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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七十三章 乌桓造反(上)

    诸葛亮听马良这一分析,皓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心中暗暗称叹,颔首而道。

    “知我者,莫若季常也!季常所言正是我心中之意。文不凡对异族之人,素来以暴而治之,将其屈服于麾下。时年在西北之地的西、北胡民,皆被文不凡驱为苦力,沦为奴隶。故而天下各地异族之人,无不对文不凡又怕又恨。倘若文不凡起兵讨伐南蛮,势必遭南蛮拼死而抗。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时我等于荆州蓄势待发,待文不凡与南蛮两败俱伤,再倾势而攻,如此一来,不但可将南蛮驱逐出境外,亦可收复梓潼、巴中两郡,平定益州乱势!”

    马良闻言,脸sè连变,不禁惊呼而道。

    “此实乃一石二鸟之计也,军师高智,良实不及军师万分之一!”

    “哎!季常不可妄自菲薄。你心xìng谨慎,且有急智,识得随机应变,到时我出兵西川,荆州这里还需多多依仗季常。”

    诸葛亮把扇一招,柔声而道,似乎对马良极为赏识。马良听得心花怒放,拱手作揖拜谢。

    “幸蒙军师如此赏识。良必尽心竭力,不负军师厚望!”

    诸葛亮料定徐晃必将撤出上庸境界,当下于一众荆州文武各做调令,整备兵士,调集粮草辎重,以备不久后的西川战事。荆州文武纷纷接令,遂各自安排,置办诸葛亮所吩咐之事。

    且说曹cāo班师回朝,刚回到洛阳城内,忽有快骑回报,报之在数月前与乌桓之战事。

    原来在数月前,乌桓听闻曹cāo出兵荆州,江东孙氏忽然偷袭徐、兖两州。乌桓之主,蹋顿单于以为中原即将大乱,尽起族中兵士,于平州造反。蹋顿单于率领近十五万乌桓兵,长驱直入,连破关口,将要杀到幽州境界。

    幽州牧曹昂,速派使者望洛阳报信,荀彧得知,速报往曹cāo。曹cāo当时刚平定徐州祸乱,听闻乌桓造反,雷霆震怒,速令人回报荀彧,于幽、冀两州聚集三万兵马,由其膝下曹昂、曹丕二子统领,讨伐乌桓叛军。同时又令曹纯,拔三千虎豹骑前去助战。

    却说曹丕于冀州听令,立马聚集一万jīng兵,赶往幽州境界,与其兄曹昂麾下二万幽州兵并合,与乌桓相抗于白狼山下。

    且看于数月前,在白狼山下战事。当时尚是chūn季,细雨绵绵,乌桓十五万兵马于白狼山上结营下寨,数十营寨漫山遍野相连,煞是令人心骇。

    曹昂与曹丕聚兵三万把守关口,蹋顿单于使前队搦战,辱骂百端。曹昂见军心动摇,知其二弟曹丕素来多谋,便与之问计。曹丕一双晶亮的枭目烁烁发光,似乎并无因乌桓的人多势众,而有半分惧sè,反而眼中尽是yù要借此立功的强烈**。曹丕当下教其兄,乌桓之人虽是彪悍,但却不识用谋,不过一群蛮民,若与之正面厮杀,乃下策也。当下便先任其放肆,静待时机。曹昂听言,亦觉得是理,遂传令诸军塞耳休听,不许出迎。随即曹昂又亲自遍历诸关隘口,抚慰将士,以稳军心,皆令坚守。

    诸军见曹昂亲临,渐渐地亦安稳下来,军心稳定。曹丕默默地在曹昂身后追随,见曹昂颇得人心,眼神不时会散发出一丝yīn狠的神sè。

    在曹丕的脑海话中,忽然闪过一位神采飘逸,有沉鱼落雁之貌的女子。曹丕眼sè刹地一凝,口中喃喃而道。

    “甄宓,你是我曹子桓的,无论谁敢把你从我手中抢走,我都定教他不得好死,纵使此人乃是我的兄长!!!”

    原来自从甄宓成为曹昂之妻后,曹丕对自己的这位嫂嫂不但未有斩断情绪,更渐渐地情根深种。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是令人沉沦以致疯狂。对于曹昂横刀夺爱之事,曹丕一直怀恨在心,兄弟二人表面情如手足,但曹丕暗地里却无时不想将其兄除之而后快。当然除了甄宓这个原因外,曹丕心中的野望才是最为关键的根源。

    曹昂并不知曹丕对自己起了杀害之心,对曹丕这个亲弟弟更是毫无防备。

    却说乌桓之主,蹋顿单于见魏军终rì不出,与魏军相抗近有两月,寸土未得,心中难免焦躁万分。

    某rì,蹋顿聚合麾下诸将于帐内商议。一员将士出席而道。

    “汉军统将曹昂深有谋略。今大王远来攻战,自chūn历夏,彼之不出,实乃静观其变,以逸待劳,yù待我军之变也。愿大王察之。”

    蹋顿单于听言,定眼往之,正是他麾下大将,朵毕武。蹋顿单于脸sè一冷,眼中尽是不屑之sè,冷声喝道。

    “那曹昂不过黄毛竖子,有何谋略?不过怯敌耳。先前其屡屡败于我手,今安敢再出!!!”

    蹋顿单于话音刚落,先锋凯隆临亦出席奏道。

    “话虽如此。但汉军迟迟不出,我军与之相持已久,今chūn季已过,初夏刚临。时天气炎热,

    我军十五万儿郎如处于猛火所烤,苦不堪言。倘若此时汉军乘虚来攻,如何挡之?”

    蹋顿单于闻言,眉头一皱,脑念电转,沉思了一阵,遂yù传命各营,皆移于山林茂盛之地,近溪傍涧,待过夏到秋,酷暑过后,养jīng蓄锐,并力进兵。诸将领命,正yù执行。

    此时朵毕武眉头深锁,甚是忧虑而道。

    “大王且慢,我军若动,倘魏兵趁虚而入,骤然杀至,如之奈何?”

    蹋顿单于听言,冷然一笑,一双yīn柔的眼眸发出阵阵寒气,冷声而道。

    “汉人素来以为我等乌桓之人,只知逞凶斗狠,不识用谋,故而小觑我等。今我便教其知我厉害。即时我将派凯隆临引万余弱兵,近魏军大寨平地屯住,本王亲选八千jīng兵,伏于山谷之中。若曹昂知我移营,必乘势来击。即时你便详装不敌,诈败而走。倘曹昂追来,本王引兵突出,断其归路,小子可擒矣!!”

    蹋顿单于此计一出,乌桓文武无不惊叹,惊为天人,纷纷贺道。

    “大王神机妙算,诸臣不及也!!!”

    朵毕武却有几分顾虑,凝声而道。

    “汉人jiān诈多端,不可轻敌,只怕其不会轻易中计!”

    蹋顿单于听言,恶煞丑陋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猛地一拍奏案喝道。

    “本王亦颇知兵法,如何赚不得彼来中计耶!!?”

    蹋顿单于怒声一喝,朵毕武连忙跪下告罪,不敢再言。

    蹋顿单于计策落下,于是乌桓各军移兵于林木yīnmi处避暑。早有细作报知曹昂,曹昂听得此事,大喜过望,急来与曹丕商议道。

    “目今乌桓贼军数十余营,皆移于山林mi处,依溪傍涧,就水歇凉。此乃大好时机,我等可乘虚击之。”

    曹丕一听,双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大喜过望,遂与曹昂一同引兵自来观看动静。只见乌桓军平地一屯,不满万余人,大半皆是老弱之众,大‘先锋凯隆临’旗号。曹昂见状,面sè一寒,冷声而道。

    “乌桓yù要移寨,故而令一军在此屯集抵挡,以防我军偷袭。看来此事果真确实。哼,这等乌合之众,我视如儿戏耳。愿同二弟分两路击之。必然将其杀得片甲不留!!”

    曹丕听言,却不急躁,而是伫立高处,细细看了良久。曹昂见曹丕脸sè沉着,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气势,隐隐间曹昂仿佛看到当今世上权势最大雄主,其父曹cāo的背影。曹昂不觉心里一紧,看得失了神。

    少顷,曹丕咧嘴一笑,露出一放dang不羁的笑容,哈哈笑起,以鞭指道。

    “乌桓蛮族亦识得用谋耶!?兄长不可中计,你看前面山谷中。隐隐有杀气起,其下必有伏兵,故于平地设此弱兵,以诱我耳。倘若我军贸然而出,那被杀得片甲不留的,却反而是我军!”

    曹昂一听,脸sè顿时一变,不过其麾下诸将却皆以为曹丕懦弱,故而如此而说。曹昂听曹丕说得煞有其事,不敢贸然进攻,遂引兵回寨。

    次rì,乌桓先锋大将凯隆临,引兵到关前搦战,耀武扬威,命兵士辱骂不绝。曹昂吩咐诸军不可出迎。凯隆临见魏军久久不出,更是放纵,竟命兵士解衣卸甲,赤身裸露,或睡或坐,傍若无人。

    曹昂麾下两员将校看得,气得火冒三丈,怒不可及,入帐来禀曹昂,具告其事,厉声喝道。

    “乌桓蛮夷,欺我太甚!某等愿出击之!若不将其击退,甘愿受罚!!!”

    曹昂闻言,双目一眯,正是犹豫不定时。忽然在帐外,传来一阵放dang不羁的笑声。

    “哈哈。两军将军但恃血气之勇,却未知兵法之妙,此乃蛮夷诱敌之计也。你等稍安勿躁,不需三rì,便可见其诈矣!!”

    曹昂麾下两员部将听言,脸sè一变,两人眼眸内皆如泛起火光,猛地转身望去。只见曹丕带上挂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曹昂见之,眉头一皱,凝声而道。

第九百七十四章 乌桓造反(中)

    “二弟不可造次。/若我军不作行动,三rì后,只怕蛮夷移营已定,贼军早已撤走,安能击之耶!?”

    曹丕嘴角那抹笑容,遂变得更为灿烂,哈哈大笑。

    “哈哈!!如此正好,我正yù令蛮夷移营也!!”

    曹昂见曹丕好似早有计策的样子,不觉眉头皱得更紧,疑声问道。

    “莫非二弟腹中已有计谋!?”

    曹丕笑容缓缓一止,投眼望向曹昂,颔首而道。

    “蛮夷小贼,略懂谋策,竟敢小觑我等汉人。此番必教其知我曹子桓厉害,兄长不必多虑,你且在此安守营寨。到时尽管看弟如何将这些蛮夷小贼,杀得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曹丕浑身猝然爆发一股莫大的气势,惊得曹昂脸sè连变不止,心中惊骇暗付而道。

    “我这二弟,却是越来越像父王。”

    曹丕如似运筹帷幄,挥手间便能将十五万乌桓大军剿灭殆尽。曹昂麾下诸将,心里却是不服,对于曹丕的豪言壮语更是在暗中哂笑,宛如就等着去看曹丕灰头土脸的样子。

    光yīn如箭,三rì刹那就过。曹丕命其部下,请曹昂还有其麾下诸将于关上观望,只见凯隆临率兵已经退去。

    曹昂见之,眉头一皱,暗暗觉得惋惜,心想贼军当下想必已移好营寨,错失了一大好时机。忽然,曹丕那放dang不羁的笑声又是响起,曹昂遂投眼望去,只见曹丕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手指远处山谷而道。

    “燕雀惊飞,枝叶晃动急促,杀气起矣。那蹋顿单于必从山谷中率其伏兵而出。”

    曹丕说得煞是认真,曹昂麾下诸将听言,无不暗中冷笑,死死地望了过去。曹昂亦是眉头深锁,定眼望向山谷之内。

    话音刚落不久,只见八千乌桓兵,皆全装惯束,拥着蹋顿单于从山谷中快速撤离。曹昂麾下诸将见了,皆脸露惊骇之sè,诧异不止。曹昂更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思绪万分,心中只觉忽然间,自己在这二弟面前好似低了一头。

    曹丕脸sè一凝,一双枭目发出阵阵亮丽光芒,向曹昂凝声而道。

    “我之所以,教兄长不可轻出与那凯隆临决战,正为此也。即时凯隆临定会详装不敌,诈败而走。兄长大多会引军追击。到时追到此山谷内,蹋顿单于引伏军从山谷内杀出,断兄长归路,兄长必被其擒也!!”

    曹昂亦非愚昧之人,这一听曹丕分析,当即醒悟过来,当下面sè一沉,诚心实意地向曹丕拱手一拜,谢言道。

    “所幸二弟眼光独到,兄我方才得以逃过一劫。先才若有失礼,误犯二弟尊威,还望二弟莫要介怀。”

    曹丕把手一招,却是胸襟广阔,只道罢了罢了,好似完全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曹昂心中暗暗感激,当下一副谦虚讨教的样子,向曹丕问道。

    “恕兄长愚昧,眼下实不知如何应付这乌桓贼军。不知二弟可有计策?”

    曹丕灿然一笑,意气风发,手指远处乌桓营寨,如似指点江山的霸主,凝声而道。

    “如今贼军伏兵已出。兄长放心,旬rì之内,我必破乌桓矣。”

    曹昂麾下一将听言,似乎不愿曹丕尽取风头,冷声而道。

    “破乌桓当在初时,虽二公子识破贼子jiān计,但如今乌桓与狼白山上,连营三四百里,紧密固守,安能破乎?”

