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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七章 再论英豪

    文翰将酒斟满酒杯,随即大手一张,曹cāo会意,拿酒便喝,曹cāo连连喝了五六杯酒,这酒可是醉仙酿,浓度极高,曹cāo微醉,正好此时一阵狂风拂过帐外草原,因为文翰知曹cāo素来多疑,因此帐篷进出口的帐帘并未放,因此在内可看到营外草原,狂风吹动草原,草原之草或高或低,被狂风一吹,竟隐隐伏龙之象。

    而伏龙原正是由此异象,才因得名。

    曹cāo看龙象而心有大动,豪气顿生,落摇头晃脑喝道。

    “不凡,可知龙之变化否?”

    “愿闻其详。”

    文翰自斟一杯,拿杯慢饮,全神贯注而听。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乱世,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时下将王吕奉先已死,贵豪袁公路伏诛,天下局势又变,诸侯仍旧逐鹿,但曹某却认为,英豪者却是寥寥无几。不凡可否,请试言指之?”

    曹cāo细眼烁烁发光,似如有吞尽天下万物之慑威。文翰静静而听,曹cāo话音刚落,他刚好饮尽杯中物,酒杯轻轻放落,凝声而言。

    “举世英豪在于我前,岂敢乱言。”

    “哈哈。不凡休得过谦,若论英豪,岂能无不凡!?”

    文翰、曹cāo你一言我一语,先是论定两人皆于英豪之列。文翰淡然一笑,眯眼沉吟一阵,曹cāo拿过杯子,斟酒又饮。当他饮尽,文翰正好发言。

    “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幽州、青州之地,雄兵七十万,猛将多如牛毛,谋臣皆是贤才,可为英豪呼?”

    曹cāo一听,便是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

    曹cāo笑得甚是猖狂,好似视当下势力最为庞大的袁绍如同蝼蚁之辈。文翰却是平静而笑,曹cāo笑罢,顿了顿便是说起。

    “袁绍sè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其纵有jīng兵无数,天下俊杰皆投于其身,亦难得所用。这等人物,岂能以英豪加身!!”

    狂妄,极度的狂妄。不过,或许天下也唯有文翰能知道,曹cāo有这个资格。原因有二,一者,他是来自后世的穿越者,深知曹cāo乃万世不出之雄才。二者,他与曹cāo乃至交好友,两人共度光yīn许多,曹cāo的能耐,文翰可谓是自身体会。

    “荆州八俊者,威镇九州,刘景升于乱世,镇守荆州,三十来载,荆州安然无事,百姓安居乐业。可为英豪?”

    “刘表虚名无实,不时时机,只知固守一地,目光短浅。英豪者,应有雄心大志,振国平天下之气概。若我是刘表,于十常侍乱汉之初,从荆州发兵,一举平定天下。又岂有后来董卓入京,天下大乱!此人有势而不知所用,有时而不知尽抓,岂可谓之英豪!!!”

    曹cāo一席话,就将说得一无是处。的确如曹cāo所说,刘表据守荆州已久,三十年前,已有兵马猛将无数,身为汉室宗亲,见朝乱而不知勤王。若要论汉室落寞之因,刘表这等汉室宗亲,应占大半因由!

    文翰yù要再言,曹cāo忽然举手而止,随后斟满一酒,移过文翰身前,又言。

    “若只有我评,甚是无趣。不若你我互换,我问你论,如何?”

    “孟德之请,岂可推搪。还请孟德发问。”

    文翰微笑拱手,曹cāo沉了沉脸sè,细眼光芒四转。

    “益州刘季玉,又是如何?”

    “与那刘景升一般,守户之犬耳。益州盛产好粮,刘季玉得此好地,却不思进取,观乱世而不动,若非益州地势险峻,早被诸侯所灭!此等龟缩之辈,未是英豪。”

    曹cāo眉头一挑,笑而颔首,似乎对文翰的评论亦是有所同感。

    “有一人血气方刚,号为江东猛虎,其子又有小霸王之名,谋臣周公瑾有韬天覆地之智,昔rì此人被袁公路几乎围死,却因周公瑾的出现,助其死里逃生,后更倾覆袁公路之势力。若说袁公路之败,大多功劳,因尽算于周公瑾头上。此人得此绝世大才,势必宏威天下,势不可挡。此人正是孙坚,孙文台。可为英豪呼!?”

    文翰听罢,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他穿越东汉,一些历史的大走势并未有变,但其中也有不少变化。就如孙坚,在正史中应早被刘表之将黄祖所杀。但此时他仍旧存活于世,未来东吴会是如何,文翰实在难以想象。不过有一点,文翰敢肯定的是,东吴势必比历史中发展迅速,而且更为可怕难挡。原因无他,一方势力最为重要的定是其统领之主,而孙坚要比孙策沉稳谨慎,比孙权要果断善谋,有孙坚坐镇统领东吴,或许东吴的势力会漫过长江之外,力压中原诸侯!

    曹cāo似乎察觉到文翰内心的变化,眼神刹地变得犀利,他知文翰素来看人极准,而对于孙坚他亦是忌惮极深。

    “孙文台,勇烈无双,善战果断,豪气冲天。昔年略微落魄,皆因无俊才相辅。今他得周公瑾,如龙在云端,足踏祥云,虎在山林,虎虎生风。又其虎踞江东,贵豪袁术已死,无人能敌,崛起之势,难以再挡。孙文台,当为时下乱世之大英豪!”

    文翰一言道出,无论是曹cāo,还是典韦、许褚,还或是关羽、赵云皆是脸sè惊变。好像对孙坚的印象,忽然被文翰这一席话而颠覆。众人皆是心头大动,孙坚在他们内心的位置,急速攀高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位。

    一阵死寂后,曹cāo不觉心头有些急躁,拿杯饮尽后,呼出了一口大气,随后便是笑了起来。

    “孙文台…rì后我定会对其,多加注意。”

    忽然之间,曹cāo似乎有些后悔,若是昔rì在攻灭袁术之时,他放弃进攻刘备,而去选择覆灭孙坚的话,或许这头江东巨虎,即使无法诛杀孙坚,但其亦再难得崛起之势。

    “西凉马腾、韩遂等辈,又是何如?”

    曹cāo忽然问起,马腾、韩遂二人,实乃有着深意。因为他知道,这两人迟早会与文翰开战,而文翰今rì请他赴宴,大多是为讨伐这两人而做布局。

    “马寿成有勇无谋,韩文约善谋却无德,此等碌碌小人,不久将灭,何足挂齿!”

    “哦?此话有从何说起?这两人可是朝中重臣,难不成不凡要藐视朝廷,执意而攻?”

    曹cāo脸sè猝地一变,沉着脸sè,大有质问文翰的意思。两人其后两员猛将,皆因曹cāo态势之变,而有所紧张,皆不觉将手放在腰间宝剑,随时准备厮杀。

    不过,文翰却是不慌不忙,淡然回道。

    “我身为朝廷大臣,岂会知法犯法。我只是料到,这两人野望强盛,迟早在雍州作乱。我既受皇命,领雍州牧之位,自然要出兵征伐。”

    “若他们两人敢是作乱,自当由你诛灭。但你又凭何保证,他们会如你所料?”

    曹cāo眼sè不觉紧了紧,因为他知道,文翰很快就会说出,此番邀他赴宴的真正意图。

    “此事暂且不说。我有一举世大戏相邀孟德。一旦这场举世大戏事成,你我皆得大利。不知孟德愿否?”

    终于来了,曹cāo心头一跳,暗暗腹诽。但表面仍是笃定。

    “你且说来一听。”

    “我yù予孟德联手攻伐袁绍,而且事成之后,我不分寸毫土地!”

    曹cāo身躯猛地一颤,随后便是鼓掌大笑。

    “哈哈哈哈!!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不凡定有所图!”

    “正如孟德所料。你我联手,只是戏象。我会详装在并州与冀州的边界,聚集大军。让袁本初误以为,你我联手。如此他定会多分兵马,提防于我。这样一来,孟德便可趁势而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创袁军。事后,待袁本初发现并州不过只是我布下的假兵,但那时已是为时已晚,难以力挽狂澜。孟德认为此戏如何?”

    曹cāo听得连连sè变,细眼不断转动,同时脑念电转,虽然他有足够的信心击败袁绍,但这都是些jīng神上的强势,实在把握最多就是三成到五成左右。毕竟袁绍拥有七十万jīng兵,且猛将无数,又岂是能够轻易击败。

    而且一旦他和袁绍开战,那么从此之后,他每步皆如履薄冰,万万不能有丝毫出错,否则其下兵马定会被七十万军袁军吞个骨头不剩!如若文翰所说,即使他布下的只是假兵,亦可替他分去不少压力。以袁本初sè厉胆薄,好谋无断的xìng格,至少会派出将近二十万的兵马守住冀州大本营。如此,他面对五十万袁军的胜算,立刻大有提升。至少升到五成到七成左右!

    这是他所得大利,那么文翰又能所得何利?

    曹cāo想过自己所得后,立即又去想文翰之利。这就是曹cāo,他是绝不会单单看自己的利益。

    曹cāo乃是绝世枭雄,思虑一阵,猝然间嘴角一翘,似乎已是分析出文翰之利。

    “哈哈哈哈!!!好一场惊天骗局,若是那马腾、韩遂得知你我联手攻伐袁绍,他们两人必是以为北地、新平兵力空虚,趁此联手进攻。而实则不然,不凡你早于先前,在两郡布下重重埋伏,等其自投罗网!而又因为是他们两人先是兵犯,你自有足够的理义出兵征讨!!

    马腾、韩遂若是被此场大戏所骗,必然损失惨重,无力再守雍州之地,退回凉州。如此,你就可平定雍州之地,安稳雍州。而后,你下一步又将会趁其虚弱,举兵攻占凉州,尽得西凉之地!

    如此一来,你便坐拥并、雍、凉三州,又有河东福地敛财聚粮,足以成夺天下之大势。文不凡,你好高深的城府呐!”

    曹cāo眼内瞳孔越缩越是犀利,如同要将文翰一切看透,文翰仍旧笃定平静,默默而道。

    “若是孟德能攻灭袁本初,尽得其下辖地冀、青、幽三州之地,再加之你辖下中原之地,兖、豫、徐三州,南阳、汝南二郡,到时你之势力几乎遍布半壁天下。而你又贵为汉朝之相,皇权之代言,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人能与孟德争锋?

    当然,若是孟德不愿,不凡又岂可强求,如何抉择,全凭孟德心意。”

    “哈哈。碌碌之辈,当然非是我曹孟德之对手。但即使如此,到那时能与我争锋者,至少还有两人!一者为江东孙文台,二者自然是……你!文!不!凡!”

    曹cāo先是大笑而道,猝然却话锋一转,特别是提起文翰之名时,双目发出的光芒更是极为迫人。文翰毫无sè变,目光放之平直,不斜不歪,甚是平淡地与曹cāo对视。

    “不凡yù要称王立帝呼?”

    曹cāo忽出惊天之语,顿时场中除文翰外,典韦、许褚、关羽、赵云,皆是脸sè大变!

第五百五十八章 曹文的野心

    典韦、许褚不禁将手放在腰间宝剑剑柄之上,好像一旦文翰口发忤逆之词,立刻就会冲上去,将文翰乱剑砍死。而关羽、赵云亦凝sè聚神,随时准备阻住点典韦、许褚这两头人型怪物!

    “曾闻当世大贤许劭,言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不知孟德今为能臣,还是枭雄?!”

    文翰神sè仍是平淡无奇,当即已回击曹cāo,曹cāo微微一愣,随即沉下脸sè,并未作答,但却说起了一个故事。

    “一年前,我与圣上打猎。恰巧于林中密chu遇到一头雄鹿。圣上发箭而shè,三箭皆中雄鹿身旁桦树。也正因此,雄鹿受到惊吓,拔腿就逃。我见罢,当即向圣上请弓,圣上相许,我搭弓上箭,一箭发出,正中雄鹿之腹,一箭毙命。我击毙雄鹿,却与圣上道之,此鹿虽为曹某击毙,但此弓乃圣上之弓,此鹿理应归之圣上。”

    或许这个故事中,暗藏着曹cāo的答案。文翰举杯而饮,饮尽后,叹了一口气。

    “只怕这只是孟德一厢情愿。圣上毕竟是一朝天子,无论是汉室朝臣还或是天下黎民,大多都认为,社稷大器应由圣上cāo控。若有人取而代之,势必遭之所怨,扬而逆贼,迟久生乱。孟德,才智滔滔,岂又不明此等道理?”

    “哈哈。不凡,你认为我曹孟德会是在乎那点名声吗?碌碌小人,岂又能知我曹孟德之志!此等小人,目光短浅,不时局势,只会乱事!但其若敢生乱,我必教他等死无葬身之地!”

    曹cāo取过杯子,斟酒又喝。文翰听罢,暂且无言。两人经过一阵诡异的死寂后,曹cāo好像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不凡呐,这场惊天骗局,一旦举事而成,天下大势又将大变。你可有准备否?”

    曹cāo口中的准备,到底是什么,曹cāo并未说清。或者是说,当袁绍、马腾、韩遂纷纷陨落,天下尚有势力的诸侯,便是仅剩无几。而他们两方势力开战的rì子,或许将会一触即发。

    文翰听罢,仰头闭目少刻,一阵后双目睁开,仍是平静而道。

    “要来的迟早会来。若非天命所归,纵使做再多准备,又有何用?”

    “哈。不凡你可当真潇洒呐。既然这场大戏,我得利许多,岂有拒绝之理?就不知,这场大戏你我要如何布置?”

    曹cāo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与文翰联手。文翰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随即便和曹cāo对这场举世大戏开始了商议。

    两人几乎谈了半个时辰,两人商议完毕,酒壶之酒恰好喝尽。曹cāo喝了不少,可能是酒意上脑,曹cāo忽然盯着文翰的眼眸,一字一字铮铮而道。

    “不凡,你我终有一战。若是有一rì,你败于我手,看在你我昔rì的情义,我愿放你一条生路。”

    斩草不除根,这非是曹cāo的本xìng。随着两人辖下势力不断地扩张,两人之战,已是指rì可待。而两人一旦开战,yīn谋诡计定当屡屡施之,因为那时两人再无半分情义可言,皆想要将对方置之死地。但曹cāo却在此时,向文翰承诺他会放文翰一条生路。于此,足可见文翰在曹cāo心中地位之重。

    “呵呵。孟德,你醉了。”

    两人尚且未战,但曹cāo却以一副胜者姿态大方厥词。不过,文翰并未丝毫动怒,只是一笑带过。

    “哈哈哈哈!!醉了,当真是醉了!!乱世啊,乱世!!在乱世之下,你我皆不能随心而所yù,rìrì违心而事,勾心斗角,争斗不休!!哈哈哈哈!!!还是醉了好!醉了,岂不洒脱?!!”

    曹cāo肆意大笑,正yù站起,忽然踉跄几步,几乎跌倒。文翰急忙去扶,哪知在曹cāo身后的典韦却一步踏前,一手扶住曹cāo,另一张大手刹地抓出,抓在了文翰的手腕上,典韦天生巨力,一股剧痛顿时从手腕传来,一阵苦sè当即从文翰脸上升起。

    “放肆!!!典恶来,你不快快甩手!!!”

    关羽看得眼切,暴怒而冲,一手便是抓住典韦的巨臂,yù要将其拉开。典韦恶相冷酷,巨臂立即暴涨,块块肌肉刹地坟起,涨破战袍。

    “恶来!!!!松手!!!”

    曹cāo回过神来,见典韦伤及文翰,当即疾言厉sè地暴喝。对于典韦来说,曹cāo的话就是圣旨。典韦急忙将手松开,不过关羽似乎并不想就此作罢,猝然臂力爆发,抓着典韦的巨臂一拉,同时另一手五指握拳,对着典韦的头颅便是轰去。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典韦未料到关羽竟会在曹cāo的面前,对他大打出手,并无防备,这时他被关羽一拉,庞大的身体暂时失去控制,眼看典韦头颅将要与关羽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一起。

    “关云长,丞相在此,岂容你这等嚣张!”

    这时,早有准备的许褚及时在一旁,亦是急速一拳轰出,拳速快得惊人,且带起阵阵狂烈的拳风。

    关羽拳飞而冲,隐隐起龙鸣浩音,而许褚大拳狂飙,拳风之响如同恶虎在啸。

    砰!!!

    只见两个砂锅大的拳头,暴烈地撞在一起。许褚虎目骤瞪,只觉一股无比恐怖的冲来撞来,连退四五步才止住动势。至于关羽仅仅后踏一步,脚猛压地面,如同生根于地,便是止住了去势。

    很明显,两人瞬间的打斗,胜者一方属于关羽。

    与此同时,典韦恶目似乎瞪得爆开,恶光煞然,浑身暴烈的战意不断攀升。赵云急赶而来,利于关羽身旁,一双剑目如同蕴藏着破尽万物的犀利锋芒。

    “恶来、仲康,你等都给我退下!!!!”

    “二哥、子龙,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曹cāo和文翰几乎同时齐声而喝,典韦、许褚满是不忿、不甘,缓缓而退,两人凶恶面貌不断在颤,似乎满身都是怒火在动荡。至于关羽、赵云则立于原地,皆是聚势蕴力,随时准备应付典韦、许褚。

    曹cāo见典韦、许褚二人,大有不依不饶的态势,不觉眉头一皱,凌然大喝!

    “典恶来,许仲康,你等可记得我来前有过法令,不可造次!你等二人罔顾法令,回去之后,皆领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曹cāo此话一出,典韦和许褚这才死死地收住怒火,因为他们已感觉到曹cāo动了真怒,若是他们再敢挑拨曹cāo的底线,那么后果定是不堪设想。轻则受皮肉之苦,重则被曹cāo夺权冷落。

    典韦、许褚并不怕受皮肉之苦,但却极怕遭曹cāo冷落,若真如此,对于这两个嗜战如命的战斗狂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恶来!军侯好意而为,你却不识好歹,莽撞伤及军侯!还不快快与军侯赔罪!”

    典韦恶貌一抽,重重地吸了一口鼻息,浑身似乎都在沸腾,带着一股高温热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文翰身边,拱手赔罪。

    “俺是粗鲁之辈,刚才多有得罪,望军侯原谅!!!”

    “无碍。典将军护主心切,岂可怪罪。倒是文某冒犯了丞相。”

    文翰急忙答礼,不过典韦说罢扭头便走,根本无理文翰。曹cāo知典韦脾气比牛还要倔,若是再逼,只会反得其所,只好亲自向文翰做一番赔罪。

    两人各说一番后,曹cāo酒意愈深,便是告辞而去。文翰和关羽、赵云一路相送,将曹cāo一行人送出伏龙原,才自行归营。

    文翰回到营寨后,脸sè略为怪异,看着曹cāo刚才的位置,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经过文翰和曹cāo一番商议后,即将而来的举世大戏,策划几乎完成。而在此时,袁绍、马腾、韩遂尚且未知,他们将会被一场惊天骗局,骗得身败名裂,尽失大势。

    数rì后,在河东、雍州两郡,一批又一批的兵马洋洋洒洒地踏在各方大地之上,那巨大的兵戈震动、人马动dang声,震耳yù聋!一面面绣旗飘扬于空,北地、新平、河东各地纷纷出现文翰麾下大将的踪影。如在雍州,张绣、周仓各领兵马,分别从北地、新平急速进军,在张绣军内,更是出现文翰麾下第一谋臣,戏志才的身影。而又在河东之地,关羽、徐晃两人亦是各领兵马,气势滂湃地往北方向火速进军。

    文翰将近一年毫无动静,而一年之后,可谓是不动则已,一动惊天。文翰麾下各个大将,几乎都领兵出动,这些大将者皆是盛名在外,名誉天下。而他们所进军的方向,几乎都让密切关注文翰的各方诸侯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因为这些大将,尽数将兵马集聚在并州和冀州的边界地带。

    可知,在冀州所盘踞的巨雄袁本初,乃是当今势力最大的诸侯。文翰竟敢聚兵于冀州边界,这岂不是在太上头上动土,老虎颚下扯须!

