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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涯漂     七破天txt下载     七破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碧罗芝

    黄昏,黄沙漫天,疾风肆虐,一条蜿蜒盘旋的泥泞土路,此刻一辆灰头灰脸已看不出原来面貌的越野车正缓慢地前行着。

    陈阿四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生怕一个不小心陷进土坑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时只有抱着车痛哭的份。

    狂风裹带着黄沙,狠狠地拍打在玻璃上,拍得车子仿佛要晃动起来,似乎在警告着车辆此路不通。

    已经一个星期了,陈阿四对于这趟所谓的历练最大的收获只有一个字:闷。闷得自己想大哭三声或大笑三声,以证明自己的存在;闷得想找个人好好打一架,就算挨揍也比这滋味好受。

    齐天一路以来沉默寡言,好似话语是寿元,说了多少便会短命多少。陈阿四开车,他就坐在副驾座上闭眼养神,板着一副棺材脸,总让陈阿四觉得欠他几百万钱不还似的。

    陈阿四为了这趟历练,可谓呕心沥血,物资上不但准备周全,车上除了前面的两个座位,满满都储备着吃喝的东西,更是随身携带着半生几乎所有的积蓄以防不测。

    一路上,齐天除了在一些比较出名的种植药材的地方停靠外,便直接往深山里钻,越是偏偶,越是奇异的山,便停留了越久。

    几天下来,陈阿四发现齐天还真是个骗子。明明就一袭长袍加身,连个口袋都没有,却能不时地从药材市场拿来各种草药。而他做这些事都是让陈阿四在车里等候,自己一人去办,仿佛避嫌似的。除了骗,他砸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齐天有什么招,他进出的场所都在深山角落里,有卡也没处刷,除非把钱放在裤裆里,裤裆还得大号的。

    天黑的时候,车子终于蹒跚地驶到山脚下。陈阿四停下来,从车里拿下帐篷,找个避风的场地驻扎,准备过夜。齐天装模作样地要过来帮忙,陈阿四赶紧制止,加快速度地把两个帐篷驻扎好。完了又从车上拿来一些牛肉干,花生米之类的下酒料,招呼齐天过来喝酒。

    这种时候是陈阿四一天之中最难熬的时候,他现在不盼着齐天对他指点一二,只要能陪他聊聊天,打发这漫长的黑夜就烧高香了。否则固然可以把自己灌晕,可一个人喝酒如同一个人**似的,一点激情也没有,**倒是可以达到**,一个人喝酒却喝不出**。再说身在深山,虽在脚下,也得防范野兽袭击。

    两个人喝着酒,慢慢地,齐天从嘴里赐下三言两语,给冷清的气氛暖暖身。陈阿四是个豪爽人,可并不是话多的人,豪爽更多体现在喝酒办事的干脆利落上。

    齐天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脸上也有了醉意。陈阿四不咸不淡地回应着,他知道可能在一个眨眼的瞬间齐天又清明如初了。然后那张棺材脸讨债似的板到下顿酒时。

    “陈师傅你的下丹田比一般人壮大,还储存着一些气息,你知道这些气息是什么吗?”齐天忽然放下手里的酒,甩下一连串的话语,相对于之前的三言两字,简直可以用万米长跑来形容。

    “齐老,您怎么能看出来?”陈阿四震惊得无以复加,一杯酒刚放到嘴边,就凝成了雕像。这眼睛也太邪了,居然能透视,要是看女人去,还不剥洋葱似的,那还得了。好在陈阿四现在没这方面的心思,否则的话,他该替女儿操心了。

    “这没什么,你清楚你体内的气息吗?”齐天淡淡地说,仿佛这点本事不值一提,说出来都丢人。脸上还挂着酒意。

    “不知道,两年前我意外得到一块很像石头的东西,黑乎乎的,这石头里储存着一股能量,可以被人体吸收,吸收后觉得力量好像就储存在下丹田,可是吸收了一段时间,就不能再吸收了,好像丹田的容量容不下了,这事很诡异,我也不敢到处打听,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身体一直都挺不错的。”陈阿四稍微沉思了一下,便如实把情况说了一下,希望能在齐天的嘴里得到答案。

    “你在哪里得到这块石头的?”

    “阎山。”

    “阎山?”齐天面露惊容,思索了一会,才开口继续说道。“你放心,不是坏事,你吸收这些能量用了多长时间?你现在会动用这股力量吗?”

    “用了快一年的时间,这两年我一直研究人体经络走向,可惜太过复杂,总觉得力不从心,平时我练武锻炼的力量好像都藏于血肉之中,可这股力量我能感觉到一直沉睡在丹田,齐老,您能告诉这股气息是什么吗?”

    “我要说是现在小说里所说的灵气,你相信吗?”齐天盯着陈阿四,想看清楚陈阿四的反应。

    “灵气?真的有灵气一说?”陈阿四其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也往这方面扯过,但只是扯到皮毛,没敢往深处想,毕竟太过惊天骇俗了。

    “你常年练武,经络比普通人宽壮,才能吸收灵气,换了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吸收,这样,你把纸和笔拿来。”齐天考虑片刻,缓缓开口。

    陈阿四赶紧取来递给齐天。齐天刷刷地在纸上画起了简单的人体经络图,然后在几个穴位用笔连了起来,稍加注解,完了交给陈阿四。

    “你研究经络也有一段时间了,你照着图上的方向运气,看看与你平时有什么不同?”

    陈阿四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会,然后慎重地把纸张收了起来,盘膝坐了下来,按照齐天的运气走向调动那股气息。

    慢慢地,那股气息从下丹田经中丹田然后流向两手手掌。陈阿四只觉两手充满力量,攥紧拳头,站起来前冲几步,照着一颗粗大的树身打了过去。树身激烈地晃荡了起来,树叶纷纷散落。

    陈阿四望着摊开的两个手掌,满脸的不可思议,旋即狂喜做客,久居不去。陈阿四激动地走到齐天面前,恭敬地鞠了个躬,脸上满是殷切。

    “齐老,您可以收我为徒吗。”

    “我已经收了两个了,收徒弟很累的,我老人家现在都已经后悔了,我们这样挺好,没事,我老人家心情好的话,到时传你几手。”齐天想起了刘无涯和段云飞,撇撇嘴说。收起了酒杯,准备睡觉。

    一夜无语,齐天睡觉照例奏起狂暴的交响曲,震得野兽闻风潜逃。陈阿四则无睡眠,一遍一遍地运气挥拳,熟悉这股力量。

    翌日,齐天早早睡起,直奔山顶。爬山如履平地,累得陈阿四气喘不止。一路上,陈阿四学会了不少草药知识,大开眼界,从来没想到一些普通的草药调配之后,会发挥出神奇的药效。

    到了山顶,两人分开寻找。陈阿四凡是自己不懂得草药一律摘采下来,回头请教齐天。正地毯式地收刮着,不远处的齐天忽然传来狂喜的豪笑。

    “碧罗芝!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天材地宝。”

    陈阿四问声看去,齐天两个手里紧紧拽着两把草药,正在仰天大笑。陈阿四择路上前,到齐天身边的时候,草药已经消失不见。齐天笑声停止,笑意不减,仿佛狂笑这种粗鲁的表现不应出现在自己身上。

    “齐老,什么是碧罗芝,我能看看吗?”陈阿四望着两手空空的齐天,好奇地探问。

    齐天心情大好,随手在身上一抹,摸出一颗碧绿盎然的草药递给陈阿四。只见草身不长,茎根粗壮,叶分三叉,浑体流淌着一种隐隐可见的宝光莹彩,似要透出草体来,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这种碧罗芝浑身是宝,茎根可制成伐骨洗髓丹,服下对人的身体有着莫大的好处,叶子配上药引,可包治百病,包解百毒,是不可多得的天地材宝,这趟收获甚丰,这个山顶采过之后,可以打道回府了。”齐天兴奋之下,耐心地给陈阿四讲解了起来,过了一遍老师瘾。

    陈阿四细看了一会,把草药还给齐天,瞪大眼睛注视着齐天,看他把草药放到哪里去。齐天拿过草药,轻轻往身上一抹,变戏法地消失不见了。

    “果真是奇人!”陈阿四心里赞叹着,也不发问。奇人总有奇人的神秘之处,问了反而不好。

第三十一章 那个圈子的人

    高速上,陈阿四载着一副棺材板正在飞快地行驶着。齐天又恢复了那副德行。每每陈阿四觉得熟稔一点,想来点荤的话题炒炒气氛,就被齐天一棍子打回原形。

    “齐老,我忽然想起点事,您看一会到南昌我给你开个房,我多则三五天,少则明天就回来,这么多天也累了,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您看可好?”陈阿四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询问齐天。

    “也好,我这几根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找几个小姑娘松松筋骨,恢复恢复元气。”齐天对陈阿四的安排显然很满意,赐了一个笑脸。

    “还恢复元气呢,输送元气还差不多。”陈阿四嘴里不敢说,心里私下嘀咕着,脚下踩足油门往前奔。

    到了市里,陈阿四给齐天开了一个五星级房间,在前台上留下足够的钱,一个人开车往北方的县城里走。

    离开了齐天,陈阿四感觉天也蓝了,空气也清新多了,不禁吹起了口哨。他冷不丁想起了“伴君如伴虎”这句俗语,自己和齐天在一起,浑身上下的肉都不自在,如同走丢的孩子,委屈无助地寻找自己的家。现在这些肉终于找到了组织,细胞里都奔腾着欢欣的因子。想起古代那些生杀之权操在别人手里的臣子,陈阿四就一脑的想不通,一片**,韭菜似的,割也割不完,还挣着脑瓜往上长。

    一路越走越往偏僻。到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靠山的村庄,陈阿四停了下来。这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零零散散地错落在村里,难得闻到鸡犬之声。

    车里能到村口就不错了,还好是越野车,要不然最少得步行几十里。陈阿四背上一个硕大的行李包,往山边的一间简陋的房屋行去。

    推开门,一些简单的家私映入眼帘。虽简陋,但是很干净,显然有人住。

    陈阿四脸上掠过一抹激动,放下行李包,上前去敲里间的门。没人,陈阿四扭身就出门往山脚走。

    山脚下,一块绿油油的油菜地。此刻一个五十多岁的一身农民打扮的中年人正在轻松地挥着锄头清除着杂草,看起来人很清瘦。

    “师哥!”陈阿四激动着喊了一声,眼里隐隐有雾气在酝酿。

    “四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中年人停下锄头,看到陈阿四,同样的神情激昂,满脸惊诧。

    重重拥抱了一下,然后双方都用眼神打量对方,看对方有什么变化。

    “来吧,让师哥看看你这些年进步了多少?”中年人放下锄头,朝陈阿四抱了个起手式,身上猛地散发出一股冷峻的气息,和刚才的农民形象迥异不同。

    陈阿四也不多说,抱过拳,右脚一蹬地面,炮弹似的向前射了过去,刮起一股疾风,右拳全力打了过去。中年人一个铁板桥,轻巧地闪了过去,伸出左手拨开陈阿四右手,力道未尽,右脚迅速弹出,照着陈阿四左脚踢去。陈阿四刚想出左脚,无奈先机被查,硬生生地收脚,顺势一个转身,左肘挥砸了过去,中年人不迎其锋,错步闪了过去。

    山脚下,两团人影时而交错时而分开,速度奇快,上下跳跃翻腾,极其精彩。

    “不错!四弟,进步了不少,尤其是力量方面,打得师哥浑身发疼。”中年人一个腾空后翻,离开了战地,收起架势,欣慰地对陈阿四开口。

    “一会说吧,走,喝酒去,我带了很多酒和下酒菜,想不到你真的在家,不枉此行呀!”虽然动用了丹田的力量还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但和见到师哥比起来,显然不值一提。

    一张快散形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下酒菜,陈阿四坐在一张叽叽作响的椅子上,手里抓着一瓶白酒,豪爽地往嘴里灌了一口。

    “师哥,多少年了,没有这样爽过,跟别人喝酒,牙缝还没塞够,全成一团团糊不上墙的烂泥,来,咱们干了这瓶。”陈阿四豪气冲天,举瓶就吹了起来。中年人别看清瘦,豪迈劲却丝毫不亚陈阿四,二话不说昂头就干。

    一瓶下肚,两人却像刚热了身,一副准备开喝的架势。不一会,又一瓶装进肚子,陈阿四的脸上已经起了晕红。

    “师哥,这些年你找到了那个圈子的人吗?”陈阿四打了个酒嗝,略有几分酒意。

    “还记得十五年前和你切磋的拳王阿里吗?他现在就在这个圈子的人,可惜他也不知道引路人是谁,但他收到引路人传的话,让他三年后的除夕这一天去珠峰找他,到时我要实在找不到引路人的话,只好花点代价让他引荐。”

    “阿里?他什么时候进的那个圈子?找不到引路人的话要花什么代价?”陈阿四有点惊讶,当年他和阿里切磋的时候,实力在伯仲之间,什么时候竟也能接触到那个层面了。

    “也是刚接触的,花了不小的代价,一株‘紫藤草’,也不知那个圈子是否真的存在,引路人更是行踪不定,虚无缥缈,别费尽心机,到头来只是个传说,那就完了,‘紫藤草’可是用钱也买不到的药材,当年我和阿里机缘巧合下各得一株,他现在没了,就盯着我手里的这珠。”中年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抓起酒瓶直往嘴里灌。

    “师哥,我最近认识一位奇人,身上谜团很多,说不定他知道那个圈子,回头我去打听一下。”陈阿四忽然想起齐天,把有关齐天的事统统告诉师哥,然后简单的把这些年的事和师哥交换了一下,包括自己丹田上的那股力量。

    “竟然还有这种事?看来那个圈子未必是传说,要是能找到引路人就好了。”中年人说完陷入了沉思。

    气氛短暂出现了静默。忽然,屋外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

    “请问吴云楼师傅在家吗?”声音里有一股夹生得味道,显然是外国人说中国话,堪比齐天做的米饭。

    “他妈的!老子都躲到耗子洞了,这帮孙子还能找来,欠收拾的王八羔子。”乌云楼跳了起来,一脸暴怒,径直往门外走。

    陈阿四随后跟了出去,只见一个人高马大,肌肉比普通人多一块的外国人恭敬地站在门外。

    “切磋是吧?别说废话了,来吧。”吴云楼伸手制止了外国人想说的话,草草抱了下拳,看那人行过礼后,也不见什么发力,鬼魅般地射了过去,一脚把外国人踹飞了起来,趴在地上半天不动。

    外国人趴了一会,才挣扎着爬起来,满脸通红,一句话也不说,拐着脚走向村口的一辆越野车。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能呆了,这帮孙子连走路都不会就想飞,搞得老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他妈的简直比逼娘为娼还过分。”吴云楼脸上满是愤怒,想想这么多年来如逃犯一样不停换着地方,这群家伙仿若正义的公安满世界追着自己挑战,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无助感。

