原因了?”

    望尘笑道:“正是,你可听闻有‘蛊雕’异兽?”

    楚寻语一听,低头不禁想到以前萧萧生前读书之时,曾经给自己谈到过一段古书记载: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猛然一惊:“莫非是那学婴儿哭啼之声,诱人以食的盅雕?”

    “不错,正是如此。”望尘笑道,“方才我看那人的后院,水流正好引自东边的山中,而东山之上,又多出产玉石金属矿产,我猜,必是不久前,挖到了这盅雕的巢穴,惊动了它,这孽畜前来生事了。”

    楚寻语接道:“纵然不是魔邪之人为之,但此物不除,留于世间,也为祸患。”

    “正是,”望尘道:“我二人可前往东山,除去此妖物,在继续终南一行。”

    “合该如此。”楚寻语应道。

    说完,二人便向东边街道走去,想要出城,正走不多远,忽然,前方不远处忽然有一只黑色大狗大声狂吠,凶猛异常的朝行人扑来。

    街道上的行人全都吓的四处避让,那狗跑不多远,一个背刀大汉正好迎面走来,一眼看去,就知道练过外家功夫,那狗一见有人不躲,便张口扑上前咬去。那大汉也是一惊,随即右脚前踏,马步稳扎,反手摸出背后背着的大刀,一招漂亮的“开山裂石”,冲那黑狗就是一刀,一气呵成,颇有功底,那黑狗吃了一刀,滚到了一边。

    周围的乡人一看,纷纷拍手叫好,大汉收了刀,笑着向四周的相亲们拱手答应,其中有人叫道:“咦?那黑狗不是张员外家的吗?怎么主人刚死了没多久,这狗也疯了?”周围的乡亲不禁指指点点,低语起来。

    忽然,那黑狗从角落站了起来,低鸣几声,双目圆瞪,一道肉眼几不可查的黑气涌过双眼,身上原本被大汉一刀砍过,深及内脏,可是毫不在意,拖着一路鲜血,反而凶性大发,冲着那背刀大汉的背影,就扑了上去,乡亲们纷纷惊呼避让,那大汉也是发现不妥,但是毫不慌张,刀势顺手一带,大吼一声,转身就是来了一招“顺势秋风”,又是一刀,稳稳的劈在了那黑狗的身上原先的伤口处,那黑狗顺势被大汉的一分为二,可是那狗头余势不减,直接咬在了大汉的左手臂上,紧紧的咬着,毫不松口,顿时那大汉吃的痛了,怒吼连连,连甩左臂,想要将那狗头甩将出去,可是那狗头犹如定了身一般,死死的咬住不放,且越陷越深,大有要将那手臂咬断一般,大汉也是感到事有不对,左臂疼痛加深,则更加的怒吼起来,右手伸了过去,想要掰开那狗嘴。

    这时候,只见得二人忽然出现在身边,一人拉住自己的右手,喝道:“心神稳固,不必惊慌。”另一人伸出一指,轻轻的点在那狗头之上,低声喝道:“灭。”那狗嘴当即立刻松开,随即脱落在地,在无声息了。

    大汉感激的看向了两人,随即惊叫道:“楚家小弟,是你?”

    这二人自是楚寻语和望尘了。

    楚寻语一愣,然后细细打量了一番,猛然想起,正是那辰州郊外与自己凑桌子的大汉,高威。便笑道:“当真是巧了,高兄怎么也来到了此处。”

    望尘这时检查了大汉的手臂,然后直起身子,说道:“还好,并无大碍,只是寻常伤口,就是深了些,再迟片刻,估计就要咬到骨头了。”

    高威低语了一声:“晦气,这狗好大的力气。”

    楚寻语笑道:“高兄,小弟这里有些不错的伤药,等会寻摸个坐下的地方,与你包扎包扎。“

    高威感激的道谢:“等等,我去捡起来我的包裹,谢谢二位了。”

    说罢,转身去捡自己的包裹。这时候楚寻语脸上笑容消失不见,转头对身边的望尘说道:“前辈,看来不止是盅雕惹事这么简单了。”

    望尘也点了点头,眉头皱了皱:“确实,主人身死不久,这狗就被魔化了,看来这小镇文章不少啊。”

    正说着,那高威背着大刀,肩头搭着包裹,一手捂着伤口,便对二人说道:“走吧。”

    不多时,便寻摸到了一口水井边,放下东西,打了点水,冲洗了下伤口,楚寻语用了自家的药王府秘药“愈天膏”给敷在了伤口上,包扎了起来。

    高威奇怪的看了看:“咦?这药膏好生的奇妙,怎么马上就不痛了?楚家小弟在哪里买的?等会我也去买一些,路上备用。”

    楚寻语听见不禁一阵莞尔,要知道,这药王府的秘药不管在世俗界还是在修真界,可都是千金难得之物,刚才要不是怕惊骇世俗,就直接在敷上去以后用灵气一催,寻常伤口,早就瞬间而愈了。

    这时候,高威抬起头来,又问道:“刚才那位兄弟怎的没了?”

    原来,楚寻语在包扎伤口的时候,望尘已经站在角落处施展秘法,追踪刚才那黑狗生前气息去了。

    不多时,便回来说道:“果然,是在那东山。”

    楚寻语点点头,转身便道:“高大哥,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要先行一步,改日有缘,我们再见。”

    高威当下一抱拳说道:“谢谢两位了,改日……咦?”原来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在看这东边郊外的山路上,走在这山路上,但见两旁树木郁郁葱葱,清雅幽谧,倒也别有一番景色,楚寻语和望尘一边走一边交谈着,对刚才事情的看法,忽然一人急匆匆从后面赶来,不禁回头看去,原来正是那高威,楚寻语眉头皱了皱,刚要开口询问,只见高威一伸手打断,抱拳开口道:“楚家兄弟,你也不要瞒我,你和这位兄弟是神仙中人吧……”

    正是,天地劫,应缘聚,天地大道,聚有缘人而应劫……

第九章 盅雕易寻 却非因果

    这时候,楚寻语心中微微一凛,但是笑着开口道:“高兄怎么这么问?”

    “楚家兄弟,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懂的不多,但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高威认真的说道:“想当年我也是参加过咱大明朝军队的,跟的是常遇春常大将军的部队,打了好些场战,也见过天上那些飞来飞去的仙师,所以,我看楚家兄弟和这位兄弟的手段,估计一定也是那神仙中人。”

    楚寻语轻笑起来:“既如此,在下也不矫情了,确实如高兄所说,不过,我们只是修仙者,与那正真的遨游于天地之间仙人相比,我们也算不得什么。”

    高威却认真的说道:“不,在我们看来,仙师就是仙师,楚仙师,刚才谢过二位的出手了。”

    楚寻语听罢,却眉头一皱:“高兄怎么也是这种人,什么仙师不仙师的,我们既然相识,便不是受这世俗两界的规矩所拘束,我们要还想交往,就还按照以前的称呼,我依然是你的楚家小弟,你也依然是我的高大哥,否则,变的生分了,还不如互不相认。”

    “嘿嘿,”高威憨厚一笑,也是豪爽之人,“其实这是我们以前在军队中的称呼,既然楚小弟如此说了,那我就当了这大哥,但是,这位仙师不知……”说罢,看向了望尘。

    望尘洒脱一笑,看这汉子虽然粗犷,但是不失为一个老实人,便平和的笑道:“这里既非山门,也不需要那么多规矩了,这样吧,就依了楚小友之言,你就叫我一声望尘大哥吧。”

    高威听完,倒是微微一愣,眼前这位,看似平庸的相貌,如何能称得大哥?但是,楚寻语刚才称他为前辈,应该也不容小窥才是。

    望尘看在眼中,轻笑一声,长袖一挥,顿时,恢复了本来面貌,只见得眼前霎那间余香阵阵,眼前一花,在仔细一看,眼前那人,面如朗月,眼如明星,面目中和,白衣轻扬。

    顿时,高威一阵愣神,随后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望尘大哥,望尘大哥,这才是真的是仙人手段,果然是仙人啊。”

    望尘心中一叹,这些年来,一直在山门苦修,或在世间行走,原本以为道心坚定,没想到,今日随口一说,被人叫了一句望尘大哥,心中没来由一暖,也不知怎的。

    楚寻语却在一旁,平静的看着,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了,过了一会,才继续问他:“高兄,你如何来到此地?”