    不过很快这些诸侯便是释然,因为他们想到了在不久前袁绍公布天下的讨曹檄文。袁绍与曹cāo的战事一触即发,而曹cāo与文翰素有交情,联手对抗袁绍这头举世恶虎。毕竟一旦袁绍攻破曹cāo,半壁江山皆落于他手,而文翰辖地距离袁绍的辖地最近,袁绍下一步定会选择攻取他的辖地!于此,文翰与曹cāo的联手,也是合情合理。

    而在并州,依文翰之令镇守在并州的高顺,早就在集聚了近三万兵力于冀州的边界,迎接各方军马的到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大戏开锣

    自从并州之地,落入文翰之手后,并州便一直由高顺把守,由此足以见得高顺在文翰麾下位置之高。后来,文翰更是对高顺向朝廷表功上奏,高顺拜为偏将军,陷阵候。

    半月后,各路兵马几乎落定安营,在并州与冀州的边界,四处可见文军的营寨。袁军斥候打探得知,文翰在边界聚兵,急忙星夜赶路,报之袁绍。

    袁绍在邺郡正准备讨伐曹cāo的战事布局,忽闻冀州边界出现大量的文军兵马,顿时吓得面容失sè,连忙唤来一众谋臣商议。

    邺郡大殿上。

    “主公,文不凡此人韬略不凡,常年征战少有败绩,且麾下猛将无数,关羽、赵云二将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徐晃、高顺又是善战将才,后又得张绣、张辽、徐荣等当世名将,其谋臣戏志才更是神机妙算,足智多谋。

    当下文不凡聚集近五万兵马于冀州边界,只怕其早与曹cāo暗中勾结,yù要共同联手对抗主公!”

    许攸立于朝堂之上,疾言厉sè拱手而道。袁绍面sè愈是黑沉,眉头紧皱,随即又向来报斥候问道。

    “可知在冀州边界,文不凡麾下文武都来了哪些人物?”

    “回主公的话。小人于各营探过,见得关、徐、高、张,四字绣旗,应为关羽、徐晃、高顺、张绣四人。而且小人又见,张绣营中有‘神智侯’锦旗,若小人所猜无误,文翰麾下第一谋臣,戏志才正在张绣营中!”

    袁绍听得连连sè变,斥候口中所说的四位将领,皆是能耐超凡的大将,再加上戏志才很可能也在冀州边界的大军中,如此浩大的阵势,让袁绍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看来文翰是铁了心,下足功夫,要与他作对到底!

    袁绍脸sè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正yù说话时,又有斥候来报。

    “急报!!主公大事不好了!!三rì前,小人打探得知,文不凡于河东安邑再举兵三万,由其亲领已赶至冀州边界!!!”

    “什么!!!连文不凡也来了!!!

    袁绍腾地站起,脸sè惊变,惊呼过后,眼神惊慌失措地环视殿下谋臣。沮授沉了沉sè,踏步走出。

    “主公,有七十万甲士jīng兵,猛将如云,反观文不凡于冀州边界,仅有十万兵士,将者数人,独一谋者,纵使他与曹cāo联手,两人兵力加之不过四十万者,主公兵力尚且是其两倍,又何须慌张!”

    “哼,沮别驾说得轻松。文不凡兵马虽少,但其兵士历来以jīng锐闻名天下,关羽之黑风骑,高顺之陷阵营,徐晃之jīng盾营,还有文不凡亲领的虎贲力士,皆是能以一敌十的悍勇jīng兵,岂可小觑!再者主公与曹cāo大战在即,此时若是再要面对一个文不凡,我等左右受击,当会应接不暇。

    还望主公暂且忍耐,派人向文不凡求和,待主公攻灭曹cāo之后,举手便可将其覆灭!”

    郭图冷哼一声,便是举步走出,向袁绍进谏道。袁绍眯了眯眼,黑沉着脸sè,他对文翰历来都无好感,曾经还数次谋害文翰不成。袁绍想文翰对他定是一直怀恨在心,因此才会趁此时机,举兵报昔rì之仇。

    “我袁本初何等人物!岂会向一个寒门之辈,低头求和!文不凡竟yù与我决战,我何不奉陪!”

    “万万不可!!主公,攸听闻曹cāo已在辖下领地各招兵马,聚兵于荣阳,只怕不rì将会大举进攻。若是此时,主公分兵与文不凡的兵马征战,岂能应付过来!”

    许攸脸sè一变,当即拱手又谏。这时,审配从旁走出,随后发言。

    “曹cāo和文翰这两人素来交情极深,此番几乎同时布置兵马,两人定是早有谋划,岂又是一言一语就可拆解。即使主公当下派人赶去求和,也只会自取其辱。

    更何况未战先惧,乃兵家大忌!文不凡聚兵于冀州边界,暂且未见动静,看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主公何不先派鞠义、高览二将,领兵二十万,守于武安,以大军之威,震慑其军心。若是文不凡敢动,鞠义、高览二位将军便引军拒之,若是其畏而不战,主公不妨将武安之兵视为一支奇兵,见机行事。一旦主公与曹cāo之战,胜机一现,便立即召回这二十万兵士乘胜追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曹cāo攻灭。而后再转回武安,集大军洪势,覆灭文不凡之兵马。若是主公与曹cāo之战,有何不测,亦可在武安分兵赶援。”

    随着审配的进谏,袁绍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看来审配的计策甚合袁绍心意。就连许攸、郭图这两个死对头,亦暗暗颔首,不作反驳。毕竟他们同属袁绍麾下,目前袁绍可谓是正临着自其势力成就始,最大的危机。若是他们再做争斗,无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很可能袁绍的势力因此而一蹶不振,被曹cāo、文翰联手击败。袁绍势力一旦覆灭,他们这些谋臣,亦多数会随之而亡,即使投降敌方,也不见得能受到重用。他们在袁绍麾下,皆过着舒逸生活,又是受到袁绍的重用,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再争得脸红耳赤,不死不休?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再也不会争斗,一旦袁绍危机解去,他们必然再会为了权势争斗起来,原因无他,袁绍膝下有三儿,长子袁谭,次子袁熙,幼子袁尚。而袁绍独宠袁尚,大有rì后将大权交予袁尚的意向,而依礼义,袁绍未来的大权应由长子袁谭接管。袁绍自乱礼义,也正因如此,其膝下三子暗中争斗不已,许攸、郭图、沮授、审配等谋士亦各有选择,皆想替其所辅袁子,争得接任大权。

    袁绍麾下谋臣,少有不作争休。不过沮授此时却是脸sè一变,出言又谏。

    “不可!文不凡盘踞冀州边界,如同眼中钉肉中刺,因速速拔之。如此主公才可解决后患,全心投入与曹cāo之战。若与文不凡拖延纠缠,恐会生变!”

    “够了!!诸位大贤皆无意见,唯你多有顾虑!此事就此决定,休得再议!!”

    袁绍顿时脸sè一变,一甩手对着沮授怒声大喝,沮授大大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将眼神投向审配,似乎在怪责审配。审配发觉到沮授的目光,心有不喜,虽两人是好友,但沮授一直将自己看低一筹,好像什么事情,都应该去听他的才是合适。

    审配冷哼一声,无视沮授的目光。沮授心一紧,略显急躁,同时脑念电转,思虑一阵后,双目忽地一亮,急忙又道。

    “主公,当下时势危急。文不凡据十万兵马于冀州,此人颇有雄才,不可小觑。竟然主公已决意出兵而抗,何不将军师放出,予军师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要放出田元皓!?”

    袁绍微微一愣,之后便是沉吟起来。沮授见袁绍正在思虑,便知有戏,连忙又向审配投去眼sè。田丰平时对人有礼,其才之超凡,确令人不得不敬佩。审配对田丰下狱之事,也颇感惋惜、痛心,当下便是进劝。

    “主公,沮别驾所言有理。文不凡有戏志才这等智多近神的谋士在身边,若无绝世大才与之相抗,难免不会有失。”

    袁绍正是踌躇,犹豫不决之时,审配的进劝当即让袁绍的念头变得肯定。

    “你等说得有理。当下大敌在前,我便暂且绕过田元皓之罪。让其戴罪立功!“

    “主公宽宏大量,实乃是属下等之幸。”

    其实,袁绍对田丰也是极为重视,只是田丰屡屡冒犯他的尊威,令袁绍多次失了脸面。袁绍一时怒起,几乎将田丰砍了。不过还好,当时有沮授、审配极力相劝,田丰才得以绕过一劫。而事后,袁绍怒火过后,也是有过后悔。

    不过袁绍极爱面子,又怎会承认错误,落下面子,免去田丰之罪。而正好此时,袁绍有了台阶好下,这才顺理成章的放出田丰。

    应付文翰的对策落定,袁绍立即就连颁命令,即rì大赦田丰之罪,田丰免去牢狱之苦,刚出牢狱便见得沮授急急来寻。沮授将文翰聚兵于冀州边界之事,细细说之,田丰受了多天的牢狱,虽是面容不佳,但一听到当下局势时,双目便是立刻变得透亮闪烁。

    田丰一边在听一边脑里在想,听罢又向沮授连连询问几事,沮授尽数相答。田丰皓目眯起,似乎在分析着什么紧要的事情。

    “此事绝无表面如此简单。文不凡刚是坐上雍州牧的位置,而雍州暂未稳定,马腾、韩遂皆是野心之辈,文不凡未稳后方,就敢集聚近十万兵马于冀州边界。他历来行事谨慎,事出反常,其中定有跷蹊!”

    田丰语出惊人,沮授听得面sè大变,其实当他听到文翰聚兵于并、冀二州边界时,已暗中感觉多有不妥。只不过这不妥在哪,他一时分析不出,此下田丰一语道出,让沮授即刻便是恍然大悟。

    “元皓才智了得,若非你之提醒,授尚且未曾醒悟!”

    田丰不愧是袁绍麾下第一谋臣,无论在智谋、战略、布兵等领域上,皆是超绝不凡。就连沮授这等超一流的谋士,亦对他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广平,兹事体大,不得拖延。你快快随我一同面见主公,与其道之利害!”

    田丰神sè迫急,一手拉住沮授,就yù往邺城大殿赶去。哪知沮授却是一把扯住了田丰,疾言厉sè而道。

    “事已晚矣!主公早就下定主意,令鞠义、高览二将统兵二十万守于武安,与文不凡的兵马相抗。我趁此进劝,让主公给予元皓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元皓你才得以从牢狱里脱身。时下,鞠义、高览二位将军已得主公军令,正在整军排兵,明rì大军就要出发。

    元皓你又不是不清楚主公的脾xìng,若是你我此时再在此事中多做纠缠,必定又再惹怒主公!”

    田丰脸sè顿时一变,就如沮授之言,以袁绍刚愎自用的脾xìng,他一旦下定决心,就难再改,根本听不得他人意见。

第五百六十章 颜良之威

    田丰神sè一敛,脑念电转,透亮发光的皓目微微一眯。

    “竟然主公已下定决心,为何只令兵马守于武安,而不是主动出战,征伐文不凡的兵马!?”

    “元皓有所不知,此乃审正南之计。他劝主公,以这二十万兵马作为奇兵,守于武安,以大军洪势,震慑文不凡。若是文不凡无畏而攻,大军亦可借人数优势和守城地利相抗,若是文不凡畏战不前,亦可为主公与曹cāo激战的五十万大军,争取时间,待时机一到,便呼令武安的二十万大军赶往协击曹cāo,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灭曹cāo。之后,再集合两方大军,进攻文不凡的兵马!”

    “依广平所说,文不凡仅有十万兵马。我军大有二十万之巨,多于其二倍,当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尽快将其击退,再复合大军,全心应对曹cāo的三十万大军。正南为何却谏,劝主公令大军只守不攻!正南误事,误事!!

    若有万一,主公必遭灭顶之祸,大事去矣,可痛惜哉!”

    田丰以杖击地,跌足长叹,沮授连忙扶住,两人皆是满脸的无奈、痛苦之sè。

    话说袁绍一边准备应付聚兵于并、冀边界,虎视眈眈的文不凡,一边同时又准备进攻曹cāo的事宜。此间,田丰、沮授两人曾来拜见,许攸、郭图两人却劝袁绍,说田丰素来对征伐曹cāo之事,持反对态度,此间又有文不凡威胁,田丰定会借此又来进谏,劝袁绍放弃征伐曹cāo。因此袁绍拒绝了田丰的拜见,又下令通知田丰,说他当下尚且还是戴罪之身,应先立功还罪,才可参与君臣之议。田丰无奈告退,不久后便随鞠义、高览的二十万大军,前往武安。临行前,田丰与沮授多有交代,沮授一一牢记,不在话下。

    袁绍于众谋臣商议,yù遣大将颜良作先锋,进攻白马。袁绍势力于河北,曹cāo势力于河南,以黄河为界。白马在黄河南岸,对面即军事重镇黎阳。白马和黎阳间的渡口作为袁、曹领地的南北通道,极其重要。若是颜良能领军渡河,攻破黎阳,便可为袁绍军占得有利的战局地位。

    袁绍刚是提出心中之意,话音刚落,沮授便踏步而出,拱手急谏。

    “颜良xìng狭,虽骁勇,却往往不知进退,脾xìng莽撞,不可独任。张儁乂善战谨慎,且颇有谋智,可当此大任!”

    颜良、文丑可是袁绍最为重用的心腹大将,此下却被沮授说得如此不堪,袁绍顿时脸sè便是黑沉起来,又想这沮授与田丰走得极近,田丰刚烈,常不顾袁绍脸面,直言相谏,让袁绍多次失威。而自从袁绍重罚田丰,将其冷落。这沮授好似就变作了第二个田丰,每每进谏,都令袁绍颇为不喜。

    “哼!我之上将,岂是你这等文弱生可料!?沮广平,若再敢大放厥词,乱我军心。我必不轻饶!退下!!!”

    袁绍先是冷哼一声,目光yīn柔而森然,看得沮授一阵头皮发麻,最后袁绍更是一声大吼,将沮授喝退而出。旁边许攸、郭图两人看得心里窃喜不已,审配则是yù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不言,暗中叹气。

    于此,颜良接令,领十万jīng兵速速赶往白马,不rì袁军赶至。东郡太守刘延,见袁军大军浩荡,急派使者,告急洛阳曹cāo处。

    刘延使者详详而告,曹cāo听罢,先是沉吟一阵,郭嘉、贾诩两人却是明目发光,都在暗下想事。

    “哈哈。袁本初终于忍耐不住了。不过时机未到,我等暂且不急。”

    曹cāo忽然发笑,而他口中所言的时机,并未说清,不过郭嘉却是即刻猜得,笑言道。

    “当下就等文不凡的大军赶至并冀边界,分引袁本初之兵马,只要此事一成,主公便可立即兴兵应战!”

    “话虽如此,但就不知这文不凡会不会故作拖延。主公,这文不凡可信否?”

    程昱眉头一皱,随即便是向曹cāo问道。曹cāo摆了摆手,似乎对文翰这个至交好友,极其信任。

    “哎!仲德无需过虑。文不凡此人素来重信守诺,或许他早已聚兵完毕,只是我军斥候来报,迟了些许。”

    正应曹cāo之话,他话音刚落,就有斥候急急来报,那斥候风尘仆仆,满脸灰尘,看来是连rì赶路。斥候报之曹cāo,袁绍派大将鞠义、高览,谋臣田丰,举兵二十万,正前往冀州武安。而文翰亦在半月前,集合大军十万于并冀边界。

    “哈哈哈哈!!好好好!!!时机已到,我等可派军出击!诸位,我等此番与袁本初之战,胜则威无不加,败则只身不保矣!你等当要齐心协力,应付此战!”

    “偌!!!臣等自当上下一心,助主公成就不世大业!!”

    荀彧、贾诩、郭嘉、荀攸、程昱等谋士纷纷而立,拱手接令,齐齐高声而喝。各谋臣皆是光芒夺人,斗志昂扬。

    曹cāo与袁绍之战,势在必行,曹cāo兵马皆有所动,潘凤闻知曹cāoyù要兴兵,遂入相府见曹cāo。“闻丞相起兵,某愿为前部。”

    曹cāo正在筹备起兵之事,忽闻潘凤赶来,心中自知潘凤yù要立功还恩,好rì后洒脱离去。潘凤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土坡,曹cāo默默地望着潘凤,笑而言道。

    “潘将军大义,颜良不过有勇无谋之匹夫,杀鸡焉用牛刀,未敢劳烦潘将军。若是有个万一,当来相请。”

    潘凤略微失望,拱手告退而去。

    数rì后,洛阳城内,一路路兵马威风八面,由曹cāo麾下诸将所领,于城中街道行走。曹cāo甚得民心,其军士一路行走,皆受到百姓鼓掌相迎,不少百姓更大呼丞相威武,必能诛除恶贼。对于平常百姓来说,谁当皇帝,cāo控朝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把持着社稷大器的人,是否能够带给他们安居乐业的生活,保护他们的家园,让他们免去战火之乱。而自从曹cāo来后,洛阳再无兵戈,而且曹cāo严行法令,洛阳无一贪官,百姓少被剥削,自然生活安定。于此洛阳百姓如此爱戴曹cāo,也是情理之中。

    各路兵马,由洛阳、兖州等地分三队而行,赶往黎阳。十五万曹军,洋洋洒洒,各是火速进军。曹cāo于路又连接刘延告急文,曹cāo亲临的五万曹军先赶至白马,靠土山扎住。

    曹cāo遥望山前平川旷野之地,颜良前部jīng兵十万,排成阵势,颜良闻知曹cāo兵马赶至,立即引军于十里外摆阵掠战。

    曹cāo见山下颜良排的阵势,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心中骇然。曹cāo回顾身后,正见于禁、乐进二将,凝神而立,威风飒然。曹cāo便是一笑,向两人问道。

    “听闻袁绍麾下有四员上将,分别为文丑、颜良、张颌、高览,此四人合称为河间四庭柱。其中,又有传闻文丑、颜良为袁绍双臂猛将,悍勇威猛,每战必破敌军大将,斩将于万军之中。高览善守难破,谓之河间之盾。张颌有勇有谋,善战善守,乃是河间百才之将。

    今rì先观颜良,此人威风过人,看来河间四庭柱皆是绝世上将,此传言不假呐。就不知我曹孟德麾下,可有大将可与之比肩呼?”

    “匹夫之辈,岂得主公如此盛赞,末将愿上阵一战,取其头颅来献!!!”

