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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远征     危险啊孩子txt下载     危险啊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〇七、迎合新政,许爱群竞官

    上回说到,夏天被市民银行党委表彰为1996-1997年度优秀党员,是市民银行收编金融服务社后,从金融服务社体系过来的党员群体中唯一的一名优秀党员;同时,也是在市民银行的敏感岗位上工作的党员群体中唯一的优秀党员。在当时,市民银行党委要在刚刚接管金融服务社一年多这样的条件下,从那么多党员中筛选出夏天来,也是冒着风险的。夏天想到这些,思绪万千,当初金融服务社发生的事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夏天的脑海里闪现。

    好了,往事不堪回首,现在书归正传。

    却说总行的新班子在到任几个月后,做了一些调查研究,走访了各支行,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终于不急不慢地烧起来了。

    首先,总行新领导在掌握情况的基础上,采取组织措施,对一直以来认为有后台,常常与总行分庭抗礼的中兴支行的行长、副行长作撤职处理。

    接着,宣布全行分阶段进行机构改革,第一步先开展总行机关的机构改革。在“机构改革”这个名目下,撤销了总行稽核处,万人处长到下面的支行当了行长;增加了总行资产防损部,并把在走访各支行调查研究时,基层行意见最大的信贷处主要负责人易木子和该处骨干万中易、罗英国、徐海涛等四人调整到资产防损部;将总行办公室主任古元安排在信贷处当处长,将人事处长邵云峰调到工会,将监察室主任许光调到人事处当处长;而缺员的办公室主任则采用行内招标的形式遴选产生。

    明眼人可以看出,“机构改革”四个字说起来很轻松,但是,这改革只要一改下去就是有人高兴有人愁。就像歌曲唱的“这家欢喜那家愁”。你看,市民银行只换了一个董事长,增加了一个行长,就动了人事处、信贷处、办公室、工会、稽核处、监察室等部门的一把手。

    在调整后的一把手中,最不惯的当属邵云峰和易木子。邵云峰是个成熟的党务干部,深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调就调呗,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邵云峰在心里说。而易木子就不同了,刚刚在主持工作的副处长岗位上摸出一点当官的门道来。“这下好了,不要我干了。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又不是干了三年两载了。不就几个月吗!”——易木子在心里愤愤不平道。市民银行决定调整岗位的通知一宣布,易木子连续三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可见他的精神负担有多重。

    新班子的第三把火是:以召开经营工作会议的名义,调整全行的经营思想,介绍新班子的施政纲领。开始了“树德”的进程。董事长申一枫也是有点独立想法的人。他把召开经营会议的地点选择在偏僻的盐田的大水坑财政招待所。

    大水坑之所以成其名,主要因为它是在梧桐山坳。大家知道。梧桐山向北的一面就是弘法寺。它的集雨面积造就了一个由低洼地构成的仙湖;而梧桐山的另一面,也就是它的南面,山雨经年累月往下倾泻,冲走了山窝的沙土,留下了石块,形成一条不小的山坑。每当山洪爆发,急水借助山势,飞流直下,拍击着山石。夹带着破空之声,咆哮向大海奔腾而去。久而久之,这大水坑便名符其实地在人们的记忆中留存。

    在深圳筹建特区的时候,大水坑被划在二线关外,因为它介乎在罗湖(当时还没有盐田)与龙岗的交界,偏向于后者。但特区内的村民有的要到大水坑耕作,于是,武警部队就在原来围在机耕道上的铁丝网切开了一个口子,定名为“耕作口”,以方便当地的人们出入耕作,每天由武警战士守着。后来,市财政局在大水坑搞了一个招待所,兼作培训基地,这里才有了点人气。但是由于电信讯号的覆盖问题,人们到了大水坑后,手机、科机一概是接收不到信息的。也许申一枫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要把行长以上干部拉上山来,成就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功德。

    这天上午,湖贝支行的主要负责人都到了支行。王显耀叫机要员韩小妞通知陈作业、夏天到行长室议事。

    两人来到行长室后,王显耀说:“总行要在大水坑召开经营工作会议,要求各支行助理以上干部参加。陈行长要留家处理行里事务。老夏,总行考虑你作为信贷处指定的会务人员参加。”

    夏天听后,在心里想:“不知王行长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许是调整心理和平衡关系的需要,要用我,又害怕造成行内其他同志的不满,抑或是担心我在思想上产生变化,而故意如此说。”随后问道:“那么,到时候我是向信贷处报到,还是跟你一起去?”

    王显耀回答说:“后天下午四点钟,我们一起到总行,坐上总行的中巴,到招待所就行了。”

    夏天问:“要准备什么发言材料吗?”

    王显耀说:“看来整个会议的调子是新领导作主旨发言,然后,是分组讨论的。从情况上来分析,你从‘三清’的角度准备支行活的情况,我从支行经营的角度跟陈行长准备一些东西,以免到时抓瞎。”

    夏天说:“好的。”

    开会的事讲完后,陈作业笑着说:“老夏,昨天总行人事处许光处长通知,总行准备公开招聘办公室主任,你有兴趣吗?”

    夏天问道:“怎么个招法?”

    陈作业说:“总行成立了一个招聘委员会,有兴趣的员工报名后,由他们先确定资格,接着由招聘委员会面试,面试通过后,再由行长与人事部门遴选下聘。”

    夏天笑着说:“新鲜倒是挺新鲜,我们支行有谁报名没有?”

    陈作业说:“许主任昨天跟我说,她要报名。今天已经到总行去了。”

    夏天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现在,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是准备会议材料去吧。”说完,离开了行长室。

    其实,夏天从行长办公室出来,已经知道自己参加只有行长助理以上干部参加的总行经营会议是怎么一回事了:“按照王行长的说法,自己作为信贷处的会务人员,就不应该过分准备总行资产防损部的‘三清’材料,而应该为信贷处的目标服务。这显然是王行长向总行要求我参加会议的。”

    而夏天不去报名应聘总行办公室主任,一方面因为本行的许爱群已经报名,他再出面也许会影响许爱群成事。另一方面,办公室主任这个岗位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官。同时,它还是一个既要管人,又要被人管的官。夏天想:当总行新领导对你还没有什么印象的时候,要当上这个官,有难度;纵使让你当上后要进一步当好,就更困难了。正像《升官记》中的角儿徐九经唱的那样:“官、官、官,官管官,被官管,我劝世人莫做官。”

    果然,许爱群满怀希望,报了名,也通过了资格审查,被通知面试。许爱群满以为当上总行办公室主任已经有了50%的把握,心里有点窃喜。在面试的前一天,专门到美容院将自己的头发重新烫好,然后顺便把老脸也用美容霜涂满,还叫发廊小姐拼命地拿捏了一个来小时,把脸摸得稍为有了点弹性。就这样,在发廊里折腾了五个多小时。许爱群照了镜子后说:“这个钱是要花的,物有所值。”

    第二天早上,许爱群满心欢喜地直接到了总行。轮到她面试时,那些由总行各处室一把手组成的招聘委员会,没有用足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对她的面试。自此,她当总行办公室主任的梦想,便像泥牛入海般毫无消息。没有人说她行,也没有人说她不行。过了一个月,她看到作为自己顶头上司的总行办公室主任的转椅上已经坐上了新人,也就死心了。

    后来,她对人说:“总行公开招聘是假的,你看那个后来当上办公室主任的人,经常到各支行要解酒的海王金樽药,就是要了一个酒坛子放在行长身边。听说他喝起酒来,就像街边的下水道那般流畅。”(未完待续。。)

二〇八、能人受挫走他行

    1997年7月9日上午,湖贝支行因为资金吃紧,向市民银行宝安支行紧急拆借6000万元人民币。

    宝安支行的行长赖华是夏天的学弟,是宝安本地人,市民银行宝安支行成立后,他以本地人的人脉,广开融资渠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各项业务发展得不错,他领导的支行是市民银行系统比较好的支行之一,资金形势一直比较宽裕。

    这天,赖华派计划信贷科长陈庆文带着汇票来到湖贝支行办理手续。陈庆文科长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业务骨干,虚心好学。在常人看来,他不但与行长赖华比较合拍,就是对总行信贷处、计划处以及横向的各支行的科长之间关系都不错,是一个业务里手。

    上午十点多钟,陈庆文带着一个计划员来到湖贝支行,夏天在办公室接待他俩后,叫来熊自伦,叫她与宝安支行的计划员办理6000万元汇票的交割和拆借合同的签字手续,夏天与陈庆文则留在办公室聊天。其间,陈庆文谈到在宝安支行,有一半的存款都与他有关系,但涉及到存款奖金的分配,他只占奖金总数的五分之一。

    夏天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陈庆文说:“我与老板(行长)关系太好了,老板说,不能领太多,以免树大招风。”

    夏天谈到准备到大水坑参加总行经营工作会议,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去的。陈庆文说:“大哥的业务水平是一流的,管他什么身份。你都看到了,总行开信贷会议,坐在一起的科长让人不敢过目,有的是交际花。整天靠女色弄了二、三千万元存款在行里挂着,就说是业务能手;有的靠拍马屁给行长跑腿,惟命是从,当了科长;有的科长就是支行长的小舅子——像宾馆支行那样,因为两人是不同的姓,瞒天过海。我看市民银行还是难翻身。”

    夏天问道:“你对总行最近的人事调整有什么看法?”

    陈庆文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必然涉及到要害部门的人员。我看易处长最难受,弄去搞清收了。”

    夏天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与总行直接放的贷款问题有点关系。我说一个小的:深圳浩荡公司不是上市公司吗?市民银行系统看到这块上市公司的招牌,有十家支行贷了款给它。我们支行是最小的,它是我行的实际股东,以200万股权抵押200万贷款,清收回来了。但总行呢?以大鸡不吃小米的心态,一笔就放给它3000万元。现在。这个公司就要破产了。”

    陈庆文说:“贷款的事情真的不好说,上面老是把我们当小偷看。老是以为我们自己要用钱。贷一笔款比向阿爷手里拿还辛苦。真是!”

    夏天说:“你们先进行也有这个体会?”

    陈庆文摇了摇头。

    这时,熊自伦和宝安支行的计划员回到了办公室,熊自伦对夏天说:“夏经理,搞掂了!”

    夏天忙招呼宝安支行的计划员坐下。然后,到了王显耀办公室,商量安排款待陈科长的事宜。王显耀对夏天说:“你全权去办。招呼好。我准备点会议材料,就不参加了。”

    夏天回到办公室,叫任尔为、李朝阳先行到区委旁边的海鲜舫酒家订好一个房间,标准以不超过3500元为宜。两人诺诺而行。

    后来。夏天看到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便领着陈庆文一行,叫上在家的计划信贷科的同事们,主人多过客人的在海鲜舫酒家吃了一顿。

    席间,陈庆文品味着刚上桌的鱼翅燕窝炖汤,对夏天说:“这个汤到位。”

    夏天看到陈庆文年龄不大,倒有美食家的风采,不由问道:“怎么讲?”

    陈庆文解释道:“见凡称为汤,当你用汤匙送到自己嘴里的时候,你再微微闭着眼睛,用意念往舌尖上去感觉这个汤够不够火候。我告诉你:这汤在嘴里,除了水的感觉外,看还能不能感觉到有其它物体在嘴里,这点很关键。如果感觉不到其它物体的存在,那么你嘴里放着的就是水。你尝尝,我说这汤到位,就是把汤放在嘴里,那燕窝、鱼翅的感觉很明显。所以说,这盅是名符其实的好汤。来,大家按我说的方法试试?”

    进餐者都按照陈庆文说的方法,开始品尝起鱼翅燕窝炖汤,品了一口后,夏天点点头说:“看来,我们喝了不少汤,算是白喝了。我看你是少年有成,少年有为,说明行行出状元啊?”

    陈庆文说:“见笑了!如果只懂得吃,还不是个饭桶。当了喝汤的状元终归不是好事。”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满意。

    ……

    后来,一件令人不解的事发生了:也就是这个自称与老板关系很好的陈庆文科长,在这次见面后不到三个月时间,打电话给夏天说:“我已经正式离开了市民银行,昨天我到人事处找到许光处长,把我心中的郁闷都发泄出来了。许光说:‘你原来是不怎么说话的,想不到要走了,还一套一套的,挺能说。’我说:‘狗急了还跳墙呢!’”

    夏天问他:“你当初不是跟赖华很合得来吗?”

    陈庆文说:“这就是我这个年轻人经验不足的教训,所以要向大哥你学习。赖华城府很深,你看他那藏在近视眼镜里面的一对眼睛就能看出问题,可惜我当初不在意,看到他要甩开我了,才发现已经迟了。”

    夏天问道:“你都到人事处调档案了,也不告诉我,去哪里高就?”

    陈庆文说:“还是在宝安上班,在发展银行当信贷科长。”

    夏天说道:“环境变化要有一个适应过程,我也找不出安慰你的话来。我总觉得,人挪活,树挪死,这是一个常理;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是一个古训;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一句古诗。所以,我觉得你是做得对的。”

    陈庆文听了夏天的讲话,很激动,说:“谢谢夏大哥,你要是喜欢发展银行,我上头有点关系,我帮你引荐引荐。”

    夏天说:“我也不见得非常喜欢市民银行,但是,我目前与王显耀搭档,看到行里的不良资产就像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一天一天的膨胀,总觉得还要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处理一些历史问题,才觉得像个男人。所以,目前不方便拂袖而去。其实,一走了之是最能解脱自己的。”

    陈庆文说:“那我们以后多联系?”

    “好的。”(未完待续。。)

二〇九、快嘴的总行新行长黄鹿

    下午三点多,湖贝支行来了不速之客:市民银行行长黄鹿一行突然造访。

    当他来到湖贝支行三楼办公室楼梯口的时候,计划员熊自伦正好有事要往营业厅去,见到黄鹿,就像见到自己的父亲般的激动。她高兴地说:“黄行长,你好!”

    黄鹿不知道打招呼的是何人,便问道:“你是?”

    熊自伦把手伸给黄鹿,两眼脉脉含情,放出异样亮光,自我介绍说:“我是湖贝支行计划信贷科的熊自伦。”

    黄鹿略加思索,也是伸出右手与熊自伦的手握上,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哦!熊自伦,你写给我的信,我收到了。谢谢你啊?”