    高威这会反应过来,便说出了这事情原委,原来,那日自从辰州一别,高威送到了货物,便返回北方老家了,谁知道,半路上,官道一边,有人沿途雇人送东西,像高威这种走江湖的镖师,本来就习惯了四处漂泊,有钱赚,何乐而不为?便上去问了原委,原来那几人是大户人家的管家,给了高威一个小匣子,指明了地点,便是这东边的矿山之中。

    那矿山上的股东基本上都是应天城的大户人家,一口气买下了这小镇边上的矿山,不知道什么原因,要送这个小匣子过来,但是,那几个下人,嫌路远,便在半道上,雇人送了。

    而这边的高威,也是应缘而聚,小镇上遇见了楚寻语二人,听闻他们要来东山什么的,便立刻急急忙忙跟了过来,希望能结伴而行。

    楚寻语听罢了这事情的原委,便回头看了看望尘,难办的解释道:“高兄,我们这一去非同寻常,万一让你遇上了危险,那我真是寝食难安了,你还是等在山外,过了几日,事情结束了之后,我便通知你,到时候你在进山不迟。”

    高威迟疑的说道:“我可是答应了别人的,这匣子十日之内,一定要送到,不能毁约啊,这走江湖的,便一定要守诺言,两位兄弟,手段也是非凡,能否带上我?”

    望尘摇了摇头,说道:“此事非同寻常,具体因何而起,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前面有着莫名的危险,你还是不要前往,等我们的消息不迟。”

    高威想了想,只好应道:“也罢,我便在山脚下等你们吧。”他心中也知道,这仙家的手段,已是不凡,连他们也担心,那么自己一届凡人,也不能参合什么了。

    三人说罢,便分手告辞。分手前,望尘将手中的缰绳交与高威,让这灵马能护得高威周全,楚寻语和望尘便收敛了气息,顺水流而上,寻找那盅雕的踪迹。

    二人一路上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顺水流而上,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楚寻语说道:“前辈,已经走到深处了。若还是寻不见的话,直接用道法搜出这妖物。”

    望尘摇头道:“不可,这妖物背后与那魔气是否有关联现在还不得而知,万一用了术,难免打草惊蛇,还是在仔细巡查吧。”

    楚寻语听罢,想了想,也没错,只好这样慢慢寻找。又过了一些时候,放眼望去,已经能看见前面群山之中,有黑烟扬起,人头涌动了。原来,在过不久,就要寻到那矿脉之中,那些人便是为东家开矿的苦力了。

    二人放眼望去,人群之中,倒也是生机不断,似不像有妖物作怪,二人颇感惊奇,正要换个方向在寻,忽然,听到空中飘荡过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在这幽谧的山林之中回荡。二人相互一笑,楚寻语笑了起来:“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望尘轻笑道:“也好,合改天命如此,此妖当诛。”说罢,便寻了过去,不多时,便看见河流的另一边,寸草不生,皆是怪石凌乱,看来,这边是妖物出没的地方了,二人在河边四下张望。不久,从水中慢慢浮起一只雕来,但是此雕却头上长角,全身通黑,目露凶光,盯着二人。正是应了那书中记载“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二人收敛了气息,与寻常人无二,那盅雕倒也不急,只是盯着二人默默的看过来,“咦?”楚寻语微微一愣,“这盅雕身形小巧,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庞大。”

    望尘负手笑道:“这不过是一只盅雕幼兽而已,尚未成型,当年我见到过一只,却是体型庞大,性格邪异。”

    “既如此,”楚寻语冷了冷口气,“只好用强,抓它过来,查明事实。”

    说罢便要出手,那小盅雕也是等的不耐烦了,终于低吼一声,如同婴儿哭闹,便沿水路冲了过来,张开大口,只见得满嘴倒牙尖刺,倒是让人为之一惊。

    望尘负手而看,笑而不语,楚寻语也只是手指轻抬,一道青色剑气顺指而发,激射了出去,正好打中了那迎面而来的盅雕身上,那盅雕只不过是一幼兽,如何能挡住楚寻语这一凌厉的剑气?

    只见得一阵水花翻腾,那盅雕惊吼连连,留下一阵血花浮在水面之上,便遁入水中而逃。二人一见,如何能让它逃走,连忙飞身追上,楚寻语又是手指一抬,一道剑气凌空飞去,正好打中了那盅雕的背上,盅雕吃不得痛,顿时空中充满了婴儿哭闹之声,在水面上一阵扑腾。

    二人追了上去,正欲将它拿下,忽然,空中一道若有若无的神识蔓延了过来,冷哼一声。二人回首望去,空中却没有丝毫痕迹,在回首一看,那盅雕已经生机全无,浮在水面上身死了。

    楚寻语冷道:“这妖人居然自断了这盅雕的生机,看来这妖物必是他所饲养,知道事情败露,便自行灭口,断了线索,只可恨刚才让他跑的快了,并未来得及跟上踪迹。”

    “呵呵,小友倒是不必多虑,刚才那人来的是快,但是也难逃我的观天查地之术,我方才顺势而探,这人就躲在前面那一群矿洞之中。”说着,一手指向那前方群山中的矿脉。

    楚寻语一听倒也暗自佩服天机阁果然道法精妙,随即二人也不耽误,立刻前往那矿脉之中,既然被那人知晓了自己,二人也无需隐藏身形,缩地千里,瞬息而至。

    来到矿洞口,这二人倒是颇为惊讶,原来,这矿脉为了采矿,开凿出了无数个洞口,弯弯曲曲,相互交错而下,不知深几许,明知道刚才那人就在脚下这土地当中,可是却无从下手。工地上全都是来来往往的工人苦力,若是平时无人,那就简单多了,直接用大神通轰开地面,直接下去,可是这里凡人居多,如何能施展这样的法术?屠杀生灵,滥杀无辜之事,二人是绝不会干的。

    看到这一切,望尘皱了皱眉,举目四望,发现不远处有一老者,摆了一个伺候茶水的摊子,便走过去,开口问道:“老人家,能否向你打听个事情?”

    老人正抽着旱烟,忽然有人询问,不免抬头一看,但见二人举止斯文,形貌得体,没由来的心生好感,轻叹一声,点点头:“说。”

    “这矿脉之中,近来可有什么怪事发生?”望尘问道。

    “怪事?那倒是没有,”老者想了想,就摇头答道。

    楚寻语上前一步,说道:“不管什么事情,大事小事都可以,在仔细想上一想。”

    老者眯着眼睛,“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忽然说道:“唯一的事情,就是几日前开采出来一个玉石的矿洞,开始时挖了不少,可是在挖下去,就挖不动了。”

    “哦?何来挖不动一说?”望尘颇有兴趣的问道。

    “是这样,”老者敲了敲烟杆,说道:“挖了没多久,就有一块石壁挡住了,用火yao怎么炸都炸不开,只好换了个方向,还能继续挖,但是也挖不了多久,就也碰上了一块石壁,也是一样的,怎么挖都挖不动了,以此类推,每隔几次,都有一块石壁挖不动,看来这里的石头真是硬了许多。”

    二人一听,看来事情已然明了,这所谓的硬石,看来就是那人的隐藏之地,只不过手段确实不怎么高明,隐藏在凡人之中还算可以,但是用硬石挡路的策略,在修真界中,却不怎么样了。

    说罢二人便告辞,来到不远处,看见有一个监工模样的人,正在监督众人干活,二人走近前去,楚寻语开口问道:“朋友,劳烦问你个事。”

    那工头本来就不耐烦众人,有人问话,自然心中更加不高兴,勉强的回头一看,但见眼前二人,一人相貌平凡,双目清明有神,久看不厌。另一人却面如朗月,眼如星汉,白衣飘飘,气度不凡。不由的一惊,料定二人不同寻常,便立刻答道:“两位有事情尽管说。”

    “那就好,是这样。”楚寻语说道“我们想下到玉石矿脉之中,看看他们传闻的硬石壁,还望老兄通融一下。”

    说的那工头不由的眉头一皱:“这……不大好办啊,工地之内,岂容闲人进去,再说了,这硬石头有啥好看的,没必要啊。”

    楚寻语听了,也不着急,右手一摸,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银子,塞在工头手里,上前两步,小声说道:“还望老哥通融一下,我家公子,从应天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到这里好玩,就想来看看,还望通融通融。”说罢,用手轻轻一指望尘。

    望尘负手而立,依然含笑看着,楚寻语声音虽小,但是如何能瞒得住自己?面上表情不变,但是心中,却是一阵无语,好嘛,我又成了一个吃喝玩乐、不懂世故的浮夸公子哥了。

    那工头拿了银子,立刻眉开眼笑的答应了:“好吧,公子也是从王都来的,想见见稀罕玩意儿,我带你们去。”

    说罢,便提了一盏矿灯,走向了一处洞口,楚寻语回头对望尘眨了眨眼睛,然后便紧跟工头而去了,望尘无奈的撇了撇嘴角。

    进入弯弯曲曲的隧道,下过无数个岔道口,已经越走越深,整个隧道中也更加的深邃了,工头手举矿灯,倒是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看来也是轻车熟路了,矿道中充斥着及其难闻的气味,身边那些工人背着箩筐,用麻木的眼神看了看他们,然后继续向前迈去。

    又过了一会,便到了传说中有那硬石的地方了,看见这所谓的硬石,二人都笑了,什么硬石啊,分明就是一种幻术障眼法而已,这根本就是一个洞穴的入口,幻化了一块巨石,本来就不存在,当然不管你怎么用zha药炸都炸不开了,更何况看这遮掩手段,确实不怎么样,里面那人的气息已经清晰可见了,估计也是什么不入流的小角色。