    曹丕听言,嗤然一笑,不慌不忙答道。

    “你等不知兵法,却又见不得别人威风,果真小人也。乌桓之主,蹋顿单于,虽是异族之人,但其少年曾在我汉地,拜高士为师,熟读兵法,颇有智谋。其兵始集,锋芒正盛,兼之其民风彪悍,如若正面攻之,以其军之众,我军必然输多胜少。今守之久矣,乌桓军连rì不得所动,兵士皆是急躁,加之初临炎夏,乌桓为避酷暑,大举移营,其兵士无不疲惫。反之我军在此以逸待劳,兵士锋芒正锐,待时机一到,我军大举进攻,便可将其一鼓破之!!”

    曹昂麾下诸将听言,方才心服,各起惊sè,虽被曹丕讽刺,却无言反驳。曹昂听闻,脸sè大喜,向曹丕笑道。

    “二弟谋略高超,兄实不如也!”

    却说蹋顿单于见曹昂并无中计,眼见时下相持已久,便亲自驱动水军,与狼白山旁大江,顺流而下,沿江屯扎水寨,分立营寨,以图进取。

    曹昂与曹丕在关中,却是毫无动静,任由乌桓军分立营寨。数rì后,曹丕见乌桓兵多有懈怠,不复提防。曹丕于关上沉吟一阵,好似想出一策,遂升帐唤曹昂而来,同时聚大小将士听令。

    “我军久据于此,未尝出战。今观乌桓贼兵,我已料知其动静。不过其于江边设下营寨,yù要事成,当先破其江上营寨,不知谁敢去取?”

    曹丕话音刚落,曹昂于高堂上,忿然而起,双目晶亮,厉声喝道。

    “我乃军中统将,若我不往,谁敢往哉!?”

    曹丕听言,脸sè微微一变,踌躇一阵后,便颔首而道。

    “既是如此,兄长还需谨慎而行,不可轻敌。”

    曹昂战意昂然,喝声一应,当即出帐,点兵准备。曹丕见曹昂离开后,又唤来麾下两员将校,吩咐道。

    “你等各领兵三千,屯于寨外五里,如我兄长败回,有兵赶来,当出救之,却不可追去。”

    二将领命,亦各去准备。

    却说曹昂于黄昏时分,依照曹丕吩咐,领兵前进,谨慎而往。到乌桓江上之寨时,已三更之后。曹昂见乌桓寨内,守备松懈,当即脸sè一喜,掣出腰间宝剑,高举一挥,扯声喝令众军鼓噪而入。曹昂率领八千兵马,蜂拥杀向乌桓寨内,寨内乌桓军毫无准备,被魏兵杀得措手不及。曹昂左手执剑,右手挺枪,于乌桓阵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乌桓兵惨叫不久。就在此时,一员乌桓将领从一帐篷内,舞刀冲出,大吼一声,声若雷吼,挥刀乱砍乱劈,甚是武勇,杀散一队魏兵后,目光刹地与曹昂目光交接。那将又是扯声一喝,双腿奔起,直取曹昂。曹昂定眼一望,当下认出来将正是乌桓先锋大将凯隆临也,连忙抖数jīng神,准备迎敌。

    凯隆临赫然杀至,舞刀如若狂风迅雷,对着曹昂猛攻不止。曹昂挥起双手剑、枪,一一抵挡,与凯隆临杀了数十回合,可谓是险象环生。只见这凯隆临,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目丑陋恶煞,浑身肤sè黝黑,一块块肌肉如同黑铁似的,孔武有力,双臂如有撕虎扑熊之劲。

    曹昂敌不住凯隆临,不敢与之恶战,忽地虚刺一枪,拨马便回。凯隆临在后破口大骂不止,曹昂正逃间,一声喊声暴起,只见又是一员乌桓将领,拦住去路。曹昂见其身躯魁梧、雄壮比之身后追来的凯隆临,看似还要勇猛几分。曹昂脸sè一凝,自知若不死战,必成乌桓阶下之囚,当即迸发浑身,冲杀过去。那乌桓将领,纵马飞起,与曹昂相冲间,杀了数合。曹昂一鼓作气,策马夺路冲过,逃脱而去。魏军诸将见曹昂有险,连忙挥军救援,护着曹昂撤回营寨。乌桓军一路紧随,喊杀声如能震天裂地。曹昂见乌桓军如此彪悍,哪敢回后作战,比及离营五里,忽有两部魏军猝然杀出,乌桓军始料未及,被杀得节节败退,凯隆临见势不妙,速妙大军撤离。曹丕麾下二将,救下曹昂,拥护其回到营寨。曹丕早就等候许久,就在寨前辕门迎接,见曹昂兵甲凌乱,极其狼狈,表面紧张,暗中却在冷笑。曹昂甚是晦气,以盔砸地,怒声喝道。

    “乌桓恶贼,此仇不报,我曹子修誓不为人!!!”

    曹丕听言,嘴角微微一翘,然后又迅速恢复过来,凝声而道。

    “兄长息怒。恶贼兵锋犀利,天下闻名,一战失利,何须介怀。弟有一计,可使恶贼死无葬身之地也!!”

    曹丕话音刚落,曹昂身后一将,满身怨气,厉声喝道。

    “贼兵势大,难以破之。只怕二公子,白白损兵折将耳!!!”

    曹丕一听,枭目一凝,见曹昂身后麾下诸将皆有怨气,好似埋怨他今rì胸有成竹,却又无料到乌桓这般悍勇,使得曹昂几乎丧命。

    曹丕看在眼里,却不恼火,他正yù如此,好让曹昂不与他争功。曹丕正yù张口,哪知曹昂满脸余悸,争先而道。

    “此言甚是。乌桓之人,实在勇猛,特别在其军中,有两员大将,端的是厉害得紧。为兄几乎被其所杀。二弟万不可轻敌,倘若有失,为兄如何向父王交代!?”

    曹丕闻言,淡然一笑,信誓旦旦而道。

    “我这条计,若是遇上如诸葛孔明等旷世奇才,或许瞒不过。天幸如今我所面对的不过是蛮夷之民。兄长不必多虑,且看弟我,如何立下大功。如之不然,甘愿受罚!!”

    曹昂眉头一皱,他却是真心实意担忧曹丕,正yù在劝。哪知他麾下一员部将,在他耳畔低声而道。

    “二公子脾xìng放纵不羁,倘若大公子当面拒之,其碍于面子,反而适得其所。大公子权且答应,静观其变,若见时势不对,便立即出军救之。”

    曹昂听言,亦觉有理,当下应诺曹丕。

第九百七十五章 乌桓造反(下)

    那曹昂部将听得,却是在暗中冷笑 721 。曹昂虽然仁义,心思单纯。但他麾下将校却不如此,他们追随曹昂,皆能攀龙附凤,待曹昂接领曹cāo魏王之位,得之富贵权势。

    曹丕冷然地瞟了那部将一眼,遂收回目光,引其部署回去其寨。曹丕聚其麾下诸将于帐内,

    唤其于帐前听令。命一将于水路进兵,来rì但见风起,用船装载茅草,依计而行,其余将领随他统领兵马,每人手执茅草一把,内藏硫黄焰硝,各带火种,各执枪刀,一齐而上,但到狼白山上乌桓营寨,顺风举火,蜀兵数十屯,只烧其一半,每间一屯烧一屯。各军养jīng蓄锐,准备持久作战,不许暂退,昼夜追袭,只擒了乌桓之主,蹋顿单于方止。

    曹丕浑身散发迫人气势,煞是威风,计策一定,众将听了军令,慨然应和,各受计而去。

    却说蹋顿单于,听闻昨夜魏兵袭营,自军兵马奋勇抵抗,魏兵抵挡不住,狼狈退走,其间曹昂几乎还被凯隆临与朵毕武联手擒住。蹋顿单于心里一喜,正于高处观望魏军营寨,正yù乘势出击,查看敌情。就在此时,一阵轰响暴起,蹋顿单于心里猛地一揪,转身望去,原来是寨内旗幡,无风自倒。

    蹋顿单于脸sè一沉,心头直跳,连忙向朵毕武问道。

    “此为何兆?”

    朵毕武铜铃般的巨目一瞪,瓮声瓮气地答道。

    “莫非魏兵今夜将来劫营?”

    蹋顿单于听言,冷然一笑,一副断定的态势鄙夷喝道。

    “魏兵昨夜使诈来袭,反而大败而逃,安敢再来耶!?”

    朵毕武想了一阵,便又答道。

    “亦或许是魏军详装试探,yù要扰乱我军心?”

    正言间,忽有一斥候来报,言在山上远远望见,有一部魏兵尽沿山望东去了。蹋顿单于面sè一凝,脑念电转,双目刹地爆出两道jīng光而道。

    “哼!果如朵将军所猜,此必是魏军疑兵。”

    蹋顿单于遂令诸军休动,又命凯隆临引数千铁骑出巡,以探虚实。到了黄昏时分,江北处猝然冒起一阵阵红通通的火光。蹋顿单于听闻,神sè一变,不由惶急起来。不一时,凯隆临骑着快马回奏。

    “报!!魏兵忽然偷袭,在江上营寨纵火,我军兵士大乱,营寨大半烧着!!”

    蹋顿单于闻言,心里一揪,连忙令凯隆临派二万兵士前去以江水扑灭火势。凯隆临领命,速引军而去。

    蹋顿单于眼见凯隆临引兵去了,仍旧心神不定,仿佛将有大祸临头似的。到了初更时分,大风骤起。白狼山上四处忽然传起阵阵剧烈火声暴响,蹋顿单于急出寨而望,只见营寨左屯火发。蹋顿单于,速命兵士赶去救火,乌桓兵士急出,刚到左屯营寨。蓦然间,山上右侧又冲起一阵阵张天火焰。

    风紧火急,树木皆着,火势猖獗,迅速蔓延而去,将整座狼白山烧得火红火花的一片。乌桓各寨,响起一阵阵凄厉慌乱的惨叫声,无数乌桓兵士狼狈逃出,躲避营寨火势,互相推挤,自相践踏,死者不知其数。

    近十万乌桓兵士如同火中蚱蜢,乱跳乱窜,乌桓溃不成军,各乌桓将士根本喝止不住。就在此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山后暴起,魏兵赫然杀到,却又不知来了多少军马。蹋顿单于,吓得魂魄惊飞,连忙上马,直奔朵毕武营时,却见其营中火光连天而起。山上火势张天冲起,照耀如同白rì。朵毕武慌忙上马,引数十骑冒火突出。蹋顿单于见得朵毕武逃出火势,顿时一喜,连忙吆声呼唤。朵毕武正yù去救蹋顿单于,一听声音熟悉,急忙投眼一望,大喜过望,连忙纵马赶去。

    就在此时,一员魏将率领一彪人马倏然杀至,挡住朵毕武厮杀。朵毕武一时冲破不得,蹋顿单于见了,吓得脸sè煞白,火光照得尤为清晰,当下狼狈拨马投西便走。那员魏将眼疾,发现蹋顿单于,连忙舍了朵毕武,引兵追来。蹋顿单于正慌,胡乱而逃。猝然,一阵轰响暴起,前面又一军拦住,又是魏军兵马,两下夹攻赶来。蹋顿单于大惊,自知若不死战,必死无疑,抽出腰间双刀,慌sè尽变为狰狞之状,拼死突破。蹋顿单于武艺极高,更是乌桓第一勇士,

    当下在魏兵人cháo内左突右冲,如同一头凶暴猛虎扑入了狼群。魏兵奋勇抵挡,将蹋顿单于围在核心里厮杀,蹋顿单于双刀舞若狂风,杀出阵阵血雨。

    忽然又是一阵喊声暴起,蹋顿单于心神一阵,以为又是魏兵杀到 721 。不过他很快便涌起狂喜之sè,原来是朵毕武聚合一部残兵,杀入了重围,火速赶来营救。蹋顿单于连忙猛挥双刀,撕开一条血路,撞入朵毕武的军阵内。朵毕武见蹋顿单于无碍,连忙引军突破而逃。

    正行之间,前面一军又到,乃凯隆临也。原来凯隆临在江边,见狼白山火势猛烈,唯恐蹋顿单于有失,当即拨军来救。两军合兵一处而行,背后有大部魏兵追至。为之将,正是曹丕。曹丕纵马挺枪,眼神死死地盯着蹋顿单于,叫骂不绝。

    此时蹋顿单于哪里还有心思厮杀,拔马就逃,乌桓残兵随之追上。曹丕引军追杀不停,直至将蹋顿单于追到临近小山之内。朵毕武、凯隆临引军在山下抵挡,蹋顿单于慌忙上山。曹丕率军杀到山下,与朵毕武、凯隆临厮杀一起。

    曹丕手执钢枪,纵马飞行,于阵前为当冲,率领麾下诸将,奋勇厮杀。魏将受曹丕英勇激发,勇不畏死。乌桓军心神慌乱,哪有平rì那般彪悍,被魏军杀得节节败退。

    却说蹋顿单于冲上山头,遥望对面白狼山上,遍野火光不绝,死尸重叠,不知死了多少人。一股血气,从蹋顿单于腹部涌起,直冲咽喉,哇的一声,竟是气得吐血数斗。

    两军杀至平明时分,曹丕见一时难以突破,朵毕武、凯隆临等乌桓将士俨然一副死志,要与自军拼个玉石俱焚。曹丕知这些蛮夷血xìng方刚,不yù与之硬碰,暂且收军撤走。朵毕武、凯隆临见魏兵撤去,亦不敢多做厮杀。即时,朵毕武引一部残兵上山拥护蹋顿单于,而凯隆临则去收复各部残兵。曹丕饶山而走,正yù回寨,路途中凡见乌桓残兵,立即冲杀。不少乌桓残兵被曹丕杀得溃散,曹丕直冲到江边,又逢着一大队乌桓残兵。曹丕脸sè冷酷,嘴角冷然笑起,把枪一招,率军又是冲杀过去。眼下乌桓兵无不心头慌乱,只顾着保命,毫无半分威胁,任由魏兵厮杀。曹丕杀得正是兴起,忽然前面一阵巨大的喊杀声传来。曹丕脸sè一凝,从乱军内的缝隙中眺望过去,隐隐看见近万兵马在火速冲杀过来。为之将,正是他的兄长曹昂。

    曹丕一双枭目微微一眯,眼缝内闪出一阵厌恶之sè,心里暗付而道。

    “哼!这来争功时,却是积极!”