    “哈哈,谁让你是曾经耀眼全球的第五部队诡刺?把你挑下去了,就可以一战成名了,盛名之下,鸡犬不宁呀,师傅当年说的对极了。”陈阿四看着吴云楼的表情,不由想笑。

    “妈的,都成搬家专业户了,我呢通讯设备现在也不用了,四弟,你不是约了几个月后和猜霸泰山之战吗?到时我去找你。”吴云楼要了陈阿四的号码,进屋收拾衣服准备撤。这些年搬家搬成了恐惧症,什么东西也不敢置,拎上行李,搭上陈阿四的车直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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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天网

    回走的时候,陈阿四又拉着一块棺材板。陈阿四瞥了一眼师哥的臭脸,感觉脸上的肌肉跳舞了起来,接着浑身开始酸痒。这是齐天留给他的后遗症,杀伤力不可谓不大。好在师哥不是齐天,他还是可以挖个坑把这块棺材板给埋了。他索性让脸上的肌肉蹦起了迪斯科,蹦出一张笑脸来。

    “我说师哥,是他们惹你,你给我臭脸,我又不欠你的债。”

    吴云楼闻言笑了一下。他当然不是给陈阿四摆臭脸,而是前怒未消,心里在想事,忘记了角色转换。

    “要说这帮欠揍的家伙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可他们想找到你的行踪,没有一定能力的情报来源是不可能的,那些情报机构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惹到你的头上,嫌自己命太长了,还是这辈子不满意赶紧找个能下手的让他转世投胎,没理由呀?”陈阿四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已经退休了,用的是民间的名字,不是顶级情报机构不可能知道我原来的身份,这几年什么‘猫眼’‘鹰眼’之类的情报站我拆了不少,除了不见血腥,人和情报站基本上都瘫了,就这样,顶着炸药包的勇士还是层出不穷,人啊!可以不怕横的,但实在不能不怕不要命的,知道上次欠抽的家伙出了多少情报费吗?五十万啊!有时候我恨不得摆个擂台通告天上,又能收钱又能胖揍一顿。”吴云楼一脸的无奈。

    “是呀!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我那受不了乡亲们纠缠开的那个小武馆,也不时有人前来踢馆,来的还大多是民间连三流都算不上的角色,碰上难缠的还不能不出面,还好我用的是小时候村里的乳名,要不老家早就呆不下去的,得和师哥你一块‘亡命天涯’了。”陈阿四笑着摇摇头,看前方路好一点,加大油门。

    “前些天我查出国际顶尖的‘天网’情报机构企图接关于我的行踪情报,我已经给他们发出了警告,应该会停止行动了,今天这个小角色,不可能是通过‘天网’找来的,否则的话,别的地方不敢说,中国的土地上将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

    “天网?像你这种级别的他们应该不敢轻易招惹的,除非脑瓜被门挤了。”

    “但愿如此吧!不提这些了,你跟弟妹的关系最近怎么样了?”

    “老埋怨我不关心她,眼里只有武道,又说像我这样的哪天死在哪里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两年前就分开了,去了美国,说是又结婚了,说实话师哥,我不相信她还会嫁人,当初她看上我,就是我的武道给她安全感,结果又是为了武道和我分手,到现在我还觉得她和我分手的理由太过牵强,人啊!都是讲究缘分的,强扭的瓜不甜,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最后只能放手了。”陈阿四的脸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此刻他的心海汹涌澎湃,热血沸腾,热得可以下饺子。

    “哎!师兄弟好不容易聚次面,怎么尽碰到不开心的事?不说了,聊点别的吧。”

    两人转移了话题,天南地北地扯了起来,把悲伤藏在心里。陈阿四告诉吴云楼无意中收了两个徒弟,算是捡到了两块宝,哪天师哥有空,帮他好好调教一番。吴云楼自然应承。

    一路上东拉西扯地到了齐天下榻的酒店。陈阿四想把齐天介绍给吴云楼,结果齐天不在。两人洗了个澡,坐在房间里等齐天回来了。

    正聊着,传来了敲门声。陈阿四以为齐天回来,上前开门。

    一个西服领带,身穿得体,看起来气质轩昂的中国青年男子站在门外,态度恭敬。

    “请问吴云楼先生住在这里吗?”

    “在呀,你是?”陈阿四很是诧异,他们进来才不到两个小时,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您好!鄙人是‘天网’机构在中国的负责人,有些误会找吴先生解释一下,这是我的名片,不成敬意。”青年人递过一张精美的金质名片,一看就是上流社会才能看到的名片。

    “里面请吧,吴先生在里面呢。”陈阿四错开身让青年进去,然后看了一下名片。名片上的名字叫王力,头衔是南昌市某商会会长,下面还有一溜头衔。

    吴云楼已经知道王力来的目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冷眼看着王力。王力从容地递上名片,然后态度诚恳,不卑不亢地开口说话。

    “吴先生您好!总部已经收到吴先生的辞涵,对于吴先生的事,总部深感抱歉,起因是法国方面一位新上任的负责人没有严谨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调查清楚,草率接下任务,总部方面已经给予最严厉的处罚,为表示歉意,吴先生在此地的一切费用由本公司承担,同时为了表示诚意,知道吴先生喜欢‘紫藤草’,总部已备下一株,略表歉意,‘紫藤草’不日将派专人送到吴先生的下榻地方,希望能和吴先生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紫藤草’?你们总部的手笔不小!”吴云楼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起来,不愧是搞情报的,连你心里的痒痒处都能准确地挠着。

    “像吴先生这样的人,我们宁可去得罪一支部队,也是万万不敢得罪您一个人的。”王力作为资深情报人员,当然深知吴云楼的可怕之处,以前吴云楼在部队的时候,双方还是有过合作的。

    “其实你们也没对我造成多大的困惑,这样可以吧,‘紫藤草’不用给我,我用它来换一个情报。”吴云楼沉思了一下,说出一个条件,

    “什么情报?”

    “那个圈子。”吴云楼说完盯着王力。

    “哪个圈子?”王力显然不知道这个情报,一脸不解,见吴云楼不说话只看他,愣一下悟了过来。

    “吴先生您稍候,这个情报或许我权限不够,我给您请示一下。”王力说完拿出手机,转过身背着吴云楼他们在手机上操作了起来。过了十几分钟,王力转过身给了吴云楼答案。

    “吴先生,很抱歉,这个情报来源总部的确切率不足,为了本公司的声誉,总部指示不能作为交易任务,但总部主管说与吴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如果吴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一趟,主管作为小道消息,私下里与吴先生会晤,这样既能告知一些消息,又能不损失公司声誉,两全其美,同时‘紫藤草’您也可以随身带回来,不知吴先生是否有时间,直升飞机就在市郊,随时可以为吴先生服务。”

    “也好,史密斯先生也有多年不见,就当老朋友聚会了,我和我兄弟告个别咱们就走。”吴云楼想了一会,做出了决定。王力听到这话,马上示意先在门外等候,转身走了出去。

    “师哥,你这就走,不会出其他情况吧?”陈阿四有点不放心,毕竟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又身在国外,不得不防。

    “谅他们也不敢,再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冲突,放心吧!”吴云楼霸气侧露,作为第五部队的诡刺,岂是随便人敢招惹的。第五部队可是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诡刺更是精英中的顶尖精英。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吴云楼走了没多长时间,齐天就施施然地进来了,脸上挂着满足的神情,仿佛恢复了元气。

第三十三章 齐天的愤怒

    土坑村,傍晚。

    段云飞盘膝坐在沙发上冥想。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刚开始时还像模像样一脸平静,渐渐地,脸上起了痴呆之意,喉结上下咽动了起来,明显在吞口水,在这种静默的时间,口水的动静显得异常放大,能清晰地传递到人的耳朵里。

    刘无涯坐在一旁,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考虑到鸡蛋碰石头的下场,忍住了发痒的脚。自己在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可以不借助挂坠进入深度冥想,体内的结构早已一览无余。而段云飞已经冥想了半个月了,眼睛一闭一睁,最多能坚持半个小时,始终无法排除杂念的干扰。

    “真是猪呀!多这么大块头了,杀猪的怎么还不来捆走,等肉老了,还怎么下锅?”刘无涯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段云飞,脑海思绪狂奔。

    “无涯哥,还是不行呀,你让我想象和大师姐在一起,我脑海里全是她,根本没办法想别的。”段云飞睁开眼,一脸悻悻地说。

    “我不是让你想着她,你就想象她和你站在一起,一块用思想看着体内,这样你就不会想别的,同样能达到排除杂念的效果。”

    这是刘无涯在冥想中总结的经验,他每次冥想的时候,心里就想着慕容素素的倩影,如诗如画,很快就能平静下来进入状态。刚开始不想告诉段云飞,他认为要自己去琢磨收获才能最大,别人的都是舶来品,谁知段云飞硬是不得法门,无奈把自己的经验传授与他,可惜把他传到沟里去了。

    “你不早说,害我走了弯路,就这点小本事还藏着掖着,我再试试看。”段云飞说完又闭眼冥想,不给刘无涯伸冤的机会。

    刘无涯反驳的话刚到喉咙又憋了回去,如同有害细菌在肚里翻腾,然后冲上脑海,憋得脸红气赤,可以挂到十字路口当红灯。

    半个多小时过去,段云飞睁开眼睛,带着一抹喜色,兴奋地对刘无涯说。

    “无涯哥,还真有点用,只是大师姐太亮眼了,我忍不住要去看她,不过我觉得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能进入状态,无涯哥,想什么呢?”段云飞见刘无涯一副沉思状,问道。

    “我在想一个脑筋急转弯的答案。”

    “脑筋急转弯我拿手,说来听听。”

    “一头猪朝着一颗树上撞过去,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笨死的,这答案三岁小孩都知道。”段云飞一脸鄙视。

    “哦......原来是笨死的,你现在怎么突然这么聪明!”刘无涯“恍然大悟”。

    段云飞愣了一下,醒悟了过来,只恨自己没看清陷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天资不如人,只能以勤快弥补,丢了一个白眼,又闭上眼睛,寻找感觉去了。

    刘无涯闲来无事,想起了《疾风诀》。上次成功进入了内视,他记起了齐天说过的话,要把以前所认知的抛开,才能在接下来的修行不受拘束。于是,他便学起了《疾风诀》。只是《疾风诀》修炼需要丹田运气,而他现在根本无法通畅运气。

    第一次成功进入内视后,他发现身上的经络关键部位都有一层厚厚的薄膜层堵着,血液流通到这些位置,明显缓慢了太多,难怪自己平时提不起劲,想必这就是齐天所谓的封印。想要修行,必须冲破这些障碍,或许这些薄膜处封印着自己平时所修的力量,一旦破障,前方必然一马平川。

    刘无涯现在已经学会在丹田内聚气,只是引导气流行走周身的时候,到第一个障碍处,都一一被弹回来,彷若天堑。无奈只好习起《疾风诀》里附带的身法,这身法诡异无比,按照正常思维根本无法理解,脚步的运行轨迹显然自相矛盾。刘无涯练习到现在,还天天摔得五荤八素,星星满天飘。只是既然选择了相信,就只能硬着头皮练下去,熟能生巧,早晚会练出道道来。

    上次《疾风诀》不幸被刘无涯开了屁股,壮士未捷身先死。好在刘无涯过目不忘,内容早已熟稔在胸,便有了起死回生的本领。段云飞内视渐渐入道,等他能够完全掌握之后,可以先自己一步习得《疾风诀》。刘无涯想把它再写下来,回头给段云飞修习,对齐天那边也有个交代。

    刚写完一页,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刘无涯知道齐天回来了,起身去迎接。段云飞显然已经进入了深度冥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发觉外界的动静。

    齐天看起来神清气爽,不像是长途跋涉的样子。自从在南昌放松了身子骨,齐天仿佛是一个苦和尚忽然间坠入了花花世界,竟然又滞留了几天,撇开陈阿四一个人四处游荡,简直乐不思蜀。最妙的是不管花见得人的还是见不得人的钱,一路有人给买单,冤大头死撑到底。

    从南昌出发的路上,齐天放松了脸上的肌肉,不时地和陈阿四拉家常,仿佛已融入了社会,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一份子,让陈阿四轻松的同时,又有点别扭。车子开到刘无涯家附近,进去不好调头,到路口陈阿四就把齐天放下,告别回家去消化这次的收获。

    刘无涯热情地和齐天打个招呼,他看到齐天手里提着一捆大大的草药。来得正好,家里的草药已经断了两天了,这个师傅还是很靠谱的。

    齐天心情奇佳,更满意刘无涯的表现,觉得师傅的位置至少半个屁股是坐稳了。看刘无涯在写东西,走上前发挥一下童心探探。

    “咦?《疾风诀》?我给你的那本呢?”齐天看着纸上飘逸出尘的字迹就有点不舒服,难不成嫌自己的字迹丢人现眼,摆不上桌面。

    “那个……师傅,不要意思,我不小心给丢了,这不重写一本嘛。”刘无涯刚才看到草药只顾高兴,忘了收起起草的《疾风诀》,自己又不擅长撒谎,只好打起了擦边球,没敢直说《疾风诀》的命运。

    “丢了?你知道这本《疾风诀》的重要性吗?你还当不当我这个师傅的存在?”齐天的脸蓦然沉了下来,如六月的天气,转眼晴转多雨。

    “这个……师傅,您消消气,您放心!没落到别人手中,只是不小心丢没了,但是内容我都记下了,您坐好,我念一遍给您听听。”刘无涯这下慌了,看来真是捅了马蜂窝,齐天显然很在意这件事,二话不说,背起了《疾风诀》的内容。

    齐天站着不动,忍着愤怒,静静地听着刘无涯背诵,脸上的怒气不见缓和,等刘无涯一字不落地背完《疾风诀》,紧紧地盯着刘无涯。

    “你实话告诉我,你把《疾风诀》丢到哪里了?”