    “末将亦愿随往!”

    于禁、乐进两人虎目刹地迸shè出两道火热jīng光,几乎同时抢言而答。曹cāo哈哈大笑,当下便令于禁先战,乐进在后掠阵。两人高举兵器,齐齐出阵,于禁挥舞长枪,厉声大喝,指言要颜良来战。

    颜良见于禁甚是嚣张,看其马至,颜良大喝一声,提刀挥舞,纵马来迎。两人枪刀在半空中剧烈而撞,发起一声暴响,火花四溅的同时,于禁脸sè微微有变,暗道颜良力大。颜良策马回拨,抬刀又砍,于禁驱身避开,连连刺出三道枪花,皆被颜良提刀挡住。两人激战二十回合,于禁越打越是心惊,颜良攻势极强,连绵不绝,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乐进见于禁被颜良杀得险象环生,急忙策马提刀,便来助战。颜良正是一刀荡开于禁的长枪,一手猛地伸出,抓住于禁的铠甲,正yù要将于禁擒落下马。这时,乐进倏然赶至,手中犀利钢刃猛地劈出,迅疾地砍向颜良的手臂。颜良反应极快,连忙一缩,避过乐进的偷袭。

    “无能小辈,只知偷袭,非是好汉!!”

    颜良几乎被乐进砍掉一臂,火气上涌,怒声暴喝,连连挥刀或砍或劈,以一人之力力战于禁、乐进二人。于禁、乐进死死守住,皆被颜良杀得满头大汗,面容失sè。颜良越杀越是狂盛,攻势越打越快,手中大刀如同暴雨坠落,打在于禁、乐进两人的兵器上,连连暴起金属暴音。

    “真勇将也!”

    曹cāo于山头,看得心惊,不禁惊呼。眼看于禁、乐进两人难守颜良攻势,只怕不至二十回合,两人必有一人会伤。

    曹cāo看得眉头大皱,正yù唤将助战,此时夏侯渊虎目怒瞪,踏步而前,满身蕴满惊天战意。曹cāo当下对其颔首,夏侯渊得令,一手拿弓,一手执马上缰绳,纵马飞奔战场。

    于禁、乐进又与颜良战了数合,乐进武艺只是恰好踏上一流将士的横列,略低于禁一筹。颜良眼jīng,对乐进的攻势亦是最多最猛,因此乐进承受的压力不断剧涨。

    猝然,颜良一刀隔开两人劈来的兵器,作势要劈于禁,乐进连忙抬刀去挡,哪知颜良刀锋一转,往回便砍。这刀来得极快,乐进仓促收刀一挡,颜良巨力爆发,一刀便是劈飞了乐进的兵器。乐进被冲势所掀,失势便倒,跌落在地,滚了数圈。

    颜良乘势追击,拍马举刀,往地上乐进一顿乱砍,于禁yù要来助,却被颜良回头一刀,劈得其坐下马匹暴退二十米不止。颜良彪悍无比,一刀劈退于禁后,回头又来杀乐进。乐进吓得一阵心惊肉跳,慌忙起身就逃,其狼狈之相,惹得后面在看的袁军一阵大笑。

    就在颜良大发神勇,惊骇一方时,忽然曹阵内冲出一员威风虎将,正是曹军上将,夏侯渊。

    “匹夫,休得猖狂!看箭!”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三斧斩颜良

    这一望可就把颜良当场吓了一惊,只见五根箭矢从夏侯渊的弓弦中暴飞而出,速度快如迅雷,五根箭矢排成一字横阵,飙飞而冲。颜良连忙收住刀式,乐进因此逃开。

    咻咻咻咻咻!!!

    电光火石之间,五根箭矢倏然而至,颜良力舞大刀,连劈连砍,将五根箭矢尽破于刀下。就在此时,颜良背后生风,原来于禁正抬枪搠来,若是颜良不作反应,定会被于禁一枪刺个透心凉。

    “哈哈哈哈!!!曹军无将,唯有蹩脚yīn险之辈,只知偷袭耍jiān!!”

    此等危势,颜良竟然张口大笑,就在于禁长枪将要点中颜良后背时,颜良驱身一避,险险避开。于禁见一招未得,心中愕然,又俱颜良之用,拍马而过,不敢回战,yù要冲回阵中。颜良在后笑骂,于禁顾不得回骂,只管逃脱。夏侯渊见势,又是连连发箭,颜良一边要抵挡夏侯渊的箭矢,一边又要追于禁、乐进,哪能顾忌,最后于禁、乐进皆是逃回了阵中。

    而曹cāo见颜良力战二将,仍旧留有余力,此等勇不可挡悍勇之将,曹cāo不敢小觑,唯恐夏侯渊有失,便令兵士吹起号角,传令夏侯渊回阵。

    夏侯渊眯眼看了颜良一阵,颜良yù要追杀,夏侯渊边逃便是留意颜良,待颜良快要追近时,早有准备的夏侯渊,拉弓就shè。一箭猝然shè出,直飞向颜良眉心,颜良胆大,大喝一声,一手刹地一抓,竟把这箭矢抓住。

    夏侯渊看得惊愕不已,不过他这一箭阻住颜良的冲势,待颜良再次想去追时,夏侯渊早已逃回了曹阵之内。

    “哈哈哈哈!!素闻曹军勇将无数,我今rì一见,不过都是些yīn险无能之辈,谁还敢与我一战!”

    颜良立枪于地,猖狂大笑。曹cāo面目黑沉,环顾四周,诸将皆栗然有畏。

    “可惜恶来、仲康未曾赶来,否则有一人在此,必教这匹夫尸首分离!!!

    曹cāo大恨而吼,随即令各队兵士收军归寨,颜良无谋,也不知派兵追去掩杀,喝阵几次无果,见曹cāo收军,随即亦是引军退去。

    曹cāo见颜良悍勇,麾下诸将除夏侯渊外,无人能与之争锋。而夏侯渊善之长攻,正是被颜良武艺所克,曹cāo不敢轻派。曹cāo无计可施,心中忧闷,立于在寨前愁眉苦思。程昱刚从某帐篷走出,正好看到曹cāo愁绪,略微思索,便知曹cāo忧烦何事。

    “袁将颜良,勇不可挡,主公爱将恶来、仲康二人皆不在身边,主公定以此为忧。不过主公无需过虑,某举一人可敌颜良。”

    依曹cāo先前布局,典韦、许褚皆有紧要之事,一时未能脱身。曹cāo正想要不要将这二人者,先是调来战场,此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朗朗浩音。曹cāo转头一看,正是程昱,程昱在曹cāo麾下,其战略虽不及郭嘉、贾诩,文政亦不及荀彧,但并不代表曹cāo并不重视于他。程昱少有发言,但言出必能为曹cāo解忧排难。曹cāo哈哈一笑,愁绪顿去,便向程昱问道是谁。

    程昱凝了凝神,说出一个令曹cāo神sè怪异的名字。

    “若派潘无双出战,必定马到功成。”

    曹cāo沉吟不答,其实心中唯恐潘凤立功便去。程昱似乎看透曹cāo的心思,随即又道。

    “听闻兵士之言,刘备逃遁后,往青州而去。我想其必是去投袁绍。今若使潘无双破袁绍之兵,杀其心腹爱将,袁绍心胸狭窄,必疑刘备而杀之矣。刘备既死,潘无双无处可归,主公再好言安抚,赢得其心,必能得其忠诚!”

    程昱此计可谓毒辣,借刀杀人的同时,又能得到潘凤的来投。此可当为一石二鸟之计!

    “哈哈,妙妙妙!就依仲德之计,我这就立刻遣人去将潘无双唤来!”

    曹cāo大喜过望,遂差人赶去洛阳请潘凤过来。潘凤即入辞甘、糜二嫂。二嫂听到流言不少,知刘备很可能藏身于袁绍处,便是叮嘱潘凤趁此打探。潘凤领诺而出,提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上一匹黑sè千里宝马,引从者数人,直至白马来见曹cāo。

    数rì后,潘凤赶至,曹cāo于十里外领几将相迎,潘凤尚未下马,曹cāo便是言道。

    “颜良威猛,勇不可当,我麾下大将尚且难敌,特请无双来此商议!”

    潘凤一拉马匹,笃定平稳,虎目烁烁发光,瓮声而道。

    “容某观之。”

    曹cāo暗暗赞叹潘凤这从容不迫之大将风范,即引其归寨,置酒相待。酒过数杯,潘凤正yù察看,忽有曹军斥候来报,颜良搦战。曹cāo引潘凤上土山观看。曹cāo与潘凤坐,诸将环立。曹cāo指山下颜良排的阵势,军威浩荡,兵士昂然,刀枪兵器烁烁骇人,乃谓之潘凤叹道。

    “河北人马,如此雄壮!”

    潘凤一眼扫过,静坐而道。

    “以潘某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潘凤此言可谓嚣张猖狂,曹cāo身后曹将皆略有怒sè,忿其倨傲无人,口出狂言。曹cāo却是哈哈一笑,又指袁军阵内一夺眼大将。

    “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乃颜良也。”

    潘凤神sè一凝,举目一望,又只是看了颜良一眼,便回复曹cāo道。

    “潘某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

    这次就连曹cāo,都觉得潘凤狂妄过头,这颜良以一己之力,使得他麾下十几将士,皆不得不避其锋芒。而颜良却在潘凤不过插标卖首,这岂不是倒过来在骂曹cāo麾下将士无能!

    “哎!无双此言有过,此人未可轻视!”

    潘凤似乎听出了曹cāo的不满,当即起身,拱手而道。

    “潘某虽不才,愿去万军中取其首级,来献丞相。”

    “哼!军中无戏言!潘无双若你不能,又是如何?!”

    一曹将冷哼一声,指着潘凤喝问!

    “还予我项上首级,可否!!!”

    潘凤忽暴雷音,吓得那曹将几乎跌倒,其余将士皆是惊愕,一时不敢发言。曹cāo亦被潘凤威势所震,刚回过神来时,潘凤已奋然上马,倒提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冲下山去。

    曹cāo望着潘凤马匹扬起的一阵风尘,心头忽然激荡不已,一双发亮细眼连忙锁住潘凤,紧紧看去。

    潘凤纵马下山,虎目圆睁,浓眉直竖,直冲彼阵。一队袁军见潘凤冲来,急忙来挡,只见潘凤骤地提起开山巨斧,奋力一劈,如同巨石轰落,数十袁兵立即暴飞而去。潘凤策马而过,又迎一队袁兵,潘凤将暴力淋漓呈现,那庞大巨斧,在其手中舞得迅猛无影,每每劈落,皆能在袁军的队形内,轰破一个巨大的缺口。那狂暴干脆的力量,吓得袁军兵士,心寒不已。

    潘凤越杀越开,骇然冲散一队又一队袁军队伍,袁军如波开浪裂,潘凤径奔颜良。

    颜良正在麾盖下,见潘凤冲来,方yù问时,潘凤开山巨斧已是轰然砍至,颜良措手不及,急忙抬刀去挡。轰的一声暴响,如同一道雷霆炸开。颜良脸sè剧变,虎口迸裂,兵器几乎脱手,心中惊恐腹诽。

    “曹军哪来一个如此神勇悍将!”

    颜良正思虑间,潘凤又起一斧,九牛二虎之力尽用,颜良哪还顾得虎口伤势,急忙抬刀又挡。潘凤神力无双,巨斧附压的力量,竟生生逼暴颜良拿刀手掌的二根手指。十指连心,颜良痛得失声惨叫。

    就在此时,颜良骇然发现,潘凤浑身正迅疾聚集五彩华光,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赫然从其身体散开。颜良顿时吓得脸容苍白,这潘凤竟然yù要在这第三斧施出相势杀招!

    颜良仓促聚势,相势之内,黑sè狂风往颜良枪头集聚,一条呲牙咧嘴的独角蛟蛇轰然而出,与此同时五彩华光盛而极致,一头五彩凤凰于潘凤大斧中冲天而飞。

    潘凤劈落,五彩凤凰浑身彩炎腾腾,往着颜良的身躯倏然飞去。颜良压住惧意,一枪破天刺出,独角蛟蛇大张蛇嘴,咬向五彩凤凰。五彩凤凰发出一声清脆的凤鸣,五彩火焰刹地高涨,对着独角蛟蛇的舌头,凤嘴骤地一啄。独角蛟蛇惨叫一声,霎时间,蛇身被彩炎覆盖,剧烈地翻腾起来,随即幻灭。

    而在现实之中,只见颜良的枪支诡异地龟裂爆开,化作无数碎片,潘凤大斧轰劈而落,直劈中颜良身躯,将其骇然破开两半!颜良身躯一分为二,忽地坠地,一道道血流洪cháo四处喷shè。潘凤淋着血雨,浑身血红妖艳,看得周边袁兵一阵头皮发麻,不禁连退。

    潘凤随后下马割了颜良头颅,因为颜良身躯已被潘凤破开,头颅为之两半,潘凤将一半拴于马项左侧,一半拴于马项右侧,飞身上马,提斧出阵,潘凤浑身布血,如同一血狱修罗,袁兵皆不敢战,纷纷逃开。潘凤左突右冲,凡见袁兵挡住,便挥斧破开,轰散袁军无数,如入无人之境。

    几个袁将yù要为其军中大将颜良报仇,yù要围杀潘凤,潘凤马不停蹄,冲飞而过,过时迅疾连续挥砍三斧,斧影飙飞,潘凤马过的瞬间,三个袁将的身躯或是斜裂而断,或是分半而开,死相极为恐怖骇人!

    袁军兵将大惊,不战自乱。潘凤单凭一人之力,先于万军之内杀敌军大将颜良,又捣乱大军阵势,可谓是威风八面,震慑鬼神!

    曹cāo在山上看得眼切,当下急忙令麾下诸将,领军乘势攻击,一队队曹军蜂拥冲出,如同虎狼冲入羊群,杀得袁军溃败而散,兵败如山倒。曹军一连追击,势如破竹,攻无不克,袁军死者不可胜数,曹军各将得之袁军马匹器械,足有数万不止。潘凤杀过袁阵,纵马上山,将颜良两半头颅,献于曹cāo面前。

    曹cāo望着颜良的两半头颅,不觉咽了一口唾沫,惊呼道。

    “无双三斧力斩颜良,可谓之天下无双!”

    “潘某何足道哉!我家三弟张翼德,可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

    潘凤面sè淡然,又是说出让曹cāo心惊肉跳一言,曹cāo心头动荡不止,回顾左右暗暗叮嘱。

    “今后若如遇张翼德,不可轻敌。”

    曹cāo唯恐将士不记,更令其纷纷写于衣袍襟底以记之。颜良被斩,其下兵士伤亡无数,曹军连追数rì,又是杀死数万残军。曹cāo不想追敌深入,令追兵赶回后,重新整军备战,不在话下。

第五百六十二章 田丰的苦恼

    却说颜良败军奔回,半路迎见袁绍大军,报说一三人大之巨汉,使一开山巨斧,匹马入阵,斩颜良而去,因此大败。袁绍惊问,此人是谁?

    沮授思索一阵,想起刘备之弟潘凤,壮硕巍然,且是善斧之人,当即便向袁绍报道。

    “此必是刘玄德之弟潘无双是也。”

    袁绍听罢,火冒三丈,颜良、文丑乃是他的双臂猛将,如今被潘凤所杀,如同断其一臂,袁绍又岂能不为之痛心。袁绍怒指刘备,眼中杀意泯然,嘶声大喝。

    “好哇!!大耳贼,你来投我,原来暗藏歹心!你弟斩我爱将,你必通谋,留你何用!来人呐,将大耳贼乱刀砍死,报我爱将之仇!”

    袁绍yù斩刘备。刘备浑身冷汗皆冒,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到天灵盖,不过刘备是何等人物,在此时仍能死死压住惧意。

    只见刘备从容不迫,先是翻身下马,兵士来抓,也不反抗,刘备目光清澈,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直直望着袁绍。袁绍一皱眉头,大手一挥,示意兵士先是退下。刘备这才拱手施礼,为自己解释。

    “明公只听一面之词,而绝向rì之情耶?备自徐州失散,二弟无双未知存否,天下同貌者不少,岂巨汉使斧之人,即为潘无双也?明公何不察之?若真为备之二弟,明公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袁绍是个没主张的人,闻刘备之言,细想一阵后,又见刘备不显任何慌张,毫无畏惧,当下疑心散去,更是向一旁沮授,责备道。

    “沮广平,我误听你言,险杀好人。rì后若你再是胡乱断言,我必不轻饶,还不快快与玄德赔罪!”

    “主公!天下善斧巨汉,少之又少,且又能三斧斩下颜良者,更是万中无一,此等神勇之将,天下之大,除昔rì能与将王吕奉先战之平手的潘无双,绝无他人!”

    沮授心觉委屈,奋然而喝,刘备听得揪心不已,确如沮授所说,那杀颜良之将,绝对就是他的二弟潘凤。刘备虽不知潘凤为何在曹cāo这个死对头的营中,为其效命,但刘备深信潘凤忠义,所以知道此中必有因由。不过刘备也不敢多想,表面笃定,其实一双眼眸却是在暗暗留意袁绍的面sè变动,唯恐袁绍会忽然改变主意,要再砍他。即时,刘备脑念电转,连忙想好接下来的托辞。

    “闭嘴!!!曹孟德几乎害死玄德,而那潘无双素来以忠义闻名天下,他又岂会反助曹贼,陷其兄于万劫不复!”

    袁绍怒目圆瞪,暴声一喝,顿时将沮授还想要说的话,生生地挡了回去。沮授心中一阵悲凉,摇头落于军中一处,再不发言。

    曹cāo与袁绍之战,于白马开始,迅疾惊动天下各方诸侯。与此同时,在冀州武安,二十万袁军纷纷涌至,几乎将整个武安城挤得人满为患。鞠义虽未入河间四庭柱之列,但并不代表其身份不高。昔rì正因鞠义倒戈相向,袁绍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冀州。而在青州战事还有征伐公孙瓒的战事中,鞠义又连建奇功,隐隐有袁绍麾下第一大将的态势。

    但是鞠义生xìng傲然,不得袁绍喜爱,因而冷落鞠义。鞠义不知悔改,仍然秉xìng而为,数次更惹得袁绍几乎止不住脾气下令杀他,不过皆被袁绍麾下谋臣阻住,而又有田丰力保,鞠义才连逃杀劫。后来鞠义在田丰的提醒下,才改了脾xìng,从此谦虚行事,多做事少发言,袁绍才慢慢地重新重用于他。

    此次袁绍出兵对抗文翰的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的统领正是麴义,河间四庭柱之一的高览只是为副将。而难得的是,高览对此并无怨言,对鞠义甚是敬佩尊重,甘愿辅佐鞠义领军。

    在武安城的城墙上,鞠义抬眼而望,远方十里之外,是一条延绵不绝如同游龙一般的山脉。山脉四周,密密麻麻的可见得文军的营寨。

    “威奂,为何不见军师身影,他是否又随同斥候一同去打探敌营?”