    原来曹昂昨夜一直担忧曹丕自视甚高,计策不成,反被彪悍的乌桓军杀得挫败。故而曹昂一夜未眠,暗令其麾下诸军,不得解甲,随时准备救援。到了初更时分,曹昂忽听兵士来报,江上乌桓营寨,突然起火。曹昂听言,脸sè一喜,急登上关头眺望,果见江上红通通的一片,大火冲腾。随即不久,白狼山上又是冲起一片片张天的火焰,火光照得夜空如同白昼般通亮。曹昂见之,心里暗叹不已,心想自己这二弟果有父王的风采。曹昂心头大石,随即亦落下。此时其麾下诸将却一齐赶来,劝曹昂趁机出兵,掩杀乌桓残军,一举擒下那蹋顿单于。曹昂本不yù与曹丕争功,但其麾下诸将皆是苦劝不止,直言道眼下外族犯境,当应速将其铲除,岂能顾忌这争功之事。曹昂听罢,亦觉有理,当下立即喝令诸将,点齐兵马,火速出关,风驰电掣般掩杀过去。

    曹昂率大部兵马先杀到狼白山下,大肆掩杀一部部乌桓残兵,当时乌桓兵刚逃出火势,无不焦头烂额,惊慌不已,忽然被近万魏兵冲杀,哪里抵挡得了。曹昂率诸将诛杀了近万余乌桓兵士,俘虏无数。后来山上的乌桓残兵见山下有大量魏兵,便转走后山,逃向江岸。曹昂遂引军取近路截杀,正好遇着了曹丕回归的兵马。曹丕、曹昂兄弟各引万余兵马,前后夹攻,将无数乌桓残兵逼入江内,剿杀乌桓人马,数以万计,直至将其杀得溃散。曹昂勒马冲到曹丕面前,凝声喝道。

    “二弟韬略绝伦,这江下山上的两把火,可把十五万乌桓贼军烧死大半。兄于关上,见贼军混乱,正是一鼓作气,大肆剿杀的大好时机,故而火速出兵掩杀,绝无争功之意。此番若能破之乌桓,当以二弟为功!!”

    曹丕听言,却是觉得曹昂虚伪,心里对曹昂更是厌恶。曹丕暂压情绪,神sè一凝,向曹昂说道。

    “兄长不必多心。你我兄弟二人,为国征战,讨伐异族,岂会在乎这功劳大小?”

    曹昂闻言,方才心神一定,原本他还以为曹丕或多或少亦会有些怨气,眼下却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曹丕说罢,又把枪遥指狼白山西边临近一座小山,向曹昂说道。

    “那蹋顿单于已被我逼上那座山头,想必此时尚未逃走。弟之部署连夜厮杀,皆以人疲马乏,兄长你麾下部署锋芒正劲,可速引军赶去山下围拢,切莫让那蹋顿单于逃了!”

    曹昂听言,当即颔应和,遂将乌桓俘虏尽转交于曹丕。交接过后,曹丕引着兵马,还有一众俘虏,撤回关内。至于曹昂则依照曹丕吩咐,引军火速赶往蹋顿单于所在的那座小山。

    且说凯隆临正收复残兵,突兀之间,一阵喊杀声暴起。凯隆临心里一惊,又见一部魏兵复回杀来。顿时间,乌桓兵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四处逃散。曹昂大喝一声,挺枪纵马,率军蜂拥杀去,凯隆临急忙呼唤数员乌桓将校将兵士带往后面小山,他则自引其麾下部署,抵挡魏军,为其断后。

    凯隆临纵马飞奔,面目狰狞,径直而取曹昂。曹昂见凯隆临杀来,脸sè一变,连忙抖数jīng神。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冲。凯隆临舞起大刀,向曹昂的脖子倏然一砍。曹昂连忙弯身躲避,凯隆临刹地冲过,曹昂转身望其背心一枪刺去。凯隆临猛地勒住马匹,一刀反抗,抵住曹昂刺来的枪支。两柄兵器猝然碰撞,凯隆临力劲浩大,骤然发劲,一刀打开曹昂的枪支。曹昂只觉手上钢枪仿佛不受控制般荡起,一时失势,几乎翻落马下。曹昂好不容易稳住身势,凯隆临猝然转马杀来,舞刀连劈暴砍,曹昂挥枪死死抵挡,被凯隆临杀得节节败退。

    少时,五、六员魏军将校,见曹昂情势危急,连忙蜂拥赶来。凯隆临不敢托大,一刀虚砍,趁机荡开阵脚,夺路而逃。曹昂引兵掩杀,杀至山脚之上。曹昂见山上已聚集不少乌桓兵马,不知其数,不敢贸然冲上山上厮杀,遂依照曹丕吩咐,令兵马将山脚重重围住。曹昂唯恐蹋顿单于引军拼死突破,故而不敢有丝毫松懈,命兵士不许歇息,兵器不可离手,守在山下随时备战。诸军听令,紧密地守在山下。

第九百七十六章 曹昂之死(上)

    而在山上的蹋顿单于,见魏兵并无攻山,紧绷的神经,亦是稍稍松下,当即命各将整备兵马,歇息一阵,待今夜初更时,再行突破。 78 乌桓诸将领命,急忙整备兵马。此时,在此山中的乌桓兵马,竟只剩下二万余人。

    且说到了黄昏时分,艳阳落下。曹丕又引兵马赶来。山上乌桓斥候看得,连忙报之蹋顿单于。蹋顿单于一听,脸sè剧变,连忙喝令诸军准备突破。

    曹丕赶到山下,便听得山上涌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兵戈激荡之声。曹昂听得这动静,顿时脸sè一紧,惊呼而道。

    “不好!这乌桓贼军是要突破了!诸军听令,快快备战!!!”

    曹昂令声一落,顿时其麾下部署,各个jīng神振奋,准备厮杀。曹丕听言,却是毫无半分慌张,淡然笑道。

    “兄长稍安勿躁,这贼军逃不出我五指山,诸军听令,放火!!!”

    曹丕把枪一招,只见其麾下部署,每人手执一把茅草,另一手拿着火种,立即冲向山脚四处,

    大肆纵火。道道火焰一发不可收拾,加上昨夜忽起的大风,至今还未停止,大风吹得甚紧。火借风势,蜂拥向山头蔓延过去。

    且说蹋顿单于正yù引兵突破,猝然间山下四处起火,恍然间好似回到昨夜狼白山内的那场惊天大火之中。乌桓军士吓得惨叫乱窜,不听指挥,将士根本喝止不住。蹋顿单于面青口cun白,惊慌无比,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忽然火光中一将引数骑冲了过来,蹋顿单于视之,乃朵毕武也。朵毕武连忙下马,伏地而请道。

    “大王!四下火光逼近,不可久停。幽州战事难以维继,大王可速奔回平州,收复残军,再做图谋!”

    蹋顿单于听言,脸sè连变不止,眼中尽是不甘之sè,不过最终他还是能认清局势,颔喝道。

    “谁敢断后?!”

    蹋顿单于话音刚落,凯隆临出马喝道。

    “末将愿以死当之!”

    大火不断弥漫。山上如似人间地狱。且说,蹋顿单于安排即定,朵毕武在前,留凯隆临断后,保着蹋顿单于,乌桓诸军蜂拥杀下山来。魏兵见乌桓军冒着大火涌下山来,蹋顿单于在一部兵马拥护之下奔走逃去,皆要争功,各引大军,遮天盖地,往西追赶,蹋顿单于速令军士尽脱袍铠,塞道而焚,以断后军。正奔走间,喊声大震,曹丕率军从一路突出,截住去路。

    蹋顿单于见状,脸sè连变不止,猝然抽出双刀,命兵士拼死冲杀过去。朵毕武率先纵马冲突,曹丕面sè冷酷,立即令兵士以箭当之。箭雨骤落,朵毕武被乱箭shè回,身中数箭,不能杀出。此时,背后喊声又起,原来是曹昂引大军从背后杀来。

    蹋顿单于正慌急之间,以为难逃一死之时。只听得前面喊声震天,曹丕军纷纷落马,滚滚坠地,一部乌桓铁骑正冲杀过来。蹋顿单于见状,脸上涌起狂喜,急投眼视之,为之将,正是他麾下心腹大将,复辟隆。且说复辟隆,依照蹋顿单于之命,于平州筹备二万乌桓铁骑,随后接应。复辟隆引军赶来途中,忽见东南一带火光冲天。复辟隆心惊不已,命斥候远远探视,却听兵士来报,自军大部兵马被火势围困山中,尸收重叠,漫山遍野,死者不计其数,复辟隆唯恐蹋顿单于有失,立即引兵奋勇冲杀而来。

    曹昂见有一部乌桓铁骑杀至,顿时脸sè一变,乌桓以其彪悍闻名于世,其中又以其骑兵之锐,震慑天下群雄。

    与此同时,曹丕亦见后面有乌桓铁骑杀来,顿时脸sè一凝,双目狰狞起来,死死地望着不远处的蹋顿单于,把枪一举,厉声大喝。

    “贼近在眼前,诸军何不死战将其诛杀,以立下不世功绩!!?”

    曹丕话音一落,其部下诸将好似个个打了鸡血一般,倍加jīng神,一个个双眼赤红,朝着蹋顿单于冲杀过去。朵毕武见状,连忙舞起大刀,纵马奔去拦阻。只见七八个魏军将领,挥枪抡刀,暴刺乱砍不止。朵毕武一时被围杀住,难以抽身。曹丕脸sè寒冽,拔马一转,猝然飙飞向蹋顿单于。

    曹丕眼中泛起阵阵疯狂之sè,舞起手中钢枪,竭斯底里地大喝道。

    “反逆恶贼,纳命来!!!”

    蹋顿单于眼见曹丕杀来,一双虎目蓦然迸shè出两道极其恐怖的杀气,猛地抽出腰间双刀,不退反迎,杀向曹丕。蹋顿单于浑身杀气腾腾,一股巨大的压力,直涌上曹丕心头。曹丕脸sè剧变,恍然间觉得这蹋顿单于如似一座高山般庞大。

    此时曹昂正见曹丕独自向蹋顿单于杀去,猛然醒悟,想起蹋顿单于乃乌桓第一勇士,顿时脸上涌起无尽悚然之sè,连忙纵马亦向蹋顿单于杀去,同时口中扯声喝道。

    “二弟,不可轻敌,那恶贼可是乌桓第一勇士!!!”

    说时迟那时快,曹丕已冲至蹋顿单于面前,蹋顿单于舞起双刀,一刀骤地望曹丕面门就是砍去。这刀来得又快又猛,曹丕抵挡不及,连忙弯身避开。犀利的刀锋一砍就过。曹丕还未回过神来,蹋顿单于猝然又起一刀,以肉眼难以捕及的速度捅向曹丕的心窝之处。曹丕连忙驱身又避,大刀在其胸间处,擦开一道剧烈的火光。曹丕痛喝一声,身躯一荡,眼看就要坠落马下。与此同时,蹋顿单于另一手又抡刀杀起,就yù向曹丕面门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曹昂及时赶到,挺枪望蹋顿单于背心就刺。蹋顿单于感觉背后一阵寒风扑来,脸sè一变,立马抽刀回砍,挡住了曹昂的一枪。曹丕趁势稳住心神,才发觉自己已冒起一身的冷汗,当即抖数jīng神,舞枪向蹋顿单于暴刺不止。蹋顿单于双刀骤然劈起,荡开阵脚,勒马退后。曹昂、曹丕迅速合在一处,左右望蹋顿单于杀了过来。蹋顿单于却毫无惧sè,反而冷然笑起,左右抡刀挥砍,与曹昂、曹丕兄弟二人杀得正是激烈。约是过了十几回合后,蹋顿单于忽然脸sè一变,骤然爆发,双刀力劲陡然倍增,杀得曹昂、曹丕叫苦不已。只见曹丕枪式渐渐凌乱,蹋顿单于一刀杀开曹昂刺来的枪支,蓦然骤马一冲,双刀抡劈不止,杀得曹丕险象环生。曹丕拼死抵挡,慌乱中被蹋顿单于一刀砍中腹部,血流不止。曹昂见状,双眼瞪大,将要迸裂,一枪就往蹋顿单于头颅猛刺过去。蹋顿单于歪头一避,拔过马来,连起三刀,逼退曹昂。曹昂一边一边向曹丕疾言厉sè喝道。

    “恶贼厉害,二弟快快退走,我为你断后!!!”

