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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四章 曹操称王(上)

    汉献帝被这一喝,吓得连退三步,随后又是笑起。**

    “哈哈哈哈哈哈!!!!!”

    曹cāo双膝跪地,望着状若癫疯的汉献帝,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气问道。

    “圣上为何而笑?”

    “曹!cāo!!”

    汉献帝似乎下了某个决定,忽然变得强硬起来,暴声一吼。汉献帝猝而奋起,令殿内众官皆是一惊。汉献帝高举倚天剑,厉声咆哮。

    “朕为何而笑?朕笑大汉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朕身为天子,孱弱无能,眼见你曹孟德迫害忠臣,逼死朕之皇后,朕却无能无力拦阻!朕这天子,如同傀儡,被你曹孟德cāo控在手,毫无尊严,岂不可笑耶!!?”

    面对着汉献帝的指责,曹cāo脸sè平淡,轻声而道。

    “圣上所言非矣。这些人并非曹某逼死,而是被圣上所逼。”

    曹cāo的话,如同一柄利剑般狠狠地插入汉献帝的心脏。汉献帝脑里顿时想起伏皇后死前的那一幕,泪水又再涌出。但汉献帝又岂会承认曹cāo的话,执剑猛踏向曹cāo,竭斯底里地吼道。

    “曹孟德!!!事已至此,你何必再如此假惺惺!!朝廷之中,这些所谓的臣子眼里只有你曹孟德,何时有过朕这个天子。你麾下将士谋臣,多如天上繁星,手握足有近百万雄军!而尚且忠于朕之忠臣,今rì已被你曹孟德擒杀!朕无臣无兵,朕坐这天子之位,如同虚设!你何不干脆一剑了断朕之xìng命!!!”

    曹cāo仍旧面sè不动,平静而道。

    “圣上休要多心。臣麾下势力如何之大,只要圣上一rì尚在,臣便竭力相辅,绝无二心。臣之文武,即乃圣上之文武,臣之兵马,即乃圣上之兵马!”

    “够了!!!朕绝不愿再做你之傀儡,受你摆布,被天下人耻笑!!朕乃天子,九五之尊!!!曹孟德你要不将江山社稷还予朕手,要不一剑了断与朕!!!”

    汉献帝猛然一喝,将剑砸落在地,疯狂的表情内,尽无丝毫畏惧,反而有几分解脱。曹cāo将剑执起,随即缓缓站起,一步一步地迈向汉献帝。荀彧终还是忍不住良心的谴责,走出急劝。/

    “丞相!圣上毕竟!!!”

    荀彧话还未说尽,忽然见曹cāo竟然把剑强硬地抓在汉献帝之手,然后又抓住汉献帝的手,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声而道。

    “在许田shè猎之时,臣早与圣上表明其心。当时圣上见一鹿,发箭而shè,三箭不中。臣借予圣上之弓箭,shè得鹿死。

    鹿虽为臣shè,但臣所执之弓,却是圣上的弓箭。因此鹿当应属于圣上!鹿即为天下,圣上弓箭即为社稷大器。臣之所以借予把持,全因圣上无力shè鹿,而臣却有此能!

    臣祖辈三代皆乃汉朝臣宰。臣自知我曹氏一族深受皇恩。臣焉敢不思报国安民!想臣自起势已有二十余年载,幸得皇恩浩荡,臣借予圣上皇威,扫荡四海,镇乱剿贼,时天下多数诸侯虽已伏诛,但尚有文不凡、刘玄德、孙伯符等野心之辈割据一方。刘玄德虽是汉室宗亲,但其xìng厚黑,擅用虚仁,迷惑人心,得以诸葛孔明、潘无双、张翼德等人杰死心塌地相辅。足可见此人乃世间枭雄也。

    文不凡虽出身寒门,但此人却有高祖昔年之志,且识得民心之重,其辖地百姓无不由心敬服。再者其麾下聚有戏志才、田元皓、徐元直等如有张子房韬略之谋才义士,又有关云长、赵子龙、徐公明、高伯义等熟悉兵法,统兵有道的悍勇帅才。此人乃人中之龙,亦是臣平生最为忌惮之人。

    孙伯符继承父业,割据江东、扬、交二州,长江之下尽是其辖地。且又有周公瑾、张子布、鲁子敬、周幼平、黄公覆等江东人杰相辅。其势于江东根深蒂固,江东百姓只认孙氏之名,不识朝廷之威。加之又有长江作为天险,他rì若要征伐,未有百万大军合势而攻,难矣!

    如臣所说,如今臣虽势顶天下,但若要天下一统,无异于登天之难!若臣无社稷大器在手,恐怕穷极一生,亦难能替圣上平定天下!不过臣既是臣,君既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从。若圣上忌惮于臣,恐臣强夺天子,但可此时一剑了断臣命!”

    曹cāo目光如同两柄剑刃一般,直刺入汉献帝双瞳,汉献帝执剑之手不断地颤抖,脸上神sè时而狰狞,时而犹豫,时而疑惑,双目内尽是痛苦之sè。他心里清楚,就如曹cāo所说,即使曹cāo将其势尽交予他手,他亦无能耐一统天下,反而会令曹cāo耗费大半生心血得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

    曹cāo静静地凝视着汉献帝,脸sè平淡,好似丝毫未有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正顶着一柄犀利无比的利剑。

    这是曹cāo对汉献帝最后的一次试探,在大殿内某处,许褚虎目死死地盯着汉献帝,一手暗抓着一石子,只要汉献帝有些许yù害曹cāo之意。他即会立刻飞shè出手中石子。

    “刘协若你不识大局,为一己私yù,而罔顾天下苍生!那就别怪我曹孟德无情。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曹cāo默默地暗付道。少时,汉献帝不知是其xìng懦弱,还或是其当真明白曹cāo言中之意,还或是他察觉到许褚早有准备。汉献帝最终还是放开了手中的倚天剑,踉跄数步,魂不附体地跌倒在地。

    曹cāo缓缓地收回视线,转到了孔融身上。曹cāo投了一个眼sè给孔融身边的夏侯惇,夏侯惇见状立即松开了孔融。至于孔融见汉献帝竟放弃了天赐良机,甘愿做曹cāo的傀儡,脸上尽是死灰之sè。当曹cāo眼神转过来时,孔融积蓄已久的怒恨轰然爆发,厉声大喝道。

    “jiān贼!!!你如此大逆不道,必不得好死!!!!”

    局势已定,孔融竟敢喝骂曹cāo。顿时大殿之内,众官皆是神sè一变,一些平rì受过孔融抨击的官僚,心中更是暗笑着孔融不识好歹,死不足惜!

    “孔文举你乃圣人之后,文学出彩,堪称天下一绝!且你刚直不阿,不畏强权,若你迷途知返,本丞相大可饶恕你叛逆之罪,留你于圣上身旁辅佐大汉朝稷。”

    面对孔融恶毒的诅咒,曹cāo却无任何怒sè,反而平静地安抚孔融。孔融听罢,忽然状若癫疯般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

    曹cāo目光一凝,脸庞微微抽搐,一丝惋惜之sè从其眼眸内一闪而过。孔融笑罢,睨视着曹cāo,一步一步地徐徐向曹cāo踏来。

    “曹孟德你何须在此假仁假义,大放厥词!!!试问天下谁人不知,汉室天下早已不属刘氏!我孔文举生为刘氏之臣,死为刘氏之鬼!!!只要我孔文举尚在人世一rì,伐曹匡扶汉室之大业,除非功成之rì,否则永无尽止!!!”

    孔融话音一落,曹cāo微微摇首,随即背过身躯。程昱脸sè冰寒,冷声问道。

    “依孔公言下之意,是要与丞相作对,不死不休耶!?”

    “宁死不屈!势灭曹贼!”

    孔融双目瞪大,眼角崩裂,字字铮铮,浑身尽是浩然正气。程昱眯着蛇目般眼眸,冷然一笑。

    “孔公大义,昱惶恐。左右!!”

    程昱一声令下,在殿外的两个将校立马踏入,在他们的兵甲上,尽是血肉碎皮,一踏入殿内,顿时带来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味。那两个将校快步冲到孔融身侧,凶狠地一把将孔融钳制,孔融剧烈挣扎,口中怒骂曹cāo不止,直至被拖出殿外数百外仍能听得他撕心裂肺地怒骂声。

    孔融的怒骂声渐渐远去,殿内鸦雀无声,一片诡异地死寂。朝中百官,皆把目光集中在曹cāo身上。

    少顷,曹cāo缓缓地睁开细目,视线移向汉献帝的身上,君臣两人目光接触。但从两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反而令人觉得曹cāo才是真正的君主!

    “天下乱势未定,社稷正处于狂风暴雨摧残之中,所谓yù御外敌,必先安于内。若社稷不稳,割据在中原四周的诸侯,便有机可乘,危及朝廷,酿成弥天大祸。臣为早rì天下一统,时年出征在外,臣分身无力,少伴于圣上左右。还望圣上亲贤臣,远小人,稳定社稷,分辨忠jiān,此实为天下百姓之幸也!”

    从曹cāo毫无感情的目光中,汉献帝只觉浑身冰凉,刚才强硬的那道气早就泄了。只见汉献帝的身躯不断颤抖,只道定会谨慎。曹cāo遂又向朝中百官做了一番安抚,一众官僚皆悚然听命,曹cāo虽是汉相,却尽显帝王之威。

    至此,朝中尚且终于汉室的寥寥数人,皆被曹cāo设计谋杀。曹cāo威福rì甚,权倾朝野,汉献帝甘愿为之傀儡,汉室皇权尽失。

    某rì,在丞相府内。曹氏文武聚于一堂,曹cāo坐于高座,不怒而威,如同不可触犯的圣王一般。程昱踏步而出,进谏而道。

    “今丞相威名rì盛,朝中百官无不倾服,丞相何不乘此时行王霸之事?”

    程昱此言一出,荀彧脸sè剧变,连忙进谏道。

    “万万不可!!丞相乃汉朝之臣,本兴义兵,匡扶汉室,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以德服人,方可镇于天下。况且当今圣上虽是孱弱,但并无犯过,丞相岂能强而据之,不宜如此,否则必遭天下人所唾弃!”

    荀彧乃曹cāo麾下重臣,曹cāo一直将其视为心腹。此时荀彧竟说出了这一番话,顿时四周曹氏文武皆是脸sè大变,荀攸连连急打眼sè于荀彧,荀彧却置若不闻。至于曹cāo,神sè不见丝毫变化,一言不发。

第八百二十五章 曹操称王(中)

    就在此时,长史董昭趁势进言道。

    “自古以来,人臣未有如丞相之功者,纵使是周公、吕望,莫可及也!想丞相栉风沐雨,征战四方,二十余年,扫荡反贼无数,为天下百姓除害,汉室天下方可复存至今。丞相功德如海,岂可与诸臣宰同列乎?况且先rì洛阳造反之事,若无圣上暗中许可,伏完等人岂敢放肆!

    当今圣上,能力庸俗,不分忠jiān,若继与其坐领天子大位,必祸害百姓!今丞相得以民心,势顶天下,得之天下乃是趋势,合于天意、民心!”

    董昭话音一落,郭嘉、贾诩、曹仁、夏侯惇等文武齐声附和。荀彧连连sè变,惶急又谏。

    “丞相虽功德无量,但汉室皇朝足有四百年之久,时今虽是落寞,但却非是一时半刻可强夺占之!丞相若要登天子之位,尚未时机,若是轻举而动,失了大统理义,定遭各地诸侯围剿讨伐!”

    董昭听言,正yù出言反驳。就在此时曹cāo脸sè终于稍稍有变,他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微微眯起,冷然而问。

    “依文若之见,又该当如何?”

    曹cāo身上透着几分诡异的恐怖,令荀彧心惊不已,仿佛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极为陌生。荀彧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荀攸连忙走出而道。

    “丞相息怒。荀文若素来对丞相忠心耿耿,一片赤诚,绝无异心。他话中之意,乃是恐怕丞相根基未稳,时今文不凡、孙伯符、刘玄德其势尚大,称帝之事关乎天下苍生,当要谨慎为之,万不可cāo之过急!”

    荀攸说罢,连又急向荀彧暗打眼sè。荀彧眼中露出几分莫名的痛苦之sè,违心而道。

    “我叔之言,正是我意。丞相但可先合受为魏王,待平定西北、江南,一统天下,其时丞相功德盖天,民心皆服,再为称帝,方可建造盛世基业!”

    “侍中大人此言差矣!丞相一生功绩无数,天下十有**之百姓皆受丞相福泽,丞相此时称帝,谁敢不倾心服之!丞相,岂可以一人而阻众望?”

    董昭疾言厉sè,言辞如同利剑即向荀彧反驳。一股怒气顿从荀彧心中涌起,荀彧当场手指董昭,厉声大喝。

    “丞相功绩再大,亦为人臣,为国除害,造福百姓,乃是其职份所在!今得以势顶天下,民望所向,皆因丞相得以社稷大器于手cāo控!丞相兵指所向,乃为朝廷之命,为大统之义。讨伐之人,即为乱国之贼。丞相用兵有道,韬略超凡,以义伐之不义,故而方能百战百胜!

    若丞相强登天子之位,天下诸侯必合拢对丞相成围剿之势,即时天下人心惶惶,生灵涂炭,纵使丞相扫荡所有反对之势,那时天下经历多年战火的肆虐,时间之久,死者之多,可谓前所未有!只怕那时候未有百年休养,难再现盛势之象!

    董公仁!你鼠目寸光,不识大局,只知谄媚攀附,为求私已利益,名权爵位,置天下苍生安危而不顾!你这等jiān佞小人,迟早不得好死!!!”

    董昭被荀彧骂得哑口无言,羞愧难止。就在此时,平rì与荀彧交情极深的程昱,却忽然走出谏言道。

    “侍中大人息怒。董长史所言亦非无理。更何况侍中大人岂不闻功高盖主,必遭杀身之祸!从先rì那场叛乱,足可见圣上并无容丞相之心。丞相yù征讨天下,若不能先稳后局,每战必会多有顾忌,即时战事便会一再延长,死伤之人亦将是数不胜数!”

    “程仲德!!你!!!”

    荀彧仿佛未有想到程昱竟会出言反驳,气得脸sè一阵青一阵紫。程昱谦卑施礼,话锋一转又道。

    “我等为臣者,道明理义,说明利害,是为本职。当然。如何抉择,还是全凭丞相之意。”

    程昱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立刻集聚在曹cāo身上。荀彧双目赤红,眼中更带有几分哀求之sè,瞰视着曹cāo。

    少顷。曹cāo忽然笑起,立身而道。

    “哈哈!诸公所言皆是有理。不过就如文若之言,时下天下局势尚未稳固,称帝之事万不可急在一时。就依文若所言,我且先领魏王便是!”

    曹cāo笑容灿烂,让人无法猜透其心所想。荀彧仿佛被抽尽了所有力气,踉跄数步,长叹一声。他隐隐地察觉到,曹cāo对他已起了几分厌恶、恨意。

    “丞相愿为魏王,实乃天下苍生之幸也!当加九锡以彰功德,为rì后称帝,先展威望!”

    董昭连忙附声而道。

    九锡,是皇帝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是最高礼遇的表示。这些礼器通常是天子才能使用,赏赐形式上的意义远大于使用价值。

    其中九种特赐用物分别是: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

    车马。其德可行者,赐以车马。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一双。能安民者赐之。

    乐县。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乐者赐之。四曰朱户。指红漆大门。得民望者赐之。纳陛。登殿时特凿的阶梯,使登升者不露身,显其尊贵身份。能进善者赐以之。虎贲,卫士所执武器,戟、铩等兵器。能退恶者赐之。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能征不义者赐之。斧钺。能诛有罪者赐之。秬鬯,指供祭礼用的香酒,孝道备者赐之。

    九种特殊赐物,自高祖起,无人可九者加身,纵使是创国元老张良、萧何、韩信等人,亦得其中四、五者。曹cāo若尽得九锡,足可彰显其功绩之大,甚至远超张良、萧何、韩信等人!

    “如此甚合我意。”

    曹cāo听言灿然笑道。郭嘉见曹cāo注意已定,这才出席发言道。

    “虎牢关战役,天下人皆以为丞相身手重伤,危在旦夕。因而各地诸侯定会蠢蠢yù动,暗藏于天下各地死忠汉朝之士或许此时早已齐聚一堂!

    嘉听闻,铜雀台已建造完毕,丞相何不先于铜雀台聚集文武百官,jīng兵雄师,设宴庆贺,表以丞相之赫赫威严。”

    曹cāo双眼一眯,散发着灿烂的光芒。此时贾诩亦走出,附和道。

    “贞侯所言极是。如此一来不但可震慑各地诸侯,亦可大涨我军士气,表以丞相威风,当应行之!”

    “哈哈!好!好!好!”

    曹cāo朗然大笑,当即决定听从郭嘉所谏,派人为铜雀台设宴之事,各做准备。

    曹cāo败于虎牢,狼狈撤军,甚至曹军回归洛阳的途中,还传出曹cāo毙命的消息。就在天下各地诸侯尚在惊骇之中,不久又传来曹cāo诈死,设局血洗朝廷内忠于汉室的官臣。其中有国丈伏完、太中大夫孔融、左议郎赵彦、右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工部侍郎王子服等七人。同时就连一国之后,伏氏亦被当众逼死。曹cāo诡异地死而复生,且用极为高明的手段铲除异己。

    半月后,在邺城竟又传来,曹cāo聚集朝廷文武,jīng兵雄师,于铜雀台设宴的消息。

    铜雀台正临漳河,处于岸边zhōng yāng,左边一座名玉龙台,右边一座名金凤台,龙凤相应,金碧辉煌。两台各高十丈,上横二桥相通,千门万户,雄威壮观。

    设宴之rì。曹cāo头戴嵌宝金冠,身穿黑金锦雀罗袍,玉带珠履,凭高而坐,如同帝王之仪。朝中文武侍立台下。各席上,山珍海味,金碗银器,奢丽逼人。

    酒过三巡,曹cāo兴起,yù观武官比试弓箭,遂命一近侍将西川红锦战袍一领,挂于垂杨枝上,下设一箭垛,以百步为界。又下令命分武官为两队,曹氏宗族俱穿红袍,其余将士俱穿绿袍,左右分立成队。各带雕弓长箭,跨鞍勒马,听候指挥。

    武官听令,各去整列,少时队伍排好。曹cāo引着众文官于高台上,吆声传令喝道。

    “此锦袍乃仿昔年将王吕奉先服饰而织,有能shè中箭垛红心者,即以锦袍赐之,为我军中将王。若shè不中,罚酒一杯!”

    曹cāo号令方下,红袍队中,一声喝声暴响,一个身穿银甲红袍的少年将军骤马而出,众视之,乃曹休也。

    曹休,字文烈,是曹cāo的族子,曹洪的亲侄。年少气盛,武艺不俗,特别擅长箭艺,深得夏侯渊所传。曹cāo一见曹休,嘴角翘起,遂又向曹休微微颔首。曹休双目顿暴jīng光,兴奋难止,一甩马鞭,飞马往来,奔驰数次。众人将目光紧紧锁在曹休身上。突兀之间,只见曹休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倏然shè出,咻的一声疾响,曹休之箭正中红心。

    “好!!”

    金鼓轰地齐鸣,众文官纷纷喝采。曹cāo于台上望见大喜,与身边官员笑道。

    “哈哈!此乃我家千里驹也!”

    曹cāo笑毕,方yù令人取锦袍与曹休。就在此时,只见绿袍队中,一骑飞驰奔出,向高台上凝声大叫道。

    “且慢,但且看我厉害,再做定论!”