    熊自伦及时跟进地说:“不用谢,请黄行长多加关照。你找王行长是吗?”说完带着黄鹿一行来到王显耀的办公室,然后知趣地离开了。

    看官!按理说,黄鹿接收熊自伦的信件并与熊自伦在这种场合握了一下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岂料,一年之后,被熊自伦借题发挥,在旁人看来,好像一段绯闻,直让黄鹿哭笑不得。——这是后话。

    却说王显耀看到黄鹿在总行即将要召开重要会议的当口,还来造访,不知是什么意思,在招呼黄鹿坐下后,对黄鹿说:“黄行长要来我们行指导工作,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列队迎接。”

    黄鹿说:“不了,原本的安排就没有这一出,我们是在宣布撤换中兴支行领导班子后,觉得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湖贝支行在哪里,加上在你这里挂点的何老太婆——何行长。天天在我耳朵旁边说王行长如何如何艰苦,活得都不太像人样了,我是想来看个究竟。你看,还不错吗!你的办公室跟市长的差不了多少。是不是?”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王显耀也在附和着笑着,脸上渐渐的有点红。

    后来,王显耀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作业,叫他过来,陈作业过来后又是一阵寒暄。接着,王显耀介绍了支行的大致情况。黄鹿等人才离开湖贝支行,回总行去了。

    下午四点多钟,夏天坐上王显耀开的车,往总行开去,准备到大水坑财政招待所参加总行经营工作会议。到了总行。下了车,王显耀对夏天说:“我到人事处还有点事。要上车时。你上你的车,不用等我,我们在大水坑会合。”

    夏天说:“好的。”

    不一会,夏天坐上了等在市民银行总行前门广场的总行中巴,在车里等待其他与会人员上车。这时,总行办公室的职员一阵忙乎。上来几个总行的与会者后,行长黄鹿也跨上了中巴车的前门,他上得车来,看了车上的人员。还没有坐下,问道:“哪位是夏天?”

    “我是,”夏天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黄鹿说:“黄行长你好!”

    黄鹿看了夏天一眼,好像有了印象,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总行的三部中巴车出发了,一齐向大水坑招待所开去。一个多小时后,与会人员到了大水坑财政招待所,夏天与王显耀被安排在三楼的一个套间,这间房的房门正对一个半回字型的休闲大厅,大厅里放着一部供整层楼住客使用的外线电话。从这间门往外看去,谁在打电话一目了然。

    大家稍安顿好,便下楼到饭堂吃晚饭。吃过晚饭稍事休息,与会人员集中在观海楼一楼会议大厅,开始了经营工作会议的第一场会议。会议由市民银行董事长申一枫主持,行长黄鹿和监事长胡秀丽分别讲话。

    黄鹿在讲话时说:“这次会议的开法,有个会议安排,不说了;内容应该是一次务虚会。解决大家思想上的问题。我们要进一步明确:为什么会有市民银行的诞生?当然,在座的人替市政府、替市民、替人民银行纠偏治乱,稳定金融秩序,立足点是解决问题。两年来,干到这一步不容易,但是,需要我们解决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真有点满眼朦胧的感觉:要培养劳动者足够的专业水平和良好的职业道德;要形成符合市场需要的有序竞争机制,而不是不对称的恶性竞争手段;要明确重心,防范风险,强化内部管理;要建设适应市场需要的技术装备;要在下大力气抓整顿的同时,同样下大的力气抓实际工作。同志们哪!每每想到这些,我就睡不着觉,是啊,时不我与,时不我待。总行横下心来,让大家来到这个山清水秀,一轮明月共潮生的观海楼闭关苦修,希望大家静下心来,坐地成佛,修成正果。这就引出了这次会议的第三个问题:纪律和要求:吃住大水坑,不得下山扰民,包括不得骚扰自己的子女和老婆;开会就应该像开会的样子:多想、多说、多动手,希望能放下的事就放下,好好开你的会。同志们,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监事长胡秀丽在随后的讲话中说:“我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们市民银行的当务之急,第一,是要树立实实在在的经营之风,不要弄虚作假;第二,要强化合法经营、合规经营、稳健经营、健康发展;第三,要做到稳健经营,就要消化不良资产,逐步走上良性循环的轨道。”

    这天晚上的会议很短,但却是整个经营工作会议的基调。人们散会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别聚集在由昏暗的氩光灯照在树枝上而产生的花前月下氛围中的山沟余坪旁谈天说地。王显耀和夏天离开会场后没有流连,直接上了住处三楼,准备看会务组分发的讲话材料。

    两人斜靠在各自的高低屏床上,还没有怎么进入角色,申一枫和黄鹿两人敲了敲门,黄鹿嘴快地嚷嚷:“王行长,没有在花前月夜谈心,看来心事不轻啊?”

    王显耀、夏天看到总行领导前来探营。马上从床上站起来,眼睛都看着申一枫,这时,申一枫谦虚内敛地微笑着低声问:“看什么呢?”

    王显耀显然在一起回答两人的问话,认真地说:“我长得不怎么聪明,想来个笨鸟先飞,先消化、消化会议文件。”说完,请申一枫和黄鹿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坐在席梦思床上。

    申一枫坐下后,对王显耀说:“王行长原来不是搞经济的。能专下心来适应环境不容易,没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是很难胜任的。”

    王显耀说:“是。”

    后来黄鹿打开了话盒子,念起了银行经。这时,由总行下放到罗湖支行的李纳和上步南路支行的万人也来到王显耀房间凑热闹。于是。支行一线的同志大倒苦水,好像日子过不下去了。累得申一枫、黄鹿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这时,这间房子的主人——王显耀和夏天,倒是成了在场人中最守本分的人,静静地听着诸位高谈阔论。

    一个多小时后,申一枫、黄鹿两人才离开。于是,三家支行的头儿又开始了无拘无束的调侃。

    过了一会儿。总行副行长罗艺也来到这间房里,对大家作礼节性拜访。

    后来,王显耀想起几个月前夏天对信贷处长易木子的判断果然应验,认为有先见之明。于是。对夏天说:“易木子的事,不幸被你言中。你看人还是有点基础啊?”

    夏天笑着说:“瞎碰。”

    停了一会儿,王显耀推心置腹地问道:“你看了我们总行两个新领导有什么感想?”

    夏天知道王显耀的为人,略加思索地说道:“对于申董事长,我是第一次听他讲话,我觉得他在谦和的话语当中,暗藏着杀气,日后不会是个善主;而且他不拘言笑,合乎弄权之人的特征,只是目前他可能判断还不到时候而谦和着。而黄鹿行长则不同,无论怎么坏都坏不到哪里去。他的问题是因为话太多、太快而产生的。……”

    夏天还没有讲完,王显耀“啊?”了一声。

    夏天笑着解释道:“纵观人们的讲话,多了、快了,一定是没有分量的,也不会是一个老成持重者。俗话说:饥不择食,慌不择路,急不择言,讲急了必然没有质量。有一个笑话把讲话与放屁联系在一起,说:‘讲话放屁。’这就是说,讲话跟放屁一样。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当一个人放屁的时候数量又多、声音又响时,必然影响这屁的质量,放出的屁连一点臭味都没有。我估摸着,这还是有科学根据的。”

    夏天说完,王显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老夏,你还挺多古怪的。”

    “事实的确如此,”夏天解释道:“我最近经常看香港凤凰卫视的时评节目,他们有几个时事评论员,说实话水平都不低,知识面很广。但其中有一位讲话非常快,常人可能会认为他反应敏捷,水平出奇的高,且在嘴上经常挂着‘解决结构性矛盾’、“深层次问题”、‘新思维’等等口头禅,让人听了不知所云,深不可测。但只要将它的讲评记录成文字稿详加推敲,起码有百分之四十的话语是多余的口水语。你想,这多害人呢!”

    接着,夏天认真地说:“你讲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合适,分寸感很好。其实,你性格比较硬,讲话的时候看着对方,声音很柔和,看人点菜。让懂道理的人听后很难抵制。”

    王显耀笑着说:“我有这种魅力?”

    夏天说:“是啊!你有很多‘粉丝’啊!黄鹿行长就不同。我曾经在信贷专业会议上听过他一次讲话,当时,他一方面还留恋他原来工作过的国有大银行的实力,没有切入我们市民银行的氛围中来,另一方面,说出的话也有一些是不恰当的。”

    王显耀问道:“他当时讲的是什么事?”

    夏天说:“他当时讲到了我们深圳本地的两家上市公司,这两家都是市投资管理公司控股的,我当初作为市属一级公司的审计部长,也对它们的经营状况有所了解。黄行长赞扬其中一家搞石化的,说它管理好。因为这家企业离我们总行近,估计他去参观了一下,凭印象就当了义务宣传员,已经有点吹牛的味道了(作者注:仅过了数年,这家上市公司被迫破产,当年被黄鹿大加称赞的法人代表也被追究刑事责任,并因管理混乱由证交所公告谴责。);另一家是近十余年间三起三落的生产经营电子产品的本土公司,当年这家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员工的工资常常打白条、发期票,有时甚至拖了一年多才发出来。最近是三起的高峰期,一家国有银行将它的42个亿的贷款负债,全部担下来,成了这家公司唯一的结算银行。其实,这件事无论对那家国有银行来说,还是对这家企业来说都不是好事,但却被黄行长大力弘扬一番。这就形成了他在信贷专业首次讲话的负面效应。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他不讲,部下还不知道他的深浅,他一出口,人们便摸到他的底了。所以,‘沉默是金’是有道理的。”

    王显耀听夏天说完,若有所思,没有再讲话。

    却说夏天也不是一个嘴快鼻快之人,他之所以敢于在王显耀面前点评两个刚刚上任的总行领导,说明在夏天看来,对王显耀的为人是信赖有加的。而王显耀与总行领导和夏天之间,处于承上启下的地位,自然不敢在作为部下的夏天面前过分发挥对头儿的看法。他是一个稳重的人,对于夏天讲的,虽有同感,但还需时间来印证。

    人们观察他俩在房间所论,正如一首诗所云:

    数言巧点领头船,诤友无惧惹祸端;

    洞察前车可作鉴,心底无私天地宽。(未完待续。。)

二一〇、易木子初遇挫折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过早饭,便到了作为会议场所的观海楼,准备参加分组会议。王显耀作为支行的一把手,安排在一楼大会议厅,由申一枫、黄鹿等共同主持的大组会议;而夏天则被安排在观海楼二楼,由副行长罗艺主持的、有资产防损部、业务监督部、信贷处、法律处一把手参加的与信贷资产业务有关的小组会议。

    会议开始前,夏天来到观海楼二楼会议室,进了会议室往前走,打开后门,来到向南的回廊,这个回廊,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说,可以把它叫做阳台,但又好像有点表达得不是很贴切,因为它是连接整层楼后门的纽带。夏天来到回廊上,向南观看,那山下往来的车辆尽收眼底。从公路再往前移,已经能看到海景了,在海景往后的小山上就是香港的岗亭。当时,虽然到了公历七月,但还是中国农历的六月初,早上起来,房间的墙壁上回潮得很厉害,以至长出了黑黑的斑点。而经过高山上的气流与大海上的气流不断碰撞之后,产生的一阵阵云深深、雾蒙蒙的景观在观海楼周围似聚似散的窜动,把观海楼烘托成好似高山之巅、白云深处的寺庙般,让人产生身临仙境之感。此情此景,让夏天远观近看都看不够,悠然自得地陶醉其中。

    真个是:

    海天共山水一色,灰霾携晨雾游移;

    城市与乡村共溶,白鸽约蜻蜓同飞。

    依小的说,站在这观海楼上,或者再往高一点,在梧桐山顶架一座向南的望远镜,你就能完全看到太平洋那波澜壮阔的大海心胸了。一艘艘从盐田港驶出的万吨巨轮乘风破浪走在太平洋上。说起这海景来。真的是: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五大洋波浪频生。浪别退,巨轮勾出六魄来。

    夏天正看得兴趣盎然,总行副行长罗艺也从会议室的后门来到回廊上,看到夏天在观景,也看了一回,说道:“啊!多美的南国海湾景色,美在朦胧。看来,秀色可餐不应仅仅指美女。你看,看了这样的海陆风情就是不想上朝啊!”

    夏天听到罗艺暗指要开会了。便与他打招呼道:“罗行长好!”说完,笑着返回会议厅。罗艺也转身返回。到了会议厅,罗艺对夏天说:“你是客家人?”

    夏天说:“是。”

    接着,罗艺用客家话说了三个字:“客家人。”然后笑着说:“我母亲也是客家人。”

    夏天打趣地说:“客家人的本意就是从别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现在,全国那么多人来到深圳。不是老客家人就是新客家人了。”

    在场人表示默许。

    在会议室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本组与会人员。其中。法律处的沈丽霞、资产防损部的易木子、信贷处的古元、业务监督部的洪辉坐在显眼的位置上。

    在场人并不是每个人的心情都像夏天、罗艺那样洒脱,大有“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乐观豁达。你看那易木子就显得愁肠虑肚、郁郁寡欢,并且毫不含糊地将忧愁写在他自己的脸上。

    夏天坐在易木子的正对面,看到他那灰蒙蒙的脸色,估计是因为调动工作的关系,在心里的结解不开。

    夏天在心里说:“易木子这个江x老乡。也不能说他心肠有多坏,但是,因为他没有在官场上受过挫折教育,现在受到人们的非议是必然的。但愿他能学好。”

    看官:不要以为夏天对易木子现在的处境有点幸灾乐祸。其实。这易木子果然是缺乏在挫折条件下的敲打。在后来的几年中,他又调动了几个岗位,以至由一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实权人物,第一步过渡为没有吃喝的份、只有管事的份的办事人物,后来又进一步过渡为像夏天一样,办事要人帮忙才能办好的基层一线人员。经过了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挪移之后,易木子尝尽了甜、酸、苦、辣,竟然能够低下身段主动打过几次电话给夏天,横向求助夏天协调工作。夏天不计前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着实让易木子愧疚不已。易木子后来恢复了自己身上固有的、传承于江西苏区的硬朗、直率、踏实的天性,成为作为革命老区的赣南人民在深圳的骄傲,终于成就正果。

    一天的会议下来,到了晚上,王显耀和夏天在房间里交换看法。夏天向王显耀汇报说:“我那个组,有些处长发表了比较偏激的言论,有的建议总行:支行与支行兼并,有的要求暂缓一些支行的费用开支授权。”

    王显耀说:“越是困难的支行越需要总行在资源上倾斜,相对于好支行来讲,像我们这样的支行的费用占业务收入的比例肯定更大,可能有些支行心里也不平衡,觉得像我们这样的支行沾了他们的油水。”

    夏天说:“倒是易木子低调了很多,只讲了一个观点,就是想在各支行拿一些清贷户到总行去清收,以减少各支行重叠清收浪费资源的问题。”

    王显耀说:“这倒是一个办法。他的心情怎么样?”

