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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肖远征     危险啊孩子txt下载     危险啊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九六、忧心忡忡的告别酒

    却说湖贝支行当天下午开了三部车从支行出发,王显耀、陈作业、徐东海各一部,谭飞燕、吴冬梅则坐上徐东海开的车。夏天则是从家里直接开车往西丽湖奔去。

    不到三十分钟,大家赶到了西丽湖的大会议厅集中,各支行除行长坐在前排外,以单位划座坐在一起,在听总行信贷部郝见光作贷款清分的动员和工作安排。人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总行的工作部署。

    在支行方面,时间到了四点钟的时候,苏公安来到了湖贝支行一楼营业厅,对当值的经警说:“我们有事找你们行长。”

    经警说:“行长到外面开会去了。”

    苏公安说:“找夏天也行。”

    接着也被告知:“夏天他们也是一起走的。”这时,正好许爱群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四个男人议论找行长他们的,忙问道:“有什么事?”

    苏公安一看这女的有点领导模样,便告诉她:“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们行有点事要落实。”

    许爱群忙说:“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于是,四人来到许爱群的办公室,知道了她是支行办公室主任,她招呼他们坐下后忙前忙后,给每人倒了一杯白开水。这苏公安觉得很受用,问道:“你们行长他们能赶回来吗?”

    许爱群说:“到了西丽湖参加总行会议,可能一时半刻赶不回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苏公安指着陈连平说:“这人你认识吗?他就是你们行的贷款户——福利床业公司的法人代表,他说他在做贷款的时候被夏天他们划走了70多万元的利差买存款。我们今天来就是找夏天对质这件事的。”

    许爱群一听,心里暗喜:“想不到夏天也有今天。”便甜甜地跟苏公安说:“我给王行长打一个电话。看他的意见怎么样。”

    她说完,迅速拨通了王显耀的电话。温柔地说:“王行长,你好!现在行里有一件急事要请示你。宝安公安局的三个同志带了一个据说是福利床业公司的老总,要与夏经理对质利差的事,你看怎么处理好?”

    王显耀听后处乱不惊,回答说:“现在都四点了,就是赶回去也是五点钟了,今天又是星期五,能不能跟他们约到下星期一的上午?”

    许爱群说:“我叫他们跟你说。”

    许爱群将电话交给苏公安,这年轻的苏公安既不知道王显耀的底,也不自报家门。听到王显耀跟他商量约到星期一,便以傲慢的语气说道:“星期一上午八点,叫夏天来宝安公安分局经侦科协助调查,不要迟到。”

    苏公安说完,放下了电话。

    他们随即准备返回宝安,许爱群十分高兴和热情地送他们四人走出了营业大厅。

    话说王显耀在电话里听到对方口气比较硬,也不知道夏天是不是涉案,以及问题究竟有多大。放下电话后,随即掏出钢笔。写了一张便条,扎叠好后传了几手,转到了坐在后几排的夏天手上。

    夏天打开一看,只见王显耀用十分清秀的笔迹写道:“夏经理:今天下午。宝安公安局来人在支行,要求福利床业公司的陈连平与你对质贷款利差事。现商量约至星期一早上八点到宝安公安局经侦科。请准备。”云云。

    王显耀自从写完字条,一直留意看着这字条周转着传到了夏天的手上。看到夏天打开并看完了字条,又看了夏天的反应。才放心。而夏天在看完了字条后,也看了在前几排的王显耀一眼。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惊慌失措的神情出现。

    到了五点多钟,会议结束了。

    王显耀在心里想:“也许夏天真的有事也未可知。不管怎么样,同事一场也是缘分,就尽情地聚一聚吧!”

    于是,他便十分破例地说道:“大家找一个酒家,在一起吃一顿晚饭再回去吧。”

    就这样,王显耀、陈作业、夏天、徐东海各开一部车,带上谭飞燕和吴冬梅,开车出了西丽湖,由陈作业带路,到了南山的一个海边酒家。下得车来,陈作业很熟悉地与店老板打了招呼,待大家坐下,便开始点菜。

    一会儿功夫,第一道菜便上了餐桌。王显耀说:“来两瓶低度五粮液?”

    大家都说:“好!”

    陈作业便叫服务员拿出酒来,每人倒上一小杯。

    王显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有点动感情地对大家说:“来,我们在一起不容易,能够那么齐在一起吃一顿饭更不容易。谢谢大家两年多来对我工作的支持。这杯酒大家一起干了!”

    王显耀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站起来了,待王显耀说完,谁也不知道王行长为什么在今天讲出这种话来。但是,每人都很尊重地与王行长碰了杯,把杯中酒倒进了肚子里。然后开始挟菜,慢慢吃喝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夏天看到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王显耀心里并不痛快,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在看着他的同事们吃菜、喝酒。

    夏天与徐东海坐得较近,想搞起一点气氛,便劝徐东海一起喝酒。这一次,徐东海领了情喝了半杯。

    过了一会儿,坐在徐东海对面的陈作业也是点名劝徐东海喝酒,而徐的位置正是夏天的右边,夏天有意端起徐东海的酒杯,请他响应陈行长的“号召”,把酒喝了。没想到徐东海立即变脸,把酒杯往桌上一撒,生气地说:“不喝!”

    夏天看着眼前倒出在桌上的酒,也不知道这位一起共事了四年,从来没有这种行为的同事,今天上演的是哪一出?光看着没有吱声。

    而徐东海这一过激的举动,也让坐在他对面的陈作业和右侧的王显耀面面相觑,就餐之人亦是个个显得尴尬。

    王显耀在心里想:“这也许是一顿与夏天的告别酒,喝成这样,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王显耀一看来电显示,是宝安分局的洪虎打来的,王显耀接通后,洪虎说:“王行长,你们行的人原拟星期一到宝安分局的,现在改期了,另等通知。”

    王显耀答应了一声,就把手机关了。

    大家就这样在酒桌上熬着,谭飞燕和吴冬梅也不怎么讲话了,在老老实实的吃她们的饭。

    夏天好不容易找了个上洗手间的机会,便往洗手间走去。这时,徐东海也跟着出来。待他也到了洗手间,夏天问他:“老徐,你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吗?”

    徐东海道歉说:“不是的!你我兄弟一场,谁跟谁?我是对陈行长昨天没有保护我,叫我去宝安公安局而发泄对他的不满。你千万不要误会。”

    其实,徐东海知道,无论是陈作业还是王显耀,都没有办法阻止得了深圳本地的政法部门(尤其是公安局)对徐东海的问询。他心里真正埋怨的是:湖贝支行的领导,前几日让他接触温z检察院的同志上门问话。这点,对于湖贝支行的领导来说,找一句托词就可以推托过去的。“但是,行长没有这样做,显然是跟我过不去。”徐东海在心里说。

    两人洗了手,又回到酒桌上。

    临分手时,王显耀走近夏天身旁,低声说:“星期一到宝安的事,洪虎通知改期了。后天到了支行再说吧!”

    夏天很尊敬地答道:“好的!”然后,开着自己的轿车,心态淡定的回到了家。

    纵观王显耀与夏天,一个是忧心忡忡,一个是心态淡定。究竟宝安公安分局所涉夏天的专案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且看后面分解。(未完待续。。)

二九八、棋看三招,化险于无形

    话说坐镇湖贝支行的王显耀此时也是坐立不安,不知道到了公安局的夏天事大事小。到了三点半钟,他终于坐不住了,打了一个电话给任尔为:“小任,你跟夏经理在一起吗?”

    任尔为说:“是,中午我和夏经理与苏警官在一起吃饭。”

    王显耀问道:“夏经理有什么事吗?”

    任尔为说:“上午的事好像谈完了,下午说安排去见庄总,现在正在等人带去看他。”

    王显耀放下电话,总算安了一点心,松了一口气。他在心里说:“这经济工作与打仗相比,虽然两项我都不是很在行。但是,都一样的让局中人神经紧张。”

    将近下午四点,洪虎从办公楼上下来,开着警车来到大院门口,摇下车窗与夏天打了一个招呼,说带他去见庄宇。于是,夏天上了支行的车,跟着洪虎的警车到了宝安10区的一栋民房旁边停好车,夏天跟着洪虎到了楼上的一个单元。

    门开后,夏天见到精神不错的老领导庄宇,而庄宇见到夏天则显得很高兴,夏天与他握手寒暄。接着,夏天装着看看周围环境,用双目认真地看了庄宇一眼,说道:“这阳台不错。”

    庄宇看到夏天用眼睛跟他说话,估计夏天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便接口说:“是,整天在一个屋子里,没有阳台会急出病来的。”边说边走来到夏天身边,夏天乘机问道:“贵z公安局的人来这里问过你有关邵华的事吗?”

    庄宇小声说:“没有哇!一直没有。我这里就是安延公司的问题。”

    这时,洪虎马上来到阳台。庄宇乘机说:“早上这里空气很好。”

    夏天已经完成了心中记挂着的贵州招商公司案件中要私下问庄宇的话题,便离开阳台。

    这时。洪虎笑着说:“夏经理,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的老领导。啊?”

    夏天说:“人情冷暖,世事难料。但是,庄总毕竟是老实人,不会坏到哪里去。洪警官还是要网开一面。”

    洪虎说:“我也有这个意思,今天我们要找你核实一些情况。贷款不是你办的,你的身份是证明人,当着你的老领导,现场做一个笔录?”

    夏天笑着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个案子。在我身上做的第四份笔录了?”

    洪虎笑了笑说:“我没有来得及详细统计。”

    接下来,在庄宇的见证之下,夏天考虑到湖贝支行的利益,有轻有重地回答了洪虎的问话。

    问完后,任尔为把夏天送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第二天早上,夏天来到支行后,写了一个请营业部协查宝安福利床业公司贷款的对应配套存款的协查函。看到王显耀已经来到支行,便来到行长室。一方面,请行长批准由营业部及时准备材料,另一方面,向行长汇报昨天的宝安之行。

    夏天汇报说:“总的来说。宝安公安分局的同志,包括我接触的科长、洪虎,都还算客气。除了那个叫你‘阿王’的年轻的苏公安比较别扭,有点话中有话外。公安局并没有框定哪一个人有什么经济问题的想法。上午和下午的材料、笔录的焦点集中在对付银行,否定民事判决。进而保护两个村的抵押房产的角度,而对于利差操作等问题,并不是他们非常重视的问题。只是抓住这个把柄,增加认定贷款的非法性的结论的筹码。所以,我请苏公安出来吃饭他都乐意参加,便佐证了我的上述看法。”

    王显耀听完,一边对协查函做了批示,一边问:“昨天请饭开了发票没有?”

    夏天说:“开了,花了480元。”说完,拿出了发票给王显耀看。王显耀也没有仔细看,便在发票后面写道:“在业务费报销,王显耀。”随即退回给夏天。

    夏天从行长室出来,到营业部找到吴冬梅交办协查函的事情。还没有回到办公室,夏天的科机又响了,一看又是苏公安的,夏天想:“被这些人缠上真的不是好事,非得叫你为他服务不可。晾一晾他。”

    到了中午十点多钟,夏天的中文传呼机上的留言写道:“再不复我机,我就要生气了!”

    夏天便将电话打过去,问道:“苏警官,你科我?”

    苏公安知道夏天复他的机,立即大声吼道:“科你一百遍都不复,你看科机上怎么写的?”

    夏天拿出科机,对着电话念道:“你是说:‘再不复我机,我就要生气了!’我问你,你年纪轻轻生什么气呀?”

    苏公安说:“这不是我的原话,我的原话是:‘你再不复我机,别怪我不客气!’”

    夏天觉得与这种人纠缠没有价值,便问道:“你科我有什么事?”

    苏公安说:“你通知刘爱华在今天下午两点到宝安分局来问话,同时,你要提供一整套贷款材料给我。不得有误。”

    夏天放下电话,一方面交办汪洋复印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资料,一方面与陈作业商量下午请已经在营业部上班的刘爱华准备应对宝安经侦科的问题。而此时,陈作业已经听说了夏天到宝安的情况,估计村委想脱债,把还不还贷款搞成一个政治事件来处理了。但是,作为银行还是要忠于历史和事实,保护好自己的债权。便打了一个电话,叫刘爱华到夏天办公室谈事。

    刘爱华来到办公室后,夏天问她:“当初你到宝安工业村调查贷款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刘爱华说:“还有印象,那路是黄泥路,那个村长的头上已经秃顶了。我亲自问过他:证明是不是他开的,他说:‘是’。然后,他又带我和欧忠诚看了抵押厂房。后来才到了陈连平的公司。”

    夏天说:“我相信你是一个老实的人、忠诚的人。现在陈连平因为他和工业村的债务问题,被人说是诈骗。又有人说我们的贷款不合法。今天下午宝安公安局要请你去作证,你就实话实说。当时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受别人左右。顺便把这套贷款资料带给苏警官,下午由任尔为开车送你去。”

    刘爱华走后,徐东海来到夏天办公室,问了夏天昨天到宝安的情况,夏天说:“这两个案子关涉本地村民的利益,看来政法部门有点倾向,想保一方平安的意思。我还见了庄总,他好像心情不坏。在做我的笔录的时候,不断插话。”

    徐东海显然还有气,对夏天说:“我们两个去找陈行长,因为银行利益问题,老是让我们亮在政法部门的枪口之下,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经济问题一样。”

    夏天觉得应该提醒行长注意这个问题,便说:“好,走!”

    两人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徐东海开口说:“陈行长:我们对两个行长提个意见,老夏回来也说政法部门对这两个案子都是冲着行里来的。我看我们支行老是帮着公安局,真是有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我看这事行里若不改变态度,没完没了。令人心寒。”

    陈作业说:“我跟王行长商量一下。”

    “夏经理,你要的材料,我给你查出来复印好了。你看行吗?”吴冬梅拿着一大叠复印好的材料,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

    夏天看了材料。满意地对吴冬梅说:“谢谢你!”

    吴冬梅转身想离开,夏天叫住她。对她说:“你上次担心安延公司帐务的问题,我跟王行长说过了,他表示到时看看怎么发展。我的看法,你一方面要保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当时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一方面要坚持当时作为临时工,服从领导安排。有了这两条,我看没有什么大事。”

    吴冬梅听后说:“谢谢夏经理。”说完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随即将吴冬梅送来的资料分成三套,一套准备给宝安分局,一套自己留着,一套附上那天在宝安分局写的说明,拟交给王显耀备查。三份材料整订好后,夏天拿上给王显耀的那份来到行长室。将资料给王显耀的台面上放着,然后对王显耀说:“王行长,这是那天在宝安分局我写的说明材料,这下面几张是为福利床业公司配套贷款的存款复印件,另外一张是贷款户打给存款人的利差。我的看法,帐目是一清二楚的。我为什么要复印一套给你放着呢?我看到那天在西丽湖吃饭,你既请客又心事重重,就是担心我在星期一到了宝安公安分局能不能出来,实际上当晚请的是与我的告别酒。这点我是看出来了的。现在我担心什么呢?这个案子逐步逐步向政治案件方面发展,因此,维护银行的利益和维护个人的品德、人格已经揉在一块了。我是下了决心:就是打靶都要顶上去的,这点不能含糊。而你的为人的品德是值得我信赖的,日后我给你的这个材料就是判断是非的标准。我请你保存好。”

    王显耀听到夏天说得这么悲壮,拿了一个大信封,把材料装了进去。然后在信封封面上写着:“夏天交来福利床业公司(工业村)贷款相关材料。”

    他写完后,将材料放进抽屉里。然后,对夏天说:“我昨天下午已经打电话给洪虎和胡小姐,批评了他们的做法。刘爱华不是回来了吗?你把她叫到你办公室,详细的问问她到宝安公安局的情况,看看有没有诱供的情况。如果他们再不像话,我打电话给他们局长,绝不能这样胡来!”