    曹丕一听,脸sè连变不止,暗中看见有数员曹昂部将正赶过来,唯恐被曹昂夺了功劳,却不愿退,继续对蹋顿单于发起攻势。蹋顿单于厉声一喝,奋力荡开曹丕刺来的枪支,骤马飞前,径直挥刀向曹昂连砍。曹昂被杀得节节败退,少时数员魏军部将杀至,对着蹋顿单于暴刺猛搠。蹋顿单于骤地勒住马匹,双刀舞得密不透风,神勇无比,刹那间竟然一连杀死两员魏军部将。

    曹丕在后看得眼切,见蹋顿单于露出一个空档,脸上涌起狂喜之sè,纵马飞前,一枪就往蹋顿单于刺去。哪知蹋顿单于早有准备,双刀横扫,扫开曹昂,一将躲避不及,被蹋顿单于拦腰砍死。一瞬间,蹋顿单于又转过身来,一刀反劈过去,‘砰’的一声巨响,曹丕枪支又被撞得荡开。

    电光火石之间,蹋顿单于赫然爆发惊天气势,双刀间隐隐有两条恶蛇的相势之影,策马飞起,冲向曹丕,就yù使出相势杀招。曹丕眼见蹋顿单于冲来,浑身如坠落万丈冰渊,冷切透骨,正是不知所措之时。曹昂护弟心切,全身潜力爆发,骤然纵马飞起。与此同时,蹋顿单于策马冲至曹丕面前,一刀砍向曹丕的脖子,刀起之处,曹丕如看到一条恶蛇扑来,连忙驱身去避,险险地避过。不过蹋顿单于第二刀很快又起,望曹丕胸口直捅过去,曹丕慌乱以枪格挡,一条恶蛇之相,狰狞而现,只见大刀直破开曹丕的钢枪,捅了过去。曹丕急闪而避,被蹋顿单于一刀捅入铠甲,正是深入之时。曹昂及时赶到,整个人如同焚烧起来一般,狂野无比,对着蹋顿单于后背骤然刺去。蹋顿单于目光一寒,驱身避开,随后又急出一刀,挡住曹昂又再刺来的钢枪。

    同时间,曹丕失势坠落马下,望着如同疯癫一般的曹昂正与蹋顿单于厮杀,脸sè连起惊骇之sè。

    “二弟!快走!!!!”

    曹昂又再一次竭斯底里地吼起。曹丕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拔腿就逃。此时复辟隆率一部骑兵突破杀来,见曹丕逃去,立即纵马追去。数员魏将见状,赶忙引军抵挡。曹丕趁机逃回阵内,一将把战马让予,曹丕上了马,换了枪支,立马投眼重新望向战场。

第九百七十七章 曹昂之死(中)

    只见曹昂被蹋顿单于杀得险象环生,此时此刻曹丕还哪顾得与曹昂争功夺利,眼前这男子毕竟是他的骨肉兄长。曹丕如若疯狂,连声嘶吼,引军望曹昂救。复辟隆见曹丕复回杀来,连忙引兵抵挡,魏兵一拥而上,蜂拥突破。曹丕引十几员魏军将校赶来,蹋顿单于见势不妙,拔马一转,退回自军阵内。曹丕救了曹昂,拥护其退,奔走间,曹昂忽然痛喝一声。曹丕转眼看,竟见曹昂胸口处有一道狰狞巨大的刀痕。曹丕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双眼变得赤红起来。曹昂煞白的脸sè,却露出一丝笑容,好似在示意曹丕不必担忧。

    就在此时,退回阵内的蹋顿单于,拈弓上箭,气势骤发,拉开弓弦,瞄准曹丕的后脑勺,猝然一箭发。只见那箭矢上,如有两条恶蛇缠住,冲势快得惊人。此时曹丕的注意力皆在曹昂身上,却无发觉脑后冷箭。

    咻~!!!!

    极其恐怖的箭破虚空声暴起。曹昂猝然脸sè大变,一手推翻曹丕,然后就在马上纵身跃起,竟是用身躯挡住了蹋顿单于shè来的冷箭。曹丕滚落在地,慌乱间,看到曹昂在半空被一箭shè得着实,顿时双眼瞪得斗大,整个人好似被抽走了灵魂!

    时间刹那间似乎变得极其缓慢。曹丕望着曹昂坠落在地,口中连吐血液,痛苦至极。

    “不!!!!!!!”

    曹丕疯狂地扑向曹昂,抱起曹昂的躯体就走。场内魏兵见曹昂被shè中,无不激愤悲绝,各个疯狂地向乌桓军冲杀过。

    曹丕抱着曹昂冲入一部魏兵人cháo内,急命兵士拥护,逃奔而。蹋顿单于见曹丕、曹昂yù逃,脸上尽是仇恨之sè,想起他麾下足足十五万兵马,被这汉人连rì纵火,几乎烧得殆尽,一口恶气迅即抵在心头,当下速命复辟隆率着乌桓铁骑赶追杀。魏兵虽拼死抵挡,但这乌桓铁骑实在厉害,很快便被其冲得溃散。

    曹丕与曹昂共骑一骑,在一部兵马拥护下,望关口方向逃。曹昂吐血不止,奄奄一息,曹丕见状猛地勒住马匹,连声唤道。

    “兄长!!兄长!!!!”

    “二…弟…看…来…为…兄我…难以继承…父王…基业,将来…我曹…魏大业便…交付于…你了。还有为…兄家中…妻小,亦要劳…烦二弟…照顾了。”

    曹昂仿佛用尽身躯尚有的余力,竭斯底里地从咽喉艰难道出每一个字,曹丕亦发觉曹昂生机不断流逝,早已泪流满面,哭得如似一个孩子。曹昂满是血液的手,轻轻地触碰到曹丕的面额,在其脸上划过五道血痕,忽然手失力一落,生息尽断。

    “兄长!兄长!!!!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曹丕嘶声惨叫,双手紧紧地抓着曹昂的尸体,四周魏兵听之,无不动容,皆是泪水朦胧。忽然间,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奔动之声。原来是乌桓大将复辟隆引军赶来。曹丕状若癫疯,五官扭曲,撕心裂肺地咆声喝道。

    “乌桓蛮夷!!!我曹子桓迟早一rì,要将你等尽数灭绝,以报我兄长之血海深仇!!如若不然,誓不为人!!!!”

    曹丕发起毒咒,天sè猝然而变,风云滚动,雷霆劈落不止,如似苍天震怒。复辟隆见之,脸上尽是骇然之sè,一众乌桓兵士更是各个只觉心头凌乱,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危机在逼了过来。

    突兀之间,一阵飓风诡异而起,刮得战马惊动。天空之上,连道雷霆不断劈落,就在复辟隆面前炸了开来。乌桓之人深信鬼神之道,当即复辟隆以为天神发怒,不敢再举进攻,勒马引军退走。

    曹丕见乌桓军退,双目仇恨滔天,死死地盯住不放,直到乌桓军远出他的视线之外。

    哗啦啦!!

    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蓦然落下,就如在祭奠曹昂的亡魂。乌桓各军厮杀一夜,加之连rì恶战,难以久战,蹋顿单于遂命各军撤离。各部魏兵亦在各个将校的率领下退回关口。

    大雨肆虐天地,一下便是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之间,魏军关口之内,哀嚎恸哭不止。曹丕更是哭绝数回。

    且说乌桓军撤出数十里外,草创一营,收复残军。各员乌桓将校统计其麾下人马,纷纷来报于蹋顿单于。蹋顿单于怒火难烧,雷霆震怒。他麾下的十五万兵马,竟然只剩下不到万余人马,此时加上复辟隆所领的二万铁骑,乌桓军只有不到三万兵力。乌桓诸将皆生退意,复辟隆更告之当rì追杀曹丕时,天生异象,言曹丕受天神所佑,不宜与之作战。蹋顿单于听言,火冒三丈,当即以动乱军心之名,重罚复辟隆。至此再无人敢言撤军之事。

    大雨过后,乌桓军歇息数rì,蹋顿单于报仇心切,便yù再举进攻魏军关口。

    与此同时,曹纯率领三千兵马终于赶到。曹纯刚是赶来,还未歇息,却见关口上尽插白旗,关内兵士皆穿衰衣。曹纯心脏一揪,一丝不祥预感顿时涌上心头,连忙冲入关内,却见曹丕恸哭不止,又望见木棺上曹昂的尸体,顿时如受雷轰,咬牙切齿,扯声大喝。

    “是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杀了我曹魏世子!!!!!?”

    曹纯浑身猝然暴起滔天杀气,曹丕哭声一止,转眼望,正见曹纯,当下具告前事。曹纯一一听之,双眸如似迸裂,流出两行血泪,咬碎钢齿,厉声喝道。

    “乌桓蛮夷,若不将尽数剿灭殆尽,如何解此等血海深仇!!!!”

    曹纯如似一条被触碰了逆鳞的恶龙,当即喝令虎豹骑尽数歇息,养jīng蓄锐,准备与乌桓贼军死战到底。三千虎豹骑听令而歇。曹丕亦传令关内各部兵马,歇息备战。魏军关头内,眼看虽是平静,但却宛如有阵阵杀气不断升腾。

    次rì一早,蹋顿单于并合诸将,亲率二万乌桓铁骑杀至魏军关下搦战,破口大骂不止。忽然间,关上一声炮响轰起,擂鼓大震,如似能敲碎天地。

    只见关内闸门忽然打开,吊桥放落。一部尽数身穿黑金虎豹纹铠甲的骑兵气势汹涌,杀气滂湃地冲出。蹋顿单于一见眼前这部装备jīng良,军内各个兵士,皆是孔武有力的巨汉,顿时脸sè剧变。

    在蹋顿单于身侧的朵毕武,神sè凝重,如临大敌,在其耳边疾言厉sè而道。

    “听闻曹孟德麾下,有一部jīng骑,名叫虎豹骑,被汉人称为‘天下骁锐’,军内兵士各个豪杰,其中有些人更是从百人将里面挑选出来后编入。在汉土之地,除了那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风骑’外,当属这虎豹骑最是厉害!!莫非眼前这支jīng骑,正是虎豹骑耶!?”

    蹋顿单于脸sè微微一变,正yù回言时。陡然间,在对面阵上的曹纯骤然一挥手上虎豹枪,纵马飞起。曹纯一动,三千虎豹骑几乎同时动起,飞若雷电,冲势如同一头头猎豹。

    曹纯双目烁烁发亮,尽是锋利杀气,扯声喝道。

    “雷豹!!!”

    “雷豹!雷豹!!雷豹!!!”

    三千虎豹骑齐声喝起,每个兵士都宛如成为一头猎豹冲起。二万乌桓铁骑望得无不动容sè变,只见那三千虎豹骑奔走极快,霎时间已是靠近过来。蹋顿单于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喝令诸军冲杀。令声刚落,三千虎豹骑已经赫然杀至。曹纯为当冲,舞着虎豹枪左突右冲,冲势极其猛烈。凯隆临见状,舞起大刀,拦头截杀过。曹纯冲势不停,纵马狂奔,马匹冲飞之际,两马相冲。曹纯猝然一枪刺出,虎豹枪如同一道闪电般飞过,正中凯隆临心窝之处。凯隆临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觉得心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惨叫一声,坠落马下。曹纯一枪杀死凯隆临,奔马飞过,继续冲入乌桓铁骑人cháo之内,枪舞不止,如若骤雨之势,宛如杀入无人之境,无人可挡。于此同时,三千虎豹骑亦杀入乌桓阵内,来得极快,乌桓铁骑应付不及,只见一排排枪支,如若苇列般凶狠撞了过来,冲杀起道道冲天血雨。一时间惨叫声,响不绝耳。复辟隆看得眼切,急忙纵马挺枪迎。一队数十人的虎豹骑飙飞过来,数十柄钢枪倏然刺出,复辟隆舞枪抵挡,只觉枪支上如遭到一连数十颗巨石碰撞,被逼得节节败退。

    曹纯正冲杀间,血xìng大涨,战意昂然,又是凝声喝起。

    “雹!!!”

    “雹!雹!!雹!!!”