    夏天说:“他的心情写在脸上:坏透了。”

    过了一会儿,夏天打开房门,发现水贝支行的凌行长又来到本层楼唯一的外线电话机旁,在心神不定地打电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天忙退回房里,与王显耀道及此事。

    王显耀听后说:“最近,监察局天天往总行跑,好像市民银行总有查不完的案子。他可能触礁了。”

    会议进入第三天的下午四点,市民银行董事长申一枫做了会议总结。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讲三个问题。第一,对会议的基本评价:我们这次会议是一个团结务实的会议,大家确实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在百忙之中上得山来务虚,在于统一思想认识,端正对当前形势的看法。第二,对这次会议成果的评价:(1)我们在三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首先,对当前市民银行在经营管理指导思想上达成共识,我们从金融服务社走向市民银行是历史的必然。在金融服务社时期违规经营是普遍的现象;但是,在市民银行成立后,各单位仍然程度不同地违规。在这次会议上,有的同志提出以小违规解决大违规,这是一种看法;第二种看法是:当前同业竞争激烈,我们硬件、人员素质、服务品种上不如人,应该研究一些擦边球,解决自身生存的问题;第三种看法:有的同志落得受处分也不怕:‘拉倒吧!违规照做,我是为了银行的利益。’很有点英勇就义的悲壮情怀。后来,大家经过反复讨论,思想上逐步认同了一个道理:市民银行再也折腾不起了,因而必须坚决遵规守纪,规范经营。(2)明确了以利润为中心的指标考核体系。年初下达的利润指标确实有它的背景,但是,现在也面临调整的问题。另一方面,在费用开支上,全行比去年上升了50%,为什么费用会增加得这么大呢?(3)明确了我们行的一级法人体制。我们各支行应该以全新的心态告别过去,面向未来。这句话的内涵,就包括了要从金融服务社多法人体制的思想上解放出来,要强化一级法人,统一核算。(4)统一了队伍建设和人员精神面貌的问题。在队伍建设上,我们没有丝毫的理由放弃,没有丝毫的理由说工作不能做好。从人事角度上看,市民银行当前的问题,不是弄一大批博士、硕士来就能解决的问题。我看起码要从两个方面做好工作:一方面是教育与培训,不单要提高员工的业务素质,更重要的是提高大家的道德修养;另一方面要善于化解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各行的奖金工资要分解到位,合理到人。这方面也是体现这我们在座的把持着一个山头的‘诸侯’们的品德修养。试想,一个行长,你把好处都自己占完了,你身边的人还买你的帐吗?你那个单位的精神面貌还会好吗?第三,会议的贯彻意见。……”

    接下来,申一枫谈了对这次会议的贯彻意见。

    散会后,王显耀和夏天将这次会议的书面文件装好,计有:七位行领导的书面讲话,《市民银行法人授权管理暂行办法》,《关于加强人事工资管理及相关改革的方案》,《1997年“三清”工作的安排》,《1997年全行存款任务实施方案及措施》,《全行增收节支方案》,《关于加强内部管理,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的方案》,等。这些算是总行新领导班子的经营思想的大要。两人收好了行装,来到观海楼前的小广场上。

    不一会儿,晚饭开始了,与会者进饭堂吃完了晚饭,坐上总行的中巴,从容的下了山,各自回家不提。(未完待续。。)

二一一、一张名片招来假检察员

    话说王显耀、夏天参加市民银行的大水坑经营工作会议结束后,下得山来,就紧锣密鼓地贯彻起会议精神来。

    这天下午,在湖贝支行行长室,支行中层以上干部都来了,王显耀以一种谈体会的形式,传达总行新领导的信息。他说:“我个人的体会,会议总的明确了下半年的指导思想。总的调子比较低,要求自上而下转到合规经营上来。要把思想统一到总行制定的经营策略上来。申董事长强调的是: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作出新贡献。在用人上要把好关。他反复说:有德无才者难成大事,有才无德者终要坏事。黄鹿行长强调的是:实事求是,强化管理,为长远发展做贡献。他提出十六字方针:稳健经营,反腐保廉,优化队伍,选好干部。总行领导针对最近市监察部门不断造访的被动局面,语重心长地告诫大家要廉洁自律,不要闯红灯。并对一些问题定出了政策界限。”

    王显耀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大家,接着说:“总行对于查处系统内出现的有关案件的政策界限是:在把握相关违纪、违规、失误、错误的分寸时,在性质上、程度上、时效上有所区分。一是,事情是金融服务社时期发生的,还是市民银行成立以后发生的?前者从宽,后者从严;二是,案件是市民银行成立初期发生的,还是第二届班子到位以后发生的?前者从宽,后者从严;三是,发生的问题是客观失误,还是当事人的主观故意?前者从宽,后者从严;四是,要区分一般性错误与严重错误的界限。按照错误的程度作出对应处理;五是,对于一般性损失与重大损失,在作出人事责任追究时要有所区别。六是,要客观、公允地分清是违规、违纪,还是违法犯罪的问题。从上面的六条中,我们应该看到,时效对大家是最具有约束力的。总行反复强调,从现在起,你就是百分之百地想着银行,而去干违规的事。也是要处分的。所以,请大家把总行的意见传达到全行员工,不要顶风做事。”

    王显耀讲完后,大家进入讨论阶段,与会人员在组织存款、清贷清息、费用控制、人员培训等方面发表了不同意见。

    讲到组织存款问题时。王显耀以少有的语气设问说:“一个员工如果一点存款都没有,而服务质量又是这个样子。支行养你干什么呢?”

    会议要求支行每一个中层干部都要搞一个工作方案给行长备案。

    这天下午。行长室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向王显耀自报家门后,王显耀随即打通了夏天的电话,叫他到行长室参加见面。

    夏天来到行长室,看到是家乐大酒店的法人代表区大郎带着一个自称是他的律师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到夏天到来,还是有礼貌地起身与夏天打招呼。两人忙着把自己的名片给夏天。夏天看完后准备坐下,区大郎说:“夏科长,你有没有名片,给我一张。我们好联系。”

    夏天没有带名片来,便说:“等一下补一张给你。”

    大家坐下后,区大郎对王显耀说:“我的家乐大酒店原来只是到了湖贝金融服务社咨询了一下贷款事宜,没想到就给我的酒店贷款了540万元,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要求见见原来金融服务社的老总庄宇,问清楚是谁办的。”

    夏天听他说成这样,便对区大郎说:“区总,你有一个弟弟叫区二郎,是不是?”

    区大郎说:“是。”

    夏天说:“你弟弟来湖贝金融服务社的时候是与黄忠惠一起来的,当时我们三个信贷部的信贷经理在一起办公,信贷三部的卜经理喜欢开玩笑,把你两兄弟比作武大郎、武二郎。那次就是办贷款的时间。后来,你在法院说,你的公章和私章被人偷了做贷款,你不会怀疑你弟弟偷了你的东西吧?”

    区大郎看看比较难说上话,便故弄玄虚地说:“夏经理,我单独跟你说几句。”

    他说完就要走到外面去,夏天看了王显耀一眼,只能跟着他出来,并把他带着到自己的办公室。

    区大郎并没有忘记向夏天要名片,说:“夏经理,给一张名片给我。”

    夏天随即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他。也就是因为这张名片,让区大郎知道了夏天的手机和科机号码,从此搅出了两个多月的是非,让夏天分心不少。

    区大郎收妥名片后说:“夏经理,我是明人不说暗话,这笔贷款,要么你们银行写一个书面声明给我,说这笔540万元的贷款,家乐大酒店不用承担责任。要么我就要上告到省反贪局,到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告诉你,我在上面有人。”

    夏天听他说完,严肃地说:“我跟你表明几点:一、这笔贷款是深圳皇龙国际大酒店3000万元贷款的其中一部分,它开出了转抵押和担保手续。我们银行断然不会再写什么你不用承担责任的声明给你。二、这笔贷款和做这笔贷款期间,究竟谁贪了谁的钱?你要上诉和告状,是你的权力,我不反对。但是,事实根据你要明白。在国家法律越来越健全的今天,不论你关系再硬,无论是反贪局还是什么机关,谁都不可以乱来的。就像你在市中级人民法院说的那一套,法官能不能采信还是要重证据的。”

    区大郎看到夏天也是很强硬,又说道:“最起码的要求,你还是要打一个电话给黄忠惠,叫他跟我配合,我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了。”

    夏天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起身对区大郎说:“我们到王行长办公室去。”

    两人回到王行长办公室。区大郎也没有什么话讲了,他和律师起身离开了湖贝支行。

    待区大郎下楼后,夏天向王显耀汇报说:“区大郎对我说:‘要么支行给他写一个不承担贷款责任的书面东西,要么他就要告到省反贪局。’”

    王显耀说:“留在我办公室的那位,也是这么说。”

    夏天说:“我明确跟他说:‘本行出承诺书不可能。要上告是你的权力,大家用事实说话。’然后,他要求我与黄忠惠联系一下。”

    王显耀说:“用他压压黄忠惠也好,看能不能把家乐大酒店的贷款先还掉。”

    虽然王显耀嘴上如是说,但在他的脑海里却产生了一连串的问号:“告到省反贪局?难道有什么证据在他手中?夏天牵涉其中吗?”

    话说市民银行总行在全行经营工作会议之后,迅速组织了分赴各支行的调查研究小组,重点调研存款任务、清收旧贷款本息指标、费用核定、利润计划等问题。总行安排到湖贝支行调研信贷方面课题的是总行纪委委员兼计划处科长的李辉。李辉与夏天和王显耀关系不错,在被安排到湖贝支行调查研究的事定下来后,分别给夏天和王显耀打了电话。在给夏天的电话中,交办夏天写好一个自查报告。以便提高工作效率。李辉在电话里说:“你的报告要写得充分一点,说不定拿在我手上就是我写的调研报告了。啊?”

    夏天笑着说:“领导交办的敢不认真?是活腻了,还是干腻了?你就放心吧!”

    于是,夏天迅速开展信贷自查以及工作指标测算工作。

    大约上午十一时,夏天的科机骤然响起。夏天拿起一看,科机上写着:“伍先生科。请即复9052282有急事。”

    夏天随即用办公室的座机复过去。问道:“哪位伍先生科我?”

    一个男人接电话说:“啊,夏科长是吧?我是省反贪局的,因为在查一宗案子,现住在东京酒店622房,我想了解一点情况,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夏天说:“你们到我单位来不就行了吗?”

    对方说:“我只是想提前介入案情。了解一点情况。但又怕被你单位知道后,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不良影响。”

    夏天觉得他说得合情合理,于是问道:“你要了解的案件跟什么事有关系的?”

    对方说:“跟皇龙大酒店的贷款有关系的,也就是黄忠惠的问题。”

    夏天知道黄忠惠被政法机关盯过。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便说:“好吧,我可以过来聊聊。”

    “那么,我等你。”对方说。

    夏天随即拿了公文包,开着车来到位于田贝四路北侧的东京酒店,上了电梯走到622房门口,敲开门,发现在这个套间里,有两个男的好像在这里住着,在当门的小会客室的茶几上,放着冠有“广d省人民检察院”字样的32开双线纸。这两人中的一个自我介绍说:“我叫李伟,是省检察院的科长,他叫黄先生,是市检察院的。我们今天请你来,主要是了解皇龙大酒店3000万元的贷款问题以及找四个企业续贷的问题。”

    夏天听出他们知道一点皇龙大酒店的贷款情况,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的态度,觉得客观公允地介绍一下未尝不可。于是,在“李伟”做笔录的同时,夏天介绍了皇龙大酒店贷款的始末。

    介绍完后,“李伟”问道:“为什么家乐大酒店没有用钱?”

    夏天从这句话中敏感地意识到,这两人是与两天前区大郎来湖贝支行的事有关。便回答说:“家乐大酒店贷款出帐后,家乐酒店自己用支票将钱转出。对银行来说,不存在它有没有用钱的问题。”

    “李伟”又问:“你们的贷款手续合法吗?”

    夏天说:“黄忠惠这五个企业的贷款,全部在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四个企业已经接受了法院的判决,就剩一个家乐大酒店。在开庭的时候,区大郎说:酒店的公章被别人偷了,私章不是他的。法院不采信,前两天他又到银行说,他的酒店只是来银行咨询贷款的事,结果就被贷款540万元,你说可笑吗?”

    “李伟”又问:“家乐大酒店办贷款的时候,是谁来办的?”

    夏天说:“是黄忠惠和区大郎的弟弟区二郎亲手办的。贷款手续的合法性问题已经有中院的判决书作根据。”

    “李伟”后来问道:“你们金融服务社原来的老总,叫什么?”

    夏天说:“庄宇。”

    “他的为人怎样?”

    夏天说:“我的看法,还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只是能力上有些不足。”

    “李伟”说:“你能不能帮我提供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夏天说:“行。”说完,拿出通讯录,将庄宇的手机号码写给了“李伟”。而“李伟”也撕下一张印有“东京酒店note pad记事本”的小纸,写上他的联系电话后交给夏天,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多联系。”

    夏天接过纸片,看见上面写着:

    李 伟:

    手提电话:1392266363

    科 机:9902—164305

    后来,“李伟”说:“还是要请你在这个笔录上签字。”

    夏天注意到:“李伟”两人都没有亮明他们的身份,按道理来讲是可以拒绝他们的。转而想到:那么,他们要这个签过名的笔录干什么呢?给家乐大酒店上诉到省高院作翻盘之用?还是真的作为查处经济案件用?夏天在脑子不停地思考着,同时,也在认真地看他写的笔录有没有违背自己的真实意思。看完后,觉得他们无论作什么用途,都不至于对公、对私构成不良影响,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签完名后,已经是中午一点钟了,夏天说:“我们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李伟”两人犹抱琵琶半遮脸,说道:“不用。”

    夏天想:你们十一点才科我,不就是想蹭顿饭吃吗!于是说道:“我也要吃饭的,你俩就不要客气了,一起下去吧!”