    曹cāo神sè一凝,遂定神望去,乃乐进也。郭嘉作揖一拜,笑道。

    “不如先看乐文谦箭艺若何?”

    曹cāo笑言应许,喝令乐进展露箭艺。乐进拈弓纵马,飞驰而去,奔驰中猛发一箭,亦中红心。

    “哈哈!好!!!”

    众人齐声喝彩,金鼓乱鸣。曹cāo笑容灿烂,台下乐进大呼道。

    “快取袍来!”

    乐进说毕,等不及那近侍去取,策马就想强夺。就在此时,一只见红袍队中,又一将飞马而出,声若洪钟,瓮声大喝道。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声毕箭发,瞬间飙飞而起,砰的一声巨响,也中红心。众人齐声喝采,视其人,远在二百米外,乃曹洪也。曹洪咧嘴大笑,方yù取袍,只见绿袍队里又一将出,扬弓叫道。

    “你这shè法,何足为奇!看我shè来!!”

    曹cāo大喜,急视之,乃于禁也。于禁策马飞到曹洪身后数十米外,拈弓上箭,一连发shè,三箭并排一线而去,前头一箭先中红心,紧跟一箭破而又中,最后一箭亦破箭而中。加之先前三根箭矢,四枝箭齐齐的攒在红心里。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叫不已。

    于禁哈哈大笑,曹cāo笑容灿然,大赞道。

第八百二十六章 曹操称王(下)

    “好shè法!!!”

    于禁听曹cāo赞扬,心花怒放,遂拱手作礼道。

    “谢丞相!那锦袍须该是我的!”

    于禁言未毕,红袍队中又一将忿然飞马而出,大叫曰道。

    “你这连珠箭何足称异!看我夺shè红心!”

    曹cāo听言,又转眼望去,乃曹仁也!曹仁骤马狂奔,直飙至界口,纽回身一箭shè去,砰的一声巨响,箭矢正插在四箭当中,金鼓齐鸣。众人皆称曹仁箭艺超群,曹cāo大笑不止,与左右相谓道。

    “哈哈。看来还是我曹家之人更胜一筹!”

    曹cāo话音刚落,便听曹仁勒马按弓,对着绿袍队诸将,充满挑衅的大喝道。

    “此箭可夺得锦袍么?!”

    曹仁这番挑衅,顿时将绿袍队里的诸将激怒,霎时间极为恐怖的气势轰天爆发。只见绿袍队里,一将应声而出,曹仁视之,那人俊美威严,双臂孔武有力,正是张颌也。张颌双目凝神,先施一礼,随即凝声而道。

    “子孝shè法超群,但却未至天下一绝。且留下锦袍与我张颌!”

    曹仁听言,脸sè一沉,怒声喝道。

    “你更有何shè法,可夺我袍?”

    张颌未有答话,甩鞭便走,一路飙飞,拈弓上箭,双臂飞动,一连发箭shè去,共发五箭。

    咻!咻~!!咻~!!!咻~!!!!咻~!!!!

    五根箭矢狂飞而去,纷纷破开红心上密密麻麻的五根箭矢,众人见之,无一列外,连连失声惊呼,个个更是惊为天人!曹cāo更是称赞不绝,大笑而道。

    “哈哈哈!!张儁乂箭艺堪称天下一绝,可配将王之袍!!”

    张颌听言,昂首挺胸,便yù去取锦袍。就在此时,夏侯惇凶神恶煞地飞马拦住,张颌眉头一皱,这夏侯元让武艺超群,枪法更是天下勇烈无双,但其箭艺却是平平无奇,如今出列,难不是想要抢夺!?

    张颌刚想张口问话,夏侯惇便在袍子上撤落一块锦布,蒙在眼上,随即拍马飞行,直飙向箭垛,众人看得心惊,紧紧望去。夏侯惇径直而去,将到箭垛之时,眼见夏侯惇将要撞个着实,众人皆把心提到嗓子眼上。/

    就在此时夏侯惇怒声大喝,提枪一刺,枪出如电,刺破红心,潇洒飞马而去。夏侯惇这蒙眼刺垛,顿时赢得众人一致喝彩。

    曹cāo见红心已破,笑声喝道。

    “哈哈哈!红心已破,看来今rì胜负已分。此袍当属夏侯元让!”

    曹cāo话音刚落,绿袍队中,一带着无尽威压的将领纵马奔出,声若虎啸,大声喝道。

    “丞相且慢!夏侯元让蒙眼刺垛,不足为异!看我许仲康单取锦袍!”

    那人正是虎痴‘许褚’,许褚喝毕,手执一颗没羽箭,遥望柳条投去,飞石飙飞,恰好砸断柳条,锦袍坠地。许褚哈哈大笑,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许褚便纵马飞动,要取锦袍。

    咻!!

    电光火石之间,一箭猝然从许褚身后飞来,许褚脸sè一变,急策马闪过。箭矢冲飞而过,shè中锦袍,飞远数百米外,插在另一棵柳树上。

    这一箭,简直可谓是神乎其技。许褚暴瞪虎目,转头望去,只见一红袍将领纵马飞起,直往远处那棵柳树飞去。许褚一见那将,顿时神sè凝重几分,那人正是曹cāo麾下第一神箭手,夏侯妙才!

    夏侯渊纵马飞行,许褚急赶而去,夏侯渊一边骑马,一边拈弓shè箭,箭速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只见许褚左右尽是箭雨,许褚抓弓乱挡,待箭雨停后,夏侯渊早驱马赶到柳树上,取下了锦袍。

    夏侯渊披于身上,扯声向台前曹cāo大喝道。

    “谢丞相赐袍!!”

    曹cāo与众官无不称羡。就在此时,许褚怒喝一声,竟向夏侯渊拍马飞去。夏侯惇看得眼疾,连忙赶去拦住许褚。与此同时,又一个绿袍将军骤马冲出,带着无尽恶煞之风,厉声大呼道。

    “哈哈哈!!所谓弱肉强食,你虽夺下锦袍,但若未有保袍之力,迟早亦落于他人之手!此乃我典恶来相中之物,谁敢占得!!!”

    典韦咧嘴大笑,策马狂奔。典韦近rì因功,得于曹cāo赏赐一匹绝世龙驹,名为爪黄飞电。爪黄飞电高大威武,体态庄严,气势磅礴,可谓是马中之龙,亦唯有这等宝马,才配得上典韦这万古恶将。

    典韦马快,瞬间便到夏侯渊近前,夏侯渊抖数jīng神,发箭连shè,典韦舞起双戟,纷纷破开。

    两马相近,夏侯渊急挥弓打典韦。典韦猛使铁戟,扫断大弓。夏侯渊把断弓一丢,翻身下马,典韦亦下马,弃了铁戟,两个揪住厮打。另一边夏侯惇和许褚边战边走,齐齐赶来,四人打成一团。

    曹cāo见状,怕四人有所损伤,急使人解开。待曹cāo近侍赶至,夏侯渊身上锦袍已被扯得粉碎。四人兵甲不齐,头肿脸青,甚是狼狈。曹cāo令四人都上台。夏侯兄弟睁眉怒目,典、许二人切齿咬牙,各有再打三百回合之意。

    曹cāo见状,哈哈笑道。

    “我特视你等之勇耳。岂惜一锦袍哉?更何况将王吕奉先已死,天下至今,唯有武圣关云长能与其并肩。若你等若要那天下第一,rì后只要谁能斩那关云长于马下,本丞相便赐其名号!”

    曹cāo说毕,便教诸将尽都上台,各赐蜀锦一匹,夏侯兄弟、典、许四人各得绝世兵器一柄,以作表彰,诸将各各称谢。

    少时,曹cāo又命各依位次而坐。乐声竞奏,歌舞昇平。文官武将轮次把盏,好不胜喜。忽然曹cāo转眼望向众文官之列道。

    “武将既以骑shè,显其威勇。公等皆乃饱学之士,登此高台,可不显露一番文学,创文颂歌!?”众官听言,皆起席躬身而道。

    “愿从钧命。”

    随即一班文官,进献诗章。诗中多有称颂曹cāo功德巍巍、合当受命之意。曹cāo逐一览毕,于高堂上道。

    “诸公佳作,过誉甚矣。想我曹阿瞒,生xìng愚陋,放纵不羁,始举孝廉,入朝仕官。后值天下大乱,十常侍乱国拢权,黄巾贼子,肆虐天下,除之不久,又逢董卓入朝。董卓势大,我单身献刀,刺杀不成,后得于逃还。聚于天下义师,进而讨之,破董卓于洛阳,逼走长安。不料,那时各地诸侯皆有私心,唯恐伤其势力,纷纷退离。我独领大任,时董卓不仁,sè心贪污,被其义子吕奉先所杀,其势终灭。天下遂得几分安息,我于兖州起势,转战青州,平徐州之地,平定中原乱贼,建造基业,再破李催、郭汜,救下当今天子,时年又铲除袁公路、袁本初这两头世之巨斧,得天下半壁江山,势鼎天下。

    想我今身为一国之相,人臣之贵已极,又复何望哉?天下人,皆说我是乱世之枭雄。可谁又知,若国家无我一人,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天下人见我权重,妄加非议,疑我有异心,yù夺汉室江山,此实为大谬也。我常念孔圣人称文王之至德,此言耿耿在心,不敢有忘。但若我委捐兵众,交付圣上之手,惶恐一解兵权,天下即乱,我败则国家倾危,社稷崩溃,各地战火连连,久不休止,百姓受苦,死伤无数,生灵涂炭。今yù称王,实则无奈也!”

    曹cāo仰头凝声而道,双目尽是倘然之sè,所说言辞仿佛是发自肺腑,毫无虚假。席下荀彧脸sè连变,低头叹气不已。他心里明白,一切皆如曹cāo所说,若汉室朝廷未有曹cāo一力支撑,只怕天下此时各地诸侯纷纷称王称帝,汉室王朝更是一个被诸侯视于无物的空壳。

    而曹cāo此时称王,一可大涨其麾下群臣,jīng兵雄师的士气,二又可威慑诸侯,稳定朝纲,继以征伐天下之大业。

    荀彧深明此理,但心中却有一层如同天堑般的隔膜,难以迈过。与此同时,铜雀台下文武纷纷跪下,再请曹cāo登魏王之位。

    时下铜雀台外,近数十万带甲兵士,齐声大喝,声浪卷天席地,震荡天宇,亦请曹cāo登魏王之位。曹cāo立于高台上,终愿受之。

    曹cāo遂班师回洛阳。尚崔琰闻曹cāoyù称王,暗下怒骂曹cāo。有与崔琰不和者,暗里告知曹cāo。曹cāo听言,只是叹言一声,交予程昱处理。程昱素来冷酷无情,当即教兵士,将崔琰收监下狱。话说这崔琰长得虎目虬髯,天xìng坚刚,铁石心肠,亦是忠于汉主之士,但见伏完事败,想大事未了,不敢轻身赴义。时rì因听曹cāo称王,酒后失言,故而惹祸上身。崔琰在狱中大骂曹cāo乃欺君jiān贼,不得好死。程昱见崔琰如此不知好歹,遂令狱卒杖杀崔琰在狱中。

    崔琰一死,朝中再无人敢对曹cāo称王之事,轻发言论。数rì后,群臣表奏汉献帝,颂丞相曹cāo功德,极天际地,古今圣贤莫及,宜进爵为王,表彰其盖天功绩。如同傀儡一般的汉献帝,哪敢反抗,即令人草诏,册立曹cāo为魏王。曹cāo假意上三辞,不肯受之,群臣力谏。汉献帝下诏三报不许,曹cāo方才拜命受魏王之爵,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出jǐng入跸,于邺郡盖魏王宫,立曹昂为世子。

    即时,汉献帝自从失了伏后,加之曹cāo称帝,连rì不食,瘦如材骨。曹cāo闻之,入殿面圣秉道。

    “圣上不必多虑,臣无异心。今虽立王,亦尚为汉臣。臣听闻圣上因伏后之死,寝食难安,故而来谏。想臣女已与圣上贵人,大贤大孝,宜居正宫。不知圣上觉得若何?”

    汉献帝安敢不从,遂册立曹cāo女曹贵人为正宫皇后。群下莫敢有言,纷纷恭贺魏王曹cāo。曹cāo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惊天动地,先铲除伏完、董承、孔融等忠于汉室之士,随即又登上魏王之位,最后再将其女扶上一国之后。

    至此朝廷之内,曹cāo独揽大权,其势之大,可谓是空前绝后。汉献帝心灰意冷,终rì如同行尸走肉,汉室颠覆,仿佛已是早已注定的定局。

    另一边,在南郡江陵。

    曹cāo称王的消息此时已传至江陵,刘备听得曹cāo一连大逆不道的举措,怒骂不止,锤胸哭嚎,就yù尽起荆州之兵,杀向中原,讨伐曹贼。诸葛亮连忙阻拦,凝神谏言道。

    “当今荆州局势不稳,孙伯符江东之兵,尚且盘踞于南郡、江夏之地。时下长沙、桂阳大多已被江东兵马所占,若南郡、江夏不保,荆州危矣!主公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大势一去,再无力回天矣!”

第八百二十七章 孙刘休战(上)

    刘备双目赤红,满脸悲怆,急向诸葛亮问道。[手][打][][[][]

    “依孔明之见,当下我该若何!?”

    “曹cāo撤军西北,想必其在西北战事定是连番不利,又恐文不凡即将病愈,即时西北大军士气大涨,反扑之势宏盛难挡。曹cāo乃识得局势之人,为应付西北大战,故而暂且收军休养,同时在朝廷内铲除异己,稳定朝稷。到时便可无后顾之忧,应付文不凡的西北大军!

    曹cāo势顶天下,称王乃是迟早之事,幸好其尚未丧心病狂,加害当今圣上,夺取汉室社稷。如今主公所聚之势,未及曹贼十分之一,万不可轻易与其硬抗。当应暗蓄势力,加紧招兵买马,相聚忠国义士,待根基已定之时,方可徐徐图之。

    当下重中之重,应先力保江夏、南郡,说服孙伯符退兵荆州。荆州局势暂稳,方可图谋西川之地,成之根基。即时主公再yù讨伐曹贼,匡扶汉室,亮焉敢再拦!”

    诸葛亮话音一落,张飞被皱着眉头,瓮声瓮气地吼道。

    “若依军师之言,只怕那时曹孟德早已平定西北,拢合天下三分之二土地!我等纵有根基,亦难与其相抗。还不如趁曹贼其势尚未至极,与其拼死一战!!!虽死亦无憾矣!!!”

    “三将军不必多虑。曹孟德虽是势大,但文不凡亦非泛泛之辈,其割据西北,深得民心,曹孟德与文不凡之战,胜负难分,若当真开战,未有三、四年时间,绝无可能分出胜负。即时我主早已夺取蜀地,成以根基!”

    诸葛亮拂动鹅毛扇,轻笑而道。张飞心里着急,冷哼一声便道。

    “哼!军师嘴皮子说得容易,只怕那文不凡并无军师所想那般厉害,未有一二年间便被曹贼剿灭!”

    “三弟不可造次!军师之言,确是有理。兄长如今好不容易得之荆州,势已崛起,又有军师所辅,即时只要些许耐心,依照军师谋划,不出三年,兄长便可成以夺天下之根基!

    若如三弟之言,当下拼死与曹贼决战,且不论中原战事若何,那江东鼠辈定会趁机进军荆州,乱我后方,即时我等腹背受敌,岂有不败之理!荆州一失,我等无安身之地,三弟难不成又想过那颠沛流离,如同丧家之犬的rì子呼!?”

    潘凤厉声而喝,张飞想起昔rì那寄人篱下,毫无尊严的时rì,顿时环眼一瞪,眼内尽是不甘。潘凤瞪了张飞一眼,向诸葛亮作揖而道。

    “三弟莽撞,还望军师莫怪。不过当下只怕江东不肯轻易退兵!”

    “呵呵,二将军不必多虑。山人自有妙计!”

    诸葛亮双目烁烁聚光,仿佛天下之事,皆在其预料之中。只见诸葛亮拂动着鹅毛扇,与众人教到如此如此。众人听之,喜sè狂涌,皆称计妙!

    与此同时,在益阳县,程普攻克长沙,率军赶援而至。孙策大喜,遂合集大军,依从周瑜计策,不走陆路,渡河杀向江陵。

    不rì,孙策大军至江陵渡口,先差程普领八千铁甲马军,哨至江边。少时,程普遣人回报道。

    “遥望沿江一带,旗幡无数,鼓声四面八方响起,不知刘备兵马聚集何处。”

    孙策眉头一皱,放心不下,旁侧周瑜谏言道。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葛孔明多谋,当应亲眼见之,一探虚实。”

    孙策在诸葛亮手上连连受挫,不敢大意,遂自领兵前进,就渡口排开军阵。孙策和周瑜领百余人上山坡,遥望战船,见刘备战船,各分队伍,依次摆列,整齐威严。旗分五sè,兵器鲜明,发着阵阵寒光。孙策神sè凝重,又见河中大船上青罗伞下,坐着刘备。诸葛亮、潘凤、张飞等文武,侍立两边。

    孙策见得心惊,与周瑜而道。

    “诸葛孔明不但韬略了得,见其布军之势,便知其统兵有道,实为我心腹大患也!”

    孙策话毕,一阵狂风拂过,吹得周瑜满头飘逸青丝,随风飘扬。周瑜默默地看着河中战船,口上虽无话语,但心中却是对诸葛亮称赞不已。

    就在此时,忽一声炮动,河上南边战船一齐飞奔过来。渡口坞内又有一军猝然杀出,冲动曹兵。孙策未有料及,其军马退后便走,止喝不住。江东军正乱,慌乱而退。程普在后拦阻不住,心急如焚。

    少时,忽有千百骑赶到山边,为首马上一人双耳垂肩,面如冠玉,身边两将,生得魁梧骇人,奇相异貌。众人认得正是刘潘张兄弟三人。刘备大喝一声,自引一队马军来杀孙策。潘凤、张飞从左右杀来。孙策大惊,急回马时,刘备麾下大将华雄,骑马直冲将上来。孙策背后凌统暴瞪虎目,竖起英眉,纵马舞起双鞭,杀住华雄。华雄舞起断龙刀猛地一砍,凌统急闪避过,一鞭扫向华雄胸口,一鞭砸向华雄头颅。华雄厉声大喝,一刀扫起,荡开凌统的双鞭。两人厮杀一处,杀得不可分交。

    潘凤、张飞加鞭飞行,眼见杀至孙策身边。江东老将韩当骤然回身,舞刀杀住张飞。张飞哈哈大笑,提矛就是一顿猛刺。韩当武艺虽是高强,但又岂是张飞这绝世悍将的对手,顿时被张飞杀得险象环生。

    吕蒙看得眼切,纵枪飞奔杀向张飞。张飞毫不慌乱,杀住韩当、吕蒙这一老一少,蛇矛出如风火。另一边,潘凤追至孙策身后,那一百八十斤的开山巨斧轰地抬起,眼见就将把孙策砸成肉渣。正策马飙飞的孙策,嘴角冷然笑起,奋力杀出一招回马枪。霸王枪快若雷霆,急飞向潘凤面门,潘凤大惊,忙收斧挡住。

    ‘砰’的一声巨响,潘凤竟被孙策这一枪打得连人带马连退数十米。孙策抖数jīng神,策马飞赶来杀,枪法霸绝八方,招招猛盛狂烈,尽显昔年项籍西楚霸王之姿。

    同时间,周瑜掣出腰间宝剑,转身来杀刘备,刘备舞起双股剑与周瑜杀在一处。周瑜剑法飘逸轻巧,充满杀机,刘备被周瑜杀得力不从心,连显险象。

    就在此时,刘军大队兵马涌至,孙策见势不妙,连喝诸将撤退。江东诸将纷纷奋力荡开阵脚,逃开而去。至于刘备等人,因先前诸葛亮早有吩咐,因而并未死追不放。

    孙策得脱归寨,想今rì若非先前大军混乱,大有可能击杀刘备,故而责骂众将。

    “临敌先退,挫我锐气,已失大好良机!后若如此,尽皆斩首!”