    鞠义看了一阵,随后便回头向身后的一长得熊背虎腰,孔武有力的巨汉问道。此人正是河间四庭柱之一的高览。高览亦在观察文军营寨,忽听鞠义问起,连忙答道。

    “正如将军所料,军师在今早随斥候出发,至今未归。不过将军无需担忧,末将已连派兵士去追,若是见得军师,当会唤其回城。”

    “军师脾xìng耿直又倔,一旦认定的注意,无人能改。正因如此,他才几乎被主公所杀!诶,可惜军师空有满腹才智,却不得主公重用。若是以往,他岂会与我等在此荒凉之地据守。”

    麴义的命,可谓是被田丰所救。因此鞠义对田丰极为敬重,对于田丰受到袁绍的冷落,他也是暗中惋惜不已。

    高览张了张口,但随即好像又想到什么,又把心中之话压下。袁绍胸襟狭窄,最是忌讳麾下文武对他议论,而袁绍因子嗣之争,麾下派系极多,高览为中立派,因此他往往少言谨慎,唯恐遭其他派系之人在袁绍面前借此大做文章。

    对于高览的沉默,鞠义亦是明白,默然地摇摇头后,忽见到一熟悉的身影向他们走来。来者身穿竹叶青纹儒服,头戴法冠,仪容威严,双目深邃,时而更是会发出睿智的光芒。此人正是刚刚打探回来的田丰。

    田丰低头苦思,眉头直动,好似在思索着什么。田丰走近,鞠义、高览对其纷纷施礼,田丰心中想事,并无回礼。鞠义见罢,连呼三声,田丰这才回过神来,面容甚是凝重地向鞠义赔礼后,又是沉吟不言。

    “怎么?军师可是打探到什么?”

    田丰少有如此,鞠义不觉神sè一变,连忙问道。

    “怪!实在是怪!”

    田丰自言自语地喊了一声,鞠义便他弄得一头雾水,又再重复去问。田丰收敛神sè,双目眯起。

    “田某连rì打探,文翰各营我皆以去过,而正如军情所报,文翰、戏隆、关羽、徐晃、高顺、张绣等人确实在这大军之中!”

    “呃?军情无误,军师理应开怀,为何却更为苦恼?”

    “鞠将军你有所不知,正是这军情无误,才让田某无法想通!文不凡刚坐上雍州牧之位,时下雍州未稳,又有马腾、韩遂这两头西凉巨斧虎视眈眈,他却敢调来十万兵士,更将麾下大将尽派于此,连他还有戏志才都赴身在此!此时雍州几乎无可用之将,难道他就不怕马腾、韩遂会趁此造反!”

    田丰凝声而道,鞠义细想一阵后,也是觉得事有跷蹊,随之又疑声问道。

    “听闻那赵子龙在文翰麾下连立奇功,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而文不凡又新收徐荣这员西凉名将,还有那吕布旧将张文远,也是素有勇威之名。我想,有这三人镇守雍州,那马腾、韩遂应不敢贸然轻举。”

    “不。若是文不凡未调动如此之多兵马集聚于此,这三人或许能够对抗马腾、韩遂二人。据田某所知,在近年文不凡在并州、河东之地再征集了五万新兵,因此其麾下兵马大概就是十五万左右。

    当下他聚兵十万于此,那么在雍州之地,就仅剩下五万兵马。这五万兵马内,到底有多少新兵,暂且不说。而别忘了,马韩两人在雍州足有十万兵马,且两人麾下又有马超、庞德、阎行等彪悍勇将,若是这两人联手进攻,单凭赵云、徐荣、张辽三人只怕能以抵挡。更何况,韩文约号为九曲黄江,文翰麾下除戏志才一人外,再无可用谋臣。

    兵马征战,非是单凭兵马jīng锐,将领悍勇,还需要靠计策战略,才能得以制胜。

    “文不凡在雍州无定策谋臣,其麾下将士又远少于马韩两人,面对马韩两人联手,只怕会输多胜少。”

    “这…若如军师所言,文不凡此举岂不是百害而无一利?文不凡此人,素来行事谨慎,这实在让人无法想通!对了,末将听闻文不凡在雍州新收一谋臣,且拜以司马祭酒之重职,或许此人亦是才智超凡之辈!”

    田丰愈是分析,鞠义脸上的疑sè便愈是深沉。而当鞠义提起文翰新收的那位谋臣时,田丰脸sè微微一变,脑袋似乎瞬间闪过某一个念头。

    “曾听闻自董卓死后,李儒、徐荣这两人荣誉与共,在李催麾下自成一派势力,而以徐荣的那忠烈的脾xìng,定不会抛下李儒。文不凡竟然收得了徐荣,那么这李儒很可能亦被其收服。只是据洛阳的眼线回报,那李儒似乎死在了雍州的战乱之中。

    李儒作恶滔天,若将其收服,难免会惹来许多非议。若他当真投于文不凡麾下,很可能会换一个身份,于此文不凡新收的那个谋臣,大有可能就是李儒。

    只是身份易改,面容难变,当年李儒追随董卓麾下,天下诸侯大多见过其面貌,他又如何瞒天过海呢?”

    田丰深邃的眼眸烁烁发光,飞速地在脑海中又做分析,麴义见田丰忽然静了下来,知他又在想事,也不做打扰,与高览默默地走开,巡视周边的兵士。

    田丰智慧超凡,抽丝剥茧,渐渐地察觉到某些暗藏的布局。

第五百六十三章 马韩之约

    与此同时,在武安城对面山脉上的某座大寨上。

    戏隆、关羽、徐晃、高顺、张绣等文武齐聚一堂,各坐于左右两席之列,文翰则坐于正中大位。高顺眉头一皱,凝了凝神,带着几分疑虑向文翰问道。

    “主公,既然武安这边不过是这场举世大戏中的戏头之一,为何主公却要如此重视,不但你亲临于此,就连军师还有二将军、四将军、张将军都给调来。如此,在北地、新平仅有寥寥数将,这……”

    “呵呵。伯义无需忧虑,子龙、仲威、文远皆是绝世将才,加之又有忠文为辅,雍州战事岂会有变。更何况,为了布下此场举世大戏,我筹备许多,在雍州足有jīng兵十万,更埋下重重埋伏,马腾、韩遂这两人若真敢是造反,必教他俩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伯义疑虑我为何将麾下大将还有志才都聚于此处,全因此戏关系重大,既是要做,就要做得逼真,让人无法看透!否则,一旦被人看破,就会失尽眼下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像袁绍与曹cāo这等巨雄的争斗,岂会有多,此次时机一失,我若想再谋雍、凉两州,必定困难重重!”

    文翰侃侃而谈,为高顺一一讲解,高顺听罢脸上的疑sè褪去不少,微微颔首后,便闭嘴不言,脑里自做思考。

    这时,戏志才脸sè略微沉重,沉声而道。

    “主公,此场举世大戏关乎天下未来十年走势,容不得丝毫差错。而隆听兵士来报,这连连数rì,那田元皓都在随袁军斥候在我方各营四处打探,田元皓此人足智多谋,乃袁绍麾下第一谋臣,只不过因其耿直脾xìng,而不得袁绍重用。主公面对此人,还需多多谨慎,否则被其发觉丁点蛛丝马迹,很可能此场举世大戏便会被他看破!”

    “田元皓吗?志才所言有理。此人非是平常人物,传我命令,即rì起在各营哨塔扩张于五里之外,但凡发现袁军斥候的踪迹,立刻乱箭shè之!再者,二哥、四弟你等二人,令斥候在外秘密打探,若见得此人再与袁军斥候同行,立即领快骑追击,不惜代价也要将这田元皓给擒住!”

    文翰似乎对这田丰亦是忌惮极深,立即一连布置应对措施,诸将纷纷接令。之后文翰和各文武又做了一番商议后,便散去了议席。

    自此后数rì,田丰心中仍有不少疑虑,曾数次想要深入文营,打探某些情报。不过每每刚到各个文营五里之外,便被哨塔上的文兵发觉,乱箭shè退。其中有一次,田丰更是遇到关羽、徐晃的追击,还好随田丰一同的袁军兵士拼死而阻,田丰才幸得逃脱。

    田丰见文翰加强守备,将其营寨守得严严实实,这其中必有不容发觉的秘密。对此,田丰劝言麴义,希望鞠义领兵详做进攻文翰营寨,同时命数队快骑冲进各个文营,探寻其中秘密。麴义虽是深信田丰,但来前袁绍却是千叮万嘱,吩咐他万万不可举兵轻动。鞠义正在踌躇,数个被袁绍安插在麴义身边的牙门将,当即连连反驳田丰之言,又是提醒麴义莫要忘了袁绍的叮嘱。

    田丰大怒,与那几个牙门将争执起来。麴义一时举棋不定,便是询问高览的意见,哪知高览却说他乃副将,在大小抉择上皆全听凭麴义安排。鞠义一听,就知高览无心来搅这趟浑水,高览明摆着一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姿态。

    麴义无奈,只好将田丰之计暂且搁置。田丰气得浑身哆嗦,甩袖忿然而去。

    其实,若是鞠义肯听田丰相劝,出兵详攻,暗中打探文营里的秘密,不难发现在各个营寨里有不少伪装成兵士的百姓。这一旦被田丰发觉,田丰立刻能够借此推理许多,最后更有看破文翰和曹cāo联手摆下的惊天骗局。

    只不过因为袁绍的刚愎自用,鞠义的举棋不定,还有高览的私心自保,令一个能够揭破此场大戏的大好机会,白白流失。

    在并、冀边界,可谓是诡异异常。十万文兵和二十万袁兵,紧紧距离十里,但却相安无事。两方大军陷入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僵局。文翰布兵不过是虚张声势,而鞠义又因袁绍的吩咐不敢贸然举兵,看来这诡异的僵局一时难以打破。

    某夜,已是三更时分,文翰尚未入眠,他走出一山头高处,仰头望着夜空,刀眸不时眯起,不知在思索着何事。

    “主公夜不能寐,是否在担忧雍州战事?”

    无独有偶的是,戏隆亦未曾入眠,他刚是走出营寨,便发觉到在不远处立于山头的身影。戏隆缓缓走近,低声问道。

    文翰并未转身,听声便能分辨出说话人正是戏隆,文翰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愫轻声道。

    “这个时候,雍州的战事大概已经开始了。若是此战,能重创马腾、韩遂二人,雍、凉二州不出三年,便能相继攻取。相反,若是有个不测,想要再得如此大好战机,难矣。

    马腾、韩遂在凉州根基极深,若不能趁此将其重创,不出数年便可东山再起,到那时我等就不得不与这两人陷入无穷无尽的僵局之内啊。

    但愿雍州战事皆如我等所料,否则十年之内,雍、凉两州必会战火不断,到时又不知要死去多少兵士、百姓。”

    文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唏嘘,一丝沧桑,同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戏隆默默地听着,似乎也不知如何回答文翰,最后只是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

    对于雍州战事,能做的,戏隆皆以竭力做好。到底最后的结局如何,就看这老天如何安排了。

    曹cāo、袁绍,一者绝世枭雄,一者名门巨豪,两人于天下之北,布兵近百万之巨,滔滔战火激荡北方大地。而在天下之西,表面虽风平浪静,但却密布风云,一场血腥之雨仿佛随时都会倾盆而落。

    在半月前,京兆与弘农边界某处平原,马腾、韩遂二人各领数十快骑,猛将数员,汇集在平原一名叫虎牙亭的小亭外。

    马腾先是赶到,令随从煮热酒水。半柱香后,袅袅白烟在酒壶上升腾,马腾刚下饮尽第三杯酒水,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数十匹马匹的马蹄声。马腾脸sè一凝,耳朵微微在动,多年的沙场厮杀,马腾早已练出听声辨数的本领,他听到各个轻重不同的马蹄声落下,便能数出正往他这里赶来的队伍,有多少人马。

    一阵后,身穿貂皮大袍韩遂的身影缓缓而现,韩遂策马最前,在后紧随的乃是其大将阎行,再者之后乃是数十兵甲jīng良的将士。

    “哈哈哈,义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韩遂纵马赶至亭外十米,忽地勒住马匹,翻身下马朗朗大笑。若是不知的路人,还以为韩遂和马腾这两个结拜的兄弟有着极好的感情。

    马腾脸庞一抽,似乎极不愿见到韩遂那张虚伪的笑脸。在一年前他们俩人为了争夺李催的头颅,而冲突连连,最后更是几乎一发不可收拾,若非后来马腾寻得了其子马铁,得知其非是遭韩遂所害,这才止住与韩遂不死不休的念头。

    不过后来,韩遂设计想要趁马腾寻得李催时,趁机偷袭。虽然最后马腾和韩遂皆无所得,但两人摩擦不断,积怨已深,渐渐地各对对方起了杀心。

    之后两人虽然不提此事,但马腾和韩遂皆是有着一肚子的恶气,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马腾不喜虚伪做戏,冷哼一声,直快便道。

    “韩文约,今时今rì你我之间,无需再做那虚伪之礼。你约我到此,到底所谓何事,赶快道来!”

    “呵呵。义弟这脾xìng仍旧火爆过人。这可不好,这人呐,不可常被这怒火控制,否则容易失去理智,许多事情都难以看清。”

    韩遂扶须呵呵一笑,丝毫未因马腾的无礼而有丁点火气,踏步缓缓向马腾走来,阎行感受着马腾不断攀升的怒火,唯恐韩遂有失,连忙紧随跟去。

    马腾虎目刹地一瞪,一手轰地拍在石桌,砰的一声巨响,石桌当即裂开宛如蜘蛛网的裂痕,桌上的酒壶更是差点坠地。

    “韩文约,我事务繁忙!若你今rì约我到此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那就恕我不奉陪啦!走!!!”

    马腾健硕如同巨熊一般的身躯腾地立起,作势就yù离开。马腾带着庞德、马休,火气冲冲地经过韩遂身边,韩遂并无阻止,而是眯眼笑起。

    “呵呵。今rì约义弟到此,所谓无他。而是韩某想要助义弟成就大势,此事若成,你我二人,从此威震天下,绝无一方诸侯再敢轻易冒犯你我尊威!”

    韩遂此言似乎带着无尽的魔力,话音一落,马腾刚抬起的脚步当即立住,马腾脸sè连连变化,最后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涌动,回身望向韩遂,两人四目对视,马腾冷酷着脸sè,凝声问道。

    “韩文约,你到底意yù何为!?”

    “义弟,何不暂且坐下,你我两兄弟把酒畅谈。”

    韩遂不慌不急,平静而道。马腾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后,便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金刀跨马地坐下。

    韩遂拿起酒壶,慢慢地喝尽杯中物,猝然脸sè一变,双目发出噬人之光。

    “义弟可曾听闻,文不凡从北地、新平、河东、并州等地,遣兵调将集聚于并冀边界!?”

    马腾一听到文不凡三个字,顿时脸sè就黑了起来。当初他和韩遂为了李催的头颅,争得头破血流,未想到最后却被文翰捷足先登。

    而且文翰到底是否能真的杀了李催,马腾根本无法证实。汉献帝一道诏落下,就说文翰杀了李催,将其头颅已献于朝廷。因此,文翰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雍州牧的位置。

    马腾对此心有不甘不服,但朝廷毕竟就是朝廷,诏落下,又岂容他一句不服就会有改。马腾也只能憋着满肚子的怨气接受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文不凡此举大多是要与那曹cāo联手对抗河北巨雄袁本初。他们三人争斗,又与我何关?”

    马腾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听得韩遂眉头连皱,韩遂不觉心中暗道,这马匹夫愚昧无知,目光短浅!

第五百六十四章 马韩造反

    “呵呵。这其中当然与义弟你大有关系。据探子回报,这文不凡不但将关羽、徐晃、张绣等将皆调往并、冀边界,就连麾下第一谋臣戏隆也随军进发,不但如此文不凡更亲领大军赶往。各路大军,总数足有十万。

    如此一来,北地、新平此时不正是兵力空虚,若是你我联手,共举兵士勇将,必定马到功成,攻无不破!!”

    韩遂可谓是语出惊人,一言落下,马腾当场面sè大变,虎目圆瞪,呼吸变得沉重。不过马腾很快脸sè又变,露出了挣扎的神sè,yù言又止的样子。

    韩遂对马腾的xìng子极为熟悉,当即就猜到了马腾心中为之犹豫之事。

    “义弟,是否在想那文不凡乃是朝廷亲封州牧,我等无故攻之,必被天下人视作反贼?”

    马腾刹地一震,似乎被韩遂说中了心事,韩遂嘴角上翘,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又道。

    “反贼又是如何?你我在十几年前,亦是被天下人视作反贼!”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朝纲遭十常侍把持,后又有董卓cāo控社稷大器,我等不愿与其同流合污,狼狈为jiān,才被迫起兵造反。如今圣上立于洛阳皇都,朝纲渐稳,天下逐渐得以复苏,我等岂可在此时,再落为反贼之身!”

    韩遂话还未说尽,马腾立刻便摆手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道。马腾喝声极响,震得韩遂耳朵发鸣,不过韩遂却仍旧一脸笑容,丝毫未因马腾之言而动容。

    “呵呵。义弟所见的不过是虚假之象。曹cāo比之董卓、李催、郭汜之流更为深沉可怕,此人表面上是匡扶汉室,为国诛除乱臣,暗地里实乃将圣上视为傀儡暗中cāo纵,借汉室皇权排除异己。

    时下曹cāo已尽得中原、兖州、豫州、徐州、南阳、汝南之地,若再被其攻灭袁本初,再得其辖下冀、幽、青三州,曹cāo便是坐拥了半壁江山。到那时候,试问天下何方诸侯敢与与其对抗?

    一些无大势诸侯,曹cāo一封文下至,岂敢不降?义弟,你我两人再不做准备,扩张势力,积蓄实力的话,到时除了投诚一途外,再无保身之法。若是你甘愿如此,为兄扭头就走,再不多言!”

    韩遂越说,马腾的脸sè便越是难看。马腾素来忠于汉室,当下听得曹cāo如同董卓、李催、郭汜之流一样,想要cāo纵朝纲,将汉室取而代之。马腾当即怒火顿生,一啪石桌,便是怒吼道。

    “曹阿瞒,他敢!!!竟是如此,韩文约何不与我趁此时出兵攻打洛阳,将圣上救于水生火热之中!”

    “义弟!圣上之心,早已被曹cāo蒙蔽!若非如此,昔rì圣上岂会跟着曹cāo迁回洛阳,而不留在等你我大军赶来勤王!汉室王族历来只会重视豪门之士,义弟虽是名将之后,但身上却有着一半的胡人血统,圣上又岂会信任于你。

    就如昔rì为兄一样,空有满腔热血,报国之心,却未得重用,反而遭jiān臣诬蔑,万劫不复,若非为兄这条命够硬,早就死于非命!即使为兄当下与义弟尽起兵士,攻往洛阳,圣上亦只会将你我视为乱臣贼子!!!”

    韩遂话音不重不轻,却如一柄柄犀利之剑,插在马腾心扉之上。马腾虽是万般不愿承认,但却无言反驳,脸生悲凉之sè。

    “难道你我眼看着圣上落于jiān贼之手,却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如此,马某人又有何面目面对马氏列祖列宗!!!”

    “义弟!为兄知你忠义!你要报国尽忠,亦非无途可行。rì久见人心,曹cāo野心磅礴,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圣上自然会密发诰命,请天下义士共举诛贼大业。而在此之前,义弟与为兄应当先积蓄实力,一旦时机来临,才有足够的资本与曹贼对抗!”