    这下刘无涯没辙了,齐天这般重视《疾风诀》,看来不是一般的秘籍。硬着头皮把真相供了出来,边说边观察齐天的脸色,说着说着一股莫大的恐慌涌了上来,因为齐天的脸已然涨成了猪肝色。

    “很好!很好!刘无涯,你竟然把我半辈子的心血开了屁股,您的屁股是多么的尊贵!我想放出来的屁也是香的吧?您这么高高在上,可笑我齐天不知好歹竟然想当您的师傅,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无瓜葛。”

    “砰”的一声,齐天把草药狠狠地摔在茶几上,决然地转身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停下来,掏出口袋了门钥匙,随手一挥,径直地插在草药上。

    段云飞已经被惊醒了过来,一看情景,迅速作出判断,跑上前拉住齐天,刚要开口说话,齐天手臂轻轻一抖,段云飞立马像颗球似的弹了回去,撞开茶几,飞到墙壁上,然后落在底下的沙发上。

    齐天头也不回,像只暴怒的豹子踏出了门,转眼消失不见。刘无涯赶紧上前查看段云飞的伤情,好在只是擦伤了几处皮肉,得亏段云飞皮糙肉厚,要是自己肯定是伤筋动骨的命。跑进段云飞屋里拿来大师姐的药,替段云飞擦完以后,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坐在一边陷入沉思。

第三十四章 齐天的消息

    齐天这一走再无音讯,一个星期过去了,刘无涯每天留在家里,希望齐天气消之后回来,给他一个最郑重最诚恳的道歉。

    齐天走之后,刘无涯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内心,觉得自己对齐天还是没有给予足够的尊重,地位远远不如乡亲们,师傅只是挂在嘴里作为称呼,并没有真正放到心里去。

    想想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人家对于自己这个弟子,可谓真心实意,尽到了一个师傅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形象是猥琐了点,可猥琐不是他的错,最多只能归咎到他父母身上。再说人家也没把猥琐运用到生活中来。

    刘无涯觉得亏欠了齐天,长这么大,最要不得就是这种感觉。他天生就是宁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性格,欠钱好还,可人情债利息无限,怎么还都觉得不够彻底。现在他连偿还的能力都没有,债主却不见了。债和肚里的废物是一样一样的,要赶紧排出去,早排早轻松。

    刘无涯在院子里练了一会《疾风诀》的身法,仍是摔跤不断,吸入灰尘无数,但次数明显比以前少多了。在不断的摔跤中,他似乎摸到了一点诀窍,脚步的移动和身体的平衡渐渐得到了磨合。以前往往脚步向东移动时,重心却在西边,下场可想而知。

    拖着残躯,刘无涯慢慢走进屋里,到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往浴缸注水,然后去厨房把熬好的药拿过来泡澡。

    坐在浴缸,放松身子让身体的毛孔吸收草药精华,他立刻进入内视,调动体内的那一点气息往薄膜障碍处发起冲击。他相信随着气息的增强早晚会冲开封印,只是现在才第一道障碍,自己在它面前就无计可施,总是这样的话,到时两只脚迈进棺材,还不知能否全部破开封印,

    得想个招才行,要不然全是无用功。他停下了气息的控制,脑海立刻进入高速状态,思考解决的办法。思绪狂奔漫游,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已经封存的绝技“三百六十度旋转女人掐”。

    按照齐天的说法,人类最终的文明是修体,既然是文明,那就离不开科技,而科技的源头就是原理,原理通了,问题自然就掌握了。既然撞劲不行,那么用钻劲效果肯定更胜一筹。

    “猪呀!放着现成的绝技不会用,还给别人出猪的脑筋急转弯,难怪猪肉到处有地买,自己家里就富余两头。”

    刘无涯恨不得揍晕自己的猪头,立刻再次进入内视,准备调动体内的气息成螺旋状。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任凭他如何使劲,那股气息稳如泰山,趴在丹田内,冷冷地看他这头猪气喘成牛。

    “你妹的!老子就不信了,在肚子里还敢嚣张!”刘无涯愤怒了起来,直线调起气息就往两边摔,一股剧痛立刻通过经脉传递到神经中枢,然后浑身蔓延了起来。他不管不顾疯狂了起来,任凭疼痛到处肆虐,脸上汗如雨下,一味地要摔出个螺旋体的雏形来。他闭着眼睛,全心身的把注意力放在体内,浑然不知此刻身上的肌肉因为疼痛在不断地收缩,汗水随着肢体流到浴缸里,渐渐地,一丝丝血丝随着汗水缓缓流出,把身体周围的水染得一片淡红。

    “扑通。”刘无涯终于受不了身体的剧痛,无法调动气息,整个人瘫了下来倾倒在浴缸里。片刻,他把头探出水里,不停急促地喘气,浑身还颤抖着,感觉体内的那道经脉似遭到了自己“三百六十度旋转女人掐”的深度攻击,陷入短暂的麻木。

    这时,胸口上的挂坠涌入一片暖流,迅速地流向受损的经脉,所过之处,疼痛感立刻消失,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涌了上来,让体力透支的他不由得睡了过去。这股暖流拂过之后,伤痛不但解除,连那截经脉也变得粗壮起来,仿佛得到了滋养。

    一个小时后,他醒了过来,感觉通体舒泰,五官清明,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他拿起胸口的挂坠反复端详,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亮眼的地方,就是一块比较坚硬的土块。可就是这土块,却像一个隐形的妙手神医似的,一旦他的身体受创,立马施展神奇医术治愈身体。奇怪的是,这神奇只在他身上起作用,放到段云飞身上,它就是一块土块而已,丝毫没有作用。他曾经多次在段云飞身上试验,结果一点成效也没有。

    刘无涯站起身,这时才发觉浴缸里有些血红,查看了一下身体,没发现有伤口,有点不解,但也没多想,抬脚出去冲洗。

    冲好澡,洗掉微黑色的污垢,看看天色已晚,准备进厨房做饭,一会段云飞也该来了。

    走出卫生间,段云飞已然回家,正坐在沙发喝茶。看见刘无涯出来,招呼他一起喝。

    “无涯哥,你说现在的人怎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基本功还没练好,就敢出来踢馆,今天又来三个人,连师傅带徒弟都让我一锅端了,挨了四哥一顿骂,说人家师傅是脸面,打不得,四哥也真是,老是让步,别人才会不知自己骨头有几两重,屡屡上门挑衅,要我说,来一个收拾一个,看谁还敢来!”

    以前有人来切磋都是陈小奎上阵,最近一段时间有人来陈小奎都不出手了,尽让段云飞出风头。这块头一站,对方的气势先弱了几分。段云飞几乎就靠着一身蛮力,连防御都不用,纯粹就是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私下里,陈小奎也觉得和段云飞真刀实枪的干,也不定能占什么便宜。

    “你这话学问有点大,我不知道你要说的重点是什么?”刘无涯一脸茫然。

    “这有什么学问?”“你是想表达被四哥训呢还是想炫耀把人家师傅给揍了,我看你脸上的得意多于委屈,打赢人家师傅,没得应有的表扬反挨训,得意没地晒,回家晒来吧?”

    “平时多委婉的一个人,怎么就不会给个台阶?说几句好听的话,会掉你的几根头发还是几块肉?”

    段云飞气结,来的路上他把整个事情的讲述环节都设计好了,哪里该平淡,哪里该**,中间又该配上什么样的表情一一反复操练,就等着刘无涯发问,便可开始这段胸有成竹的壮举演讲。谁知这球货一点也不配合,直接就把他的英雄壮举堵在肚里,最后胎死腹中。

    “你猪呀!这样的事应该讲给大师姐听,亏你每天男子汉的嚷嚷,连个电话都不敢打,成天发信息,早晚大师姐让人追走,你就捧着那些信息过一辈子吧,跟我讲,这不是打击我吗?心情不好呢,少找抽!”

    “心情不好是吧?告你一个好消息,你心情立马就能好起来,不过我觉得这个消息至少也值个十个八个星期的家务活,不知道某人交不交易?”

    段云飞这个消息本来计划是免费赠送的,给刘无涯作为一个优秀的发问家的奖励,现在计划有变,可以拿来讹诈他。对于大师姐直接选择遗忘。

    “你有师傅的消息了?”刘无涯坐不住了。

    “谁是你师傅?你师傅在武馆呢,那是我师傅!”段云飞想起齐天以前对他说过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奉送给刘无涯。

    “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刘无涯急了,站了起来。

    “告诉你可以,你还没同意我刚才提的条件呢,我呢今天心情不算差,可以给你打五折,勉勉强强五个星期就可以了。”段云飞翘着二郎脚,慢吞吞地说。

    “我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你。”刘无涯缓缓地坐了下来。

    “问吧,不收你费。”段云飞稳坐钓鱼台。

    “你觉得看我一个人喝酒很过瘾吧?”刘无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这下段云飞无语了,要让他看着刘无涯一个人喝酒而自己不喝,估计流的口水都比刘无涯喝的酒多,要是两人一起喝,刘无涯有的是招让自己兴奋起来,最后还得求他听自己说。

    “你没意思透了!告诉你吧,师傅在阎山山顶上住,今天去武馆找四哥聊天,是四哥转告我的,师傅也不理我了,都是你害的,我的茅台呀!”

    “阎山?那山上哪有房子?怎么住呀?不行,我得把他找回来。”都是屁股惹的祸,刘无涯觉得心上像撒了一把盐,涩涩的。

    “你急什么?天都黑了,等你到阎山,路都摸不着,再说又不知他住在山顶的哪个地方,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段云飞知道刘无涯关心则乱,把事情给他分析一下:齐天生气是不假,否则用不着离家出走,但看起来也只是给刘无涯一个下马威,让刘无涯以后真正尊重自己,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草药留下,今天又特地找陈阿四,那是给刘无涯传信呢,要不以他平时的作风,没有八人大轿,哪能请得动他?更不用说主动找陈阿四了。陈阿四那边肯定为刘无涯做好了铺垫,剩下的就该刘无涯的戏了。

    两人仔细商量了半天,决定明天天不亮就出发,争取把师傅请回家。

第三十五章 刘无涯的命劫

    阎山山顶,一个仅能容纳四五人的山洞,山洞外,草草搭着一个简易的凉棚,凉棚下,孤零零地放着几块平面稍整的石块,以供休息。这么一副简单的景象,在这秋意渐浓的山上,颇显苍凉之意。

    就在刘无涯和段云飞商量着怎么打动齐天的时候,齐天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陷入恍惚。

    “不对呀?我记得这山上有个山洞,怎么就没了呢?”

    两天前,住在山上的齐天忽然记起这个事,隐隐还记得自己进过那个山洞,可他找遍了整座山,愣是找不到记忆中的山洞。

    齐天总觉得就快抓住记忆中的那个点了,可那个点如同是虚影,明明就在眼前晃着,就是抓不着,仿佛国足男队员好不容易费尽吃奶的劲,把球带到对方的球门边,就差临门一脚,然后球就在脚下盘呀盘呀,盘到天荒地老,始终没有机会把球射进去。

    “不行,还得仔细搜一遍,那个山洞好像很重要,不能轻易漏过了。”

    齐天站起身,也不见什么动作,身体仿佛炮弹一样往山脚下射了下去,黑夜对他来说好像一点也没障碍,若是肉眼能看清的话,一定会看到齐天此刻的脚几乎就贴着花草,鬼影似的,速度快得看不清。

    到了半山腰,齐天停了下来,然后绕着山边慢慢地飘了过去,一寸一寸地仔细查看,一身长袍融入黑夜中,仿佛融入了虚无,就算常人站在身边,也看不出有人从身边飘过去。

    慢慢地,齐天围着山体一圈圈的往上绕着,不放过一草一木。飘到刘无涯曾经经过的山洞,身形停了下来,走到平地靠山的那堵墙,仔细地探查着,不时用手摸摸那堵墙,看看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按钮。

    半天,齐天终于放弃了这地方,往山边继续游荡。一路上,凡是有点可疑的地方他都不放过,仿若一个憋坏的男医生检查一个妙龄美女的身体,瞪着狼眼,发着幽光寸尺不漏。

    “邪门了!难道是修为掉了太多,看不出真伪了。”齐天皱着眉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深得能夹住夏天的蚊子和东天的苍蝇。他相信自己的记忆,目前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这个世界天地之力太稀薄了,哪怕能恢复一成修为,就没有我看不透的幻象,真是悲催呀!”齐天坐在凉棚下的石块上,思绪漫游了起来。

    “刘无涯这小子究竟是不是使命中的那个人?感觉很熟悉,这种熟悉在别人身上感受不到的,好像他身上有我意志的一缕印记,可惜太过模糊,要是能确定就好了,乘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天地之力这么稀薄,根本就没法修行。”

    “这小子的命格真他妹的不是一般硬,老子花了那么多代价,就只能算出他的命劫即将到来,臭小子!不管你是不是那个人,你安宁的日子到此为止,你就等着过鸡飞狗跳的日子吧,你要不是那个人,死了也就死了,你要是那个人,死估计是死不了的,可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敢得罪老人家,将来的命劫自己承受吧,我老人家一边看看戏,一边行行骗,日子还是可以期待的哦。”

    “他妈的!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只能记起自己的使命,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齐天忽而苦恼,忽而窃喜,忽而愤怒,每次进入恍惚中,人就显得特别易怒,有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要不得,还是想想碧云阁的翠云吧。”

    齐天自从在南昌无意中闯进碧云阁,邂逅了翠云,好像突然间悟起了男人还有一个本能的能力。那一夜老虎聊发少年狂,数度春风,硬生生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妙龄少女度成了一团泥。

    齐天闭上眼睛,脑海浮起了翠云的妙曼。渐渐猥琐盘踞脸上当起了主人。乖乖!那家伙!那容貌那是相当的妖魅人心;那身材那是相当的曲线玲珑;那呻吟声那是相当的入骨化绵;那滋味那是相当的上天入地。

    “滴答滴答。”哪里下起了雨。齐天没听到下雨声,倒是感觉到了胸口一片潮湿,伸手一摸,已然全湿透了,拧下来够洗一次澡了。齐天悟了过来,赶紧捂住嘴巴,口水正瀑布般地往下泻。他把口水不停地往肚里咽,暗恼自己入戏太深,进入人我两忘境界,还在没有外人,否则这张老脸就得毁掉,到韩国再造一张了。

    “还是修行吧,虽然这天地之力稀少,但总好过没有,尘世间的花花草草还是少惹为好,免得坏了道基,得不偿失呀!”

    齐天摒弃了杂念,闭上眼睛进入了修行,顿时一派仙风道骨,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是神仙下凡。

    缕缕天地之力从大地树木花草间仿佛被抽了出来,源源不断地涌入齐天身体,齐天的身体好像是一块磁铁,疯狂地吸收着树木花草涌过来的精华。

    片刻,齐天睁开了眼睛,站起身,眼睛抬向刘无涯去过山洞的那个地方。

    “不对劲呀,这座山的天地之力明显比别的地方浓厚很多,且刚才查看得最久的那个地方,天地之力更加浓郁,好像取之不断似的,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齐天停下修行,再次下山一小段路,飘到了之前停留的那块空地,先盘膝坐下修行了片刻,然后睁开眼停止下来,脸上仿佛有了明悟。

    “看来一定是这个地方了,只是现在修为不够,无法破入幻像进入其中,怎么办?这个山洞在记忆中很重要,不知里面有没有恢复修为的天地材宝,如果有的话,那么我的使命将会更快完成,要不要拼一把?”