    看到这里,楚寻语对着那工头小声说道:“你快去将外面的人疏散,这里恐怕有妖怪。”说罢,还特地手一伸,凭空出现了一团火苗,意在吓吓这个工头,让他出去疏散大家。

    可是这工头一介凡人,如何见过这个?当下怪叫一声:“哎呀,妈呀,真的有妖怪。”说完,提溜着矿灯,手脚并用,往矿道出口跑去,一路跑一边大声嚷嚷:“有妖怪,有妖怪……!”真不知道是相信了楚寻语,还是把望尘他们自己当成了妖怪。顿时,矿洞内一片大乱,人头涌动,跑洞外跑去。

    这下倒是楚寻语自己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的城府也太浅薄了,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虽然要把这里的凡人都赶出去,目的是达到了,但也不是这样达到的。这下望尘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长袖一挥,顿时那硬石不见,洞口显现,拉着楚寻语就一路飞遁了进去……

第十章 眸过瞬息 暗自云动

    不多时,就来到了最深处,当下就看见一个中年摸样,身着黑衣,满脸慌张的人,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身上魔气波动明显,神识熟悉,果然就是那人。

    楚寻语一见此人修为,不过是金丹期,看样子也是个三流货色,一身功法也不入流,不似上乘魔道出生,倒像是魔门散修,更谈不上和那黑色宫灯有关系,有点点的失望,不过也不打紧,此人十有**就是害了镇上张老板他们一家的人,既然见到,当然不能放过。

    那人一看见楚寻语二人到来,也就放弃了收拾东西逃跑的打算,毕竟差距是摆明的,楚寻语一人就可胜他,至于旁边站着的那白衣人,面目轻笑,负手而立,一深修为深不可测,看来今日是毫无希望了,索性也不跑,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两人。

    望尘平和的开口问道:“这位小友,西边小镇上的那夫妇,可是被你饲养的盅雕害死?”

    魔门中人历来性格乖张,狂放不羁,面对如此绝境,倒也毫不收敛,开口便答:“不错,就是我做的,今日倒也认命,你想怎样?”

    望尘丝毫不为之所动:“小友不要多想,还请你将事情原委道来。”

    那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毫不在意:“为何要告诉你?我都说了,我已认命,要死便死,何必多言。”

    楚寻语一声冷哼,气势外放,只见得洞穴内犹如出现了无形的压力,中年男子顿时头晕目眩,半跪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只听得浑身骨节都在吱吱作响,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丝毫,紧咬牙关盯着楚寻语。

    楚寻语冷冷开口道:“现在无需多言,你有两个选择,这一,便是将实情说出来,免受痛苦,这二,便是用那离魂搜神这一类的法术,强行掠夺你的记忆,到时候,就算我们放了你,你也一辈子神智痴呆,形同废人。“

    那中年男子这时候忽然平静的说道:“既如此,我便告诉你们吧。”

    见到此人突然松口,楚寻语二人就料到这人必有后招,毕竟魔门中人哪有这么容易开口的。望尘是老人家了,见的太多,楚寻语也是如此,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和魔门中人也算是老相识了,看见此人配合,就知道其中必有文章。

    二人面上一笑一冷,暗中却盯着此人一举一动,眼中观察此人可有说谎痕迹,早做戒备,谨防有变。

    没想到这中年人却无异动,道出一些原委。早些年,天下大乱,两朝战争,王朝更迭,魔门乘乱又兴,这人也是其中一人,不过入的是一个小门派,名字也是没有听过,是个三流法门。但是现在不同了,天下已定,百废重兴,正道又开始了由来已久的除魔卫道举动,魔门也再次低调隐晦起来,这些三流门派自然首当其冲,被揪出来当了替罪羊,这人自己原来的师门已经朝不保夕,便连夜趁乱,盗了师门的宝物逃出来。

    要知道,大凡这世上,凡是趁乱叛逃之人,总喜欢顺手牵羊,榨取自己势力的最后一滴汁水,免得给外人捞了去。这人也不例外,盗了本门的法宝,连夜而逃到这穷乡僻壤之地。他盗来的这宝物,说来也好笑,是一个驯化灵兽的东西,不管是在望尘的天机阁,还是楚寻语的药王府,又或者是哪个名门大派,都算不得什么上流货,可是在这种命运轮盘边缘的小角小落的小门派,手头拮据,也就拿来充当重宝。

    这人也不管这宝物对自己有无帮助,只管拿了就跑,连夜跑到这矿山之中,本来这里还没被人发现,不过是一处荒山,谁知道在这里发现了一只母盅雕,正在产子,此人心中贪恋大盛,便拿出了刚刚盗来的法器,想要乘着这母盅雕产子,身体虚弱的时候,一举奴役了它,便出了手,谁知道这母盅雕可是成年的,饶是产子体弱,也不是这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能拿下的,双方免不了一场血战,打的这中年男子自己重伤在身,不过那母盅雕也不好受,受伤颇重。这男子自身情况在此,想要奴役了这灵兽,是不可能了,可是骑虎难下,只好暂时用这宝物封印住了母盅雕,自己在这洞中慢慢调理,打算日后身子恢复了,在做计较。

    可是没过多久,这山中矿脉的消息不胫而走,被几个大户人家买了下来开矿。这就难办了,总不能大动干戈,杀戮多了凡人,迟早要被别人发现,另移他处也不可能,母盅雕能够勉强封住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带着满天下跑,只好临时布下了一层幻化石头封门,糊弄凡人,好待自己恢复。

    不久前,这人发现洞中当年那母盅雕产下的卵蛋居然自行孵化,生出了一只小盅雕,此人不禁大喜,大的对付不了,这小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当场就炼化了这小家伙,成为了自己的灵宠。这盅雕嘛,要想存活,必要吃人,而且要活人,只好带着这小盅雕,夜晚时分,随便挑了一户人家,沿着水塘,放出去下了杀手。至于那狗嘛,当时是扑上来咬这男子,被这男子一举手,用魔气魔化了,想让他来镇上流窜,到时候为祸大家,自己也好收集活人尸身,饲养盅雕,免得要天天出来,带着它觅食,抛头露面的。

    听到这里,楚寻语眉头微皱:“这么说,看来你没见过那黑色宫灯了?”

    那男子一听,奇道:“什么灯?”

    望尘二人在旁边看了许久,此人神态正常,不似撒谎,只好轻叹道:“看来确实和此人没有关系。”

    那男子一听,心中明了一些,恶狠狠的对着望尘说道:“真是运不待我,居然是要找什么东西,误打误撞来的,我还在暗自寻思,你这实力,居然亲自来拿我,当真笑话,果然是另有原因。”

    楚寻语一听,也只好作罢:“什么昏话,既然遇见了,自然要出手,你杀戮无故之人已成事实,今天断然是饶不得你了。”

    望尘忽然问道:“你刚才提到那母盅雕呢?”

    那男子大笑一声,全身汗流浃背,却毫不畏死的说道:“在这里。”说罢,右手一抬,准备了半天的法诀,顺势就要打在右边的墙上,他二人戒备已久,早知道这厮必有后招,楚寻语一道青色剑气激射出去,正中此人右腕,直接斩断其手,谁想此人毫无在乎,左手紧跟一抬,原来正真的手段在左手,打在了左边的墙上,这倒是二人始料未及的,没想到这将死之人居然如此果断,不惜自断一手。

    但是此时也已经顾不得感叹了,那人掐的法诀已经打在了左边的墙上,顿时间,只见得洞内天塌地陷,乱石纷下,左面墙壁逐渐坍塌出一个洞来,楚寻语二人只是匆忙看了一眼那个洞里,只见得两只红眼亮起,洞踏在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望尘冷静的抬手向上,喝道:“只手托天,气贯河山,破。”

    望尘那瘦弱的手掌之上,凭空生出一股莫大的力量,硬生生的从这地下深处的洞穴之中,迎难而上,顶出了一个出口小口来,直通外界,可见其手段的高深,看见了出路,便一拉楚寻语,顺着这向上的出口小洞冲天而起,向外飞去。

    楚寻语走之前,回首看了一眼那人,那人却不慌乱,捡起地上的断手,匆忙进入洞穴之中。楚寻语心上有计,在沿着那竖直洞穴向上飞的时候,飞到一半,只见双手十指连弹,数十道犀利的剑气划在了四周洞壁之上,顿时,尘土四起。

    望尘硬撑开的这个小洞,并无多宽,且只为逃生用,更无多少牢固可言,霎那间,只见得洞穴四壁向下塌去,待二人冲天而起,飞出洞外之时,这小洞也彻底的被堵死了,

    二人放眼望去,这挖矿之事,本来就要挖空地下,用木料支撑四周,这矿山几年来连续猛挖强采,早已内部一空,这一塌陷,只见得整个山脉都塌陷了大半,向下落去,成了一个大坑。

    二人浮于高空之上,望尘看着下面陷入的大坑,说道:“快上来了。”