    曹纯浩音刚落,三千虎豹骑齐齐喝起,声浪轰烈,炸得乌桓军士震耳yù聋,心里胆怯。只见曹纯引着三千虎豹骑,如同一群猛虎下山,一路飞驰冲杀,乌桓前军随即溃散。蹋顿单于看得心惊胆战,连忙喝令中军铁骑发起冲锋拦阻。朵毕武舞起大刀,当头挡住曹纯。曹纯舞枪暴刺不停,一连杀起七、八枪,朵毕武被杀得狼狈不已,暗暗叫苦不已。随之不久,数员虎豹骑将校赶来,与曹纯合力并杀,朵毕武抵挡不住,勒马退走。曹纯双目红艳,恨意滔天,在后紧追不放。此时乌桓中军铁骑发起冲势,朵毕武回到阵中,一勒马匹,引军复回杀来。

第九百七十八章 曹昂之死(下)

    曹纯毫无惧sè,三千虎豹骑气势蓬勃,各个凝神挺枪,纵马加鞭,冲势猛烈,撞了过。

    无数枪支碰撞间,只见那恶名远扬的乌桓铁骑此时却如同土鸡瓦犬,被虎豹骑一冲就倒,无数乌桓骑兵被刺翻落马,人仰马翻。朵毕武舞刀又与曹纯杀在一起,曹纯凶暴恶煞,如同一头暴怒冒火的猛虎,攻势极其狂野,杀得朵毕武又是退走。蹋顿单于在后看得一阵阵心惊肉跳,惊骇连连,见朵毕武又被杀败,忿然抽出腰间宝刀,望曹纯杀了过。随着虎豹骑的深入冲杀,乌桓中军亦逐渐混乱,渐渐有溃败之势。

    在关头上的曹丕看得心花怒放,蓄积已久的杀气,刹时好似炸了开来,当即率领准备许久的关内兵马冲出关外,向乌桓军掩杀过来。一万二千余魏兵蜂拥进攻,原本溃不成军的乌桓前军,立即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曹丕引军骤然冲过前军,吩咐大军分成两路,扑向乌桓中军两翼,曹丕自引一小队jīng骑,冲往虎豹骑人cháo之内,进攻中路。

    巨大的喊杀声,一波接一波地不断涌来。曹丕正冲杀间,发觉乱军内的朵毕武,顿时饶阵而走,猝然斜刺里冲出截杀。朵毕武眼见一队魏兵忽然从右侧杀来,顿时大乱。曹丕率引数百铁骑冲来,前头数十人先发第一轮冲锋,朵毕武舞刀急挡,险险挡住。随即第二轮冲杀又来,朵毕武仓促抵挡,身上铠甲被刺破许多破口。冲杀一过,朵毕武正yù趁机逃开,哪知一轮轮的冲杀攻势不止,杀得朵毕武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曹丕眼见朵毕武已是强弩之末,气势骤发,引着十几铁骑倏然飞冲过来。朵毕武狼狈抵挡,挡了七八枪后,忽然一枪如脱弦箭矢般飞至眼前。朵毕武急睁开眼时,已经躲避不及。

    ‘咻’的一声暴响,在朵毕武耳边炸开,霎时间枪支刺至,一枪刺破了朵毕武的头颅。曹丕双目yīn寒冷酷,死死地望着朵毕武头颅炸开,策马一飞就过。

    同时间,曹纯率着三千虎豹骑直逼到乌桓后军,蹋顿单于率领乌桓诸将冲杀过来,曹纯还有五、六员虎豹将校皆挺枪迎击。两队兵马赫然交接一起,刀枪飞碰不停。蹋顿单于双手舞刀,甚是神勇,曹纯亦不逊sè,枪舞迅疾,狂野无比。只见蹋顿单于一刀砍死一员虎豹将校,同时曹纯亦一枪将一员乌桓将校刺落马下。两人目光赫然碰撞,纵马赶,厮杀在一处。两军将校互相拼杀。一员虎豹将校,骤起一枪,刺破一员乌桓将校的头颅。另一员乌桓将校忽然从右路杀来,一刀劈断虎豹将校的手臂。哪知那虎豹将校好似不知疼痛,大吼一声,一枪奔动刺出,将其刺落马下。同时间,一员虎豹将校虽身中数刀,却以令人心悸的彪悍,反杀了两员乌桓将校。不一时,两军将校的拼杀,已经结束。乌桓诸将尽数被杀,而剩余的三、四员虎豹将校,不顾伤势,立马冲向曹纯那处,赶来助战。蹋顿单于正与曹纯厮杀,两人杀了数十回合,虽然蹋顿单于凭着过人的武艺,死压曹纯一头,但曹纯极其狂野,杀得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蹋顿单于不yù拼死而战,故而两人杀得不相伯仲。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暴起。蹋顿单于发觉正有数员虎豹将校冲杀过来,顿时脸sè大变,一刀砍开曹纯刺来的枪支,拔马逃开。曹纯在后紧追过,蹋顿单于逃回后军之内,眼见事实已极,连忙下令撤兵退走。曹纯、曹丕传令诸军大举掩杀,不擒蹋顿单于,不可撤兵。诸军听令,蜂拥追赶。曹纯率领三千虎豹骑如同ju枪的枪头,一路冲杀突破,杀得乌桓乱军波开浪裂。乌桓铁骑慌乱而逃,各自保命。蹋顿单于被魏军的威势吓得肝胆碎裂,一路舍命狂逃,逃回营寨之内。

    此时夜sè以至,大部魏兵冲杀过来,见蹋顿单于逃回营寨皆有退意。曹丕见状,忿然一招手上钢枪,厉声吼道。

    “乌桓蛮夷犯我大汉国境,杀我汉人百姓,我兄曹子修更死于其贼之手!此等血海深仇如何不急报之!!!诸军听令,杀入彼寨,擒杀蹋顿单于,教这乌桓异族,知我汉人厉害!!!”

    曹丕话音一落,诸军皆受激愤,无不高举兵器,扯声喝起,倍加jīng神。曹纯暗暗看得,宛如看到曹cāo身临现场,一时惊骇不已。

    待曹纯回过神来,双目一凝,杀气汹腾暴起,率领三千虎豹骑再次冲杀奔驰。蹋顿单于退回寨内,见魏军仍旧死咬不放,发起进攻,连忙喝令寨内兵士放箭抵挡。漫天箭雨倏然shè出,曹纯为当初,拔枪挡箭,冒着箭雨冲入乌桓寨内,三千虎豹骑尽数跟随,无有一胆怯而退者。寨内乌桓兵士见魏军这般勇猛,各个吓得脸sè煞白,一片慌乱。曹纯冲入寨内,一路飞杀,直冲至寨中,望蹋顿单于杀来。蹋顿单于眼见局势如此,知得若不死战,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当下喝令诸军奋勇死战。蹋顿单于舞起双刀,纵马迎住曹纯。曹纯挺枪就地向蹋顿单于咽喉一处,眼看就要刺中。蹋顿单于及时驱身避开,立马一刀抽起,砍向曹纯胸口。曹纯收枪抵住,‘嘭’的一声巨响,蹋顿单于力气极大,竟把曹纯连人带马逼退数米。曹纯只觉虎口传来阵阵剧痛,虎目一眯,两道汹腾杀气如似燃烧起来,死死地瞪着蹋顿单于。蹋顿单于脸庞一抖,只觉自己如似被一头疯狂的雹盯住,心脏不由一揪。

    “嗷嗷嗷!!!恶贼,取你狗命!!!

    忽然间,曹纯扯声一喝,骤马挺枪,又再冲杀过来。蹋顿单于连忙抖数jīng神,挥刀抵挡,曹纯一连杀出七、八枪,攻势甚猛。蹋顿单于双眸yīn柔,一味死守,暗中却在等曹纯力气耗竭,骤起反击。

    与此同时,在虎豹骑的威猛冲锋下,乌桓寨内的弓弩手被吓得四处逃窜。曹丕趁势率大部人马冲入乌桓营寨,引军一路进攻,杀得乌桓军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曹丕引着一部铁骑冲至寨中,一连杀了七、八员乌桓将校,浑身血迹斑斑,如同一尊嗜血霸王。渐渐地,乌桓兵皆对曹丕生出忌惮,无人敢挡。曹丕面目狰狞,在火光下忽地发现蹋顿单于的身影,无限的仇恨,顿时在他腹中爆发。曹丕大喝一声,立马拧起钢枪,纵马望蹋顿单于飞腾过。

    且说,曹纯与蹋顿单于两人又是杀了十几回合。蹋顿单于见曹纯枪式渐渐凌乱,气力不济,猝然爆发一股强大的气势,奋力一刀砍开曹纯的枪支,另一手猛捉大刀,骤发攻势,望曹纯咽喉处看。只见蹋顿单于手中大刀如同一道迅光飞起,曹纯脸sè一变,此时却来不及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曹丕赫然赶至,钢枪暴刺飞出,正砍向曹纯的大刀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蹋顿单于脸sè一变,还未回过神来,曹丕、曹纯一左一右,正向他齐齐发出攻势。两柄钢枪如同出洞蛟蛇,倏然刺来,蹋顿单于舞起双刀,左右抵挡,一并挡住。曹丕大吼一声,猛地收回钢枪,一双枭目如似闪烁着暴怒的雷霆,对着蹋顿单于的头颅一枪骤扫。蹋顿单于见这枪来得迅猛,不过托大,连忙起刀挡。此时,曹纯亦是发作,钢枪一抖,向蹋顿单于的咽喉划了过。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蹋顿单于驱身一避,使刀一档,情势甚是险峻,不过却被他抵住了曹丕、曹纯两人的夹攻。蹋顿单于脸sè猝然变得yīn沉起来,不知不觉中他已浑身冒出了冷汗。曹丕见未有得手,策马挥枪又再杀起,蹋顿单于奋力一刀扫开曹丕刺来的枪支,勒马一退。曹纯挺枪紧随,一枪倏然刺来。蹋顿单于横刀一档,手臂蓦然暴涨,荡开曹纯的枪支,逼退曹纯。

    “嗷嗷嗷嗷嗷!!!汉狗,我与你等同归于尽!!!”

    突兀之间,蹋顿单于血xìng大发,浑身迸发出澎湃的气势,手中双刀如涌起阵阵黑光。曹纯定眼一望,只见蹋顿单于双手刀上,隐隐可见两条狰狞的恶蛇。曹纯脸sè刹地变得极为凝重,心知蹋顿单于yù要杀出相势杀招搏命,连忙向曹丕喝道。

    “子桓小心,这狗贼yù要使出相势杀招!!!”

    曹纯在喝话的同时,全身亦在爆发出强大的气势。曹丕听言,枭目一瞪,扯声大吼,全身肌肉块块坟起,亦在集聚浑身力劲,准备搏杀。

    “杀~!!!!”

    蹋顿单于口中蹦出一字,杀音一起,纵马飞冲起来。与此同时,曹纯、曹丕亦骤马挺枪冲起。三马瞬间相交,蹋顿单于双刀奋然挥起,一左一右砍向曹纯、曹丕。曹纯、曹丕皆使出浑身力劲,使枪刺出。在两人眼中,隐隐看见,两条漆黑恶蛇呲牙咧嘴地扑了过来。无尽的危机感扑涌过来,曹纯只觉浑身血液如在沸腾,绝不可败的念头从心中暴起。霎时间,曹纯全身筋骨如同燃烧起来,其枪支上赫然涌现一头庞大的黑虎之相。黑虎张大血盆大口,嘶声咆哮,一嘴咬住恶蛇,将其咬开两半,随即又向另一条恶蛇扑了过。

    ‘嘭’的一声如同天崩般的暴响,蹋顿单于左手大刀忽然裂开。曹纯枪支直破而过,遽然刺在了蹋顿单于的左边胸部。蹋顿单于惨呼一声,曹丕面目狰狞,一枪扫开蹋顿单于右手的大刀,骤然发枪向蹋顿单于面门刺。

    “嗷嗷嗷嗷!!!死!!!!”

    枪支倏然飞动,刹时撞向蹋顿单于的面门,穿透而过。蹋顿单于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曹丕一枪刺破了头颅。

    曹丕枭目瞪得斗大,面sè狰狞,死死地盯着蹋顿单于破开的头颅,猛然抽回枪支。蹋顿单于的尸体,随之坠落地下,其战马受惊而走。四周乌桓兵士,见得蹋顿单于被曹丕杀死,顿时吓得如若丢飞魂魄,慌乱四处逃窜。曹丕、曹纯立马各吩咐其麾下部署掩杀,乌桓军尽失战意,只顾着逃命,抱头鼠窜四处奔逃。

    魏兵一路追杀,连rì直将其杀出平州境界。乌桓各族领听闻蹋顿单于已死,族内近十七万兵马几乎被魏军歼灭殆尽,吓得连忙紧塞各个险要关口,聚集族内兵马,抵挡魏军。曹纯率三千虎豹骑为先锋,连rì征战,平州大多都是平原地带,最是适合骑兵作战。虎豹骑在平州,如似一支无敌神兵,在乌桓各族杀出片片腥风血雨,曹纯更是曾试过在三rì之间,俘虏了近十个乌桓部落领,威震平州,虎豹骑之名,更是令乌桓之人,无不闻风丧胆。曹彰之死,令曹丕怒火难消,魏兵一路进攻,半月内肆虐将近平州半壁土地,杀死数以万计的乌桓军民。直到最后,乌桓剩余各族领,见魏兵势不可挡,各来投降。曹丕方才止住征战的脚步,停止了战事。

第九百七十九章 江东新主(上)

    至此乌桓叛乱结束,此间乌桓前后共死了数十万军民,魏兵之神勇,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乌桓之人的心中。 78 其中最为特别的当属虎豹骑,从此以后乌桓之人每逢听到虎豹骑之名,皆如惊弓之鸟,避之不及。

    曹丕平定乌桓,速派人回报洛阳。且说曹cāo结束襄阳战事,听闻其长子曹彰被乌桓之主‘蹋顿单于’shè杀,然后曹丕与曹纯合力大破乌桓贼兵,将蹋顿单于杀死,为曹彰报仇雪恨,再之挥兵杀入平州境界,踏破了数十个乌桓部落。乌桓最终无力抵挡,各个部落纷纷投降。

    曹cāo看毕,却无半分喜sè,暴跳如雷,哭绝在地。众臣急来救起。曹cāo年近六旬,却老来失子,人生最惨,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曹cāo半晌方醒,扶入内殿。荀彧急忙劝道。

    “大王节哀。自古道死生有命。世子为护二公子,而被恶贼shè杀,其仁义之高,必成为一番佳话。只可惜世子命数福薄。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大王且宜保养尊体,大汉朝廷可不能没有魏王呐!”

    曹cāo听言,泪水不止,惨呼而道。

    “子修乃孤之长子,此子仁善,心思单纯,却不如孤那般机jǐng,识得人心险恶。若是太平盛世,此子必能成为一代明君。可惜子修生不逢时,生于这乱世之中。孤故望能于有生之年,铲除天下乱贼,平定天下,再将基业交予子修之手,即时我汉人天下,必能迎来太平盛世。只可惜,孤尚未能完成大业,子修却以先以逝世,离孤而去呐!!!”