    齐天陷入了沉思,在衡量得失之间的代价。很显然,代价肯定不小,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犹豫不决。

    “拼他姥姥的一把吧,无非就是牺牲点寿元,反正自己也活够了。”齐天咬咬牙根,迅速入定,双手打起了复杂的法诀。不一会,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一些,但仅仅一闪,便恢复如初。

    一刻钟过去了,齐天双手还在不断打着法诀,到了第二刻钟结束的时候,齐天颓废地放下手,一句川骂彪出了口。

    “王八羔子的,哪个变态把一个幻象搞得这么复杂,害老子白白损失几十年的寿元。”

第三十六章 求和

    天刚微亮,公鸡还没出勤,刘无涯就撬起段云飞往阎山出发。段云飞背着一个行李包,刘无涯一手拿着一个茶具盒,一手拎着一个暖瓶,行色匆匆地赶着路。段云飞昨晚想跟刘宝江借摩托车,刘无涯为了表示诚意,坚持步行,开上自身十一路车。

    “无涯哥,我昨晚悟了一夜,终于悟出写诗的诀窍,目前最关键的是环境问题,家里的环境根本无法写出好诗来,一会到阎山,站在那山顶上,视野宽阔,思想也会解放,灵感肯定赶集似的往脑里来,到时我再写几首,你帮我润润色。”段云飞靠了过来,一脸跃跃欲试的激动,想到大师姐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亲手”给她写的诗,不由痴了,沉溺在自己构造的虚境之中。

    刘无涯身子抖了一下,一股悲哀涌上心头。不仅是为自己悲哀,也为诗歌悲哀。刘无涯有时候觉得段云飞简直就是美好事物的刽子手。昨晚两人商量完事情之后,段云飞便和他“切磋”起诗来,拿出一首处女作,刘无涯不看,让他念,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念完后,刘无涯只觉得诗若有灵的话,一定会跳出来和段云飞生死相向。诗在段云飞的屠刀下惨不忍睹,哪里还有点诗形,被切得面貌全非,听他念的时候,刘无涯恨不得把诗稿抢过来搓成一团,塞进他的口中,你切我搓,才是真正的切磋。

    刘无涯加快脚步,不接茬段云飞的话。好在段云飞这时眼里已没有了他,正在心里造诗呢。

    到了山顶,气温明显下降了很多。两人寻找了一会,连个足迹也没看到。阎山太大了,不得已,两人一人一边,展开狮子吼撒网搜索。

    齐天坐在凉棚下的石块上,听到刘无涯两人的喊声,脸上挂起了得意的窃笑。也不应声,等声音有点靠近了,抬起屁股走进山洞里,躺在一张凉席上装起假寐。

    段云飞脚程快,率先发现齐天的踪迹,赶紧掏出手机给刘无涯报讯,山上信号不好,打了半天才沟通好。段云飞挂掉电话,走近山洞,见齐天在睡觉,不敢惊醒他,坐到一边的石块上等刘无涯。

    刘无涯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一看这架势,不吭声走到段云飞一边,在中央的一块石块上摆起了茶盘,洗好茶具,坐在一边等齐天醒来。

    段云飞等了一会,耐不住想去叫醒齐天,刘无涯打个眼色制止了他,耐心地等待,跟一个等待伺候皇上的太监有一拼。

    太阳都挂到头顶上了,齐天还在假寐,均匀地呼吸着,不敢翻身,怕刘无涯两人以为他要醒来上来问候。可惜纵然他装得有多像,却忽略了一个技术上的问题,那就是他的呼噜声。此刻山体安详,他要真睡着,估计能滚下不少石块下山,哪能这么安静?

    刘无涯不急不躁,拿着手机正和慕容素素发**呢。山顶信号不好,不能长时间领略仙音,实在是一种遗憾。好在慕容素素那妮子实在是兰心蕙质,许多事情都能聊出共鸣来,让刘无涯忽略了等待的煎熬。

    段云飞坐在石块上,两手掌托着下巴,所有认识的词在他脑海信马由缰地狂奔着,他不知怎么给那些词排列,才能排出诗来。他一边造诗,一边不时看着齐天,明显还没进入到诗境中。

    齐天装了半天,觉得架子端熟了,自己老是一个姿势躺着容易得阑尾炎,也快麻木了。装腔作势地爬起来,拿手揉眼睛,然后伸了一个自觉优雅的懒腰,不失时宜地发出两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以示自己的醒来。

    段云飞正给脑里的词逼得快炸了,看到齐天“醒”来,发自肺腑的喜悦:终于可以暂时地抛开那些闹腾人的玩意了。

    “师傅,您醒了,睡得还好吧?”段云飞充满感情地问候一声,上前搀扶齐天起来。

    齐天一怔,心想未免太甜了些,老人家牙口不好,容易蛀牙。然后把这怔放大几倍。

    “二愣,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齐天“惊讶”地问段云飞,眼光不经意地瞥了一下刘无涯。刘无涯一听动静,立马和慕容素素告别,不等回信就站起走向齐天。

    “师傅,您醒了,我来接您回家了。”刘无涯满脸诚恳,没有刻意的伪装。

    “不敢当,刘先生,这里没有你的师傅,只有一个糟老头子。”齐天淡淡地回答,一副陌生人的淡漠。

    “师傅,我知道错了,请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刘无涯庄严地向齐天鞠个躬,没有齐天想象中痛哭流涕,狠刮自己耳光的表演,话虽不多,但诚恳中透着坚定,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快别,怎么敢当?你师傅在武馆呢,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你师傅,希望刘先生不要找错对象。”

    齐天泰然地接受了刘无涯的鞠躬,礼毕了,才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仓促躲闪早已受过的鞠躬。小样!这样就想把老人家给收买了,以后还怎么在骗子界混。

    段云飞一看气氛朝着不好的苗头发展,清楚正是天降大任于他的时候,适时地挺身而出。

    “师傅,您看您,山上这么冷,我们年轻人都受不了,您一个人住在这地方,连个被褥都没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了,这不是刮我这个当徒弟的脸吗?”轻微的埋怨正是关切的具体体现,段云飞深蕴其道,暂时和刘无涯划清革命界限,和齐天站在统一战线,等自己站稳脚跟,再来发展刘无涯同志。

    “恩,云飞倒是有心了!为师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这块老骨头还硬朗,没事的,你放在心里,为师就别无所求了。”齐天说完,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刘无涯。他很满意段云飞的表现,这小子有时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马屁拍得你浑身发痒,欲罢不能,更难得的是时机娴熟,火候得当。这次的站队绝对站到他的心里去了。

    “师傅您这边坐,弟子给您泡茶,睡了半天,该口渴了吧。”段云飞觉得革命前途一片光明,齐天可是第一次心甘情愿承认自己的弟子身份。上前两步搀扶齐天,例行弟子的孝道。

    两人一唱一和,化茶水为唾沫,化不快为和谐,把刘无涯当成了空气。刘无涯恨得心里直发痒,二愣这货这么快就叛变组织,这在革命期间,可以就地枪毙他。尽管他明白段云飞的迂回策略,但这货迂回得未免太彻底了,多少委婉一点嘛,给他这张老脸一个摆放的空间。

    刘无涯腆着老脸蹭了上前,轻咳了两声,没有惊动两尊大神,只好动口。

    “那个……两位,我可以坐下来喝茶吗?”

    “哎呀!无涯哥呀,来,快做,我师傅正给我传经呢,听得入神,不好意思呀!”段云飞仿佛一个主人热情招待一位远来的客人,热情地刘无涯恨不得踹他几脚。齐天则稳稳地坐着,好像也是一个客人,无需招呼款待。

    “这个……既然你不愿意我叫你师傅,我们又不是敌对关系,那我喊你老齐可以吧?”刘无涯缓缓坐了下来,面向齐天,脸上强壮平静。

    “这还用说,我师傅的胸怀海去了,又不是仇人,这点小事你还拘束,没劲了!”段云飞抢先发话,仿佛现在是齐天的代言人,把刘无涯同志拉近了一小步。齐天也不发话,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点头不行呀,对不起徒弟给的高帽。

    “师傅,时间不早了,我们吃饭吧。”段云飞见时机差不多,是该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大堆下酒菜,两瓶齐天最爱的茅台,摆上三个酒杯,准备再次把师傅拍成兄弟,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酒过几巡,气氛融洽了许多,见齐天脸上起了迷糊,段云飞开始痛说刘无涯的悔恨史,其悔恨的深度,迟志强的《铁窗泪》简直就不堪一提。

    齐天听着听着,脸上闪过一抹警戒,随即脸上已没有了醉意,再喝起酒就跟喝水一样。段云飞一看没戏,转移话题开始请教起草药上的事,因为这次齐天留下的草药有很多以前没见过。齐天倒是干脆,从身上摸出几张纸,和以前一样,草药的形状和使用方法一一列明其中,有强身壮体的,有清明五官的,对段云飞不懂的地方耐心地解释。

    这一天,齐天始终和刘无涯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双方的角色本末倒置。刘无涯知道齐天的德行,死要面子,自己对于拍马溜须又不擅长,只好让时间来冲淡他们之间的关系。

    天快黑的时候,段云飞发起了邀请,让齐天回家去住,齐天死活不肯。刘无涯想给他送来一床被褥,也被齐天客气地婉拒了,说自己有。无奈,两人只好拿走暖瓶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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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段云飞的亚机遇

    夏天例行了一个季度的班,收起炎热的尾巴旅游休假去了。三班的秋天刮起一股旋风走马上任,刮得树枝乱颤,叶子纷飞,一片萧条景象,人心不由暗淡起来,仿佛人生已过了一半,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剩下的日子无法憧憬,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一个星期过去,这段时间刘无涯和段云飞没去武馆,天天往山上奔,试图化干戈为玉帛。

    齐天照例油盐不进,刻意和刘无涯保持距离。只是人与人很难保持绝对的距离,不像在纸上画一条段线,尺子一量,可以永恒不变。在不经意的接触中,原本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道隔阂已经渐渐模糊,趋向透明。

    段云飞在齐天的指点下,内视渐入佳境,已经能看到脑海的混沌,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探索体内的奥妙。

    刘无涯每天一段时间除了用“女人掐”制造经脉里的漩涡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习《疾风诀》身法。有疑难杂症,自己先琢磨一下,琢磨不透了,再去请教齐天。现在他喊起老齐,一点也不别扭,仿佛一个要好的朋友。

    齐天倒是有请必教,但从来只回答问到的难题,事实上已经承担起一个师傅的责任。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把架子端得太熟了,都快端烂了。可恨刘无涯这小子叫老齐叫得顺溜,好像没有改口的倾向。这家伙在修行的天赋无以伦比,可在为人处世上,和段云飞相比,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自己当然无法舍下老脸让他改口,看来只有寻求段云飞的配合,找个恰当的时机给他隐晦地暗示一下,这小子这方面玲珑剔透,你一撅屁股,他立马就能判断是排废气还是废物。

    “啊……”段云飞忽然发出一阵压抑的闷气声,显然是极力压制不果发出的痛苦声。刘无涯停下身形,赶紧上前查看。只见段云飞脸上通红,堪比关公,肌肉不断颤抖着,汗水如雨往外冒。人刚走进,立刻一股炎热扑了过来。

    完蛋了,属于段云飞的例假提前来探亲了,阎山离生活区这么远,赶到那里还不烧成灰?刘无涯惊慌了起来,看着段云飞措手无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齐天身上。

    “慌什么?跟我来。”齐天淡淡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完便转身朝着山上的一个方向行去。

    刘无涯闻言大喜,赶紧上前搀扶段云飞,齐天回头眼睛一瞪,师尊威严散发。

    “扶什么?这点苦都受不了,还修什么体?让他自己走。”

    段云飞挣扎着站起来,忍着炎热和剧痛,大步地跟着齐天走去。

    走到一处树草杂缠的地方,齐天伸手拨开草根,立刻显出一个阴森森的洞口。说它阴森,全是因为洞口处正往外森森地冒发着阴寒之气。这是齐天那天晚上地毯式搜索发现的,正好可解段云飞的燃眉之急。

    刘无涯立刻感到一股寒冰窜入了身体,迅速冻僵体内的关节,行动迟钝了起来。在平时练功的地方,停下休息的时候,他都得穿上外衣御寒。段云飞则似不畏冰寒,依旧是一件紧身衬衫或薄薄的秋衣,彰显肌肉的线条。齐天更是永远一袭长袍,一派复古作风,无视风寒。

    齐天带着段云飞走进山洞,对段云飞交代了几句话,让他进入内视,见他脸上渐渐趋于平静,闭上眼睛,伸手搭在了段云飞额头。

    段云飞一走进山洞,立刻觉得体内的炎热得到缓解,按照齐天的吩咐进入内视。艰难地进入一会,体内炎热搅得他心神不宁,难以全身心地进入忘我境界。正烦躁着,忽然额头涌进一股清流,脑海感觉从未有过的清明,一股掌控之意涌上心头,觉得自己可以操纵思想,不再为外物所扰。

    渐渐地,透过混沌,段云飞慢慢地看到了体内纵横交错的血管,正在奔腾似的流动。有了刘无涯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大意,控制思想死死往下盯。终于,他看到了丹田,丹田上有一股气流正在飞速地旋转,引起周身的血液快速地流动。

    想必这就是引起他例假的罪魁恶首。段云飞立时运起心法,开始吸收外界的天地之力。虽然是第一次运用,但方法早已熟稔在胸,此刻运转起来,稍见生涩,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外涌进来丝丝寒流,融入那股气流中,炎热在慢慢地降温。

    刘无涯看着段云飞脸上了通红与炎热以肉眼可见速度消散了下来,上了高速公路的心跳平缓了下来,看到段云飞睁开眼睛,凑到洞口关切地询问,洞里太冰,他这小体格能挤到洞口就已经咬牙坚持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忽然遗憾了起来。

    “我说二愣,你以前信誓旦旦地说那种地方不是迫不得已打死不去,这以后就没有了三妻四妾服伺的**了,我看你还是当个和尚算了,不远处有个庙,正好无人打理,你过去收拾一下,当一个主持也不错,几级连跳呢!我这当施主的可以不时来给上上香,也算延续香火了。”

    “施主费心了,本主持感铭五内,哪天施主挂了,本主持定然前往为施主超度,将施主正确引导至地狱之门。”段云飞这次不亚于一场机遇,不但成功进入内视,还会运转心法吸收天地之力,心情大为舒畅,跳起来和刘无涯开起了玩笑。

    刘无涯郁闷,子弹又拐弯伤到了自己。可更郁闷的还在后头呢。段云飞一脚窜出了洞口,忽然福至心灵,一脸激动地对他说。

    “无涯哥,我觉得‘感铭五内’这个词不错,可以放入诗里面吧,你先过去,我来感觉了,一会和你切磋一下。”

    刘无涯只感觉眼前一黑,天空立马换了颜色,拔起腿就狂奔。由于起速太快,没几步就进入了极速,没注意到前面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突兀地横在眼前,撤脚已经来不及了。刘无涯心头一念,本能地展开《疾风诀》身法,身体往右边一拧,硬生生地把重心移向右边,眼看身体即将倒地,伸出手迅速往石头上一拍,借反弹之力一个转身,控制身体稳稳地站在石头一旁。