    三人离开了房间,到了二楼,夏天点了酒菜。这顿午饭,三人共吃了九百多元。

    这两人吃过饭之后,上到622房间,如法炮制打了庄宇的手机,庄宇不知就里,听到省里调查他,也是主动来到东京酒店,入得622房,看到两人像模像样的问话,以为真有其事。坐下后,手脚竟然不停地打颤,嘴上说的也是语无伦次。

    这两人看到是个软柿,更加变本加厉地恫吓一通。

    渐渐地,庄宇想起了夏天的存在,觉得要由他去应付这种局面。于是对他俩说:“我已经离开银行了,手头上也没有资料,对几个贷款企业的情况也没有多少印象了,你应该去湖贝支行找夏天,五个企业都是他经办的。”

    这两人认真地说:“以你的名义写一个材料给我们,至以你是不是与夏天商量,或是向他借资料,我们就不管那么多了。”

    庄宇点头答应后,离开了东京酒店。

    这两人也怪,看到庄宇离开了酒店,立即收拾行装,撤离了622房,而下了一层楼,住上同一酒店的522房。仍在做着他们的调查工作。(未完待续。。)

二一二、虚以周旋留后着

    这天上午,夏天和任尔为来到罗湖法院,准备与王永寿法官商量李加盟的深圳五湖四海贸易有限公司630万元贷款案的处理问题。找到王永寿法官,他说:“对不起,还没有与五湖四海公司联系上,押后三天吧!”

    夏天两人只能返回行里。

    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响了,夏天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句:“你好!”电话里传来庄宇的声音:“夏经理,我最近碰到黄忠惠贷款的有关的事,要我写一个材料,我手上没有贷款户的情况,那五个客户的贷款情况,麻烦你写一下怎样?”

    夏天问道:“是不是因为家乐大酒店的问题引起的?”

    庄宇说:“听起来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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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夏天看到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便提出回去。“李伟”没有达到什么目的,便走出房门送夏天到电梯口,看到夏天进了电梯,他才离开。

    夏天注意到:原来与他一起搞调查的黄先生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夏天向王显耀汇报了自从区大郎造访两天后开始的东京酒店“李伟”的所作所为。王显耀听后说:“也好,不论这李伟是何方神圣,增加一点压力,叫黄忠惠先把家乐大酒店的贷款本息还了,终归还是好事。”

    话说易木子被总行新领导调至资产防损部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心态也就平复了不少。接下来的是:如何打开资产防损部的工作局面呢?几经考虑,思路还是回到了总行经营会议上提出的,从各行调一些清贷户集中在总行防损部来实施清收。但是现在应该考虑的是,集中哪些户。又能做出成绩,又不至于被下面各支行抵制。他拿出了市民银行系统中各支行交叉贷款户的分析表在看着。比较集中的也有几个,但是有油水的则没有多少个。其中,深圳建华公司系列在市民银行系统七八家支行有贷款,有不少还是的士营运牌抵押的。一般说来这玩艺儿变现快。把它抓在手中,就抓住了牛鼻子。实现工作突破就有了保障。

    易木子转而想道:“如果能拉上法律处一起与各支行商量。加上主管行长说句话,一般就没有多少阻力了。”于是,他不计前嫌,来到法律处,找到沈丽霞处长,跟她如此这般地商量起共同清贷的工作来。后来决定。两家要加强合作,并将总行牵头清收若干贷款户的贷款列入常态化机制,报主管副行长罗艺拍板。而罗艺对于两个处加强合作联手清贷很满意。愿意乐观其成。在同意他们提出的方案的基础上。还别出心裁地提议:尽快收集“三清”工作中的案例,结合法律理论知识,搞出一本书来,警示后人。这任务就落在两个部门身上。罗艺最后说:“书名吗。就定为《银行防范与化解金融风险案例新编》,到时候。请市里负责同志题个书名。”

    易木子和沈丽霞两人也很兴奋。表示一定努力办好。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那个声称是省检察院科长的“李伟”,再一次打通了夏天的手机,问夏天说:“黄忠惠的情况怎么样?”

    夏天说:“没怎么样。”

    “李伟”说:“我现在正在市反贪局,在商量着案情,你五点钟再给我电话。我给你通报黄忠惠的案情。”

    夏天听后说:“好吧!”

    下午七时,“李伟”约夏天在东京酒店见面,当夏天来到酒店时,“李伟”已经在酒店一楼门口等待着。两人来到四楼,包了一间房子,点上菜。

    这时,“李伟”表现出对皇龙大酒店的房地产十分感兴趣,不断的询问有关该房地产的信息,压根儿就没有谈到所谓黄忠惠的“案情”。

    夏天一边吃着菜,一边在听着他讲话和问话,偶尔回答一下房地产的问题。夏天想,皇龙大酒店的抵押物卖给谁都是可以的,但是,省检察院买来干什么呢?

    “李伟”好像估计到夏天的怀疑,喝了一杯酒后如是说:“夏科长,我与你接触了几次,觉得你是经得住考验的,因此,在我的眼中,以国安系统的标准来看,你接受考验这一关过了。到时候我跟局长说一下,接纳你为国安局人员。”

    说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印制得不是很精致的名片,在交给夏天的同时,对夏天说:“说实话,我是省五办的,我的真名叫李精伟。办公地址在广州东山那边,是国安局的人。我的局长想买下皇龙大酒店做深圳的总部。”

    夏天看完名片,在思考着:姓名:伍先生、李伟、李精伟:单位:省反贪局、省检察院、省五办、省国安局;手段:通报案情、吃饭、买楼、招聘。又想起在做询问笔录时,询问人写着李伟的假名,那么,这个所谓的“笔录”敢登大雅之堂吗?

    夏天不动声色,对这个由“李伟”摇身一变而成为李精伟的汉子说:“你要买楼,好说。一般我们都会通过拍卖的方式向社会公告的。”

    李精伟对夏天说:“我想见见王行长,请你跟王行长协调一下,最好明天下午。你看行吗?”

    夏天说:“可以,明天早上我跟王行长汇报一下。”

    说完,又闲聊了一会儿,夏天结了帐,便迅速离开了东京酒店,十点钟回到了家里。

    夏天与这个不知根底的李精伟周旋的经过,可以说是双方斗智斗勇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夏天不是没有担忧的,他在以一个淡定之心应付着事情的变化,时时考虑着后着。而李精伟也在提防着夏天可能采取的措施,导致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那位装了一回门面的被称为“黄先生”的人,确实是深圳政法战线上的人,不知是什么原因淌了这趟浑水。两年之后,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监庭因为另案开庭时,他与夏天各为其主在法庭上见面。当时夏天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见这位当年的“黄先生”坐在夏天对面,看到夏天,他起身倒了一壶茶,按着顺序向对方人员倒茶,到了夏天的旁边,他边倒茶边小声对夏天说:“夏科长,我们认识的。”夏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后来,夏天在脑海中过滤了七十多个贷款个案,才回忆出他就是权充过一回所谓省检察院办案人的“黄先生”,当日这位“黄先生”自己的心里也虚,一般都躲在套间的床上任由“李伟”折腾,估计他也是害怕不可收拾的后果出现而连累自己。

    夏天的心中逐渐明朗起来,下决心要把家乐大酒店的贷款纠纷案打到底。此时的夏天,有一首诗可以描述他的心迹和意志:

    人从虎豹丛中健,天在峰峦缺处明。

    树经风雪招春到,是非之地任君行。(未完待续。。)

二一三、孤男寡女,三亚调情

    上回讲到夏天看出了李精伟的假检察身份,心里已经有所警惕。但是李精伟讲的要买楼的意向,银行还是应该考虑的。第二天上班后,夏天将这几天与李精伟周旋的情况向王显耀作了汇报。夏天说:“这个李精伟说是国安局的人,想买皇龙大酒店的房地产做国家安全局的点。他说想见你。”

    王显耀平淡地说:“如果他是国安局的人,为什么要去东京酒店住?怡景花园就有他们的点。”

    夏天说:“情况已经很明朗了,他很可能就是家乐大酒店请来的收集证据的帮凶。但是,他提出的想买楼的意向对我们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那么大的楼,有人要总比没有人要好哇!”

    王显耀说:“可以见他,但是要他来这里见。”说完,打了一个电话给中院执行庭的李瑟文,问道:“皇龙大酒店的房地产评估出来没有?”

    李瑟文答复说:“没有呢。”

    放下电话后,王显耀对夏天说:“看来还是有点早。”

    这天下午,李精伟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要来见王行长。

    第二天下午五点,李精伟故伎重施,打电话给夏天,问道:“王行长的想法怎样?”

    夏天回答说:“王行长同意见你,但是,要求在上班时间见。”

    李精伟说:“叫他来酒店见我。”

    夏天说:“他在接待总行的同志。”

    李精伟说:“那么,你现在开车到我酒店来。”

    夏天问道:“我开车到你酒店干什么?”

    李精伟说:“接我见王行长啊!”

    夏天说:“你要来的话打的士也很方便,但是,你现在就是来,王行长也下班了。”

    李精伟没有办法,转而对夏天说道:“那么。还是麻烦你与黄忠惠联系上,看他的态度。”

    夏天应付说:“行。”

    话说这李精伟不敢孤身涉险是有道理的,就和他在见了夏天和庄宇后迅速撤出东京酒店622房的做法一样,他是担心身陷险境而失去自由身。此后十多天,他不断科夏天,就是不肯露面。但夏天也是一个善良之人,没有向政法部门举报他。

    此事就这样冷了下去。

    而李精伟看到在夏天身上打不开缺口,便转向了另一个主攻方向——对黄忠惠骚扰起来,经常在晚上两三点钟不断科黄忠惠。从此引发了一段黑玩黑的把戏,着实让人叹为观止。详情且听小的后面给你叙述。

    看官:小的不得不撇下湖贝支行的事。将镜头聚焦到当年另一个金融服务社——梅林金融服务社发生的一件事上。

    三年前,书中人物柯少基、张青松赖于栖身的梅林金融服务社的老总申虎,叫他老婆唐姨和营业部副主任周迅带着梅林金融服务社开出的3000万汇票与海k风险投资实业公司的陈干才一起乘飞机到了海k,将巨款存进了国有专业银行一家分行的分理处,开出了一张帐号为2091。存期为三年的定期存款单。现在,转眼三年的期限就要到了。于是。人们思念着将这3000万元存单变现以应付梅林支行日益困难的资金局面。

    至于为什么深圳银行的3000万元资金要自带汇票存入海n省的银行。已由小的在前面简略叙说了个中故事。

    却说梅林金融服务社改制为市民银行梅林支行后,当年的总经理申虎和他的老伴唐姨因为年事已高,已经在家赋闲,重新操起了怡儿弄孙、养花逗鸟的活计。三年前办理汇票转存手续的当事人中,只剩周迅一人仍在支行。

    这天,梅林支行的负责人把计划信贷科长张青松和营业部副主任周迅叫来。商量到时由谁到海k一趟,把3000万元巨额资金连同三年的利息划回来。它的直接好处起码可以抵挡一阵透支,以缓解支行资金紧张的局面。

    会议商定,在定期存款单到期的前两天。由张青松、周迅联袂乘飞机到海k的存款银行处理问题,力争一次办好。

    这天,张青松和周迅坐上了深圳到海k的飞机,下午五点多钟来到靠近存款银行——海k某专业银行分理处旁的一个旅店,开了两间房,安顿下来。两人稍事休息,到街上的小食店吃过晚餐后,就在海k大街浏览起夜景来。张青松是第一次来海n,而周迅则起码应该是一次以上了。于是,她根据过往经验,便当起张青松的导游来。两人就是这样,好像出门旅游的情侣般在海k的大街上溜达了一夜。到了晚上十二点,还在海k的小食摊档,品尝了新鲜的椰汁炒饭等风味小食,才慢悠悠地走回酒店。

    第二天,张青松和周迅吃过早饭,还是觉得办公事要紧。于是,两人匆匆来到原来办理存款的专业银行分理处。接待他们的是周迅见过面的沈醉。此时的沈醉已经不是当年要绞尽脑汁拿出空白定期存单的小职员了,已经当上了这个分理处的主任。他看到周迅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前来支取定期存款,心里也是十分紧张。但是,也要试探对方的底线。于是,在大家坐下后,沈醉说:“这笔款,当初是海k风险投资公司拿来作委托贷款用的,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他委托的放款好像没有收回。这笔款目前要划回去有困难。第二,当时陈干才办理委托放款时,将这笔款作为帐外经营挂在我们银行的表外科目核算,现在也要一定的时间理顺,把它列入表内,你们急不得。”

    张青松没有听出什么,倒是当过银行会计的周迅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心里暗暗着急,但在嘴上却很硬,对沈醉说:“我们当初是带着汇票亲自到你们银行来办理三年定期存款的,存款单也是看着你开出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委托放款。还在你们银行的表外核算了?”

    沈醉不慌不忙,说道:“周经理,您不要发火。只要细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第一,你的钱为什么会来到我这个正常储蓄余额只有几十万的分理处?还不是你们得了上千万的好处!第二,这个好处是谁给的?还不是海口风险投资公司给你们的!这就是说,存款的意向还是要听他们的意见的。你们想想,我讲的有道理吗?”

    “这……”,周迅和张青松两人听后竟哑口无言。

    后来,沈醉又善解人意地对两人说:“你们还是要放宽心,钱到了国家专业银行。还是要负责任的,我可以再次向上面请示,尽量使双方都好交代,只是要给我时间。退一步说,假如不是帐外经营。你两个人来,我这里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支付3000多万给你们带回深圳。也要一步一步来。我这是实事求是的说法。”

    张青松和周迅无奈。只能等结果了。便怏怏地说:“这样吧,你也向上级行请示一下,过两天我们再回来协商。”说完,离开了这个分理处。

    出了银行的大门,张青松问周迅:“这个情况怎么办?要不要跟行里汇报一下?”