    楚寻语点了点头,右手反背一摸,抽出长剑,全身灵气汇聚,剑护上铃音叮咚,悄然一响,顿时青色剑气冲天而起,直冲于斗牛之间,回荡天地。

    望尘全身也是灵气激荡,但是却无这么大的动静,只见得全身灵气四溢,环绕身形,无声无息。

    二人看着下方坍塌之地,静静等待那妖兽出来,要知道,一个天地妖兽的反击,可不容小窥。空气中已经开始夹杂了那妖兽身上点点的腥臭之味了……

    西部,一处不知名的山丘背后,一处山门之内,坐落着一座大殿,气势恢宏,四周灵气浓郁,不像寻常魔邪门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但见草木繁荣,芬芳四溢。大殿正中央,挂着一幅莫大的条幅,上书两个大字“宏道”。二字笔锋宽宏博大,气吞山河,包容万象,下有落款,竟然为广成子所书。这里,正是魔道四门之一的宏道门。

    大殿正中,上坐有一中年男子,此人是面目中正,双眼有神,额头宽广,神情波澜不惊,气势内敛,却又静如眠虎,有蓄势待发之意,正是当今宏道门掌门“梅广林”。

    梅广林掌门坐于大殿中央,面容肃穆,看着殿下一群弟子向他禀报此次发现,听完以后,眉头一皱,威声喝道:“为何不将思奕拿下?”只见得气势顿时外放,小小的百里方圆之地,立刻风惊云躲,殿下一众弟子战战兢兢,为首一人悄然道:“回,回掌门,那思奕身边,有一人,像,像是天机阁的望尘长老。弟子们不敢妄动。”

    “哦?”梅掌门听了不禁一阵思考,,面容沉思,暗暗自语道:“这天机阁的望尘,如何和思奕走到了一起?”

    想罢,高声对殿下众人又道:“不管有谁与之一起,本门重宝必须夺回,何人愿往?夺回那灯,本门必有重赏,决不食言。”

    大殿之内回音良久,半天无人回应,梅掌门不禁怒道:“想我宏道门道法广博,山门之大,门人弟子无数,尽然无一人敢当此任?真的是我宏道门无人了吗?”

    这时候,只听得一声轻语从内室之中传出:“父亲,我愿一去。”

    话语随低,却如同天籁之声,让人听之无不心旷神怡,众人明知是谁,但却又忍不住向那内室门中看去。

    只见得一侍女先行出来,撩开门帘,从中徐徐走出一女子,但见此女子轻挪小步,悦然而出。看其面容,冰肌玉骨,无妆自雅,灵眸曼妙,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后有青丝垂落,飘至半腰;忽然伸出双指,轻拢发梢,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远远望去,巧笑倩兮,见之忘俗;身着素色轻衣,纤腰玉带,漫天舞沙,后人有诗赞曰:“秀帘轻开月窥人,云散花落自相怜。”

    轻轻的走到了大殿中央,轻上一礼,道:“父亲,我愿一往。”

    来人正是掌门之女,梅晚。

    梅掌门看在眼中,想了一下,说道:“晚儿,你虽然学艺颇精,却身为女子,可惜江湖阅历尚浅,为父多有不放心。”

    梅晚嫣然一笑,顿时回眸一笑胜星华,轻启朱口:“晚儿虽然不是须眉之身,但是也省的父亲烦恼,欲往红尘历练一番,为父亲解忧。”

    梅掌门摇头,却又无奈,说道:“既如此,须有人陪同前往,哪位愿往一行?”

    但见人群中有一人,着灰袍长衣,却是面容修长,神采内敛,手拿折扇,往前一步:“弟子愿陪同小姐一往。”

    来人正是梅掌门坐下三弟子,号“观月小生”,掌门一看,此人颇有心计,多年前改朝换代之时,效力军中,颇有人脉,便暗想,合当此人。

    当下,开口道:“如此甚好,你二人同行,夺回那灯,但是且小心,江湖险恶,亦不可大意,观月,你务必护得小姐周全。”

    观月纸扇轻摇,施礼道:“谨遵掌门法旨。”

    梅晚这时候,开口问道:“父亲,这灯乃我门重宝,为何让人夺去?”

    梅广林叹了口气,目向远方,悠然答道:“我如何不知此物重要?当年那人来我宏道门,竟以天子天命为由,强逼为父配合其计划,先是借走那灯,而后,又故意让那陈家逆徒盗走,并且信誓旦旦,保证一切皆在计划之内,谁想天道难测,居然那灯下落不明,无故失踪。那人也隐世不出,为父若不是门中俗务缠身,早就亲自前往,寻那人算账去了。现如今,发现了思奕已经从两极之地出来了,务必要抓住线索,派你等前往了。”

    梅晚听完,晓得其中厉害,不在追问下去,便和观月施礼告辞,打点行装,准备下山而去……

第十一章 法家故人

    话说那望尘与楚寻语二人在东山大战盅雕,宏道门梅晚亲自下山寻此二人,中原道门和平的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各怀心思。咱们在看看那南阳城外,咱们故事的另一条线索,从这里开始。

    一轮骄阳挂在天边,这夏日酷暑当真难耐,尤其是这正午时分,田中劳作的农人辛苦劳作,顶着炎炎酷暑,却毫无怨言,当真是:“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这田中尽是短衣农夫,但是仔细看来,其中有一人,身着黄杉,半短齐耳发,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也在那一片稻田之中,挥土抡镐,干的不亦乐乎,对着炎热高温丝毫不以为意,但是嘴里却在嘟嘟哝哝,似乎在埋怨什么。

    “唉……小僧苦也,小僧苦也,谁知道夜深人静之时,出门去邻家厨房拿了些斋饭,被那师傅撞上了正着,结果被罚劳作三千里,苦也,苦也。”这黄杉年轻人便是金陵天界寺住持坐下得意弟子,也是默崖大师要望尘照顾的慕缘小僧,这不,被罚出师门,劳作之中。

    “呜,这一路,不知有多远,要劳作而去终南山,师傅也是故作样子,说什么机缘在至相寺,去那里问候海博掌门,当真是晦气,去厨房拿斋菜,大半夜的,堂堂掌门站在那里作甚?还偏偏去的是邻家的厨房,真是晦气了,分明就是故意来拿我的……”擦擦头上汗水,慕缘一路上嘀嘀咕咕而来,一直为这事情感到不满,撇着嘴角,满口抱怨之声不绝于耳。

    这慕缘虽然是当年的中原八俊之一,天资横溢,但是却是个好动之人,不似一般的佛门中人,庄严肃穆,而是天性活泼,喜欢调笑众人,正所谓佛门广大,无不可度之人,所以慕缘在这佛门中也算是异类,明明性格放荡不羁,嬉笑怒骂,但是天资聪颖,修为佛法无一不精,连天界寺掌门方丈惠昙住持也忍不住夸奖他,这些年来,在佛门中,人们倒也逐渐接受了他。

    这不是,一身修为明明已达立见,即将突破悟真期,早已辟谷多年,可以不吃不喝,却独爱凡尘美食,隔三差五的要去寻摸一些人间食物以慰口腹,好在他不违师门规矩,只食素食,倒也算勉强守了清规。前不久,半夜乘黑摸到邻家厨房,拿了两个馒头,还准备再盛碗汤带走,刚一转身,只看见一个老僧手持念珠,默不作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一下,可把慕缘吓了一大跳,饶是修为高深,也给惊的不轻。

    这老僧正是当今天界寺主持惠昙大师,也是慕缘的师傅。结果嘛,当然不必说,第二天就公开批评了慕缘不守寺规,犯了贪、吃、盗三项,是无意中给为师本人撞上云云,要罚他劳作去终南山的至相寺。

    这可把慕缘给气的直翻白眼,这、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半夜的,我去厨房,正好给你撞上了,而且去的还是邻家的厨房,你一个堂堂主持,居然早就躲在里面,藏了气息,拿我个现行,这不是摆明了等着我嘛,还说什么佛门广大,机缘甚深,要我前去拜访一行,这可真的是哭笑不得。这一路上,慕缘都在嘀嘀咕咕的,满口抱怨。

    就这样,慕缘一路劳作一路向前,来到了南阳城外,南阳城,古时候又称“宛”,因地处伏牛山以南,汉水之北而得名。在历史上倒是与很多著名人物有关联,例如什么商圣范蠡,医圣张仲景,科圣张衡,智圣诸葛亮,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日的中午,慕缘在郊外刚刚劳作完毕,往城中走去。

    走在城中的大街上,看看时间,慕缘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觉食指大动,从口袋里摸出了点散碎银子,这可是一路上做苦力换来的,师傅说要劳作而去,没说不准收获劳动所得,哼哼,慕缘想到这里,自己倒是有机可乘。

    闻着香味,走访了几处摊子,买了一堆小吃,一边走一边品尝着,这可真的是不错的享受,就这样,慢慢的来到了城外,继续向终南山进发。

    城外,一片山林茂密之处,慕缘站在高处,看着远方,轻叹一声,忽然,听闻了一阵歌声,是一女子,只听得歌曰:

    清风扬,云嫁裳。

    雀低语,花言妆。

    抚琴歌晨,

    一路叹伤

    盼月圆,茶已凉。

    能解几分忧伤。

    但见晨露已话晓,

    岚吹裳,散尽芳。

    慕缘听此曲,心念微微一动,身形一闪,寻得了那歌声的出处,原来是郊外一竹居前,便静静的等在门外,等主人抚琴完毕,不多时,只看见竹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侍女出门负手问道:“来人可是慕缘小师傅?”