    于是,夏天把刘爱华请到办公室,很和气的对这个学历最低的老部下敢到公安局作供表扬了一番。然后,详细地问了那天下午去到经侦科的情景。

    从刘爱华的描述来看,她对那个做笔录的胡小姐印象很好,说她很和气,并鼓励她说真话。而苏公安并没有怎么难为她,不存在逼供和恫吓的情况。只是要她转告夏天,务必找到另一个贷款经办人欧忠诚,也要做笔录。

    夏天将上述情况也如实告诉了王显耀,因此,王显耀也没有再打电话给宝安分局的局长。

    这时,夏天反而觉得帮助公安分局理清是非是应该的,有必要联系欧忠诚来一趟湖贝支行,跟苏公安说明情况。于是,他叫来李朝阳,找到欧忠诚新的手机号码,与他做了联系。但说明原委后,欧忠诚思想上有顾虑,不太愿意前来。夏天对他说:“你比刘爱华水平高很多,她都可以应付,你怕什么?当初怎么样,就说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到我们这里,他们急了,找到你单位去,不是更加不好?”

    欧忠诚想想有道理,但还是有问题,说道:“时间那么久了,我都忘了。”

    夏天说:“这个问题不大,约到你要来的当天,你早一点到,我把贷款档案给你看一遍,不就回忆起来了吗?”

    欧忠诚觉得这倒是一个办法,便同意了夏天的约请。

    究竟夏天会不会因为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问题涉案,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二九七、先入为主,苏公安敲打夏天

    1998年6月15日,星期一。上午八点,夏天如期到湖贝支行上班。在办公室做了一下准备工作,他的科机响了。

    夏天看到是不熟悉的电话号码,便复了过去:“你好,我是夏天,哪位苏先生科我?”

    电话那头说:“我是宝安公安局的,上个星期五要你今天八点钟过来,你为什么不过来?”

    夏天说:“原定我准备过来的,但是上个星期五晚上你们局的洪虎告诉我们的王行长说,会面改期了,他会另行通知。”

    苏公安听后不满地说:“我跟他要问的是不同的问题。这样吧,我问问他。”

    夏天放下电话后马上到了行长室,向王显耀汇报说:“刚才一个姓苏的的科我,自称是宝安公安局的,好像不知道洪虎说的改期的事。”

    王显耀听后,马上打通了洪虎的电话。

    洪虎听明原委后,对王显耀说:“小苏那里我跟他说,这样吧,下午我亲自过来支行一趟,你们不用过来了。”

    夏天听后释怀道:“本来应该这样,要调查取证老是要别人到他们公安局跑来跑去。没有多大必要。”

    王显耀听后,看着夏天的脸,没有吱声。也许他的心里在想:夏天怕到公安局对质,可能心里有事。

    夏天从王显耀办公室出来,详细翻查了当初给宝安福利床业有限公司做贷款时有关存贷挂钩存款的融资合同、存款来源,以及市审计局和市民银行当初的审计、稽核结论与工作底稿,心里已经有数。夏天在心里对自己说:“假如前几天我在支行。宝安公安局突然提出利差问题,也许能让我在情急之中难以招架。但现在一切都已了然于胸,可以泰然处之了!”

    夏天想到这里。还是很写意地自个儿笑了起来。

    这天下午,洪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来到湖贝支行。夏天看看时间充裕,叫汪洋调出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档案,重新查阅了一遍,并对一些调查、审批等各个环节的时间,做了笔记,以备日后要用。

    此时,夏天已经意识到他在宝安福利床业公司贷款上的是非,涉及到是否维护公平正义和法律秩序的问题。并不是人们表面上所看到的贷款经办人是否违法、违纪的问题。在一些似是而非的表象左右下,就是心地善良的王行长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当然,也不一定敢帮忙。这就要靠自己极具智慧地周旋在红与黑之间全身而退,要靠自己一身正气鼎力维护自己的形象,依赖别人是帮不上大忙的了。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夏天正在行长室与王显耀一起商量贷款清分工作计划,宝安公安分局的苏公安又对夏天连科三遍。

    夏天随即用行长室的座机电话复他的机,夏天说:“你好。你是苏先生吧?”

    苏公安说:“是啊!我跟你说,你跟你们的头儿阿王说一下,你现在过我们局里来,问点事。你要跟阿王说清楚。无论如何要配合我们一下。”

    夏天说:“我跟王行长汇报一下。”夏天放下电话,对王显耀说:“他要我跟我的头儿‘阿王’——也就是你汇报一下,无论如何要配合他。叫我现在去一下宝安公安局。你看,我去应付他一下?”

    王显耀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你去吧!”

    夏天走出行长室,拿上公文包。没有开自己的轿车,而是叫任尔为开着支行的面包车,上了北环路,往宝安公安局开去。

    半个多小时后,夏天来到宝安公安局经侦科,找到该科的负责人,问道:“我是湖贝支行的,是哪位苏先生找我?”

    这科长年龄大约五十五岁上下,长得很清瘦高挑,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来,他的烟瘾很大,可能因为经常加夜班的关系,脸色蜡黄蜡黄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为人的热情,听说是湖贝支行前来协助办案的,十分热情地说:“我带你去。”

    夏天跟在科长后边,来到一个中队办公室,科长说:“小苏,是不是你约了人?”

    苏公安说:“是啊!去到您那里了?”

    科长笑着说:“他都不认识哪个是小苏,当然找我了。”说完,对夏天说:“这位是苏警官,你跟他聊。”

    夏天说:“谢谢你了。”说完。进了这个中队的办公室。

    苏公安所在的办公室有三张台子,苏公安坐在最后那张。中间办公的也是一个男的,最靠门边的是一个女的,在忙于接电话。

    夏天走进苏公安办公台的对面坐下。苏公安对夏天说:“我们局里的洪警官你已经认识,我和他在搞不同的案子,上午我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下午,由洪警官带你去见见你原来的老总庄宇。”

    夏天说:“行。”

    苏公安又说:“你是客家人吧?”

    夏天看着他,平淡地答道:“是吧。”

    苏公安接着说:“我也是客家人,大家是老乡,不要紧张,实话实说。老实说,梅林支行的柯少基也是客家人,大家找不到他,但我可以找到。你给宝安福利床业公司办贷款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夏天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地向他介绍了一下。

    苏公安听后说:“你要实事求是的说,不要有什么顾虑,像梅林支行的信贷员到了我们这里以后老是玩人,我就把他留置起来,到了晚上十点钟,还不是他的行长向我求情,才放了他回去!”

    夏天说:“我跟不少政法部门打过交道,说的都是真实的。”

    苏公安后来说:“这样吧,我们是老乡,关照得到你的时候会尽量关照。你也要让我好做。今天上午我特别忙,你先写一个有关贷款和利差的证明情况给我。我看后再作打算。”

    夏天说:“行。”随即拿出笔记本将昨天查看到的情况在脑海中形成文字,写道:

    关于宝安福利床业公司320万元贷款及配套存款500万元的说明

    宝安区福利床业公司于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初前来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联系贷款业务。经本社信贷员欧忠诚、刘爱华现场到宝安工业村调查并找到该村法人代表张锦秀核实情况,查看抵押产房无误,然后到福利床业公司的经营场所调查,随即写出调查报告,经三级审批,于12月下旬签订贷款合同,并经公证和办理抵押登记。在此期间,该公司负责人陈连平着手组织存款,因为有存款才能配套贷款出帐。当时他在服务社见到经常组织资金的华昌公司的邵敏。洽谈帮助组织存款事宜,他们双方是否签订融资合同,银行方面不太清楚,但银行方面被告知: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配套存款由他们引进。

    1995年1月3日,华昌公司邵敏组织南山家喻户晓公司一年期定期存款300万元,帐号205031245。1995年1月10日,华昌公司邵敏组织深圳金鸿达机电公司一年期定期存款200万元,帐号:205031274。

    以上合计一年期定期存款500万元,配套福利床业公司320万元贷款。存贷比为64%。符合当时服务社要求存贷比控制在65%以内的要求。

    从福利床业公司划付给华昌公司的77.1万元利差来分析,存款资金成本为年息26.4%,与当时市场利率水平相当,服务社方面没有反对。应该指出。福利床业公司划付利差给华昌公司引进存款的行为,是他们之间的协作行为,他们是见面交谈的。华昌公司的经办人为邵敏。至于华昌公司如何与存款户协调,我们银行方面则不清楚。服务社当时关注配套存款是否进来。贷款合同手续办妥后有存款才可以出帐。

    福利床业公司划给帝国贸易公司的7.9万元,是给湖贝金融服务社小钱柜的利差。它计算的根据是:以存定贷的贷款户在引存款的正常利率基础上加五厘减去贷款利息12.078‰。大致以2.06‰计算进入服务社小帐,以调节组织存款的利差。这是服务社不成文的规定,这个利差水平只有以贷引存或以存定贷的贷款户才这样计算。

    当时,在湖贝金融服务社方面,联系华昌公司开户的联系人是周天红小姐(已被解聘)。

    以上情况,仅供参考。

    夏 天

    1998年6月16日

    夏天写完后,将上述材料交给苏公安,苏公安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看了一下,说道:“不太客观。还是要客观一点好。”

    夏天说:“我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你可以告诉我:哪方面不客观?”

    这时,苏公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红着脸说:“待我忙完这阵子再跟你说。”

    于是,夏天便坐在苏公安的对面,没事在看起报纸来。期间,洪虎曾经进来与夏天打招呼道:“夏经理过来了?”

    夏天站起身来,笑着说:“苏警官科我过来,就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事做个说明。”

    洪虎很客气地说:“上午你先忙完,下午我再和你到庄宇那边问点事。”

    夏天说:“好的。”

    话说夏天这一等,就等到十二点半钟,苏公安好像忙完了他的事,重新拿起夏天写的材料看起来,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末了,他要求夏天要找到欧忠诚、刘爱华做调查。

    夏天说:“刘爱华好说,欧忠诚已经离开湖贝支行了,不一定能找到。”

    苏公安说:“你不找到他,你的事情就说不清楚。”

    夏天看看时间不早了,便邀请他到外面吃饭。苏公安开始的时候还推了一下说:“我们局里有饭堂。”

    夏天说:“我还带了司机来,在局里饭堂吃饭不方便,就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后来,苏公安将材料锁在抽屉里,跟着夏天出了公安局的大门,上了任尔为开的车,由苏公安指路,来到一家酒楼,三人也是饥肠碌碌了,加上下午还有一场对话,便十分快捷地点了菜,要求酒家快上,不一会,三人便吃喝起来。

    一杯酒下肚后,苏公安对夏天说:“夏经理,你是大老板,是我们家乡人民的光荣和骄傲。来!我们干一杯。”

    夏天与他干杯过后,他又说:“你和柯少基都是我们的客家精英,有两个胆。”

    夏天答说:“我生就胆小怕事,不是柯少基那种人。”

    夏天知道苏公安主办的这件案子也牵涉到当初柯少基所在的梅林支行的贷款,而且金额比湖贝支行大得多,便问苏公安道:“你办这个案子,与柯少基联系上了吗?”

    苏公安没有直接回答夏天的问话,而是说:“说实在话,我要找他,有的是办法,在乎我找不找来讲。”

    这时,任尔为附和道:“正是,没有什么事难得住苏警官。”

    三人吃过午饭后,仍旧由苏公安带路,到了一家招待所,上到一个一室一厅的单元里,作为三人中午休息之所。

    苏公安安排夏天和任尔为在客厅,而他则在里面的房间里休息。他说:“记住:两点半的时候叫我一下。”说完,他撩起了右腿的裤脚,亮出了挂在小腿腿腩上的手枪,接着他摆弄了一下手枪皮套,放下裤脚,走到里间睡他的午觉去了。

    夏天看到他故意摆弄手枪的一系列动作,心里顿生厌恶之感。认为苏公安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干警,难当重任。比起他的同行洪虎来,政治和业务修养上表现出来的差距就大了。

    时间很快到了两点半,夏天叫任尔为去叫醒苏公安,三人用凉水洗了一下脸,随即下楼,将车开到了分局大院。

    下车时,苏公安对夏天说:“你不用上去了,等会儿我带你去庄宇那里。”

    夏天说:“好的。”

    于是,夏天、任尔为就在大院里等起人来。但是,焦急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苏公安的影子。(未完待续。。)

二九九、陈作业入党

    根据总行的部署,支行召开了清分工作会议,组织资金信贷部、产品开发部全体同志和营业部的谭飞燕、吴冬梅参加。所谓“清分”,就是对现有贷款,按照国际通行做法,清清楚楚地分成五类,第一类叫“正常”是最好的;第二类叫“关注”,还算过得去的;第三类叫“次级”算是较差的了;依次类推,第四类叫“可疑”、第五类叫“损失”,则是难以收回的了,也就是说,银行本身认为基本上是不行的了。

    在会议上,支行成立了清分小组,由陈作业任组长,高丽平、夏天任副组长,成员包括徐东海、汪洋、吴冬梅。

    陈作业在会议上说:“希望老夏和老徐要重视这项工作,从今天开始要加快进度,这是人民银行布置的工作,我们要按质按量完成好任务。分管的信贷员要把表发到企业,并及时的拿回来汇总。”

    夏天补充说:“谁经办、谁收回来,要写入填表人,以对这个事情负责。”

    李国兰问道:“文件上有主办信贷员一栏,要不要填上去?”

    这时,徐东海马上说:“我看这就不要填了!”

    夏天则说:“如果信贷员不填,到了我们正式上报的时候,可能还要填。从文件的本意来说,是分析这笔贷款在什么状态时形成的原因,譬如:谁办的?谁管的?好与坏为什么会这样?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看还是要填的。”

    第二天上午,夏天和徐东海到总行参加清分工作会议。总行信贷部副总经理的郝见光在讲话时踌躇满志,评价说:各支行的清分工作落后于全市的进度。跟不上形势发展。而主管这项工作的沈意民副行长在会议发言时则强调:“各支行在将贷款考虑划进第四、第五类时要十分慎重。……”云云。

    夏天问徐东海:“你觉得沈行长讲话的出发点是什么?”

    徐东海说:“划多了,尾大不掉。资产质量差了,影响市民银行的形象。”

    “这就难为我们了。”夏天说。

    会议结束后,两人回到支行,向王显耀和陈作业汇报会议精神。行长听后,觉得这是务虚的工作,因而谁都不愿意在这种务虚的工作中多花时间。王显耀说:“就按总行的会议精神,你俩多动脑筋,商量着加快进度,我看报表到了老夏的手上时。清分的档次就要有基本的结论了,然后找个时间,开一次清分小组会议,把事情定下来。”

    夏天和徐东海相视一笑,结束了汇报。

    1998年6月18日,湖贝支行的党员集中在行长室,参加党员组织生活会议。这次组织生活会议有三个内容。一是讨论陈作业的入党问题;二是民主评议党员,并推选优秀党员候选人。三是关于开展半年人事考核和推荐后备干部的工作。会议由支部书记王显耀主持。

    在进行第一个议题时,由于陈作业本身是支行行政班子成员。作为一般党员容易产生附和心态,在会前,王显耀与夏天商定对陈作业的入党介绍人的介绍讲话,由夏天作主旨发言。

    陈作业在向支部汇报了自己的思想状况并宣读了入党志愿书后。夏天接着发言,他向党员介绍说:“陈作业同志追求进步,积极靠拢党组织。已经有四年时间,支部安排王显耀同志和我两人作为培养人。对陈作业同志也进行了一年多的热情帮助。从我们与陈作业同志接触的情况看,他的进步是明显的。表现在:一是有比较坚定的意志和信仰。长期追求向党组织靠拢,向先进党员学习,自觉接受党的考验,为党的中心工作服务。二是入党动机比较明确,体现在一个年青的行政领导干部,争取在党的旗帜下,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服务国家、报效社会。三是勇于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不断调整自己的言行,多做协补班子主要领导的工作,体现出团结、协作的良好氛围。我和陈作业同志已经一起工作了四年时间,经历了两种法人体制,我认为陈作业同志在这方面的进步尤为明显。最后,我作为介绍人之一,也提点希望:希望作业同志入党后,仍然要加强党性修养,增强党的原则性修养,时时要以党员干部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做到光明正直,为维护党和人民的利益,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发挥表率作用。我最近闲着无事的时候,看了看老子的《道德经》,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就是说,做人要像水一样坦荡无私、与世无争。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主席他老人家的教导:要有松树的风格,也要有柳树的风格。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是优秀的,但我可以与陈作业同志共勉:我要多学习柳树风格,作业同志也多学一点松树风格,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党和人民做出更大贡献。我说的有错的方面和不足方面,请第一介绍人王显耀同志纠正、补充,也请其他党员同志本着爱护、关心作业同志进步的角度,多提出意见。”

    王显耀接着说:“我没有什么太多的补充,要说的夏天同志都讲到了。我与作业同志搭配班子三年多,让我感受较深的就是他在支持、协作、维护团结方面做得好,业务水平也比我高,互补性很强、很到位。使得我们湖贝支行虽然困难,但还能挺过去。其他同志也帮帮作业同志,说一说?”