    诸将听言,皆是惶恐,唯唯诺诺而退。周瑜又与孙策谏道,今rì新败,夜里彼军大有可能劫寨,当应设防提备。孙策亦觉有理,当即吩咐将士各做准备。

    是夜二更时分,忽寨外喊声大震。刘军兵马果真杀来,幸好江东兵马早有准备,两军在寨内混杀,刘军杀破不了,急退撤走。程普、韩当不知诸葛亮厉害,引兵追杀。周瑜得知,大惊失sè,忙派人去喝令阻止。

    却说程普、韩当追杀至一林口,一队快骑冲来,为首将校急报道。

    “大都督有令,诸葛孔明jiān诈过人,两位将军不可轻举妄动,追杀过急!”

    那将校话音刚落,林口顿暴喊杀声。陈式、文聘各领左右两队伏军杀出,程普、韩当吓得脸sè顿变,还未回过神来,陈式、文聘已杀至面前。程普、韩当各持武器抵挡,与陈式、文聘各杀了十几回合,刘军大队人马复杀回来。程普、韩当自知难以力抗,急逃退而去。陈式、文聘紧追不放,刘军大部兵马回杀至江东大寨,寨内江东兵马见刘军猝然杀回,又被程普、韩当的兵马冲得大乱,顿时间江东军被刘军杀得措手不及。两军拼死力抗,杀至天明,江东兵被逼退五十余里下寨。孙策见战况不妙,连连在诸葛亮手下受挫,心中郁闷,不知若何。诸葛瑾入账而谏。

    “主公征伐荆州,虽有蔡瑁之邀,但蔡瑁毕竟是强占荆州,大失仁义。主公应其邀所赴,出兵荆州,实为名不正言不顺。前rì黄将军已传来捷报,攻克桂阳。今主公已得长沙、桂阳二郡,时下局势不妙,西北战事已停,曹cāo大军不知何时再会征伐荆州。这等时势,主公何必再贪图南郡、江夏,不若且退兵还江东,别作良图。”

    孙策虎目一瞪,俊秀的脸庞尽是滔滔怒火,不言一眼。诸葛瑾见罢,知一时难以劝得,施礼告辞。孙策颇感劳累,伏榻而卧,昏沉睡去。

    睡梦中,孙策忽听得cháo声汹涌,如万马争奔,千虎奔驰之状。孙策急视之,见大江中升起一轮红rì,光华夺目,仰望天上,又有两轮太阳对照。甚是奇异。

    惊异未定,忽见江心一条青sè巨龙冲起,咬住那轮红rì,直飞起来,坠于寨前山中,其声如万雷爆炸。孙策猛然惊觉,一身冷汗,原来在帐中做了一梦。

    孙策瞪大着眼,大口喘气,忽有帐前军报道午时。孙策不知那梦预兆如何,心中烦闷,便教备马,引诸将共五十余骑,径奔出寨,赶至梦中所见落rì山边。

    正看之间,忽见一簇人马涌出,当先一人,白马青甲,目发神光。孙策心中一惊,仿佛见到那条咬住红rì的青sè巨龙。孙策忙定神视之,乃刘备也。

第八百二十八章 孙刘休战(中)

    刘备见孙策至,也不慌忙,在山上勒住马,谦卑有礼地先施一礼,柔声而道。(.)

    “孙朗坐镇江东,兼合扬、交二州,富贵已极,荣威盖天。何故贪心不足,又来侵我荆州?”

    孙策神sè冷寒,遂以蔡瑁之邀对答。刘备听言,只是发笑。孙策脸sè愈冷,喝声问道。

    “刘玄德,你此笑何意!?”

    “孙朗此言岂不羞乎?荆州谁人不知蔡瑁擅改遗命,拢夺荆州大权。我刘玄德虽才学愚陋,昔年落魄荆州,幸得我兄刘景升接纳,今其已逝,留有遗命,要我辅佐我侄刘琦,共理政事。

    孙朗你不识大统,不顾仁义,助纣为虐,强占荆州之地,反而义正言辞,在他人领地放肆作恶,岂不可笑呼!?”

    孙策听言,轰然大怒,叱诸将上山去捉刘备。凌统、程普一马当先,飞驰奔来。忽一声雷霆般的鼓响,山背后两彪军出,右边潘凤,左边张飞。两将带三千弓弩手朝着山下乱shè,矢如雨发,暴打而去。凌统、程普急拨兵器抵挡,孙策大惊,急引众将回走。背后潘、张如同两头下山猛虎扑入羊群,冲入江东人群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死十几个江东将校。各江东将领,见潘、张如此厉害,拼死而逃,赶到半路,周瑜引众大部兵马赶至,杀住追来敌兵,救住孙策。潘、张潇洒复杀而回,勒马止住一处,齐声怒喝。

    “江东鼠辈,无益侵我荆州土地,我等上下必死战到底!识相的,快快退兵,否则他rì定将杀得你等兵败如山,血流成河!!!”

    潘、张喝毕,引兵而退,刘军齐奏凯歌,回江陵去了。孙策引军狼狈回营,见各将皆有余悸,于帐内自思道。

    “那刘玄德非等闲人物。又得诸葛亮这旷世奇才所辅。孔明,孔明。梦中那轮红rì,所应者必是诸葛亮。青龙之应,则为其主刘玄德。龙咬红rì,刘玄德久后必为帝王!”

    于是孙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退兵之意,又恐被刘备耻笑,进退未决。两边又相拒了月余,战了数场,互有胜负。

    同时间,在江夏那边,周泰亦发来急报,近月虽得黄盖来援兵马,但黄忠据城不出,城内江夏兵马拼死而守。大军作战许久,仍未能攻破西陵。且黄忠、太史慈箭艺超绝,防不胜防,军中多有将士被两人shè伤,军中士气低落,诸将皆劝退兵。

    孙策闻知江夏战报,退意更盛。直至来年正月,chūn雨连绵不绝,一连下了多rì雨水,水港皆满,军士多在泥水之中,困苦异常。孙策心忧虑更深,当rì正在寨中,与众文武商议。江东文武,或劝孙策收兵,或谏目今chūn暖,正好相持,不可退归。又有人劝,时下chūn雨绵绵,非是作战时候,不如先且守军,休养一番后,再做图谋。

    孙策犹豫未定,转眼望向周瑜。周瑜目sè冰寒,只道稍等些许时候,刘备必然派人来见,到时看其如何,再做定论。

    周瑜话音刚落,帐外有兵士来报,刘备遣派伊籍来见。周瑜双目一眯,先叫兵士言孙策正与江东诸臣议事,三rì后再做接见。兵士领命而去,伊籍听言,好似早有所料,亦无丁点怒sè,即上马回去江陵。

    三rì后,伊籍又来江东寨中求见。江东大都督周瑜亲自迎接,两人叙礼毕,周瑜引伊籍走入寨内。伊籍见寨内旌旗整列,时值江东兵马正在cāo练,伊籍见江东各部兵马军容甚盛,心中暗羡道。

    “周公瑾真非常人也!”

    军士报入帐内,说伊籍要见。孙策召见,周瑜引伊籍入账。讲礼毕,分宾主而坐。茶罢,伊籍拱手作揖道。

    “荆州因先主刘景升之死,崩溃大乱。幸有刘皇叔讨伐逆贼蔡德珪,眼见荆州将定。吴侯却从江东出兵,侵犯荆州,趁乱夺荆州土地,恐于理未顺。当下吴侯与刘皇叔对峙已久,两方死伤无数,还望吴侯退兵荆州,还予荆州之地,此实乃荆州百姓之幸也!”

    “哈哈哈哈哈!”

    孙策听言,即发大笑,伊籍目光坦然,听着孙策充满不屑的笑声,脸sè丝毫不变。孙策笑毕,于高堂下睨视着伊籍,冷声喝道。

    “时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互相争夺,已有数十年久,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刘玄德未有保荆州之力,损失领地,实则是其无能!岂敢怪于他人!更何况,纵使我还予荆州之地,他rì曹孟德挥兵南下,刘玄德亦难保荆州无失!

    如此,刘玄德还不如率众投归于我。我合江东加与扬、交、荆三州之兵力,抵抗曹cāo,定能打破其军,直捣黄龙,杀入中原,成就霸王之业。即时我大可分予荆州之地与刘玄德,进爵汉王之位!”

    孙策野心磅礴,一言道出,伊籍顿时脸sè连变,心中怒骂这孙伯符果如昔年项籍那般霸道。不过伊籍心知大任在身,压住怒火而道。

    “吴侯乃高明之士,孙氏三代深受朝廷恩宠,何故亦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周瑜听言,即冷声反驳道。

    “刘玄德昔年颠沛流离,幸得刘景升接纳,故得安身之地。今刘玄德趁刘景升病逝,拢权夺地,亦不见得他有何等高清!”

    伊籍神sè一凝,来前诸葛亮早有言辞交付,当下即回言而道。

    “常言道,物必归主。荆襄九郡,非东吴之地,乃刘景升之基业。我主乃景升之弟也。景升虽亡,其子尚在,以叔辅侄,镇守荆州,实为世之常理。今吴侯强占他人领土,大造杀孽,是为不仁不义。我主刘皇叔仁义布于四海,深受荆州百姓爱戴,虽势弱于吴侯,但荆州上下一心,齐心协力,必当与吴侯死战到底,玉石俱焚!!!”

    “哈哈哈!好一句玉石俱焚,刘玄德一生败绩无数,无谋无策,若非有那诸葛村夫辅佐,早就被曹cāo大军灭于新野。难不成我还俱他!今我便先斩你项上头颅,送予刘玄德,教他知道我孙伯符必取荆州之心!!”

    孙策暴声一喝,声若雷霆在响。左右兵士来抓伊籍,伊籍毫无畏死,直身而立。就在此时,周瑜忽然喝起。

    “且慢!”

    周瑜令声一下,那两个江东兵士顿时止住了脚步。周瑜眯着皓目,冷酷地望着伊籍问道。

    “公难不怕死耶?”

    “蝼蚁尚且偷生,某不过区区凡人,岂会不怕!”

    “你可知,此时你之命,捏于我主之手。只要我主一声令下,你必死无疑!”

    “当是如此。”

    “你竟知如此,为何却敢在我主面前造次,冒犯我主尊威!”

    “全因吴侯绝不愿与刘皇叔死战到底,若是如此,纵使吴侯得之荆州,亦要大损兵马粮草,不出三年之内,即被曹cāo大军攻伐剿灭!!!”

    伊籍字字铮铮,凝声而道。周瑜脸sè愈寒,冷声问道。

    “你这般对答如流,可是早前,已有高人所教呼?”

    “大都督料事如神。某钦佩。我所答之言,尽是我家军师所教。”

    周瑜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沉吟一阵,与孙策暗暗交流。少顷,孙策冷哼一声,又出言问道。

    “那诸葛孔明才高八斗,今遣你来见我,必知我不可能轻易退兵。如此,他又教你如何应付?”

    “如今天下局势不稳,曹cāo称王,其心若何,天下皆知。军师有言,孙刘两家合则利,分则损,若为对敌,更是百害而无一利!今应以大局为重,两家休战联好,以备曹cāo出兵南征!”

    “哼,诸葛孔明想得是好。我江东儿郎死于其jiān计之下,足有数万,若我与此联好,他rì我回江东,如何面对乡亲父老!!”

    孙策虎目眯成一条细线,冷声喝道。伊籍拱手作揖,即又回复。

    “荆州之战,实乃蔡德珪造反之过。今蔡德珪已死,吴侯亦无dú lì力抗曹cāo之力,何必再如此咄咄逼人。

    我主愿割地求和,让与荆州长沙、桂阳两郡,以示敬意。荆州本乃景升基业,寸地不可让予,我主甘愿如此,亦为大局为重。还望吴侯就此罢休,若要强行夺地,万事休矣!!”

    孙策听言,遂向周瑜望去。眼下时势所逼,要尽取江夏、南郡无疑是难于登天,且就如伊籍所说,孙刘两家继续恶战,即时曹cāo必然会趁虚而入,以雄军大势,歼灭两家。而对于江东来说,得到长沙、桂阳,在荆州已有根据地。北上可取荆州,西行可进蜀地,如此一来,再得江夏、南郡不过是锦上添花,若要为此,耗费兵力,冒险为之,实在不值。

    周瑜脑念电转,心中已有主意,不过却不愿让伊籍如此容易得逞,又出言刁难道。

    “若荆州果系公子刘琦占据,荆州回归正统,我主接受休战亦非不可。只怕刘玄德暗中cāo纵,大小事务都由不得公子刘琦做主。若是如此,我主身为朝廷重臣,岂能眼观恶贼弄权,在荆州为非作歹,而坐视不理!必与其死战到底,直到荆州恢复正统!!”

    伊籍似乎早料到周瑜会有这般言辞,柔声问道。

    “大都督yù见公子乎?”

    “是也!若我与吴侯见得公子刘琦,确认那刘玄德是忠是jiān,之后若何,方有定论!”

    周瑜颔首而笑,伊籍拱手一拜,即言道。

    “我家军师早料如此,近rì已请公子赶来。大都督与吴侯准备一番,明rì午时,公子刘琦即会在城下等候接见。”

    周瑜听言,眉头深锁,心中更是对诸葛亮厌恶至极,此人仿佛料尽天下所有,自己的一思一行,宛如都掌控在他的手中。诸葛亮的超凡,令周瑜愈加妒恨。

    少时,伊籍告辞而去。孙策与周瑜商议一番后,便是席散,江东诸臣各自归去。

    次rì午时,孙策与周瑜领着一众将领,令凌统率二万兵马在后接应,其余兵马皆由程普所领,守于营寨,以备万一。孙策自引三百快骑,赶到江陵城下,摆开阵势。

第八百二十九章 孙刘休战(下)

    孙策遥远见到,城下有一簇人马,为首之人,年纪轻轻,只有二十五、六岁数,身穿黑青虎纹锦袍,骑一匹白sè骏马。**孙策一见,勒住马匹,扯声喝道。

    “前方穿黑青锦袍者,可否是刘荆州之长子,公子刘琦呼!?”

    刘琦听言,命左右回复。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又扯声喝道。

    “还请公子前来说话,公子放心,我绝无害你之意,实乃怕公子受人牵制,不敢真言托告!”

    孙策喝毕,周瑜急单身纵马飞出,停在一处。刘琦听言,踌躇不定,在其身后的张飞唯恐刘琦有失,连道不可。刘备亦是劝阻。诸葛亮却平静地笑言而道。

    “诸位不必多心。周公瑾必不会伤害公子。公子但可独身去见。”

    诸葛亮的话,如有魔力,刘琦顿时镇定了几分,策马徐徐往周瑜而去。待两人相近时,周瑜先施一礼。

    “江东大都督周公瑾,见过公子!”

    刘琦面sè苍白,身躯弱不禁风,即回言道。

    “病躯不能施礼,大都督勿怪。”

    周瑜见刘琦这般相貌,顿时吃了一惊,默然无语。良久,方才连连向刘琦问话。周瑜所问,尽是问刘备可有不逆之举,刘琦一一回答,皆说刘备仁德。周瑜自然不信,心中更暗付这刘琦无能,其父业已被他人所侵蚀,还蒙在鼓里。

    忽然周瑜话锋一转,向刘琦问道。

    “不知公子继承父业,统领荆襄九郡,平rì负责哪些事务?”

    刘琦微微一惊,沉思一阵,如实答道。

    “劳烦大都督费心。我才能平庸,叔父乃当世人杰,麾下又有诸葛孔明这旷世之才,荆州事务我皆交由叔父。叔父为荆州rì夜cāo练,又不愿我苦劳,煞费苦心,为我寻尽荆州美女,好酒佳酿。平rì里,我过如神仙般rì子,叔父却为荆州呕心沥血,每每想此,心中愧疚良多!”

    刘琦一脸感动,仿佛将刘备视做其父。周瑜听言,心中冷笑不止,暗付道。

    “刘玄德果真虚伪至极,其心毒辣,更是堪称一绝!他表面善待刘琦,为其寻美女好酒,实乃故意让刘琦沉醉在酒sè之中,不理政事,好让他独拢大权!!!”

    周瑜思虑一阵,便与刘琦告辞回阵,刘琦亦回。周瑜在孙策耳边速教如此如此,孙策神sè连连变化。

    少时,孙策纵马奔出,叫刘备出来答话。**刘备驱马向前,来见孙策。两人作礼罢,孙策笑言道。

    “刚才公瑾已问过公子,刘皇叔果然是世之义士,未有贪图荆州之权。今公子刘琦,坐登荆州大位,荆州重归正统,若我继而讨之,实为不义。我接受两家休战联好,亦非不可。但在此前,我尚有一问,还请刘皇叔答之,再做商议!”

    “吴侯有话直说,若你我两家能联好,实为天下百姓之幸也!”

    刘备听言大喜,急向孙策问道。孙策心中冷笑,便是问道。

    “皇叔虽是公子叔父,但荆州毕竟是其刘景升一脉基业。皇叔若取之,是为不义。rì后公子若不在,便又如何?”

    刘备神sè傥荡,凝声而道。

    “吴侯不必多心!我刘玄德绝不会贪图他人基业,今暂领荆州事务,全乃我兄景升遗命。刘琦贤侄,在一rì,我便守一rì荆州。若不在,别有商议!”

    “如此最好。若他rì公子不在,而刘皇叔强而夺之。我必起兵攻打!即时刘皇叔,莫要说我孙伯符不仁不义!”

    “当应如此!”

    “好!竟然如此,孙刘两家即rì休战联好!”

    “吴侯大义,我于城中早备宴席。还请吴侯入城饮宴!”

    孙策听言,遂即笑起,言道。

    “哈哈!我乃军中统领,岂可一人独乐,皇叔若要宴请,还需尽请我三万江东儿郎!”

    虽然孙刘两家暂且休战联好,但在昨rì,两家尚是死敌,孙策自然不会独身参加刘备的鸿门宴。不过孙策当面拒绝,却又碍了面子,故而有意为难刘备。

    刘备一听,呵呵一笑,拱手作揖道。

    “这是当然。既然孙刘两家联好,江东兵士既是自家人,备岂会有望。不过江陵城难以容纳吴侯如此之多兵马,还请江东兵士屈身在城外饮宴。”

    孙策虎目刹地眯起,盯了刘备好一阵,挑了挑眉头道。

    “哦?原来皇叔早有安排,若如此,孙某便恭敬不如从命!”

    孙策说毕,和刘备作揖告辞后,便纵马赶回阵内,与周瑜商议一阵后,便命令各部兵马压往江陵城下。而刘备似乎对这新结的盟友,极其信任,大开城门,毫无防备。不过在城内各处,孙策、周瑜却隐隐发觉到,多有弓弩手在暗处埋伏、jǐng备。

    周瑜在暗中亦各做调配,命令军士不得贪杯,只可饮酒三杯,互相监督,若有超一杯者,即斩!