    曹cāo锤胸恸哭,这名震天下,威慑诸雄的绝世jiān雄,如今却似个无助悲惨的霜白老人。曹魏一众文武,见之无不动容。忽然,只听得卞夫人在后堂恸哭不止,撕心裂肺的哭声,令曹cāo悲意冲头,大叫一声,又哭绝于地。众官吓得慌乱无措,连忙命大夫来酒醒。

    之后时rì,曹cāo一rì哭绝三五次,三rì水浆不进,只是痛哭,泪湿衣襟,斑斑成血。荀彧与众官再三劝解。某rì,曹cāo恨意滔天,厉声吼道。

    “孤与乌桓,誓不同rì月也!孤必要将其族尽数歼灭,方能泄孤心头大恨!!!”

    荀彧听言,脸sè一变,连忙跪伏奏道。

    “大王息怒。乌桓已被二公子与曹将军率兵踏破其半壁辖地,况且乌桓眼下已经投降。其族前后已阵亡数十万军民,元气大伤,百年之内,再无能力造反。大王何必再举兵讨伐,劳军伤财!?”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若不将乌桓之人尽数灭绝,实难能泄孤之大恨!!孤今即提兵问罪,以雪孤恨!!”

    曹cāo双目赤红,眼眸内尽是滔天恨意,荀彧见状,心里一紧,连忙又谏道。

    “万万不可。方今襄阳战事刚止,徐、兖两州平定不久。西川之地亦有变故,刘季玉被西北大将赵子龙所杀,刘玄德已尽得西川大权,想必不久诸葛亮便会率兵望西川进发,以稳西川局势。而近年大王shè杀孙伯符,与东吴结下仇恨,东吴必伺机望能复仇。如今时势不稳,乌桓已降,再举战事,并无必要。还望大王明察!!!”

    曹cāo听言,脸sè刹地黑沉下来。大殿之内,一众谋士暗暗相觑,虽知荀彧话中是理,但皆不敢直言附和。曹cao死死地盯着荀彧,荀彧低头不敢与之相望,殿中气氛一片死寂。少时,曹cāo忽然张口而道。

    “若依文若之见,孤该当如何?”

    “大王只宜按兵不动,使兵士得以歇息,蓄jing养锐,同时且与世子发丧。东吴虽与我曹魏有血海深仇,但其主逝世,东吴大乱,人心惶惶。暂时并无威胁。而诸葛亮若要出兵西川,势必与文不凡有一番龙争虎斗,待其两败俱伤时,大王再乘时而伐之,可也。”

    曹cāo听言,原本充满仇恨之sè的赤红眼眸,渐渐变得清澈,随即缓缓闭起,一言不发。刘晔与程昱相视一眼,齐齐来劝。随后贾诩、荀攸等谋士亦来再三劝谏。曹cāo方才止住怒恨,传旨朝廷大小士官员,尽皆挂孝。等曹丕、曹纯带着曹昂尸归来,曹cāo率领朝廷百官,于洛阳南门招魂祭奠,葬之曹昂灵柩,百官齐哭,哭声震荡整个洛阳城方圆十里。

    曹cāo老年失子,叱诧风云的jiān雄,亦遭受到其人生一大悲痛。曹魏虽死了一个世子,不过曹cāo尚有子嗣,可以继任。曹魏并未有如山崩之危。而相对于东吴来说,孙策损命,却是有着岌岌之危。

    且说数个月前,周瑜所发的丧报传回吴会。东吴诸臣闻之,无不大惊失sè,如失灵魂。吴国太慌忙召张昭等东吴重臣,暂稳局势。同时吴国太暗中又与张昭吩咐道。

    “伯符不幸损命,但其先年却似乎早知有此一rì,故而与老身有言。倘若他有个万一,东吴内事当依仗子布。如今天下,四雄各霸一方,我东吴割据江东,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可有为。还望子布尽心竭力辅佐我孙氏。”

    张昭听言,跪伏在地,泣拜而退。张昭得吴国太之命,先稳内局,东吴诸臣慌心方定,又恐东吴无主,与张昭齐来见吴国太。

    东吴诸臣入殿时,却听得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问之从人,方知孙权终rì大哭不觉,已是哭绝数次,神绪不定。张昭听闻,不由叹道。

    “仲谋虽是癫疯,但却仍知哀丧之痛,足可见其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呐!”

    张昭言未绝,吴国太从后殿转出,诸臣跪拜施礼毕。张昭出言而道。

    “所谓国不可一rì无主,如今主公逝世,当应速定人选,接领东吴。”

    吴国太听言,似乎早有预料,凝声而道。

    “伯符昔年曾有言,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仲谋不如他,倘若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其却不如仲谋。老身有意,让仲谋接任东吴,还望诸公念在先主创业艰难,尽心而辅。”

    吴国太话音刚落,张昭等东吴诸臣,无不sè变,眼中皆起惊骇之sè。张昭慌忙跪伏谏道。

    “若是仲谋理智正常,却是极佳人选。只是仲谋时年心疯未除,如何能统领东吴大业,还望国太三思呐!!!”

    张昭话毕,东吴诸臣亦纷纷附和。吴国太脸sè一凝,忽然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若是如此,你等且不必担忧。伯符之死,使仲谋大悲大绝,连哭三rì,直至哭死过去。老身前rì传大夫来治。幸苍天保佑我东吴,大夫告之,仲谋因悲动神,却是因祸得福,恢复了神智。老身彻夜陪伴,今rì仲谋醒来,老身见之,果如常人一般。不过他尚且未能从其兄之死,恢复过来。你等且容他些许时rì,老身自会让他一一拜见诸公。”

    张昭皓目一瞪,脸sè中闪出不可思议的神sè,然后迅速稳住心神,思虑一阵,又是拜道。

    “倘若如此,实乃我东吴之大幸也!”

    就在此时,会稽太守孙静,脸sè一变,一丝yīn沉恶毒之sè从其眼眸中一闪而过,凝声而道。

    “且慢!只恐仲谋年幼,不能任大事,当复如何?!”

    孙静此言一出,东吴众臣不由纷纷投眼望去,见是孙静发言,不少人露出几分担忧之sè。吴国太转眼望之,见正是孙静。孙静乃孙坚之弟,孙策、孙权叔父,在东吴名望极高,此下孙策已死,孙静在此时,却又反对孙权接位,其心如何,不言而喻。

    吴国太眼中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脸目寒澈,冷冷地望着孙静,厉声喝道。

    “伯符曾有言,其弟才胜他十倍,足当大任。何况他亦有交付,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有此二人相辅,仲谋统领东吴,必可万无一失!!”

    孙静目光yīn沉,冷然一笑,yīn阳怪气说道。

    “嫂嫂片面之词,却是难令人相信!”

    “放肆!!!!”

    孙静言未绝,吴国太便厉声喝断,同时从衣袖中忿然取出一封诏书,示与众臣谓道。

    “此乃伯符先年早已立好遗嘱,就是为防今rì之乱。孙幼台你若不信,可亲眼视之!!!”

    孙静听言,脸sè剧变,吴国太命左右将遗嘱递去。孙静接住,急拆开观阅,文书中果是孙策笔迹。

    最后一行更是如此写道。倘若,我果真不幸损命,天命已尽,诸公当应谅在东吴历经二代,创业之艰难,尽心尽力并辅仲谋。倘若宗族中敢有生异心者,众共诛之,骨肉为逆,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静一见,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呆滞下来。吴国太暗中向孙匡投去一个眼sè,孙匡心神领会,一把夺过文书,速速看后,忿然而起,掣出腰间宝剑喝道。

    “我兄有遗嘱在此,倘宗族内有不遵忤逆之人,众人齐诛,不得入祖坟安葬!!!”

    孙匡声若雷轰,孙静如受雷击,连忙跪伏在地,连道不敢。东吴众臣遂纷纷看过孙策遗嘱。少顷,张昭老泪纵痕,叹声而道。

第九百八十章 江东新主(中)

    “幸主公未雨绸缪,立此遗嘱,否则我东吴难免不会有一场内乱呐!”

    与此同时,在孙权房舍之内。孙权哭不止声,眼留血泪,其嫂嫂乔夫人在旁亦泣不成声,反而却要劝孙权。孙权哭得甚是悲痛,毫无丝毫虚伪之态。

    “兄长你安息吧,东吴交由弟之手,弟必为我孙氏,创立皇图霸业!!”

    孙权在心中竭斯底里咆哮而道,一丝强烈的野望,从他赤红的眼眸内一闪而过。

    次rì,孙权整装过后,于大堂会于东吴诸臣。张昭见孙权憔悴,脸上尚有泪痕,连忙拜伏而道。

    “此非将军悲哭之时也。宜一面治丧事,一面理军国大事。”

    孙权且收悲容,神sè一凝,先一一谢过诸臣,然后命其弟孙匡理会丧事。东吴一众文武,随即谒贺。孙权从张昭手中接过印绶,正式位登江东之主。

    却说孙权生得方颐大口,碧眼紫髯,面生异象,颇有帝王之风。张昭等谋士脑海内,不由想起数年前一番传言。且说当年汉使刘琬入吴,见孙家诸昆仲,各个不凡,却惟独对孙权尤为看重,曾与人有言。某遍观孙氏兄弟,虽各才气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仲谋形貌奇伟,骨格非常,乃大贵之表,又亨高寿,倘若江东由其所统,或能建造帝王之业,亦非不可能之事。

    孙权承孙策遗嘱,掌江东之事,江东人心渐渐安稳,孙权处事谨慎,识得人才而用,处理政事,比起孙策更为稳重老成。江东各郡逐渐安定,江东百姓见孙权比其兄更有明主之风,亦是渐渐无忧。

    另一边,周瑜于长江与曹cāo大战一场,率领诸将带着孙策的灵柩赶回吴会。周瑜沿路间,已听闻孙权因孙策之死,过而悲绝,以致大伤心神,哪知却因祸得福,癫疯之疾不治而愈。如今孙权依照孙策早年所立下的遗嘱,已接管江东之事。周瑜知得此事后,却无露出丝毫喜sè,反而脸上露出一丝不可言喻的悲痛之sè,双目痴滞,如同失了灵魂。吕蒙暗暗看得,虎目发着阵阵yīn光,周瑜才智绝伦,若是他对孙权起了疑心,若要查个究竟,想必不需很久便能查出蛛丝马迹,再从其一一深查,到时孙权多年来在暗中所做之事,只怕要大半被周瑜得知。一时间,吕蒙脑念电转,本yù要暗中铲除周瑜,却又想到,孙权曾严厉交付,此时的东吴绝不可缺少周瑜此人,不到不得已之时,万不可加害此人。吕蒙想到此,方才止住了心中杀意。随后,周瑜连rì催军而动,赶往吴会。

    半月后,周瑜率军已至吴会境界,孙权听闻,脸sè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sè,却强震jīng神,与诸臣谓道。

    “公瑾已回,我无忧矣。诸公快快准备,随我迎接公瑾!”

    江东诸臣听令,孙权遂率领一众文武于吴郡十里外,等候周瑜。直至夜了初更,远处掀起阵阵风尘,旌旗随风飘扬,一部大军正火速赶来。孙权脸sè一凝,遂作狂喜之sè,连忙纵马飞冲,望面前大军赶。江东一众文武,连忙跟随而。

    一阵马蹄声暴起,周瑜双目一眯,见前方有数百人正策马赶来,为当冲者,身穿紫sè华袍,方颐大口,碧眼紫髯,正是孙权。周瑜脸sè一阵变化不止,最终暗暗叹了一声,纵马迎,将要与孙权接近时,下马跪伏而道。

    “罪臣周公瑾,见过将军!!”

    孙策猛地一勒马匹,慌忙下马,扶起周瑜,泪水破眶而出,泣声哭道。

    “公瑾,公瑾。我兄灵柩何在,快快带我见!”

    周瑜脸sè一沉,压住心中的动荡,转身把手一招,指向军内的某一个位置。孙权见之,状若癫疯,慌乱跑,急跑间,连连颠倒。军内诸将见之,纷纷下马来扶。孙权似乎眼中只有那被兵士抬住的木棺,推开诸将,直跑到木棺之下,跪伏哭泣。

    “兄长,兄长呐!!!你为何离我而呐!!!这江东若是无你,如何得以安泰哉!!?”

    孙权撕心裂肺而哭,听者无不动容,韩当、周泰等将,在旁连声安抚。孙权却仍哭不止声,军中兵士听着,亦不觉随之哭泣起来。张昭等文武在后赶来,见孙权哭拜于孙策灵柩之下,悲痛yù绝,张昭不觉亦老泪纵痕,摇叹道。

    “将军与主公兄弟情义之深,实非他人可想。将军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张昭话毕,身后众臣亦纷纷叹声附和。周瑜在旁细细听着,脸sè连变不止,双目痛苦地闭了起来,心里暗付而道。如今看来,孙权已尽得江东文武之心,这手段之高超,实在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少时,江东众臣一一赶来,孙权仍哭不止声,最后更是痛叫一声,生生哭死过。韩当吓得大眼一瞪,连忙命军内医者前来看望。孙权半响方醒,又是哭起,哭得眼流血流,哭声嘶哑,声不能发。

    孙权哭了一夜,此间大军徐徐入城,孙权就守在孙策灵柩之旁,恸哭不止。城内百姓见之,无不动容,亦随之泪下。少时,诸军安置各定,孙策灵柩搬入吴侯府内,孙匡依孙权之命,处理丧事。

    三rì之后,孙策下葬于吴会东边。孙权率领东吴文武,尽穿衰衣,祭奠而毕。孙权跪伏叩,三下落定,厉声吼道。

    “兄长安息,弟我定会奋发图强,率领诸臣,建立皇图霸业,望兄长在天保佑。弟我有生之年,必取曹老贼级,为兄长你报仇雪恨!!!”