    接下来,许爱群、谭飞燕都作了抬轿子式的发言。于是,会议表决全票通过接纳陈作业为预备党员。

    在第二个议程中,每人都谈了自己的思想汇报。并自我评价是不是合格,请组织评议。各党员轮流汇报完后。王书记请大家开展互评。一阵祥和之声后,作为组织委员的许爱群陈词说:“我看我们支行的党员同志。通过开展‘三讲两提高’活动,在王书记的领导之下,大家的政治觉悟和党性修养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各自的业务岗位上起着先锋模范作用,大家都合格。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我的看法?如果同意,就在大家当中,推选一个先进党员候选人报总行评选。”

    在大家表态没有不合格党员之后,会议转向了推选先进党员的议题。

    在有些党员说了一些人选,包括夏天也在提名之列后。夏天说:“我对评选优秀党员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去年承蒙各位党员同志的错爱,选举我为优秀党员候选人,后来总行党委在全系统那么多党员当中,确定我为优秀党员。说实话,我非常激动。为什么呢?今天在支部生活会议上,我以李勇奇那种‘山里人说话说了算,一片真心能对天!’的刚直之心说出我的看法。去年的优秀党员评下来后,我查了一下,我是从金融服务社过来的党员群体中唯一被选上的。同时,也是全系统在敏感岗位上工作的党员中唯一一个被评上的优秀党员。我在想,总行在研究我的时候,也应该考虑过政治风险问题。可想而知。他们承担的压力也不小,反过来说,这是总行党委对我的信任和鼓励。我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非常激动。我要求,今年大家就不要投我的票了。我们支行还有更合适的人值得弘扬。我想说的是,我们看看湖贝支行今天能走出困境。与我们王书记正直的品德、默默奉献的精神、踏实的工作作风关系很大,我建议把王显耀同志列为优秀党员候选人,王显耀同志除了上面讲的几点外,还有一个使支行起死回生的重要因素是:他作为出身纪检、监察一线的干部,被组织派到湖贝支行,不尚空谈,迅速切入金融服务社的体制和现状的氛围之中,胆大心细、冷静处事,正确把握政策界线,紧紧团结新老员工,寻求打开工作局面。这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另外,我也谈一点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体会:我们的老祖宗把黑格尔的唯心辩证法,剔除唯心成分,将费尔巴哈的机械唯物论,剔除机械的部分,从而产生了唯物辩证法。我们把它用在工作中,无时无刻都有一个看问题、处理问题的的度——也就是临界点的问题。湖贝支行正是在三年多的时间里,较好地解决了班子主观上对本行的实际情况的认知问题,才使局面得到了改观。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就是市民银行前进的历史脚印的缩影。我们的班长在支行进步的历史进程中,是有贡献的。当然,不少普通党员也做得不错,也在支持着支部的工作。”

    夏天讲话后,另外一些党员也发表了各自的看法。然后,开始无记名投票。第一轮下来,王显耀得了4票,另一位普通党员戴友宾也是4票,许爱群2票,谭飞燕1票,夏天虽然公开提出大家不要选他了,还是有2票。

    这时,许爱群说:“王书记,现在就选票前两位的同志,看来是大家的意见比较集中的了,是不是大家辛苦一下,再选一次?”

    王显耀说:“好吧。”

    于是,发了第二轮选票,收上来后,唱票的结果是:王显耀6票,戴友宾6票,谭飞燕1票。这时,王显耀说:“我们支部就报戴友宾同志作为参加总行评选优秀党员的候选人。”说到这里,他脸上掠过一丝忧虑:感到三年多来,在支部党员中,总是有一半的党员同志对自己的作为不见得打心眼里佩服。这次在党员中走了熊自伦,来了高丽平,评价的结果仍然一样。

    人们听到王显耀继续说道:“今年总行开展半年的人事考核,是考虑到支行机构改革和营业部门、窗口部门改柜员制的需要而开展的。同时,为了开展干部提升晋级的制度化、常态化,要求组织推荐各级后备干部的工作。支行为了使这个工作有序开展,成立了考核小组,由我、陈作业同志、高丽平同志、夏天同志、许主任和韩小妞组成。我要强调的是:作为党员同志,在这次人事考核中,要带头讲正气、讲原则、讲团结,把支行员工布局调整好,顺利实行柜员制。看看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对大家征询了一番后,都说没有什么意见,会议随即结束。(未完待续。。)

二九八、棋看三招,化险于无形

    话说坐镇湖贝支行的王显耀此时也是坐立不安,不知道到了公安局的夏天事大事小。到了三点半钟,他终于坐不住了,打了一个电话给任尔为:“小任,你跟夏经理在一起吗?”

    任尔为说:“是,中午我和夏经理与苏警官在一起吃饭。”

    王显耀问道:“夏经理有什么事吗?”

    任尔为说:“上午的事好像谈完了,下午说安排去见庄总,现在正在等人带去看他。”

    王显耀放下电话,总算安了一点心,松了一口气。他在心里说:“这经济工作与打仗相比,虽然两项我都不是很在行。但是,都一样的让局中人神经紧张。”

    将近下午四点,洪虎从办公楼上下来,开着警车来到大院门口,摇下车窗与夏天打了一个招呼,说带他去见庄宇。于是,夏天上了支行的车,跟着洪虎的警车到了宝安10区的一栋民房旁边停好车,夏天跟着洪虎到了楼上的一个单元。

    门开后,夏天见到精神不错的老领导庄宇,而庄宇见到夏天则显得很高兴,夏天与他握手寒暄。接着,夏天装着看看周围环境,用双目认真地看了庄宇一眼,说道:“这阳台不错。”

    庄宇看到夏天用眼睛跟他说话,估计夏天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便接口说:“是,整天在一个屋子里,没有阳台会急出病来的。”边说边走来到夏天身边,夏天乘机问道:“贵z公安局的人来这里问过你有关邵华的事吗?”

    庄宇小声说:“没有哇!一直没有。我这里就是安延公司的问题。”

    这时,洪虎马上来到阳台。庄宇乘机说:“早上这里空气很好。”

    夏天已经完成了心中记挂着的贵州招商公司案件中要私下问庄宇的话题,便离开阳台。

    这时。洪虎笑着说:“夏经理,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的老领导。啊?”

    夏天说:“人情冷暖,世事难料。但是,庄总毕竟是老实人,不会坏到哪里去。洪警官还是要网开一面。”

    洪虎说:“我也有这个意思,今天我们要找你核实一些情况。贷款不是你办的,你的身份是证明人,当着你的老领导,现场做一个笔录?”

    夏天笑着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个案子。在我身上做的第四份笔录了?”

    洪虎笑了笑说:“我没有来得及详细统计。”

    接下来,在庄宇的见证之下,夏天考虑到湖贝支行的利益,有轻有重地回答了洪虎的问话。

    问完后,任尔为把夏天送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第二天早上,夏天来到支行后,写了一个请营业部协查宝安福利床业公司贷款的对应配套存款的协查函。看到王显耀已经来到支行,便来到行长室。一方面,请行长批准由营业部及时准备材料,另一方面,向行长汇报昨天的宝安之行。

    夏天汇报说:“总的来说。宝安公安分局的同志,包括我接触的科长、洪虎,都还算客气。除了那个叫你‘阿王’的年轻的苏公安比较别扭,有点话中有话外。公安局并没有框定哪一个人有什么经济问题的想法。上午和下午的材料、笔录的焦点集中在对付银行,否定民事判决。进而保护两个村的抵押房产的角度,而对于利差操作等问题,并不是他们非常重视的问题。只是抓住这个把柄,增加认定贷款的非法性的结论的筹码。所以,我请苏公安出来吃饭他都乐意参加,便佐证了我的上述看法。”

    王显耀听完,一边对协查函做了批示,一边问:“昨天请饭开了发票没有?”

    夏天说:“开了,花了480元。”说完,拿出了发票给王显耀看。王显耀也没有仔细看,便在发票后面写道:“在业务费报销,王显耀。”随即退回给夏天。

    夏天从行长室出来,到营业部找到吴冬梅交办协查函的事情。还没有回到办公室,夏天的科机又响了,一看又是苏公安的,夏天想:“被这些人缠上真的不是好事,非得叫你为他服务不可。晾一晾他。”

    到了中午十点多钟,夏天的中文传呼机上的留言写道:“再不复我机,我就要生气了!”夏天便将电话打过去,问道:“苏警官,你科我?”

    苏公安知道夏天复他的机,立即大声吼道:“科你一百遍都不复,你看科机上怎么写的?”

    夏天拿出科机,对着电话念道:“你是说:‘再不复我机,我就要生气了!’我问你,你年纪轻轻生什么气呀?”

    苏公安说:“这不是我的原话,我的原话是:‘你再不复我机,别怪我不客气!’”

    夏天觉得与这种人纠缠没有价值,便问道:“你科我有什么事?”

    苏公安说:“你通知刘爱华在今天下午两点到宝安分局来问话,同时,你要提供一整套贷款材料给我。不得有误。”

    夏天放下电话,一方面交办汪洋复印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资料,一方面与陈作业商量下午请已经在营业部上班的刘爱华准备应对宝安经侦科的问题。而此时,陈作业已经听说了夏天到宝安的情况,估计村委想脱债,把还不还贷款搞成一个政治事件来处理了。但是,作为银行还是要忠于历史和事实,保护好自己的债权。便打了一个电话,叫刘爱华到夏天办公室谈事。

    刘爱华来到办公室后,夏天问她:“当初你到宝安工业村调查贷款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刘爱华说:“还有印象,那路是黄泥路,那个村长的头上已经秃顶了。我亲自问过他:证明是不是他开的,他说:‘是’。然后,他又带我和欧忠诚看了抵押厂房。后来才到了陈连平的公司。”

    夏天说:“我相信你是一个老实的人、忠诚的人。现在陈连平因为他和工业村的债务问题,被人说是诈骗。又有人说我们的贷款不合法。今天下午宝安公安局要请你去作证,你就实话实说。当时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受别人左右。顺便把这套贷款资料带给苏警官,下午由任尔为开车送你去。”

    刘爱华走后,徐东海来到夏天办公室,问了夏天昨天到宝安的情况,夏天说:“这两个案子关涉本地村民的利益,看来政法部门有点倾向,想保一方平安的意思。我还见了庄总,他好像心情不坏。在做我的笔录的时候,不断插话。”

    徐东海显然还有气,对夏天说:“我们两个去找陈行长,因为银行利益问题,老是让我们亮在政法部门的枪口之下,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经济问题一样。”

    夏天觉得应该提醒行长注意这个问题,便说:“好,走!”

    两人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徐东海开口说:“陈行长:我们对两个行长提个意见,老夏回来也说政法部门对这两个案子都是冲着行里来的。我看我们支行老是帮着公安局,真是有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我看这事行里若不改变态度,没完没了。令人心寒。”

    陈作业说:“我跟王行长商量一下。”

    “夏经理,你要的材料,我给你查出来复印好了。你看行吗?”吴冬梅拿着一大叠复印好的材料,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

    夏天看了材料。满意地对吴冬梅说:“谢谢你!”

    吴冬梅转身想离开,夏天叫住她。对她说:“你上次担心安延公司帐务的问题,我跟王行长说过了,他表示到时看看怎么发展。我的看法,你一方面要保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当时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一方面要坚持当时作为临时工,服从领导安排。有了这两条,我看没有什么大事。”

    吴冬梅听后说:“谢谢夏经理。”说完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随即将吴冬梅送来的资料分成三套,一套准备给宝安分局,一套自己留着,一套附上那天在宝安分局写的说明,拟交给王显耀备查。三份材料整订好后,夏天拿上给王显耀的那份来到行长室。将资料给王显耀的台面上放着,然后对王显耀说:“王行长,这是那天在宝安分局我写的说明材料,这下面几张是为福利床业公司配套贷款的存款复印件,另外一张是贷款户打给存款人的利差。我的看法,帐目是一清二楚的。我为什么要复印一套给你放着呢?我看到那天在西丽湖吃饭,你既请客又心事重重,就是担心我在星期一到了宝安公安分局能不能出来,实际上当晚请的是与我的告别酒。这点我是看出来了的。现在我担心什么呢?这个案子逐步逐步向政治案件方面发展,因此,维护银行的利益和维护个人的品德、人格已经揉在一块了。我是下了决心:就是打靶都要顶上去的,这点不能含糊。而你的为人的品德是值得我信赖的,日后我给你的这个材料就是判断是非的标准。我请你保存好。”

    王显耀听到夏天说得这么悲壮,拿了一个大信封,把材料装了进去。然后在信封封面上写着:“夏天交来福利床业公司(工业村)贷款相关材料。”

    他写完后,将材料放进抽屉里。然后,对夏天说:“我昨天下午已经打电话给洪虎和胡小姐,批评了他们的做法。刘爱华不是回来了吗?你把她叫到你办公室,详细的问问她到宝安公安局的情况,看看有没有诱供的情况。如果他们再不像话,我打电话给他们局长,绝不能这样胡来!”

    于是,夏天把刘爱华请到办公室,很和气的对这个学历最低的老部下敢到公安局作供表扬了一番。然后,详细地问了那天下午去到经侦科的情景。

    从刘爱华的描述来看,她对那个做笔录的胡小姐印象很好,说她很和气,并鼓励她说真话。而苏公安并没有怎么难为她,不存在逼供和恫吓的情况。只是要她转告夏天,务必找到另一个贷款经办人欧忠诚,也要做笔录。

    夏天将上述情况也如实告诉了王显耀,因此,王显耀也没有再打电话给宝安分局的局长。

    这时,夏天反而觉得帮助公安分局理清是非是应该的,有必要联系欧忠诚来一趟湖贝支行,跟苏公安说明情况。于是,他叫来李朝阳,找到欧忠诚新的手机号码,与他做了联系。但说明原委后,欧忠诚思想上有顾虑,不太愿意前来。夏天对他说:“你比刘爱华水平高很多,她都可以应付,你怕什么?当初怎么样,就说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到我们这里,他们急了,找到你单位去,不是更加不好?”

    欧忠诚想想有道理,但还是有问题,说道:“时间那么久了,我都忘了。”

    夏天说:“这个问题不大,约到你要来的当天,你早一点到,我把贷款档案给你看一遍,不就回忆起来了吗?”

    欧忠诚觉得这倒是一个办法,便同意了夏天的约请。

    究竟夏天会不会因为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问题涉案,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二九九、陈作业入党

    根据总行的部署,支行召开了清分工作会议,组织资金信贷部、产品开发部全体同志和营业部的谭飞燕、吴冬梅参加。所谓“清分”,就是对现有贷款,按照国际通行做法,清清楚楚地分成五类,第一类叫“正常”是最好的;第二类叫“关注”,还算过得去的;第三类叫“次级”算是较差的了;依次类推,第四类叫“可疑”、第五类叫“损失”,则是难以收回的了,也就是说,银行本身认为基本上是不行的了。

    在会议上,支行成立了清分小组,由陈作业任组长,高丽平、夏天任副组长,成员包括徐东海、汪洋、吴冬梅。

    陈作业在会议上说:“希望老夏和老徐要重视这项工作,从今天开始要加快进度,这是人民银行布置的工作,我们要按质按量完成好任务。分管的信贷员要把表发到企业,并及时的拿回来汇总。”

    夏天补充说:“谁经办、谁收回来,要写入填表人,以对这个事情负责。”

    李国兰问道:“文件上有主办信贷员一栏,要不要填上去?”

    这时,徐东海马上说:“我看这就不要填了!”

    夏天则说:“如果信贷员不填,到了我们正式上报的时候,可能还要填。从文件的本意来说,是分析这笔贷款在什么状态时形成的原因,譬如:谁办的?谁管的?好与坏为什么会这样?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看还是要填的。”

    第二天上午,夏天和徐东海到总行参加清分工作会议。总行信贷部副总经理的郝见光在讲话时踌躇满志,评价说:各支行的清分工作落后于全市的进度。跟不上形势发展。而主管这项工作的沈意民副行长在会议发言时则强调:“各支行在将贷款考虑划进第四、第五类时要十分慎重。……”云云。

    夏天问徐东海:“你觉得沈行长讲话的出发点是什么?”