    慕缘连忙用手扯掉嘴角边挂着的莲藕片,双手合十,正色答道:“正是小僧。”

    那侍女点点头:“我家小姐恭候小师傅多时了,请随我来。”

    随后,慕缘便随那侍女进得门去。来到屋中,只看见一女子正坐在琴台前,起身回转,微微一颔首,道:“慕缘师兄,等你多时了。”

    慕缘这时候看那女子,青丝用一个檀木发卡束于背后,身着青衣,眉清目秀,举止得体,手腕之上,挂着一个小型度量尺形状的手链。在看背后,竹居之墙上挂着一副字,上书四个大字“定分止争“。

    慕缘微微一思索,惊问道:“某非是商芊师妹?”

    那女子笑道:“没想到师兄还记得我。”

    慕缘也笑了笑:“许久不见,没想到商芊师妹已经结丹,当真是恭喜了。”

    这商芊是何许人也?为何与慕缘这佛门中人称兄道妹?

    原来这商芊,正是法家传人。姓商,自然是当年法家代表“商鞅”的后人,背后墙壁之上上书四个大字“定分止争”,乃是当年法家师祖韩非子所提出的法家精髓。当年春秋战国时期,天下大乱,百家争鸣,法家分三派:一派以慎到为首,主张在政治与治国方术之中,强调“势”,即权力与威势最为重要。一派以申不害为首,强调“术”,政治权术。一派以商鞅为首,强调“法”,法律与规章制度。

    直到韩非子出现,统一了观点,使法家第一次正真的统一了起来,韩非子当时著书《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成为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书成后传至秦国,秦王读后说:“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从此,法家算是真正出现在世人的视野当中,在诸子百家的百花齐放的局面中,独树一帜,为世人广为流传。

    闲话不多说,转回原题,这商芊乃是法家商鞅一脉的传人,年纪比慕缘稍小,多年以前,洪武元年,那时天下初定,朱元璋立金陵天界寺为天下佛门领袖,观礼之日,诸多门派都派人前来祝贺。

    那时候,商芊的父亲作为法家的代表人,带着她来到了天界寺,那个时候的慕缘已经在玉虚宫论剑中扬名天下,不似一般僧侣了。慕缘并不喜好人多祝贺的大场面,偷偷的溜到了天界寺的后面,正在后院偷吃蘑菇包子,忽然闻得一阵琴音曼妙,便寻声而望,只记得当时的商芊还是一小女孩,正在院落里抚琴,时而苦恼,时而生气,面容还有些憔悴。

    慕缘觉得奇怪,便走上前去问话,那女孩告诉慕缘,原来自小便酷爱抚琴,也是以琴入道,可是,这些年来,随着修为的高深,这琴技却越来越差,总觉这音调越来越不准,已经有五六年之久了,这些年来没日没夜的习琴,却不进反退,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到哪里都带着这琴,更加勤奋的研习,希望有所突破。

    慕缘那时听了原因,哈哈一笑,爽快的答道:“非也,并非是你的琴技差了,而是心也,境界不同了,心境也不同了,故而是仁者心动也。”

    商芊不解,便问此话何解,慕缘一边吃着酥油蘑菇包子,吃的满口留香,一边给她讲了六祖惠能的故事。

    相传唐高宗仪凤元年。是年正月初八,慧能来到广州法胜寺。一天,风扬起寺庙的旗幡,两个和尚在争论到底是“风动”还是“幡动”?慧能说:“既非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动耳。”慧能的说法,令众僧大为惊叹,引起了印宗法师的关注和尊敬。

    慕缘用这个故事告诉商芊,并非是你琴艺变差了,也并不是你的修为所导致,而是你的心境变化了,万物皆不变,而是自己的心动了。

    商芊听了,当时沉默不语,若有所悟,但是又不得详解,便开口细问,慕缘想来,今日无事,索性去厨房,又拿了一碗莲藕羹,坐在草地上,传授了商芊《楞伽经》的前三章。

    大凡是佛门弟子,修为有成的,无一不是口若悬河,能言善辩之辈。慕缘解说经文,但说得妙语连珠,舌灿如莲。听得商芊顿悟不少,心境稳固提高。

    后来随父亲离开之日,商芊与慕缘道别之时,便互留了姓名,多年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不过慕缘可不信这是偶然,于是开口问道:“商芊师妹,你何故在此等我?”

    商芊笑道:“说起来,我这有刚刚出炉的酥炸小百合,是我让人现做的,师兄何不坐下来说话?”

    慕缘一听,笑道:“如此甚妙。”

    对着旁边的侍女说道,商芊说道:“看茶。”

    不多时,便捧了一杯香茗到来,二人就坐与竹桌两侧,慕缘一边大嚼着酥炸小百合,一边听商芊说道原委。

    不久前,商芊在家中,感到修为已经到了瓶颈,便和家中前辈商议,家人建议她应该出门游历,商芊也正有此意,可是家人怎么能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独身前往江湖?便有意派人随同,可是别看商芊表面文弱,其实内心好强,不想让家人照顾,家人又怎能放心?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这时候,天界寺传来消息,惠昙主持命人携了亲笔书信,带了本门信物来见法家众人,信中提到,慕缘将不日前来路过,商芊可以与之一同结伴而行,至于原因嘛,法家中的族人没有告诉商芊了,但是商芊听了却很开心,终于可以离家了,于是,法家长老便让她主仆二人等在这竹居中,待慕缘前来。

    慕缘听到此处,心中一片苦笑,心道原来这一举一动都在师傅眼中,当真是无所遁形,苦也。

    商芊笑问道:“慕缘师兄,可否一同游历?”

    慕缘哪里有不同意,师傅都发话了,也只好应了,便点点头:“既然主持有言,当然一同出行了。”

    商芊点头施礼道:“第一次出门,路上请师兄费心了。”

    慕缘一边吃的满口留香,一边答道:“应该的,不必客气。”

    不多时,慕缘吃了个饱,便和商芊收拾好东西,一同出了门,商芊回头对侍女道:“小玉,你先回去吧,告诉家人,慕缘师兄已到。”

    侍女点头应是,便回去了。

    这时候,商芊又问:“慕缘师兄,我们要往何处去?”

    “需往终南山一行。”

    商芊甚为不解:“何故去终南山?莫非师兄在道门有约?”

    慕缘倒也坦荡,把当年去邻家厨房偷吃的故事告诉了她,商芊听了咯咯咯笑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好吧,就依师兄所言,往终南一行。”

    说罢,慕缘抬脚便走,商芊又好奇的问道:“师兄真的要步行前往?我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有千万手段御空而行,何必真的要徒步前往?”

    慕缘擦了擦嘴:“游历嘛,自然要走遍四方,若是御空而行,和平时在山门中有何区别?这步行,也是历练心智的一种方法,并且与凡人接触,也可能有机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机缘。”

    商芊点头应道:“那么,就依师兄所言,便步行吧。”

    这二人,便收拾了东西,往终南山去了,却不知道,这一去,当真是遇见了莫大的变化。

第十二章 盅雕伏诛 再见宏道

    话说这慕缘与商芊一同游历,梅晚与观月二人下山寻人之时,我们在看东山矿脉那边,楚寻语与望尘也与那盅雕动上手了。

    古书有记载: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看眼前,果然与古人所说无二,楚寻语与望尘站在空中,平静的看着对面,那盅雕此时已经出来了,身型与之前的幼子相比,庞大的太多,带着漫天腥风,满嘴皆是倒牙尖刺,双目赤红,发出了阵阵婴儿哭闹之声,让人心烦不已,其背上,赫然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中年人,只不过与刚才相比,形象上倒是差了许多,只见左手捂住了右边那只胳膊,血流不止,面目苍白。

    望尘平静的看着那人,语重心长的说道:“道友何必如此,今日一败,已成定局,莫在做那无谓之争扎,你若是现在放弃抵抗,我便保你一丝魂魄,重新转世,还可继续修行,总比负隅顽抗到最后,落的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好。”

    那男子冷笑道:“何必再说着堂而皇之的理由,我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你们说废旧废?真是玩笑了。”

    楚寻语踏前一步,冷然喝道:“也罢,多说无益,今日看来定要将你斩杀于此了。”

    那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开玩笑吗?和你们硬拼,那真的是毫无生机了。”

    说罢,身形一沉,左手一拍雕背,盅雕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婴儿叫声,忽然往下急速飞去,不过一个呼吸,就到了地面之上。