    韩遂双目刹地变得晶亮,投shè到马腾眼眶之内,马腾被韩遂说得连连心动不已,不过仍是有不少顾虑又道。

    “即使如此。文不凡素来仁义,在他辖下百姓皆得以安居乐业,有粮可食,有房可住。我等为了扩张势力,而出兵征讨,此举多为!!”

    就在马腾说话间,韩遂猝然气势一涨,聚声大喝。

    “义弟!!!难道你还未看出,文不凡和曹孟德这两人乃是一丘之貉呼!!这两人早年认识,便臭味相投,成为天下尽知的至交好友。文不凡出身寒门,若非曹cāo替其引见何进,文不凡至今尚且可能还是一小县之吏!后来文不凡遭人陷害,曹cāo为其脱罪,文不凡才免于一死。之后更因曹cāo所谏,文不凡成为河东太守,成一方诸侯。

    文不凡早年受曹cāo扶持,后大势渐成,便与曹cāo共谋天下。义弟可记得,当初正是曹cāo和文不凡联手,曹cāo才得以战败李催,成功进入长安。之后为了引开吕布,两人又设下yīn谋,力劝圣上颁下得李催头者,得雍州牧之位的圣旨。因此,曹cāo才得以将圣上护送回洛阳,再建朝稷!

    当下曹cāo和文不凡又再次联手共同征伐袁绍。此等种种,都在表明文不凡大有可能早已投诚于曹cāo,成为其手中利剑,替其攻城略地!!”

    韩遂一连推算,马腾听得寒意布身,若真如韩遂所言,文翰乃是曹cāo的爪牙,已如今两人集聚的大势,不出五年间,天下必被这两人联手攻略!

    马腾大惊失sè,久久未曾回过神来,韩遂双目一眯,忽然语气变得慢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道。

    “若是你我此时不再力阻此二人之势,一旦袁本初被其攻灭。天下之大,纵使各地诸侯联手,亦绝无可能抵抗这二人联手之盛势!

    义弟,为兄话已至此。到底如何抉择,望你速抉!”

    马腾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心脏狂跳不停,连连喝了三杯酒水,来掩饰自己的急躁慌张。过了一阵后,马腾似乎有所决定,杯子放落的同时,凝声喝道。

    “若非义兄提醒,马某还未醒悟!曹孟德、文不凡这两人狼狈为jiānyù要谋夺汉室天下,我马寿成身为汉室朝臣,岂能袖手旁观!!不知义兄打算何时出兵,又是如何计划攻略之事?”

    马腾终于应承,韩遂心中窃喜不已,但却不表露于面,凝神沉声又言。

    “兵贵神速,你我理当速速起兵。三rì之后,为兄于弘农,起兵六万攻取北地,义弟当在京兆、冯翊两郡,随后起兵两路,攻往新平。

    而若是,为兄先是攻下北地,便领兵赶往新平助战,反之若是义弟先是攻下新平,便领军赶来北地,助为兄攻下北地。如此,可否?”

    “善!如此马某回去后,立刻通知京兆、冯翊各部兵马,义兄兵马一动,马某兵马随后便进!”

    “哈哈哈哈!!好!你我兄弟两人联手,必能在北地、新平之地,势如破竹,灭尽文不凡之兵马!”

    马腾、韩遂纷纷先后伸手,两手紧紧握住,两人似乎暂时放下昔rì恩怨,联合一线。马腾、韩遂这俩结拜兄弟定好战略后,喝酒数巡,皆大醉而归。

    三rì后,韩遂依约于弘农尽起兵马六万,火速攻往北地。马腾很快便得知韩遂起兵,当即各传令,京兆、冯翊各部兵马,兵分二路,共举兵四万,夹攻新平。

    雍州战火一触即发,韩遂、马腾各举大军,yù要攻略北地、新平二郡,且不知他们正一步一步接近文翰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与此同时在北地郡。

    一队斥候疾奔在泥阳城外,这些斥候早于半月前藏匿在北地边界三十里外,当他们探得韩遂大军,立即马不停蹄,星夜赶路,火速回报。

    “报!!!徐将军,韩文约领六万大军正往北地边界进发!”

    数个斥候赶至泥阳大殿,来见徐荣禀报。徐荣听罢,却不见丝毫慌乱,面容沉稳,双目赫赫发光。

    “传我命令,通知各部将领在三rì内,尽数赶往埋伏地点,不得有误!”

    “偌!”

    斥候将领拱手接令,便是急急退去。徐荣立于大殿之内,身上猝然爆出一股股惊天的杀意,似乎正在筹划一场惊天杀局。

    而一旦这场杀局降临,想必会血布四方,遍布尸野,冤魂无数!

    韩遂进军神速,五rì后便领兵杀入北地边界,韩遂一路无阻,连rì攻下三座城县,守城文兵皆无应战,但见韩遂兵马杀至,立即弃城而逃。韩遂先取三城,令其麾下大军歇息一rì后又再进军攻略周边城池。韩兵可谓是势如破竹,战至每处,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韩遂在十rì内,先后共攻下七座城县,这七座城县皆在平原之处,而又因各城文兵皆畏战而逃,应此韩遂的大军轻而易举地,不费吹灰之力得之七城。

    不过再者之后,韩遂便放慢了进军的脚步,原因无他,因为后面的城县皆在地势险峻之处,而他连rì攻下七城,镇守北地的徐荣大多已是得知,当会迅速作出布局。接下来的战事,必会艰难无比,韩遂当然要谨慎进军。

第五百六十五章 第一波伏击

    韩遂于北地地域攻略七城,留下近万兵士各做把守,毕竟韩遂再是进军便是深入敌腹,行军作战千变万化,难以预料。为了以防万一,韩遂自然要留下退路。

    韩遂领五万jīng兵继续进军,其麾下连rì胜仗,正是士气如虹,韩遂yù想乘胜追击,不断加快进军行程。数rì后,韩遂引军赶至一狭窄延绵长达近有二里的谷道之外。阎行见这谷道险峻,不觉神sè一凝,向韩遂劝道。

    “主公,此谷道又窄又长,若是徐荣在此埋下伏军,我等大军必遭灭顶之祸。不如主公令大军绕道而行。”

    韩遂眯缩着yīn柔的眼眸,细细地看了一阵,便是笑道。

    “哈哈。此谷道高达近十丈有余,一般汉子也需二rì时间才可爬上谷顶,更何况谷顶之上荒芜一物,无物可食。若非早有安排,此处绝无可能会有伏军。

    而我等攻入北地不过十rì,徐荣又岂有时间在此布下伏军?除非他早有预料,我会出兵攻打北地。此等料事如神的人物,我韩文约此生还未见过,那徐荣虽然颇有统兵之才,但亦非神人。

    更何况,若是绕路而行,至少要耽误十rì行程。这十rì的空档,足以让那徐荣在余下城县布好重兵,加深防备。对我军可谓是大大不利。彦明无需过虑,大可令兵士径直而前。此处绝无可能会有伏军!”

    韩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于马上娓娓而谈。阎行听也是有理,当即不再相劝,依令吩咐兵士前行。

    五万韩兵队伍如同一条游走的巨龙在谷道内缓缓而行,这谷道实在狭窄,两边又是高耸峭壁,时而还会有怪声发出。一开始兵士心惊不已,唯恐有突变发生,谨慎而前,后来见一切如常,便放开胆子,越走越开。

    三个时辰后,果然如韩遂所料,大军并未遇到伏击,韩遂通过谷道后,又是引军赶至一丛林外,此时天sè已晚,韩遂见兵士皆露疲sè,便令兵士在丛林歇息一夜,明rì再行赶路。

    韩遂各部兵马纷纷停下,军内兵士于丛林各处或是歇息养身,或是起火烧饭,或是在周围巡逻。阎行见丛林树木密布,枝叶茂密,又是略敢不安,便赶去寻韩遂,yù要与其商议将兵马撤出丛林。

    韩遂听阎行说罢,又是大笑,言阎行未免太过谨慎,此处树林密布,但有兵马行动,必会动静极多。而且在四周又不见有兵马走过的痕迹,若是真有伏军,必定是在多rì前布下。

    阎行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心里不安,而韩遂似乎连rì得胜,傲心生起,也不见得像以往那般谨慎。

    而就在韩遂笑声刚落,忽然四周响起无数树叶摇动之声,同时还有密集的兵戈铠甲撞动响声。韩遂一听顿时大惊失sè,还未来得及张口,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暴雷般的巨喝。

    “韩文约,你无故攻打北地,贼心毕露!骠骑大将军早料你会趁机造反,令我等在等候多时,今rì便取你狗命,献于朝廷!shè!!!”

    在黑夜之中,一个身穿虎头银甲的大汉凝声而喝,此将正是北地太守徐荣,在徐荣四周密密麻麻排布着无数兵甲jīng良的兵士,而随着他大手挥落,在四面八方的兵士立即拉起一根根弓弦,对准韩遂的兵马,shè出一根根破空箭矢。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箭落如同暴雨之势,铺天盖地地朝着韩遂兵马扑来。大多韩兵都在歇息,一时来不及躲避,再加上此时正是夜黑,根本无法看清箭矢shè来的方向。只听得数以千计凄厉的惨叫声,一**暴起,随着一轮轮箭cháoshè出,韩军兵士霎时间扑到一大片,一滩滩血液四处飞腾,染红了半片丛林。

    韩遂吓得魂魄尽飞,急忙隐入大军人cháo之内,哪知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片恐怖的密集箭雨,保护在韩遂身边的兵士接连死去。

    咻咻咻咻咻咻咻!!!

    就在此时,近百根箭矢从四面八方朝着韩遂倏然扑去,韩遂身边此时仅存数十个兵士,那些兵士奋身去挡,皆被shè死。眼见韩遂将要被箭雨吞噬之时,阎行及时赶至,挥起鹰头长槊,舞得密不透风,将箭矢尽数点破,甚是英勇威猛。

    “来人呐!!!快快护着主公逃离此处!!!”

    阎行厉声大喝,候选、张横二将见韩遂危急,连忙领兵士赶来护住。韩遂拥入兵马之内,候选、张横守在其左右,引军往丛林外急退而去。

    徐荣令弓弩手乱shè不停,韩军被强弓硬弩shè得阵势大乱,死伤无数。而在周边树木,每颗至少都有数十根箭矢插入,甚是骇人。四面八方不断shè来的箭矢,似乎是无穷无尽,文军弓弩手起码shè了一个时辰,shè死韩军兵士近万余人。丛林密布韩军兵士的尸体,尸体上流下的血流汇聚一起,形成一条条妖艳的血流。

    韩遂在候选、张横二将保护下,急退出丛林之外,往前方谷道狼狈而走。在他们身后,一队队兵甲不齐,脸sè惨淡,眼sè惊骇的韩兵紧紧跟随。

    韩遂刚逃入谷道不久,忽然心头一跳,当即止住了步伐,脑海里猝然响起今rì阎行对他所说之话。

    “不好!!!快快后撤!!!”

    韩遂被誉为九曲黄江,才智本就是超人一等,立即就想到此处大有可能也有伏军,急忙令大军后撤。不过在后方的兵士,刚是逃出虎口,又怎会再回去送死,见前方兵士止步,连忙伸手就推,死死地往前挤去。

    前方的兵士yù要后撤,后方的兵士兵士却yù要往前,于此韩军顿时又是大乱,韩遂竭斯底里地连连吼叫,候选、张横更是被逼无奈,各拿兵器往后方冲去,但凡见到兵士不听号令,往前来挤的,立马抬刀就砍。

    不过韩军的乱势并未持续多久,就刹时变得死寂无比。

    轰隆隆隆!!!

    一道道轰天般的巨响,从高处暴起,韩军兵士似乎都被惊得魂魄飞去,理智全失。不过随着这轰天巨响越来越是急促,那些韩军兵士再也忍耐不住恐惧,往后方疯狂逃去。

    嘣嘣嘣!!!

    三块巨大的石头先后落下,及时砸死近百个韩军兵士,血肉迸shè而飞,弹在四周的韩兵身上,那血琳琳的感觉,立即令这些韩兵变得更加疯狂。

    “滚开!!滚开呐!!!”

    “别挡路!!!”

    “哇!!!你!!!”

    “疯了!!!都疯了!!!!哇!!别砍我!!!”

    韩军之内,你挤我,我推你,只要能往后逃去一丝,这些韩兵不惜将挡路之人乱刀砍死。韩遂吓得心脏快要跳出,这时刚好一块巨石在他头顶正倏然坠落。韩遂不知躲避,还好候选及时将其推开,否则韩遂必然被砸得粉身碎骨。

    轰!!!

    大石轰然爆开,无数碎石暴飞,韩遂被近数十块碎石击打,浑身都是血口。韩遂痛得连连惨叫,候选急忙扶起韩遂,往谷道飞驰逃去。韩遂头盔不知何时掉落,披头散发,遍身血迹斑斑,再加之他被吓得脸sè煞白,口中又不断发出怪叫,此时的韩遂再无昔rì那般威风,如同一只冤魂厉鬼。

    一块块巨石不断从高空坠落,韩遂一路逃亡可谓是险象环生,数次几乎被落下的大石砸中。当巨石砸尽,谷道内仍旧生还的韩军,正是送了一口气时,一条条粗壮的圆木,竟又从谷道两侧峭壁滚落,顿时吓得那些韩军如同一群正在祸中沸烤的蚂蚁,疯狂死命地乱跳。

    这些圆木比之巨石还要恐怖,因为这谷道空间极其狭窄,一条圆木滚落往往就会砸中将近一大片韩兵。

    在这条狭窄的谷道内,凄厉的惨叫声一**地连环响起,伴随着还有一道道惊天动地的巨响暴音。

    仅仅是半个时辰,韩军的死亡数量就已达至数千人。韩军兵士如同失去理智的公牛般,往谷道两边拼命冲出,而逃亡后方的韩兵又遇到徐荣引兵杀来,立即吓得又退回谷道之内。徐荣领军在后掩杀,杀至谷口之后,布下重重大军,将谷口死死地封住,但凡见韩兵逃来,立即乱箭shè之。

    充满血腥的两个时辰过去了。随着最后一根圆木落下,又是砸死数十韩兵后,谷道上的攻势猝然止住。而此时谷道内已无多少生还的韩军兵士,韩遂经历九死一生,引残军终于冲出了谷道。

    一阵凉梭梭的寒风拂过,谷道之内密密麻麻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血腥的味道极其浓重,连带吹过的寒风似乎都被染上了血sè。

    “将军,韩军皆被吓得士气全无,只知逃亡,我等为何不继续追杀?”

    一个文将带着几分疑sè向徐荣问道。徐荣眯了眯眼,甚是冷淡地回答。

    “穷寇莫追。若是将这些残军逼入死路,其定会背水一战,如此即使能将其灭亡,我军也会伤亡惨重。更何况,主公早就另做安排,韩文约除非有上天保佑,否则绝无可能逃出北地!”

第五百六十六章百 方天画戟再现

    天sè渐渐明朗,拂晓刚到,艳阳将光明带向大地。韩遂灰头土脸,脸上一块黑一块红,不断地在跑。忽然,韩遂错脚一踩,当即摔倒在地。几个韩兵急忙去扶,哪知韩遂忽然一把掣出腰间宝剑,将那几个韩兵连连刺死。

    “哇哇哇哇!!!!别过来!!!谁敢害我!!!!”

    韩遂急急站起,双手抓剑,满脸jǐng惕恐惧之sè,状若癫疯地大吼大叫。周边的韩兵见韩遂残杀兵士,吓得急忙退后。

    “主公!!我等皆是你之心腹将士,岂会害你!!!你清醒一些!!徐荣的兵马早已被我军甩开了!!”

    候选踏前一步,yù要走至韩遂身边,哪知韩遂好似迷失了神智,敌我不分,凄厉怪叫一声,一剑便向候选刺去。候选连忙避过,但韩遂这剑来得实在突然,候选右肩被韩遂划出一道破口。候选痛得当即眉头一皱,但却死死压着痛意,一手抓住韩遂的剑,在一边伺机已久的张横急忙扑向韩遂,将韩遂双臂勒住,候选手臂骤地发力,将韩遂手中之剑猛地夺来。

    “哇啊啊啊!!!杀杀杀杀杀!!!呃!!!?”

    韩遂撕心裂肺地再次怪叫起来,张横见韩遂jīng神几乎崩溃,一念头顿起,当即一手刀劈在韩遂后脖之上,将韩遂打昏过去。

    “张横!!!你!!!”

    候选大目刹地圆瞪,似乎对张横打昏韩遂之举,充满怒气。

    “候将军,若不如此,还不知主公会杀死多少兵士!更何况此时时势紧急,那徐荣的兵马随时都有可能会杀来!我等岂有时间,再在这里拖延!!”

    “哎!!!”

    张横满脸急躁,疾言厉sè地解释道。候选亦知张横话中有理,愤愤地叫了一声后,便与张横一同迅速地整理残兵的队伍,望附近的最近的城县逃奔而去。

    在路途中,候选、张横被阎行、程银、成宜等将所领的残军接连追上,几将合并一处,原本的五万韩兵,此时仅剩下不到二万六千多人,其余的二万四千兵士,大多是死于昨晚的两波埋伏之下,一小部分则是跟丢了大军的去向,生死未卜,不过这些兵士深入敌方腹地,几乎不可能回到大军队伍。若被徐荣的兵马发现,大多都会投降保命。

    阎行兵甲裹血,战袍处处破裂,这昔rì的西凉第一勇士,此时可谓是狼狈不堪。他引一部残军追上候选、张横二人后,急忙赶来询问韩遂的安危。张横先是报之韩遂平安,后又告罪阎行,称因韩遂jīng神崩溃,不得不将其打昏。

    阎行眯着鹰目冷冷地盯着张横,盯得张横心里发凉,不过后来阎行还是压住杀意,冷哼一声便赶去看望韩遂。阎行唤了韩遂几声,不过韩遂似乎不愿醒来,仍处于昏迷之中。阎行无奈,且先令兵士先是赶往临近的城县。

    阎行不但是韩遂的女婿,又是其心腹大将,在韩军威望极高,韩遂昏迷,因此阎行理所当然的暂时成为大军的统领。

    阎行引军火速赶往北地马玲县,眼看快要赶至城池时,韩遂悠悠醒来,有兵士来报阎行,阎行急忙来见韩遂。

    韩遂满脸苍白,眼神时而黯淡,时而满是疑虑,时而又是浓浓悔sè。最后韩遂似乎想通了,眼神在此恢复以往的平静。

    “冠军侯真乃神人也。我韩文约的一举一动,皆在他预料之中。我韩文约还以为冠军侯不过是碌碌之辈,偷袭北地之战,胜多输少。如此傲然姿态,有此大败,亦是情理之中。哈哈哈哈哈哈。”

    韩遂发出一连串自嘲的笑声,输得如此惨烈,韩遂竟然还笑得出来,不少兵士皆露出惊愕之sè,以为韩遂当真是疯了。不过阎行却是不同,他听到韩遂的笑声,心中不觉笃定了许多,因为他知道,韩遂已从这场惨败的打击下回复过来。

    “主公,末将欺君犯上,自知罪不可赦,特来向主公请罪!”