    徐东海说:“划多了,尾大不掉。资产质量差了,影响市民银行的形象。”

    “这就难为我们了。”夏天说。

    会议结束后,两人回到支行,向王显耀和陈作业汇报会议精神。行长听后,觉得这是务虚的工作,因而谁都不愿意在这种务虚的工作中多花时间。王显耀说:“就按总行的会议精神,你俩多动脑筋,商量着加快进度,我看报表到了老夏的手上时。清分的档次就要有基本的结论了,然后找个时间,开一次清分小组会议,把事情定下来。”

    夏天和徐东海相视一笑,结束了汇报。

    1998年6月18日,湖贝支行的党员集中在行长室,参加党员组织生活会议。这次组织生活会议有三个内容。一是讨论陈作业的入党问题;二是民主评议党员,并推选优秀党员候选人。三是关于开展半年人事考核和推荐后备干部的工作。会议由支部书记王显耀主持。

    在进行第一个议题时,由于陈作业本身是支行行政班子成员。作为一般党员容易产生附和心态,在会前,王显耀与夏天商定对陈作业的入党介绍人的介绍讲话,由夏天作主旨发言。

    陈作业在向支部汇报了自己的思想状况并宣读了入党志愿书后。夏天接着发言,他向党员介绍说:“陈作业同志追求进步,积极靠拢党组织。已经有四年时间,支部安排王显耀同志和我两人作为培养人。对陈作业同志也进行了一年多的热情帮助。从我们与陈作业同志接触的情况看,他的进步是明显的。表现在:一是有比较坚定的意志和信仰。长期追求向党组织靠拢,向先进党员学习,自觉接受党的考验,为党的中心工作服务。二是入党动机比较明确,体现在一个年青的行政领导干部,争取在党的旗帜下,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服务国家、报效社会。三是勇于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不断调整自己的言行,多做协补班子主要领导的工作,体现出团结、协作的良好氛围。我和陈作业同志已经一起工作了四年时间,经历了两种法人体制,我认为陈作业同志在这方面的进步尤为明显。最后,我作为介绍人之一,也提点希望:希望作业同志入党后,仍然要加强党性修养,增强党的原则性修养,时时要以党员干部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做到光明正直,为维护党和人民的利益,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发挥表率作用。我最近闲着无事的时候,看了看老子的《道德经》,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就是说,做人要像水一样坦荡无私、与世无争。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主席他老人家的教导:要有松树的风格,也要有柳树的风格。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是优秀的,但我可以与陈作业同志共勉:我要多学习柳树风格,作业同志也多学一点松树风格,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党和人民做出更大贡献。我说的有错的方面和不足方面,请第一介绍人王显耀同志纠正、补充,也请其他党员同志本着爱护、关心作业同志进步的角度,多提出意见。”

    王显耀接着说:“我没有什么太多的补充,要说的夏天同志都讲到了。我与作业同志搭配班子三年多,让我感受较深的就是他在支持、协作、维护团结方面做得好,业务水平也比我高,互补性很强、很到位。使得我们湖贝支行虽然困难,但还能挺过去。其他同志也帮帮作业同志,说一说?”

    接下来,许爱群、谭飞燕都作了抬轿子式的发言。于是,会议表决全票通过接纳陈作业为**预备党员。

    在第二个议程中,每人都谈了自己的思想汇报。并自我评价是不是合格,请组织评议。各党员轮流汇报完后。王书记请大家开展互评。一阵祥和之声后,作为组织委员的许爱群陈词说:“我看我们支行的党员同志。通过开展‘三讲两提高’活动,在王书记的领导之下,大家的政治觉悟和党性修养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各自的业务岗位上起着先锋模范作用,大家都合格。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我的看法?如果同意,就在大家当中,推选一个先进党员候选人报总行评选。”

    在大家表态没有不合格党员之后,会议转向了推选先进党员的议题。

    在有些党员说了一些人选,包括夏天也在提名之列后。夏天说:“我对评选优秀党员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去年承蒙各位党员同志的错爱,选举我为优秀党员候选人,后来总行党委在全系统那么多党员当中,确定我为优秀党员。说实话,我非常激动。为什么呢?今天在支部生活会议上,我以李勇奇那种‘山里人说话说了算,一片真心能对天!’的刚直之心说出我的看法。去年的优秀党员评下来后,我查了一下,我是从金融服务社过来的党员群体中唯一被选上的。同时,也是全系统在敏感岗位上工作的党员中唯一一个被评上的优秀党员。我在想,总行在研究我的时候,也应该考虑过政治风险问题。可想而知。他们承担的压力也不小,反过来说,这是总行党委对我的信任和鼓励。我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非常激动。我要求,今年大家就不要投我的票了。我们支行还有更合适的人值得弘扬。我想说的是,我们看看湖贝支行今天能走出困境。与我们王书记正直的品德、默默奉献的精神、踏实的工作作风关系很大,我建议把王显耀同志列为优秀党员候选人,王显耀同志除了上面讲的几点外,还有一个使支行起死回生的重要因素是:他作为出身纪检、监察一线的干部,被组织派到湖贝支行,不尚空谈,迅速切入金融服务社的体制和现状的氛围之中,胆大心细、冷静处事,正确把握政策界线,紧紧团结新老员工,寻求打开工作局面。这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另外,我也谈一点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体会:我们的老祖宗把黑格尔的唯心辩证法,剔除唯心成分,将费尔巴哈的机械唯物论,剔除机械的部分,从而产生了唯物辩证法。我们把它用在工作中,无时无刻都有一个看问题、处理问题的的度——也就是临界点的问题。湖贝支行正是在三年多的时间里,较好地解决了班子主观上对本行的实际情况的认知问题,才使局面得到了改观。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就是市民银行前进的历史脚印的缩影。我们的班长在支行进步的历史进程中,是有贡献的。当然,不少普通党员也做得不错,也在支持着支部的工作。”

    夏天讲话后,另外一些党员也发表了各自的看法。然后,开始无记名投票。第一轮下来,王显耀得了4票,另一位普通党员戴友宾也是4票,许爱群2票,谭飞燕1票,夏天虽然公开提出大家不要选他了,还是有2票。

    这时,许爱群说:“王书记,现在就选票前两位的同志,看来是大家的意见比较集中的了,是不是大家辛苦一下,再选一次?”

    王显耀说:“好吧。”

    于是,发了第二轮选票,收上来后,唱票的结果是:王显耀6票,戴友宾6票,谭飞燕1票。这时,王显耀说:“我们支部就报戴友宾同志作为参加总行评选优秀党员的候选人。”说到这里,他脸上掠过一丝忧虑:感到三年多来,在支部党员中,总是有一半的党员同志对自己的作为不见得打心眼里佩服。这次在党员中走了熊自伦,来了高丽平,评价的结果仍然一样。

    人们听到王显耀继续说道:“今年总行开展半年的人事考核,是考虑到支行机构改革和营业部门、窗口部门改柜员制的需要而开展的。同时,为了开展干部提升晋级的制度化、常态化,要求组织推荐各级后备干部的工作。支行为了使这个工作有序开展,成立了考核小组,由我、陈作业同志、高丽平同志、夏天同志、许主任和韩小妞组成。我要强调的是:作为党员同志,在这次人事考核中,要带头讲正气、讲原则、讲团结,把支行员工布局调整好,顺利实行柜员制。看看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对大家征询了一番后,都说没有什么意见,会议随即结束。(未完待续。。)

三〇〇、还以颜色,夏天对杠苏公安

    话说宝安公安分局的洪虎在中山突破了安延公司、岸尾公司关联贷款案,发现了银行在办理岸尾公司贷款手续过程中的重大瑕疵,专案组的精神为之一振,侦查速度明显加快。他们重新制订了工作计划,目前的重点工作是找相关当事人和证人重录口供。

    这天上午,洪虎带领安延专案组又一次来到湖贝支行,要找秦现虹和吴冬梅再做一次笔录。洪虎到来后,两个行长都不在行里,他们便来到夏天办公室聊天。

    夏天问洪虎:“要不要帮你把秦现虹叫上来开始问话?”

    洪虎说:“不急,还是等王行长来了,再问也不迟。”

    后来,夏天看看有一个单独的机会,便对洪虎说:“你那个苏警官说话口气很大,好像因为福利床业公司的案子,我们经办人就要进局子一样。他对王行长,也是‘阿王’、‘阿王’的叫。我看就是你们局长,也不会以这样的称谓叫我们的王行长。”

    洪虎听夏天说完,知道苏公安又在办案的时候摆谱,把对案情的摸底调查而请银行工作人员提供情况,当作提审从社会上抓来的小偷一般对付,显然用错了手段。脸上有了点说不出由头的笑意,这笑意好像是一个成熟干警对一个不成熟干警在成长过程中的谅解,又好像也不太赞赏他的工作手段,总是感觉他对于国家公权力的认识与运用不到位。过了一会儿,洪虎小声对夏天说:“只是问一问,没有固定的观点。事情很简单。大家都要依法办事。”

    夏天听他如此说,心里有了底。便说道:“谢谢你!”

    洪虎又说:“唉,老头喜欢他。我们也没有办法。”

    洪虎口中的“老头”,是指夏天那天到宝安公安局时在科长办公室见过面的、看上去烟瘾很大的那位经侦部门负责人。

    这时,洪虎看到王显耀已经开着轿车进了一楼停车场。停好车后,他正一步一个台阶往三楼走上来。洪虎与他摆了摆手,说了一句:“王行长!”看到王显耀以微笑回应,便开始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1998年6月23日一大早,宝安公安分局的苏公安科夏天,说要找欧忠诚了解宝安福利床业公司办理贷款时的情况。夏天答应帮他联系欧忠诚前来支行。

    夏天放下与苏公安的电话,马上与欧忠诚联系。欧忠诚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的确是个忠诚之人,听到自己老领导的电话,答应马上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来到夏天的办公室,欧忠诚对夏天说:“让我先看一下贷款档案,熟悉一下。”

    夏天说:“好的。”于是,叫来汪洋,拿出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档案给欧忠诚推敲一遍。直到他说:“行了,回忆起来了。”夏天才将贷款档案交回给汪洋。然后,对欧忠诚说:“你仅仅是作为证明人和经办人作证,你知道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自己去作过调查的。就是作过调查的;对方当时怎么说,就是怎么说。总之。一切都要实事求是,以历史事实为根本。”

    欧忠诚说:“这个我知道。”

    夏天又说:“这个公司的贷款。已经在省高院终审结案,都是我们胜诉,说银行是合法的。你注意把握分寸。”然后,拿出了省高院的判决书给欧忠诚看。

    欧忠诚看完后,对夏天说:“好。情况我已经清楚了。”将判决书还给夏天,然后说:“我先到李朝阳他们那里聊天,他们来了,你叫我。”

    夏天说:“行吧。”

    九点钟,苏公安开着一部警车一个人来到湖贝支行。到了三楼,见到夏天后,笑容满面地与夏天握手、寒暄,坐下后并不急于要办他的公事。后来,夏天看到王显耀行长来到了支行,觉得让他见见王行长也许对这位原本本质不坏的老乡,而现在身担重任的年轻警官的进步有好处,便试探着问道:“你要见见我们的王行长吗?”

    苏公安说:“好。”

    夏天说:“现在我带你去见他。”

    说完,带着他来到行长室,夏天说:“王行长,这位是调查宝安福利床业公司案件的苏警官,今天约了小欧来做笔录。他想见见你,你俩先聊。”说完先行离开了行长室。

    于是,王、苏两人便在行长室,聊起了天。也是应了一句话,叫做“少不更事”,这苏公安一旦天南海北地吹起牛皮来,半个小时都探不到边,好像他今天来就是来找王显耀聊天似的。到了十点多钟终于出来了,夏天安排他与欧忠诚接上头,给了他一个单房,做他的笔录去了。

    夏天把这事安排停当,来到王显耀办公室。王显耀说:“中午你招呼他吃饭,请他一顿?”

    夏天吸取上次在宝安请他吃饭时,他话中有话的教训,不以为然地说:“这年轻人虽说是我的老乡,但不懂得别人的尊重,我看请饭就没有必要了。一旦我们热情起来,他反倒以为我的屁股有屎还是什么的。他的午饭我掏钱,买三个盒饭,我和欧忠诚陪同他一起吃,杀杀他的威风,让他长点见识。”

    王显耀看了看夏天,也没有反对。

    到了将近十二点钟,欧忠诚走出了问话的办公室来见夏天,夏天关切地问道:“问完了?他难为你没有?”

    欧忠诚说:“问完了,还可以。说是下午还要问刘爱华。”

    夏天对欧忠诚说:“本来,我们大家一起共事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一次面,应该请你喝喝酒,加上行长也有这个意思。我们几个上酒楼吃个午饭。但是,这个年轻人是我的老乡。为了教育他学会做人,做一个好警官。今天中午你要受点委屈,陪我和他吃一顿盒饭。”

    欧忠诚笑着说:“没有关系。”

    夏天从公文包里拿出30元钱,笑着说:“你就帮我到半岛酒家买三个盒饭回来,我们一起吃。”

    欧忠诚说:“我就去办。”说完,拿了夏天给的钱,到了半岛酒家买了盒饭回来。而这时,苏公安也从那个办公室走了出来,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夏天马上招呼他吃午饭。于是,三人打开各自的塑料饭盒。吃起午饭来。

    苏公安端起盒饭,冷冷地说:“这就是夏经理请的午宴!”

    夏天说:“说实话,支行有饭堂,免费给员工供应早、中两顿饭。但是,大家知道我对这免费的午餐很少吃,我喜欢亲情的环境,一般都回家吃饭。今天就很特别了,一个是当警官的老乡,一个是曾经的老同事、老部下。三人聚在一起,机会难得,可以说一生就这么一次机会,比亲情更亲情。所以。我个人掏钱,一起共进午餐,远比行里掏钱请大家吃一顿海鲜来得舒服。”

    苏公安听了夏天的话哭笑不得。默默地吃着他的饭。

    吃完饭后,欧忠诚与夏天道别回去了。夏天让出办公室让苏公安休息。对他说:“你就在我的办公室休息吧,我到外面溜达溜达”。

    苏公安说:“下午两点钟。你叫刘爱华再跟我录口供。”

    夏天说:“可以。”

    两点钟后,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苏公安显然对中午的款待不满意,在中午休息时躺在沙发上越想越气愤。于是,看到夏天到来,冷冷地说:“你要补一个华昌公司的说明和开户情况。还要找到邵敏前来对证。”

    夏天说:“有关华昌公司和存款户的情况,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至于邵敏,市公安局也在找他,我个人无能为力。”

    苏公安强硬地说:“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要追到底!你找不到他,你就脱不了关系,你就不清白!”

    夏天针锋相对地说:“清者自清。你说我有问题,请你拿出证据来。至于你追不追到底,你自便,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苏公安看到夏天有点对着干了,狠话说出了口,也不是很好收场,在思考着应对之策。这时,夏天问道:“现在叫刘爱华上来吧?”

    苏公安说:“叫她来吧!”

    于是,夏天来到营业部叫刘爱华,对她说:“苏警官找小欧做了笔录,再找你核实一下。你还是要和上次一样,要实事求是,不要受人摆布。”

    刘爱华说:“是!”

    话说苏公安找来刘爱华再问话,言语中多次试图通过提出欧忠诚说的与刘爱华说的对不上口,而叫刘爱华改口。刘爱华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去以前夏经理有交带,回来后要详细汇报调查情况,所以我做得很认真,因此印象也很深刻。我看到的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苏公安无奈,只得于三点半钟结束了对刘爱华的问话,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苦苦思考。

    刘爱华出来后,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向夏天汇报问话的情况,她说:“他老是说,我说的与欧忠诚说的不一样,我说我见到的就是那样。”

    夏天问道:“小苏说了哪些方面与小欧说的不一样吗?”