    周迅思考了片刻后说:“我们出来一趟不容易,一汇报马上叫我们回去。那不就累到我们两人不得了?况且,沈醉也说得在理,不论怎么样,3000多万要一下子划回去。是不可能的。”

    “那现在就等两天?”张青松问道。

    周迅有点娇嗔而又故作生气地说:“张科长,你都傻的!我看你是当你的科长当傻了!海n有多少好玩的地方不去玩玩?时下不是有个口头禅吗: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儿有多大,不到沿海省份不知道自己财富有多少。涉及到海n的,也有一句考验你们男人的口头禅:‘不到海n不知道自己身体好不好’。现在跟着我,去三y玩两天再回来商量吧!”

    张青松听到周迅如是说,也是动了玩的神经,便乖乖的跟在周迅后面,到旅店收拾行李,退了房。走到大街上,坐上了到三y的旅游车。

    到得三y,在一个旅馆开了房,两人吃过午饭,便悠悠然来到海边,旋即下了海。

    话说这张青松在内地长大,游泳的技术没有周迅好,这回轮到周迅对张青松实施“单兵教学”了。在工作上,人们总结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不二法门。其实,在游玩的时候更是如此。如果你再深入一层加以研究,还可以在“男女搭配,两人不累”的主体理论下,进一步阐发出“家花不如野花香”的真蒂。一切都是那么随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的心心相印!更重要的是,一切都是那么包容:夸也顺口,骂也入耳,仿佛耳中听到的都是天籁之音;而动手也是让对方十分容易接受,对方手到之处,都是君子之手,上帝之手,神圣得不得了,那些“咸猪手”之说,俗不可耐,不适合形容我们白领的男女之间的朋友之情。

    就这样,在风和日丽的金秋季节,在三十多度的常温状态,在一片明媚的阳光和蓝湛湛三y海边,张青松和周迅补上了鸳鸯戏水的一课。两人玩起水来,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但谁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于是,在水上玩累了,双双来到被海水冲得白澄澄的沙滩上,两人各挖了一条沟,然后把自己的身子沉下来,再用手把周围的沙子覆盖在自己身上,静观着太阳在远海处慢慢西沉,好像掉落到海里;再看那一抹抹红霞从远海边升起,泛化在近处海水上成了万点彩霞。在游人搅动着的海水中,这彩霞与海水好像水乳交融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是动态的、不确定性的,让人们产生出很多联想。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感觉啊!

    真个是:

    健男娇女意缠绵,同埋金沙听潮声;

    一轮红日与海宿,万点彩霞共波生。

    他俩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到月亮出来的时候。这时,看那三y海景又别有一番风味:远处轮船的灯光在海平线一升一降的作用下好像点点渔火般摇弋,客观上造成了忽明忽暗的效果,近处汽垫船发出强大的光柱飞快的掠过,照得海面上生出麟麟波澜。后来,两人都觉得身上已经有了凉意。还是张青松表现出怜香惜玉的情怀。对周迅说:“你身上有点冷了吧?我们再下海洗一洗,洗干净后就回去了,不能让你着了凉。不然,在陈平那儿,我就交不了差了!”

    陈平是周迅的老公。周迅听到张青松拿自己的老公说事,便阙着小嘴说:“算了吧,你少跟我提陈平。这人做了心脏手术后,就不像个男人了!”说完,还是从沙滩上爬起来,与张青松双双走到海里。清洗各自身上的沙子。

    不一会儿,两人都洗好了,上了岸,到了更衣室,把衣服换了。回到旅馆的楼下餐厅。张青松闻到香喷喷的菜香,顿时觉得肚子空空如也。情急中拉着周迅的手。走到一张饭桌旁。让她坐好,自己点了海南佛手、椰香排骨、南海响螺、八爪鱼等菜色,然后回到桌子旁,对周迅说:“难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出差,周小姐陪我玩了一个下午,今天晚上我请客。但愿你吃得开心。”

    你别说。这张青松对于用在女人身上的真能耐,旁人不敢妄加猜测,但是,嘴花花是他的强项。周迅听他说完。也不见得有多开心,然而,一对眼睛还是对张青松释放出了善意。

    平心而论,周迅的长相并不见得有多美,不是让男人一见就能倾情的那种。在她稍嫌普通的脸上,在嘴唇靠近右边法令纹的地方长着一颗不小的黑痣,让人感觉到她比较妖冶,有点媒婆的风采。但是,不少男人在与她一起长期接触之后,还是觉得她有成熟女人的韵味,也会让一些男人上心。

    过了一会儿,菜端上来了,张青松要了一瓶红酒,叫服务员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就这样,开始了‘一桌两盏一双人’的对饮。席间,周迅看着那油腻腻的海南佛手,用眼睛深情地看了张青松一眼后,挟了一块最大的放到张青松的碗里,稍显温柔地催他快吃,张青松一边喝酒一边推攘,硬是在周迅有点扇情的目光催逼下,三下五除二地把这块佛手送到了肚子里。不一会,一瓶红酒喝完了,张青松又要了一瓶。后来,两人就开始玩起酒来了。随之而来,界线也就没有了。旁人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都以为是不老不少的一对夫妇在旅游时的嬉戏,喝醉一点未尝不可。

    这样玩到十点多钟,张青松结了帐,把周迅半拉半抱地好不容易弄回房间,正准备回到隔壁那间自己的房里去。怎奈此时,这周迅紧紧拉住张青松的手不放,不让他走。

    后来,张青松果真显出英雄本色,把心一横,说:“不让走,就不走。男子汉大丈夫,不走,就不走。”

    就这样,周迅与张青松在三y的一个旅馆里,各有所得、各有所失地在一个房间里呆了一个晚上。

    酒醒后,周迅对张青松说:“我老公陈平自从做了手术后,在精力上已经大不如前了。工作也丢了,到了深圳建华公司去当什么管理人员,纯粹是因为原来贷了款给他们,他们有点念旧的意思。他现在又想自己出来搞了。夫妻之事根本就不会了,所以,怪不得我,只是有点累坏你了!”

    张青松听了,释怀道:“不累,能为小姐效劳,是我的福分。有句诗不是这样说的吗:‘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以后周小姐用得着我的时候,尽管吩咐。”

    周迅听得出来,张青松话语中还有沾便宜的意思,便娇嗔地说了一句:“想得美!”

    后来,张青松又问道:“海n不是还有一处苏东坡题写过‘海角天涯’的景点吗?”

    周迅说:“我也没有去过。明天看看有没有环岛游的旅游巴士,我们坐上去观光一下海n全岛的景色,也不枉了此行。”

    “好,就听你的。”张青松说。(未完待续。。)

二一四、依法清贷变为诱人的蛋糕

    话分两头,各叙一方。

    却说湖贝支行近来也是动作不断,市民银行下达了招标清收旧贷款的正式文件,引起各方利益的重大调整。

    夏天于两个月前写了一个《关于申请招标清收贷款的请示》,把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和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贷款列入招标清收范围。市民银行总行信贷处和法律处已经批复“原则上同意。”这次,总行成立了专门的清收对口管理部门,夏天写了一个对上面两家企业贷款依法清收的分析和处理意见,原拟报总行资产防损部的。该文在交给王显耀审阅时,夏天说:“我认为,如果安延公司的财产属实的话,将收到好的效果。不如我们自己搞更好。”

    王显耀听后,看完夏天写的东西,说:“首先,应该立即查封这些财产。下午请国太事务所的陈大伟律师过来一起商量一下。”

    下午,在行长办公室,王显耀、陈作业、夏天和国太律师事务所的陈大伟律师共同推敲起清收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贷款的最佳方案来。王显耀心里急的是要将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推上依法清贷的路上。

    最后,大家决定将起诉与招标结合起来,由支行一竿子插到底。要求夏天马上写一个《关于对安延、岸尾公司予以起诉的请示》的文件,请示总行法律处同意本行立即开展对两企业的起诉工作。

    湖贝支行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彰显支行自己的“两清”业绩,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开费用的概念,搞点奖金,改善大家的经济待遇。于是,夏天根据已知的财产。分析可以清收到的数额,憧憬着全行员工能够增加的收入,并当着两个行长的面谈开了。

    王显耀看着夏天,静静地听他说完,并没有插话。

    而另一方面,市民银行资产防损部也有意要插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的清贷工作。易木子吩咐同是原信贷处过来的部下徐海涛打电话给夏天,试探湖贝支行愿不愿意总行资产防损部介入。

    夏天将防损部的意见向王显耀作了汇报,王显耀和陈作业不太同意他们介入。

    后来,资产防损部的徐海涛又转述易木子的意见,想去安延汽车城公司看一下。王显耀对夏天说:“不要同意他们去。”

    两天后。夏天带着文件到了市民银行法律处向沈丽霞处长汇报。沈处长边听夏天说着,边看着这份请示,全文如下: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文件(急件)

    深市银湖字(1997)第025号

    关于对安延、岸尾两公司予以起诉的请示

    总行法律处:

    我行为加快“两清”进度,切实盘活资产存量,于今年五月二十五日以深市银湖字第012号文《关于申请招标清收贷款的请示》。上报了对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和宝安岸尾经济发展公司贷款进行招标清收的建议。总行信贷处、法律处于六月十五日批复“原则上同意”。两个月来,我行对上述两家共计12000万元贷款(本金)的招标清收及相关工作正加紧进行。

    最近。我行了解到。由于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的高负债经营,不少债主上门讨债,有的依法追讨,相继查封了安延公司部分财产。另一方面,该公司仍然挖空心思利用其财产进行套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行为了尽可能减少本行信贷资产的损失。在招标清收的同时,采取了一定的法律措施,查封了已核实的安延公司的部分财产,为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并得到法律的保护,我行拟对上述两家公司予以起诉。

    当否,请批复。

    附:《安延、岸尾两公司情况》一份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印)

    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二日

    沈丽霞看完文件后,觉得没有什么悬念,便拿起笔在文件上写上“同意起诉。”四个字,随即盖上法律处的公章,叫夏天拿回。

    第二天,王显耀干脆叫来国太律师事务所的陈大伟律师,签下了陈大伟与湖贝支行的招标清收合同。说是要内外结合让支行几个主要业务人员和领导与陈大伟一起清收,奖金可以考虑给行里员工做福利。

    湖贝支行与国太律师事务所签的合同文件如下。

    第一份是《投标申请书》,全文如下:

    投标申请书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

    你行于1994年4月7日起发放给借款人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和其关联公司——宝安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12000万元的贷款,期限十个月至一年不等,现已逾期29个月,逾期本金12000万元,欠息4762万元。到1997年7月20日为止;未收回本息余额合计16762万元。本人愿投标该贷款本息的催收权,通过合法渠道在一年内收回被长期拖欠的贷款本息。本人保证严格按你行与本人签订的投标责任书执行。

    特此申请

    申请人:陈大伟

    1997年8月23日

    第二份这样写道:

    投标责任书

    甲方:市民银行湖贝支行

    乙方:陈大伟

    根据《市民银行不良贷款及欠息招标清收奖励办法》及其他有关办法规定,甲、乙双方就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及其关联公司——宝安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在甲方所欠的贷款本息的清收签署责任书,双方按以下约定执行:

    1、乙方取得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和其关联公司——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合计贷款本金12000万元;目前欠息合计4762万元,本息合计金额为16762万元的催收权;乙方承诺通过合法途径清收标的人所欠甲方贷款本息,甲方承诺在清收过程中给予乙方必要的协调配合。

    2、乙方获得的该笔贷款催收权的有效期为:从签署责任书之日起一年时间,在该有效期内按清收进度兑现奖金。

    3、根据《市民银行不良贷款及欠息招标清收奖励办法》的规定及该笔贷款的具体情况,该笔贷款本息的奖励比例为:按实际收回并划到甲方指定帐户后的金额作为基数,乘以奖励比例作为实际兑现奖金。

    4、本责任书一式三份。甲乙双方及鉴证方各一份。

    甲方签字: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印)

    王显耀(签字)

    乙方签字: 陈大伟(签字加指模)

    鉴证方:市民银行资产防损部

    签订日期: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三日

    大家可以看到,在第二份文件里,作为鉴证方的总行资产防损部的印章并没有盖在《投标责任书》上。

    第三份是打官司的《委托代理合同》,全文如下:

    委托代理合同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以下简称甲方)因为与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和其关联企业——宝安区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借款纠纷一案,委托国太律师事务所(以下简称乙方)的律师代理诉讼,经双方协议,订立下列各条,共同遵照履行。

    一、乙方接受甲方的委托,指派陈大伟、郝文婷律师为甲方与安延公司和岸尾公司贷款纠纷案的终审诉讼代理人。

    二、乙方律师必须认真负责保护甲方合法权益,并按时出庭。

    三、甲方必须真实地向律师叙述案情。提供有关本案证据。乙方接受委托后,发现甲方隐瞒捏造事实,有弄虚作假行为时,有权中止代理,依约所收费不予退还。

    四、如乙方无故终止履行合同。代理费全部退还甲方;如甲方无故终止,代理费不退回。

    五、甲方委托乙方的代理权限:在与甲方协调的前提下。全面受理诉讼和执行事宜。

    六、甲方应向乙方缴纳律师代理费 元。付费时间和金额如下:

    1、乙方代理甲方对安延公司和岸尾公司进行诉讼,取得法院生效法律文书,按法院判决、调解书规定的还款时间和金额,乙方代理本案执行,甲方对乙方诉讼及执行代理不支付任何代理费用。2、甲方按乙方签订《投标责任书》之规定按乙方实际收回资金的比例,即百分之十支付奖金。

    七、乙方律师在办案中的差旅费等费用由乙方负担。

    八、如一方要求变更合同条款。需再行协议。

    九、本合同有效期限:自签订之日起至本案审理终结止(判决、调解、案外和解及撤销诉讼)。

    甲方: 乙方: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印) 国太律师事务所(印)

    代表:王显耀 代表:陈大伟

    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三日签订于深圳

    看了这三份文件,大家可以揣度得出,虽然在委托清收贷款的前期,银行不用花什么费用。但是当官司打下来,进入执行阶段,取得成果时,以收回总金额的10%提取报酬或者叫奖励金付给投标人。这份16762万元标的清收合同,如果全部收回,就有1676万元的报酬。这难道不足以让知情的各方“一应众卿”为之动心吗?