    这过程说起缓慢,其实也就一瞬间,根本不容思考,唯有本能驱使。

    刘无涯望着自己的手,脑里隐隐地生起一种明悟,看来平时只在空地练习,没有个参照物,进步是显而易见的。还有陈阿四所说的,平时要随时随地注意周围环境的一切,自己显然做得不好,以后在这方面要加强练习,不然会像今天差点栽在死物上。

    齐天站在刘无涯身后,看着他还算流畅的身法,欣慰地点点头,伸手摸起不长的山羊须,顺手拽了几下,恨不得拨苗助长,才更符合自己这副神仙之相。

    刘无涯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走着。忽然身后刮起一阵风,段云飞窜了过来,一脸求知欲。

    “无涯哥,怎么才能写好诗?”段云飞觉得诗就像一套组合家具,零件就是那些词,把这些零件组装好,自然诗就成了。他脑里的词其实不算少,就是不知道怎么给这些词打接口,接成一首诗。

    “我又不是诗人,你问我我问谁去?”刘无涯思绪被打断,没好气的说。

    “那你平时不想做饭的时候就给我念诗,合着那些诗不是你写的呀!”段云飞瞪眼,小小使了一下激将法。

    “诗是很抽象的概念,要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你知道什么是朦胧的感觉吗?”刘无涯赶紧澄清,端起老师架子,发出提问。

    “朦胧的感觉?”段云飞偏起头,寻找朦胧的感觉。“是不是以前叫你起床练功,你赖床不起睡意正浓将醒不醒的那种感觉。”

    刘无涯无语。想了一下对段云飞一脸正经地说。

    “云飞,你这样不行,喜欢人家,就要大胆地说出来,你这样憋在心里,自己难受不说,大师姐那里,你不挑明,还指望人家倒追你吗?说实在的,大师姐这样的人,你就挑着灯笼……”

    “咦!兔子。”段云飞看到一只兔子立马撒腿就追,显然是在逃避话题,刘无涯气得脸色通红。

    “你个混球,老子跟你说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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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暗杀

    齐天为刘无涯在山顶上选了一处地方,选择了八棵树为界限。这八棵树蕴含八卦之相,八卦里蕴含阴阳之意和五行元素。刘无涯的《疾风诀》身法基础已初具雏形,以他的天赋,齐天认为可以让他进入较为复杂的修炼。齐天让刘无涯在每棵树上连上橡皮绳,两棵树中央用网兜兜住篮球,接上两边的橡皮绳。

    齐天每天一边泡着茶,一边拿起脚下的石块,不时地射向篮球,让击中的篮球向着刘无涯的身体没头没脑地弹过去。这种匪夷所思的暗器手法在他手中显得毫无难度系数,他几乎就没有正眼看向刘无涯的方向,却能准确无比地击打晃动中的篮球。

    刘无涯每天都晃着两个熊猫眼和头上的几个“馒头”游街示众回家,不得已装酷带上大号墨镜和冬帽,到村里的时候如同偷了谁家的鸡似的,生怕村里人看见认为他装逼,破坏了自己一向低调的形象。好在齐天的草药实在神奇,第二天就恢复如初了,让他有种“我胡汉山又回来了”的感觉。

    刘无涯的进步连齐天都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惊叹,第一天地下给他画的八卦阵图,他站在一边默看了几分钟,练了没多久,泥地下的痕迹早已在他的挪腾闪避之下不复存在,而他的脚步往往有意识地往爻位上踩,显然八卦阵图早已铭记在心。

    中午的时候,刘无涯接到一个邻居的电话,说是电脑打不开了,让他过去帮忙看一下。刘无涯一路疾奔,没有停歇地从阎山跑回了村里。喘过气检查一下,原来是主机后面连接显示屏的插头松了。堂堂诡刺,狂奔二十里路,拿着牛刀,结果连个鸡也没杀到,顶多算拔了根鸡毛,还不能当令箭。邻居抱歉连连,非要请他喝酒,刘无涯哪能同意,喝了几杯茶,就当把路上奔跑挥发掉的水分补回来。

    回燕山的时候,刘无涯依然一路奔跑。这段时间他发觉胸口上的挂坠不仅有消除疲劳之效,似乎还能温养体内的经络。通过内视,他觉得现在体内的经络比以前壮实多了。现在运气制造漩涡,已经没了当初的那般痛楚,而且日渐熟稔,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大功告成。

    刘无涯跑到阎山脚下的时候,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这种烦躁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很虚无缥缈,没有由头。又很忽如其来,一下就塞到你的脑海,然后盘踞不走,挥之不去。

    刘无涯只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压抑,如鸡皮疙瘩似的,恨不得赶紧甩掉。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展开全速往山上奔去。

    “嗖……”。一个急促的破风声从身后呼啸而来,显见其速之快。刘无涯刚好跑到一棵树前,一个侧窜,身体迅速躲在树体后面。

    “嗤……”。一块坚硬的东西擦过刘无涯肩膀,喷起一片血雾,余力不减,径直射在前面的一棵树,深深地嵌在树身里,几乎快整体没进。

    刘无涯没空去理会肩膀上的伤口,迅速探出头一瞄,只见又一个暗器正迎面射来,带起一股强烈的旋风,转眼即至。刘无涯头一偏,暗器堪堪擦皮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上皮肤生疼。他用手一推树身,借着一推之力爆发全身的力量向上山狂奔,沿途的树枝抽打在身上脸上,丝毫不能阻碍他的极速。脑后不时传来阵阵破风声,他凭着这段时间练出的听风辨位之术,奔跑中左挪右腾,有惊无险地屡屡在危险之中跳舞。

    眼看快到山顶了,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粗促的喘气声,听声音已经不远了。刘无涯体能几乎透支到了极限了,他迅速做了一下判断,肯定不能赶在段云飞的视线下逃脱。此时大声呼救只能加剧身后追杀人的迫切之意。

    他大爷的,赌一把了,就赌齐天有未仆先知的神奇,这老家伙神奇不止一处,不赌机会更加渺茫。刘无涯突然停下身形,转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树叶草根,一副轻松的样子,脸上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斜着一只脚眼睛玩味地看着一个急促追来的身影。

    追来的是一个身材精瘦,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脸上蒙着一块手绢,眼睛里透着一股干练之意。青年人心里正盘算着再有几十步就能追上目标,轻松完成这次的任务。冷不丁看到刘无涯这阵势,蓦地也停下来,疑虑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这太反常了,瞧刘无涯这样子,分明是走进他的埋伏圈。他快速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心里评估这种事的可能性。几率显然很小,刘无涯根本不可能事先知道自己的动机,没理由设下圈套。只是刘无涯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一个逃亡之人,看他的眼神倒像是汤姆猫在看着杰克鼠,一切尽在掌控中。

    “说吧,谁派你来的?我要心情好的话兴许饶你一次。”刘无涯缓慢地说着,语气尽量地轻描淡写。没办法不缓慢,他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能做到这份上,没有强大的心脏是不可能的。

    青年人不说话,眼睛再次扫向四周,扑捉可能的动静。

    “别费尽心机了,一个星期前我们就布置好了,在你的左右两边八百米处,有两支射程一千五百米的狙击枪正对着你的脑袋,只要你一动,‘砰’的一声,你就该去给阎王爷端夜壶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那个倒卖国家文物的卖国贼,早晚会受到千刀万剐的,我说兄弟,你也是给人打工的,没必要把命栓在裤腰带上,只要你说那个王八蛋的藏身之处,我以男人的尊严担保,你的头还好好地呆在你的肩膀上。”

    刘无涯硬着头皮编了一个莫须有的圈套,希望这个圈套能像熊市股票似的把青年人套死。说话的同时,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期望能听到想象中山上传来的动静,可惜说完后一点动静也没有,青年人被蒙得不敢轻易妄动,难道真的无意中踏入一个陷阱?毕竟命只有一条,一个判断失误,那就真的和这个世界拜拜了。他一时陷入沉静,拿眼睛观察刘无涯的表情,看能否从他脸上擦出端倪来。

    刘无涯心里急得冒泡,你大爷的还不赶紧随便下个台阶,编个地方老子就“放”你走,和着还想上山泡茶去?一时间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蚂蚁走路的声音。刘无涯耐不住,不经意地往上山的方向瞥了一眼,心里骂起齐天来,好钢不用在刀刃上,再神奇老子都没命看到了。

    刘无涯毕竟没有经验,这一眼出卖了他,那眼神急切中包含期待,虽只是短短的一瞬,但青年人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汤姆猫被杰克鼠耍弄的滔天愤怒爆发了出来,一个窜步,几乎就到了刘无涯眼前。刘无涯刚回过头,想说两句话震震场面,一见拳头袭来,下意识地一个测跨,施展起《疾风诀》身法,轻松躲开这一拳。青年人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料,反应不是一般的快。无暇多想,施展拳手想尽快拿下刘无涯。刘无涯越闪越自在,没想到《疾风诀》这么奥妙,他只觉得对方速度实在太慢,到处都是破绽,只可惜自己发不出劲,要有段云飞一半的劲,他觉得十招之内就能放到对方。

    现在的他不着急了,反而觉得有个人陪他切磋,在这种生死相向之间,更能深切体会到《疾风诀》的精妙之处。他不时地瞄准空当在青年人的脸上抓一把或扇一耳光,使得青年人悲怒交加,拿出全部的本领想置他于死地。

    打得正酣,山上传来了粗重的跑步声,不远处一片尘土飞扬。显然只有段云飞这种吨位的人才能跑出这声势来。刘无涯放下了心,准备缠住青年人,等段云飞到场来个瓮中抓鳖。

    青年人一看大势已去,从身上摸出暗器,抬手就射向段云飞,然后也不看结果扭身就往山下跑。

    “二愣小心!”青年人动作刚做出,刘无涯就出生示警段云飞。他知道对方暗器的力道,段云飞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是经不得暗器的穿射。段云飞闻言轻松侧身一闪,躲过去了。那青年人志不在伤人,发完暗器兔子般蹿了下山,刘无涯根本就拦不住,速度又没人家快,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溜走了。

    “没事吧?无涯哥。”段云飞看见刘无涯右肩一片血红,大为紧张,在他心目中,刘无涯就是个羸弱的病人,尽管现在身体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言,但先入为主,叫他怎能不揪心?

    “没事,不就见点红吗?紧张什么?”刘无涯嘴里说的轻巧,怕段云飞担心,其实心里这会快虚脱下来。没在死亡线上徘徊过的人是不会体会到他现在的感受,感觉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还没什么?皮肉都掀开了,这个死一千次都不够解恨的王八蛋,哪天落到老子手里,非剁碎了喂猪不行!”段云飞的眼里湿润了起来,眼球迅速布满血红。刘无涯看了心里感动,这会他才感觉刺骨的疼痛,他忽然跳了起来,满脸愤怒。

    “操他妹的,老子刚买了八百多元一套的衣服,还没穿暖呢,王八羔子就把它给毁了,那天让老子逮着了,非扒光你的衣服陪老子不行,完了你再剁了喂猪。”

    刘无涯咬牙切齿,表情夸张十足,活像一个唱大戏的,搞得段云飞难得的感情流露急转而下,忍不住脸上肌肉抽搐,在笑和哭之间不知怎么选择。

    齐天施施然地从山上漫步下来,看刘无涯还能搞笑,脸上浮起了一丝欣慰,慢慢地走过他们身边,走到几棵树前,把那些嵌在树身上的暗器取下来,端详了一会,收起来招呼刘无涯他们下山包扎伤口。

第三十九章 燕子门暗器

    下山后,齐天让段云飞去买包扎所用的药品,和刘无涯两人先回了家。齐天着手调配草药,放在火上熬。

    陈阿四和柯振山闻讯赶了过来,是段云飞通知了他们,两人放下手头的事,立马过来探望。

    刘无涯轻描淡写地把过程说了一下,更多的是放在与对手周旋的体会上,不时和他们请教实战的经验,仿佛一个看客叙述他所看到的的一切。陈阿四和柯振山自然明白刘无涯怕他们担心,刻意低调事情惊险的程度。心里不由大赞,是块好材料,临危不惧,宠辱不惊,一般人怕早就吓得尿裤子,尿不湿垫多少层都不管用。

    “无涯,你心里有没有怀疑对象,知道是谁干的吗?”陈阿四知道刘无涯平时与人为善,不拘小节,怎么会招惹到这么大的仇恨?

    “我哪知道呀?我又没偷过谁家的姑娘或到谁家上房揭瓦过,再说了,就算有这档事,也犯不着要我的小命,我正纳闷呢?是不是杀手跟错对象了?”刘无涯心里其实早有猜测,肯定是京城的某高官斩草除根来了,只是事情牵扯太大,他不想把其他人卷入其中,毕竟是动辄脑袋搬家的大事。

    这时段云飞回来了,放下药品给刘无涯消毒,齐天看草药熬得差不多了,让刘无涯去侵泡药液。

    几人坐在客厅里商量事情。齐天悠闲地喝着茶,礼貌性地问一下陈阿四和柯振山喝不喝,两人自是没有心情,他便自斟自饮,一副泰然超凡之姿。

    陈阿四知道刘无涯不想说是不想连累他们,其中必有苦衷。于是想在段云飞这里打开一个缺口。

    段云飞紧皱眉头,一副搜肠刮肚的样子,表情逼真,最后表示实在想不出仇家是谁,猜测的可能性和刘无涯完全一致,仿佛事先做过串通。其实他也明悟,除了他父亲那边,不可能有其它的猜测。

    齐天喝足茶,拿出杀手的暗器,让陈阿四看看有什么线索。陈阿四早年游历江湖,见识颇广,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陈阿四一看到暗器,眼里一抹惊奇闪过,拿过来仔细端详。暗器是由普通石块制成,呈菱形,尖口锐利无比,明显有磨制过的痕迹。陈阿四半天才说出心里的揣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燕子门’的暗器,只是这门派早已隐居世外,民间的人一般接触不到,无涯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请动‘燕子门’的人,这个人来头算是逆天了,云飞,你知道些什么,如实的告诉我,凭你们两个,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陈阿四逼视着段云飞,旨在不让他撒谎。

    “真不知道啊,四哥,要真有仇家的话,随便雇个杀手都能把我们做了,我们哪够这种级别?”这下段云飞真愣了,他根本就无需开动脑筋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陈阿四没辙了,只好等刘无涯泡好澡再细问。他当即要段云飞两人去自己家住,自己身手比他们好,能照看一二。段云飞哪肯同意,直说杀手弄错对象,不可能有这事发生。急得陈阿四搬出师傅的身份,段云飞这回首抗师命,死活不从。最后齐天发话,有他在,包刘无涯他们无恙。陈阿四情急之下忘了齐天的存在,这老家伙在别人急得唾沫四溅的时候一声不响,整个一隐形人。这下妥了,陈阿四还想拜人为师呢,他即发话,自己也就不好坚持了。