    望尘与楚寻语自然紧随其后,也就在后一瞬间来到了地上,然后看到此处的情景,脸色不由得一紧。

    原来,一开始,那个被楚寻语吓走的工头根本就没有走,一路连喊怪叫,虽然将矿洞中的劳工都给吓出来了,可毕竟是一家之言,这里的劳工少说也有四五百人,怎么能轻易的相信他一人所说。

    这不,就在矿洞口聚集议论此事的真假。一直等到那黑衣男子忽然发难,楚寻语与望尘破空而逃,飞到了空中,引起了底下矿工的一片惊讶,纷纷上前来围观。

    各位须知道,大凡这世上之人,不管遇见了何种情况,不管遇到了怎么样危机,只要事不关己,必然悠然自得,一旁围观,走到哪里都一样,这凑热闹,起哄子,架秧子的人历朝历代都不缺少。眼下也是一样,这不,看见楚寻语二人飞在空中,地上的这些凡人,也是自发的聚集在脚下,对空中指指点点。

    本来以为外面没人了,谁想飞出来一看,外面这不明真相的平头百姓居然在看热闹,没有及时的逃走,这下可让楚寻语有些生气,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和望尘一起,升到空中,将那男子连同盅雕一同引上来,希望在空中将他击杀,不会殃及下面凡人。

    可不妙的是,那男子也发现了这下面有甚多的寻常百姓在围观,便索性往下飞去,一直飞到众人的头顶上。那盅雕体型庞大,飞到众人头顶上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遮天蔽日,不辨东西,众人惊恐连连,纷纷想要夺路而逃,那男子控制盅雕在空中两翅一扇,无数山坡碎石落下,堵住了唯一的出路,众人无法,只得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处断崖那里,纷纷后悔刚才围观的举动,何不早逃出去,唉……

    楚寻语和望尘二人也已经追了下来,看见眼前的情景,明白了这人的用意,那男子在盅雕背上,叫嚷着:“你们两个,立刻自封修为,远远退去,否则,我便自毁元神,我一旦身死,让这盅雕再无拘束,对下面这些凡人大开杀戒,让你二人承受这无尽的冤魂杀孽,到时候渡劫之时,你二人形神俱灭,可怪不得我了,还不快快退去。”

    这时候楚寻语冷哼一声,盯着下面的这些凡人,当真是恨极了,方才不逃走,在这里看热闹,现在城门失火,你们这些池鱼如何不被殃及?

    望尘依然平静的教导他:“道友何必如此,做出这样玉石俱焚的事情,我刚才有言,可保你魂魄转世,还可修行,何必做出这样不值当的事情呢。”

    那黑衣人恼怒的说道:“少废话,你知道什么,我这身金丹当真是历尽万苦,尝遍千辛才结成,你二人说的好听,要我放弃,我怎能愿意?”

    这话说的楚寻语和望尘当真是心中一叹,须知,这世上修为的高低,和很多种条件因素都有关系,自生的天赋,根骨,修为的环境等等等等,都有偌大的关联。

    在这当今世道之上,修真之人如黄河泥沙,数之不尽,可是能得天道渡劫者,又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别看楚寻语才堪堪结成元婴,但是放眼整个世上,又有多少人一生都无法达到这个境界?大门派地广物博,条件得天独厚,结成金丹的几率在药物和长辈的指点下,轻松了许多。可是这些小门小派,江湖散修,根本无人问津,只能在这天道上,摸着石头过河。若是搞错了方向,也只能望而兴叹,最后空老与山林之间,阳寿用尽,客死于不甘之中。像这男子说的,他这金丹期的修为,在那些小门派中已经算是不易了,也许他们的掌门都未必能到元婴之期,现在让他放弃这些,或许对他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当然了,同情归同情,可是事情还是要做的,如果让他逃了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丧命。

    望尘还是那么苦口婆心的开导他:“道友,你的想法我们也能理解,可这又何苦呢?我愿保你转世,数年之后,也能帮你引入名门,重头开始,做个行善之人,何苦这样呢,还是放下吧。”

    楚寻语眉头一皱,没过一会,便明白望尘为何依然不放弃对他的谆谆教诲了,原来这男子看起来持物挟人,但实际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本来修为就低,那黑衣之下,血迹是越来越多,望尘在拖延时间,过不了多久,这男子必定自己气血衰竭而亡。

    男子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本来修为不过尔尔,被楚寻语一击,又受了伤,现在燃烧着这最后的本命精血、生命精力,维持住局面,控制住这盅雕,现在每过一刻,自己的生还希望就少一分,胯下的这只盅雕,反抗情绪也越来越大,等时间一到,自己法力不济之时,失去了控制权,这孽畜必然第一个暴起找自己报仇,顾不得为难那一众凡人,那时候,对面那二人拿下自己,救出下面百姓不过是举手之劳。

    想到这里,这男子在盅雕背上,惨然的一笑,“罢了,终究是时运不济,挣扎到后来也是难逃一死。”说罢,眼中闪过绝决之色,左手一扬,对着那盅雕的脑袋就要拍去。原来,他已经心生死念,要和他们来个玉石俱焚。

    望尘这里倒是失算了,还在面前口若悬河,大谈天命,先前看来,此人乃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便以生还机会为由,希望能够开导他,没想到突然这人看透生死,不求生机,丧心病狂,暴起发难。

    楚寻语也是一惊,不过暗自戒备多时,忽然看到这男子的举动,就知道这厮必然要杀戮凡人了,第一时间,闪到了众人头顶,准备接下这妖兽的下面一击。

    那男子狠狠的将左手扬起,一个圆环就要打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背后一声大喝:“妖人,看刀!”眼角余光之处,只见暴起一个身影,一个壮汉从凡人之中高高跃起,从背后就是一刀力劈下来,正中自己后背。

    这一刀,底气十足,虽然出自凡人之手,却大开大合,出手之人力道浑厚,气韵十足,这宽面大刀,如同九天之外落下,又如黄河之水奔腾而来,大有敢劈华山,不怵幽冥的勇气。

    只见得这一刀,落下之处正好是这男子的后颈,顺势向下拉去,锋利的刀尖毫不犹豫的划开了男子的后脊梁骨,一直没到腰际,开骨断筋,不知划破了都少内脏,当下血流如注,那男子险些昏死过去。

    也是天命如此,合该此人当诛,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这些个凡人中间有人能伤到自己。本来修为不高,有伤在身,全力应对前面两人,早就精力匮乏了,天晓得居然这些凡人中居然隐藏了一个外家功夫的好手,这矿工苦力中哪里来的江湖练家子?

    不过这男子到底是修真者,后背整个被开了口,却咬牙顶住,倒吸一口冷气,眼中一丝魔气闪过,居然硬生生的将那大刀吸住,那壮汉想要拔刀,却怎么也拔不出去,那黑衣男子狞笑一声,一道魔气顺着体内从刀上蔓延而来,想要将这壮汉给击杀了,同归于尽。

    谁知道,自己体内的魔气刚刚蔓延到刀口,忽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的力量反弹而来,顿时,脑中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万千将士齐声呐喊,让头脑一阵晕眩,后力不济。

    当下猛一摇头,使自己清醒过来,但是,就看见一个白衣人已经将自己的左手抓住,夺取了那控制盅雕的圆环法器,下一刻,一个身背长剑的男子,在不远处,双指轻抬,一道凌厉的青色剑气,透体而过,击碎金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跌下,却无可奈何,自己的身体带着一路血花内脏,跌落尘埃,合眼前,听见了那人剑护上的铃铛,清脆一响。

    这正是楚寻语和望尘,此二人一见事态有变,二话不说,望尘闪身到面前,抓住此人左手,夺取了圆环,将那盅雕的控制权拿到。楚寻语则是身形一闪,双指轻抬,一道剑气穿金裂石而来,直透此人身体,一举击杀了他。

    望尘拿到这件法器,只一眼,就明白了原理功效,原本也不是什么高级货,以望尘的资历,看之既懂,一挥手,便将此物打碎,那盅雕元神当场大乱,自行碎脑而亡,向下跌去。

    只不过那盅雕虽然体型庞大,好在飞的不高,落在了人群之中,砸伤了不上人,却无人死亡,到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这盅雕身死落地,一身伤口开始慢慢渗血,因为此妖兽甚爱食人,一身血液奇臭无比,一时间,到处是腥臭不堪的气味。

    这时候,楚寻语和望尘缓缓的降落于地面之上,看着这一切倒也欣慰,无人身死,凶手伏法,忽然想起那壮汉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何人,便四下张望。忽然,只见得那盅雕尸体撑开一角,一个浑身血污,身背大刀的壮汉爬了出来,一边扇鼻子一边满口嚷嚷:“臭死了,臭死了,这怪鸟当真是臭,好像东街的茅厕。”