    然而,到了第二天上班后,陈作业把夏天叫到他的办公室,对夏天说:“有关内外结合委托招标清收返还奖励金的惠及面,还是越小越好。到时候叫陈大伟开几个存扎,我们和王行长小范围处理完就算了。你没有注意到古行长为了全行员工的福利,用员工的工作保证金集体炒股返还给员工而带着尾巴走吗?人多了思想难统一,什么人都有。”

    夏天也是点头应承着。回到办公室后,他在思考:“这是陈行长个人的意见,还是王行长、陈行长共同的意见?从前几天王行长听了我的意见不吱声来看,有可能是他让陈行长出面,跟我点这个事。”

    夏天为此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

二一五、东窗事发,申虎罹难

    话说张青松和周迅在海n玩了四天,转眼间存款的正式期限也到了,便再一次回到存款行分理处商量划款事宜。

    分理处主任沈醉除了仍然用原来的理由搪塞外,对他俩说:“我已经向上级行请示了,上头的意见倾向于在三个月内分批逐步解决你们的问题。你们不要过分着急,急是急不来的。”

    周迅听了以后,心里稍为安定了些许。便提出加强电话联系,每十天通一次电话,也好使双方知道事情进展。

    沈醉表示同意。

    于是,张青松和周迅买了海k至深圳的回程机票,返回深圳。在飞机上,周迅因为两次为这3000万元往返深圳与海k,心中颇有感慨:第一次在陈干才兄弟的盛情款待下锦衣玉食,招呼得十分周到。而这次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根本没有露面,所到之处只有她和张青松形单影只,活脱脱像一对情侣,周游了海n。周迅想道:“难怪位高权重的人,一旦失去了权力,首先面对的是人情的冷暖和世态炎凉的羞辱。这是最让人难为情的。”

    其实,周迅在此时有了这个思想准备不是坏事。三个月后,她真的运交华盖,以受贿罪和渎职罪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收审进了看守所,走到了人生最黑暗的阶段,世态炎凉的认识和想法就更加全面和完整了。

    话说张青松、周迅回到深圳向支行负责人做了汇报,说是要三个月内才能解决问题,行里听了汇报后,同意由计划信贷科科长张青松负责每十天电话联系一次,作为催办手段,在适当的时候。争取再飞往海n落实。

    时间就这样飞快的过着。

    张青松每次打过电话去,沈醉的态度都是十分诚恳的一再表示正在积极筹措款项,保证支付,但就是没有实际的效果。

    梅林支行正在头疼之际,行长在总行催促之下,又叫张青松打通了海n的电话,分理处接电话的小姐说:“沈醉已经不辞而别,离开了我们行。”

    张青松放下电话,将消息告诉了行长,大家面面相觑。估计有事情发生。但他们还是有点侥幸心理,认为:一是国有专业银行开出了正式存款单,二是当初汇票自带是真金白银汇过去的,不怕他们不认帐。

    就这样,又拖了两个星期后。行长亲自出马,带着张青松上了到海k的飞机。到了海k。也是住在张青松与周迅住过的旅馆。在旅馆里捱了一夜。第二天,两人来到存款行分理处,见到了新来的分理处主任。

    行长拿出存款单要求解付,该主任并不知道这回事,根据存款单帐号,找出底单核对。发现深圳银行方面手持的帐号2091的存款单曾经挂失过,而且在挂失期满后,存款单上的3000万元已经被全部提走。

    事情至此,水落石出。行长和张青松马上到公安局报案。

    在海k市公安部门办完报案手续后。行长又给市民银行纪委和监察室作了报告,总行的相关部门随即要求对当时梅林金融服务社的主要负责人申虎和经办人员周迅、唐姨采取必要的措施,并了解清楚当初经办的来龙去脉。

    几天后,经政法部门批准,周迅被拘传,后来很快转为逮捕;身为离休老干部的原梅林金融服务社总经理申虎则被监视居住。而当初作为总经理助理兼营业部主任的洪鸣因为接受了周迅、唐姨在海口买的衣服,同时,也因为参加了该笔业务的研究,加上在汇票上有她的私章,也牵涉其中,接受审查,不久便被免了职务。

    市民银行在调查了大半年后,对该案形成了以下倾向性的意见:第一,在金融服务社时期,梅林支行在资金有富余后不发展正常的银行业务,也不在同城自己的银行同业间寻找资金出路,而是远赴外地,把钱存入一个仅有五名员工,而正常存款只有几十万元的小分理处,不仅严重违反有关法规,而且原金融服务社负责人缺乏风险意识。同时,陈氏兄弟勾结沈某诈骗贪污银行资金不仅顺利得手,而且长达三年,说明梅林支行管理工作中存在巨大的漏洞。此外,当初持票到海k的员工虽然坚持柜面开存单,但对沈醉在存单上“不写户名”的说法没有警觉,以至沈某作案有机可乘。更为不该的是,看到犯罪分子施以小恩小惠的时候,放任自己,以致上当受骗,使银行蒙受重大损失。第二,在转制后的梅林支行,存款到期时,存款行分理处已经表明是帐外经营,还不向上级行反映情况,以通过主管单位解决债务问题。而是采取十天一个电话这种虚以委蛇的方式与犯罪嫌疑人周旋,显得幼稚可笑,最终让犯罪分子逃之夭夭。

    这个案件还有一个疑团,因为没有抓到陈干才、陈干将和沈醉等罪犯而没有办法解开:申虎和周迅究竟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如果不干净的话,不干净到什么程度?周迅已经在归案后有所供述,并记录在案。可怜这个申虎,为共和国的金融事业贡献了毕生精力,原本深受人们的爱戴。在离休赋闲的时候,干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旁人感到不明不白、觉得不清不楚。从此,他郁郁寡欢,脸上原本就有的法令纹显得更深了。直到去世,他脸上都没有舒展过。

    真是:

    苦也罗!平地起风波;叹后生,你要记住我!

    看官!你若是问:在金融界德高望重的申虎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着了陈干才兄弟的道儿,干出这单惊天动地,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来?前因后果已经尽在书中,你只需稍作联想,便不难明了个中因缘。(未完待续。。)

二一六、贵州专案,四下深圳

    小的把话说回到市民银行湖贝支行。

    这几天,夏天他们还真忙。

    总行计划处的李辉科长前来落实总行经营会议的调查研究课题。他来到湖贝支行后,找到夏天。看完了夏天写的自查报告后,竟笑眯眯地对夏天说:“你这样一写,就省却了我很多时间。我看可以交差。”

    夏天也是笑着说:“你在总行,见得多,面也广,还是要多点拨、点拨。”

    李辉说:“点拨个啥?古丁力那么有魄力,还不是知难而退!你我算个啥?”

    夏天听得出来,李辉在脑海中荡漾着不确定因素,也就没有多说话。过了一会儿,李辉那一对藏在高度近视眼镜里边的眼睛直看着夏天,嘴上半开玩笑地说:“夏科长,我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夏天真诚地说:“我俩是朋友,你要什么只管说!”

    李辉笑着摇了摇手上的材料说:“我就要你这玩艺儿。你把这个材料变一个角度,以我这个总行调查研究组成员的角度,在语气上变一下,就算是你借给我的东西了。”

    夏天听完后会心地笑了笑,问道:“行吗?”

    李辉说:“行!你是湖贝支行的什么人,写的东西还不行?你给我搞掂,叫打字员给我打好就行了。”

    夏天说:“好的。”

    说完,李辉到行长室找王显耀聊天去了。

    于是,夏天着手根据李辉到湖贝支行调查研究的角度在改写这篇文章。

    后来,汪洋走进夏天的办公室,对夏天说:“夏经理,听说总行通知黄华林参加总行上岗证考试,支行不让他考。他在信贷员办公室发泄不满呢!”

    夏天说:“我没有看到有考试的文件啊!他说什么呢?”

    汪洋说:“他说:‘湖贝支行真不够意思,连上岗证都不让考。’”

    夏天说:“你叫韩小妞来一下。”

    汪洋转身出去叫了韩小妞进来,韩小妞说:“夏经理,你找我有事?”

    夏天说:“是不是总行下发了有关信贷上岗证考试的文件?”

    韩小妞说:“没有,到现在都没有。”

    夏天说:“好了,你俩没事了。”说完,打了一个电话给信贷员办公室,叫黄华林过来。

    黄华林来后,夏天对他说:“坐吧!”

    看到黄华林坐下后,夏天对他说:“我们作为同事也有一段时间了。最近。因为你要读博士,支行也不知道你的博士课程怎么个读法,估计你要离开支行了,所以在行长参加的信贷会议上,没有安排你直接管理客户。我理解。这是行长给了你时间学习,可能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今天。我听说你发牢骚。说湖贝支行不够意思,连上岗证都不让你考。我问你:第一,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要考上岗证?第二,你说总行有文件,我刚刚问过韩小妞,到现在为止。湖贝支行还没有收到文件。你看,你自己知道有上岗证考试的机会不对我们说,不主动协调,而文件又没有到我们这里。你连发牢骚的条件都没有。怎么说湖贝支行对不起你呢?你计算过没有:一年多来,你进来了多少存款?收回多少贷款?你要知道,在基层行,一切靠业绩说话。博士也好,硕士也好,高中生也好,甚至小学生也行,只要能做出成绩,对于组织者来说,那就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而做不出业绩的,就不能说是什么好鸟!你不要自视太高,自以为是!”

    夏天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怒气显在脸上。

    黄华林不敢吱声,听夏天说完后,谦卑地退出了夏天的办公室。

    话分两头,各叙一方。

    却说贵z的邵华专案组,随着对邵华所从事的业务的调查的深入,挖掘了不少线索。另一方面,从贵z招商总公司了解到的信息表明,在深圳高嘉大厦的房地产续封的行动中,已经被深圳湖贝支行抢了先手,他们反查封成功,这九套房子又成了湖贝支行的拍卖对象。

    现在,专案组成员急于找出在办理贷款过程中的瑕疵,拟从“先刑事,后民事”的法律框架下保全房产。但是,从哪里下手呢?专案组在案件卷宗内翻来翻去,最后还是决定从办理贷款的利差上下手,只要证明办理贷款的手续不合法,或者经办人员违法犯罪,一切便有了转圜的余地,就可能保住房产。在这种地方利益的驱动之下,一场四下深圳的意念正在专案组大多数成员的脑海中形成。

    于是,他们拿出了查抄到的邵华的通讯录,再抽出了办理贷款时收取利差的收据。然后,从卷宗内翻阅了邵华的询问笔录。从中理出四条重要线索:(1)华侨公司67.59万元;(2)嘉兴电子有限公司7万元;经查实,这两笔利差均由深圳特区仪表公司开具收据。(3)帐号为205030170的个人的利差3.75万元;(4)黑河证券公司37.5万元。这样四单合计115.84万元。还有一个是深圳帝国贸易公司的帐号,也是每出帐一笔贷款就或多或少地有些利差打入,一千多万元贷款做下来,累计差不多有50万元进账,估计与经办人员有关。

    专案组理清了这些线索,顿时觉得信心大增。他们想着:只要这些线索中有一个得到肯定的证实,不怕深圳方面不服输。而贷款经办人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非进局子不可。

    于是,他们决定四下深圳,并准备多带几个人出门,以便在有情况时可以应付得开局面。

    说干就干——这回他们来了四个人,还是以钟冠军为首。

    他们坐飞机来到深圳后,住进南方国际大酒店512、514房。稍事休息,第二天就将上述应该查清楚的出现在收据上的四个公司名称,写在协查介绍信中,来到市工商局,请求市工商物价信息中心打印出上述四家的《核准内资有限责任公司注册登记的有关资料》。在该中心提供的一个企业一份的资料里,地址、电话、股东、法人代表、成立日期等一应俱全,并且再一次查到了深圳特区仪表公司曾经由夏天任法人代表相关时间段的历史记录。为此,四人心中大喜过望,估计里面与利差问题必有关节。

    钟冠军想道:“这回夏天想要不栽跟斗就很难了!”

    回到南方大酒店后,他们首先按照资料上的电话号码逐个打电话,看看是否仍在原址办公。一轮电话下来,只有华侨公司找到了一个负责人,恰巧就是经办存款的余立言副总经理接了电话,其余的要么是住家电话,要么是空号。

    在与华侨公司的电话交谈中,得知他们仍在原址办公,钟冠军试探着问:“前两年你们有一笔存款划到湖贝金融服务社,与贵z招商(深圳)公司作配套贷款用的,你们还有印象吗?”

    余立言警惕地说:“我们有很多存款到了湖贝金融服务社,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笔?”

    钟冠军故意不再纠缠,问道:“当时,你们划存款到湖贝金融服务社要收利差吗?”

    余立言说:“当然要了!俗话说:‘和尚不要钱,到庙里乘什么凉?’怎么,收了利差犯法了吗?”

    钟冠军说:“不,我随便问问。改天与你联系,再拜会你。”

    就因为这样不痛不痒的几句话,着实让久经商海的余立言忐忑不安,当晚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第二天八点钟,他从家里拿出一顶深圳难得一见的草帽戴在头上,装着像一个闲散老人,没有打任何招呼,摸到了夏天的办公室,并迅速把门带上。

    夏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在纳闷之际,这老余头拿掉了草帽,才让夏天看了个真。

    夏天问道:“余总,你这是?”

    余立言并没有回答夏天,而是问道:“贵z招商公司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夏天让他坐下,问道:“你碰到什么事情了?”

    余立言说:“昨天,有一个自称公安局的人打电话给我,问两年前我们公司划存款与贵z招商(深圳)公司在你们行贷款配套的问题,问我要不要利差的?我说当然要啦!哎!那边究竟怎么回事?”