    刘无涯泡完药液后,发现肩上的伤口已结疤,疼痛也神奇地消失了。刘无涯在泡澡的时候想好了,既然你憋不住出招了,那我当然接了,我不但接了,自己也该出招了,要不然你一个人玩多寂寞!刘无涯明白双方等级的差距,但他无所畏惧,如果当初没有段云飞的顾虑,自己早就顶着炸药包自杀式的报仇去了,大不了这一百多斤的肉交代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无涯走进客厅,陈阿四把暗器的来历说了一下,询问他是否得罪过什么牛鼻人物。刘无涯傻眼了,自己的面子何时这么大了?竟然惊动了世外高人,这次就算挂了,那也挂得相当有价值。

    一群人顿时陷入沉默,各想各的。陈阿四和柯振山待了一会便告辞回家,回家后两人各自派了几个比较机灵的人,暗中伺机保护刘无涯。

    陈阿四走后,刘无涯和段云飞小眼对大眼,在对方的眼睛没找到答案,便商讨起眼下的事情。刘无涯把当初省城的疑点告诉了段云飞,两人略一分析,觉得这边出动杀手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直接喂几颗子弹,哪有功夫去磨石头。

    眼下他们在明处,杀手在暗处,处于绝对劣势。更要命的是连对方是何方圣人都不知道,这种情况和刘无涯身体一样,纵然有劲也使不出来。一时没招,当下决定先把防御做好。

    两人去生活区买了几个监视器和警报器,回来后安装在各个区域,屋里屋外全在掌控之中。为防万一,两人又把一直空闲的二楼收拾一下,决定暂时先住在二楼,楼上楼下都装着警报器。

    齐天喝着茶,看着两人忙里忙外,鄙视的撇了一下嘴,竟然回自己的屋里养神去了。

    忙完之后,刘无涯半开玩笑地对段云飞说道。

    “云飞呀!我看你趁早跟大师姐挑明了,要不然哪天不小心壮烈了,到阎王爷那里报到的时候,我估计你肯定不甘心,回来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了。”

    “你放心无涯哥,算命的说我是妖怪命,我还嫌长呢,差不多活个百八十岁就够了,人要活到身边的人都走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如趁早挂了。”

    “你明知道……”

    “天黑了,我下去做饭吧。”段云飞仿佛屁股下坐了根针,弹了起来,下楼做饭去了。

    晚饭的时候,齐天又摸出两瓶酒,难得的没人抢,自己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悠哉地品着酒,嘴里还发出赞叹的吧唧声。段云飞火了,他早对齐天这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有怨气。

    “师傅,您老不觉得这酒里有刀子吗?徒弟看得清清楚楚,您老喝得全是刀子,这会肚子还好吧?”事关刘无涯,段云飞没指着齐天骂娘都算态度温顺。

    “不就一个小杀手吗?怕得连酒都不敢抢,我看你今天不要睡好了,就这点小胆量,还好意思当我徒弟。”齐天不拿正眼看段云飞,昂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颇显豪迈之风。

    刘无涯拿眼色制止段云飞,不让他发飙,给齐天满上酒后,也给自己和段云飞倒了一杯,慢慢地喝着,不时请教齐天一些修炼上的事。晚饭就在这有些沉闷的气氛中度过了,段云飞不受齐天的激将法,喝不多,保持着清醒。

    这一夜,安然无恙。

第四十章 陈阿四知修体

    第二天,陈阿四不放心,早早开车到刘无涯家,谁知竟扑了个空,知道他们上阎山练功去了,心里欣慰,泰山压顶而不乱,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是二般以上的。没做多想,调头开向阎山。

    昨晚接到师哥吴云楼的电话,说是天网总部之行还算顺利,只是出了点小插曲,具体回来见面细聊,然后询问起齐天是否有“那个圈子”的消息。那次告别之后,见到齐天,陈阿四第一时间询问了这个事情,齐天当时淡淡地说他师门有人知道,有机会他回去帮陈阿四具体打听一下。

    这次刘无涯遇刺,对手的来头就连陈阿四也感到棘手,师哥这个电话来得及时,简单说几句这里的情况,让他立马赶来助援。

    阎山路上,段云飞走在刘无涯前面,不时地探头探脑,活像一只猴子,探视各方面的敌情,准备一旦有情况,扑身上前顶子弹,这么硕大的面积,当炮灰的中奖率绝对可观。

    刘无涯不时踩上段云飞的后脚根,气得一脚踹过去,抗议了好几次,让他走自己的路,段云飞左耳进右耳出,对刘无涯说就是抗议到了联合国,也没人受理。

    进了山脚,段云飞更紧张了。山里视线受阻,不像山脚下视野宽阔。段云飞觉得哪里都有可能埋伏,危机四伏,恨不得把刘无涯揣在口袋里一路狂奔上山。

    刘无涯倒没显得多少紧张,阎王爷要你三更死,你想多睡会懒觉都不行,谁让人家手里拽着生死薄。经过上次的遇刺,他对生死危机隐隐有种感应,此刻心绪平稳,想来没什么危险存在,无奈二楞这货,不时地在周身转悠,恨不得把自己当饺子馅包在里面,转得自己头昏。其实刘无涯也换位思考过,若是刺杀发生在段云飞身上,自己肯定和他一样忐忑不安。

    到了半山腰,大师姐陈烟如打来电话。刘无涯叹了一口气,大师姐总是先把电话打到这里,说了一通,然后才让段云飞听电话。刘无涯刚接起来,就传过来一个紧张的声音。

    “无涯,你没事吧,我听我爸说了,你怎么会招惹那么大的来头?这种事你没经验,一定要听我爸的,别自己死扛,知道吗?”

    “大师姐,我哪有那面子,可以挂到**的国旗上去炫耀了,肯定是那个二货杀手搞错对象了,你放心吧,一个误会而已,真没事。”

    “命只有一条,你别不拿当回事,告诉你,人生在这世上,命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考虑到周围的人的感受吗?一切听我爸的,让你躲到耗子洞里,你也得先隐忍了,听见没有。”

    “大师姐的旨意哪敢不从?我没不当回事,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已经做好全方位的防范了,我说大师姐,我求你了,以后能不能先跟云飞通话,咱们再聊技术上的事。”刘无涯放慢脚步,小声地说道。

    “怎么了?嫌大师姐烦了吗?大师姐还就愿意和你聊,瞧你那样,愿意和大师姐聊天的人都能排到**去了,大师姐还不稀罕呢!”

    “大师姐这话说错了,绝对能排出国门去,我的意思你明白,无非把顺序倒一下,你也知道二楞对你的心思,求你了!”

    “瞧你那可怜劲,饶过你了,大师姐的话你记在心上,别给我打马虎眼,知道吗?好了,让二楞接电话吧。”

    刘无涯转移话题成功,赶紧上前把手机递给段云飞。段云飞一边说话,一边不放松警惕,眼球恨不得飘出眼眶,把四周情况摸个遍。大师姐先是交代他看好刘无涯,一通叮嘱之后和他聊起家常。大师姐和他通话,老是一个劲地让他说话,每每听到他没有因果关系紧张得用“所以”的词,开心地呵呵大笑,段云飞越紧张,她就越加让他说。总让段云飞有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或许这次心情不同,说了一会就挂了。

    齐天永远是一副悠闲的神情,背着双手,落后于刘无涯一段距离。快到山顶的时候,陈阿四从身后赶了上来。

    “齐老,无涯怎么样?昨晚没什么动静吧?”

    “没动静,无涯这小子还行,该喝喝,该睡睡,是个心里能放事的人,倒是二楞这小子,猴子般上蹿下跳,晃得我眼花。”

    “兄弟情深呀!是两块好材料,放在我那糟蹋了,以后请齐老多多费心了,齐老跟您说件事,一两天我师哥来我这,您看方不方便给他引荐一下,我师哥对齐老可是仰慕得紧!”

    “哦,是吗?你师哥身手比你如何?”

    “我动用丹田力量,在他手底下占不了什么便宜,当然我们只是切磋,我估摸动真格的话,在他手底下走不过三百招。”

    “不错,在这个世界上,算是顶尖高手了,让他来吧,可以交流一下想法。”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走到山顶。刘无涯和段云飞正准备开练,见到陈阿四,停下来打招呼。陈阿四叫过刘无涯,一旁聊了起来。

    “无涯,过一两天你师伯会来,我准备把你们交给他训练一段时间,他是特种部队出身,是这方面的能人,将来对付杀手,就不用担心了,他可以说是杀手的祖师爷。”

    “四哥有几个师兄弟?没听你说过,既然是四哥安排,那我们当然愿意。”

    “我只有一个师哥,告诉你,他的训练可非同一般,当年他训过我一段时间,现在有时想起来心里都发毛,你可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云飞我不担心,就怕你吃不消。”

    “放心吧!四哥,再大的苦我也能咽下,毕竟还是小命重要,还要留着跟四哥大块喝酒,大块吃肉呢,跟你说四哥,我身体好了以后,酒量也渐增了,说不定哪天可以陪你喝个痛快。”

    “那敢情好,不怕你自卑,除了你师伯,我还真没喝爽过,你既然敢发这话,那我就等着你这一天,咦?云飞坐在地上干嘛呢?”陈阿四看到段云飞在冥想,不由好奇地问。

    “四哥,这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说了你也不相信,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可以修真吗?”对于陈阿四,刘无涯是没有什么戒心的。

    “修真?像小说里写的修真?”

    “对,但老齐的说法是修体,反正意思差不多,云飞现在是在吸收天地之力,也就是小说里所谓的灵气。”

    “无涯,其实我也怀疑过这事,因为我现在丹田里就有一股灵气,还是上次齐老告诉我的,难道人真的可以修真?”

    “有这事?四哥你那灵气怎么来的?”刘无涯很诧异。

    “我当时在这个山上得到一块很像石头的东西,里面有一股能量,能被人吸收,只是吸收到一定程度就吸收不了了,好像饱和了,这还是上次齐老告诉我的,说是灵气,还教我运用这股灵气,但我当时是用手搭在石头上吸收的,和云飞不一样。”

    “这个山上?老齐说我和云飞的经络天生和别人不一样,所以能吸收灵气,而别人吸收不了,不知道四哥的经络是不是和别人一样,说不定也能修真,我们过去问问老齐吧。”刘无涯觉得阎山很神秘,好多事都跟它有关,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

    “这不方便吧?我看齐老不像愿意告诉我的样子,要不上次就说了。”

    “没事,老齐人还是挺好的,很愿意指点别人的,口头上不让我叫师傅,其实有问必答,没什么两样,走吧。”这话齐天没听见,要听见了还不大声喊冤:谁说我不让叫的,是你臭小子嘴巴太臭,委婉一下都不会。

    两人走到齐天面前,刘无涯问起了陈阿四的经络,齐天很直接,说陈阿四经络和一般人一样,吸收不了天地之力。

    “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吗?”刘无涯看出陈阿四的渴望,不死心继续问。

    “除非改变经络,常人想要修体,一要逆脉,二要扩脉,陈师傅现在可以先你的经络锻炼壮实宽大,将来说不定有一天碰见能改变你经络的人,那么你到时就可以修体了。”刘无涯发问,齐天总能给个完整的回答。虽然否定了,还好没有一棍子打死。

    “要不四哥你平时和我们一起练吧?”刘无涯征求陈阿四的意见,看到齐天面露不悦之色,赶紧补了一句:“老齐你看可以吗?”

    “齐老您看要是方便的话,那我就来。”陈阿四小心翼翼地询问齐天,对于齐天,他心里还真摸不准套路,时冷时热,老也熟不起来。

    “无妨,人多热闹。”齐天淡淡地说。

第四十一章 诡刺擒敌

    两天过去了,杀手仿佛消失了。但对于段云飞来说,杀手是无处不在的,指不定藏在哪个角落,等你防备松懈的时候,给你来个阴的。这两天,段云飞时时处于紧绷状态之中,像一只满弓待发的利箭,随时准备射出。可恨的是弓已张,目标却没出现。

    这可怜的孩子已经变得有点神经质的,草木皆兵,就算谁没控制好放个稍响一点的屁,他都会以为是杀手投的手雷声。恍然之后,细数在场的各位爷,哪个都不是他能追究进而发泄的主,干脆自虐起来,反正无法平静进入冥想,便练起了《疾风决》身法。

    《疾风决》他早就练过,简直就是无字天书,毫无逻辑可循,连北在哪里都找不着,摔跤摔得他都认为齐天是个自虐狂,才会创出这么变态的身法。所以他大部分时间花在冥想上,吸收天地之力为自己的经络滋养扩实。这是齐天让他做的,他身上本就有一股力量,无需再塑丹凝聚天地之力,只等淬体到能够容纳这股力量的时候,到时破开封印,便可直接进入聚魂境界。

    陈阿四晚上用齐天给的草药侵泡锤炼经络,白天则上山和刘无涯一起练。他现在吸收不了天地之力,便也练起了《疾风决》。他自小习武,根基稳扎,见识过不少武术流派,理解力不局限于一般人范略,初练起《疾风决》,竟然比段云飞流畅得多,但还是摔倒不断。

    刘无涯在齐天越来越凌厉的攻击下不时被击倒在地。一时间,你方站起我摔倒,三块大小不一的肉此起彼伏,摔得眼青鼻肿,尘土四卷,搞得齐天在一旁喝茶都无法从容,不时挥袖驱赶。

    临中午的时候,陈阿四下山去市里机场接师哥,让齐天他们先行去生活区一家酒楼,房间早已定好。

    机场不远,不到半个小时陈阿四就赶到机场,没一会,飞机准时下降,见到师哥,寒暄几句,两人上车往回赶。

    “师哥,你在那里出了什么小插曲?”陈阿四一边开车一边问。

    “美国猎豹的前教官保罗得到消息我在天网总部,赶过来非要切磋,让我狠狠收拾一顿,估计没几个星期下不了床,不过这次打得过瘾,好久没有这么活动筋骨了,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生死对手,现在都离开部队了,再相见时竟然惺惺相惜,好像从来不曾有过仇恨似的,我下手不留情,他不但不记恨,反而感激我尊重他,是条汉子。”吴云楼感叹了起来,想起以前的斗智斗勇,生死相向,不由得百感交集。

    “也是,放眼世界,值得师哥出手的,已经寥寥无几了,有个对手,也是件幸庆的事,像平时你不在,和别人喝起酒来,很难得能尽兴。”

    “那个齐老的身手如何?知道师门是那个门派吗?”吴云楼想在见齐天之前多点了解。

    “不知道,肯定和你一样进入到“看山还是山”的境界,至于哪个师门,他只说隐世多年,不便张扬,我也不好往下探,有机会你和他多聊聊,或许你们之间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我们快点吧,我对这个齐老很感兴趣,想赶紧见识一下。”

    陈阿四加快速度,不一会回到生活区,进入那家酒楼预定的房间,吴云楼在进入门口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跟着陈阿四走进去,进入房间,发现齐天他们还没到,刚坐了下来,齐天背着双手施施然地踱了进来,刘无涯和段云飞紧跟在后。

    陈阿四赶紧站起给双方作了介绍。齐天淡淡地和吴云楼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只是眼里迅速闪过一抹亮光。刘无涯和段云飞喊了一声师伯,有些拘束。吴云楼一身普通老百姓打扮,看起来也和一般人无异,只是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说不清楚的威压。

    吴云楼伸手刚想和齐天握手,见齐天根本没这意思,想来世外高人都不屑世俗的繁文缛节。还在手刚伸出,后续不少花样可以做,改变一下角度,装起梳理头发,老脸微红,也和刘无涯两个小辈点头示意。同时心里有点小情绪开始在酝酿,想老子所到之处,无不毕恭毕敬,马屁更是成车皮的批量上贡,一会灌不死你,老子姓倒着写。

    不一会酒菜上桌,在吴云楼的建议下,酒杯换成了大碗。无三不成礼,三碗下肚,刘无涯的眼皮开始消极怠工,老想搭在一起提前休息,好在身体好了以后,酒量增加不少,强打精神,给各位前辈上酒。陈阿四知道刘无涯和段云飞酒量上不了这种台面,让他们换回小杯作陪。

    白酒一会一瓶地往房间里送,送得服务员心下发起了唠骚:直接放一箱不就成了,来当回上帝,不把人累死体现不出上帝的优越感是吧?