    楚寻语和望尘会心一笑,此人还能是谁?正是望尘让他留下的高威。

    不多时,高威便走到了二人面前,咧开大嘴,憨厚的哈哈一笑,说出来事情经过。

    当时,高威一直等在山下,靠着望尘那灵马,都快睡着了,忽然,那东山矿脉之中,那男子暴起发难,一时间天塌地陷,声音响彻远近,望尘的灵马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变大,也有些焦躁不安,想要前去护主,但是考虑到身边这个凡人,犹豫了起来。高威自己也在担心,怕楚寻语和望尘遭遇不测,他一个凡人,也不知道什么修为高低,只想着他二人怎样了,便想过去看看。这下倒好,这一人一兽想到一块去了,当下一拍即合,便翻身上马,骑着灵兽,跑了过去。

    灵兽之速,岂是平常凡马能比?一瞬间就到了事发之地,看到情况种种,高威也知道自己插不上手,索性让白马躲开,而自己乘着他们还没有落下之时,混入了当时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后来,那魔道男子要行凶,高威向来见义勇为,岂能坐视不理?便一运功底,高高跃起,将那人斩了过去。

    楚寻语轻轻一叹,说道:“高兄,你当时的情况可是危险无比,以后莫要在做这莽撞之事了。”

    望尘笑了起来:“高威兄弟这举动虽然莽撞,但是却救下来了无数人的性命,当真是功德无量。”

    高威自己哈哈一笑,说道:“我也不懂什么功德不功德的,看这贼人要行凶,岂能坐视不理?”

    楚寻语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高兄,可否将刀借给我一观?”

    “恩?哦,好。”高威便将刀解了下来,递了过去。

    望尘也想到了,奇道:“方才那贼人欲用魔气顺刀而去,反噬与你,为何自己心神恍惚?看来此刀有文章啊”便将头伸了过来,也看看此刀。

    楚寻语接过刀来,拿在手中,反复一看,只见得此刀刀背浑厚,刃利面宽,纯钢打造,有些古旧,刀背之上刻有一个“常”字,楚寻语长叹一声:“果然。”

    高威憨憨的说道:“这刀,虽然普通,可是也是家传的东西,我爷爷亲手打的,后来传到我这里,别看这刀不是什么名刀,可传过家,上过阵,当年,咱就是带着这个跟随常大将军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也是染过将士们鲜血的。”

    楚寻语点点头:“当年,常将军率军十万,可破天下一切对手,所向睥睨。这刀上有万千将士杀敌的决心,由军中历练,深得铁血男儿的心志,刚正不阿,可破一切旁门左道的邪异之物。”

    望尘也叹道:“常将军也是人中翘楚,只可惜英年早逝。大好男儿,金戈铁马,壮志未酬身先死。”

    楚寻语将刀还了回去,随口对上一句:“豪言壮语,天妒英才,虽逝英魂后有继。”

    高威接过刀,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他们是在夸奖他,便笑了起来:“两位别那么咬文了,还是洗个澡要紧,臭死了。”

    二人相视,哈哈一笑。楚寻语问道:“高兄马上要去哪里?”

    高威想了想:“我先把这东西送了,然就就准备回汉中,镖局总部就在那里,我准备回去应到了。”

    望尘笑道:“如此甚好,我们去的地方,必要经过汉中,正可同行。”

    西北,某地。

    一黄杉女子和一个手拿折扇的书生登高眺望,女子问道:“观月师兄,他们现在何处?”

    那个拿折扇的小生答道:“回小姐的话,根据门下弟子回报,他们不日将到汉中。”

    那女子往远处看去:“这样,好吧,我们就往汉中一行,等待他们前来。”

第十三章 与梅同行

    汉中,自古就有,千百年来一直人流涌动、繁衍不息。位于陕西省西南部,北倚秦岭、南屏巴山,中部是美丽富饶的汉中盆地。这片被巍峨秦岭和苍莽巴山环绕的盆地,被长江两大支流汉江与嘉陵江滋养的秀土,虽然位于中国西部,但却拥有与江南同样的秀色,是一处得南北之利、兼南北之美的风水宝地。

    在这里出现的名家故事那是多的数不胜数,最早的莫过于当年周幽王与褒姒的“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后继之人还有刘邦,刘备等等,最著名的当然莫过于阴阳家的诸葛亮,屯兵八年,最后六出祁山,成就了一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千古美名。

    闲语不叙,回归正话。汉中以南,不远的山区中。

    一袭黄杉,近乎完美的一袭倩影,站在群山之上,目向远方,身边一个手拿纸扇的书生上前一步:“小姐,就这样见面好吗?”

    那女子微微一笑,回应道:“这样难道不好吗?在一切没有找到那灯之前,不宜大动干戈。”

    书生眉头一皱,还想说些什么,忽然,那女子说道:“来了。”

    书生听见,也目向远方,看到了不远的地平线上,有三人慢慢走来。

    女子眉头一皱:“咦?门下弟子没说还有一个人啊。”

    书生也看了许久,眉头一皱,揣测起来:“想必是刚刚同路而来的。”

    女子笑笑:“算了,也无妨,一介凡人,无所谓的。”

    地平线上,牵着马不紧不慢赶路的,自然是楚寻语、望尘和高威三人了。一路上有说有笑来。正走着,忽然望尘和楚寻语眉间一紧,看向了远处,而后相视一望,便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刚才那女子和书生背后了。

    高威一介凡人,自然不会御空,但是手中牵有灵马,这些日子,倒也习惯了,一般遇到什么艰险道路,早就习惯骑着望尘的白马飞渡而去。

    看见楚寻语和望尘身形一闪,高威当下也不含糊,立刻翻身上马,闭着眼睛,任由灵马自飞,日子虽不短了,但也不敢飞在空中看下面,这是给吓的……

    等灵马落地之时,高威睁开眼睛,只看见眼前是楚寻语二人的背影,刚刚翻身下来,准备往前在走一步,看个清楚的时候,只听得一个动人心扉的声音传来:“宏道门梅晚、观月,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

    高威听到这声音,已经惊叹不已,往前一步,只看得眼前一女子,美若画境,天地失色,无法形容。当下惊恐连连,后退数步,叫道:“仙、仙、仙……”后面一个字就愣是接不上来。

    楚寻语头都没回,冷哼一声,声音如金石,当下震的高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憨憨一笑,躲在望尘背后,不敢再看。

    望尘这时,依然平静的负手而立,看在一边,冷静的看着楚寻语,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楚寻语并未动怒,只是淡淡的说道:“两个选择,要不然留下你们的人头,要不然自己远远走开,其他的话,不想多说了。”

    观月小生折扇一合,上前说道:“思奕兄,数年一别,没想到得以从两极之地出来,虽然面目全非,但是修为精进不少,倒也让在下佩服。”

    楚寻语默默的看着他一眼,这个观月小生,自己倒是还记得,当年也和自己一同,在徐达帐下效力,南征北战,虽然一正一邪,但因当年环境所致,也算的上时战友了。”

    楚寻语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原来是观月道友,确实是多年一别,不过今非昔比,战事已停,今日就算在此斩杀你们二位,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梅晚动人一笑,也是不急:“思奕师兄当年玉虚宫论剑名扬天下,小妹也是佩服的紧,今日前来一见,倒是有一事相商,还望思奕师兄能够放下成见,听小妹一言,在做决断不迟。”

    楚寻语丝毫不为之所动,转手摸剑,声音在冷一分:“既然如此,须得动手逐客了。”

    梅晚朱口轻开:“我能告诉你那灯的背后消息。”

    楚寻语听到这里,手摸剑柄不动,微微有些动容:“哦?有什么要求?”

    “与二位同行。”梅晚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一句话倒是始料未及,说的楚寻语和望尘都愣了一下。

    楚寻语不可思议的笑道:“玩笑了,但是这也不好笑。”

    观月无奈的摇摇头:“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些年来,思奕兄抓了不少我门下的弟子,想必也从他们的口中证实了,这灯虽然是我们的,但是我们也是受害者,起先无故被盗,却落了个下落不明,据我们所知,日后又连累了思奕兄,此番种种,并非我们所愿。”

    梅晚乘机也说道:“不错,这灯是我们的镇派之宝,不可遗失,此外,我们也要找那个黑衣人,相信思奕师兄也是深受其害,所以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并非敌人,以小妹我的意思,我们应当联合起来,一同寻灯追人,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达成共识,最重要的是,我们两边可以交换消息,取长补短。”

    楚寻语略微一思索,摸着剑柄的手也渐渐垂了下来:“这黑灯我也获得了一点消息,观月道友我也认识,敢问这位小姐,你是何人,你有何资历说自己的消息确切。”

    梅晚轻轻一笑,淡然说道:“我乃宏道门掌门之女,梅晚是也。”

    望尘突然插上一句:“莫非就是江湖上被人们称为四大美女之一的‘傲雪映梅’的梅晚小姐?”