    夜里,三万江东兵士在城外饮宴,孙策引领江东诸臣,于城内饮宴,刘备与诸葛亮热情招待,毫无虚伪。宴席中,表面融洽,但处处却仿佛充满危机,孙刘两家互相提备,孙策更是一直不离刘备身边十米之外,周瑜亦紧贴着诸葛亮,两人皆是万年不出其一的旷世奇才,周瑜的目光充满针锋相对的敌意,而诸葛亮目光却是平淡安然,明镜止水。至于孙刘两家将领,皆是瞪大虎目,好似随时准备厮杀。

    宴罢,孙策婉言拒绝刘备的相请,率诸将辞退出城,引城下大军连夜归寨。到了夜里三更,孙策聚众于帐下议事。众将对于孙策如此轻易答应休战,皆有疑虑,齐齐问道。

    “那刘琦正青chūn年少,又懦弱愚昧,被他人cāo纵独揽大权,却毫不知情。如此一来,荆州如握于刘备手中。主公与其联好,rì后如何征伐荆州!?”

    孙策灿然一笑,转眼望向周瑜。周瑜亦是笑起,遂便说道。

    “诸公放心。主公今rì有言,若刘琦尚在荆州一rì,我江东便与荆州交好,若刘琦不在,且刘备又强占荆州,江东必出兵讨伐!”

    周瑜话还未说尽,程普便疑声打断道。

    “那刘琦这般年轻,如何便得他死!?”

    “呵呵。程老将军此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今rì我观那刘琦过于酒sè,病入膏肓,现今面sè羸瘦,气喘呕血,不过半年,其人必死!那时刘备若占荆州,我江东兵马便可从长沙、桂阳分军二路,出兵讨伐!”

    周瑜语出惊人,江东诸将皆是脸sè一变,程普更是将铜铃般的眼珠子瞪得斗大。在旁侧的吕蒙,随即沉吟下来,脑念电转,仿佛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忽然脸sè一震,疾声而道。

    “刘琦正值壮年,岂会被酒sè所侵!难不成是那刘玄德,有意为之!”

    周瑜听言,嘴角骤地咧开灿然的笑容,心中暗叹这吕子明果真能耐超凡,颔首应道。

    “子明聪慧,刘玄德假仁假义,内心毒辣无比,兵不血刃便可杀人于千里之外,实在恐怖至极!只可惜天下人皆被他表面虚伪所骗!”

    江东诸将听毕,皆脸露惊骇。孙策眯着那充满霸道神采的虎目,冷然哼道。

    “哼!迟早一rì,必将揭破大耳贼那虚伪的面具,让天下人知其毒辣!眼下既然孙刘两家暂且休战,想我江东兵马在荆州作战已久,兵士皆已疲惫。明rì,我等便撤军赶回江东,休养歇息,以备rì后大战!”

    “偌!!!”

    孙策一声令下,江东诸将齐声应和。江东军歇息一夜,次rì各部将领,即引军徐徐撤退,望江东而回。同时间,孙策亦派人赶往江夏,通知周泰撤军。

    刘备见孙策果然信守承诺,班师回归江东,心中那块巨石终于放下。

    半月后,在南郡、江夏的江东军,皆退回江东境界。孙策封程普为桂阳太守,据守桂阳,又封黄盖为长沙太守。两员江东老将,镇守桂阳、长沙两地,rì夜cāo练兵马,演练阵势,为rì后大战各做准备,自然不在话下。

    孙策的江东军撤离荆州,刘备即分兵各往荆州其余郡县镇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荆州势局。于此,襄阳、武陵、南郡、江夏、零陵、南阳、上庸七郡皆落于刘备之手,刘备势力大涨,崛起之势,势不可挡!

    孙策回归江东,见刘备势力扩张极快,自然不愿心腹大患过得安稳,遂与周瑜商议。周瑜献计教道。

    “刘备乃世间枭雄,曹cāo对其极为忌惮,否则昔年便不会三番四次yù要置之死地。今刘备势大,在荆州立以根基,曹cāo岂能容呼?主公何不派人表奏刘备为荆州牧,如此一来不但可引起曹cāo对刘备的忌惮,亦可使荆州人心惶惶,刘备与刘琦二人反目成仇!”

    “哈哈哈!公瑾此计大妙!

    孙策听言大喜,灿然笑起,遂依周瑜之计,派华歆赶往洛阳。

    却说曹cāo登位魏王,安稳内局,正yù为其一统天下的皇图霸业,继而行之。此时曹cāo正聚麾下一众谋臣议事。众谋臣或有说北上西征,或有言起兵江南,各有各理,争论不休。

    就在此时,有人忽报。

    “东吴使华歆表奏刘备为荆州牧,孙刘两家联好,汉上九郡大半已属刘备矣!“

    “什么!!刘备竟已得汉上大半郡地!!!”

    曹cāo闻之,忿然起身,满脸惊sè。程昱眉头一皱,出席而道。

    “魏王在万军之中,矢石交攻之际,未尝动心,尚可平静以待。今闻刘备得了荆州,何故如此失惊?”

    曹cāo眯了眯那如能吞天般细目,冷声而道。

    “刘备,厚黑无耻,假仁假义,善惑人心,颇有昔年高祖之风。他乃人中之龙也,多年兵败,皆因生平未尝得水。今得荆州,是困龙入大海矣,其势难挡。况且其又得诸葛孔明这旷世奇才,孙策起兵荆州,竟被其逼得撤军而归,这定是诸葛亮谋计所使。孤安得不动心哉!”

    程昱听言,亦是连起惊sè,随即沉吟下来。这时,郭嘉却露出一抹淡笑,向曹cāo问道。

    “魏王可知华歆来意否?”

第八百三十章 文翰重归战场(上)

    曹cāo听言,细目一睁,与郭嘉目光对视。郭嘉随即又道。

    “孙策本忌刘备,yù以兵攻之,但恐魏王乘虚而击,故令华歆为使,表荐刘备。一是使魏王心生忌惮,二是yù令刘备、刘琦二人反目成仇,使荆州人心惶惶!”

    曹cāo听罢,微微颔首。

    “奉孝竟已察觉其计。可有计策教孤应付?”

    “魏王不必cāo心。当下便将计就计,许那刘玄德为荆州牧。刘琦必生怨恨,荆州之内,亦有不少忠于刘表的忠臣,定会竭力相助。荆州大乱,东吴依仗者,乃周瑜也。即时,魏王再封周瑜为南郡太守,留华歆在朝重用之,周瑜自与刘备为仇敌矣。周瑜必会谏言孙策起兵荆州。丞相乘间图之,一鼓而二敌俱破,岂不善哉?!”

    “哈哈!奉孝之言,正合孤意!”

    曹cāo听计大喜,遂召华歆觐见,重加赏赐。次rì曹cāo上朝,表奏刘备为荆州牧,曹cāo此奏一落,众臣皆是惊骇不止。刘备历来被曹cāo视为死敌,曹cāo竟然为其表奏荆州牧之位,可谓是诡异异常。汉献帝心中暗喜,当即准奏,命人即rì持赶往荆州通报。

    时年,天下各处战事,虽各个停止。但在暗中,各方势力,仍在暗施谋策,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在雍州长安。

    距离文翰重伤,已有两年之久。而在数月前,文翰已完全病愈,来到长安静心休养。小文舜已有八岁,长得像个小巨人似的,足有十三、四孩子的个头。

    在这数月内,文翰并无处理任何事务,静心与蔡琰、小文舜过着安逸的rì子,享受天伦之乐。也或许是文翰自知,他终rì征战沙场,对蔡琰母子实在亏欠许多。

    蔡琰很享受这段难得时光,每rì细心地伺候着文翰,点点滴滴皆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时下,文翰暂居昔rì李催的大将军府邸。

    在练武堂内,文翰正教着小文舜太极的招式。小文舜天资过人,骨骼惊奇,而且从哺育时期开始,三年内皆有左慈亲自为其用道力疏通筋骨。同时小文舜又有于吉的猴儿酒进补强身,小文舜虽仅有八岁,但却能提起五十斤巨鼎,可谓是力大无穷。

    不过,文翰和蔡琰皆不愿小文舜rì后只是一个只知厮杀的霸王,所以令田丰教授小文舜儒家礼学还有兵家战法。而令田丰极其惊异的是,小文舜灵智开窍比一般孩子都要早,学习的速度实在惊为天人,更为难得的是,小文舜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甚至有时候的想法更是天马行空,问得田丰哑口无言。小文舜仅有八岁,却已是文武双才,被西北文武暗里惊赞为小妖孽。

    在小文舜八岁那年,文翰正式为其取字为子熹。(.)其名之义,为光明正大,望其rì后能造福百姓,成为仁义之君。

    练武堂内,文翰将太极招式练毕,遂望向小文舜问道。

    “子熹,你可将招式尽数记全?”

    小文舜苦恼地绕了绕头,目光内有些许畏惧之sè说道。

    “回禀父亲,孩儿愚昧,这太极招式本能记全,但不知为何,孩儿越是领悟得深切,反而越是容易忘记。当下更是一招一式都未能记得,但奇怪的是,孩儿好似随时都可施出太极的深奥。”

    小文舜话音刚落,文翰猝然动起,一手抓向小文舜的肩膀。小文舜下意识地抬手一档,文翰大手忽地变化,劈向小文舜的脖子。小文舜伸手一缠,迅疾捉住文翰的手腕,文翰骤发暗劲,但却被小文舜早一步按住穴道,同时奋力一拉。小文舜力劲浩大,文翰顿被其拉了过去,小文舜即用肩一顶,脚步一跨,就要绊倒文翰。文翰大喝一声,手腕猛转,以背借力,猛地将小文舜整个人掀翻。

    ‘砰’的一声,小文舜顿时摔倒在地,恰巧蔡琰送饭过来,看得眼切,心急之下,惊呼一声。

    “舜儿!”

    蔡琰扔下手中木盒,惊慌失措地跑到小文舜身边,小文舜呵呵地傻笑着。蔡琰见小文舜并无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对文翰瞪着那骄人的水幕大眼,仿佛在责怪文翰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不知轻重。

    文翰心里暗暗叫苦,刚才若非他全力而施,早被自己的孩儿绊倒在地。到时,那可就颜面全失,哪有父亲半点尊严。

    文翰故作看不到蔡琰的眼sè,冷声喝道。

    “下盘不稳,心浮气躁,进攻过急,你学艺不jīng,尚要多加锻炼!明rì午时,我再来考察,到时若是你还未有丁点进步,那就别怪为父重罚于你!哼!”

    小文舜被文翰骂得一惊,连忙起身认错。文翰怒瞪了小文舜一眼,甩袖便走。小文舜见文翰怒气冲冲地离开,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失落,向蔡琰问道。

    “母亲,孩儿愚昧,又惹怒了父亲。孩儿是不是很没用?”

    蔡琰抚摸着小文舜的头发,眼中尽是柔慈之sè,轻声说道。

    “傻孩儿,你可是母亲的骄傲。别家的孩子,哪个及你万分之一?你可别忘了,就连你父亲的那些高傲的武将谋士,暗下里都称你是小妖孽呢。”

    “可是…为何父亲对孩儿从未有半句称赞,孩儿好像永远都达不到父亲心中的目标。母亲,你说父亲是不是很讨厌孩儿,不喜欢孩儿?”

    “傻孩儿,你怎能如此想你父亲。你父亲视你如心肝肉,疼都来不及,怎会讨厌舜儿。你父只是望子成龙,而且就是因为人人都赞舜儿了得,你父亲才会怕舜儿心高气傲,rì后吃亏,所以才舍不得多赞舜儿。”

    小文舜一听,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急急问道。

    “当真如此?”

    蔡琰灿然笑道。

    “自然如此,为母何时骗过你?”

    小文舜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又开始演练太极招式。蔡琰喊他吃饱再练,小文舜却早已聚jīng会神,舞起了招式,外界的一言一语都听不进去了。

    另一边,文翰走出了练武堂,忽然脸sè一变,胸口刚才被小文舜顶中的位置,痛得他脸庞一阵抽搐。

    “呵呵,看来我家的小妖孽,是越来越恐怖了,若是再过几年,定可踏入一流将领行列!”

    文翰胸口虽痛,但心里却是乐呵呵的,目光中尽是柔软欣喜之sè。就在此时,忽有一将校急急奔来。文翰皱起眉头,他早已吩咐,若无惊天动地的大事,绝不可打扰他的静养。

    文翰冷酷着面sè,那将校见状,心中一颤,不过还是忍住畏惧,在文翰耳边急速快道几句。文翰听言,脸sè剧变,立马向那将校吩咐一番。

    少时,刚才来报事的将校已经离去,文翰独站在原地,脸sè充满凝重之sè。不知何时,蔡琰已来到文翰的身后,轻声问道。

    “三郎,我等可是要回河东?”

    蔡琰的声音,令文翰从沉思中回醒过来。文翰转身望向蔡琰,目光中带有几分内疚之sè,颔首应道。

    “曹孟德称王,刘玄德坐领荆州。时下局势,不得我西北再袖手旁观!”

    蔡琰听言,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竟是如此,我这就去收拾行装。”

    蔡琰急急离开,似乎怕被文翰发觉到她心中的落寞。文翰望着蔡琰的背影,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

    次rì,文翰轻装赶往河东,星夜马不停蹄地赶路。七rì后,在河东安邑,关羽领着一众西北文武在城郭迎接。一架马车渐渐显现,关羽脸sè大喜,迫不及待地纵马迎去。

    “吁!!!”

    马夫见有一绿袍将领飞奔过来,顿时吓了一惊,急勒住马匹。正yù喝问来者何人时,那绿袍将领早就下马,疾声呼道。

    “三弟!!!”

    马车内的文翰听得那熟悉的叫声,双目顿迸发两道晶亮的光华,急冲出马车,正见关羽那魁伟的身躯。

    “二哥!!!”

    兄弟二人相拥而去,浓烈的兄弟之情,不言而喻。随后,徐晃、戏隆、张辽等文武纷纷赶至,文翰一一唤其姓名,与每个人重重地抱在一起。叙礼毕,文翰引一众文武回归安邑城内,城内百姓闻知文翰归来,争先恐后地聚集在城门四周,亲切地呼唤着军侯。文翰向城内百姓一一回礼,安邑百姓皆露出幸福的笑容。蔡琰在马车内与小文舜说道。

    “舜儿,rì后你定要如你父亲那般,做仁义之君,这样才会得到百姓爱戴。你父亲常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定要谨记在心,切不可忘!”

    “是!孩儿定当谨记!”

    小文舜乖巧地点了点头,探头望着在前头策马受百姓喝彩的父亲,眼中尽是无限的羡慕、骄傲。

    “我文子熹长大后,定要如父亲那般,成为受百姓爱戴的仁义之君!”

    小文舜拽着拳头,心里暗暗发誓道。

    到了夜里,文翰在安邑郡衙大殿,聚群臣一堂。戏隆将近年一一具告文翰。文翰听罢,沉吟一阵,忽然张口道。

    “至今为止,时下天下局势,只剩下五家势力。分别是我西北文氏,中原曹氏,荆、益州刘备、刘璋,还有东吴孙氏。其中,又以曹、文、孙三家势力最强,皆有夺天下之根基。益州刘季玉懦弱无能,迟早成他人猎食。

    至于荆州刘玄德…”

    提起刘备,文翰那双刀目骤暴赫然jīng光,当初就因刘备痛下死手,几乎害得他一命呜呼,后来更掀起了西北大战。若非高顺、关羽、赵云力抗三方大军,西北此时早被分割!

    文翰对刘备的恨意极深,戏隆、关羽仿佛察觉到文翰眼中的恨意,两人神sè顿时一凝。关羽更是出席喝道。

    “刘玄德yīn险狡诈,且与我西北有血海深仇,某愿领三万兵马,出兵上庸,征伐荆州!”

    文翰听言,缓缓地闭起双目,沉思起来。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当中,少时文翰缓缓睁开双眸,淡然而道。

    “我与刘玄德之仇,迟早会报。但时下却不是时机,我岂能以一人私怨,而罔顾大局?刘玄德得汉上七郡,立下根基,又得诸葛孔明这旷世奇才相辅,此人谋略之深,可谓是深不可测。时年,他连败曹氏大将,歼灭曹兵足有五六万余,之后他又力抗东吴孙氏,就连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的周公瑾,亦在此人韬略之下,连连挫败。如此可见,诸葛亮非是等闲之辈,rì后若以其作战,定要万分谨慎,切不可丝毫大意,否则必遭灭顶大祸!”

第八百三十一章 文翰重归战场(中)

    “三哥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徐公明就不信那诸葛亮能耐滔天,若我与他作战,只要jīng密提防,不急不燥,徐徐图之,以兵士之jīng锐,将士之悍勇,在战场上将其兵力逐渐蚕食。到时纵使他有超绝谋智,亦无计可施!”

    徐晃出席忿然而喝,文翰听言,微微颔首,在旁侧的戏隆即言道。

    “四将军莫要轻视那诸葛孔明。隆曾听闻,诸葛孔明不但韬略了得,行兵打战更是天下一绝,且其深知练兵之道,凡是其cāo练兵马,皆有以一敌二之能。更何况,诸葛孔明极懂人心,若与其对战,虽有心提防,但只怕受不住他的诱惑,轻举中计!”

    徐晃暴瞪虎目,甚是不甘喝道。

    “若如军师之言,这诸葛亮岂不是如同妖孽!”

    戏隆见徐晃起了xìng子,亦不愿再去触怒,摇头叹气,不作回答。此时徐庶踏步走出,向文翰拱手而道。

    “诸葛孔明乃是某之师弟,此人能耐,某最是清楚。正如徐将军所言,诸葛亮才高之深,可谓是世之妖孽,不但其韬略计策,行兵打战了得。而且他阵术造诣更是无人能及,他曾在天下第一阵法大家黄承彦座下学得一阵法,名为八卦图。此阵若学一成jīng妙,便可抵挡十万兵马,若是尽学,纵使是百万兵马亦要被这八卦图牢牢困住!他rì若我军误入此阵,万不可乱闯乱破,否则定会伤亡惨重,兵败将亡!!!”

    徐庶自助高顺击退夏侯渊,立下大功,威震河东。河东百姓皆盛赞徐庶之德,戏隆、关羽亦对他尊敬有加。后来徐庶渐渐从百姓口中听得文翰的事迹,对于文翰在西北所施的仁政,徐庶称叹不止,加上徐母多有劝告,徐庶暂时入仕于文翰麾下。但这并不代表,徐庶愿倾心辅佐于文翰。若是文翰不过是徒有虚名,徐庶早定注意,立即带其母退隐山林,不问世事。

    在刚才,戏隆早已向文翰引见徐庶,文翰转眼望向徐庶,即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颔首应道。

    “元直所言极是。若要对付诸葛孔明此人,必要深思熟虑,筹划jīng密,方可行事。眼下荆州四周多方势力盘踞,危机无数,不可轻举行事。幸好此时荆州根基初建,局势不稳,只要阻其势力扩张,生生将其困死在荆州,到时那诸葛亮纵有妖孽之智,亦难以回天!”

    “主公之言,莫非是!?”

    戏隆听言,脸sè一变,皓目顿暴jīng光。**文翰咧嘴一笑,即道。

    “荆州北据曹cāo,南伴孙策,西依刘璋。就如我刚才所言,刘璋势力最弱,刘备若想扩张势力,必图益州。如此,只要我等在东川、上庸交界,集合重兵把守,提防荆州之兵,进军益州,便可将刘备困死在荆州。而曹、孙两家,兵强马壮,势力庞大,刘备无论攻之何方,若不倾覆而攻,难取寸地!如此一来,损耗兵马之重,绝非刘备可以承受!!!

    更何况,曹、孙两家不会任由刘备久占荆州,必连番发兵讨之,刘备无法扩大势力,又要应付曹、孙两家势力,久而久之,刘备虽据荆州七郡,但亦迟早坐食山空!即时,我西北再从东川出兵,一举破之,便可歼灭刘备麾下势力!!!”

    “好一个围而不攻!军侯高深,庶不如也!”