    吴云楼一个劲找齐天干杯,无奈这老家伙实在是海量,任你轻重急缓,来者不拒,一碗下肚,竟然一点酒花都不撒,全进肚里去了,喝完一脸清明,看着有些醉意的吴云楼,直夸他好酒量,嘴角泛起一丝得意,不知是夸他还是夸自己。

    段云飞不识庐山真面目,以为自己的酒量就算称不了海量,也起码可以也湖量来形容。师伯可是杀手的老祖宗,有他在,自己自然无需操心,放松之下,喝起酒来简直是畅快淋漓,没换小杯,坚持用大碗和群众打成一片,结果很干脆,三下五除二,几碗下去,直接和周公打成一片去了。

    陈阿四和刘无涯把段云飞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睡觉,回来和吴云楼打个眼色,两人划起了酒拳,声音洪亮,但明显舌头捋不直了,一听就知道醉得差不多了。

    刘无涯坐在一边,不仅眼皮闹罢工,大脑也快运转不开了,眯着一只眼给吴云楼和陈阿四倒酒,觉得连碗都在和他作对,竟然跑动了起来,屡屡把酒喂了桌子。

    正弓着腰专心致志地抓住调皮的酒碗倒酒。蓦地,一股鸡皮疙瘩迅速传遍全身,心跳加快了起来,本能地想展开身法,无奈思想已经僵硬,跟不上反应,这一动,正弓着腰,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朝着桌面落下去。一阵急促的破风声传来,刘无涯扭头,只见一个细小的影子闪电般射了过来。完了,躲不开了,刘无涯只有这个想法。

    “蓬”了一声。刚才还是一脸醉意的吴云楼抓起酒碗一甩,顿时和暗器碰在一起。碗刚离手,整个人已经豹子般地蹿出了房门,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脸上哪里还有醉意。房门一直是开的,陈阿四和吴云楼进来的时候有意识的不去关它。

    陈阿四也随身跑出了房间,不过他不是去追杀手,而是出门安抚酒家老板,并叮嘱他们不要报警。老板和陈阿四本是亲戚,有陈阿四作保,自然不再节外生技。

    刘无涯一下子酒醒了不少,站起来稍微休整一下狂乱的心跳,跟上去查看情况。段云飞仿佛有感应似的,从沙发上猛地跳了起来,两眼警惕地四周乱转,酒意一下子蒸发了。齐天则从容地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把手里抓的酒碗放回桌子上。刚才他以为吴云楼他们都醉了,刚想出手,发现吴云楼的速度不亚于他,便收回了碗。

    刘无涯刚走到门口,吴云楼就走了进来,腋下夹着一个人,软得如一团面粉,显然已失去了行动力。

    吴云楼刚放下杀手,段云飞愤怒地上前踹了几脚,嘴里骂骂咧咧的,有前辈在,自己先泄一下心头气,大局还得前辈搞定。

    吴云楼用手指在杀手身上点了几点,不一会,杀手就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睁开眼迅速查看一下环境,然后闭上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准备死扛到底。

    “对付你这种三流角色,我至少有100种以上的手段让你招供,不过我知道以你在‘燕子门’的地位,能招的价值不多,今天断你一手,只是作为警告,饶你一条小命,回师门带句话,就说刘无涯是我吴云楼的师侄,得罪了他就是得罪我吴云楼,我的名字想必你师门高层应该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可以花点钱到‘天网’情报机构打听一下,今日之事,改天我吴某定会上门拜访,讨教一个说法,你可以滚了。”

    吴云楼不紧不慢地说,声音里有一种慑人的阴森,仿佛要钻入人的骨头里,让人不寒而栗。杀手刚开始已经做好就义的准备,没想到还有活路,睁眼看着吴云楼辨别真伪。吴云楼的眼睛像是一条毒蛇,让他不敢直接对视,等吴云楼说完了,慢慢地站起身,朝吴云楼和刘无涯鞠了个躬,准备拔脚开溜。

    “等等。”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杀手这下心拔凉拔凉的,一种生而复死的绝望涌上心头,你大爷的还不如不给生机,老子都做好挂了的准备了,这下勇气用完了,还怎么视死如归?

    “师伯,能把他交给我五分钟吗?”段云飞瞪红眼睛,死死顶着杀手。

    “随你,不出人命就行。”吴云楼淡淡地说,招呼齐天又准备开喝,刚才只是热身而已,一来他就注意到了杀手,就等着他出手现行呢。

    一阵狼嚎声过后,杀手屁滚尿流连爬带滚地跑了。段云飞过足了瘾,竟然酒兴大发,又凑上酒桌,这下心无旁骛一个心思找醉去了。

第四十二章 确切无疑

    段云飞重新上桌,这下算是见识了小巫和大巫的真正差距,人家牙缝里漏的酒,都够自己喝一壶了,再不知好歹,那他就不是二愣,而是真正的二货了。他换回小杯凑起热闹。

    刘无涯已然当起了全职的倒酒生,还好酒量虽不佳,但时常操练,若换个与酒无缘的人来倒,熏都能把人熏到。

    吴云楼很不服气,想自己叱咤酒界,大成之后从未逢敌手,今日被一个糟老头子给绊住了,一世英名看来会在今天晚节不保。刚才白酒一瓶一瓶往房间里送,只是为了迷惑杀手,其实都很节制地喝,现在才算是放开了。放开之后才发现闯进了沟里面。齐天这老家伙比《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六脉神剑还还牛叉,段誉喝酒作弊只是把身体当成输送管,嘴里进去,手指出来。而齐天的酒全进了五脏庙,一点也不浪费,真材实料,只是和喝水一样,差了些酒意。

    “吴先生身上有多处暗疾,喝酒过量对身体不好,今天我看就到此为止吧。”齐天轻松地和吴云楼干了一碗后,放下碗淡淡地说。

    “齐老您怎么能看出来?”吴云楼一脸惊诧。作为第五部队的诡刺,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受伤的频率比吃饭的次数还多,有些暗疾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没暗疾才不正常,说明消极怠工,徒有其名。

    “吴先生说话的声音虽然中气十足,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端倪来,尤其是你喝酒过量之后,动了暗疾,更加明显,想必你平时与人动手,很难发挥全力吧?”

    “齐老真是高人,法眼如炬,我这下真是折服了,我有两株‘紫藤草’,功效我知道,根治暗疾没问题,只是不知以什么药材作为药引,还请齐老解惑。”吴云楼收起傲气,心下诚服,放低姿态当起了学生。真是人不可貌相,初看齐天,引为仙人,一说话獐头鼠目,吴云楼觉得齐天该把自己的舌头阉了,才对得起这副尊容。

    “药引只是普通的草药,刚好无涯的家里就有,回头让无涯给你两份,吴先生可知‘紫藤草’除了可以根治暗疾,还有其他的妙用吗?”

    “‘紫藤草’是世上难寻的材宝,医书上都没有详细的记载,我也只是听人说过,还请齐老告知。”

    “‘紫藤草’最大的妙用在于改变常人丹田的容量,人体精气神分别储藏于上中下丹田,丹田容量越大,精气神吸收越多,则人的力量就越大,这点吴先生应该懂得,像陈师傅的丹田和体内的精气神已经饱和,服用‘紫藤草’,将来的力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齐天难得侃侃而谈,这是他一贯的伎俩,先把你收服了,以后的架子怎么端,那得视自己心情如何,想**你就**,不想**你,哪凉快哪呆去。

    “真是多谢齐老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麻烦齐老,不知齐天是否知道‘那个圈子’?”吴云楼说到这语气已经有点小心翼翼了,这个世界上力量到了巅峰的人,无不追求更大的力量,‘那个圈子’是他们希望的所在,传说很玄很模糊,只要你进了‘那个圈子’,就意味着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天地。

    “这个我师门有人已收到一个‘引路人’的通知,吴先生的资格足够进入‘那个圈子’,三年后吴先生和陈师傅要是想去,可以和我师门的人一块去,也好做个伴,到时吴先生可以来找我,我领你去见我师门的人。”

    “这么说‘那个圈子’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吴云楼激动地站起来,比中了五百万大奖还令人心潮澎湃,上次在天网总部,得到的消息也不确定,连全球最为权威的情报机构尚且如此,自己也没指望有天真能接触到它。

    “确切无疑。”

    “齐老,大恩不言谢,有朝一日需要我吴云楼的地方,尽管说话,吴云楼必当涌泉相报,来,当浮一大白,齐老,这碗我敬您。”吴云楼豪气顿生,端起酒碗,恭敬地和齐天碰一下,然后昂头一口气喝完。

    陈阿四坐在一旁,默默地听吴云楼和齐天对话,听到‘紫藤草’可以改变自己丹田的容量,激动不已,这两年来,他觉得自己的力量毫无精进,以为已经到了自己的巅峰,没想到还有突飞猛进的空间,五百万从天上砸下来,也不足让自己这么狂喜。师哥和他情同手足,自己不用开口,师哥自然会为他想到,再说‘紫藤草’本就富余一株,那是天然为他准备的。服下‘紫藤草’,那块石头上的灵气可以继续吸收,这意味着自己的力量将会有个质的飞跃。

    吴云楼狂喜之下,有点忘形,全然放下师伯的架子,笑吟吟地对刘无涯和段云飞说道。

    “无涯,云飞,你们两个可想好了,师伯手下训练出来的人,全是魔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不然到时想打退堂鼓,门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狱之门,只有魔鬼可以出入。”

    “师伯,您放心!您怎么合适怎么来,把我们当两块肉使唤,千万别手下留情,不能弱了师伯的名声不是?”段云飞赶紧表态,对于师伯的训练,他是早就期盼的。齐天基本属于放任自流型了,根本就不赶进度,还好不是干工程的,否则肯定烂尾楼无数。

    刘无涯也坚定地表了态,身体好转之后,报仇的心态日益迫切,自己只有足够的筹码,才能玩起这个超级游戏。筹码当然是小命,只有保住小命,才能去谈报仇的事。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进入状态,前期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训练你们,所以我会直接进入魔鬼式训练,能学多少就看你们的天赋了,等以后有时间再训练你们,你们四哥说了,阎山山顶就适合做场地的训练,很多材料可以就地解决,剩下的让你们四哥下午置齐,齐天,您看都喝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吴云楼扭头征求齐天意见,他现在恨不得把齐天当祖宗供了。

    “正合我意。”齐天微微点头,一锤定音。他很满意自己又多了一个信徒,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亚于那次南昌的巫山**。说完率先站了起来,结束这场对他来说已无意义的酒宴。

    酒宴结束后,吴云楼和陈阿四去买些训练所用的器材,回陈阿四家的时候,吴云楼递给陈阿四一个盒子,交代他去做件事。

    “四弟,这是我在上海瑞士银行的钥匙和密码,地址在上海南京西路1168号,你去把我在保险柜里放的两株‘紫藤草’取来,咱哥俩服用了它,我现在得抓紧时间训练无涯两人,时间有限,听人说那个‘引路人’喜好天地材宝,咱们还得准备一些,有备无患,到时进入‘那个圈子’也能顺利些。”

    “好的,师哥,咱们这就去定机票,明天我就出发,早去早回,回来后,有些事情我在和你详谈,我要和你说的事有些天方夜谭,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今天就不谈事了,咱哥俩小息一会,晚上接着喝。”

    “好,今晚无醉不归。”

第四十三章 魔鬼式训练(一)

    刘无涯家。晚上。

    段云飞坐在浴缸里,周身雾气缭绕,透过蒙蒙雾气,隐隐可见他那张扭曲至极致的脸,五官扭成一团,都撇下自身职责,互相跑到别的地盘串门去了,唯有鼻子还算尽忠职守,呆在岗位,但显然蠢蠢欲动,左右摇摆骚动不安了。

    这是齐天开始对他们两人真正的淬体。前段时间只是在滋养经络血肉,以便承受这非人的淬体。

    这哪是淬体?分明是碎体!从他把药液倒进浴缸里,浴缸里的水立马就沸腾了起来,温度虽说不是特别高,但足以褪猪毛了。紧接着,丝丝气流仿若根根细针,强横地钻入体内,肆无忌惮地游蹿了起来,特别在他的关节紧要处,集中力量地进行着摧毁式般的磨练。

    段云飞想咬紧牙关抵抗来自体内的痛楚,无奈肌肉颤抖,不由他控制,两排牙齿打起了架,不知打了多少个回合。他所有的意识都在强调一件事:一定要顶住,不能晕过去。昏过去不但前功尽弃,还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创伤。齐天说过了,第一次铁定很痛苦,就像处女一样,痛苦得要付出流血的代价,但过后痛苦会转为愉悦加倍地补偿你。

    汗水如雨般往下淌,落到浴缸里打起了水泡。段云飞发起了很,索性放松四肢任由体内的破坏力横行。反正老子已经破了处,不在于你有多禽兽,你越禽兽,一会老子便越飘飘欲仙。

    时间一分一分地在流逝,慢慢地,水里的温度降了下来,颜色也变得清澈起来。痛到极致,一股温暖的感觉涌向段云飞的四肢百骼,通体舒泰,就连大脑此刻也分外清明,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力量在体内潜伏了起来,随时等候调遣。