    这时,张横带着几分畏惧之sè,赶至韩遂面前,双膝一曲,扑地就是跪下。韩遂脑海里迅即闪过自己昏厥的那一瞬间的画面,当时只有张横在他身后,也就是说打昏他的正是张横。

    “呵呵。张将军无需自责,你做得甚是恰当。起来吧。”

    韩遂仍是满脸笑容,将张横扶起。张横见韩遂丝毫没有因其冒犯之举而动怒,心中万分感动,更是立定誓约,此生定绝不会背负韩遂。韩遂对张横好言安抚一阵后,忽然面sè一改,向阎行问道,此时大军处于何处,yù要往何去而行。

    阎行急言告之韩遂,答之大军正处于北地马玲县附近,距离马玲县仅有不到半里。马玲乃是韩遂先前攻略的七城之一,正由其大将马玩,领二千兵士据守。

    韩遂沉吟了一阵后,又向阎行问道,昨夜的伤亡,此时大军仍存有多少兵士。阎行细细答之,当韩遂听到他五万大军,在昨夜两波埋伏下,伤亡了将近一半,顿时脸庞不禁抽动起来,最后更是悲凉地叹道。

    “二万四千多的西凉儿郎啊,皆因我韩文约之傲,而白白丢失了xìng命呐!!”

    “胜负乃兵家常事。主公何须太过耿耿于怀,当下之重,还是快快做好布局,我等在北地尚且有七城之地,只要稳守据之,同时再派斥候传令回凉州,令军师派往大军赶来北地,待军师的援军一到,昨夜之血海深仇,便可十倍报之!”

    阎行鹰目一凝,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彻齿地从口中蹦出话来,话音内充满浓烈的杀气。韩遂亦是神sè一沉,脑里思绪电转,在凉州他尚且还有近八万兵士,分别由其军师成公英,大将梁兴、杨秋所领镇守凉州。而时下,文翰于并、冀边界聚兵十万,也就说在北地、新平两郡,仅有五万兵士把守。北地这里最多只有三万兵士,虽然他昨夜伤亡了大半兵马,但他麾下仍有二万六千多兵士,足以与北地的文军相抗。

    韩遂很明白,时下他与文翰绝无可能将和。原因无他,文翰若想继续扩张势力,必先取雍州,再图凉州。要取这两郡,文翰就势必要先除去他和马腾这两个西凉土霸王。而他和马腾的偷袭,正好给了文翰出兵征讨的名义,如此一来,文翰又岂会轻易放弃,这能够名正言顺得之雍、凉二州的大好机会。

    换说话来说,韩遂、马腾为一方,文翰为一方,这两方势力势如水火,你死我活。而对于韩遂、马腾来说,时下文翰将麾下善战大将,还有其军师戏隆,都调往并、冀边界。此时正是给予其重创的大好时机,若是他与马腾能联手将北地、新平攻略,那么文翰在雍州再无战略根据地,如此文翰再想图谋雍州,无疑是难于登天。

    “好!就依彦明之计!先是将北地七城稳守,后再等军师援军赶至,再与徐荣决一雌雄。诸将士听令,不取北地,我等誓不罢休!!”

    韩遂定好抉择,双目再次爆出极为晶亮的华光,韩遂雄心再起,将士皆是激昂,齐声拱手接令。之后,韩遂见兵士皆是疲惫,便令大军赶往马玲先是歇息再做布局。

    半个时辰后,韩军已清晰地见到马玲城磅礴宏伟的景象。眼看马玲城近在咫尺,各将士正yù加快脚程之时,韩遂却蓦然一皱眉头,心中似乎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军已是接近城池,为何马玩还不派兵士来迎!?”

    韩遂默默腹诽,或许是昨夜那两波埋伏,令他惊魂未定。韩遂忽令大军停下,后唤来成宜,命其领一军前去打探。成宜速速接令,便引数百骑军往马玲城迅疾冲去。

    “城上兵士听着,我乃校尉成宜,你等大将马玩在何处,唤他快快过来回话!”

    成宜冲至城下,猝地勒住马匹,随即扯声大吼。成宜的吼声极为响亮,于天地下回荡。不过城上的兵士似乎对此充耳未闻。成宜等了一阵,见城上兵士并无回答,不觉眉头一皱,正yù又喊时,蓦然面前城门大开,吊桥轰然坠落,荡起一阵巨大的灰尘。

    成宜连令兵士后撤,待灰尘散去后,一身穿吞头兽银甲,银边狮头腰带,手执一柄怪异武器的将领身影渐渐显现。

    成宜几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柄怪异武器上,此武器似枪又似槊,顶端杀刃作‘井’字形,在枪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分为双耳。

    “这是无双将王‘吕布’的随身武器方天画戟!!!!”

    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念头,刹时从成宜脑海中闪过,成宜眼珠惊愕而瞪,再看拿方天画戟之将,满身密布冲天杀气,锋芒之盛,如同攻破天下无物,无所能阻!

    “叛国逆贼,张文远在此等候已久,纳命来!”

    那银甲之将,正是文翰麾下新收的悍将张辽,张文远。话说自张辽投于文翰麾下后,文翰依承诺将吕布、陈宫的家室皆遣送回河东,张辽随行。文翰后又赠华府二宅,金帛无数,仆人守卫各两百,张辽将其安置好后,便是赶回了河东。

    而其间某rì,文翰在兵器库中,见张辽目不转睛地望着方天画戟出神,连他走近也毫无察觉。文翰知张辽忠烈,吕布虽死,但仍心念吕布。文翰又曾听闻随张辽投降的吕布旧将,言张辽深得吕布武艺传承,比起枪支更善长于使戟,但因避讳吕布,因此多年都以枪为随身武器。

    张辽的避讳并不奇怪。毕竟吕布傲气冲天,行事举风皆要独于天下,不容他人效仿,更何况是其麾下将士。

    后来文翰yù要将方天画戟,赠于张辽,方天画戟乃是绝世兵器,文翰大方相赠,张辽受宠若惊。张辽以未立功劳之辞,婉言而拒,文翰却是执意要赠。张辽不敢再辞,接下方天画戟后,文翰让其舞戟一席,张辽得命,于练武堂中,舞起方天画戟,这饮血无数,令天下悍将无不惊惧的杀人利器,在张辽的手中再起恢复昔rì雄威,方天画戟刺若似雷,击疾如风,张辽颇有几分将王‘吕布’之影,文翰看得拍手叫好,更言这等绝世兵器,若只藏没在兵器库中,岂不是暴殄天物,而且方天画戟使用极难,竟然张辽能善使此绝世兵器,亦是物尽其用。

    自此,张辽便成为了方天画戟下一任的主人,方天画戟饮血之途,仍在进行。

    题外之话,暂且说到这里。再观马玲县之战事。

    张辽一拍马匹,马匹如同火风。张辽纵马直取成宜,方天画戟高举而扫,一阵血腥之味赫然从画戟内爆出!

    千钧一发之际,成宜尚且仍在惊愕之中,张辽如同吕布再世,那绝世杀器方天画戟眼见就要扫中成宜。这时,成宜身后的兵士见成宜不知去避,急忙开口提醒。

    “成将军,快快避开!背后有偷袭!!!!!”

    兵士喝声一出,成宜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背往后就是一倒,方天画戟一扫而过,张辽锐目刹地爆出两道jīng光,方天画戟猝地一转,往下便劈。成宜躲避不及,被方天画戟的月牙破膛刺入,张辽奋力一抬,顿时方天画戟将成宜胸膛内的一大片血肉都给勾出。

    成宜惨吼一声,当场断气,坠落马下。张辽两招杀死成宜,威势足可堪比昔rì将王,那二百韩兵轻骑吓得面容失sè,皆以为吕布的恶魂回来报仇。

    可知昔rì吕布原以投入了韩遂的麾下,但韩遂却忽然变卦,也正如此,吕布被文翰、马腾联手逼得走投无路,最后饮恨毙命。

第五百六十七章 文张文远力压西凉第一

    张辽一挥方天画戟纵马飞奔,往那二百韩兵轻骑杀来,二百韩兵轻骑吓得一哄而散,慌乱而逃。张辽紧追而去,在其身后城门,一队队杀气腾腾的文兵将士轰然冲出。

    张辽一马当先,很快便是杀入了二百韩兵轻骑的队伍之内,方天画戟或刺或扫,一个个韩兵被张辽纷纷杀落马下。张辽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一片片血雨暴飞。张辽策马冲杀,从队伍最后,杀入队伍之前,眼看就要冲杀到队伍最前。

    “吕布!!吕布杀来啦!!!成将军不敌吕布,被其两招毙命!”

    逃在最前的数个韩兵惨然大吼,韩遂见一员手执方天画戟的银甲悍将杀得他两百轻骑毫无还手之力,正yù喝问时,却听到前头兵士大喊吕布之名,当即吓得浑身哆嗦。

    “吕布!!?他不是已被关云长所杀么!!!”

    韩遂惊呼一声,随后连忙逃入后军,候选、程银等将皆脸露惧sè,畏而不前。唯有阎行刹地眼神变得犀利,纵马抬起长槊往那所谓的吕布杀去。

    “何方妖孽,竟敢装神弄鬼!吕奉先盖世英雄,岂容小辈所伪!”

    张辽正杀得势不可挡,猝然阎行杀至,阎行凝声大吼,同时一槊飞出,点在方天画戟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猛地停住,张辽虎目圆瞪,臂力赫然爆发,猛扫画戟,画戟力似有千斤之重,轰然将阎行的长槊打开。

    “此将悍勇!”

    阎行暗暗心惊,正yù止住长槊去势时,张辽手舞如同狂风,方天画戟一连挑起五道迅猛的戟花。阎行吓了一跳,急忙抡起槊杆,一连挥动不停,险险挡住张辽暴烈的攻势。张辽或挑或刺,又是连攻数合,阎行死死而守,张辽并无占得丝毫便宜。

    张辽一眯杀目,方天画戟顿起无尽气势,一股血腥到极点的气息赫然爆出,阎行又是sè变,这银甲之将竟然要用相视杀招!

    在这十合对战中,阎行已能清晰得感觉到这银甲之将,与他武艺不相伯仲,或者说只强不弱。阎行岂敢小觑,瞬即亦在长槊中聚集轰天威势。

    相势之内,一头黑sè的庞大巨鹰从阎行的长槊中冲飞而出,与此同时,方天画戟内银光血气不断聚集,一身穿灿灿银甲手拿血sè画戟的巨神巍然而现。

    银甲巨神一举血sè画戟,相势之内的虚空顿时雷霆四窜,刹地汇聚在血sè画戟之上。密布着雷霆的血sè画戟,以破天之势,暴然扫向那头正扑翅高飞的巨大黑鹰。巨大黑鹰张嘴而鸣,普天的黑火霎时从鹰嘴中喷出,汹涌地喷向扫来的血sè画戟。

    雷霆bao动,黑火奔腾,只见血sè画戟在雷火之间倏然而落,巨大黑影双翅骤地一扑,化作一道庞大的黑影向血sè画戟轰然撞去!!

    电光火石之间,血sè画戟与那道庞大的黑影暴烈碰撞,黑火、雷霆即刻爆炸开来,余波肆虐整个空间,血sè画戟与那道庞大的黑影,或前或后,最终还是血sè画戟的威力更胜一筹,将黑影赫然轰散成无数的黑点颗粒!!

    回到现实之中,阎行只觉手中长槊几乎要脱手而出,张辽骤挥方天画戟,将阎行长槊打开,迅疾拿戟一劈,阎行猛退身躯,方天画戟在他那鹰头铠甲上劈出一斜横暴烈火星。阎行铠甲及时破开两半,阎行的身躯更是失控,被那股无法想象的力量,掀飞而去。

    阎行如同断线风筝,暴飞坠地后,连连打滚,身上磕出无数细小破口。被誉为西凉第一勇士的阎行,可谓是韩遂大军的顶梁柱,此时阎行被张辽击败,支撑着韩军兵士的这根顶梁柱当即断开。

    “阎阎将军被击败啦!!!这果然是吕布回来报仇的恶魂啊!!!”

    周边的韩兵先是看得目瞪口结,后来无一例外脸生无尽恐惧,好像这张辽是夺人xìng命的黑白无常,疯狂地向四处逃窜。

    韩军自乱阵脚,被后来赶至的一队队文兵猛烈攻cháo,杀得丢盔弃甲,惨叫不绝。只见韩军如波开浪裂,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张辽击败阎行后,并无乘胜追击,而是拍马杀向在韩军后阵内的韩遂。张辽奋杀而前,凡是扑来阻挡的韩兵,皆被其杀散。随着张辽的越杀越近,韩遂这才看清张辽的面貌,张辽乃吕布昔rì的第一大将,韩遂岂会不认得。

    “哈哈哈!诸位好好看清,这不是吕奉先,而是那张文远!他不过是在用吕布的方天画戟,借其威势,乱我军心!”

    韩遂顿时心定,在他心中吕布和张辽的威赫力可是差天共地,吕布乃天下无双的将王,于百万军中取敌手首席,如探囊取物。而这张文远虽是勇猛过人,但又怎能与无双将王相提并论!可知,昔rì文翰、马腾为了诛杀吕布,连派五员绝世虎将,才最终得以成功。以张辽的武艺,最多能算入五员绝世虎将的其中之一罢了。

    韩遂此言一出,程银、候选当即眼眸一亮,脸上无以复加的恐惧之sè迅速褪去不少。两将双目对视,眼神交流过后,齐齐一拍马匹,挥起兵器往张辽杀来。

    张辽飞杀不停,正是大杀四方之时,程银、候选一左一右,两般兵器并举,杀至张辽面前。张辽虎啸一声,面容不变,径直迎向程银、候选二将。

    “哈哈哈哈。好一个装神弄鬼的张文远,竟借将王之兵,来威慑世人。简直是不知廉耻!”

    “张文远,你可记得将王正是被文不凡设局所杀。你身为其麾下大将,却倒戈背主,如今还伪装将王,替其仇人杀敌。rì后九泉之下,你又有何面目面对将王!”

    程银、候选你一言我一语地相继而喝,张辽顿时面sè变得难看,整张面庞扭曲得如同修罗之脸般恐怖。

    张辽为人重不喜逞口舌之强,当下最好释放其怒气的方式,便是舞起他手中的杀人利器。方天画戟倏然bao动,先是扫向程银攻来的大刀,张辽这一戟攻势极猛,将程银的大刀轰然打开,随即张辽避过候选刺来的枪支,迅即拿戟一抽,反扫向候选的面门。候选见张辽的攻势又快又猛,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急忙驱身避过。

    张辽虎啸一声,浑身猝然爆发出血荡八方,唯我独尊的战势,竟是打出了吕布成名的戟法‘血阎霸皇戟’!

    戟式如名,霸字为尊,血阎霸皇戟一出,方天画戟在张辽狂暴的挥动下,瞬间化作了无数道戟影,张辽招招戟式,愈打愈强。程银、候选两人反被张辽一人杀得险象环生,无力反抗。

    “程将军、候将军守住!!!阎彦明来也!”

    就在此时,刚被张辽悍勇杀败的阎行,重整过后,再次策马来战。阎行连甩马鞭,将要快到时,张辽眼目爆出两道血光,猝然加快攻势。方天画戟一戟打住程银、候选的兵器,月牙暴力一勾,程银、候选只觉虎口即时爆裂,两人兵器同时被方天画戟勾去。

    两人惊魂未定,张辽方天画戟倏然又动,化作一道血sè狂风,横扫向程银、候选二人。程银见是危急,连忙纵身一跃,跳马逃开。至于候选反应却无程银那般迅疾,被张辽一戟扫中,整个人即刻冲飞而去,撞飞近数十个韩军兵士才止住去势。

    候选张口喷血,胸口铠甲尽碎,当场昏死过去,被附近的韩兵救回阵后。

    张辽这戟刚出,身后忽其一阵暴烈狂风,正是阎行的长槊刺来。张辽并未回头,抽画戟就是一档,那力气之巨大,竟将阎行坐下马匹推开尽十米距离。

    张辽双脚猛夹马腹,马匹猝然动起,如同迅雷一般往着韩遂的位置再次冲起。韩遂看张辽力战程银、候选,完全占据上风,后来那戟法打出,宛如吕布再世,尽显将王之威。候选更是被其杀得昏死过去。此时眼见张辽如同索命阎罗般往自己冲来,韩遂身边无将保护,顿时吓得拔马就逃。

    “老匹夫!!!你逃不得!!!”

    张辽凝声轰天一喝,声如雷霆在爆,韩遂听得心头猛揪,几乎吓得坠落马下。张辽于韩军阵内冲飞而过,韩兵无人敢挡,皆避而逃。张辽越冲越快,眼看距离韩遂仅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咻咻咻咻!!!

    此时在张辽背后,四道破空暴响猝然而起。只见四柄金sè飞刀,排成一列,正往张辽后背shè去。若是张辽不挡不避,定会被这四柄金sè飞刀刺个透心凉。

    “无耻!!!”

    张辽暴喝一声,勒马一停,猛挥方天画戟,jīng确无误地连连点住了四柄金sè飞刀。张辽这一停,为阎行争取不少时间,阎行和程银先后纵马追至,杀住张辽。韩遂趁此急忙逃去,待韩遂逃远,阎行、程银猛攻张辽一阵后,趁机逃去。张辽在后紧追不放,追得阎行、程银两将皆是七上八落,一颗心脏都会跳了出来。

    张辽直追至二将于一山林底下,因为张辽杀得过快,此时在他身边全无一员兵士随行。不过即使如此,仍无一队韩兵敢向张辽围杀过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步步惊心

    而阎行心忧韩遂安危,候选被张辽杀得胆寒,因此二人亦无想过要对张辽合群势围杀。张辽自知追敌深入,乃兵家大忌,趁韩军将士尚未反应过来,迂后反杀,朝着自军兵马的位置疾奔而回。

    话说,韩遂最先逃入山林,正行间,忽然一彪人马从左边密林冲出。韩遂吓得魂魄惊飞,还以为又是遇到伏军。

    “主公!?真是主公!!主公莫惊,末将马玩救援来迟,还望主公恕罪!”

    这彪人马的为首之将,看清韩遂的面貌后,惊喜而呼。韩遂听得这声音熟悉,连忙望去,那大汉一脸胡须,牛头牛身一般,正是其据守马玲的大将马玩。

    “马玩!!你怎会在此处!!还有为何马岭被张文远的兵马攻下,而你却不知赶来禀报!!!”

    韩遂一见马玩,当即惊愕尽褪,不过想到某事,很快怒气便冲上脑,对着马玩便是一顿怒喝。还好在刚才他颇为谨慎,若非先派成宜过去打探一番,而是贸然领大军进城,那么后果不堪设想。马玩也是无辜,若是能赶去禀报,他岂会不报!

    “主公息怒。末将自知有罪。不过在三天前,主公领军刚离开马岭不久,张文远的兵马不知从哪里蹦出,近一万五千多的大军往马岭城火速扑来。末将见敌军势大,二千兵士根本无法强守,于是便弃城而逃。

    张辽引军直追,末将逃至此处五里之外的山林,张文远才肯罢休收军退去。后来末将唯恐主公亦遇不测,想要领军前去禀告,但张文远在四处都布下关口,末将强行突破,皆被杀回,且损了不少的兵士!!”