    刘爱华说:“就是到工业村的细节,说见到村长的情况、村长的相貌、房子的位置,还有问那证明的情形。”

    夏天说:“看来,他还是问得很细的,想通过细节的否定来确认贷款手续的非法。所以不能上当,一定要忠实于当时的情况。”

    刘爱华说:“是,我对他说:别人怎么说我管不了,我的印象就是那样。”

    夏天说:“你辛苦了!谢谢你啊。”

    “没关系。”刘爱华说完,回营业部去了。

    夏天看到苏公安还是一个人猫在办公室里不出来,在心里想:“这人比起洪虎来怪多了,问完话了,也应该来说一声,还有什么要协助的问题没有?他是因为公权在握,要别人守着他?我偏不理他!”于是,锁了办公室的门,下了楼,发动了轿车往外面开去。

    时间很快到了四点半钟,苏公安的闭关功课做完了,走出办公室后发现夏天已经走了。便回到原来的办公室,用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科夏天。

    夏天复过机去,苏公安问夏天:“你现在在哪里?”

    夏天回答说:“我在人民银行办点事,你的事忙完了?”

    苏公安说:“你的问题还是不清楚的,要洗脱关系,你就要找到邵敏说清楚。”

    夏天说:“我估计你讲的是组织存款的利差问题,全部都是转到公司帐上的,钱进了他公司的帐,他们双方签了合同,来龙去脉是很清楚的。你说我有问题,我就有问题了?坦率地说,我长期在敏感岗位工作,经常在风口浪尖上打滚。这320万元贷款是小意思了,你爱怎么想你自己想去吧!我深信历史是人民写的,不怕什么是是非非的东西。”

    苏公安听到夏天越说越不把他当一回事,没有再说话,“啪”的一声放下了电话,走出过道。这时,他才发现:不但夏天的办公室锁着门,就连王显耀、陈作业也不在行里,办公室一样由铁将军把持着。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噔、噔、噔”下了楼,开着警车离开了湖贝支行。

    从此之后,苏公安再也没有踏足湖贝支行。

    苏公安离开湖贝支行的第二天早上,夏天来到行长室,向王显耀汇报昨天下午与苏公安交锋的情况。

    王显耀听完汇报后,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对夏天说:“以后不理他们了,由他们搞去!”

    夏天应付完苏公安的纠缠后,虽然说让他碰了一个软钉子,各经办人的口供也录了。但是,存款户深圳金鸿达公司的真正介绍方和南山家喻户晓公司的老总侯通知毕竟是认识夏天的,夏天担心苏公安没完没了地找上他们后,若他们担心沾上已经涉案的邵敏会使他们的“利差”受损,而只说认识作为银行方代表的夏天而不认识邵敏,把组织存款的责任完全落实到夏天的头上。要是这样的话,作为存款方来说与银行打交道是再合理不过,但是对于夏天自己来说,就更加脱离不了关系,又会沾上新的官非。于是,夏天分别去电与他们作了联系。

    看官:不瞒您说,当日委托小的写这部作品的朋友,讲到这个情节时,对政法战线的同志深怀敬意,每每说到人民法院的判决书时,他总是如数家珍般的娓娓道来。他深情地说,我们国家法制越来越健全,确实是人民之福。后来,他还喃喃自语地说:“也不知道这苏公安进步了没有?”

    小的不知轻重地说了一句:“公安战线正是用人之际,应该能升个科长、处长的官了吧?”

    这位朋友说:“我讲的是他身上的缺点,不知道他自己发现了没有?改了没有?改好了没有?如果没有改,甚至没有发现,还是那样自以为是,先入为主地办他的案件,当了官就更坑人了!”(未完待续。。)

三〇一、监察局找上门来

    上午,汪洋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对夏天说:“夏经理,我跟你汇报一件事。”

    夏天看着这位与自己共处多年的部下,脸带笑意,说道:“坐下慢慢说。”

    汪洋坐下后说:“昨天下午高丽平助理打电话给我,了解贷款户的事。”

    夏天听后,来了精神,问道:“她都了解了哪些贷款户的事?”

    汪洋说:“她先是对我说,看到那么多应收利息收不回来,想问问贷款户的真实情况。然后问了三八公司、安延公司、皇龙大酒店的贷款。”

    夏天又问道:“那你怎么回答她呢?”

    汪洋说:“我介绍了一般情况后,对她说:‘这几个公司都已经打完官司了,由任尔为、李朝阳他们在跟进追收,具体到公司目前的情况,他们最清楚。’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夏天说:“好的。你做得很好。就应该这样,互相协补岗位、互相通气。”

    汪洋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在心里想:“高丽平刚来不久,就背着我向我的部下问这问那,她想干什么呢?如果她想跟我建立密切关系,要了解贷款户收利息的情况,不就找到了与我接触的机会了吗?但是,她不是这样做,反而背着我了解我所管辖的事,就是另有所图了。应该对她保持一份戒心。”

    一天早上,夏天正在办公室审定支行贷款清分的工作底稿,有两个男同志。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

    夏天抬头看这两人。一老一少,老一点的长得高大结实。像似北方人;而少的则像南方人般,不但身材矮小,而且比较瘦弱。只见老者看着门上写的“经理”两个字的铜牌,问道:“经理?你是银行哪个部门的经理?”

    夏天听后,觉得以这样方式问话的人不多,便说:“我是银行的信贷科长,请问你们是?”

    老一点的同志显得有点矜持地说:“监察局的!姓罗,王显耀在哪儿?”

    夏天一听,口气不小。而且直呼王行长其名,显然不是来谈银行业务的。那么,他们是来谈什么的呢?便招呼他俩坐下。然后,到门口看了一下行长室,还没有开门,便说:“他还没有到支行。”

    这时,这位姓罗的老同志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监察局找,叫他抓紧到支行来!”

    夏天随即用手机科了王显耀的科机。留言道:“行长,有急事,请即复!”

    不一会,王显耀打通了夏天的手机。夏天迅速走到韩小妞的办公室,对他说:“监察局的两个同志找你,叫你马上到支行来。”

    王显耀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紧张,竟语无伦次地问:“他们。他们……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事吗?”

    夏天回答说:“这倒没有,不过口气好像有点硬。”

    王显耀说:“你告诉他们。请他们等一等,我半小时能到。”

    夏天说:“好的,我先应付着。”

    讲完电话后,夏天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接待来人。

    说起来,也难怪当了三年行长的王显耀接到电话后心里十分紧张。这身处有钱有权之位的银行行长,不但支配着不少钱物,而且,为了打开工作局面,经常在行业的潜规则中晃悠,稍有不慎,便冲了红灯。时下的广d不是流传着“绿灯亮时起步走,黄灯亮时快步走,红灯亮时拐着走”的行话吗?三年多来,王显耀主政经营十分困难的湖贝支行,为了生存和打开局面,各种走法都有一点,只是不知道监察局铆上了哪一单?

    王显耀曾经长期在政法部门工作,算是一个懂法的人,也知道纪检监察部门的规矩。他一边开着车,思想也在一边不停地转悠着。他在大脑中迅速过虑:“监察局找上门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想问的是哪个方面的事呢?是历史问题还是我上任后发生的问题?从夏天透露对方讲话的口气来看,他们来行里显然与我有关。我上任后的问题不外乎组织存款时给了一些利差、开拓财税局大户的过程中给了业务费、处理安延公司的旧贷款时做了一些变通,此外还做了几笔新贷款,其中已经表现出有问题的是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的350万元变通贷款和深圳雄鹰工贸公司以假存单抵押骗取的2700万元贷款,这后者算得上案子,尤其由监察局出面以渎职问题查处符合常规。对了,还有一笔陈作业牵头搞的1000万元的拆借,虽说未经上级审批,但那是有定期存单质押的呀!不该被人告发了吧?说到被告发,是后院起火呢,还是问题出在外边?现在的关键是要在第一时间摸清监察局的底牌。”

    因为心里紧张,王显耀把小车开得飞快。不到半小时,他便将轿车开进了支行的停车场,下得车来,便心急如焚地上着楼梯。

    上得楼来,他还没有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匆匆来到夏天办公室,见了市监察局的两位同志,握过手、问过安,便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开始交谈起来。

    这回,王显耀也算是虚惊一场,半个小时后,他恢复了平静。

    原来,市监察局这回是因为查处一笔人事部门的存款利差问题而到湖贝支行调查取证。

    也就是说,这笔存款存入湖贝支行后,该单位或它的经办人员在国家规定的存款利息外,还向湖贝支行收取了一笔利息差,也就是市场利率那部分。不幸的是:这笔钱因为没有进入单位的大小帐而被其单位内部人员告发。

    像这种事,既然这存款存入了湖贝支行,作为行长的王显耀,便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事,但若说他就会因此事翻船那也不尽然,关键是要如何冷静应对,把事情化解。

    那么,王显耀会用什么思路、找谁出来应对这种是非缠身的差事呢?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三〇二、棉里藏针,洪虎出招点利差

    1998年7月6日下午,洪虎带着专案组又来到行长室,洪虎对王显耀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后,王显耀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作业,陈作业迅速来到行长室,随即关上门,双方在一起谈起事情来。

    洪虎说:“我们在中山取得老朱提供的材料中,查到有一张收据,是湖贝金融服务社开出的106.2万元的收据,经过与安延公司的财务核对,发现确实是支付了钱的收据,但是支票上不是打给金融服务社,而是转到了一个叫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帐上。我们想了解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王显耀一听是与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相关的,脑子里马上与夏天联系起来,因为,三八股份公司一直是夏天对口管的。接着,便问洪虎道:“你把收据带来了吗?”

    洪虎从公文包里拿出该收据的复印件,递给王显耀,王显耀看后对陈作业说:“作业,你有印象吗?”随即把该复印件转给陈作业看。

    陈作业端详了片刻,看到该收据是1995年10月份的,离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三年了,有一排回忆,心里想:干脆推掉更主动。便说:“我也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在市民银行接管金融服务社后,管理还不是很规范时期的事。可以问一问夏天和徐东海是怎么回事。”

    人们不知道洪虎是对两个行长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是对于此事另有解读,表现出并不急于想知道答案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笑着对陈作业问道:“陈行长过去也与安延公司打过不少交道?”

    陈作业不知道洪虎问的是什么事,忙说道:“不。我是在人民银行检查了安延公司的问题后,才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从那个时候开始,金融服务社已经停止对安延公司和岸尾公司发放贷款。”

    洪虎听后,并不争辩,转而对王显耀说:“王行长,我们在查帐的过程中,还发现湖贝金融服务社在安延公司报销了一些费用,但这些事已经不是庄宇搞的了。”

    王显耀听了洪虎讲的这几句话,觉得就像太极高手打出的太极拳一样,柔中带刚。棉里藏针,点到即止,让当事人充满联想。他在心里想:“看来宝安分局已经成竹在胸,要收集对湖贝支行领导班子不利的证据,形成防火墙,以便在为岸尾公司的抵押房产脱责的过程中噤声不语。这才是洪虎讲话的目的。”

    接下来,洪虎没有再谈工作上的事,改而跟王显耀、陈作业吹起了牛皮。

    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他对王显耀说:“行长。我还有点事,要到市局一趟,不阻你们办公了。对了,这张收条的事情。还是要请行长重视,帮我查一下,明天我再过来问问。”

    王显耀对洪虎得体的谈吐还是很有好感。站起身送他们离开办公室。

    洪虎走后,王显耀回到座位上。对陈作业说:“这个洪虎已经把火烧到我们头上来了。让我们也觉得执行安延公司的案子不能全身而退,看来我们得放慢一点。对了。这张收据是怎么回事?”

    “我也觉得纳闷,怎么金融服务社开出收据,钱却打给了三八股份公司?这会不会是我们让老夏耍了,钱到了老夏的口袋里?”陈作业怀疑地说。

    王显耀说:“一笔100多万,老夏有那么狼?”

    “要不叫他来问问?”陈作业出点子道。

    王显耀说:“我们放冷静一点,中午想好了,再想个办法点夏天一下,看他怎么说。”

    陈作业表示默许。

    王显耀又说:“从刚才洪虎的讲话来说,朱赤儿传真中讲的事,他显然知道。我们用朱赤儿公司的钱支付利差的事,看来已经被洪虎掌握。现在总行的情况也很复杂,我们不能得罪他,以免他往上一捅,我们成了牺牲品。拖一拖,充其量,安延、岸尾公司的贷款收不回来,也跟我俩沾不到什么边。”

    陈作业附和着说:“要是这样,那庄宇的问题就更大了,单一个渎职罪就够他折腾的了。”

    王显耀说:“对了,贷款清分的事你还要向夏天跟进一下,不要拖全行的后腿。”

    陈作业说:“我看老夏搞得差不多了。这种手头上的活,到了夏天手上,应该是放心的。”

    下午,夏天正在审定贷款清分明细表,分别找了李国兰、舒光荣、申平、任尔为、李朝阳,就他们在清分调查报告中的措词问题,交谈修改意见。

    临近尾声,王显耀把电话打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老夏,在忙什么呢?”

    夏天说:“还不是在忙总行贷款清分的调查报告的事,要与总行的新精神合上拍,在修改呢!”

    王显耀说:“你来一下。”

    夏天放下手中工作,来到行长室,只有王显耀一个人。

    王显耀看到夏天坐下后,对夏天说:“那天不是监察局的两个同志来了支行吗?是问人才招聘中心的500万元存款到我们行的情况的。你写一个证明,就说该存款我行没有付利差,贷款户也没有付利差。”

    这笔存款真的没有付利差?

    其实,夏天根本不知道该存款及其利差的事,要证明此事,倒是支行营业部所属管利差的财务室出面更恰当。王显耀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硬是要夏天出此“证明”。夏天想,行长交办了不办也是不行的,便问道:“是用支行的印,还是资金信贷部的印?”

    王显耀说:“就用你的部门印就行了,作为业务部门证明。”

    夏天说:“行。”便回到自己办公室写了一个证明,再折返回行长室。

    这时,行长室已经多了一个陈作业坐在王显耀的对面了。

    夏天将证明交给王显耀,问道:“这样行吗?”

    王显耀看完后说:“行。你先坐下。”

    夏天坐下后,王显耀说道:“对了,老夏,前几年有一笔蛇口港航有限公司的1000万元存款到我们行,是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引存款,好像又由安延公司补利差。你还有印象吗?”

    夏天略思考片刻,答道:“蛇口港航公司汇来1000万元存款有印象,原来是想做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借新还旧贷款的配套存款。”

    这时,陈作业突然问道:“为什么由金融服务社开收据?”

    夏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扰得心里一紧,说道:“是我们金融服务社开出的收据吗?”

    王显耀看着夏天,陈作业则看着王显耀的脸,有点意犹未尽地回答说:“是啊!”

    夏天随即恢复了平静,说道:“你俩别急,既然是我经办的,总是有根据的,我去拿工作底稿给你们看。”(未完待续。。)

三〇三、和盘托出,规避个人是非

    夏天说完离开行长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铁皮文件柜,从中拿出一本封面写有《存贷挂钩存贷款业务工作底稿》的软皮抄,迅速翻到组织存款部分,找到蛇口港航公司存入1000万元的记录,看到备注栏里写上“三八公司转安延公司”字样,同时,该页还贴着一份当时自己写的并经陈作业批示的请示。

    夏天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信地说道:“我说嘛,事情不会没有根据的!”