    徐庶听言,连起惊骇之sè,暗道文翰果真不凡。对付刘备的计策定下,文翰又与众臣商议西北扩张蓝图。

    戏隆凝神作揖而道。

    “时下天下兵力分布,曹孟德拥兵足有六十余万,我西北与东吴兵力相当,皆有带甲兵士约三十万余。而益州刘季玉,近年征集兵马,拥兵亦有十几万余,至于荆州刘玄德,收合荆州兵马,加之其招兵买马所得兵士,亦有六七万余。

    曹cāo兵力最为雄壮,但其因近年北上南下战事皆是失利,其军兵士疲倦,士气低落,以曹cāo脾xìng若无七成把握,绝不会轻易出军。依此曹cāo定会选择歇息休养一段时rì,才会举兵扩张势力。

    而东吴孙氏,虽听闻其与刘备联好结盟,但两家互相提防,只有些许风吹草动必奋势厮杀。至于益州刘季玉,此人胆小如鼠,只望能守住益州蜀地,加之其前番出兵东川,被赵将军大破败走,此时定是rì夜担惊受怕,唯恐主公会出兵征伐!如此分析,依隆之见,主公当应守中原曹cāo,困荆州刘备,伐益州刘璋,防东吴孙氏!

    若主公得之益州,其势之大,便可与曹cāo争锋。即时再坐观时势,伺机而动,合西北蜀地之兵众必可扫荡天下,成就皇图霸业!”

    文翰听言,刀目连起jīng光,徐庶在旁侧听得连连颔首,戏隆所谏,正是其心中所想。少顷,文翰朗然大笑,起身赞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曹孟德有‘鬼才’郭奉孝,刘玄德有‘卧龙’诸葛孔明,孙伯符有‘美周郎’周公瑾,我文不凡亦有‘神智’戏志才也!!!”

    文翰欣喜而笑,戏隆亦露出灿烂的笑容,皓目璀璨夺人,尽显西北首席谋臣之风采。文翰笑毕,遂向戏隆问道。

    “志才认为当下我该如何调配兵马?”

    “回禀主公。若要防曹cāo,起码需要十五万兵力。同时还需一员堪称天下无双之大将方可力保万无一失!”

    戏隆此言一下,文翰即将目光投向关羽,关羽心神领会,出席喝道。

    “如军侯不以兄为不才,教关某镇守河东、河内,抵抗曹贼甚好!”

    “二哥乃世间武圣,此职非你不可,当应如此!”

    文翰颔首应道,关羽得命归席。戏隆随即又道。

    “若要困住刘备,不得其出兵益州,虽有三万兵马,且有一员jīng细谨慎的帅才方可!”

    文翰听言,遂将目光投向徐晃。徐晃心中大喜,即出席禀道。

    “弟愿往!”

    “若有四弟把守,那诸葛孔明岂能得半分便宜!”

    徐晃得名退席,戏隆即又说道。

    “蜀地颠簸路险,幸有张公献以蜀地地图,如此我军征伐蜀地,可谓是事半功倍!不过刘季玉麾下大将张姑义非是泛泛之笔,且又有马超、严颜等勇将,若要攻克蜀地,需有十万兵力!且当应由主公亲率大军,合诸将谋士之力,方可事成!”

    戏隆话音刚落,文翰身上顿暴如百层浪涛般的强盛气势,当即定落下来。至此,文翰离开世人眼线足有两年之久,终于又再准备披甲上阵,率兵重归战场。

    文翰依照戏隆计策,一一调配。关羽聚合十五万兵士,田丰、徐庶为辅,兼合高顺、周仓、刘辟等将在河内、河东各个险要关口严密把守,提防中原那头拥有天下最强势力的猛虎曹cāo。于此同时,徐晃引兵三万,李优为辅,兼合张绣、胡车儿等将,望东川、上庸境界进发,堵住荆州进发益州的界口。

    另一边,文翰派令诸将,整合十万大军,钟繇、王朗在雍、凉二州,负责大军粮草辎重、攻城器械等物资补给。

    一月后,文翰先领先锋大军三万,赶至东川锦竹,赵云率领镇守锦竹诸将出城迎接。礼毕,文翰引众臣入城,准备进军蜀地之事,自然不在话下。

    东川境地,兵马如能踏破天地,惊动四方,早有细作报入川中。益州刘璋,平生懦弱,自从张任被赵云击败,rì夜担忧文翰起军报复。当下听得,文翰起兵十万,杀往东川,心中大忧,急聚众官商议。众官或说举兵抵抗,或说割地请和,刘璋不敢与文翰硬碰,偏向割地请和,就在此时,法正迈步走出,忿然喝道。

    “文不凡贪yù不足,图谋蜀地已久。主公割地请和,纵使能停息一时兵戈,却无法止住文不凡心中贪yù,不久必又起兵来犯,即时主公难不成又要割地请和!?”

    法正字字铮铮,喝得刘璋哑口无言。同时,黄权亦走出谏道。

    “孝直之言甚是。主公麾下足有十多万余兵甲勇士,且又有张姑义、马孟起等善于行兵作战,战场厮杀将士,何须忌惮那文不凡!依我之见,主公当应亲赴前线,以震军心,必可杀得彼军片甲不留,不敢再对我蜀地起窥视之心!!!”

    刘璋一听黄权劝他披甲上阵,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连道不可。黄权见刘璋这般懦弱无能,心中暗叹不已。随后法正连番进劝,刘璋尚且还是犹豫不决。那些谏言割地请和官僚,亦出言反击,法正、黄权与众人争论不休,刘璋见状,喝停议席,命各人回去深思一番后,再做计议。

    法正离开大殿,郁郁不闷,归至家中。此时孟达忽然来见,法正急出府接见,引入其房舍。

    孟达见法正眉头深锁,知其烦忧何事,却是明知故问道。

    “孝直如此郁郁不乐,难不是有心烦之事耶?”

    “子庆何必多此一问。主公谈虎sè变,未战先畏,大泄人心,益州安可保得呼!?”

    法正嘘声叹道,孟达那双yīn柔的眼眸,忽然眯起,竟说出一席大逆不道之话。

    “刘季玉此人,心胸狭窄,胆小懦弱,我见其只可同忧,不可同乐!此人非是明主,我听闻刘皇叔在荆州,得诸葛孔明所助,正是风生水起,得汉上七郡。想皇叔数年前,尚且还守着新野那弹丸之地,如今却已在荆襄立下根基,其势崛起之快,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第八百三十二章 文翰重归战场(下)

    刘皇叔素有雄才大志,且仁义布于四海,乃是天下共认的仁义之君。近年先败曹cāo麾下曹仁、夏侯惇,之后又逼退东吴孙伯符。崛起之势,势不可挡!不如我等将益州暗许刘皇叔,若刘皇叔得之蜀地,合荆州之众,便可成以夺天下之大势。即时你我在其麾下,亦能出人头地,名扬天下!但且不说你我之利,若皇叔入驻蜀地,以其仁义,必施以仁政,造福蜀地百姓,此实为蜀地百姓之幸也。我知兄乃爱民之士,故专yù与兄共议。”

    法正听言,脸sè连连变化。孟达面sè冷酷,直视法正双目。少顷,法正叹声而道。

    “我早料刘璋无能,难保益州,已有心见刘皇叔久矣。此心相同,只是不知如何劝得皇叔出兵益州!”

    “兄不必多虑,我早有计策。明rì我荐兄为使,赶往荆州,表面是求皇叔来援,暗里却是教皇叔暗取益州!刘璋xìng弱,定然应允!”

    “哈哈!子庆此计大妙,如此一来,蜀地百姓可救矣!”

    法正听言大笑,与孟达深谈至夜,方才各自歇息。

    次rì,刘璋又聚众臣于殿内,商议拒敌之事。孟达神sè一凝,踏步而出,凝声而道。

    “达有一谋,可使那文不凡不敢轻犯西川!!”

    刘璋听言大喜过望,急问道。

    “子庆昨夜可思出何等妙计,快快道来与我!!!”

    孟达暗向法正投去一个眼sè,遂拱手拜道。

    “荆州刘皇叔,与主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之风,荆州刘琦应得其助,故而稳定其父基业。况且刘皇叔得诸葛孔明相助,连败曹cāo、孙策,何况文不凡乎?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定可大败文不凡!”

    刘璋听言,双目顿暴jīng光,喜道。

    “子庆所言甚是,我亦有此心久矣。只是兹事体大,不知谁可为使?”

    “法孝直仁义知礼,非其不可!”

    法正即踏步而出,拱手作揖道。

    “若主公不以臣不才,臣愿往荆州!”

    刘璋大喜,即修一封,令法正为使,先通情好,以示敬意,再说明利害,请其来援。再遣孟达领jīng兵五千,准备迎刘备入川为援。就在此时,一人急冲到殿前,汗流满面,满脸惧sè,大叫道。

    “主公若听孟子庆之言,则西川四十一州郡,已属他人矣!主公万万不可听信谗言,否则一旦事难回转,悔不及也!!!”孟达被人揭发其意,顿时心里大惊,急望向那人,正是主薄黄公横也!

    黄权对刘璋忠心耿耿,且智谋绝伦,孟达暗中之意,岂会未有察觉,当即急出而谏。刘璋却不知黄权之忠,眉头皱起,甚是不喜喝问道。

    “刘玄德与我同宗,皆是汉室宗亲。今汉室落寞,皇权尽失,我与刘玄德本应联手力抗外族之人。我故结之为援,你何出此言?”

    黄权见刘璋大有联合刘备之心,吓得顿时脸sè煞白,疾声喝道。

    “人心海量,不可测也!主公岂能不知刘玄德虚假真实,此人假仁假义,非是表面那般简单!!!”

    “胡闹!!简直是大放厥词!!!刘玄德仁义之名,天下谁人不知,你却道其是假仁假义之人,有何可证!?”

    刘璋双目暴瞪,厉声大骂道。黄权急跪伏在地,惨声叫道。

    “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视人如同己出,但因其深明仁者无敌之理。所谓柔能克刚,英雄莫敌。刘玄德远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诸葛亮谋略相辅,如虎添翼,如龙得云,且有潘、张、黄、华、太史等绝世悍将为羽翼。

    此人班底深厚,且心怀大志,主公将其若召到蜀中,以部曲待之,曹cāo尚且不能慑服此人。以主公所能,刘备安肯伏低做小?!

    黄权竟然直言刘璋不堪,顿时殿内西川众臣皆是脸sè一变,刘璋更是气得脸sè一阵青一阵紫。而孟达听之,心中只有冷笑不断。至于在黄权旁侧的法正,默默地长叹一声,眼内多有不忍之sè。黄权这般忠义之士,却摊上刘璋如此无能的主公,当真是命道不济!

    黄权却不知,此时殿内人心纷纷,继而疾言厉sè而道。

    “主公若以客礼待之,又一国不容二主,只怕如荆州那般,客主不分!表面刘备听从主公,实则随时rì而过,刘备势力徐徐扎据,西川实以其为主!臣对主公一片赤诚,绝无歹心!主公今听臣言,文不凡虽然势大,但西蜀险峻,乃天下一绝,纵有百万兵马,亦难攻略蜀地!则西蜀有泰山之安!

    若不听臣言,西蜀危在旦夕,朝夕难保!孟子庆此人势利无义,权曾听闻此人多与荆州之人私下交好,只怕早与刘备私通!主公可先斩孟达,后绝刘备,则西川万幸也!!”

    黄权忽然道出了一惊天讯息,孟达脸sè剧变,他确实在一年前就与刘备派来的使者接触,且收了许多金银珠宝,早已暗投刘备麾下!法正听言,双目刹地瞪大,怒不可及地望向孟达。孟达猛地一咬牙,立即哭丧着脸,当堂跪下拜伏道。

    “主公!!冤枉呐!!臣深受主公恩宠,岂会生有异心!!黄公横血口喷人,主公万不可轻信!!”

    刘璋眯着眼眸,冰冷地打量着孟达。孟达吓得颤抖不已,脑念电转,只想寻机解脱。忽然他想起刘备所派之人,给予他一个锦囊,在危急之时,可以打开,自有救命之计。孟达以身伏地遮掩,暗从袖中将锦囊打开,细细看着。

    此时殿内大半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刘璋身上,且孟达身体遮掩,一时未有人察觉到孟达暗中之举。黄权拱手作礼,冷然而道。

    “主公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彻查此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需十rì,定然能够水落石出!!!”

    黄权话音刚落,孟达忽然惨喝一声,大叫道。

    “我孟子庆对主公忠心耿耿,岂容你这般侮辱!!!今rì我便以死明志,九泉之下化成厉鬼寻你报仇!!!”

    孟达喝毕,便往殿中柱子猝然冲出。殿中众官皆无料到孟达会如此,待反应过来时,孟达已骤地转向一根红漆大柱,‘嘭’的一声巨响,孟达撞得头破脑裂,流血不止!

    “慢!!!”

    刘璋忿然起身,话音刚落,已见孟达撞上了大柱。霎时间,刘璋即对孟达疑心全消,更转身对着黄权怒骂道。

    “黄公横!!!孟子庆这般忠烈,岂会是jiān佞反骨之人!!!定是你不知哪里收到的市井小道消息,害了我麾下忠良!!!”

    黄权被刘璋骂得哑口无言,正yù解释,刘璋连声疾呼大夫,众人救起孟达。待大夫赶来,救治过后,孟达幸得生还。刘璋命医者好生照顾孟达,议席又是不欢而散,众臣纷纷离开大殿。

    次rì,刘璋再一次聚众商议,孟达在家休养,并未出席。刘璋在大殿高座上,面sè黑沉,冷声问道。

    “若不求外援,文不凡十万大军,何以拒之?”

    黄权听言,急出列谏言道。

    “主公当应下令张将军,聚兵严密把守东川,再将西川闭境绝塞,各郡深沟高垒,做好设防,以待时清。”

    刘璋听言大怒,厉声喝道。

    “贼兵势大,犯我境界,如有烧眉之急,不可不急除之!若待时清,则是慢计也。他rì若有万一,如何应付!!”

    “主公息怒!!西川山川相逼,蜀道难行,文不凡不熟地势,若要攻之,未有三年,岂能得逞。即时其兵马疲倦,我军即可趁势反扑,必能杀得贼军兵败如山倒,血流成河!!!”

    刘璋眉头深锁,心中对黄权谗言几乎害死孟达之事,仍有怨恨,遂不从其言,yù遣法正进荆州求援。

    就在此时,平rì与黄权交好的益州从事王累踏步而出,口中连道不可。刘璋脸sè愈寒,见是王累,先不发作。王累顿首作揖拜道。

    “人心险恶,虚实难辨!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主公若求援刘玄德,实为自取其祸也!”

    王累乃西川名士,且深得民望,刘璋平rì对其亦礼让三分。刘璋压了压怒火,遂即回复道。

    “不然。我结好刘玄德,实yù借其力,拒文不凡也。一旦文不凡退兵,我即遣其出川,绝不会任由其在西川逗留半刻!王从事你不必多虑!”

    “主公想得未必太过理所当然。刘备乃世之枭雄,先年入徐州,名义上乃助陶谦抵抗曹cāo,后陶谦一死,刘备便立即夺取徐州!后随袁绍,不顾曹袁两家正值大战时期,背而弃之,远走荆州。刘景升为人仁善,因见刘备多有仁义之名,故而接纳之,但岂又想到,当其逝世不久,刘备便强夺荆州,更令人心寒的是,荆州文武竟皆对其倾心而投。公子刘琦,表面虽为荆州之主,但谁人不知,其实乃刘备手中傀儡!!!

    刘琦生xìng虽是懦弱,却非愚昧,但竟然甘愿受刘备摆布。可见刘备深通迷惑人心之道,心术如此高明,主公安可同处乎!?今若召来,西川休矣!!!”

    王累字字铮铮,如重锤猛敲刘璋之心。刘璋听得脸sè连变,心中不觉荡起几分悚然。就在此时,法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踏步出席而道。

    “人心隔肚皮,岂可一言道尽!王从事所言,皆是片面之词,不可深信!昔rì刘皇叔入驻徐州,皆因陶谦部下害死曹cāo老父,曹cāoyù要屠杀徐州生灵,以泄其私恨,刘皇叔不愿徐州生灵涂炭,方而暂居陶谦麾下。后陶谦病危,三番四次让位于刘皇叔,刘皇叔皆不接受,直至曹cāo压境,徐州群龙无首,方肯受之!临危受命,乃天地常理,如何见得其玩弄心术!

    刘皇叔后投袁绍,因见其无救国之心,故而弃之,当时受曹、袁两家追杀,几乎丧命!刘皇叔为义尚不惜命,岂是叛逆之人!!?

    又者,刘皇叔投于刘景升麾下,据守新野,保荆州门户,兵微势薄,却于其众忠义之士,舍命抵挡两拨曹军,令曹cāo闻风丧胆,不可窥视荆州!若非刘皇叔,荆州早落于曹cāo之手,基业不保,如何轮到刘琦今rì风光。刘琦自然视其为再生父母,愿听从左右。此乃刘皇叔以义服人也!更何况,刘皇叔yù夺荆州,凭其麾下班底,声望军威,何须摆弄心术,纵使其统领荆州,荆州上下亦绝不会有人反对!”

第八百三十三章 刘备戏作法正(上)

    法正言辞锋利,说得王累一时间无言以对。刘璋听言,更是笃定下来,大笑道。

    “孝直所言极是,我与玄德乃同族弟兄,玄德岂会贪图我之基业!就依孟子庆先前之计,请援荆州,解我蜀地大难!!!”

    刘璋当即定下主意,王累、黄权脸sè刹地变得苍白,急声齐呼道。

    “主公!!!”

    刘璋暴瞪双目,厉声喝叱道

    “我意已决,休得再言!违令者,斩!!!”

    刘璋喝毕,遂便教人推二人出殿,王累、黄权谏言不止,刘璋却是置若不闻,遂命法正即rì收拾行装,赍赶往荆州去见刘备。

    话说刘备在诸葛亮辅佐下,终得之荆襄七郡,其势崛越壮大,奋发图强,麾下谋臣,施计稳定社稷,安抚百姓,打开粮仓,结贤纳士。麾下诸将或是招兵买马,或是cāo练兵士。诸葛亮坐镇大局,无论政务或是军务,皆倾身而赴,荆州在诸葛亮这旷世奇才的管辖下,如升起之皓阳,蒸蒸rì上。

    某rì,刘备于府宅密室内,正与数个细作议事。

    “我那贤侄近rì如何?可有与出格之事?”

    刘备目光yīn鸷,冷然而问。其中一个细作回禀道。

    “禀主公!刘琦仍旧沉迷于酒sè之中,乐不忘返,且多与府中仆人、侍女有言,盛赞主公之德,说主公乃是其再生父母,当应一生敬重之。荆州文武中唯有黄忠、蒯氏兄弟与其接触,但刘琦jīng力全在玩乐上,对三人皆是冷落而待。”

    刘备听言,心中默默地记住那三人之名,遂又说道。

    “好!你等继续监视着我那贤侄,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偌!!!”

    那数个细作齐声回应,遂在刘备的示意下,纷纷隐秘而出。少顷,刘备刚走出密室,便听得一护卫来报,诸葛亮求见。刘备脸sè一喜,急急便往大厅奔去。

    刘备来到大厅,见诸葛亮正闭目养神,拂扇而立,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觉心平气定的感觉,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姿态。**

    刘备神sè一凝,即堆起笑容,迎向诸葛亮。刘备刚是走近,诸葛亮便缓缓地张开眼睛,拱手拜道。

    “孔明见过主公!”