    夏天笑着说:“这事搞了几个月了,起先是邵华与他的总公司有经济纠纷,作为民事案件上了法院。我们这里看到他们公司不行了,便起诉他们,现在围绕着贷款抵押物,他们和我们在斗智斗勇。想从我们做贷款方面找出瑕疵来,以保护他们的房产。他们已经来找过我三次了。如果昨天找了你,说不定过两天又会来找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余立言问道。

    夏天说:“估计他们想落实利差的真实性,但是,会不会以不当得利或者涉嫌邵华触犯刑律要求退回款项,这个我们把握不准。我们银行的小帐,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们亮底。于是,他们便一个劲的怀疑到我头上。你那边你们看着办,证实也行,不见他们也行。当时就是那么回事。”

    余立言说:“这样的话,我回去商量一下。”说完离开了湖贝支行。(未完待续。。)

二一七、苦觅无果,终被羞辱

    话说钟冠军一行按照工商注册登记资料提供的地址,两人一组的分头查找。其中一组到了深圳童乐路三栋,发现是员工宿舍,保安员不同意他们到指定门牌住户打探。而另一组到黑河证券部的也好不了多少,证券部推说经办人员不在,而拒之门外;专案组好说歹说,前台小姐说:“我们证券部与湖贝金融服务社经常有资金的拆出拆进业务,这是正常的客户业务,应该保守客户的商业秘密。”

    钟冠军说:“那你们也应该证明这张收据是不是真的。”

    前台小姐说:“盖了我们的章,哪还有假?”说归说,就是不肯再做书面证明。

    后来,钟冠军这组又来到华侨公司核实情况,这时,余立言已决定个人不见面,单位可以接见但不出书面证明。改由业务部长出面应付。

    当钟冠军询问是否组织了存款时,华侨公司表示肯定,当问到利差67.59万元是否公司收了时,公司也表示肯定。后来,钟冠军要求华侨公司再写几个字证明一下,或者出个证明材料也行。

    只见这个业务部长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我们这代人都没有读很多书。我小时候看到一本学习工具书上登载的一则关于读书人的笑话,至今还没有忘记。据说有一个大学生——过去叫做秀才,挑了一担西瓜到农村的集市上卖,他很害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西瓜是卖的,就在西瓜旁边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此西瓜卖也!’有一个农民看了他写的牌子,评论说:‘你这个牌子已经插在西瓜上了,因此。牌子上的此字,是没有必要的。’大学生觉得有道理,就把牌子上的‘此’字抹去了,变为‘西瓜卖也!’这时,又有一个人看了牌子说:‘你今天只卖西瓜,没有其它东西卖,也没有不卖的东西,牌子上的西瓜两字是多余的。’大学生一听,说得也中肯,就抹了‘西瓜’两字。变为:‘卖也!’后来又有一个人说:‘你这西瓜挑到集市,不写牌子,也是卖的吗!何必这样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钟冠军好不容易熬到业务部长把故事讲完,说了一句:“打扰了!我们走。”两人便离开了华侨公司。

    他们回到南方大酒店。发现另一组的同事也回来了。四个人碰了一下情况,竟然大同小异。于是。原拟迂回调查的战术不得不又改为向湖贝支行。尤其是对夏天的直接进攻。

    第二天早上,钟冠军一行四人来到行长室,向王显耀直截了当地提出:“此行重点是查清利差问题。”王显耀还是把他们支使到夏天的办公室,由夏天应付他们。

    钟冠军在夏天的办公室坐下后,对夏天说:“我们都很熟悉了,我们有几个疑问。直接提给你,请你解答一下。你看好吗?”

    夏天很干脆地说:“钟科长,你们有什么问题,提吧!”

    钟冠军说:“泰山工贸公司贷款了340万元。其中310万元到了广州,剩下30万元哪里去了?”

    夏天从容答道:“他这个340万元贷款是在刚过春节后做的,当时资金十分紧张,发动全行员工组织500万三个月的定期存款,这个存款好像是月息一分八来的,除去存款单上的利息,要支付30多万利差。不过,我声明:这笔存款与我无关,不是我搞的。”

    钟冠军问道:“是黑河证券的存款吗?”

    夏天答道:“是的。”

    钟冠军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华侨公司和嘉兴电子公司我们没有找到,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情况?”

    夏天解释说:“如果是长期打交道的存款户,我们要找也不难,但是像这种过江龙一样的存款户,不是我管辖的对象,我是办过就忘,有的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面。”

    钟冠军又问道:“你们做其它客户的贷款也是这样补利差吗?”

    夏天苦笑着说:“在金融服务社时期,一律是这样操作的,如果当中有不补利差的,经办人就会被怀疑有问题的了。甚至我们总行在接管金融服务社时,都是不成文地这样认为的。”

    钟冠军问完,说:“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夏天说:“行。”说完,送他们出了办公室的门。

    后来,夏天暗忖道:“这回他们倒是干脆,很快就搞完了。”

    但是,夏天对于邵华的案子还是有自己的担心的。原因是:在做第一笔800万元贷款时,当中的400万元是由外面500万元的引存款配套的,在该存款的利差中,存款人要求其中的7万元用现金支付。夏天没有办法,请特区仪表公司开了一张收据给贵z招商(深圳)公司,而邵华的这家公司则开了两张合共同等金额的支票给特区仪表公司,而后者又将其中一张七万元支票直接交给嘉兴电子公司换成现金付给存款人。另外,在邵华的会计夏淑文要离开公司时,她向夏天提出:邵华已经同意,在利差收据中多开三、四千元,作为对她离开公司的补偿。后来,在处理100万存款业务时,夏天在存款人和夏淑文均在场的时候,做了撮合工作,以致夏淑文满意离职。

    这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讲不清楚的事,但是,要是让专案组知道了,纠缠起你来,你的头就大了。

    令夏天没有想到的是,此后一连四天,他们都是这样来到夏天的办公室,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死缠烂打地问一些不同的问题,以至到了第三天,夏天有点生气地对他们说:“我干脆写一个东西给你们,你们拿回去慢慢消化吧!”

    钟冠军说:“好!”

    于是,夏天以单位的名义写了一个《金融服务社存贷挂钩贷款有关问题的说明》,写好后,拿给陈作业看。陈作业看后,认为对支行利差帐有负面影响,坚决不同意给贵z专案组。

    银行放挺了不给书面说明,贵z专案组也是没有办法。就这样,贵z邵华专案调查组的四下深圳之行就此谢幕了。有趣的是,钟冠军为首的四下深圳调查组并没有在夏天曾任深圳特区仪表公司法人代表一事中过分起疑,只是有点老调重弹地再一次分别向王显耀和夏天点了一下,便没有了下文。

    至此,这位称职的钟冠军科长也许完成了他在本案中的历史使命,后来没有再为邵华案到深圳造访市民银行湖贝支行。然而,事情还没有完,就像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谋求江山一统的壮举那样,又或是像诸葛亮当年在战场上捉了又放、放了又捉的孟获一样,没有断去念想,心里总还是不甘愿的。因此,就会做出些举动来。

    究竟后事如何,请听小的慢慢道来。(未完待续。。)

二一八、易木子图开新局

    由于湖贝支行对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的依法清贷工作已经摆上议事日程,而这个公司其中的4650万元贷款恰恰是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房产抵押的。这多少让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经理,同时也是岸尾村主要负责人的刘村长有点紧张。

    这天,他带了几个村干部,找上门来,提出用安延公司新建的五栋厂房更换抵押,把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原来已经抵押给银行的数十套村民房换出去。

    然而,令岸尾村蒙在鼓里的是:这安延公司的五栋厂房已经被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实施了依法查封。也就是说,已经是银行的砧上靓肉,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因此,刘村长的要求,理所当然地不为银行所接受。

    刘村长的大名叫做刘森林,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他看了在场的王显耀、陈作业、夏天一眼,对夏天点了点头,表示原来打过交道。然后,对王显耀说:“朱赤儿想用我们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房地产拿给北国公司和美国融资。”

    夏天知道:这个北国公司是我国有点名气的重工业公司,至于安延公司与他们打上交道,是不是因为合作生产汽车而走在一块,不得而知。但是,刘村长提供的信息还是很重要的,于是,在笔记本上作了记录。并对刘森林说:“刘村长也与我们见过几次面了,老朱用你们的房地产搞资金也许是真的,也许是个借口。假如是真的,你用村里的房产给他搞来的资金,你们村里能控制得住他这笔资金的使用吗?所以,我建议你们应该慎重。”

    王显耀肯定地说:“我看也是。我与老朱也打了两年交道了,到了你求他的时候。十分辛苦。”

    刘森林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

    在中国乡村有一句土话:“一个死鸡仔,招引了一天下的鹞麻(老鹰)”,这话用在急于打开工作局面的市民银行资产防损部的易木子等人身上,真是入木三分。最近,他们铆上了湖贝支行的安延公司旧贷款,几次要求参与清收,又几次遭到湖贝支行的拒绝,但还是不死心,一场充满心计的较量就这样开始了。

    起先。易木子推敲了全系统各支行重叠贷款户,与法律处商量:拟两个部门联合将深圳建华公司系列的贷款全部拿到总行清收,得到了罗艺副行长的肯定和支持。接着,他在资产防损部开了个会,根据集中建华公司系列旧贷款到总行清收的成功思路。在部里发动大家畅所欲言,看看哪个客户还可以调上来?

    话说在易木子的旗下。还真集中了一些办事的角儿:万中易、徐海涛、陈韵、罗英国。最近,又从工会支行调来一个熟悉原来金融服务社贷款操作的陈山石,队伍不可谓不强大。但是,人多了就更要靠成绩来彰显,这是一个人在深圳站住脚跟,乃至出人投地、体现自身价值的不二法门。因此。在这个会议上,发言十分踊跃。

    陈山石说:“我们的主要思路,我看还是要盯住原来那些清收压力大,任务比较重的‘老五家’支行。因为他们自己清收起来没有多少效果。我们要求他们拿上来帮助他们清收,假若他们仍然不肯的话,就好做文章了。”

    徐海涛说:“我跟湖贝支行的夏经理联系过两次,要求参加对安延汽车城公司的贷款的清收工作,他们都不同意。”

    陈山石问道:“夏天有那么牛?”

    万中易说:“我看这事也不能说夏天牛,他的身后是王行长,没有请示,他不会拒绝的。这事起码从两方面看,一是这家贷款数额大,总是有一些东西可以变现的,他们也要做出成绩;二是可能他们有一定把握,私下认为是一个可以得到奖金的清贷户,不愿意给我们分享。这点也很好理解。”

    易木子问道:“安延公司系列现在还有多少贷款本息?”

    罗英国拿出台帐,说:“我看看:两个户,本金12000万元,欠息4762万元。本息合计16762万元。”

    “天哪!难怪王行长那么瘦。”万中易笑着说:“原来是在他的肩上背上这么重的不良资产!一家企业就差不多欠到了两亿,当上这样的行长,不死都会脱层皮。”

    陈山石说:“既然这样,他湖贝支行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这个专门负责不良资产的上级部门插手?他们自己能独善其身吗?”

    这时,易木子说:“从湖贝支行这个客户的分析来看,也说明我们的工作压力大,切入也不容易。我们就是要下决心去走一趟。但是,我们不要只看着一家安延公司,这样会引起他们反感。看看湖贝支行与其他支行重叠的贷款户还有哪些。”

    罗英国看了台帐。对易木子说:“深圳五湖四海贸易公司630万元,是用汕尾土地抵押的,与我们的四家支行重叠,实际贷款3700万元,欠息1250多万元。这个公司就只有抵押给湖贝支行的那块地皮,没有什么其它油水;国信代元和天使公司各650万元合计1300万元,与宝安路支行贷出的2100万元贷款重叠。”

    易木子说:“我看这样,今天开会的形式是好的,以后对每一家支行也要采取这种方法,在内部准备好了才下去,做到事半功倍。明天,由万中易、陈山石、徐海涛、陈韵四人下湖贝支行,方法上对这几个贷款户平均用力,了解情况,看湖贝支行有什么说法。下午上班后,才告诉湖贝支行,我看还是由徐海涛打个电话给夏天就行了,不要打电话给行长。行不行?”

    万中易说:“行!就按易处说的办。”(未完待续。。)

二一九、参观看守所的感悟

    话说市民银行由十几家法人单位改制而成。两年多来,全系统经济案件频发,是市里的发案重灾区,市监察局、检察院、公安局隔三差五频频造访,累坏了市民银行纪委书记沈荣和监察室的相关人员。沈荣在心里说:“这种局面,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他们好不容易腾出手来,觉得也应该从抓教育入手,不能老是这样穷于应付。于是,他们与市有关部门商量,决定组织在敏感岗位工作的员工参观看守所,让大家有所警示。

    通知发到各支行,迅速落实了参观的人员名单。湖贝支行决定由夏天带队,舒光荣、李朝阳、李国兰参加。在参观当日的早上八点,各自到总行广场集中,一起上车到市第一看守所参观。

    到了参观日的早上八点,总行集中了三部大巴,湖贝支行的夏天、李国兰、李朝阳都已准时到达,唯独不见舒光荣的影子。这时,总行牵头的监察室负责人反复要求各行清点人数。夏天左等右等,不见舒光荣其人,不由得着急起来。在准备开车的时候,才看到舒光荣一个箭步上了车。

    夏天不高兴地对他说:“小舒,你怎么搞的!要三部大巴的人等你一个人。”

    说话间,舒光荣已经来到夏天身旁坐好,并说:“回到行里才跟你说。”话一出口,满嘴酒气喷射而出。

    夏天估计:“他又是一个晚上没有回家,而且也没有让他自己清醒。此时再跟他多说,只会影响自己的名誉,让其他支行觉得我管理不严。”于是,便不再说话。

    这次参观看守所的活动,市民银行由罗艺、沈荣带队,层级可谓不低。半个多小时后,大家来到市第一看守所。所里对市民的廉政教育的配合工作也是花了功夫的。大家首先来到会议大厅,由陈政委和肖所长介绍情况,并组织犯人代表现身说法,谈人生教训。

    夏天听后在心里说:这样的会议和教育形式,有一定的教育意义,将给与会者一个很重要的人生警示。

    然后,大家在公安干警的带领下,经过二楼走廊,参观在押人员的监仓。

    人们从上往下看,在押人员的生活情况尽收眼底。公安干警带领下的参观者所到之处,在押人员便集体三呼“首长好!”