    “你说那张文远不知从哪蹦出?难不成他早在领军守候在此附近!?”

    韩遂眼眸一眯,心中慌乱不已。马玩想了一阵后,也是满脸的不明所以然的神sè。

    “或许真如主公所料。马岭四面围山,若要通往仅有两条大路。这两条大军,皆有我方斥候巡逻,若非提前埋伏,绝无可能可以瞒天过海。”

    一股诡异的寒意从韩遂的脚底直升到天灵盖。韩遂忽觉得浑身冰寒不已,感觉自己如同一只瓮中之鳖。

    韩遂正思虑间,阎行、程银二将纷纷赶至,同时一队队残军亦随之赶来。韩遂听阎行来报,张辽已是退去,韩遂这才略微心安,连忙命令各将整顿残军,趁张辽追兵未至,赶快逃去。

    此时夜sè已暗,韩遂却不敢歇息,又逃至数里外,随行兵士实在疲惫不堪,韩遂才下令全军休整。

    时间流逝如同白驹过隙,一夜很快便是过去了。

    到了明rì一早,韩遂令各部将领整理兵士数量,得知大军此时仅剩下不到二万,韩遂不觉忐忑不安,总感觉在北地这里,十面危机,稍有不慎,便会遭到灭顶之灾。

    “彦明,看来这文不凡才智之高,绝非你我可想象。北地之举,或许将会将你我带入万劫不复之中啊。”

    韩遂站立于山头之顶,望着渐渐升起的艳阳,脸sè充满无力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悔sè。阎行站于韩遂身后,多年陪伴于韩遂的他,似乎已察觉到韩遂的心思。

    韩遂想要退兵,退出北地。北地这个地方,让他起了俱意,步步惊心。

    “主公,你这是想要退军?”

    “退。但却不是尽退出北平。我等先将大军退至北平边界。文不凡虽远在千里之外,但却对我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北地杀机无限,我等此时深入北地深腹,再是多留,只怕我军仅存的二万兵士迟早会被吞噬殆尽。”

    韩遂面容平淡,下定决意,撤军北地,反而让他心中的忐忑消去。阎行皱了皱眉头,带着些许疑虑道。

    “可是在这北地内,文军已显露出三万兵马的踪影。北地其他城县少有可能布有伏兵。主公若是退至北地边界,如此我等先前攻略的城池,定然皆被文军夺回。”

    “彦明啊。文不凡此人想法素来天马行空,其谋臣戏志才更是最善奇谋,我等对其布兵,不能用常理推算。若我所猜无误,文不凡大有可能将五万尽集于北地,布下重重杀局,先灭我或者马寿成一方势力,随后再集强兵盛势攻取另一人。我等远离其腹地,万一有何不测,也可尽快逃出虎口。”

    韩遂眼眸烁烁发光,深邃而有充满睿智。阎行听得心惊肉跳,若真如韩遂所料,北地这里岂不是一个绝地深渊,凡有兵马来攻,必然都坠入万丈深渊!

    阎行不觉吞了几口唾液又是问道。

    “那主公yù往何方撤退?”

    “富平。”

    “富平?那里最是接近新平,难道主公yù要与马寿成合兵?”

    “中亦不中。我等先是赶往富平,命一队快骑,探寻新平的消息。若是文不凡当真将五万兵马集于北地,想必此时马寿成早已攻略新平,如此一来,我等可先稳守富平,待马寿成兵马来援。若之不然,我等可出兵前往新平,助马寿成攻略北平,之后再合大军之势,齐攻北地。”

    韩遂不知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听得阎行一头雾水,阎行眉头深锁,继而问道。

    “主公,那马寿成与我等素来不合。我等为何还要出兵相助?若是我等助其攻略新平,而马寿成却见我大军伤亡惨重,合军攻取北地后,忽然发作,反攻我方大军那又如何是好?”

    “彦明勿虑。待我等赶至富平,我便立刻派人赶回凉州,令成公英、梁兴、杨秋三人,领六万兵马赶来。不过马寿成虽是有勇无谋,但也并无全无理智,当下我和他惹上文不凡这头恐怖的食人大虎,他和我合则两利,分则万劫不复。但若是那马寿成敢心怀鬼胎,我必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韩遂脸sè刹地变得极为冷酷,好像反而有点期待马腾会对他出手似的。当然若是韩遂正要对付马腾,亦会先将文翰在雍州的兵马尽数歼灭后,才会施行。

    “原来主公早有定策,是末将多虑了。末将这就通知各部将士,准备撤往富平。”

    韩遂微微颔首,阎行告辞之后,迅速便通令各部将士。两万韩兵歇息一夜后,皆恢复不少体力,一个时辰后在各个将领的带领下往富平进发。

    数rì后,两万韩军终于赶至富平,富平亦是在韩遂先前攻略的七座城池之一,韩遂在先前会攻取富平,就是为了能最快得到马腾在新平的战况。韩遂将两万兵士安置好后,便派出一队轻骑赶往新平打探情报。

    二rì后,斥候赶回新平来见韩遂,告知韩遂新平边界各处城县,仍是插有文字旗帜,仍是由文翰的兵马所把守。韩遂听罢,沉思了一阵,若如斥候所报,那么文翰并无将所有兵马都集中于北地。

    韩遂脑念电转,迅速又将面前的战局一一分析。之后,先派人赶往凉州去请援军,随后又下令通知各部将士,准备往新平进军。

    韩遂迅速整军,次rì便领各部将士,两万大军往新平边界进发。新平与北地边界,多有谷道高山,地势极为险峻。韩遂领军谨慎而行,先后过了三座高山,两条谷道。

    三rì后,韩遂正令兵士于一高山山腰处歇息。连rì赶路,无论是韩遂还是其将士皆是充满疲惫之sè。

    就在此时,突变又生。忽然间,数道炮响暴起,将二万韩军皆吓得面容失sè。

    “杀呐!!!!”

    炮响过后,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很快随即而来。一队队文兵如同洪cháo一般从山头蜂拥扑落,徐荣引八千骑军策马冲在最前。

    “为什么!!为什么此处还有埋伏!!难道文不凡早有料到,我会赶去援助马寿成!!!”

    韩遂见山头密密麻麻的尽是文军兵士,脑袋仿佛轰地爆开,他实在无法明白,为何他的一切想法,都好似被文翰尽探得知。韩遂整个人如同癫疯,阎行连唤了韩遂,韩遂仍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此时,在韩遂周边的兵士早就大乱了起来,纷纷往山脚疯狂逃去。阎行顾不得再多,一手抓住韩遂,将韩遂抬上其坐骑上,一槊刺在马臀上。韩遂坐骑痛声嘶鸣一声,发狂飞奔而去。阎行急令程银、候选守住韩遂,而他则领一部兵士杀往从山头冲下的文兵。

    徐荣策马飞冲而落,马奔下坡,冲势剧增。徐荣一见阎行,顿时面目刹地布满冷寒杀意,徐荣一举长枪,一队骑军立即加速而前,排成阵势往阎行轰然冲去。

    一个个骑军,高抬长矛,马匹四蹄狂奔,以极快的冲势,如同一道道狂烈的飞影冲往阎行。阎行见一队骑军往高处杀来,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抖数jīng神挥枪挡去。第一队骑军暴飞而过,数十根长矛如同飓风一般扫落在阎行身上,阎行狂舞鹰头长槊,数十股巨大的力量,几乎同时轰打在他的鹰头长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第一轮攻cháo赫然杀过,阎行双臂一阵发麻,还未回过气来,这时一队骑军又在徐荣的喝令下排好阵型往阎行急速杀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重重杀机

    “刀盾手,立阵!!!”

    阎行脸sè刹地黑沉起来,徐荣的骑军处于高处,俯冲而下,冲锋的力量比在平地时要猛烈将近一倍,阎行不敢托大,连忙唤刀盾手组阵相挡。毕竟时下危机四伏,韩遂尚未脱险,他还需留有体力,应付后面未知的危机。

    随着阎行喝声一起,数十个刀盾手立即从后冲出,一面面盾牌迅速组成一面盾墙。电光火石之间,第二轮文军骑兵赫然冲至,数十柄枪支借势而刺,如有破天裂地之力,齐齐轰打在那面巨大的盾墙上,顿时暴起声声浩大的巨响。文军骑兵队的冲势实在太强,那面盾墙即时轰散而开,数个文军骑兵一冲而过,挥枪刺死周边倒开的韩军刀盾手。而同时间,伺机一处的阎行,猝然策马杀来,鹰头长槊飞点不停,这攻势来得又快又猛,冲在最前的文军骑兵皆难以躲避,纷纷被阎行刺落马下。阎行趁势杀住冲来的文军骑兵,周边的韩军刀盾手连忙扑来助战,眼看文军骑兵将要被韩军兵士吞噬而清时,在高处徐荣连连发出几声厉喝,三队骑兵组成阵势,倏然飞冲。

    阎行听得那恐怖的马蹄声,心里一紧,连忙号令兵士往后急退。徐荣冷笑连连,一挥枪,五队骑兵又是接连冲刺而落。五队骑兵冲出不久,紧跟着又是十队骑兵随后而冲。一队队骑兵在徐荣的号令下,不断地往下坡以迅雷一般的速度轰然冲锋。只见每波文军骑队如同一块块巨大的陨石,暴烈地击打在韩军的人cháo之内,韩军兵士被撞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响不绝耳。

    这时,文军的步兵杀至,徐荣虎目一凝,发起总攻的号令,顿时近万步兵如同洪cháo一般往山腰处滂湃而扑。徐荣策马冲在大军之内,一边指挥兵士攻击,一边持枪冲杀,文军兵士在徐荣的指挥下,杀敌效率剧增攀升,一队队韩军被杀得溃散大乱。

    阎行望着文军兵士在徐荣的指挥下,如同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心中又急又乱,一个念头刹时在他脑海升过。阎行那双锐利鹰目暴起两道骇人jīng光,只见阎行一拍马匹,竟冲入文军的人cháo之内,往徐荣的位置悍然杀去。

    阎行自知若不将徐荣击杀,以时下文军的恐怖攻击力,他麾下的兵马根本无力抵抗。阎行于文军大阵内左突右冲,如杀入无人之境,徐荣眼疾迅速便是看到阎行的身影。阎行之勇,徐荣多有听闻,不过徐荣却是毫无惧sè,连下数道号令,顿时在他周边的兵士急速变换阵势。阎行正在冲杀间,猝然在他四周的文兵急速而退,随即一队队刀盾手踏前而来,一面面盾牌摆立在阎行四周,阎行一凝鹰目,当下便知这些刀盾手yù要将他围杀。阎行岂会坐以待毙,奋力一甩马鞭,往一处方位赫然冲去。

    “散!”

    忽然间,徐荣厉声暴起,在阎行所冲的那方刀盾手蓦然散开,阎行正是疑虑,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疑虑之sè,便化作了浓烈的惊愕。

    只见在那方位的刀盾手后面,竟然是一队皆拉弓上箭,蓄势已久的弓弩手!

    “shè!!”

    随着徐荣号令一落,那队弓弩手瞬即发出弓弩上的箭矢,一根根箭矢如同炮口飞弹,齐齐飞出,往着阎行的身躯迅飞而来。阎行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挥长槊抵挡,同时间徐荣那如同死神般的声音又是喝起,在四周的刀盾手立刻朝阎行扑杀而来。一旦被这些刀盾手围住,以徐荣的施兵能耐,阎行那可就插翼难飞。

    阎行一咬牙,猝然一拔马头,往一处刀盾手死命杀去。阎行忽然转身,数十根箭矢立刻飞向阎行后背,阎行一边要往前冲杀,一边要应付后面的箭矢,实在是应接不暇,数根箭矢刺中阎行的后背,阎行被激出了野xìng,轰然暴喝,如同一头受伤的恶兽,对着前方的刀盾手挥枪暴杀,硬是杀出一个缺口,急忙逃脱而去。

    阎行武艺超凡,被他逃脱出围势,就难以再将他击杀。徐荣暗暗可惜,不过很快他就回复过来,毕竟他依文翰的安排,在此处布下天罗地网,阎行逃得一劫,后来仍还有无限杀机。当下最紧,还是迅速地剿灭韩军的兵士,无兵的军马,就如被剥去爪牙的老虎,再无威胁之力可言。

    徐荣继续于大阵zhōng yāng,指挥兵士进攻。徐荣武艺虽只是刚入一流武将的行列,但其施兵布战之能却是天下一绝。因此徐荣不会像张辽那样,冲锋陷阵,于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而是稳居后方,指挥兵马作战。

    徐荣与张辽可谓是完全不同的将领类型。

    话说,韩军又是遭遇文军的伏击,韩遂在候选、程银还有五六千兵士的拥护下往山脚逃窜而去。之后韩遂逃至一林口,忽然又有一彪文军兵士从隐秘chu杀出,韩遂吓得浑身哆嗦,连忙夺路而逃,二千韩兵退走不及,被文军兵士杀住。韩遂只顾得逃命,哪还顾得这些兵士的安危,头也不回地狼狈而逃。

    连连遇到埋伏,韩遂jīng神高度紧张,脚下踩着的大地如同薄冰,好似随时都会碎裂,将他吞入无尽深渊。后来韩遂又逃到一处分叉路口,向左行通往一山林,再走数里便能赶回富平,若向右行则通往一谷道,再过一河,行十里路程才能回到富平。

    一条是捷径,且地势平坦,易走快捷。一条是远道,地势复杂,难走险峻。韩遂心跳飞撞不停,一众将士皆望着韩遂,等待韩遂的决定。韩遂沉吟一阵后,竟要走左路捷径。

    “主公,左路虽是捷径,但正因如此,大有可能埋有伏军。要不我等选择右路,右路虽远,但却安全。”

    程银脸sè一紧,连忙劝道。韩遂眯着眼眸,摇头而道。

    “不可。文不凡历来布兵喜出反常,他大多会猜到我等会选右路,因此右路才大有可能会有伏军。”

    “主公,那文不凡远在千里之外,岂可能尽知我军一切动向!?”

    “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我等自从攻入北地,除先前半月占尽上风,后来每每行军,皆遭伏击。这就好像,文不凡早就设好一方杀局,将我军行军动向,尽数推算而出,然后布下重重杀机,等我军自投罗网!”

    韩遂眉头深锁,苍白毫无丁点血sè的脸上,布满的尽是浓浓的疑sè。程银和候选两将,亦是心有同感,恐惧不安的情绪仿佛密布全身。

    韩遂主意下定,随后便引四千余兵士赶入左路,韩遂引军进了山林后一路急赶,正行到山林腹地时,突兀间又有无数兵戈、铠甲震dangs声密集响起,如同地狱的召唤,将韩遂、程银、候选,还有四千韩兵皆吓得呆滞失魂。

    三千持戟甲士,踏着整齐一致的步伐,步步压来。随后紧跟的是,二千弓弩手。再者之后,则是三千纵马骑军。三队兵马皆呈圆状阵势,进军速度不快不慢,将四千韩兵重重围住。

    “又又又有埋伏!!!”

    程银张大着嘴巴,不可置信地惊呼起来,而在他身后的不少兵士,都好似被抽走了灵魂,连rì的提心吊胆,步步为营,使得他们再也无法承受,jīng神完全崩溃,一柄柄武器跌落在地,近数百韩兵皆瘫痪在地,一些兵士更发着凄厉的鬼叫声。

    那嘶声裂肺的鬼叫声,似乎在提醒着韩遂他们已无路可逃。韩遂身躯一阵一阵地在颤,浑身冰寒如冰。

    这将近一月时间的战事,韩军所有大小将士皆面临无以复加的压力,死亡的yīn影不断地笼罩而来,将他们逐渐地淹没。这其中的恐怖,无法言语的折磨,令所有人几乎崩溃。

    “呜呜呜呜!!!杀啊!!!!!”

    候选的脑袋里忽地‘嘣嘣嘣’的连响,好似脑里的一条条神经线都在断开。候选面目狰狞,一抬手中长枪突兀冲向包围圈的一处方位。就在此时,只见一身穿银甲,手执方天画戟的威勇将士如同一道火风般策马从阵中杀出,迎向候选。

    “哇哇哇哇!!!!张文远!!!老子和你拼了!!!”

    候选状若疯狂,大嘴大张,扯着嗓子竭斯底里暴吼。那银甲勇将正是张辽,张辽冷着面目,不发一言一语,挥画戟而迎。两马相对而冲,刹时接触之间,候选一枪倏然飞刺,直刺往张辽心窝。张辽锐目暴光,奋力狂劈一戟。砰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如附有无尽的威力,力压候选的枪支而落,迅疾之间,一道快得无影的光芒飞过,方天画戟将候选连枪带头,一同赫然扫断而飞。

    半截枪身还有候选的头颅冲天飞起,看得一众韩军将士满身寒意更深。程银连吸冷气,张口又是闭口,yù言又止。而其身后的韩兵亦不少生出怪异的表现,有些脑袋在晃,有些眼珠在转,有些更是不时向韩遂的头颅瞟去。

    候选的断头缓缓坠地,然后滚向一处,刚好滚到韩遂的脚旁停住。韩遂看着候选那个血琳琳的断头,身躯猛地一颤,牙齿都在打颤。

    张辽策马又行几步,一双充满锋芒的锐目死死地盯着韩遂。韩遂猝地一震身躯,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大气,这口大气里仿佛有着无尽的疲惫。

    “韩某已败,自知必死无疑。不过,在韩某临死之前,张将军可否回答韩某几个问题。”

    韩遂此言一出,反应最大的并非张辽那方兵马,而是其麾下兵士,包括程银在内四千韩兵将士皆是暗暗地露有一丝喜sè,毕竟韩遂服输认栽,那么他们就不必随着他一同陪葬。而韩遂死后,他们就可选择投降来做保命。

    张辽望着韩遂略带几分凄楚、沧桑的脸庞,面容的冷sè微微一变,随后微微颔首,同时简洁发言一字,算是答应了韩遂的请求。

    “讲!”

    “若是韩某选择右路,可否逃出生天?”

    张辽默然地凝视韩遂一阵,忽然一挥手,一队兵士让开一条小道,张辽淡言而道。

    “你可上山头一观。”

    韩遂面sè刹地一变,不过很快却又自嘲一笑,如今的他如同砧板之鱼,张辽若要杀他,又何须如此煞费功夫,做这低俗之举。韩遂点了点头,随即啪马往小道而进,在周边的文兵无一有动,好像将韩遂完全无视。

    不过程银还有那四千韩兵却是看得心惊胆跳,韩遂缓缓而过,往山头出策马奔去,这边的山头乃是绝地悬崖,韩遂根本无法逃脱,所以张辽也无派人去跟随,任由其去。

    韩遂奔至山头,往右边方向的谷道急急望去,只见谷道顶上有着无数细小的人影,这些人影密布谷顶四周,让韩遂看得心惊不已。若是他选择右路,一经过这谷道,飞石落木如同骤雨倾落,万箭齐shè,瞬间便能将他还有四千将士淹没。

    韩遂惊魂未定,忽然瞳孔一缩,好像想到什么,猛地一挥马鞭,飞奔对面的山头处。韩遂望着自己刚才经过的路线周边一带,连略过几处,脸上的骇sè愈来愈浓,只见那几处皆有细小密集的人影,一看就知是伏军。韩遂心里顿地冷透了,这几处位置,都是他刚才撤退有可能选择的位置,而当时他选择附近的林口,正好遇到了第二波伏军。也就是说,即使当时他不选择林口那条路线,亦会遭到埋伏。

    “文不凡竟布下如此多的伏军!!这这这,他如何有如此之多的兵马!!!”