    “哈哈,孔明不必多礼。你我虽是君臣,但我却视如我手足,若无你倾心辅佐,我岂有今rì之境。”

    刘备笑容可掬,执起诸葛亮的手。礼毕,两人分主次坐定,诸葛亮凝声而道。

    “据细作回报,文不凡大动兵戈,调配兵马,于河内、河东聚集十五万重兵把守,此实为提防曹cāo,又于上庸、东川境界调集三万兵马据守,此意在堵我军进入蜀地。

    若亮所料无误,文不凡这一连布局,皆为其征伐蜀地而做准备。不出三rì,必有细作来报,文不凡在东川大聚兵马!”

    “什么!!文不凡竟yù攻占蜀地,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大惊失sè,蜀地乃诸葛亮为其谋划蓝图中重中之重,毕竟荆州四面处敌,非是久据之地,除非刘备能得之蜀地,否则绝不可能成就夺取天下的根基!

    刘备话音刚落,忽有一将士急冲入府,跪地报道。

    “报!!据探子回报,文不凡于东川大聚兵马,大有攻伐蜀地之意!!!”

    诸葛亮未料先知,果真猜中了文翰图谋蜀地之意。刘备如有燃眉之急,正是踌躇不定。诸葛亮却是平淡而笑,轻拂鹅毛扇说道。

    “主公何须着急,文不凡出兵蜀地,对主公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刘备猛地瞪大眼目,连忙急问道。

    “孔明此话怎讲?”

    “文不凡深知时下天下五方势力,以刘璋势力最弱,若其能占得蜀地,便可聚以大势与曹cāo抗衡。他对蜀地势在必得,起兵之数,少则十万,多则十五万余!如此一来,以刘璋的脾xìng必然惊慌失措,恐惧难安。

    而早前我等早得西川名士孟子庆暗投,时下正是其献与西川与主公的大好时机。依亮之见,五rì之内,刘璋所派的来使必到荆州。主公只需做好入川的准备便是!”

    “孔明一语道醒梦中人也!若非你言,我还未醒悟!”

    刘备听言欣喜若狂,眼中尽是毫不掩饰地大喜之sè。只要得到蜀地,他刘玄德颠簸流离如此多年,终于建起夺天下的根基,拥有一统天下的势力!这让刘备如何不能兴奋!!

    诸葛亮淡然一笑,遂又教道刘备如此如此。

    却说法正离开益州,取密道赶往荆州,来见刘备。刘备听得益州来使来到,心中大喜,不过诸葛亮早前却有吩咐,刘备故作平静,命人召见法正。法正来到大殿,参拜已毕,暗暗打量着刘备,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番他来荆州,亦要考察一番刘备,看其是否果真是仁义之君,才决定是否暗投于其麾下。

    法正呈上信。刘备急拆封,仔细视之。

    信如此。

    “族弟刘璋,久闻族兄仁义无双,深得民望。但怨蜀道崎岖,未及赍贡,弟虽有与兄相见之心,却难行之,甚切惶愧。弟常闻族兄,凡事以义为先,昔年多救于外族之人,况宗族乎?今文不凡在西北,旦夕兴兵,yù要侵犯蜀地境界,甚不自安。专遣人奉拜见,上乞君听。倘兄念同宗之情,顾手足之义,即rì当兴师举兵,援我蜀地,剿灭狂寇。望你我兄弟,永为唇齿,自有重酬!”

    刘备虽早知信中大概内容,不过还是故装大惊,失声大呼道。

    “冠军侯竟yù图谋蜀地!!他在西北富贵已极,尚要贪图他人领土,实在无耻!!”

    刘备怒不可及,张飞即出席喝道。

    “兄长息怒,当初俺杀不得那文不凡,后悔莫及,时下正是大好良机!俺只需八千铁骑便可打破其军,擒住那文不凡,交予兄长处置!!”

    “三弟!!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文不凡冒险进入荆州,我等故而有机可乘,时下文不凡却有雄兵巨师保护,且麾下悍将多若繁星,岂是这般容易杀得!兹事体大,当应从长计议!!”

    潘凤见张飞不顾大局,只知逞匹夫之勇,当即厉声喝斥道。张飞环眼一瞪,甚是不服气,这时诸葛亮亦出席而谏。

    “二将军所言是理。何况时今荆州刚稳,曹cāo盘踞中原,对荆州虎视眈眈,只怕主公这边刚调拨兵马援救蜀地,那边曹cāo便起兵杀来。若无万全之策,主公切莫轻举妄动,否则必遭灭顶大祸!”

    刘备听言,脸sè连变。法正一旁细细听着,亦不发言。少顷,刘备神sè一凝,向法正柔声说道。

    “还请法祭酒屈身在我府中歇息数rì,容我与众臣谨慎商议,再与你答复。不过备向你保证,备绝不是那见死不救无义之辈。但凡计议定落,必起兵救援蜀地!”

    “皇叔大义,如此正便静心等候佳音。“

    法正谦卑施落一礼,便告辞而去。刘备继续与众臣商议,直到黑夜,议席方才结束。

    夜里,法正用膳毕,因心中有事,寝不成寐。法正离开房舍,迈步散心。忽然法正听得一阵吵杂声,隐隐好似听到刘备不知与谁在议论有关出兵蜀地之事。法正心里好奇,隐蔽一处细细听之。

    “兄长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昔年高祖正于蜀地起势,而后得天下。今那刘季玉竟然发信求援,不正是趁机夺之的大好时机!?兄长若起荆襄之众,长驱西指,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二弟此言差矣,备安敢当此?刘益州亦帝室宗亲,恩泽布蜀中久矣。他人岂可得而动摇乎?”

    “哎!哥哥仁义布于四海,不畏强权,敢于向那曹cāo、孙策叫板,天下谁人不倾服哥哥!?哥哥若去蜀中,必得蜀中贤士相辅!!”

    法正脸sè连连变化,原来是刘潘张兄弟三人正在商议。房舍内停顿一会,又听有人说道。

    “三弟所言甚是。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但其禀xìng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文不凡大军压境,蜀中人心离散,皆yù有大能耐之人统领蜀地,力挽狂澜。

    兄长若能取得西川为基,然后北图汉中,近收蜀地,根基建立,rì后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

    “我岂不知这般道理!奈何刘季玉与备同宗,若趁乱取之,恐天下人唾骂,说我刘玄德无情无义,恶毒如蛇!”

    “兄长!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成就不世功业。今若不取,以文不凡大军之jīng锐,不出三年,蜀地尽落其手,即时兄长悔之晚矣!!”

    “放肆!!!你yù陷我于不仁不义呼!!!我刘玄德宁死亦不做无义之举!!!”

    “兄长!!(哥哥!!)”

    房舍内,一阵吵闹后,遂安静下来。然后又是长叹声后,渐渐传来一阵阵的痛哭之声。法正脸sè一变,这哭声他认得乃是刘备之声。后来又听潘凤、张飞连劝不止。刘备哭声不绝,哭得煞是悲痛。

第八百三十四章 刘备戏作法正(中)

    法正此时思绪万分,忽然背后传来一人声音。/

    “孝直可知我家主公哭的缘故么?”

    法正吓了一惊,转身望去,正是诸葛亮。法正神sè一凝,连忙作礼应道。

    “某实不知。若先生方便,还望先生道与我知。”

    诸葛亮脸上亦露出几分悲痛之sè,仰头长叹一声而道。

    “有何难见?我主刘玄德一生为国,奈何时运不济,大半生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如今汉室皇威尽失,国不将国。曹贼势顶天下,cāo控社稷,当今圣上如同傀儡,苟且偷生。各地诸侯,只顾其辖地,不理朝廷。试问天下除了我家主公外,还有何方忠杰义士敢为汉室喊一声不平!?

    今我家主公虽得荆州,但荆州四面处地,非是安身之地。若我家主公能得之蜀地,建立根基,大事济也。收取中原,匡扶汉室,平定乱贼,指rì可待。

    但仔细想来,益州刘璋是我家主公之弟,一般都是汉朝骨肉,若要兴兵去取他城池时,恐被世人唾骂其恶毒不仁。若要不取,蜀地落于他人之手,即时天下再无忠国义士,眼见刘氏天下将于被外人分割,因此泪出痛肠。”

    诸葛亮说罢,触动衷肠,捶胸顿足,竟亦放声大哭。法正听得口齿打颤,直道自己不识明主,当即跪下。

    “先生且休烦恼,今rì某非卖主求荣,今识得皇叔大仁大义,不敢不披沥肝胆,竭力效忠!!”

    诸葛亮听言大喜,遂引法正来见刘备。刘备具听前事,急执起法正之手说道。

    “久仰孝直英名,今若得你投,实若高祖得萧何也!”

    法正顿首谢礼,凝声而道。

    “蜀中小吏,何足道哉!所谓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今正能投于皇叔麾下,实乃三生有之也!”

    法正说毕,当即将他与孟达私密暗许益州之事告之刘备,刘备听言,脸sè一连变化,叹声而道。

    “备一生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每每想起未尝不伤感而叹息。所谓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若能得之蜀中,我便可成夺天下之根基。时下非不yù取,奈何刘季玉与备乃同宗,实不忍相图。”

    法正双目迸发晶亮光华,字字铮铮,发言又道。

    “正观荆州,东有孙策,常怀虎踞之心,北有曹cāo,每yù鲸吞之意,绝非可久恋之地也。益州乃天府之国,帝王之地,非治乱之主,不可居也!今刘季玉不能用贤,且脾xìng懦弱胆小,受人窥视,此业不久必属他人。眼下大好良机,实为天意也,万不可错失!!”

    刘备表面犹豫不定,但心里却是听得心花怒放,故装为难而道。/

    “话虽如此,但备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纵使百万大军,亦难破之。固备yù取之,又有何良策?”

    “皇叔不必多虑,正与孟达愿为内应,即时有我两人暗中相助,皇叔何惧蜀中崎岖!?”

    事已至此,但刘备却心中自有一番思量,拱手谢道。

    “孝直之心,我已知也,尚容商议。”

    刘备此言一出,就连诸葛亮、潘凤、张飞亦是脸sè剧变,一脸不明所以然。法正却以为刘备是因其仁义而犹豫不决,故不相逼,作揖告退。刘备命诸葛亮亲送法正回去。

    两人离开后,刘备独坐沉吟。少时,潘凤终于忍耐不住,出声而道。

    “事当决而不决者,愚人也。兄长高明,为何却如此多疑耶?”

    刘备脸sè淡然,目光徐徐转向潘凤道。

    “以二弟之意,又当何如?”

    “就如那法孝直之言,荆州东有孙策,北有曹cāo,西有文翰,难以得志。蜀地户口百万,土广财富,可资大业。今幸法正、孟达愿为内助,此乃天赐良机也。何必疑哉?”

    刘备暂不作答,一双大耳静听着门外动静,当他听得一阵脚步缓缓传来,心里一喜,这才说道。

    “无论若何,刘季玉乃我同宗之弟,此乃不可变之事实。我虽望能成以根基,匡扶汉室,以救天下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这却不是我可侵人土地之理。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我实不忍也!”

    潘凤听言大惊,心里泛起道道涟漪,沉寂一会,叹气而道。

    “兄长大义如此,弟实在惶恐,羞愧难挡!!!”

    潘凤话音刚落,张飞却忍耐不住,瓮声瓮气喝道。

    “哥哥你何必如此瞻前顾后,若蜀地被那文不凡所夺,到时荆州亦被曹cāo、孙策出兵侵犯,若荆州不保,我等又该如何是好呐!?”

    “若真如此,亦是天意也。我一生只知仁义,但凡有缺,宁死不行!!!”

    刘备义正言辞,说得就连张飞这般莽夫,亦是哑口无言。在门外的诸葛亮听得仔细,心中澎湃,庆幸自己追随了一个这般仁义的明主。

    诸葛亮推门而入,淡然笑道。

    “主公之言,虽合天理,奈时下天下正值离乱之时,用兵争强,固非一道,但若过于拘执仁义,亦寸步不可行矣。主公宜从权变,以兵为锋,仁为根本,实为汤、武之道也。

    若事定之后,报之以义,扫荡乱贼,匡扶汉室,救于天下黎民,实为大义!!!”

    刘备见诸葛亮推门而入,心中大喜,他故作迟疑,全为收拢诸葛亮之心。诸葛亮对于刘备来说,必不可失。刘备知诸葛亮乃忠义之士,故而做戏来赢得诸葛亮之倾心。

    刘备听毕,故作恍然姿态,急起身而拜道。

    “孔明金石之言,当铭肺腑,就依孔明所言!”

    潘凤、张飞见刘备终于立下主意,图谋蜀地,皆是心中大喜。诸葛亮见刘备不但仁义无双,且对他言听计从,视如己出,亦暗暗发誓,一生鞠躬尽瘁,绝不负于刘备。

    与此同时,在东川锦竹,文翰十万大军聚集,即rì命赵云为先锋大将,引兵三万杀向安汉。赵云领命遂起兵连夜速行,浩浩荡荡杀至安汉城外三十里,分军立三座营寨,各傍山险。

    营寨落毕,当rì赵云于三寨中,各分军一半去取巴西,留一半守寨。早有探马报到安汉,说西北大将赵子龙引兵杀来了。

    张任知赵云武勇,踌躇不定,诸将亦心有畏惧,不敢发言。就在此时,马超昂然踏步而出,厉声喝道。

    “某虽不才,愿以本部兵马迎击!!!”

    张任见是马超,知其xìng燥,眉头一皱说道。

    “赵子龙非比等闲,不可轻敌。”

    马超狮目一瞪,忿然喝道。

    “人皆怕赵云,我马孟起却视之如小儿耳!此去必擒之!”

    马超此言一出,张任心里反而起了几分喜sè,问道。

    “倘有疏失,若何?”

    “甘当军令!!!”

    “好!还望马将军谨慎为之,莫要辜负我之所望!”

    马超狮目赤红,昂然回应,勒了文状,便点起本部兵马出城进发。行到半路,副将李严忽然在马超耳边说道。

    “此处地恶山险,可以埋伏。待会将军引兵出战,我出奇兵相助,赵云可擒矣!”

    马超听计大喜,速拨jīng兵五千与李严。他则自引兵一万,一路奔驰而去,少时马超与赵云兵马相遇。两军摆开阵势,马超舞枪拍马,出阵单搦赵云来战。

    赵云见是冒出,英眉竖起,双目迸暴光华,一啪夜照玉狮子,挺枪纵马,如一道白sè雷霆般杀向马超。马超抖数jīng神,锦银狮牙枪轰地一搠,疾飞向赵云心窝。赵云急闪避过,龙胆亮银枪暴刺如雨,马超急持枪抵挡,两人激烈厮杀一处,枪枪相碰,飓风狂扑,火星溅shè。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就在马超和赵云杀得正是激烈,大概有二三十回合,赵云后军忽然惊呼喊起。原来那些后军将士,望见山背后有西川兵马的旗幡,以为有大量兵马赶来,故此失声而喊。

    赵云乃谨细之人,心里一惊,不敢恋战,奋力使枪扫开阵脚,拨马回走。马超冷然一笑,哪里肯舍,从后掩杀。赵云喝令兵士不得恋战速速撤军,就在此时,前面有一拨兵马杀出。正是李严,李严提刀策马,来杀赵云。赵云怒喝一声,龙胆亮银枪如同道道奔雷,急在李严眼前飞弹,李严抵挡不住,败退而去。赵云提枪紧追,在李严部众内左突右冲,俨然杀出一条血路,此时马超引兵杀至。赵云急教兵士舍命猛冲,西北兵马奋然冲前厮杀,李严部众拦阻不住,多被赵云引军杀散。

    马超见原本大好时势,却被赵云dú lì力挽狂澜,怒不可及,一路追袭,直赶到西北军大寨。赵云退回营寨,仍旧分兵守住三寨,多置擂木炮石,坚守不战。马超离十里下寨,安置兵士不在话下。

    当夜赵云与张松商议,具告前事。张松听得,冷然一笑。

    “马孟起不过莽夫耳,岂有这般计量。如松所料无误,今rì之计定是李严所思。赵将军不必多虑,松有一计,可以破敌!“

    “计从安出。张司马快快道来。“

    赵云听言大喜,张松教道如此如此。赵云依计行事,各做安排。次rì马超引军到山下搦战。赵云却在山上命兵士大吹大擂,饮酒作乐,并不下山。马超气得怒气攻心,遂令军士在山下大骂,赵云却仍不出。马超见状,yù引兵上山厮杀。李严却是谏言阻止。马超一时无计,只得还营。

    第二rì,马超又去山下搦战,赵云亦是不出,马超即使兵士百般秽骂,赵云在山上亦叫兵士回骂。两军对骂不止,怒骂声震撼山地。

    马超怒不可及,暴跳如雷,不顾李严所劝,大驱军士上山。赵云见马超军动,大喜,立马命军士准备。马超驱军刚到半山腰,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马超大惊失sè,连忙命军急退。擂木炮石飞弹而落,无数西川兵马痛叫不已,有些更是被砸成肉渣。

    山上三万西北大军,趁势齐冲杀落,赵云首当其冲,拍马从山上飞落,杀入西川阵内,左突右冲杀得西川军马人仰马翻。马超见赵云这般猖獗,正yù去抵挡,这时西北大部人马齐齐拥来。马超刹时吓得面如土灰,急拔马逃去。

    赵云引兵掩杀,直杀到马超寨前。眼见西川兵被杀得兵败如山倒,即将被歼灭殆尽时。忽然左右连暴起两道炮响,张任引一部大军从左路杀出,严颜率一部兵马从右路冲来。原来张任早知马超xìng子急躁,并非赵云对手。

第八百三十五章 刘备戏作法正(下)

    于是马超前脚刚离开安汉,张任便立即点齐兵马跟去接应。**赵云忽见左右两边有大队兵马涌来,哪敢恋战,立即喝令兵士急撤退。马超复回杀去,赵云引一部兵马断后,挡住马超。马超面目狰狞,仿佛与赵云有血海深仇,杀得尽是以命搏命的狠招式。赵云处境危急,但却反显得心平气和,使着太极招式,一一化解马超的猛烈攻势。马超一时攻破不了,又急又气,反被赵云抓住一个空档,扫落马下。马超坠地一滚,赵云剑目迸发浓烈杀气,正yù加紧来杀马超时,严颜、张任赫然赶至,各挥兵器,对着赵云就是一顿乱刺暴砍。

    赵云边战边退,见自军大部兵马退离,方才引军徐徐退去。张任见赵云逃退,厉声大吼,命令兵士去追杀。西川兵马与西北大军多年作战,赵云的恶名早已根据每一个西川兵士之心,当下竟无人敢去追杀赵云。

    赵云潇洒撤离,张任气得怒发冲冠,对着赵云大骂不止,心中更是确定只要一rì不除赵云,他西川兵马便一rì不能在战场厮杀上占有些许优势!

    张任怒不可及,当下斩杀数员畏不前战的将校,以儆效尤。当夜张任收兵回营,整合军势,更对马超怒骂不止,马超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马孟起,你可别忘了你所立军状,若此番不能大破赵子龙之兵马,我必斩你头颅!!”