    原来,当年的10月24日,夏天看到深圳三八股份公司因为总行的阻滞,已经无法在市民银行办理贷款借新还旧手续,为了留住存款,便写了一个请示给王显耀和陈作业拟解决它组织的引存款问题。当时,夏天在书面请示上写道:

    “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于10月17日调来了1000万存款,先补了18‰以上的利差,原拟贷款做下来的同时,转成定期并补足利差。据该公司称:现在没有钱再补了,而他们公司的贷款手续也挡在总行。恰好安延公司也想做800万元贷款的借新还旧,则没有存款到帐。本科建议:在该存款18‰以内的利差由安延公司先行垫付,收据上的金额计算式为:

    (18‰-9.15‰)x1000万元x12个月=106.2万元。

    妥否?请行长研处。”

    就在写报告的当日,陈作业与王显耀商量后同意夏天的方案,并由陈作业亲笔批示操作方案:“安延公司给利差支票划还三八股份公司转给存款户。服务社给安延公司收据,而三八股份公司也必须给服务社开收据。”

    夏天查实有陈作业的批示后。拿着本子来到行长室,理直气壮地对陈作业说:“陈行长。这是你亲自批准的,你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说完,将该报告的内容给陈作业看了一遍。

    夏天看到陈作业看了自己批过字的东西后脸色微红,然后继续对他俩解释道:“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于10月17日调来了1000万存款,先补了18‰以上的利差,没有钱再补了,而他们公司的借新还旧贷款手续也挡在总行不能办理了。而当时安延公司也想做800万元贷款的借新还旧,则没有存款到帐。结果,我于24日请示陈行长由安延公司先垫付18‰以内的利差。其收据上的利差金额按公式计算出来正好是106.2万元。

    当日陈行长签字同意我的方案,并要求:安延公司给利差支票划还三八股份公司转给存款户,金融服务社给安延公司收据,而三八股份公司则给金融服务社开收据。第二天蛇口港航公司才将1000万元转成定期。后来到了十一月一日,安延公司交齐准备贷款的材料,准备做800万元存单质押贷款。几经周折,到了十一月三十日,总行冯老刀副行长召集易木子、万中易和你们两位参加讨论,拟以新存单抵押办理借新还旧手续。十二月十三日。冯老刀副行长打电话给我,认为抵押方存单的承诺人和持有人的法律关系不清,没有根据,要求弄清楚。当天下午我们三人到总行解释。但总行认为仍不清楚。十二月二十日,决定不做抵押了。二十四日将800万元定期存单提前支取,打到安延公司帐上后用于支付利差。作为安延公司对湖贝支行的支持。虽然安延公司也没有做下贷款,但是因为这1000万元定期存款算它组织的。也由陈行长批准将安延公司1000万元贷款的逾期利息从18‰降低到12‰,而三八股份公司的贷款利率则没有降。

    我这样一说。大家能回忆起来吗?”

    王显耀听到夏天每句话都点明具体的日期,暗暗佩服他做事细心,有备无患,是个可信赖的同事和部下;但转念一想,他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果让他知道很多敏感的问题,像现在一样,原来金融服务社的问题,连庄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唯独夏天记忆犹新,日后不是很难缠?他心里这样想,而嘴上则说:“你一说我有印象了,是这么回事。还是老夏办事认真,回忆起来有根有据。”

    夏天接口说:“说实在话,不但我经手的存款问题我有工作底稿,就是老卜、老徐搞的存贷挂钩、以贷引存的对应客户,我都有他们的文字根据。”

    夏天说完,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觉得王行长、陈行长两人在一唱一和,演双簧似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想:“要是我没有书面记录,像今天这种场面不就栽跟斗了吗?而刚刚代行长写的存款利差证明,实际上就有可能成为日后代人受过的把柄。”

    陈作业听完夏天的话,虽然觉得这笔利差帐是走清楚了,“但是,夏天是老手,鬼知道他与三八股份公司的陈善为在背后有什么交易呢?”——陈作业自个儿在心里想。

    夏天找了一个机会离开行长室,回到自己办公室。

    夏天联想到刚才陈作业在提到金融服务社开收据时的神态,让他想起了自己准备调动到深圳的时候,移交自己所担任的经济信息公司经理的一个细节。

    当年他在移交时,由会计奋儿和支行稽核股长先查实帐项,清理应收应付款项,然后造册移交。当时,查到一张5000元的应收款的传票划到了储蓄所,支行稽核股长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也怪奋儿年轻多忘事,一时竟回答不出来。于是,马上成了一个问题反映到新官上任的行长那里。而这位行长恰恰是夏天的竞争对手,在没有提职前,与夏天同是支行三人领导小组成员。这时。他以为发现了夏天的经济问题,竟表现得十分兴奋。以为好戏就要开场了。

    这天中午,奋儿偷偷来找夏天。告诉夏天说:“支行查出了我们划出去的5000元,已经报行长了。”

    夏天说:“那张传票是什么时候的事?”

    奋儿说出了大至的月份,夏天说:“你不用急,没事的。当初,我们是按照市公司要求,为了规避所得税的问题,把钱处理到储蓄所,准备给大家买热水器用的,后来不是整顿财经纪律吗?加上老行长也出了问题了。我在支部会议提出来,让大家研究是退是留,最后做出决定,退回来了。一划一退两张传票,拿给他们一看,不就行了。我们个人会有什么问题?”

    当天下午,夏天当着众人的面,把两张传票一摆开,把原委一说。这行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兴奋不起来了。

    夏天看到他这个样子,又说了一句:“你们看我这个帐,在经理基金这块还有六万元。要是在全市系统内别的分公司早就分光了,就是我当经理的分公司还留着没有动。你想想,我有权动、可以动的钱都没有动。为什么会去打不可以动的钱的主意呢?”

    几句话,说得那行长脸红脖子粗。屁股如坐针毡般难受。

    ……

    第二天上班后,夏天接到省高院的电话通知。说是要求湖贝支行补充家乐大酒店的抵押方——皇龙大酒店的房地产处理情况的说明,也就是说它的抵押责任还能不能履行。法院要求银行抓紧提供,搞好后先传真到省高院,原件挂号寄来。不日就要判决了。

    夏天来到行长室,征询王显耀行长的意见。王显耀听后说:“就说皇龙大酒店已经处理完毕,由法院去下判。”

    于是,夏天写了一个关于皇龙大酒店的抵押房地产经法院主持处分完毕的说明,盖好章,先传真一份到省高院,原件准备叫任尔为用挂号寄到省高院去。

    上午九点多钟,洪虎带着警员又来到行长室,寒暄过后,直奔主题,对王显耀说:“王行长,我们今天来,是要了解昨天说的那张收据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显耀说:“我叫夏经理过来跟你说一下。”说完,他分别打通了夏天和陈作业的电话,叫两人过来。

    当夏天过来后,王显耀对夏天说:“老夏,洪组长想了解昨天查实的那张收据的情况,你介绍一下。”

    夏天说:“好的。”

    夏天看了洪虎一眼,对他说:“当时,湖贝金融服务社虽然刚刚被市民银行接管,但是一切业务手段还是金融服务社那一套。95年10月前,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和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都准备做借新还旧贷款。当时,三八公司组织了3000多万定期存款进来了,而贷款手续在十月下旬办到市民银行总行的时候卡住了,不能做了。但是,它组织的最后一笔存款又拉进来没几天,还没有转成定期,就是这蛇口港航公司的1000万元。这笔存款的月息18‰以下的利差是没有给存款户补的,如果不补,就意味着存款要走。因此,信贷部门为处理不再做贷款的三八公司组织过来的存款的善后工作,将这笔存款作为安延公司准备借新还旧的引存款,商量18‰以下的利差由安延公司补完。这件事当初是经支行研究的,有文字根据的,不是个人行为。”

    洪虎问道:“那么,安延公司的借新还旧做了没有?”

    夏天说:“安延公司原拟借新还旧800万元存单质押贷款,也是与总行磨了四个月时间,表面上纠缠于存款单的一些枝节问题,实际上是因为朱赤儿名声在外,总行信贷处的爷们又精过猴子,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总是能找到理由推、拖,不肯签字,到了12月底,终于决定不批了。那么,这笔由我们服务社开了收据,安延公司给了支票又由服务社转给三八股份公司,而三八股份公司又给服务社开了收据的存款,便算在安延公司头上。银行虽然没有做成借新还旧,但作为对安延公司的回报,还是将安延公司的1000万逾期贷款的利率由18‰降为12‰。算起帐来,安延公司并没有吃多大的亏。”

    洪虎听后,笑着说:“看来银行的业务是够复杂的,我这辈子要弄懂也是很难的了。”

    这时,陈作业说:“夏经理刚才介绍的情况,当时确实是这样的。”

    洪虎说:“我相信。这样吧,行里把刚才讲的情况写成一个书面,盖个章,我拿回去就算交了差了。”

    于是,王显耀说:“这个说明就由陈行长写了。夏经理,你将原来那个请示和三八股份公司的收据附上去,表明当时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洪组长,你看行吗?”

    洪虎满面笑容,说:“行,对于王行长,我是绝对信赖。你也是我们的老领导,我不听话还行吗?”

    于是,夏天和陈作业退出了行长室,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看官!就这样,王显耀在为处理人事部门的存款利差问题与查清安延公司利差收据两个案件,不论夏天知不知情,都有意把他推上第一线,而自己则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回旋之地。人们知道,盯上这两笔业务案件的对象,都是本市的纪检、政法部门,是马虎不得的。王显耀之所以这样做,不能不说是他多年官场历练的结果。反观夏天,他虽然有所警惕,但还是和当年尊重庄宇那样,任劳任怨地接受王显耀交办的任务,只是力争把事情做得细致一点,以免再出瑕疵。

    接下来,也许还有更为蹊跷的事,要等着夏天去办。(未完待续。。)

三〇四、庭审:夏天争口气,区大郎抢时间

    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了。

    在夏天家里,夏宇这个星期六回来后十分高兴,对他的母亲樊婷说:“妈妈,我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让老师大吃一惊。”

    樊婷听后很开心,高兴地说:“好儿子,也让妈妈露脸了?”

    夏天听到后,怀疑地问道:“你考到多少分,让老师都能大吃一惊?”

    夏宇说:“不是多少分的问题,而是我的能力让老师不敢小看我。”

    夏天笑着说:“你说说看。”

    夏宇说:“首先吧,学校考数学,有两条题,很多同学都没有做出来,恰恰是我和几个同学做对了。结果试卷交上去之后,老师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夏宇能发挥那么好呢?’班主任的心思就想歪了,以为我作弊,就把我调到前排继续考其他的。我看出老师的怀疑,在心里说:‘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偏要考给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料。’后来在语文中我又发挥得不错。班主任便开始表扬我了!”

    夏天说:“读书关键是要坚持努力,一次一次积累,不能放弃。古时候说:‘十年寒窗苦读’,要有苦字的氛围才能成才。”

    樊婷接话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要求儿子要把握一个苦字?要巧,用上巧劲,四两拨千斤,事半功倍,才是最好的。”

    夏宇附和着说:“对了,现在不兴忆苦思甜那一套了。你唱的那歌:‘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如果在我们学校唱出来。大家的牙齿都会笑掉。”

    夏天听罢,也是无奈的笑了起来。

    夏天在办公室正看着刚刚收到的省高院对家乐大酒店的终审判决书:

    ……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经审理查明:1994年11月25日,市民银行湖贝支行(下称湖贝支行)与家乐大酒店(下称家乐酒店)、深圳皇龙国际大酒店(下称皇龙酒店)签订一份担保贷款合同。约定湖贝支行贷款给家乐酒店540万元,作流动资金使用,由皇龙酒店作连带责任的担保,并在此前的1994年9月18日向湖贝支行出具了一份不可撤销担保书,保证期限直至还清贷款本息为止。同年11月28日,保证人皇龙酒店又与湖贝支行签订《贷款抵押补充协议书》,约定皇龙酒店以已抵押在湖贝支行的皇龙酒店房产(粤房字第n2833748号)作为家乐酒店贷款补充抵押。签约后,湖贝支行先后于1994年12月1日划款160万元,12月9日划款300万元。1995年1月3日划款80万元,合计540万元,上述款项均划至家乐酒店在湖贝支行开立的帐号上,家乐酒店除了在帐上备付部分利息外,余款用该酒店支票划往皇龙酒店帐户。贷款到期后,湖贝支行只从其帐户上扣收到26万余元利息。家乐酒店仍欠本金540万元和其余欠息,追收无果,遂向法院提起诉讼。

    案经深圳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上述担保贷款合同、不可撤销担保书真实有效。受法律保护。《贷款抵押补充协议书》是湖贝支行与皇龙酒店对原担保合同的补充、完善和修改,应视为有效。家乐酒店在合同上所盖公章经深圳市公安局鉴定证实无误,且在签约时向原告出具法人代表人身份证明和授权委托书,故其辩称不知道该笔贷款的理由不成立。其将到帐贷款转汇给担保人使用应视为对贷款的实际处分,与原告无关。家乐酒店与皇龙酒店应各自承担违约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合同法》第六条、第四十条第一款第二项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八十九条第一款第一、第二项的规定,原审法院作出如下判决:一、家乐酒店尚欠湖贝支行贷款本金540万元和利息、逾期利息(利息、逾期利息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利率计算。逾期利息计至清偿之日止)应如数偿还。并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二十日内付清,逾期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二、皇龙酒店对家乐酒店上述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家乐酒店到期不能清偿债务。湖贝支行有权依法变卖抵押房产,所得价款优先得到受偿。一审案件受理费43250元。委托鉴定费1000元由家乐酒店承担。

    家乐酒店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一审法院对本案事实认定不清。……坚持认为,上诉人对此笔贷款的发生始终不知情。一审法院对担保贷款合同、贷款申请表、抵押贷款补充协议、借款借据、帐号、印鉴卡等文件上盖有上诉人的公章及上诉人法定代表人的私章(“区大郎印”),未予查明和确认。对于以上印章,上诉人均不知悉,对因此而发生导致的各种民事行为和责任均予以否认。故一审法院应对以上全部印章的真实性进行认定。而一审法院仅对合同上所盖公章进行鉴定,未对本案事实作充分及全面的认定。同时,一审判决对贷款纠纷责任认定不清。第—被上诉人并未在贷款证上登记在其银行开户,也没有在《贷款证》进行该笔贷款登记。故此,足以证明上诉人在第一被上诉人处开立帐户、取得贷款、将贷款转给第二被上诉人等一系列行为均不知情。二个被上诉人独自操作制造了贷款事件,此案中,贷款的有关责任应由二个被上诉人负担,与上诉人无关。云云。

    本院经公开开庭审理,并委托本省司法鉴定机构对家乐酒店提出的“区大郎印”的私章和酒店公章的真伪重新进行了司法鉴定,结论是:在送检的开户印鉴卡、三份借据、贷款合同等共五份材料中,办理贷款的私章“区大郎印”与送检的本样一致。表明“区大郎印”连贯整个贷款过程,而在五份材料中所盖的公章则不是出于同一个印章。该酒店显然不少于两个公章。

    本院认为:湖贝支行与家乐酒店签订的担保贷款合同真实有效,内容合法。手续完备,是双方真实意思的表示,应受法律保护。湖贝支行与皇龙酒店对该贷款所签的《贷款抵押补充协议书》是对该贷款的保证责任的增加、补充和修改,亦应认定为有效。家乐酒店提出公章与法人代表的私章“区大郎印”的问题,由此推断该酒店对贷款不知情,不承担贷款本息偿还责任,本院不予采纳。至于所谓贷款证上未予登记开户和放贷款事项,不足以推翻湖贝支行已经发放贷款给家乐酒店的事实。据此,家乐酒店上诉无理。应予驳回。综上所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实体处理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43250元,委托鉴定费1000元,由家乐酒店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

    夏天看完这份判决书,一种闻到书香的感觉让他陶醉其中。他放下手中的判决书。闭上眼睛,在品味着个中韵味:“该酒店显然不少于两个公章”、“‘区大郎印’连贯整个贷款过程”,但是就不说它的公章其中有一个是假的,而用区大郎的私章连贯起来。这不但表明两个公章都是他们酒店的,而且说明他们对这笔贷款是知情的。但是,这样一来。该酒店使用两个公章又是他们的主观故意了,而判决书到了这里又引而不发。不说了。转而表述道:对该酒店所称对贷款不知情,“本院不予采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还有,夏天自己创造的转移抵押权的《贷款抵押补充协议书》不但被市中院肯定,还被省高院认可:“是对该贷款保证责任的增加、补充和修改,亦应认定为有效。”

    夏天陶醉完判决书,转而对该案从黄忠惠带着区二郎来到信贷经理室,卜一定拿“区二郎”之名与武二郎联系起来取笑,后办理贷款手续,到起诉、一审结案、间中夹杂李精伟以黑恶手段搅事、二审应诉的整个过程都作了了回顾。

    夏天在心里想:“这区大郎真的不是什么好鸟。他从开始贷款时就设局,自己不出面,叫他的弟弟和黄忠惠来办贷款,就由他弟弟用两个公章交替使用。这说明早在事情开始时,他的心里就想到了避债;在深圳中院对他提出的印章问题不被采信之后,他竟然利用红与黑的关系,上演了一出闹剧。好在我自己心里淡定,没有被利用,也算是全身而退。这时,区大郎的蛇蝎心肠便昭然若揭了。当我们下定决心把这官司打到底时,倒是没有见过区大郎其人了,而李精伟搞的所谓笔录最终也没有见他拿出来用。现在,他在做什么动作了呢?”