    怎一个舒服了得?段云飞躺在浴缸里,不想爬起来。这比**还**的感觉,自然要细细品味流连一番,毕竟是破处的代价换来的。好一会,意淫完毕,他站起来去冲洗,先查看了一下皮肤,细腻紧绷,散发着一种古铜色的色泽,和以前可以拿去磨刀的粗糙相比,简直可以用羊脂般来形容,虽然不恰当,但挡不住他乐意。

    走出浴室,本能地想哼上一首“美妙”的旋律抒发一下情感,看到刘无涯和齐天在客厅,心情大好之下,主动刹车,照顾他人情绪。打个招呼后,凑上前喝茶,对齐天开始操练拍马术。

    齐天自从上次刘无涯遇刺,便住回了家里。他一直很介意刘无涯的称呼,老齐叫着顺溜,没有恭敬的成分,感觉自己仿佛一棵白菜般廉价。想自己所到之处,哪个不当祖宗供着,唯独刘无涯,简直死板,两句马屁看得如自己的童贞,这方面的前程已经几近无可救药了。可偏又不能离开他。没办法,他的损失好在有段云飞补偿,就当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发挥一下阿q精神。

    刘无涯坐在一边,脸色有点苍白。他已经淬体破处完毕,本来齐天考虑到他的身体强度不如段云飞,要减少一半剂量,刘无涯坚持不肯,说自己能挺住,多少拂了齐天的权威。

    刘无涯的依仗在于挂坠,每次体内有凶情,挂坠就会自动化险为夷。但他还是轻视了药液的威力,那种屡屡逼近神经极限的痛楚,承受过一次便会终身难忘。当然,好处也是巨大的,通过内视,他发现经络的壁膜壮实了不少,在经脉里制造漩涡,疼痛感已经不再像原来那般痛不欲生了。

    这两天,他已经能够轻易制造出漩涡,调动它向封印处发起攻击。封印处中间比较厚实,周围便是他发起攻击之处,尽管还没松动的迹象,但随着调动气息的熟稔,他的自信心却越来越强了。

    “老……师傅,你看我下丹田的天地之力是不是比较少?钻劲力量也不足,有什么办法吸收天地之力?要不我何年何日才能破开封印?”刘无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改口,他早就看出齐天的在乎,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把齐天摆在师傅的位置上,只是不愿看他摆着那张高人脸,故而一直喊老齐。这些天齐天的脸色更加不堪入目,还是改口算了,天天对着那张不能下饭的臭脸是对彼此的折磨。

    “你说什么?”齐天愣了一下,刚和段云飞九沟十八湾绕着暗示,为了隐晦,浪费几个车皮的脑细胞,就等段云飞回头落实政策,让刘无涯改口,谁知刘无涯忽然间浪子回头,搞起袭击来,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太猛烈了,人家既然给了台阶,那赶紧顺着往上爬吧。

    “为师暂时也没办法,为师认为你丹田天地之力少并不要紧,量变可以转成质变,为师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功的,修炼一途,重在意志,急躁不得,为师看好你。”

    “师傅,明天我师伯要展开魔鬼式训练,要不我先去睡了,不早了,你也早点歇吧。”刘无涯赶紧闪人。段云飞奉上几顶帽子,也回房歇息去了。其实齐天一直不明白,他在段云飞的心目中也只是一般,还不如刘无涯对他。要是自己人,段云飞从来不来这一套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无涯带着齐天吩咐的草药,和段云飞先行一步去了阎山。到了山脚下,发现吴云楼刚从越野车下来,打开后备箱准备搬东西。两人赶紧上前问候,把草药交给吴云楼,抢过器材往山上走。训练器材都是一些简单的,诸如铁丝网,秒表,哑铃之类商店能买到的器材,还有几把砍伐木头的工具,毕竟不是部队。

    到了山顶,吴云楼开始布置任务,让两人手提两个水桶,到山半腰的一口泉水处接水,然后浇在他指定的一块圈地里,直到浇成泥巴酱。任务今天必须完成,几时浇好,几时可以回家睡觉。

    吴云楼在发布命令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和平时截然不同,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散发出冷峻的气息,眼睛带着杀气,仿若实质般,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为了节约时间,发完指令他也去砍伐树木当训练材料。

    一个上午,两人只浇了两遍,地面刚刚潮湿,离泥巴酱还差得远呢。刘无涯感觉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种持续的高强度运动,和那坐在浴缸里接受药液侵袭又大不相同,各有各的非人摧残。

    段云飞情况比刘无涯好多了,来回顺利。刘无涯都已经两次在快到山顶的时候摔倒,把水浇在无用地上。

    吴云楼已经在空地上搭好了平衡木和其它的一些设施,此刻正坐姿凉棚下喝起茶来。看看表,到了午饭的时间,招呼两人吃饭歇息。午饭是压缩饼干加白开水。刘无涯和段云飞累得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在吴云楼眼神的冷厉下,咬着牙往嘴里塞。

    吴云楼不经意地看了两人一眼,心下还算满意,他是直接照着以前平常的训练强度来的,就给个思想准备,连个过渡都没有,俩小子是普通人,一下子丢到地狱里,没有坚韧的意志力,早就不能动弹了。

    刘无涯吃完饼干,无意中碰到吴云楼的视线,以为让他俩又开始提水,跳了起来,抓起水桶就往山半腰跑。段云飞随后跟来,抓紧工程进度。搞得吴云楼一愣,心想我有这么惨无人道吗?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也不提醒,抓起一旁的榔头,到不远处动手挖起一道壕沟。

    天黑的时候,两人终于把那块地浇成了泥巴地,只是里吴云楼的要求还差了一截。吴云楼铁青着脸,先行回陈阿四家,让他们吃完饭继续浇,明早来验收工作。

    两人有气无力地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不回家,浇不完就拿出打麻将的劲干到天亮,浇完了就在山洞里过夜。

第四十四章 魔鬼式训练(二)

    刘无涯和段云飞吃完饭,稍事休息一会,趁着月色连手电筒都不用,开始第三轮的提水功。

    意志不能松懈,一旦出现缺口,立刻会像大坝崩溃,倾巢而消。两人一边走,一边鼓励对方。

    “大师姐美不美呀?”刘无涯吼问。

    “美呆了!”段云飞吼应。

    “二愣想不想大师姐呀?”刘无涯再吼问。

    “想死了!”段云飞再吼应。然后转换角色。

    “慕容素素的声线甜不甜呀?”

    “甜透了!”

    “慕容素素的腿秀不秀呀?”

    “秀毙了!”

    就这样,两头牛走一路吼一路,不知打了多少个来回,乌云遮住月光时,竟然遮不住他们的路,早已熟记在心,无需探查了。

    到最后一遍浇完地,两人分开探了一下泥巴的深度,觉得达到要求了,对视一下,互相点点头,然后齐齐仰倒在地,都想着恢复一下,再到山洞里美美睡一觉。谁知一搭上眼皮,段云飞的鼾声迅速上岗开始工作。刘无涯也不甘示弱,劳累过度的鼾声也跟着出来和声,与段云飞彪起了二重奏。

    两人只觉眼皮还没完全亲密接触,臀部上便传来一阵巨疼。强撑着睁开眼,发觉天已微亮。吴云楼铁青着脸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只管用脚说话。

    两人本能地以最快的速度站起,可惜脑瓜已成浆糊,神经线几乎短路,愣愣地看着吴云楼两秒之久,才想起自己脸上还长着个嘴巴,除了吃饭接吻,好像还可以用来说话的。

    两人赶紧问候,接着问起今天的任务。吴云楼告诉他们今天还是提水,除了把旁边一条壕沟里半人多高的松土浇成泥浆,还要把昨天那块圈地里蒸发的水分补上来。完了示意他们吃饭,自己则抱着一个瓷坛子去山里转悠。

    “我说二愣,你几时画的眼影,都可以去演熊猫大侠了。”刘无涯吃饭的时候看见段云飞的黑眼圈,忍不住调侃一下。

    “无涯哥,你一会撒泡尿照照自己,然后再看谁演合适。”段云飞笑了起来,这种艰难的环境,只有以苦作乐时间才不会觉得漫长。昨晚睡了多长时间,谁都不知道,毕竟那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顾得上去看时间。

    吃完饭,两人下山提水。到了中午的时候,齐天悠闲地走了上来,仿佛在自己后花园散步。这时来得绝对及时,山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连句虚假的帮忙托词都不用出口。看着两人气喘如牛,齐天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坐在一边拿起吴云楼带来的暖瓶喝起茶来。

    正喝着,吴云楼抱着瓷坛子回来了。看见齐天,紧走几步放下坛子,和齐天寒暄起来。对于吴云楼,齐天没有把架子端得很高,难得和气地跟他拉起家常,不经意地问起他和对手的一些人和事。

    中午饭后,吴云楼让两人休息一个小时,扔过两本《特种兵训练项目手册》,让他们自行熟悉一下,更好地做一下心理准备。两人看着看着,不由头皮发麻,怪不得是魔鬼训练!人鬼殊途用在特种兵训练上绝对再合适不过。

    这一天两人又提了一整天水,好在赶在天黑完工。回家后,先用滋养液消除一下疲劳,再用淬体液淬炼身体。这是齐天中午和吴云楼商量的结果,吴云楼把训练的重点放在乔装、潜伏、渗透等一些科目和意志力的锻炼,身体强度的事就交给齐天。

    第二天早上,三人赶到山上,吴云楼已然达到,正放下手里的几个大号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寒暄过后,吴云楼让两人又提几桶水,把沟里地里有点发干的土再稀释一下,然后让他们打开袋子往壕沟里倒。

    两人还没完全打开袋子,一股恶臭飘了上来,直冲鼻孔,呛得不住咳嗽。等全打开后,发现都是一些烂菜叶、臭豆腐、剩饭剩菜之类发臭的东西。两人顶着恶心,迅速地把这些东西倒进去,准备拿起一旁的木棍搅拌,昨天已经看过训练手册,知道要怎么做。吴云楼示意两人先不忙,从山洞里拿出昨天带来的瓷坛子。刘无涯接过来转身揭开盖子一看,顿时两眼发直,动作不由慢了两拍。只见坛子里满满爬着各种各样的臭虫,有蚯蚓、蟑螂、蛤蟆,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臭虫,里面甚至还蹦跶着两只小老鼠。

    “怎么东西呀?无涯哥,把你吓成这样了。”段云飞看刘无涯的表情很诡异,仿佛见鬼一般,好奇地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都是好东西,给你一点先。”刘无涯发狠,把手伸进坛里抓起一把臭虫扔向段云飞,然后把坛子里的臭虫往壕沟里倒。段云飞吓一跳,待看清是些臭虫后,毫不在乎地用脚把掉到地下的虫子往壕沟里扫。

    “把这些也带进去。”吴云楼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个麻袋递给段云飞。段云飞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无语。天见可怜,我们南方人根本不吃辣椒,这一麻袋够我们吃一辈子了。这下段云飞头皮真的麻了,他恨不得全身的神经都麻掉,好应付这场灾难。

    刘无涯刚把手里的臭虫倒完,听见动静扭头看向段云飞。只见雪花般的红辣椒欢快地飘洒下来,几乎没有完整的身子,显然在袋子里就被吴云楼用脚踩过,辣汁随风飘扬起来,一股辛辣味弥漫了过来,呛得两人咳嗽不止。

    “装什么装?给我滚下去,拿木棍搅拌匀了。”吴云楼一脚一个把两人踹进沟里,顺便把一旁的木棍踢下去。

    “每天呆在沟里三小时,只准露出脑袋,给你们三天时间适应辣椒,三天之后,每半个小时把头埋进泥浆里,每次的时间不得少于上次,好好享受吧!”吴云楼吼完,便回身走向凉棚,和齐天以茶会友去了。

    刘无涯跳进沟里,忍着滔天的恶心和难受,拿起棍子刚搅拌没几下,浑身上下立刻发痒了起来,接着一股抽丝般的疼痛从皮肤上卷席到脸部,脸上迅速起了红色的麻点,这些都是辣椒的功劳,一个南方人,实在是有些授受不起。

    “小样,这点算什么?绝对不算什么!”刘无涯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他知道催眠术里有一种自我暗示法,暗示到极致,能把自身神经都暗示到麻木掉。

    “二愣,这顿豪餐还合你口味吧?”刘无涯把背靠在沟边磨蹭止痒,一边搅拌一边说。

    “舒坦!无涯哥,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就差天上飞的了,否则今天咱哥俩海陆空全包,多大的福分呀!”段云飞涨红着脸,咧着嘴吧大声回应,声音抖得如五线谱高低起伏,看情景绝不好受,但嘴里还是大言不愧。

    “不就天上飞的吗?我练会眼功,一会用眼神给你射下一只来,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刘无涯牛满天飞,遮得天空一片黑。

    “无涯哥,我想吃龙肉。”

    “这个真没有,我抓到一只蚊子,算不算天上飞的?”

    两人蹲在沟边,一边蹭背一边瞎侃转移注意力。

    凉棚下,齐天一脸的慈眉善目。

    “吴先生,会不会太猛了点?”

    “玉不琢不成器,响鼓还需重锤击,他们的身体素质还可以,尤其是段云飞,撑过这样的训练根本没问题,主要是意志力,如果意志力不足,那我宁可不训练他们,传出去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搁。”

    “吴先生不愧是部队出身,训练起人别有一套,我老人家算是开了眼界。”齐天感叹地说,仿佛一个心怀善良的人看不得这么辛辣场面。

    “齐老,其实这在部队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也是时间紧迫,不得已直接进入状态,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训练他们。”

    “原来这样,吴先生有什么紧急事要离开?”

    “听说‘那个圈子’的引路人喜好天地材宝,我的两株‘紫藤草’和我四弟各有所需,我还得四处跑跑,毕竟天地材宝不易得,到时也好见见引路人。”

    “我师门的人和那个引路人有点关系,他手里有个传言人的名额,如果吴先生遇到和你一样有实力的人,不妨顺带传言一下,他有好处,你也会有好处的。”

    “齐老,您的意思我也可以当传言人?”吴云楼很激动,对于齐天的话,他根本一点怀疑都没有。

    “当然可以,本来这个差事要塞给我的,不过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好四处跑动,吴先生要是有意,就接下这个名额,也算帮我老人家的忙了。”

    “齐老真是让我无话可说,怎么是帮您的忙?帮我忙才是,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日后见行动,那齐老,我是只能给一个人传言吗?”

    “只要吴先生认为实力可以且人格端正的,都可以传言。”

    “那好,我一定全力办好这件事,不会给您掉链子的,来,我们喝茶,可惜没有酒,要不真该好好敬您一杯。”

    “吴先生,见外了,喝茶,喝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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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破天介绍:
一个世人眼中自甘堕落的放浪子;一个义薄云天,可以把命交给朋友的这汉子;一个天赋卓然却慵懒散漫的奇才子。命运使然,被逼走上一条追求力量巅峰的修体道路。 宗旨:让您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田七一下。 声明:不是想为品牌牙膏做广告,是为自己。七破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七破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七破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