    韩遂越想越不明白,后来更好似失心疯一般,纵马冲回,对着张辽一连疾声问道。

第五百七十章 韩遂之死

    “张将军,在此四周一带到底有多少伏军!!”

    此时的韩遂,好似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所想的就是解除让他想得头痛yù裂,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一个个疑问。

    “在此四周,但凡重要地段,皆布有我方伏军,共有八路兵马。”

    “不可能!!八路兵马,这将近要有四五万兵士才可能尽数布之!”

    韩遂一脸的无法置信,当即厉声回驳。张辽冷酷着面sè,好似不想与之纠缠,摆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态度。韩遂脑内神经似乎都绑成一结,思绪顿塞,摇头在颤,又是问道。

    “你等又是从何推算我会出兵赶往新平!?你等布下重兵于此,若是我行军并非如你等所料,北地危矣!”

    “哼。我军军师,被誉为有神智之谋,要推算你韩文约行军动向又有何难。军师与我说,你先后遭我军两波埋伏,兵力大损,难攻北地。

    以你韩文约谨慎的脾xìng,定会退往富平,进军北地与新平的边界,与马寿成汇合一军,所以早令我等坐观时机,在此布下八路伏军!”

    张辽冷声回复,韩遂心头连跳不已,眼中渐渐有些悟sè,随后又是追问道。

    “那你等先前两波埋伏,戏志才又是从何推算而出!?”

    韩遂不依不饶地追问,好似要将他在北地遭遇一切的疑惑尽数问清才肯罢休。也或者可以认为,他无法解开这些疑惑,死不瞑目!

    “军师与我说,若是你韩文约当真要造反,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略北地,因此他令我等将北地处于平原之地的七座城池,尽数放弃。让你韩文约以为我军在北地,兵力空虚,且自乱阵脚,无法应对你之大军雷霆之势。

    你连取七城必然傲心大起,yù要乘胜追击,而到时你若要继续攻略北地城县,必先要通往鹰嘴谷,再到黑虎山。于此,军师令我等先在此二处布下伏军,此为第一波埋伏。而你遭到第一波埋伏,兵马受之重创,定会逃回马岭城。

    我领军师之命负责第二波伏击,我早就领兵隐秘在马岭山周边山脉,待你大军离去,以巨兵之势,攻取马岭。又因你yù要尽快将北地攻略,因此在马岭留守的守军绝不会超过二千,我以将近十倍兵力围杀,你留守在马玲城的守军大多会弃城而逃。我夺马岭城后,待你引残军归来。当时若不是你颇为谨慎,先派一队斥候过来打探,你韩文约早在第二波埋伏饮恨于黄泉之下!”

    韩遂听得连吞唾液,脸上那黑沉的疑sè褪去不少。戏志才的料事如神,将他韩文约的所有心思,几乎尽数推算而出。韩遂纵有万般不甘,也不得不心服。而且同时间,韩遂又是万般后悔,自己在先前太过小觑戏志才,他一直以为戏志才之智,与他不过在伯仲之间。

    未想到的是,这享有‘神智’之名的谋臣,正如其名那般了得,智若神人。若是韩遂早知戏志才有这般超凡智慧,以他谨慎的xìng格,对于出兵北地一举,或许就不会如此急躁而行。

    “好一个‘神智’戏志才。这等超凡谋士,韩某人却心傲小觑,得此大败。韩某心服口服!不过在韩某尚且还有一疑问。

    文冠军聚兵将近十万于并、冀边界,北地、新平这里最有仅有五万兵士据守。而韩某麾下探子回报,马寿成尚在新平与文冠军的兵马激战,若要抵住马寿成的四万西凉军,新平至少要有二万兵士。按理来说,在北地最多有三万兵士留守。为何此时,你等的兵士却是凭空多出一倍,有将近四五万兵士!?”

    对于韩遂最后一个疑问,张辽久久未答,韩遂眼神不移一丝,紧紧地看着张辽。

    “翰镇西被誉为九曲黄江,难不知战场如戏,虚之为实,实之为虚。曹丞相与袁本初之战,与我家主公毫无关联。我家主公为何要明知出兵,将置雍州于险,还执意为之。这其中定然大策所布!”

    韩遂刹地脸sè剧变,张辽一言道出,即刻将韩遂原先所有的想法都给推翻。韩遂双目瞳孔不断扩张,从文翰调兵遣将于并、冀边界开始重新推算,然后再以张辽刚才之言和他面前所得战况,综合起来,剥丝抽茧细细解开,终于韩遂自行推算出解答。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韩某从一开头就错了,文冠军与曹孟德联手对抗袁本初根本就是一个假象,一个引韩某与马寿成于万劫不复的诱饵!!!

    好一场举事大戏,不但河北巨雄袁本初,就连韩某与马寿成都被此场大戏蒙在鼓里!难怪北地此处危机四伏,杀机无限,原来文冠军早就蓄谋已久,提前做好一切布置,就等韩某与马寿成自投罗网!!!

    若韩某所猜无误,在并、冀边界那十万兵士,至少有一半皆是百姓伪装,其余兵士亦大多是老兵新兵,而文冠军最为jīng锐的十万jīng兵,皆在北地、新平二地,与韩某和马寿成的军马作战!”

    韩遂先是发出一阵癫疯狂笑,随后又一连侃侃而谈,将自己所受的骗局尽数推算而出。韩遂那复杂的面貌、神情,就如一个被骗了无数年的傻子忽然醒悟似的。

    “韩镇西才智超群,此戏正如你之所说。竟然韩镇西疑问尽解,还请翰镇西安心上路。你今rì虽兵败于此,但你昔年举兵征伐董卓之义举,足可见得你亦是一乱世英雄。张某不忍杀你,还是请韩镇西自行了断。”

    张辽缓缓而道,面目冷寒,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其体内却暴起一**汹汹杀意,一双犀利仿佛能够杀人的眼眸,就似钉在韩遂身上。好似若是韩遂一有yù要逃脱反抗的念头,张辽立刻就会策马奔去将其诛杀。

    韩遂浑身颤抖不止,连退数步,猝地掣出腰间宝剑,未有自刎,而是指向张辽,面目狰狞地暴喝道。

    “张文远!!!文不凡于北地、新平,将韩某、马寿成重创后,可是yù要攻伐凉州!攻伐我等西凉儿郎的家园!!!?”

    “韩镇西,我如你所愿,将你之疑问一一解答。能答的,我都尽数告之,请你不要得寸进尺!韩镇西你该上路了!”

    张辽策马踏前,冷酷无情的声音如同催命一般,而随着张辽一动,包围圈里八千文兵,迈步齐齐涌来。韩遂虽有四千兵士,但这些兵士连遭伏击,士气全无,又有张辽之勇威慑,连一般的乌合之众都不如,韩遂根本无丁点逃生的可能。

    忽然间,几个韩兵突兀神sè大变,好似红了眼的公牛一般,抬刀望着韩遂冲去。

    “你等敢造反!!!”

    程银连忙提枪挡住,将那几个韩兵尽数搠死。不过这韩兵的造反,好似将不少韩兵的求生**激起,当下除了杀死韩遂一途,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于此,又是一队韩兵猝然发作,朝着韩遂轰然扑去。

    韩遂根本无料到昔rì对他忠心耿耿的兵士,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对他痛下死手,韩遂悲愤无比,却顾不得吼上一句话,周边的兵士朝着韩遂乱刀砍来,韩遂死死守住,浑身被砍出无数血口。或许张辽实在不忍韩遂落得被反军诛杀的下场,须臾一拍马匹,提方天画戟杀入韩兵的人cháo之内,韩遂正抵住一兵士砍来的大刀。

    忽然一声马鸣声起,韩遂劈开那兵士后,抬头一望,正见一马匹前蹄高抬,张辽奋力挥起那赫赫杀人利器,方天画戟!

    “我不甘!!!不甘呐!!!!”

    方天画戟如同暴shè雷霆,飞速刺出,韩遂愤然大吼,吼声刚出,方天画戟正好刺中韩遂的心窝之处。

    “呜呜呜嗷嗷嗷嗷!!!!

    韩遂暴瞪着双目,喉咙好似被捏住似地发出一连串凄厉的鬼叫,这鬼叫声中充满了不甘、怨气。

    鬼叫声蓦然而止,韩遂生机尽断,张辽一抽方天画戟,韩遂的尸体缓缓倒地。

    “我等愿降!!!”

    韩遂死后不久,场中的四千韩兵几乎大半同时跪下,唯有程银还有一小波韩兵慌张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张辽冷酷的眼神,刹地与程银接触,程银见到张辽手上那杆血琳琳的方天画戟,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砰的一声亦是跪了下来。

    随着程银跪下,最后一波韩兵连忙紧跟跪落。张辽正yù令兵士将这些俘虏绑起,就在此时,一声充满滔天恨意的怒吼声轰天暴起。

    “主公!!!哇哇哇哇!!!!!!”

    阎行身上遍布血口,后背还插着数根箭矢,身上铠甲破烂不堪,如同一个浴血修罗一般引着不到千人的兵士往张辽杀气腾腾暴然冲来。

    话说阎行见无法抵住徐荣的伏军,心中又是担忧韩遂安危,便暗中领三千骑军快速离开去寻韩遂。阎行一路急追,连遇到两波伏军,几乎被文军将士擒住,其三千骑军更是伤亡了近二千人。阎行可谓是经历九死一生,两番逃出虎口,忽听到一处山林有战斗厮杀的声音,猜韩遂大有可能逃至,便是连忙引军赶来。

第五百七十一章 张辽之锐

    当阎行赶至,正好见到张辽一戟刺死韩遂的一幕。顿时,阎行仿佛他此生所拥有的一切,尽数随着张辽这一戟刺出化作了影。

    此时的阎行,就如对世间无所依恋的亡命之徒,拼命要为韩遂报仇雪恨。

    “嗷嗷嗷嗷嗷哦!!!张文远!!!!纳命来!!!!”

    阎行刹然杀至,张辽感觉到阎行那冲天杀意,不惧反而战意昂然,纵马迎住。阎行一手抡起鹰头长槊对着张辽便是一顿暴打狂击,阎行杀的尽是搏命招式,死死地压住张辽一头,张辽一时间被阎行杀得险象环生。

    噗噗噗!

    三道破肉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只见鹰头长槊动弹不止,快得无影,这昔rì的西凉第一勇士又岂是泛泛之辈。阎行拼死而杀,就连张辽都被他狂攻之下,刺中三处,不过张辽皆有所躲避,只是阎行的长槊来得实在太快,张辽躲避不及,右肩、腹部、左臂皆被刺中。

    张辽脸sè刹地凝重,这三处攻击,若非张辽避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张辽抖数jīng神,死死守着,yù要等阎行力竭之时,再发以雷霆夺命攻势。

    鹰头长槊与方天画戟飞打不停,撞出火星狂风无数,两人杀了将近四十回合,场边的文兵、韩兵皆看得目瞪口结,被两人悍勇之威所慑。

    四十回合过后,让张辽暗暗吃惊不已的是,阎行浑身布伤,狂攻如此之久,却丝毫不见力竭,反而还有越杀越猛的态势。

    或许是因韩遂之死,将阎行体内潜能尽数逼出,此时的阎行武艺达到此生巅峰,其恐怖的威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辽作战历来刚烈,一味据守非是其秉xìng,张辽刹地一改戟式,猝然打出‘血阎霸皇戟法’,此戟法被吕布誉为为天下最刚戟法,一旦施出,八方膜拜,无所不从!

    张辽yù要与阎行强强硬碰,只见方天画戟陡然加速,一连劈扫起三道戟式,阎行却尽数用攻势去拼,一连杀出三道枪式,竟然微微力压张辽一筹。张辽只觉双臂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痹感,不过却死死地压住,这次戟式一起,便是连环六戟。阎行丝毫无防守的念头,就是一个毫无知觉的疯子,又是攻出六道枪式,与张辽硬碰。

    刚刚相碰,总有一方力断。

    就在两人第六招招式碰撞之时,阎行一直死压的伤势、疲倦轰然爆发,枪式须臾一慢,立刻被方天画戟狠狠压住。张辽奋力使戟一压,往着阎行咽喉飞刺而去。阎行鹰目圆瞪,竭斯底里暴吼一声,浑身青筋凸出,整具身躯似乎随时都会涨暴。

    “哇啊啊啊!!开!!!!”

    阎行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抡枪暴扫,yù要扫开方天画戟。哪知张辽忽然抽戟一避,避过阎行此招。

    霎时间,张辽浑身那股唯我独尊的霸王气势飙涨,方天画戟嗡嗡而动,阎行疯狂的眼sè里,终于露有一丝惊sè。

    原因无他,全因张辽下一招将会是相势杀招!而此时,阎行要施出相势杀招可谓是仓促无比,即使强制施出,亦最多是发挥出七成威力。

    张辽相势迅疾而成,那银甲巨神威凛降世,方天画戟举天而起,以霸者压世之无穷气势往阎行杀来。阎行顾不得再多,立即施出相势杀招,黑sè巨鹰相势刹地出现在鹰头长槊之上,鹰头长槊带着无所不迫的赫赫锋芒,直冲向落来的方天画戟!

    两方相势争斗,银甲巨神大发神威,一手擒住黑sè巨鹰,另一手持戟坠落,轰然刺落在黑sè巨鹰庞大的身躯。黑sè巨鹰毫无反抗之力,刹时便被银甲巨神杀灭。

    现实之中,只听得砰的一声暴响,鹰头长槊轰然爆裂成无数碎片,方天画戟破势而冲,眼看就要砍到阎行的头颅。张辽却在此时猛地一收力气,若是阎行yù要避开,足可有充足的时间。

    阎行似乎明白了张辽的意图,但他绝无可能投靠文翰,他阎行一生不侍二主,更何况是将韩遂厮杀的仇人。

    阎行不躲不避,方天画戟削铁如泥的锋刃将其头颅一切而过,顿时一股血雨散开,将张辽一身银甲染的血腥无比。

    “阎彦明,真乃壮士也!”

    张辽眼中略微露出些许惋惜,喃喃而道。阎行尸体缓缓倒地,在一片诡异的死寂里,响起一声不大不少的响声。

    “阎将军!!!诸位兄弟,阎将军如此忠烈,若是我等畏战不前,苟且偷生,rì后在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面对阎将军!!为阎将军报仇,为主公报仇!!!!”

    “为阎将军报仇,为主公报仇!!!!”

    “为阎将军报仇,为主公报仇!!!!”

    随阎行一同赶来的一千韩军骑兵,个个皆是满脸愤然绝sè,齐声暴喝。阎行之死似乎激发他们为人臣之忠烈,皆yù要与张辽拼杀。

    而与之相比,先前投降的程银和那四千韩兵,皆是不禁低头不敢相望,一股愧疚羞耻感,充斥他么每个人的心扉。

    “好一群烈士!若想为这两人报仇,你等尽管来杀,我张文远就在此处,不躲不闪!”

    张辽一挥方天画戟,凝声而喝,浑身爆发出一股力压天下的霸王之势,当然张辽这股气势与吕布的气势是迥然不同。吕布yù要做天下之霸王,压尽天下万物,yù受天下八方膜拜,绝不会甘于人下。而张辽却是不同,他要做的,只是战场上的霸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霸者!

    “杀呐!!!!”

    一千韩军骑兵几乎同时策马飞奔,张辽身后兵士yù要赶来助战,张辽却是厉声暴喝。

    “此乃我张文远一人之战,你等不得插手!”

    张辽竟然喝住了麾下兵士,yù要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一千骑军。而且张辽还当真如此,言出而行,纵马一跃,往一千韩军骑兵赫然冲去。

    一方者仅有一人一戟一马,一方千人之众,一千枪支,一千马匹。两方孰强孰弱,似乎一眼便能看出。

    但事实却非如此。

    只见张辽冲入韩军骑兵阵内,方天画戟挥舞不停,舞得密不透风,张辽只杀不避,策马一路直径杀去,方天画戟不断饮血,愈来愈是妖异,仿佛在无言的发着饥渴的信号。张辽左突右冲,从队伍最前头杀到队伍最尾处,第一轮冲杀,死在方天画戟之下的韩军骑兵就有将近一百人!

    张辽猛地勒住马匹,银甲已被血甲,其身上战袍有着无数破口,但却无多少伤势。因为大多攻向张辽的韩军骑兵,那枪支刚是刺破张辽的战袍,便被张辽迅疾杀死。

    张辽拔转马头,而冲过的那队韩军骑兵连忙勒住冲势,yù要调头再杀。不过这些韩军骑兵数量不少,岂能向张辽一人那般潇洒。

    张辽冷酷着脸sè,纵马又冲,往着那支韩军骑兵又是赫然杀去。如此连连数轮来回厮杀,这支韩军骑兵的数量不断减少。

    而在其仅剩下三百人时,张辽已杀了四个来回,张辽透着大气,浑身肌肉都在发疼、麻痹,他刚才才与阎行激战一番,此时又连进行超强度的作战,他的体力早已到底,不过张辽却是凭着过人的意志,硬是继续挥动方天画戟。

    这是极为壮烈的半个时辰,一人对千人之众,而胜者却是属于一人那方,张辽杀了将近七百韩军骑兵。这等彪悍,实在是不可思议!!!

    此时,不但是张辽就连坐下马匹亦是被血液烫得通红,张辽一拍马匹,那马匹悲鸣一声,竟猝然坠倒。

    张辽坐骑一边悲鸣一边狂吐白沫,白沫吐尽,接着就是吐血,最后断气而亡。

    而就在此时,那三百韩军骑兵趁势发起了冲击,张辽无马,此时正是杀死他的大好时机。张辽一凝浩目,眼中锐光不减,踏步疾奔,方天画戟再起飞刺而荡,张辽一人手持一戟杀在三百骑军的人cháo之内,无数枪支向张辽齐齐杀来,张辽面对无尽危机却仍旧神sè不变,奋然厮杀,一队一队围攻张辽的韩军骑兵被张辽骇然杀散,张辽以绝对威勇,将这些韩军骑兵硬是杀得胆寒、畏惧!!

    张辽如同绝世霸王,但凡方天画戟出击,必能杀死一人,张辽步步而踏,血溅四方,十步杀一人。张辽再一次从头直杀入最尾,如同一柄攻无不破的枪支,将韩军骑兵的阵势赫然刺了个透心凉。

    张辽此番又是杀了近五十韩军骑兵,杀透其队伍之后,张辽右膝猛地一坠,只见张辽整个身躯猝然失势跪下。几个韩军骑兵眼疾,立马纵马狂奔飞来,张辽连忙一抓方天画戟,往其马腿划出一道犀利弧线,弧线一闪而过,那几个韩军骑兵顿时坠落地上。张辽骤地一弹身躯,避过冲来的马匹,立身一处,浩目巨瞪,如同杀神一般立于天地之中。

    余下的二百五十韩军骑兵,感受着从张辽身上不断汹涌逼来的冲天血腥杀气,无一列外脸上密布无法言语悚然之s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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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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