    张任留下一句狠话,怒气冲冲地便迈出帐篷。马超脸sèyīn鸷,想起多年里屡屡败于赵云之手,在赵云面前,他就如同一头丧家之犬毫无尊严可言。马超气得咬牙切齿,咬得更是满嘴是血。

    张任见战况不妙,唯恐文翰大部人马不rì将至,故而先引一部兵马先回安汉守备,留下严颜辅佐马超。

    马超自从那rì被张任痛骂一顿后,便再无出过帐篷,粒米不进,又不让任何打扰。严颜、李严以为马超丧失斗志,心里干着急。

    而在第三rì后,马超忽然走出帐篷,严颜、李严听闻,连忙赶来寻见。只见马超满脸胡渣,面如土sè,但那双狮目却少了以往那恐怖的暴虐之sè,反而多了几分平静安然的神态。

    马超甚是平静淡然一笑,与李严、严颜教计如此如此。李严、严颜听计连连sè变,惊叹不止。马超即rì通令兵士,就在西北营寨山前扎住大寨。赵云见马超人多势众,不敢轻易而动,命令兵士严密把守营寨。/

    马超举措亦是奇异,每rì饮酒,饮至大醉,坐于山前辱骂,要赵云引兵下山来战。赵云以为其中有诈,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话说张任回到安汉,心里忐忑,差人犒军,打探时下战况。张任所派使者,见马超终rì饮酒,

    以酒解闷,大惊失sè,回报张任。

    张任一听先是怒火暴涨,满脸怒sè,随即神sè一凝,速问那使者些许细节。张任听毕,灿然笑起。

    “原来如此!军前恐无好酒,恰好城内佳酿极多,你立即装美酒五十瓮作三车装,送到军前与马将军饮。”

    西川诸将听罢,皆是一脸疑惑不解,雷铜出席问道。

    “大都督不怕马将军饮酒失事,何故反送酒与他?”

    “所谓士别三rì当刮目相待。马孟起此人脾xìng虽是急躁,但其实聪慧过人,但因其武艺超绝,少使脑筋。近年他屡屡败于赵子龙之手,今终于明悟,战场之上,并非逞个人武勇,韬略计谋方才战事胜负之关键。今马孟起酒醉之后,便坐山前辱骂,傍若无人,抑郁不得志,以酒消愁,实乃败张郃之计耳!诸位不必多虑,且静等马孟起捷报报来!”

    张任眼中尽是欣慰之sè,马超这番成长后,rì后便可成为独当一面的统兵帅才!

    “虽然如此,未可托大。某愿助之!”

    雷铜主动请缨,张任乐得如此,当即令雷铜解酒赴军前,车上各插黄旗,旗帜上大‘军前公用美酒’。雷铜领命,一路命兵士大敲擂鼓,擂鼓声震荡天地,解酒直到寨中。在山上西北军斥候探得,速速回报赵云。却说雷铜解酒来到寨中,马超接见,雷铜传说张任赐酒。马超拜受,雷铜默默地打量着马超,发觉他身上的锐气比以往收敛了许多。马超灿然笑道。

    “大都督料事如神,想必已猜得超之用意。”

    “是也。张将军有言,静候马将军捷报!”

    马超狮目一凝,随即分付李严、雷铜各引一枝人马,为左右翼,只看军中红旗起,便各进兵,伺机而动。又教兵士将酒摆列于帐下,令军士大开旗鼓,互相对饮。西川营寨内一片喝酒取乐声,马超更命悍勇军士各组两队,一队红袍,一队黑袍,互相对打,以作取乐。

    有西北斥候报上山来,赵云听得马超竟然如此放肆,在寨内与兵士饮酒作乐,自来山顶观望,见马超坐于帐下饮酒,看两队兵士对打为戏。赵云看得眉头大皱,在其身侧的张松看得大喜,急说道。

    “哈哈!!这马孟起连连挫败于将军之手,想必已心灰意冷,丧失斗志,故而嗜酒解闷,更令其部众一起做戏饮酒,颓废至此,实乃自作孽不可活!将军当下只需取一部jīng兵,下山袭击其寨,必能大破彼军,擒杀那马孟起!!!”

    张松曾经与马超乃是同袍,对于马超的脾xìng一清二楚,丝毫并无怀疑马超的颓废是有意为之。赵云心中却是觉得事有跷蹊,与张松说道。

    “马孟起常年于战场厮杀,岂不知纵酒失事。想必其中或许有诈!”

    张松冷然一笑,双眸眯起,胸有成竹地说道。

    “将军不必多虑。马孟起此人脾xìng急躁而又心胸狭窄,为人善妒高傲,极要面子,经不起任何错失。近年他屡屡败于将军之手,想必其定是斗志尽丧,故而如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大好良机,将军万不可白白流失!!”

    经张松这么一劝,赵云亦有些许动摇,微微颔首道。

    “张司马所言甚是。不过且要谨慎为之,今夜我引兵偷袭,你统兵守寨,严密提防!”

    张松知赵云生xìng谨慎,虽然暗里不当一回事,但表面上还是故作凝重地应道。

    “将军莫虑,松自有分寸。”

    计策定落,赵云遂传令今夜下山偷袭西川大寨,尽起左右二寨兵马,张松留守zhōng yāng大寨。当夜赵云乘着月sè微明,夜sè朦胧,赵云引军从山侧而下,一路谨慎径到寨前。遥望西川大寨内,大明灯烛,取闹声响不绝耳,无数西川兵士正在帐中饮酒。赵云剑目一凝,很快便发觉马超的身影,马超正左手右手各提着一个酒壶,端坐在地,正看着两个西川兵士互殴取乐。

    赵云该断则断,当先大喊一声,山头擂鼓为助,赵云纵马挺枪,如同一条奔海而出的白龙,引一部铁骑直杀入中军。但见马超端坐不动,竟无视正杀气腾腾冲杀而来的西北大军。夜照玉狮子如是一道璀璨的白光,飞驰狂飙。霎时间,赵云骤马到马超面前,龙胆亮银枪倏然刺出,一枪就将马超刺倒。

    刺死马超,赵云却无任何喜sè,反而尽是惊慌,原来那马超竟是一个草人。

    “不好!!中计了!!”

    赵云心中大喊一声,急勒马回时,帐后连珠炮起。一将当先,拦住去路,睁圆狮目,声如狮吼,如同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狮子。赵云大吃一惊,一见那人,乃马超也。马超挺枪跃马,直取赵云。赵云只觉今rì的马超,与众不同,更以往比起,锋芒虽有所收敛,但锐锋却更为犀利。赵云如临大敌,抖数jīng神,提枪抵挡,两将在火光中,枪枪交锋碰撞。马超攻势时而猛烈,时而迅疾,时而缓慢,时而刁钻,诡异无比。

    “这马孟起武艺在数rì间突破至此!!!”

    赵云心中惊异不止,以往应付马超,因其急躁脾xìng,赵云起码有七成把握战胜,但此时马超脾xìng收敛,武艺突破,赵云只敢保证有五成把握。

    赵云大喝一声,英眉直竖,忽杀出游龙翻天枪法。马超亦使出狮咆裂天枪法对抗。飓风狂拂,火星迸shè,赵云不敢恋战,强硬扫开马超的攻势勒马逃开。

    此时,赵云所领部众正被从四面八方杀来的西川兵马围杀,赵云纵马左突右冲,yù要急聚兵士赶回山上救援。

    就在此时,李严、雷铜引兵杀出,直冲上山,赵云分身无力,抵挡不住,眼见李严、雷铜杀上山去,就势先夺了二寨。张松在zhōng yāng寨里,急引兵阻挡,反被李严、雷铜死死围杀住了。赵云无可奈何,只得先率一部兵马火速奔上山去,左突右冲,救下了张松,然后命张松引大队兵马弃寨先撤。

    赵云正yù重回山下去救另一部部众,此时李严、雷铜各引一部兵马围杀过来。赵云临危不乱,纵马迎去,李严、雷铜左右杀近,赵云持枪猛扫,硬是逼退二将,刹地飞过,遂把枪舞得密不透风,在西川人cháo内,杀出一片片腥风血雨。李严、雷铜见赵云这般猖獗,亦是逼出了怒火,喝令兵士将赵云死死围住,两人即又舞起兵器往赵云身后杀来。赵云如同一孤胆英雄,单枪匹马一路飞杀,西川兵士舍命而挡,却仍不能阻住其犀利锐锋。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东川激战(上)

    就在此时,一声惊天狮咆声轰起。

    “赵子龙,纳命来!!!!”

    赵云定眼一看,正是马超,马超暴瞪狮目,挺枪纵马,如同一道闪动雷霆般杀向赵云。赵云脸sè一变,只见马超枪支上,暴起无数银sè光华,一头白狮影像在其枪头上隐隐若现。这马超竟yù杀出相势杀招!!!

    赵云凝神聚气,龙胆亮银枪忽地席卷起片片狂风,马超脸sè顿变,只见赵云枪头上,如有一条白sè巨龙游荡飞动。

    两人纵马相冲,手中宝枪,几乎同时刺出。

    相势空间内。

    一边白光绕绕,璀璨逼人,苍穹中一条巨大无比的白sè巨龙破天而出,龙嘴喷张间,雷火飞shè,张牙舞爪,不可触犯。

    另一边,随着一声接一声的狮咆声轰起,天地仿佛都剧烈颤动起来。只见一头通体雪白,长有蛇尾的庞大狮子,张大着血盆大嘴,那大嘴如能吞天碎地,蛇嘴能喷雷霆,狮嘴可吐白炎。龙狮仿佛都是一方霸王,绝不容侵犯其威,赫然动起,扑咬而去。蛇尾白狮,大张着狮嘴咬向白龙,白龙龙尾一荡,扫开蛇尾白狮。白狮尾巴一抖,蛇嘴大喷雷霆,雷霆迅疾铺满白龙全身,白龙厉声嘶鸣,龙嘴大张,鼻息喷开,滔天的雷火卷向白狮。白狮一片雷火海cháo中冲起,咬住白龙的龙躯,白龙亦用龙爪抓住白狮的身躯,两头庞大巨wu,互相撕咬,打得天崩地裂,直至整个相势空间破碎为止。

    嘭~~~!!!!!

    一声巨响,如似天地碎裂起来。马超、赵云连人带马,同时暴退而去。赵云退开数十米,正好雷铜、李严杀至,对着赵云便是一顿乱刺猛砍。赵云死死压着伤势,抵挡李严、雷铜的攻势,身上连被李严、雷铜的刀斧劈中,血液暴飞。

    在另一处,马超狮目瞪得斗大,把涌上了血气,鼓地一声吞下,强逼jīng神,便要来围杀赵云。眼见赵云正处于危急之境。赵云心知,若不拼sè而战,必死无疑。赵云怒声一喝,死死逼出体内体力,硬破开雷铜,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走。

    马超岂能让赵云如意,且西川将士皆视赵云为心腹大敌,焉会放弃这击杀赵云的大好时机。雷铜、李严撕心裂肺地吼起,喝令兵士拼死围杀。西川人马一拥而上,赵云且战且退,待其退落山下时,战袍已染成浓浓的血红之sè。

    就在此时,一声暴喝轰然响起。随即紧跟着无数马蹄声传来。

    “赵将军不必惊慌,庞令明来也!!!”

    庞德舞刀纵马,如一道赤sè电光般截杀过来,狮头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李严看庞德杀近,提刀就砍。庞德持刀一档,硬是荡开李严大刀,迅疾抽刀望李严脖子就是一劈。李严大惊失sè,根本来不及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雷铜急舞起大斧,挡住了庞德的狮头大砍刀。赵云剑目一凝,即勒马回身yù助庞德来杀雷铜、李严二人。雷铜、李严暗暗叫苦,还好马超及时赶至,赵云、庞德和马超、雷铜、李严三人杀了一阵,各收兵退去。

    赵云、庞德引军逃至一林口,赵云趁着歇息问庞德为何会来。庞德俱告前事,原来文翰的大部兵马已来到十里之外。赶路间,文翰所派的斥候探报而回,禀报远处有厮杀声。

    文翰为保万一,急派庞德引军中轻骑赶去救援。于此,正好救下了赵云一命。赵云听罢,剑目内闪过几分愧疚之sè说道。

    “此番若非主公谨慎,只怕我不死亦受重伤。未想到那马孟起数rì间改变如此之大,不但脾xìng收敛,且学会了使用韬略!!”

    少时,拂晓刚起。远方风尘滚滚,赵云定眼一望,正是文翰的大军。此时赵云三寨尽失,三万兵马折了一万余。赵云自知有罪,策马迎向大军,文翰见是赵云,急躁的脸sè顿时散去,喜声呼道。

    “子龙可有大碍!?”

    赵云急下马,跪落在地,凝声而道。

    “谢主公忧心!赵云只是受了些许轻伤,并无大碍!赵云之罪,万死犹轻!今中了马孟起jiān计,折损近万兵马,且丢失了营寨。赵云身突重围,被西川兵马重重围杀,幸得庞将军来救,且赖主公洪福,幸而得脱!”

    “子龙快快起身,胜负乃兵家常事。今rì之败,你若能从中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他rì讨回便是。不过你确有犯错,不可轻免。我扣你一年俸禄,还以死伤兵士家属,望你能戴罪立功,以慰其在天之灵!!”

    “诺!!赵云愿领罪!!”

    想到那万余因自己过错而死的兵士,赵云心中阵阵伤痛。在阵内的张松,实在经不住良心的谴责,急下马跪地,一一具告前事。文翰听罢,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赵云心思细密,绝不是轻举妄动之人,若非有人连连煽动,岂会中了马孟起的jiān计。文翰怒斥张松,扣其三年俸禄,降其军职。张松跪伏在地,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文翰收复残军,于野列营,先做歇息。另一边马超大获胜捷,令人报入安汉。张任大喜,西川诸将,听闻前事,方知马超故装颓废饮酒放纵乃是计策。张让遂派人送去好酒好肉,以作犒劳。

    马超大胜一场,大破赵云兵马,更杀得赵云几乎丧命,西川之人皆对马超刮目相看,极为敬重。马超却是宠辱不惊,与众将谓道,只是庆幸。

    赵云乃西北军,最为依仗的常胜将军,西川大军胜了赵云一场,各个都是信心大涨,士气战意更是水涨船高。

    次rì,文翰派新得将领魏延引军到马超寨前喝战。此时魏延威名未盛,西川军皆以为自昨夜那场大败后,西北军无人可用,故派一员名不经传的小将出阵。雷铜斗志昂然,主动请缨,马超吩咐雷铜谨慎为之。雷铜口上答应,却不记心,引兵冲下山来。两军摆阵对圆,魏延舞起一柄七十八斤龙蛟大刀,冲出阵外,直指马超来战。雷铜挺斧冲出,厉声喝道。

    “宵小之辈,这里哪容得你放肆!若要见我家将军,先过我这关再说!!!”

    魏延听言冷然一笑,猛拍马匹,便来与雷铜厮杀。雷铜大吼一声,挥斧便冲。两人战不数合,魏延刀式渐乱,败走逃开。雷铜见魏延这般无能,战意剧涨,怒骂驱马赶来。魏延一路疾奔,西北军慌忙逃退。雷铜引军驰丽掩杀,忽然间一声炮响,路口左右两侧伏军杀出,截断回路。魏延复回,舞刀飙飞杀来。雷铜脸sè大变,正是惊慌失措,还未回过神来,魏延已是杀近。

    “西川鼠辈!!!明年今rì便是你的死忌!!!”

    魏延咆哮一声,手起刀落,龙蛟大刀化作一道青光,瞬即斩雷铜于马下。西川兵士见雷铜被魏延瞬间杀死,顿时吓得慌乱逃散。魏延引军围杀,除了数十漏网之鱼逃脱外,其余雷铜部众尽数歼灭。

    败军回报马超,说雷铜被魏延一刀砍死。马超听得顿时脸sè一变,帐下西川诸将亦纷纷惊呼起来,仿佛未料到西北军内,竟又多出了一尊煞神。马超当即与诸将吩咐,rì后对上这魏延必不可大意。

    同时,马超已知文翰大部兵马杀至,今rì之战不过是试探,随时会倾力发起总攻。于是当rì派人急报回安汉。张任得知,速先派人令马超坚守营寨,不得轻举妄动,而他则带领城内大半兵马,连夜赶援而去。

    至于西北军,虽扳回了一阵,但却不急着乘胜追击。

    数rì后,张任大军赶至,西川寨内聚集共有四万余兵马。张任从马超口中听闻雷铜先前之败,冷然一笑。

    “竟然如此,我等何不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张任遂与诸将教计如此如此,西川诸将领命,各做调配。次rì一早,严颜引一部兵马与来到西北军野营前挑战。

    文翰听得营外擂鼓大动,知西川大军杀来,即引诸将领兵冲出,摆开阵势。魏延胜了一阵,斗志昂扬,向文翰请战。文翰应允,魏延大喜,舞刀冲出。严颜见是魏延,抖数jīng神,舞起鬼头大砍刀纵马冲去。

    两马相冲,魏延提刀连连暴砍,严颜一味守着,心里暗道这魏延果真了得。杀了数合后,严颜险象环生,虚劈一刀,勒马就退。魏延杀得正是兴起,立马便要去追。忽然间,魏延心里一跳,只觉这严颜大有可能是诈败,故而不赶。严颜见魏延未有追来,立马又复身回战,魏延见状,心中更是确认了几分。眼见两人厮杀不数合,严颜又是败走。

    魏延知是计,笑骂严颜道。

    “老匹夫,你胆小如鼠,若不敢战,待明rì唤那马孟起来,我与他杀个三百回合,也是痛快!!!”

    魏延喝毕,勒马回阵。严颜气得满肚子是火,但却不好发作,收兵退去。

    文翰看得眼切,也不追赶,收兵回寨后,聚一众文武商议。

    李优出席谏道。

    “先前我军用埋伏计,杀了雷铜。今rì那张姑义却要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设埋伏计来赚我等,主公何不将计就计?让其聪明反被聪明误!?”

    文翰听言遂露出灿然笑容道。

    “依忠文之见,又该如何?”

    李优淡然笑起,双目尽是迫人光华,凝声而道。

    “主公明rì可先派一军前往,然后又派一大将引jīng兵于后,待伏兵出,后方jīng兵,可分兵击之。用车数十余乘,各藏柴草,塞住小路,放火烧之。主公乘势擒杀张任!张任一失,西川军如同树倒猢狲散,再无威胁!”

    “哈哈!忠文此计大妙!”

    文翰听计大喜,此时成公英迈步亦出,拱手作揖道。

    “我有一锦上添花之计,不知主公可愿听否?”

    “哦?快快道来!”

    “到时,主公何不再派一部jīng兵,但见火起,西川军大乱,趁势去夺安汉。安汉一失,收复东川之地,指rì可待也!”

    “哈哈,妙妙妙!我有李优、成公英二位世之人杰,何愁大业不能成耶!?”

    文翰当下依计行事,命各将各做调配。

    次rì,张任引兵又至,文翰等候已久,亲率大军冲出摆阵应战。严颜舞刀冲出,又来喝战。魏延二话不说,提刀杀出。严颜一见魏延便是破口大骂,魏延详装大怒,挥刀猛杀严颜。严颜边战边骂,骂的尽是恶毒之言,气得魏延一双虎目瞪得好似裂开,龙蛟大刀猛砍不停。严颜猛扫一刀,勒马便逃,还不忘骂道。

第八百三十七章 东川激战(中)

    “宵小鼠辈,今rì且先让你知我厉害,明rì必取你项上头颅!!”