    话分两头,各叙一方。

    却说家乐大酒店的法人代表区大郎,此时正在忙着敛财的勾当,而且日见日的不能自拔。原来,这个家乐酒店是区大郎于一九九三年与当地村委会以合作的名义,村委出房地产,区大郎带资金入场而成立起来的合作企业。当时合同规定:双方合作期20年,区大郎对酒店的经营活动全权负责。村委会提供五栋共5000平方米的房地产供酒店经营之用,区大郎每年分给村委会50万元“利润”。另外,区大郎在合作期间必须以现金投资不少于850万元用于本合作项目——即酒店的基础建设上。现在,五年过去了,区大郎的投入不足200万元,就打起了金蝉脱壳的主意。最近一年多来,他以家乐大酒店的名义大量进货,并引进一些酒店设备,凭着他“全权负责经营”的尚方宝剑,竟然瞒天过海,将购进的设备来个暗渡陈仓,偷偷的运往外地;另一方面,又以经营情况不佳为由,已经停发员工工资半年多了。现在算起来,以家乐大酒店名义欠下的债务和员工工资已经达到1000多万元了。

    区大郎原先振振有词地与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对簿公堂,主要是在时间点上,他还没有完成敛财的计划,以至一审、二审都装模作样的请律师、写诉状,向法院陈述,好像有天大冤枉似的。这案子由省高院判下来后,区大郎倒是不急了,甚至不接省高院的终审判决书。这是什么原因呢?原来,家乐大酒店恶意拖欠员工工资和他方债务的案件也在深圳的几家法院开庭,有的已经结案,面临执行了。他一概不接收判决书,以致法院不得不采取公告送达的方式。这样,法律文书生效执行的时间便往后拖延了,他赖债的伎俩便较容易得逞。看官想想,以一群文质彬彬的精英组成的银行团队,要对付区大郎这种以坑蒙拐骗为营生的家伙并赢得胜算,是多么的艰辛啊!

    说来也是,银行虽然赢得了官司,但要执行以合作方式办起来的家乐酒店的财产变现清还贷款本息,看起来比登天还难。(未完待续。。)

三〇五、领导对夏天筑起防火墙

    李朝阳敲了夏天办公室的木门,走进来说:“夏经理,有个事情我要向你汇报一下。”

    夏天平和地看着李朝阳,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李朝阳有点不是很自然地看着夏天说:“上个星期,王行长叫我到今日之家公司发动存款,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汇报。”

    夏天是今日之家公司的开户人,因为办理这家公司的贷款还被总行信贷处误会过,王显耀是知道的。该公司现在成了湖贝支行的存款大户之一,夏天每个月还给它的财务部长梁群小姐一定的费用,听到李朝阳如此说,夏天平静地问道:“有进展吗?”

    李朝阳说:“我找了公司的郭尚书总经理,他没有正面答复。”

    夏天又问道:“要去今日之家公司是你提供的线索,还是王行长先提出要你去的?”

    李朝阳说:“是王行长叫我去的。”

    夏天说:“好了,知道了,不要介意。”说完,在继续忙自己的案头工作。

    李朝阳虽然听到了夏天说的不要介意的话,但是心里一点都不轻松。他想:“夏天绝对不是不介意的人,你想,将心比心,自己的客户,让别人插上一手,自己会不介意吗?我原本是害怕梁小姐讲回给夏天知道才主动向他说明情况的。”

    李朝阳走后,徐东海的告诫又在夏天耳边响起:“李朝阳绝对不是一个讲义气的家伙!”于是,与李朝阳有关的业务活动便像电视画面一样一幕幕地展现在夏天的眼前:

    ——办理玉凤金龙大酒楼贷款调查时,李朝阳想方设法避开徐东海而直接与庄宇联系上。当时,汪溜宴请庄宇时等在湖贝金融服务社门口接头的李朝阳。真有点鞍前马后的味道。但是,在市民银行接管后竟在陈作业办公室对陈作业说。他不知道玉凤金龙贷款,被自己当场训斥了一顿。

    ——在处理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拍卖房产的业务中,直接与行长处理;而行长见到自己进来看到个中乾坤都感到不好意思了,他还觉得挺有趣;后来从拍卖款中请行长批示,直接扣除管理费、水电费,王行长要求他“告知夏经理”,但他跟自己说后,自己不太满意,他竟说:“我是来告诉你的。”那意思是说。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是这个意思的了。

    ——年初,他背着自己向行长推荐一个房地产公司的按揭项目,由行长向自己介绍后才知情。此后,自己不动声色,等待李朝阳前来说明,但他竟像没有发生一样,始终不按岗位工作原则向越过的岗位补充汇报。

    ——牵头处理深圳凝风发展有限公司的所谓借新还旧业务,据说他也是直接带到行长室。谈得甚欢,事后也跟没事一般,不按规矩向越过的层级通报。

    ——而现在插手了今日之家公司的存款事务,事后还能学乖。前来说一声。这事表明,部门小了有小的好处,无论是自己。还是部下,回旋的空间小了。就说李朝阳吧。他担心万一失去自己的支持,便很难施展拳脚了。

    夏天在办公室踱着方步。转而想道:“最近,王行长又是在作什么考虑呢?我在行务会上提过今日之家公司卖地皮的事,大家知道该公司有钱,但是,他们也正在缠上是非,甚至为防止法院冻结帐户的应急支票都放在我手上了,就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在这种情况下,派李朝阳去撬郭尚书的嘴巴,能撬得动吗?他动用李朝阳,是希望我知道呢,还是不希望我知道?”

    就这样,夏天一个人呆在办公室,花了不少时间在分析两个行长的想法和取向,判断他们究竟有什么动作。直到徐东海开门进来,才结束了这次思考。徐东海看到夏天有点郁闷,好像不太像夏天的性格,耿直地问道:“老夏,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不开心的?”

    夏天说:“我俩在一起共事那么久了,也没有必要瞒你,我总觉得两个行长最近的举动有点怪怪的,让人不好理解。”

    徐东海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最近有什么新感觉?”

    夏天说:“我们俩最近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应付专案组,给人的印象好像风声鹤唳、大厦将倾的样子。但是,作为行长来说,他们知道我应付过的比这更复杂的事情也不少。就说邵华那案子,越搞越大,最后与北京的案子连上线了,引起中央重视了,下令要彻查,贵州的专案组也因此升了格。到现在已经五下深圳,每次都在深圳呆了不短时间,来我们行也是五次,案情够复杂的。但是,行长当初都没有像现在这样。”

    徐东海着急地说:“你说了老半天,我还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究竟怎么的?”

    夏天接着说:“前几天,新来的行长助理高丽平背着我向汪洋了解老贷款户的情况,我听说后还不当一回事。按道理来说,高丽平的资历比我浅,又刚来,她向信贷部门要什么资料,与我打个招呼不就可以起到密切关系的效果吗?但她不是主要领导,她这样做,我也懒得理她。前天在行长办,两个行长突然提出安延公司保存的一张由我们服务社开给的收据与三八股份公司有关,而且金额上百万元。看那样子,他们马上怀疑到我头上,估计我拿了这个钱。于是,找了个机会突然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实说,好在我留了一手,所有组织存款的业务都有专门的记录。于是,马上回到办公室查工作记录,发现是陈作业亲自批准的组织存款补利差方案。老徐,要是换了你,没有文字根据。便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另一件事,就是今天李朝阳刚刚来跟我说的。王行长叫他到与我打了五年交道的今日之家公司,与郭总谈什么存款。你说可笑不可笑?”

    徐东海听完夏天的讲话,说道:“有的时候,他们做的事真是不可理喻。有时候又很忙,也跟原来的庄总一样,在忙他们自己利益的事。”

    夏天补充说:“安延公司那张收据的事,到了第二天,王行长才在洪虎来到支行后,要我向洪虎解释,说明这件事是安延公司案子要用的材料。我就纳闷:为什么当天不跟我说呢?所以。我总感觉到他们有点怪怪的。”

    说到与安延公司有关,徐东海关切地问:“后来这事怎么处理?”

    夏天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张收据是老朱供出来拖我们银行后腿用的。事情关涉到陈行长有亲笔字,脱不了关系,不就由他写东西了吗?洪虎后来把材料取走了。”

    徐东海说:“这老朱也是害人精,谁沾上谁倒霉!不说他们了,昨天晚上的世界杯决赛你看了吗?”

    夏天说:“我看了,下半夜三点钟起来看比赛,我是第一次这样搞。虽然说是夏天,但在下半夜也有点凉。那巴西队也是图有虚名,被法国队以3比0完胜,多少有点丢人现眼。”

    徐东海说:“我有个想法。我想开了,行里的事不要太投入,我们急也是白急;有时候做吗。也是白做。我们两个多锻炼身体,每天下了班。打打乒乓球。你意下如何?”

    夏天说:“可以呀!那天自吹六岁学打乒乓球的谭飞燕关起门来与我交手,连输八局。她可是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不让她赢。”

    徐东海笑了笑,说:“就从今天下班开始。啊,对了,吴维维打了几次电话给我,要请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吃一顿饭,你看应付他吗?”

    夏天说:“我对吴维维的做人还是很欣赏的,问题是我们这家银行机制太死板。但是,王行长也对他的事很热衷,我看我们可以去接触、接触。”

    “那我改天跟他联系,定下来不要变。”徐东海说。

    夏天说:“可以,一言为定。”

    从这天下午下班开始,夏天与徐东海便经常在一起打起了乒乓球。除了间中有一、两个月因为两人在业务上发生激烈的争论而停止外,直到他们离开市民银行前都一直如此。

    夏天和徐东海这几天都忙着贷款清分工作,除了抽了一天时间到西丽湖参加总行召开的“贯彻深圳市委二届八次会议精神暨总行经营工作会议”外,整天泡在议事堆里,要么是到总行参加清分工作会议,要么是与总行来的同志一起调整具体企业的类别。几上几下之后,轮廓基本上出来了,这天上午,支行终于召开了清分工作领导小组会议。

    在会议上,夏天首先介绍了总行对清分工作从技术角度上的看法和要求,因为市民银行历史上的原因,问题贷款较多,总行要求一般往高套一点,万一套错了,半年以后还可以再调下来。但是,如果马上调到四类、五类的,损失的拨付准备就多了,对市民银行来说,不堪重负。

    这时,王显耀接话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支行要完全听总行的。老夏,你甚至对总行什么时候交办的,谁说了什么话,都要记录好。”

    与会的同志听到行长如是说,又听到夏天他们说到与总行磨了几个回合,在看了手头上的材料后,纷纷表示就按夏天和徐东海研究后的报表上报。然后,每人在审定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样,湖贝支行的清分结果是:在仍有的70户贷款企业中,正常类12户,金额占6%;关注类5户,金额占2.7%;次级类5户,金额占14.2%;可疑类45户,金额占74.2%;损失类6户,金额占3%。

    清分会议结束后,夏天和徐东海都松了一口气,觉得又完成了一件务虚的工作。(未完待续。。)

三〇六、拆借的质押存单被掏走

    话说宝安公安分局的洪虎当日拿到湖贝支行陈作业写的有关那张收据的说明和夏天所写的当初办事时的请示的复印件后,对该案的侦查结案已经心中有数。

    回到分局后,他将这份材料放到卷宗里。然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推敲起来:“这事分两方面说,一方面是庄宇主政的湖贝金融服务社时期,安延公司以非法融资的方式引进存款,随即毫无节制地放贷,累计放出两亿多元。期间因为安延公司的法人代表朱赤儿在广州的商业信用活动受到广州人民银行的关注,很快由省人民银行出面上报人民银行总行,随即开始调查朱赤儿的资金供应链、商品物资供应链,很快便查到了湖贝金融服务社。这时,社领导慌了手脚,干起了一系列规避人民银行监管的对策,其中因为担心在人民银行的印象中产生大额、集中发放贷款给安延公司,从而资助朱赤儿扰乱市场的行为的结论,便将安延公司帐上的贷款一分为二。在安延公司帐上留了一部分,另有8000多万元由岸尾公司立帐反映。当时,这样做很顺理成章:安延汽车城建在岸尾村,是一个招商引资的项目;而且岸尾村的30栋老房屋从一开始就已经拿到湖贝金融服务社要抵押给安延公司的。但是,这些帐务设置全部是在人民银行检查前几天办理的,并不是一开始的原始记录,这就是案情的关键。而关键的物证,正是由朱赤儿提供的原始的贷款记录和借据。另一方面。在市民银行接管后,王显耀他们还是没有离开金融服务社时期那一套融资方式。不断要求安延公司组织存款,因此。安延公司又花费了大额资金帮助湖贝支行买存款,以维持开门。这也是贷款本息不能归还的其中一个原因,说大一点是银行本身在扰乱金融秩序。现在不怕他们不认帐,刚刚搞到的对这张收据问题的说明,就再明白不过地印证了此事。而且,王显耀、陈作业、夏天这三位湖贝支行的当红小生一个不漏。其实,在市民银行时期花钱买存款还远远不止收据上的数字。但是,我只抓其一点,不及其余。就能四两拨千斤。也就是说,这就能有效阻断他们对岸尾公司脱债的非议了。”

    洪虎思考到这里,身心开始放松,在椅子上伸了伸腰,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有一句古语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其实,古人说得并不是很恰切。人们看那自然界,看那万千事物。看那百态人生,只要你用心去品味,无不是一张一弛、一正一反,此消彼长、此起彼伏的。所以。有张有弛,不仅仅是文武之道那么简单和狭窄。这也应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句俗语。

    与洪虎相反。王显耀却是越来越难入睡了。

    他常常因为思虑过度而整晚不能入睡,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显得神情恍惚。有一回,他把轿车刚从自己的宿舍开出来准备上班去。刚拐了一个右弯,那车头的左边竟然与香港的货柜车的右前边碰上了。还有一回,他下了班,身心俱疲,开着车驶向了深南路,竟然把车开过了隔离带,与对面行驶的车辆发生了交通事故。事后,他马上叫来支行管理车辆的黄蔓延,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不事声张地把车拖到修理厂修理了事。

    回到家里后,他跟老婆一说,他老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老公总是心不在焉,应该心里有事。但是,任凭她怎么问,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王显耀一直在心情焦躁不安中应付着日子。

    其实,洪虎那天像耍太极拳般的问话,王显耀是听出了端倪的。专案组就是抓住湖贝支行现任领导班子违规经营的死穴不放,逼人就范,要求湖贝支行的经营班子一定要配合专案组的活动。如果不配合,便会吃不了兜着走,有你好受的。而再查下去,万一查出利用安延公司的利差资金去发动存款大户的事,那就更加不好办了,那将是轰动全市的新闻。王显耀作为支行的一把手,深知这个责任是要自己承担的。而事件中的相关人物陈作业和夏天则另当别论,陈作业在说明中已经写明“经集体研究”,那么,他仅是一个执行者;而夏天就更靠后了,他只是写了一个请示给行长研究是行还是不行。行长同意以后,甚至连手续都不是他办的,也没有发现他个人得到了什么好处,在情理上看,完全是从支行的利益的角度来考虑的。而最让王显耀思虑的是:洪虎没有点破另外组织存款的资金。

    他想:“难道朱赤儿这样仁慈,只拿出一张湖贝支行提供的100万元的收据,而把上千万元的融资利差捂住不说?再看看他发来的传真上说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就这样,王显耀总是在焦虑中度日,时刻担心某些事情会发生。

    世事常常就是这样无情:屋漏偏逢连夜雨,逆江又遇顶头风。正当王显耀焦躁不安之际,一件更让他上心的事情终于暴露了!