    “取曹老贼级,报仇雪恨!!!”

    黄盖、程普等老将各从长沙、桂阳而回,两员老将嘶声而吼,恨意滔天。吕蒙、凌统等年轻将领听得,亦纷纷扯声附和吼道。

    “取曹老贼级,报仇雪恨!!!”

    孙策丧事处理完毕。江东诸臣皆奋发理事,各任其职,望能早报大仇。此时周瑜却抱病不出,连rì不理军务政事。某rì,吴国太听闻此事,亲自来到周瑜府中。从人正yù通报,忽然一阵琴声徐徐传来,甚是哀伤。一些从人听得动情,不觉泪下。吴国太叹了一声,吩咐从人不可打扰,随后便随着琴声而。

    吴国太走入府中后院,只见周瑜坐立于一湖畔小亭,满头青丝随风飘逸,手拨琴弦,煞有神仙之风。只不过周瑜所弹琴声,实在过于悲哀,天上飞过鸟雀,亦随之哀鸣。

    叮~~

    琴弦忽然断开,周瑜十指指头皆破,血流不止,殷红的血液滴答在断弦之上。吴国太默默走向周瑜,周瑜神sè一凝,双目空洞,毫无彩光,徐徐起身,向吴国太施礼。吴国太见周瑜十指血流不止,甚是心疼,又是叹气而道。

    “伯符竟已身死,公瑾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周瑜脸sè煞白,jīng神憔悴,如有昔rì美周郎的英气。只听周瑜极其痛苦地闭起双眸,徐徐问道。

    “劳烦母亲费心。不知母亲来此,所为何事?”

    周瑜与孙策乃结拜兄弟,昔年在扬州之时,孙坚幸得周瑜设计所助,方能从袁术手上逃脱一劫,然后建立东吴根基。对于孙氏一族来说,周瑜乃是特殊的存在。孙坚更是待周瑜如子,周瑜亦视孙坚还有其两位妻子为父母。

    吴国太神sè一凝,柔声而道。

    “如今东吴正是用人之时,公瑾你乃我东吴大都督,岂能置身于外?”

    “母亲教训得是。只是孩儿身患病疾,难以上堂,处理政事军务。”

    周瑜似乎早猜到吴国太的来意,当下便以病疾来做推搪。吴国太默默地望着周瑜,发现其眼内闪过一丝埋怨之sè。吴国太身躯一震,长叹一声,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向周瑜说道。

    “公瑾才智绝伦,天下一绝。天下之事,难以欺瞒于你。老身知公瑾,对仲谋接管江东之事,生有怨气。但此实乃伯符之意也,老身绝无暗中cāo纵。此封文书,乃伯符让我交予与你。你看后,便知伯符苦心。”

    周瑜听言,脸sè刹地一变,原本空洞的眼眸,刹地shè出晶亮光华,当下急取了吴国太手中文书,拆开来看。周瑜眼神飞速在信内文字飞转,身躯颤抖不觉。原来孙策在许多年前,便以得知孙权对他生有歹心,yù要夺江东基业。但孙策却不拆穿,亦任由孙权继续装疯卖傻。多年来,孙策只望孙权有一rì能回心转意,卸虚伪,辅佐于自己左右,兄弟齐心,共理江东事务。但孙权却依旧装傻,孙策方知,孙权视自己这个兄长如若眼中钉,肉中刺,望能除之而后快。不过江东毕竟是其父交由孙策手上,孙策不敢违背先父遗命,将江东让予孙权。而他亦知孙权才能胜于自己百倍,若有朝一rì,他时运不济,大业未建,身先死。无论他死因与孙权有无瓜葛,他都希望周瑜竭力辅助孙权,扩建东吴,助孙权位登帝位,一统江山。

    信中最后数句,如此写道。

    “公瑾,只恨为兄无能,天命已尽,无法再与公瑾驰骋天下。我弟孙仲谋,其才胜我十倍,若我身死,孙氏唯有他可发扬光大,完成皇图霸业。我一生宏愿,便交予仲谋继承,还望公瑾尽心相辅,完成我之遗志。”

    周瑜观毕,多rì来忍住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泪流不止,痛声嘶吼道。

    “伯符遗命在此,公瑾敢不效犬马之力,继之以死!!!”

    吴国太听言,脸sè一喜,连忙扶起周瑜说道。

第九百八十一章 江东新主(下)

    “公瑾能晓明大义,以大局为重,实乃我东吴之幸也!”

    之后吴国太又与周瑜细谈一阵,方才离去。吴国太刚走不久,忽然有一从人急急来报,孙权来见。周瑜闻言,脸sè微微一变,却又想起孙策遗命,死死地压住动荡的心神,遂赶往大厅迎接。孙权见周瑜赶来,先是谦卑施礼,脸上露出几分关切之sè而道。

    “听闻公瑾身患病疾,恰好我府中有一株千年人参,可以补神益气,特来赠予公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瑾笑纳。”

    周瑜听罢,本yù拒绝,但又忽然脸sè一沉,命左右接礼,然后命其退去。当下左右无人,周瑜脸sè一凝,蓦然向孙权张口问道。

    “伯符待将军如若至亲,从无所负。将军为何却难容伯符?你与他可是骨肉兄弟!”

    周瑜语出惊人,孙权却好似早有料到,毫无震惊,镇定从容地再施一礼,徐徐说道。

    “兄长有言,内事不定,则问之张子布,外事不绝,可问于公。愿公无忘先兄遗命。”

    周瑜一听,顿而答。

    “先祖遗命,瑜岂敢有忘!”

    孙权闻声,淡然一笑,颔而道。

    “好!竟是如此,公瑾可愿奉我为主!?”

    周瑜皓目一眯,死死地压住内心的躁火,张口答道。

    “瑜深受孙氏知己之恩,岂敢违背先主遗志,愿以肝脑涂地,任由将军驱驰!”

    “竟是如此,你又何必介怀于以往之事。如今我乃你主,你当应为我效命,还望公瑾病疾早rì痊愈,早来辅佐我于左右。”

    孙权默默地望着周瑜,周瑜亦望着孙权,两人目光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周瑜一双皓目刹地闪出一阵迫人的光华,凝声又问。

    “话虽如此。但我却不能让伯符死得不明不白,若是将军不作回答,瑜实难倾心相辅!”

    孙权脸sè一变,一双枭目眯成一条细缝,话音中带着几分寒意而道。

    “我兄乃曹老贼所shè杀,与我何关!?当时我尚且受恶疾所缠,我兄又远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加害我兄耶!?”

    “将军何必再欺瞒于我。伯符之死,虽与你无直接关系,但必有瓜葛。我虽不知实情如何,但伯符逝世不久,你便恢复神智,此间实在太过巧合。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倘若我周公瑾当要细查到底,迟早定会水落石出!!”

    “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周公瑾你莫要以为你乃我兄长结拜兄弟,便可目中无人,视我于无物!!”

    周瑜咄咄相逼,孙权怒声一喝,忽然失去冷静,枭目刹地变得赤红。周瑜嗤然一笑,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封文书,对着孙权咆声吼道。

    “你以为你装疯扮傻之事,伯符不知耶!?你瞒得过我,瞒得过江东诸臣,却瞒不过你的至亲。伯符待你亲如手足,你一举一动,他如何察觉不了!?你且看这封文书,便知伯符待你若何!!!”

    孙权听言脸sè连变不止,连忙从周瑜手中夺过文书,拆开观阅。此封文书,正是孙策给与周瑜的那封遗命。孙权望着信中一行行文字,浑身猝然颤抖起来,死死地咬着皓齿,咬牙切齿,如似一头疯狂的暴虎。蓦然,孙权忽然发作,将手上文书撕扯成无数碎片,状若癫疯,厉声吼道。

    “此封文书绝不是我兄长所写,定是些jiān佞之徒,伪装我兄长笔迹,yù要离间你我二人!!!周公瑾愧你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这等雕虫小技,你如何看不破耶!?”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瑜听言,忽然咧嘴笑起,仰头猖獗而笑,傍若无人。孙权手指周瑜,忿然喝道。

    “周公瑾,你此笑为何意!!?”

    “我却不笑你,只是笑伯符自作多情,未有识得其所托之人,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之徒!!我不妨告诉你,此封遗命,乃吴国太亲手交付,如何有假!!?”

    周瑜眼中带有几分疯癫之sè,直瞪瞪地望着孙权。孙权踉跄数步,脸sèyīn晴不定,眼珠子溜转不停,正是绞尽脑汁,来做回答。周瑜踏前一步,猝然一声暴吼,脖子青筋凸起,浑身暴起极其强烈的气势吼道。

    “逆子!!!你岂尚有面目立于人世耶!!!?”

    就在此时,孙权突然后退数步,厉声喝道。

    “周公瑾你屡屡欺辱于我,欺君犯上,如此忤逆,我焉能容你!!来人呐,还不快快将周公瑾给我擒下!!”

    孙权喝声一起,无数手持刀斧的甲士冲入大都督府邸。周瑜见状,骤然发作,冲向孙权。孙权慌乱躲避,急从怀内拿出一柄匕向周瑜便刺。周瑜眼疾,一手抓住了孙权执住匕的手臂,另一手将匕夺下。数十甲士冲来,周瑜紧急之下,大吼一声,紧紧抓住匕望孙权心窝便刺。

    就在此时,飓风猝然而起。吹得那数十甲士尽数荡开,飓风拂过之处,蓦然出现一人影,正是孙策。孙策望着周瑜,疾声喝道。

    “公瑾!!莫非你忘了我与你遗命耶!!你若诛杀我弟,东吴崩溃,天下各地诸侯将纷纷起兵,侵略我境,即时我东吴儿郎皆成为他人阶下之囚。九泉之下,我如何能够瞑目!!?”

    孙策声若洪钟,赫然在周瑜心脏中激荡。周瑜恍然醒悟,可惜不知觉中,他手上匕已刺入了孙权心窝。孙策见之,眼流血泪,嘶声惨叫不绝。

    “不!!!!!”

    一梦忽止,在床榻上的周瑜,忽然惊呼一声,翻落床榻之下。在旁侧的小乔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赶来看望。周瑜瞪大着一双皓目,大口大口喘气,回过神来,才发觉起了一身冷汗,刚才之事原来尽是梦境。小乔随即赶来,那如星辰般璀璨的大目尽是担忧之sè。原来吴国太刚离开府中,周瑜紧绷的神经松下,就在亭内歇息,多rì的疑惑,终于得以明朗,周瑜带着对孙权的怨恨,很快便沉睡过去。后来小乔过来看望,见周瑜就在亭中睡着,唯恐周瑜着凉,便令两员兵士,将周瑜搬入其寝室。周瑜实在过于疲倦,睡得甚沉,并无醒来。

    周瑜听小乔将适才之事说毕,心中暗里庆幸,自己并未一时冲动,犯下不可挽救之事。

    当下周瑜故意支开小乔,小乔刚是走出,周瑜便急从怀来拿出孙策给与他的遗命文书,来到奏案边,于灯前烧毁。不一时,兵士来报,孙权前来看望。周瑜定了定神,整衣一番后,便转出大厅,来见孙权。只见孙权身穿虎威紫袍,腰系一条虎头玉带,甚是英气逼人。孙权一见周瑜来到,连忙作礼而拜。

    “弟贸然来访,还望哥哥莫怪。弟听闻哥哥犯病在身,心想必是因我兄惨死之事,仍旧耿耿于怀,而至心神动荡,心绪不灵。恰好,弟有一株千年人参,可补神益气,特来相赠。”

    孙权满脸关切,毫无虚伪之sè。周瑜默默地望着孙权,脑念电转,忽然双膝一跪,向孙权跪拜而道。

    “劳烦主公费心,臣已康复,不rì即可行事军务。主公接领东吴大位,臣迟迟未来谒贺,还请主公恕罪!!”

    “哥哥你这是何意,快快起来。这四下无人,你何必向我施这等大礼。我兄长已死,东吴尚未安稳,左右我还需多多依仗哥哥。还望哥哥竭力相辅。”

    孙权连忙来扶周瑜,周瑜顿叩地,厉声喝道。

    “臣必以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孙权听了,不由脚步一慢,心神一震。他今番过来看望周瑜其意有二,一者是看周瑜是否对他起了疑心,二者则是看周瑜是否yù想趁如今东吴不稳,暗中夺权。如今孙权却见周瑜极其诚心,对自己毫无反意,当即心花怒放,连忙扶起周瑜,张口问道。

    “弟虽不才,但今承父兄之业,国家大事,不敢丝毫怠慢。哥哥认为,我将何策以守之?”

    周瑜神sè一凝,朗声而道。

    “主公莫忧,自古以来,得人者昌,失人者亡。我东吴不少高才之士,一直以来未得重用。为今之计,主公当以一一重用这些高才之士,借其安稳局势,然后东吴可定也。”

    孙权听言,面sè一凝,遂便问道。

    “先兄遗言,内事托子布,外事全赖哥哥。恕弟我眼拙。除子布与哥哥二人外,不知我东吴尚有何些高明远见之士?”

    “子布贤达之士,足当大任。不过若有顾元叹,诸葛子瑜此两人相辅,内政之事,不需再忧。至于为臣,瑜不才,恐负倚托之重,愿荐二人以辅主公,处理军务大事。”

    军务大权,乃一国之本,孙权听言,一双枭目刹地迸shè两道jīng光,紧紧地盯着周瑜问道。

    “哦?不知何两人竟能得哥哥青睐?”