    严颜骂毕,纵马便走。(.)shouda8魏延怒极而笑,纵马在后急赶,一路怒骂严颜。严颜见魏延中了他的激将法,心中冷笑不止,拍马一路逃离,张任见魏延追来,亦是大喜,速叫兵士撤退。对面西北阵内,轰然动荡而起,文翰速引马步军掩杀赶来。前面严颜、魏延二人且战且走。引西北军过山峪口,张任将后军为前,复扎住营,引诸将与西北众将厮杀,指望两彪伏兵出,要围困西北军。

    不想他所埋伏的兵马,此时正被赵云所率的jīng兵袭击,大半赶入峪口,将车辆截住山路,放火烧车,山谷草木皆着,烟迷其径,兵不得出。马超、李严在烟雾火光中,乱冲乱撞,反而误伤了许多自军兵马。

    马超心如火焚,唯恐张任有失,顾不得再多,自引一部人马先往营寨赶去。

    与此同时,文翰率领诸将引兵猛烈冲突,魏延如同一头洪荒巨兽,冲入西川人cháo内,如入无人之境,无人能挡。严颜拼死抵挡,魏延刀式猛烈,一刀劈退严颜,径直来取张任。张任见魏延这般厉害,吓得脸sè苍白,勒马就逃。严颜在后紧追不放,魏延不得已回身与严颜又是厮杀一起。

    文翰见张任yù逃,疾声大呼道。

    “凡能杀得张姑义者,赏千金,封千户侯,若能擒住张姑义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文翰赏令一出,顿时西北军将士都仿佛红了眼,拼死往张任疯狂扑去。西川军抵挡不住,溃散大败,张任死命杀开条路。

    正逃间,忽有一道白光闪过,只见一身穿灿银铠甲的将领纵马截杀过来。张任一见那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此人正是其师弟赵子龙。

    赵云剑目暴shè两道神光,飞马直取张任。张任慌忙逃走,赵云紧追在后,一枪往张任后背便刺。张任听得破空之响,下意识地就避开。哪知赵云枪式骤地一变,改刺为扫,一枪将张任扫落马下。张任痛喝一声,滚落在地,头盔撞飞,披头散发。

    赵云厉声大喝,威风八方。

    “二师兄,刘季玉无能懦弱,非是明主。你何不早早投降,以你能耐,军侯必以国士之礼待之!!!”

    张任双目瞪大,忿然起身,暴声怒喝。

    “要杀便杀,何须多费口舌!!!我西川将士,只有断头将军,绝无降人叛徒!!!”

    张任浑身尽是坦然光明正大气势,赵云听得神sè一变,暗暗叹了一声后,猝然一拍马匹,来抓张任。**/\/\/\/\

    就在此时,一声如同狮子咆哮的吼声暴起。

    “赵子龙!!!你休得放肆!!!”

    只见马超狂拍马匹,奔出杀来。赵云脸sè一变,持枪与马超杀住。同时间马超所引部众赶到,急冲到张任身边守护。张任上了一匹马匹,马超速叫那队兵士保护张任离去。赵云一边与马超厮杀,一边眼见着张任快要逃离视线,又急又怒。可是马超就如一面不可破碎的巨墙一般,死死地挡住赵云的去路。

    在马超的奋勇之下,张任终得逃脱。马超与赵云杀了一阵,亦荡开阵脚逃去。赵云看着马超的背影,眼内尽是滔天的怒火。

    西北军虽未能擒杀张任,但却是得了一场大胜,歼灭了近万余西川兵马,亦俘虏了近六、七千西川兵马。

    张任与马超急引着残兵赶往安汉,赶到安汉城下,令人叫门。只见城上一声鼓响,一将引军而出,大喝道。

    “我庞令明已取安汉多时矣!”

    张任听言,如同魂魄离体,下意识一拍马匹,拨马便走。庞德引军追杀过来,马超顾不得人疲马乏,硬是抵住庞德。庞德与马超数十回合,马超体力几乎耗竭,抵挡不住,退败而走。庞德挥军一路掩杀,张任又折了好些军马,星夜投奔瓦口关,收聚败兵,坚守不出。

    文翰夺了安汉,自然大喜,犒劳大军,令众军歇息休养,安抚民心,自然不在话下。数rì后,文翰依从李优之谏,派庞德、魏延引兵二万去取瓦口关。

    庞德、魏延引新胜之军,yù要乘势追击,连rì攻打,张任严令兵士只可据守,万不可出关迎击,西川兵士在关上,发箭投石,硬是挡住西北军的攻势。庞德见攻打关隘不下,一时半会难以济事,把军退二十里下定营寨。

    安置兵士后,庞德和魏延引数十骑,自来两边哨探小路,思索破关之计。就在此时,庞德目光忽投向路侧男女数人,只见他们各背小包,于山僻路攀藤附葛而走。

    庞德狮目一凝,目光暴shè两道jīng光,于马上用鞭指与魏延道。

    “yù夺瓦口关,只在这几个百姓身上!”

    魏延听言,不觉露出几分疑sè,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庞德唤军士分付道。

    “休要惊恐百姓,好生唤那几个百姓来。待会本将军自有赏赐与他等。”

    军士领命,连忙将那几个百姓唤到马前。庞德先用好言以安其心,然后又柔声问其何来。百姓答道。

    “某等皆汉中居民,今yù还乡。听知大军厮杀,塞闭官道。只好梓潼山入汉中,还家而去。”

    庞德听言大喜,遂又问道。

    “若取这条路,往瓦口关远近若何?”

    那几个百姓对视一眼,随后一人答道。

    “将军不是这里居民,难怪不知。只要从梓潼山小路而走,到了尽头便是瓦口关背后!”

    “哈哈哈!!!大事可济也!!!”

    庞德朗声大笑,遂带百姓入寨中,与了酒食,作为赏赐。百姓欣喜,依命暂留寨中。庞德遂与魏延吩咐道。

    “明rì你只顾引兵扣关攻打,杀得那张任手慌脚乱,无暇顾及。我亲自引轻骑出梓潼山攻关后,及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瓦口关便可破也!!!”

    另一边,张任自从那rì聪明反被聪明误,大败于西北军,大损兵马,且失了安汉城,心中自知难抗西北军攻势,派人急赶回西川救援。

    当夜,张任于关中楼台上观看兵,忽然马超来见,与张任谏言道。

    “张将军,眼下时势不妙。文不凡大军随时可能倾势而来,不如先弃了此关,远走葭萌关,到时正好赶上主公的援军,合军而守,当可击退西北贼军!!!”

    张任听言,踌躇不决,沉吟一阵,还是摇首拒道。

    “孟起所言虽是有理。但此下我军战况尚未至危急弃关之时,我等暂且多守一些时rì,若战况不妙,便弃关退走。若能守住,当应死命而守,等待援军赶至。”

    马超眉头微微一皱,既然张任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劝,作礼告退。

    与此同时,在西北寨内,庞德令百姓引路,选轻骑三千,从小路而进,连夜赶往梓潼山去。次rì一早,魏延尽率兵马,在关下攻打。魏延仿佛yù要一战攻破关口,亲身在前线指挥,西北兵士疯狂攻打。张任听得正座关口如同被震得摇晃的巨响,知得西北军又是杀来,连忙披挂上马,上关上指挥。

    魏延领兵攻打,从白昼杀到黑夜,就在两军皆将近筋疲力尽时,关上忽有兵士来报。

    “报!!!关后四五路火起,不知何处兵来!!!”

    张任一听,顿时大惊失sè,手无足措。

    “事已至此,若不弃关,我军必定全军覆没!!!张将军你且往小路退走,我留在此处,为你等断后!!”

    马超奋然而起,怒声喝毕,持枪引一部兵马杀出,魏延自领兵来迎。马超兵少,迅疾被魏延部众围杀住了。张任眼见关后无数火光接近,顾不得再多,率诸将急往小路而走。马不堪行,诸将皆是疲惫不堪。后庞德飞追赶甚急,张任不得不弃马上山,带着诸将寻径而逃,方得走脱,随行只有十余人。

    后来庞德见张任逃脱于山中,因不熟地势,不敢轻进,领军杀到关后,与魏延前后夹攻。马超哪里抵挡得住,硬是凭着超绝武勇,杀出一条血路逃脱而去。

    张任再失瓦口关,其部众更是尽数丢弃,望葭萌关而逃。至此,张任的五万兵马,将近三万余兵士被西北军歼灭,二万余兵士被西北军俘虏。文翰收得庞德传来捷报,大喜过望,当即派人送予酒食犒劳,庞德、魏延更得重赏。

    张任据守于东川的兵马几乎灭绝,文翰趁势以雷霆之势,分兵夺取东川郡县,眼见东川之地几乎八成落于文翰之手。张任连rì急发急报报往西川成都。

    就在东川战火遍天的同时。另一边在荆州内。刘备决议进驻蜀地,遂请麾下诸文武,同议西行之事。

    诸葛亮出席拱手而道。

    “荆州重地,不可有失。且此时荆州四面处敌,文不凡更在上庸、东川境界集合重兵把守,提防我等进军蜀地。主公此番西行,只怕是处处艰难呐!!主公可做好准备!?”

    刘备听言脸sè一凝,毫无畏sè而道。

    “孔明不必多心,我刘玄德一生于战场厮杀,何等危境未有见过。孔明尽管调配,我定当遵从!!”

    “若主公要往蜀地,不可被曹cāo、孙策、文翰得知,否则必引起其忌惮,yù要急除我等势力。因此主公若往蜀地,只可带黄忠、华雄、太史慈三人,兼合骁勇部将二人,再由蒯良同行,领兵不得超于三百部众!!”

    “简直荒谬!!!且不说西川之人rì后可否陷害我兄,此时文不凡正引十万兵马侵犯蜀地,我兄乃万金之躯,只带三百兵马如何应付!!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耶!!?诸葛孔明你有何居心!!!?”

    潘凤听言轰然大怒,手指诸葛亮怒声大骂。张飞更是暴瞪怪眼,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早知你这山中野夫不安好心,今定是故意要害死哥哥,独揽大权!!!”

第八百三十八章 东川激战(下)

    面对潘凤、张飞的怒斥,诸葛亮却是心平气和,毫不动容,只是轻抚鹅毛扇,不发一言。刘备见状,好似容不得他人说诸葛亮半分不是,暴跳如雷便是吼起。

    “休得放肆!!!孔明对我若何,我心中自知,你等若再有半分诬蔑,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重罚你等!!!”

    “兄长!!(哥哥!!)”

    潘凤、张飞满脸不甘,就在此时蒯良出席劝道。

    “两位将军暂且息怒。军师料事如神,非是你我凡人可想,他竟有此言,当中必有深意。不如先听军师如何解释,两位将军再做定论不迟。”

    经蒯良这一劝,潘凤、张飞怒火顿时熄灭了些许,两人对视一眼,遂齐齐将目光投向诸葛亮身上。诸葛亮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淡笑,拱手作揖道。

    “两位将军与主公桃园结拜,同生共死,担忧主公有失,乃人之常情。不过两位将军但且静心听孔明一席。时下局势,我等若要取西川,不剑走偏锋,绝无可能。文翰、曹cāo、孙策三方势力,于荆州各面境界多布兵马,yù要将我等生生困死。一旦我方有任何风吹草动,荆州势被遭灭顶大祸。孔明并非惧战,而是荆州祸乱初平,兵士多是筋疲力尽。若是到时曹cāo、文翰、孙策兵犯不止。到时,诸位将军纵有项籍之武,我诸葛孔明有鬼神之计,亦难能抵挡。当下之急,我等需养光韬晦,对曹cāo故意示弱,联好东吴孙策,与文翰行之陌路,秋毫不犯。

    荆州可得安养,以备rì后大事。

    而在暗里,主公神不知鬼不觉远走西川,所领兵马虽仅有三百。但黄忠、太史慈、华雄皆是世间人杰,有万夫莫敌之勇,就凭三人,可堪比三万jīng兵,力保主公无失。同时加之有蒯子柔之谋略,法孝直、孟子庆以为内应,主公但可在西川安身处势,收拢人心,在战场上可决胜于千里之外。三人者,亦可堪比三万jīng兵。如此算来,主公此行,可带有六万jīng兵而往。诸位又何须过虑,只等他rì主公功成之时,我等两方相应,成以大势,惊艳天下诸侯!”

    诸葛亮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纷纷sè变。潘凤、张飞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心里虽已信服了诸葛亮之言,但还是实在放心不下。潘凤作揖而道。

    “刚才若有失言,误犯军师威严。还望军师莫怪!军师刚才一席话,虽是有理。但我等兄弟三人患难无数,兄长此行,危机无数,还请军师令我与三弟陪伴于我兄左右!!!”

    “是呐!!军师你叫俺如何都得,万不可让我与哥哥分离!!”

    张飞亦出席而道,刘备听言,心里无比感动,亦yù来劝。\\\\不过诸葛亮却是摇首拒绝道。

    “不可!两位将军留在荆州,自有重大使命。曹cāo、孙策对荆州虎视眈眈,当下必须由潘将军拒襄阳要路,当青泥隘口以守曹cāo。张将军领江夏巡江,以镇东吴孙策。你等乃主公兄弟,若曹cāo、孙策见得,必不起丝毫疑心。”

    “可!!这!!!”

    张飞听言,心里一急,但也知诸葛亮话中有理,急急望向刘备。刘备叹了一口气,对潘凤、张飞安抚道。

    “两位弟弟,你等心意。备心领了。但荆州万不可失,若交予他人之手,你教我如何放心。还望两位弟弟以大局为重!”

    张飞急得急饶头,正yù说话,潘凤却暗暗抓住了他的肩膀,投去一个眼sè,然后向刘备说道。

    “兄长话已至此,弟等焉敢不从!”

    刘备与潘凤目光交接,两人眼内尽是浓厚的兄弟之情,刘备灿然一笑,颔首而道。

    “如此,二弟,三弟便在荆州这里等候我的佳音。他rì大势得以建造,你我兄弟三人,再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潘凤、张飞齐齐喝道,兄弟三人相拥围报一起。诸葛亮、蒯良等人,看着刘潘张三人兄弟情谊,皆羡慕不已。

    诸葛亮yù使暗度陈仓之计,献计刘备,只带仅仅三百将士,神不知鬼不觉地由武陵取道巴郡,进入益州蜀地。

    法正受诸葛亮吩咐,先回益州做好准备。诸葛亮遂又从江夏调来黄忠,这其中亦大有深意。毕竟黄忠乃忠义之士,留在荆州弊大于利,且诸葛亮深知刘备天生有一种能够感化于人的仁义,相信黄忠只要与刘备深处一段时rì,共于患难,必对刘备生出倾服之心。

    待一切准备就绪。刘备命蒯良为军师,黄忠、华雄、太史慈三员绝世猛将随行,兼合文聘、刘封二将,jīng兵三百,即rì起程西行。

    至于诸葛亮,则引潘凤、张飞、陈式等将镇守荆州,临行前诸葛亮交予三个锦囊于刘备,吩咐刘备但有危难之时,打开锦囊便可化险为夷,力挽狂澜!

    刘备慎重无比地将锦囊收于腰带内,仿佛将这三个锦囊视作为救命符。刘备即将出发西川,建立功业,但眼内却宛如有着挥之不散的惆怅。

    诸葛亮心里清楚,淡然一笑,拂扇问道。

    “主公可否心里顾虑着先rì曹孟德下令册封主公为荆州牧,周瑜为南郡太守之事?”

    刘备一听,顿时脸sè一凝,叹声而道。

    “孔明深明我心。曹孟德此举,实为离间计也。他册封我为荆州牧,我虽不受,但刘琦贤侄心中多少定有不忿。更何况南郡乃荆州腹地,此时由我军驻守,那曹孟德却故意下令封周瑜为南郡太守,实则是要周瑜与我等为仇敌,引发荆州与东吴孙氏之战!荆州危机无限,不得安稳,你让我如何放心远走蜀地!?”

    诸葛亮皓目烁烁,笑容可掬,仿佛给人一种无法解释的安然,遂即便道。

    “主公不必多虑。亮早有计策应付。若荆州有失,亮愿奉上项上头颅!”

    “哎!孔明万万不可如此。我半辈子过着颠沛流离的rì子,若无孔明鼎立相助,我如何有今rì之势。更何况凭孔明惊鬼神之谋略,坐镇荆州,定可保之万无一失。实乃我多心也!”

    刘备连忙执起诸葛亮之手,极是煽情而道。诸葛亮心里甚是感动,君臣二人在城上战楼,细谈一夜,直至天明方才散去。

    是年初秋,刘备仅带领三百jīng兵,由武陵取道巴郡,隐秘向望西川进发。行不数程,早已等候多时的孟达,在巴郡界口接着,拜见刘备,先表其忠诚。刘备大喜,当下先做安抚,承诺若rì后成势,必不有负于他。孟达心里暗喜,但亦有不少疑惑。他见刘备只带区区三百兵马,这如何能抵挡文翰十万jīng兵!

    刘备看出孟达疑虑,虽然他心中亦有忐忑,但还是故装镇定地与孟达说道,此乃诸葛亮调配,当中自有深奥,叫孟达不必多心。孟达听是诸葛亮计策,当即稍稍镇定下来,毕竟诸葛亮智多胜妖,就连曹cāo、孙策亦挫败其手,所思计策又岂是常人能够看透。

    孟达接住刘备,刘备使人入益州,先报刘璋。使者星夜赶路,来到成都。刘璋听得刘备入川正是大喜,不过后来听到刘备只带三百jīng兵,顿时脸sè黑沉起来。黄权更是出席谏言道。

    “主公,这刘玄德故作玄虚,明知蜀地大难,正受文不凡十万jīng兵所犯,却仅带区区三百兵马,可见其根本未有救西川之心!文不凡一生最为痛恨者,当属这刘备,依权之见,不如令人抓拿刘备,送与文不凡,文不凡大喜,大有可能愿与我西川休战!此实为西川百姓之幸也!”

    黄权此言一落,法正顿时脸sè一变,急出席而道。

    “若主公听黄公横之言,蜀地无救矣!刘玄德与主公同宗,今不畏危难,远行来救,足可见其仁义。更何况,刘备此行,有黄忠、太史慈、华雄三员绝世悍将随行,此三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胜于千军万马!时下我西川正是缺人之时,若得此三人,必可大破文不凡贼军!!!”

    刘璋听言,黑沉脸sè稍稍缓和下来。法正见其脸sè变化,遂又急道。

    “更何况刘备麾下军师诸葛亮,号称卧龙,有姜子牙、张子房之韬略,岂会令其主贸然处险,想必其早有惊天大计教予。主公何不等与一些时rì,看这刘备能耐如何,再做定论?

    况且黄公横等人不是一直担忧刘备入川,有图谋之意,今刘备只带三百兵马,入我西川,主公若见其丝毫歹心,只要一声令下,即可将其擒杀!”

    随着法正所言,刘璋脸sè愈来愈好,遂即大笑道。

    “哈哈哈!!孝直所言极是,刘玄德虽无多带兵马,但有其麾下黄、华、太史三将,加之我西川jīng兵,足可破那文不凡贼军!就如孝直所言,他如此这般,我更为安心!”

    刘璋说毕,便令人发告报沿途州郡,供给钱粮,好生接待。刘璋更yù自出涪城亲接刘备,即又下令准备车乘帐幔,旌旗铠甲,务要鲜明,方可显露其威。

    黄权听言大惊失sè,连忙跪地拜道。

    “主公且慢!!!刘玄德此人最为令人防不胜防,是其心术!今虽仅带三百兵马,但主公却不知,蜀中早有jiān臣与其私通!主公此去,必被刘备之害,权食禄多年,实不忍主公中他人jiān计。望三思之!!!”

    黄权虽无明指何人,但殿下诸臣谁人不知。法正眉头直竖,厉声喝道。

    “黄权此言,疏间宗族之义,诬蔑国之忠臣,滋长寇盗之威,实无益于主公。主公若信,岂不令人心寒!!!”

    刘璋亦觉如此,当即怒声呵斥黄权道。

    “我意已决,你何逆我!!退下!!!”

    “主公若不停臣言,引狼入室,蜀地难保矣!!!”

    黄权满脸悲痛,猛地一直叩首,磕得头破流血。刘璋不理黄权,忿然起身,径直走出大殿。黄权心急如焚,近前跪地手扯刘璋衣裳而谏。刘璋大怒,扯衣而起。黄权痛哭,死抓不放,顿落门牙两个。

    诸臣眼见黄权这般凄凉,皆心中只觉一片凉梭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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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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