    一时间,“首长好!”的吼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看守所的上空,直让人们为之鼻酸。

    其实,在这间看守所里,当时已经在押着市民银行系统的原服务社的多名核心人员和信贷经理。同时,也有几个市属大型集团公司的老总在里面。想当年,夏天为了发动存款,想见他们还要费尽心思、找关系以曲线救国的方法才能见上一面。几年下来,已经物是人非,“旧时王谢堂前燕”,人之龙凤进藩篱了。

    夏天感慨地说:“这人啊,要是失去了自由,是多么不幸啊!”

    小的写到这里,怎奈心中也荡起点点涟漪:人生本来就是一部读不懂的天书,就一个人来说,苍天可以叫他富甲天下、家财万贯,直让鼻子上流油,也可以让他在倾刻间变为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真是造化弄人啊!

    哎!小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步本书开篇那章结尾时那首小诗的大致原韵,作诗为证吧:

    满目四望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

    不见今日看守所,首长喊声满天飞!(未完待续。。)

二二〇、张驰有度,拿捏分寸

    夏天最近忙的都是人际关系的工作,在单位的公事是这样,在朋友的圈子中也是这样,在家里的私事也是这样。所有这些,都应该归并在务虚的范畴。

    起先,那个自称为省检察院办案人员的李精伟还是三天两头打电话给夏天,夏天有时候应付他,有时候根本不复他的机,就是让他感到他的热脸贴在别人的冷屁股上,而知趣的离开。

    偏偏这个李精伟是个不知道冷热的人,仍时不时在一个劲地科夏天。这天晚上,他打通了夏天的电话,对夏天说:“黄忠惠的案子,其实是可大可小的,关键在我一句话。”

    夏天应付道:“是吗?”

    他说:“是啊!只要我一正式汇报上去,就没有转圜的余地的了。但是,我也不愿意做恶人,在自己的一生中留下骂名。所以,最近我的思想上也是斗争得很紧要。你能不能跟黄忠惠联系一下,再叫他跟我联系一下?”

    夏天觉得,如果不正式向李精伟表明态度,日后还会为其所累。于是,对他说:“老李呀!我跟你打交道两个多月了,觉得你也太玄乎了一点。我的态度是这样的:第一,不论你是受何人所托,假如你是在帮家乐大酒店的忙,那么在家乐大酒店由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决下来之前,没有必要联系和见面;第二,银行的意见和黄忠惠的律师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借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必要搞什么名堂,也没有必要过分与黄忠惠联系;第三,至于你讲到的所谓‘案子’和家乐大酒店老板区大郎讲的不伦不类的话,一切靠证据,没有必要像你这样弄得神神秘秘。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吗?”

    李精伟听到夏天如是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也立即低了八度,在电话里说道:“好吧。”

    自此,这个李精伟没有再因为所谓的“案件”与夏天联系。倒是过了一年之后,打了一个电话到夏天的办公室,问夏天:“夏科长,有款贷没有?”

    夏天装作不解地问:“你要贷款干什么?”

    李精伟说:“我在南山搞了一块地皮,想开发,资金不够。”

    夏天说:“可以过来谈谈,看怎么回事。”

    但是,李精伟其人像往常一样,始终没有踏足湖贝支行。

    夏天最近在处理单位同事的人际关系上颇费周折,真还有点“吃不了兜着走”的味道。

    原来,行长把乔一族放到了营业部,营业部负责人谭飞燕原本就不怎么同意,怎奈这小子不长进,根本无心工作,于是,谭飞燕又一次向王显耀提出坚决不要他。这样,王显耀不得不与总行人事处联系,总行同意把乔一族的人事关系退回总行,停发工资、停交社保。

    这样一来,湖贝支行实际上已经把乔一族炒掉了。

    而乔一族利用丢饭碗的机会,找到王显耀,大谈特谈夏天和谭飞燕的不是。

    这天,夏天因为贷款问题向王显耀汇报工作。末了,王显耀对夏天说:“老夏,人的问题要加强教育,工作要做细一点。计划处王处长跟我谈,说上个月熊自伦因为现金报表的事与吴莎莎闹翻,主要的问题在小熊这里,你要找她谈,看情况怎么样,如果她仍然不诚恳,要责成她写出书面检查。”

    夏天先应承了王行长交办事项,然后说:“我准备下午开个会,重点谈品德教育问题。最近在信贷员当中,好像有人吹出风来,说湖贝支行对不起他。”

    王显耀说:“我建议增加一个议题,就是征求员工对支行的意见,对行长的意见,对你的意见。然后说,如果没有事了,没有意见了,就要做事。把大家的退路堵了。”

    夏天说:“好的。”

    王显耀又说:“这事过了一段时间后,你再请他们聚一次餐,仍然是请他们喝醉一点,让大家放松一下。”

    夏天听后,会心地笑着看了王显耀一眼,知道王行长是用古人说的:“一张一驰,跃如也”的道理驾驭部下,没有说话。

    然后,王显耀小声说:“总行现在正是裁人的时候,你介绍的那个保安员夏征,听说表现差一点。最好找他谈一下,要做就要努力,不做可以离开。”

    夏天听后,觉得这倒是一个事,便说道:“我对他的表现情况不太清楚,你跟我说了,我今天晚上就找他谈。年轻人不像话!”

    王显耀说:“他那么年轻,还是可以教育好的。”(未完待续。。)

二二一、咬牙送儿读贵校

    话说夏天的儿子今年小学毕业,根据学生就近入学的原则,被安排在深圳桂园中学上初中。夏天和樊婷只有一个小孩,觉得还是应该在教育上花大的投资,让夏宇享受更好的教育。

    恰恰在前几年,社会上掀起了一阵全民办教育的旋风,不少企业花大的投资纷纷建起了各类民办学校、“贵族学校”,供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或者对子女的培养有侧重点的父母选择。譬如,有的民办学校培养学生的耐受性和挫折教育,以强化体能、独立生存能力,日后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为办学方向;而有的“贵族学校”为了达到提高教学质量的目的,讲究的是小班教学,每班不多于25人;有的侧重于强化英语教学,不惜重金从国外高薪聘请英语教师。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无论是小班教学也好,强化英语教学也好,必然加大教学成本,这就要家长掏腰包的了。

    《三国演义》活化出一个成语故事,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今社会,要的是服务质量,只要你做得好,还是有人肯出钱的。

    在深圳,这样的学校不止三家。

    夏天家里虽然不见得很有钱,但是,还是他老婆樊婷看得比较开,她说:“钱是做了会来的。”

    于是,夏天他们决定去看一看。

    他们一家利用一个星期天,走广深高速公路首先来到位于宝安的新安高级学校。这个学校无论从教学设施、办学规模、师资质量,还是在读学生人数都上了规模,应该说,从初创到现在,到了可以办得下去的成长期。无论是办学者,还是家长的资金投入下去,风险不大。但是,从夏天他们的住家到这个学校,有不短的路程,每个星期六都要往返市内与学校之间一趟,稍嫌不便。另外,由于学生多了,生活老师的服务质量可能会下降,对夏宇这样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来说。大班教学、大众生活可能较难适应。

    第二个星期天,他们开车走北环路来到西丽的亚太国际学校。这个学校开办不到两年,有了一些低年级的学生。据一些家长反映,教得还不错。夏天、樊婷与校方作了详细的交谈。从交谈的情况看,这个学校崇尚小班教学。并把英语教学作为他们的突破口,与国外多家大学有教学交流。学生可以出国培训乃至深造。此外。还有一个有利条件是在市内,每个星期往返方便。但是,这家学校,除了教学设施等硬件完成了规模建设外,师资水平、学生入学规模、教学质量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以这样说:如果将两间学校做比较,这家的缺点。就是那家的优点,反之亦然。

    在夏天的同事中,两间学校都有他们的子女在读。徐东海把自己刚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送到了新安高级学校学习,每个星期接他回来与父母亲团聚一回。在夏天征求徐东海的意见时。徐东海说:“教学质量还说得过去,就是太远了一点。”

    夏天问道:“你小孩那么小,能独立生活吗?”

    徐东海说:“他们有生活老师,一层楼一个,管理了不少人。如果要让生活老师特别关注的话,要找他聊,红包还是要给的。”

    夏天说:“这也有点问题,啊?”

    而李国兰的儿子则在亚太学校上一年级,夏天找她了解情况的时候,她说:“我儿子是从幼儿园转到那里的幼儿班的,算是这个学校的第一批学生。读了两年了,那里的老师很负责任。学校每个星期六把我小孩送到体育馆,我去那里带回来;星期天下午则由家长把小孩送到体育馆由校车接走,挺方便的。”

    夏天问:“你小孩惯吗?”

    李国兰说:“有什么不惯?学校有吃的、有玩的、有朋友,到了星期天下午吵着要上学呢!”

    夏天笑着说:“看来,你家要出博士了!”

    “那也未必。”李国兰谦虚地说。

    时间飞快的过着,转眼到了八月底,夏天一家将要确定要不要到桂园中学为夏宇注册的问题了。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商量起夏宇究竟读哪间学校。

    樊婷决意要把夏宇送到贵族学校去学习,认为花大一点的成本在小孩身上值得。但是,夏天的看法是:不见得花了钱,小孩就成才了,有的时候事与愿违,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得不偿失。

    夏天说:“国家恢复高考后,你看到了:那么多山沟里出来的大学生,他们为什么能考出来?华罗庚没有读大学,但他要当大学的教授,他为什么能成才?还有一个更加经典的故事:建国初期,陈赓大将不是当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院长吗?当时,国家要从军队里招收一批学生学习大学课程,在部队选派学员的时候,恰恰当时有另一个任务要指派一些人去完成,结果指挥员拿出两张纸对列队士兵宣布名单的时候,一张纸的名单是站在左边的,另一张纸的名单是站在右边的。当中有一个没有文化的战士站错了队,站到了上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学员的队列里,阴错阳差地成了大学生。最后,这人还不是成了国家军事科学方面的栋梁!所以,一个人成不成才,关键是意志。当然还有天分,会读书的在哪里读都能读出身,也就是说,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反过来说,是牛的话,你就是把它牵到北京去,再牵回来还是牛。”

    这时,樊婷不耐烦地说:“你就是不舍得投资,死死捂住自己的钱包!”

    夏宇也起哄说:“是啰!十足的钱钻子一个!把一分钱看得比铜锣还大!”

    夏天拗不过樊婷娘俩,只能退而求其次,同意到亚太国际学校去报名。

    第二天,夏天到储蓄所支出五万元现金,与樊婷、夏宇一起来到亚太国际学校,为夏宇注了册。几天后,又交了学习筹备金18万元。按规定,这笔钱在学生离开学校时是会返回给家长的,只是在读期间占用其利息补充学校的支出。这样计算起来,每学年的费用最少是三万多元。

    交完这些钱后,夏天在心里想:“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学费才是三元,而这三元也是来之不易呀!当时的三元钱相当于一个国家干部十天的伙食。我当时体谅家里的困难,每到星期六、星期天回到家里,就上山砍柴。晒干之后挑到学校抵交学杂费,根本不用父母动什么心思。如果后代能有我的创业精神和生存能力,才是自己应该高兴的。”

    就这样,夏宇成了这间“贵族学校”的初中一年级学生。

    一九九七年八月三十日,是夏宇上学的日子。夏天因为单位有事出差在外,夏宇、樊婷就由夏宇的姨父解丰开车送到学校。开始了在读寄宿生涯。

    夏天出差回来问了樊婷。樊婷说:“印象还可以,四人一间。但是他们同间的是从山东来的一对双胞胎,他的父亲走后,双双都在房间里哭鼻子,那样子很可怜。”

    有人说:世上最牵挂的是母子连心,由此而阐发出母爱伟大和母亲博大情怀的理论。当年。古人孟郊(唐朝)也不知道是触动了哪一根神经,一个大男人竟然儿女情长地为此写了一首诗,起名《游子吟》,声情并茂地描绘了母爱的深厚无比。你别说。现在看起来,还真成了千古绝唱。其诗云: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无独有偶,一千多年后的今天,樊婷把夏宇送到深圳亚太国际学校住了一个晚上,一颗悬挂着的心始终没有办法放下来。那情景真是:

    母亲对儿念,昨夜可掀被?

    早上吃饭否?上课去了没?

    老公快开车,一起去西丽;

    看了心才安,心安慢慢归。

    于是,夏天开车载着樊婷迅速往亚太国际学校开去,不到一个小时赶到了学校。夫妇二人找到夏宇的课室,在窗口外边偷偷张望,看到夏宇坐在后排,看他那神情,还是很有信心地听老师作新学期开始前的补课辅导。樊婷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九月六日,是夏宇在亚太读了一个星期回家的日子,他一回到家就说个不停,说:“学校的菜做得可好吃了,家里的千篇一律,难吃死了。”

    当问到他在学习上的事时,他说:“我当上了生物课的科代表,当了英语和语文的学习小组长。”看他那神情,对新的环境还是适应的。

    第二天傍晚,夏天夫妇送夏宇回校,到了宿舍,看到没有回家的双胞胎兄弟俩,眼睛哭得红红的,免不了安慰一番。这两个小孩子看到有人同情,更是大哭起来,让谁听了都为之动容。

    后来,在回家的路上,夏天对樊婷说:“看到他俩哭鼻子的情形又使我想起了读高中住宿的第一个星期六回到家里的事。”

    樊婷问:“当时怎么样?”

    夏天说:“我当时在学校寄宿读书,心里本来是很舒适的感觉,早上起来做操、早读、吃早饭,一放学就有饭吃。而晚上吃了饭,则马上洗澡、洗衣服,上晚自习,一切十分有规律。一个星期下来,就像现在夏宇的感觉一样,比较满意。但是,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先是小妹妹说了一句:‘哥,你好像瘦了!’然后是大妹妹边看边问:‘是吗?啊,是瘦了!’这时,妈妈很关心地说:‘瘦了,是不是在学校吃不饱?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这话一出,我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竟然‘啊,啊,啊’地大哭起来。”

    樊婷说:“你也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啊!”

    夏天辩解道:“还有一句是:只因未到伤心处。但是,被人一说,尤其是一有人同情,不就伤心了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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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啊孩子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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