    梅晚笑道:“正是晚辈,前辈谬赞了,小妹蒲柳之姿,哪里敢于其她几位姐妹相提并论。”

    望尘概叹一句:“果然是你,早听闻江湖上有‘梅、兰、竹、菊’四女,各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寻语听到此处,白了望尘一眼,心中暗骂一句,当真是老不正经,为老不尊。

    望尘尴尬一笑,在不言语。

    梅晚又说道:“如此一说,思奕兄以为如何?我既然身为掌门之女,自然知道的消息更为确切,同时,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不希望思奕兄在为难其他的门下弟子,小妹这里虽然只有金丹期修为,但也敢为人质,和思奕兄同行。”

    楚寻语沉默了许久,问道:“那黑衣人你们要如何处置?时候寻得了那灯又该如何?”

    观月说道:“那人神通广大,但是并非我门中人,当年敢要挟掌门,既然找到,我们宏道门愿意助思奕兄一臂之力,共同铲除此人,至于灯,乃我门重宝,必要收回,不过可以先让思奕兄查明真相。”

    这里不得不赞上一句,这魔门中人空口说白话的本领当真高强,这些许诺,什么帮助楚寻语剿灭黑衣人,什么先让他查明真相,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假话而已,只为能与之同行,同时不要在为难门下弟子罢了,只要寻得了那灯,第一时间必然收回去自闭山门。

    而楚寻语如何不知他们所想,这些话不过是一些空口承诺罢了,魔门中人何时有过承诺?不过那黑衣人不得不杀,一想到当年之事,楚寻语就怒火中烧,直欲杀之而后快,手不知不觉的按在了剑柄上。

    望尘看在一边,心里轻叹一声,这孩子还是心魔太重,天命大道上恐难有成就。

    梅晚和观月也看在眼里,却暗暗高兴了一把,只要有心魔,我们自然就有机可乘。

    楚寻语暗自冷静了下来,又说道:“既如此,暂时相信你们,可以暂时同行,不过话先说明了,你们的消息必须如实相告,同时,这一路之上,若有什么阴谋被我发现,就怪不得楚某忍不住动手了。”

    梅晚二人自然点头应允,不过观月还是有心,问道:“思奕兄,你刚才说楚?你现在的名字是?”

    “楚寻语。”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一甩手,背着长剑向远方走去了……

    观月心中倒也叹了一句,楚寻语,唉,还在寻找萧语吗?倒也是个痴情种子。

    这一行人中,就这样多出了两个身影,不过高威还是牵着马不敢再看梅晚,总怕会失态,一路上扭扭捏捏,极不自在。梅晚却毫不在意,这种人,她见得多了。

    话说这一行人行之不远,便来到了汉中城门外,看着这饱经风霜的高大石门,望尘叹道:“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忽然,心念一动,看向高处,这些人除了高威,都是有修为的人,视野极远,看望尘向上看去,便一同抬头,聚灵气与双目,也向上察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望尘眉头一皱,右手一掐,向上一指,喝道:“天机浩渺,我欲窥命,现!”正是天机阁绝学“查天观地”之术,据说修到了高深处,可辨五湖四海,看九州大地。

    空中一阵波动,只见得一个黑衣人停留在空中,正对着汉中城施放着某种不知名的法术,发现被人现了踪迹,不觉得有些惊讶,发出了“咦”的一声,回头向他们看去。

    踪迹一现,楚寻语看的真切,当年那黑衣人手背上刻有一个倒三角眼睛,和那灯上一样,别人没注意,自己却看的一清二楚。而今,这黑衣人也是如此,左手手背之上,赫然刻有一个倒三角的眼睛,顿时勃然大怒,再也按耐不住,立刻拔剑升空,口中怒吼一声:“老贼,你往哪里走?”

    那黑衣人似乎愣了愣,居然开口回应了一句:“咦?你是何人?”

    这一句,倒是把楚寻语问住了,原来当年听见的那黑衣人声音是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让人听来厌恶,可是这人的声音却是年轻刚强,与之有天壤之别。

    楚寻语略一思索,这人就算不是当年那人,可是也与当年那人脱不了干系,不能放过。于是当下提高了气息,向上飞去,欲与之搏命。

    忽然一只手将自己按住,一回头,正是望尘。

    望尘冷静的摇摇头:“别做傻事,这人的修为连我都看不透,你上去无益于自寻死路。”

    楚寻语冷漠应道:“当年之仇不可不报,就算我今日身死,也要为当年的事情讨个说法。”

    望尘皱眉向上看了看:“你可认得清楚,是他吗?”

    楚寻语说道:“就算不是,也和此人有莫大关联,你看他左手手背。”

    望尘当下看去,果然有些门道。

    不过那个黑衣人却没这么悠闲,仿佛刚做完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头一回,说道:“这个白衣小友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要做蠢事,何况我也与你素不相识,不要多惹事端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转身欲走,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哦,对了,你们要进城吧,那么,今天就欢迎各位,来到这‘逆流之地’,玩的开心些。”接着,对着楚寻语就是轻轻一哼,顿时楚寻语就感觉到头痛欲裂,剑持不稳,从空中摔了下来。

    望尘手快,一把拉住他,回到了地面之上,在看空中,全无一人。便对众人说:“你们先去城里,照顾好楚小友,看看有何内情,我去追那人。不过,不要做他想,否则……”说到此,特地意味深长的看了梅晚二人一眼。

    观月笑了笑:“前辈说笑了,不会的,我们的目标还未达成呢。”

    望尘点点头:“那就好。”说完身形一闪,人已不在。

    楚寻语这时神情痛苦,手握长剑,立于地上,狠狠的看着空中,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刚才只一击,体内灵气翻涌,几乎把持不住。这时候梅晚盯着楚寻语的背影,心中浮现了一丝杀意,观月小生折扇一拍,头摇了摇,梅晚好尴尬的一笑,便上前扶人了。

    望尘这时,一路追赶那人,往西北而去。原来,刚才只一见面,就已经做了标记,乃是天机阁的无上道法之一“瞬眸天窥”,这个术乃是当年大神通前辈所创立,不同于其他,不用做任何实体标记,只需亲眼看你一次,记住你的气息,使用了这秘法,便在天道之下,无所遁形,不管你在何处,配合查天观地之术,便可随时寻着你,除非有大神通者颠倒了阴阳,才可破解。

    那黑衣人一路往西北而去,望尘一路紧追,知道自己不敌那人,望尘倒也不慌,一路上气息故意外放到最大,这分神期的修为一旦释放了气息,那可是惊天动地的,一路之上,路经的各大门派都感觉到了,纷纷猜疑的四下探望。

    同时,望尘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令牌,运灵气注入其中,令牌上的两天龙仿佛活了一般,自行游走起来,这正是“九州令”。

    “九州令,四海变”,当年天下鼎定之时,朱元璋命刘伯温汇聚无数天材地宝,打造了一共九九八十一块九州令牌。颁给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八十位长老,这些长老不论正邪,无不是有大神通的重要人物,帮助朱元璋平定了天下,朱元璋为长治久安,就造了此物,分发给众人,轻易不可动用,一旦九州令有变,这中原必有大事发生,一定要火速来援。

    当年那黑衣人的事情震惊天下道门,已经引起了朱元璋的极大关注,不管是凡人界还是修真界,早就下令严查了现如今,这黑衣人现身,望尘自知不敌,直接动用了九州令,让天下人来相助。

    果然,这九州令非同一般,顿时华夏大地上各位重要人物都感觉到了有事情发生,一时间不管是蜀山、龙虎山、儒家、佛宗等名门大派,还是一些荒山野外的隐居之地,那些长老名师,都纷纷停下了手中俗务,看向了西北。

    那黑衣人出了玉门关不久,就停下身形,看向后面,盯着前来的望尘,奇怪的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一路追寻我而来?我一路上检查了半天,并无一处有标记。”

    望尘随后敢到,冷冷的回答:“你无须知道,你只要明白一点,你今日一定要留下。”

    黑衣人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响彻天地:“你这小道士当真是失心疯了,你一个分神期的小家伙,在痴人说梦吗?”

    望尘嘲讽的一笑:“这位前辈,你不也在做梦吗?”

    黑衣人听到此处便停下了笑声,忽然语气一紧,恼火的自语一声:“怎么这么多?”

    此刻,不远处的天边,已经闪现出了各种光华,密密麻麻,正魔两道气息夹杂混乱,原来是当年持有九州令的各大派长老赶到了,赶来的这些强者居然有五十位之多。

    望尘嘲讽的说道:“前辈,今天,留下来吧。”

    而另一边,楚寻语也被一行人扶着进了汉中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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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5098/ 第一时间欣赏剑断灯灭之时最新章节! 作者:楚梦梦寻所写的《剑断灯灭之时》为转载作品,剑断灯灭之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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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断灯灭之时介绍:
一盏灯一段缘 一把剑一场梦 故事,描写的是元明战乱年间,一名下山历练的年轻人,无意中卷入一场纷争,因为一盏灯,爱人死于己手,无奈天道难测,寻找背后种种原因…… 正是伤心总在断情际,剑断必是灯灭时剑断灯灭之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断灯灭之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断灯灭之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