    这天下午,王显耀刚从总行开完会回到湖贝支行,上了楼来到办公室连气还没有喘匀,陈作业便惊慌失措地走进来,一脸惶恐夹带无奈之色,对王显耀说:“王行长,不好了!出事故了!”说完,也不敢坐下,就站在王显耀的对面。

    王显耀从来没有看到陈作业表现出这样的神态,估计不会是小事,但还是很冷静地说:“不要急,坐下说。”

    陈作业语无伦次地说:“刚刚谭飞燕跟我说:‘今天下午张海到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去拿存单,对方不肯给。说是将钱还了建行的贷款,没有存单了。’我听后觉得事情大了,急着等你回来商量对策。”

    王显耀也许因为事情多,一年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问道:“这个存单与我们行有什么关系?”

    陈作业看看王显耀忘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说:“我有一个同学叫尹信,你见过面的,在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当财务总监,一年多以前不断来我们行找我聊天,我们当时认为证券经营公司可以在资金上互通有无,双方都有意向发展业务关系。一天,他拿着一张建设银行开出的1000万元的定期存单,要我们融资1000万元,我和你推敲以后,就把存单押在我们行,在同业往来中给了他们公司1000万元。前几天,尹信又来找我,说建设银行的存单到期了,要办理续存手续,我叫支行票据交换员张海把存单拿给他们。谁知拿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王显耀问道:“为什么呢?”

    陈作业说:“他们公司说是被建设银行扣还了到期贷款。”

    王显耀听后,心里已经有数:这是去年与陈作业赴了一场饭局之后私下办理的一笔拆借业务,也是陈作业利用关系开展的业务,当初还有意避开了夏天和计划信贷科这个本来应该知道的职能部门而办理的。没有想到又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他满脸的不高兴,问陈作业道:“你想好了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这个问题没有?”

    陈作业说:“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就等着你回来商量,看怎么样善后。”

    王显耀在心里想道:“这个事情如果让总行知道,陈作业肯定完,但是我也不能善终。一是在这笔业务中不但要承担领导责任,而且在陈作业的鼓动之下,还参与了该业务,也是批准人之一;二是倘若陈作业完了,而我在这笔业务上纵使能独善其身,那么陈作业也会在其他敏感问题上说事,像组织存款大户的费用支出的事,也是一查一个倒的问题。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一个上千万元的案子,对上不报,日后落得个知情不报,自己也是难辞其咎的。看来,这回真是抓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形成两难的局面。”

    王显耀看到陈作业一脸茫然的样子,于心不忍地说:“这事我们两人先作内紧外松的处理,暂时不要往上报。你看看跟你同学那里了解一下,这个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还有什么其他财产没有?有的话,我们与政法部门关系熟,要抓紧采取措施;另外,营业部办这个事的程序和手续,你自己要看看,有什么漏洞?补救一下。”

    陈作业感激地说:“我这就去落实,今天晚上我就去找尹信,这样不讲义气的人都有的!”

    王显耀说:“先不要埋怨他,要从他口中套出情况来帮我们。”

    于是,陈作业心头挂着他人难以想象的难言之隐,双腿像不听使唤似的迈着沉重的脚步,急匆匆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未完待续。。)

三〇七、陈作业的劣根性

    王显耀看到陈作业匆匆离去的背景,在心里想道:“这陈作业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已经给建设银行备案的质押存单是支行的一级档案,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呢?一是作为有价单证存在营业部的金库里,没有行长同意,知会谭飞燕签字,这存单能飞出去吗?一直以来,夏天他们要拿出房地产证来打官司用时,都要部门做好单后,我亲自批准才可以拿出,怎么现在变味了?”

    看官!陈作业与王显耀上心的这件事,就是本书第61章所叙的:陈作业欲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地拆出,然后又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地还回来的挂在同业往来科目的1000万元拆出业务。一年来,就该笔业务而言,偷偷拆出是做到了——谁也没有发表什么异议,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发现。但是,这1000万元要想偷偷地还回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这样一来,整件事足够王显耀、陈作业,尤其是始作俑者陈作业喝上几壶了!

    这笔拆借业务捱到现在,已经到了陈作业应该神经兮兮地度日如年的时候了!况且,他当初收受的50万元证券备付金存折也是一查即倒的脏印。

    王显耀在办公室踱着方步,开始思考起来。不一会儿,他来到湖贝支行任职后的几个大的业务失误便浮现在在眼前:

    ——1995年8月初,刚到支行任职几天,当时资金相当紧张。陈作业拿出了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中长期贷款合同,极力鼓动做成贷款。清还旧贷,达成长期合作。这样可以增加4000万元资金。结果,自己到总行古丁力行长处说项,得到他的口头支持,回来后给了350万元新贷款给三八股份公司。后来,存款是进来不少,但是贷款却被卡在总行信贷处。这事就成了日后被总行稽核处说事的把柄了。

    ——1995年8月8日,也是陈作业力主赞成卜一定的方案,以4000万元一年期定期存款作诱饵,批准了深圳雄鹰工贸有限公司的2700万元贷款。这个贷款的质押物是珠海当然有限公司从南澳国有银行开出的一张3000万元一年期的定期存单。不到一年。证明这张存单属于“真存单,假存款”,珠海当然有限公司没有一分钱打入南澳国有银行。这样,这笔2700万元贷款就因为诈骗案而悬在那里了,到现在还没有解套。

    ——1997年9月初,陈作业的同学尹信与陈作业促成了支行与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所谓合作,也是因为有存单质押,说没有什么风险。就像组织存款的敏感业务一样,完全避开了支行的职能部门——计划信贷科和夏天。由不懂行的营业部操作起来。没有想到,存单质押转眼变成了什么呢?信用贷款?不是!国债回购?不是!同业往来?不像!好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可以说成是银行与企业之间的信用往来。若是这事传开了。或许还会被人说成湖贝支行开拓了银行业务种类呢!

    王显耀想到这里,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对了,这后两单都是夏天不知道的事。尤其是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事,避开了信贷部门而出事。若是日后上面查下来。而夏天还蒙在鼓里的话,必然产生反作用。到时候。自己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那就更加被动了。还是要与夏天通个气,以他的为人,不会往上捅的。”

    王显耀看了看表,早已到了下班时间。于是,他收拾公文包,关了办公室的门,慢慢下了楼梯,发动了轿车,往自己的住处开去。

    回到住宅区,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按了门铃。这时,他那当处长的老婆早已回到了家里,听到门铃声,前来开门,看到满脸疲惫的行长老公站在门口,问了一句:“怎么?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的?”

    王显耀仍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心里堵得慌。”

    他老婆忙把他拉进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关切地说:“你不要吓我,你没有心脏病,你的家族也没有心脏病史,啊?”

    王显耀笑了笑,说:“哎,还是你了解我……”

    他老婆问道:“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王显耀不置可否。

    他老婆说:“就你这个破行长难当,咱家也不缺那钱花,也不稀罕那个官,咱图个啥?辞了这破官,给咱省省心。改天到莲花山鱼虫市场弄个金鱼缸回来,家里买几条金鱼养着,好歹也是提高生活品位。那真是:莫道鱼缸池水浅,观鱼胜过当行长!天天看着它们游来游去不知有多开心。怡怡情、养养性,该有多好!”

    王显耀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夏天因为罗湖法院对怡进公司案件的判决发生的问题,而向王显耀行长请示工作。一进门,看到自己的行长脸色铁青、两眼无神,知道他心里有事,准备请示完工作后马上离开。

    当夏天谈到总行的杨阳律师等人应罗湖法院邀请,要一起商量对该案判决书的善后工作时,王显耀打断夏天的讲话,说:“这事就以总行的意见为准,我们照办。”

    夏天听后说:“好的。”

    王显耀接着小声说:“老夏,有一件事你帮着判断一下。”

    夏天问道:“什么事?”

    王显耀缓缓说道:“去年,陈行长和营业部搞了一笔存款单质押的拆借业务,是他的同学尹信联系的,拆给尹信当财务总监的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前几天营业部的张海将这个原本质押在我们行的存单拿回给该公司,说是要办理转存手续。昨天再去拿时。就拿不回来了,说是还了这家公司在建行的到期贷款。”

    夏天问道:“当时。我们这边的质押手续办妥了没有?”

    王显耀说:“应该办妥的。这事是陈行长跟进的。”

    夏天说:“如果办妥了手续,这官司我们与建行都有得打。问题是。办妥了质押手续,就意味着质押声明中对该存款单的帐号、冠码都表述清楚,我们拆出的钱还没有还回来时,根本没有必要把存单拿出去转办续存手续什么的。因为一转存,变成了新的帐号和冠码,旧的质押关系就没有实在意义了。陈行长对这点没有说什么吗?”

    王显耀听后,转入了沉思之中,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嘴上喃喃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的。”

    夏天暗忖道:“王行长指的他们。是指陈作业、谭飞燕、张海他们三人,还是指的是陈作业、谭飞燕,抑或是只指陈作业?看来只有王行长自己知道。这事违规操作,究竟是办了质押,还是没有办都还是一个未知数。他们当初要避开我和计划信贷部门,总是有他们的想法的。”

    想到这里,夏天说:“我先去应付一下总行与罗湖法院的事,这事要我协助什么,你尽管说。”说完。离开了行长室。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方面在思考着王行长把这事说给他听的动机和原因,另一方面也在掂量这事的后果:这1000万元的所谓拆出业务,完全避开了作为职能部门的计划信贷科。也没有报总行。不但排除我们参与,就是连资料档案都是由陈作业自己保管着的。在会计和计划报表上更是讳莫如深的放在“同业往来”上遮掩着它的行藏,像这种很害怕别人知道的业务。一旦出了问题,是很难得到别人的谅解的。因为银行之所以成为信誉卓著的公众企业。被人们赞之为“铁帐”、“铁款”、“铁算盘”,就在于它的监控手段的不可逆转性。无论是行长,还是有权签字人,都要受到第三方的制约和监督。只有这样,银行才能成就百年老店的基业。

    “恰恰相反,”夏天回忆道:“在陈作业所从事的敏感业务中,总是以单枪匹马、独往独来的形式在自个儿操作,好在市民银行成立后,贷款受到控制,他没有多少发挥的空间,要是在金融服务社时期,他若能在贷款和拆借业务上施展上拳脚,可以断言,他现在已经在看守所抑或是监狱里写他的回忆录了。”

    这时,有趣的几件事映入了夏天的眼帘:

    ——陈作业在市民银行成立初期逐步得到王显耀提携,相商一起打拚以后,好像站稳了脚跟。他的一个叫罗琳的朋友开始不断前来找他,一来二去,陈作业终于拿了一套贷款材料给夏天,要夏天做一笔100万元的担保贷款给罗琳当法人代表的“深圳银鸿实业有限公司”。后来,信贷员勉为其难,给这位陈副行长的客户做了同意贷款的呈报材料,放出了贷款。

    ——后来,尝到甜头的陈作业对敏感岗位的妙处越发情有独钟,看到王显耀很害怕发放新贷款,对每一笔贷款都要原本没有副行长审批贷款意见权的他签加意见,于是开始接触起拟办贷款的客户来,这不能说是他的特别之处,他的特别之处在于:与客户谈判总是排他性的——银行方面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你看,茂如百货公司刚刚与湖贝支行建立货款回笼关系不到两个月,也就是湖贝支行上门收款才收了400多万元,公司总经理助理要求银行给该公司贷款2000万元。这陈副行长在支行单独谈了一回后,过了一个星期,自个儿拿上一个大大的公文包,便独自到这家百货公司谈了一天,到下午临下班时才回到行里。第二天,就叫夏天安排信贷员跟进做贷款材料。后来,这笔贷款也是如期的做了下来。

    ——当朱赤儿分两个阶段给了两个800万元巨额利差资金后,陈作业表现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和尚情怀,独自操作起利差资金的支出来。好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很大的是非。要不然,就这事捅出去,也够他喝一壶的。

    ——而眼前这笔非驴非马的拆借业务,夏天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有趣的情节可供回忆。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也许有的是苦涩的回味,纵使不会因此事倒霉,也会平添“险过剃头”的意境。

    ——还有一件趣事:前不久,当夏天把写好的有关陈作业入党的介绍词拿给王显耀看时,夏天看着王行长看完,然后征求王行长的意见:“对他廉政方面的表述用什么措词最好?”王显耀笑了笑,以一种成熟的政审干部惯有的圆滑,笑着说道:“应该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经济方面的问题。’行吧?”说完,看了夏天一眼,两人随即会心地笑了起来。

    这一幕幕情景在夏天的眼前闪现过后,夏天想:“我也不愿意看到陈行长出事,虽然他的毛病也是明摆着的。你想,我作为介绍人之一,一个预备党员,在预备期就案发,不要说别的,就是对介绍人也是一个讽刺。”(未完待续。。)

三〇八、隔岸观火赌一把

    下午,陈作业敲开了夏天办公室的门,对夏天说:“老夏,前几天你很忙,钟凝风带着市政府的一个老处长来找过王行长,王行长表过态。后来叫我写了一个文件,送到了总行,给一份由你这里放着,日后好跟进。”

    夏天说:“好的。”

    说完,夏天接过文件,对陈作业点了点头,表示善意。夏天知道,陈作业是借送这份文件为名,在与自己拉近乎,以求自己对他的谅解与支持。

    陈作业走后,他随即看那文件。只见上面写着:

    关于免除深圳凝风发展有限公司罚息的报告

    总行信贷部:

    深圳凝风发展有限公司于1995年1月3日向我行(原湖贝服务社)贷款540万元,期限一年,原以石岩贸易发展公司综合楼作抵押。1995年3月4日我行发现抵押物没有在国土局办妥抵押登记,为防范风险;追加深圳万裕隆公司和深圳金沙滩电子公司作为该笔贷款担保单位。1996年1月3日该笔贷款开始逾期,我行一直在催其还款,并于1997年l月 29日向中院起诉;同年12月 18日进入执行阶段;但在相当一段时期;公司及法人代表不知去向,担保单位名存实亡,企业目前欠息375万元(其中罚息125万元)。最近,经我行努力,通过朋友联系到其法人代表钟凝风;并了解到该公司目前在经营扶贫项目,经多次交涉,对方表示有还款意愿,但基于一时资金紧张,提出免除罚息,还清利息,转贷款本金的办法,即我行免除其约125万元罚息,对方还清我行250万元利息后,我行对其540万元本金做借新还旧处理。经我行初步调查,其提供的担保单位实力强,经营良好。鉴于目前情况,我行对此笔贷款的处理意见是:企业还清正常贷款利息并提供我行认可的担保单位时,我行免除其罚息约 125万元,并做借新还旧处理。

    可否,请批示。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印)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十五日

    夏天看完文件,又陷入了另一场思考当中:“钟凝风究竟跟王行长说了什么呢?以至他宁可相信贷款企业,也不问问作为当时经办人之一的信贷科长;宁可为骗子写一个红头文件,也不愿意先问一问这个企业的真实情况究竟怎么样?看来,王行长若不被他骗得一塌糊涂,是不愿意收手的了。”

    接下来,夏天对钟凝风的印象在脑海里一幅一幅地翻转:这位由黄忠惠引荐的薄嘴皮男人,数年间确实做了几出骗子行当:先是在与湖贝金融服务社打交道前,就与作为抵押方的石岩贸易发展公司串通一气,别出心裁地议定并付诸实施对作为贷款抵押物的综合楼做“暂缓登记”,一俟骗取贷款出帐后即与抵押方毁约,霎时将抵押贷款变为信用贷款,造成银行贷款的巨大风险,并成为本社第一笔对簿公堂的贷款——这对作为贷款经办人之一的自己来说,也甚为尴尬,后来几经周折,才在市民银行接管湖贝金融服务社的前一天转为担保贷款。同时,他们在与银行核心人员打交道时,念念不忘日后栽赃陷害、拖人下水,每一次都用微型录音机做了录音存盘,企图由此牵着当事人的鼻子以售其奸——这是多么恶毒的损招啊!还有,钟凝风与其副手邵敏多次设计在引存款时企图诈骗巨额利差,差点被绳之以法。而现在,他竟然借用市政府退休处长出面、以伪造的《人民日报》复印件上所登载的所谓该公司的 “扶贫项目”向王显耀游说,真是不甘寂寞啊!

    夏天在心里说:“我不表示反对意见,也不对王行长说破。赌他一回,就看王行长能不能把这事做成。”

    真是:

    骗子搅局说是非,隔岸观火顿成疑;

    心中较劲添隔阂,局中之人多迷离。

    究竟夏天心中与王显耀的暗赌,谁赢谁输?请看下面分解。(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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