    “一者乃鲁子敬,此人胸怀韬略,腹隐机谋,可担之大任。不过他心xìng仁善,但凡需大切大断之时,主公可夺量考量。二者乃吕子明,此子虽尚年幼,但其无论谋略或是机智皆是上乘,为人老成果断,亦可交付大任。军务之事,若能再得此二人相辅,可无忧矣。主公初登大位,正是重立朝社之时,若主公愿重用瑜所说四人,东吴必能有一番新的气象。”

    周瑜凝神而道,孙权一一听着,枭目内一丝寒意渐渐褪去。从周瑜这数番话里,他便能听出,周瑜乃真心实意辅佐自己。孙权当下作礼而拜,谢过周瑜指教之恩。周瑜遂回礼而拜,两人就在大厅内细谈一阵。少时,孙权正yù辞去,起身时,脸sè微微一变,向周瑜意味深长而道。

    “哥哥与先兄乃结拜兄弟,情义之深,就连权亦是极为羡慕。不过先兄已死,其立下遗命,由弟我统领江东之事。弟承先兄遗志,必定竭尽所能,率我江东豪杰,一统江山,成就皇图霸业。弟视哥哥,如若先兄之亲,但愿哥哥亦视弟,亦是如此。弟必遵从哥哥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孙权说毕,拱手向周瑜深深一拜。周瑜连忙扶住孙权,颔应道。

    “主公不必多心。瑜深受孙氏二代恩情,此恩之深,万死难报其一。瑜必将肝胆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权听罢,与周瑜又再对视一眼后,告辞而去。

    且说孙权离开大都督府后,回到吴侯府内,转入一密室。不久,一身穿黑sè素衣的男子走进了密室之内。孙权脸sè一凝,把手一招。黑sè素衣男子见之,拜礼后,便坐在了孙权的对面。

    “看来这周公瑾尚未有察觉。不过此人智慧超群,决不可掉以轻心。子明,你暗中派人密切监视,但凡周公瑾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要立即得知!”

    “偌!”

第九百八十二章 交州之乱(上)

    那身穿黑sè素衣的男子,正是吕蒙。吕蒙听言,重重颔,沉声应道。孙权遂与吕蒙,细谈今rì于大都督府中,与周瑜相谈之话。对于周瑜的反应,吕蒙亦无看出有任何端倪。孙权听之,暂时对周瑜的提备亦是稍稍有减。

    之后rì子,孙权依照周瑜吩咐,重用顾雍、诸葛瑾、鲁肃、吕蒙四人,各任以重职,加之又有张昭、周瑜竭力相辅,江东遂即安定。不rì,忽有交州使者,传来急报。言严白虎在余杭联合交州五溪蛮夷领沙摩柯,起兵于交州造反,严白虎更自称为东吴德王,贼势浩大,聚兵足有三、四万余,交州情势紧急。江东诸臣闻报,无不sè变。顾雍脸sè寒澈,慨然走出而道。

    “严白虎野心磅礴,昔年先主尚在之时,其慑于先主之威,不敢造反。如今见先主死于曹老贼之手,我江东局势不稳,便趁机造反。此等恶贼,绝不可留,当应速除之!!”

    顾雍此言一落,张昭脸sè一变,颇有几分忧虑出席而道。

    “话虽如此。但方今主公刚登大位,人心未稳,且前番我军大败于曹贼之手,损兵折将极多,实不宜再动兵戈。况且交州离国甚远,倘若起兵,必将劳军伤财,依老臣之见,主公可先作权宜之计,封严白虎为南海太守,沙摩柯为合浦太守。此二人皆是野心虎狼之辈,倘若见主公无意起兵征伐,其联盟必将瓦解,更将会因利益分割,而反目成仇。虎狼相扑,必将两败俱伤。主公在这期间,一边可征集新兵cāo练兵马,一边暗中观察其两人动静,待时机一到,再趁势而攻,反贼可除也!!”

    张昭一计道出,堂上江东不少文武,皆暗暗颔,暗称计妙。孙权脸sè一凝,眼神忽然投向鲁肃。鲁肃心神领会,出席作揖,凝声而道。

    “张公之计虽是极好。但若是如此,主公威名必将有损,如今先主刚逝,江东各郡不少握有实权之人,表面虽是对主公臣服,其实暗里却在伺机而动,妄图割据一方。倘若不将严白虎急除,一年之内,江东之地不知尚有多少人称王。依臣之见,主公当应速速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尽数铲除,以扬主公尊威!!”

    孙权听罢,脸sè亦无所动,遂将目光转向周瑜,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知哥哥对此又有何看法?”

    周瑜淡然一笑,一双皓目散发着阵阵迫人的光华,凝声而道。

    “严白虎不过癣疥之辈,何须忌惮。五溪蛮夷,皆是无谋莽汉,亦不过乌合之众,瑜只需略施小计,谈笑间便可将其灰飞烟灭。依瑜之见,子敬所言极是,当应速起雄师,将其歼灭,以扬主公尊威,教那些生有歹心之贼,不敢作祟!!”

    周瑜此言一落,江东诸将无不jīng神一震,吕蒙忿然而出,凝声喝道。

    “臣只需八千兵马,必可剿灭乱贼,如之不然,甘愿受罚!!”

    吕蒙气势雄发,江东诸臣听之无不sè变。张昭眉头深锁,若是只用八千兵力,对于如今的江东来说,尚是搓搓有余,只要不动用超过二万兵马都能够承担。不过只怕吕蒙并未这个能耐,能够将严白虎和沙摩柯的三、四万贼兵剿灭。张昭脑念电转,遂又出言而道。

    “吕将军虽是用兵得道,勇悍过人,但贼势浩大,且五溪蛮夷领沙摩柯,传闻其武艺超群,乃万人敌也。只怕这仅仅八千兵马,难以将其剿灭。”

    吕蒙听言,眉头一皱,正yù张口。孙权却淡然笑起,争先而道。

    “竟若如此。吕将军可先率八千兵马为先锋,我随后再领五千兵马来接应。如此便可保其万无一失。不知诸公认为如何?”

    江东一众文武听闻孙权yù要亲自率兵征战,各个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发言。孙权可不是孙策,并未其如同项籍再世的绝世悍勇,况且孙权尚是年幼,少经战事,倘若有个万一,江东可经受不起。

    张昭脸sè一急,连忙作揖而道。

    “主公乃万金之躯,当应留守吴会,坐镇大局,岂能亲身涉险!?”

    孙权脸sè一变,一双枭目烁烁发光,猝然气势迸发,慨然而起,凝声喝道。

    “我乃江东之主,如今贼子乱我江东,我焉能袖手旁观!?昔年先父与先兄,凡有战事必定身先前线,以震三军士气,故而我江东军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威震天下。江东军素来以骁勇威名与世,如今沦落我手,岂能弱了其名!!”

    孙权字字铮铮有力,竟有几分王者霸气,张昭见之,不由一阵失神。此时,周瑜在旁附声而道。

    “主公所言极是。臣愿替主公坐镇吴会,以保江东无失。”

    周瑜一声落下,顿时江东过半文武,亦随声应和。张昭见事已至此,亦不再多劝。孙权遂命吕蒙为先锋大将,凌统、丁奉为副将,率八千jīng兵,杀往交州,征伐严白虎与沙摩柯的叛军。吕蒙领命,即rì点齐兵马,从吴会出发。孙权又命周泰、董袭等将整合兵马,辎重粮草,准备接应。

    却说吕蒙率领八千兵马,连rì马不停蹄,赶往交州境界。严白虎听闻江东起兵来伐,顿时吓得心神慌乱,急与沙摩柯商议。沙摩柯却是毫无惧sè,冷然而道。

    “孙朗已死,其弟孙仲谋癫疯多年,方今忽然病好,初登江东大位,又何惧哉?严将军不必多虑,且派人把守苍梧、南海两郡,我等聚兵于临贺,与之决战。倘若战况不妙,便派人从苍梧、南海调来援军,以作接应。如此便可保得万无一失!!”

    严白虎听言大喜,遂依照沙摩柯的吩咐,遣部将守住苍梧、南海二郡。而严白虎则与沙摩柯率领二万兵马,聚集于临贺,以挡江东兵马。

    不rì,严白虎听闻斥候来报,江东兵杀至,率军之将,正是吕子明。严白虎对于吕蒙威名,亦有所听闻,当下不敢大意,令其弟严兴出兵,据守于石龙桥上。严兴率五千兵马赶至,摆好阵势,严兴横刀立马于桥上,命兵士擂鼓而响,厉声掠战。

    江东军斥候听闻,报入中军,吕蒙听得,虎目爆出两道jīng光,便yù引军杀出。就在此时,行军司马陆逊出席谏道。

    “吕将军且慢。古语有云,夫主将乃三军之所系命,不宜轻敌小寇。愿将军自重。”

    吕蒙定眼一望,见是陆逊,笑言而道。

    “伯言所说,实乃金石之言。但蒙正因是三军之,兵士皆以我为先,恐不亲冒矢石,有所弱耳,则将士不用命也。”

    陆逊一听,脸sè一震,却无言反驳。吕蒙灿然一笑,陆逊叹了一声后,又与吕蒙说道。

    “倘若如此,吕将军可遣凌将军一同出阵。”

    吕蒙闻言,重重颔,遂依陆逊吩咐,遣凌统一同出马,率三千兵马赶去。陆逊则在后军,观察敌势,伺机而动。

    且说,吕蒙率军出阵。严兴见之,破口大骂,纵马径直冲过石龙桥,就来杀吕蒙。吕蒙面sè一寒,一拍马匹,战马嘶鸣一声,飙飞而起。吕蒙如同一道迅雷般飞去,两马相冲,吕蒙猝然出枪,大喝一声,望严兴咽喉便刺。严兴急拧枪挡住。吕蒙随即收枪,对着严兴猛攻不停,严兴或挡或避,被吕蒙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严兴见吕蒙这般威猛,心里暗暗叫苦不已。吕蒙一双虎目连连闪光,杀气汹腾,不断地加快攻势。

    猝然间,严兴避过一枪,骤然一枪刺去,吕蒙急闪,哪知严兴杀的却是虚招。严兴急勒马退开。

    “恶贼,休想逃走!!”

    吕蒙哪里肯舍,一拍马匹,就yù去追。蓦然,严兴转身杀出一招回马枪,吕蒙早有准备,一闪避过。不过严兴此枪却又是虚招,左手一甩,shè出三颗铁珠子。吕蒙脸sè一变,急忙拔枪抵挡。‘嘭嘭嘭’的三声暴响后,严兴早已逃走。还好凌统看得眼切,早就纵马去追,冲过吕蒙,紧随严兴之后。

    严兴正逃间,忽然耳畔响起阵阵喊杀声,原来陆逊早就猜到严兴非是吕蒙对手,在吕蒙出阵之时,便暗令丁奉率一部兵马驾驶小舟,从河岸边杀过桥里。只见数十艘小舟飞速而行,丁奉厉声大喝,命令舟内弓弩手乱箭shè倒岸上军,严兴军慌乱躲避,阵势大乱。丁奉手持大刀,飞身上岸,逢人便挥刀砍杀,一路突破,杀得严兴军人仰马翻。丁奉冲杀之间,正见严兴从桥上赶来,当即大吼一声,从人群里杀出,当头拦住。严兴见前面有一魁梧大汉挡路,顿时一惊,连忙勒马逃开。此时凌统舞起双鞭从后杀至,严兴见时势已极,顾不得兵士,拔马逃窜而去。丁奉、凌统在后追杀不放,直将严兴杀回临贺城内。严白虎见江东军攻势猛烈,连忙命令城上弓弩手放箭抵挡。丁奉、凌统纷纷被乱箭shè退,不一时吕蒙率大军赶来,见一时难破城池,便下令撤军退走。

    鸣金收兵的号角声一响,江东诸军纷纷撤离。严白虎见江东军撤去,这慌乱的心方才定下。

    是夜,严白虎召集麾下诸将,还有沙摩柯等番将于殿内议事。严白虎坐于高堂,想起今rì战事,尚有几分余悸。

    “江东军将士威猛,吕蒙、凌统、丁奉皆是万人敌也,难以抵挡,这该如何是好!?”

    沙摩柯听言,冷然一笑,暗暗地瞟了一眼严兴,眼神闪过一丝不屑之sè,然后凝神向严白虎说道。

    “严将军不必过虑。我观此三人,如插标卖耳!明rì彼军倘若赶来,严将军且于城上观战,看我如何将此三人一一诛杀!!”

第九百八十三章 交州之乱(中)

    沙摩柯厉声而喝,浑身爆发出阵阵迫人气势。严白虎听之大喜。

    次rì一早,吕蒙昨rì大胜一阵,乘胜追击,挥军杀到城下,摆开阵势。凌统舞起双鞭,纵马出阵,直喝严白虎下来厮杀。江东军擂鼓不止,纷纷喝骂。城上守军听之,无不起惊骇之sè,担忧不已。

    忽然,一声炮响。临贺城城门大开,沙摩柯策马飞过吊桥,引一彪蛮兵马冲出。凌统脸sè一震,定眼望去。只见眼前蛮兵,人皆被发跣足,皆使弓弩长枪,搪牌刀斧,为乃之将,生得面如噀血,碧眼突出,使一个铁蒺藜骨朵,腰带两张弓,威风抖擞。凌统见其势大,暗暗吃惊,心神一定,使鞭遥指沙摩柯,扯声喝道。

    “我乃余杭凌公绩也!你乃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沙摩柯冷然笑起,甚是恶煞,却不答话,骤然一拍马匹,舞起铁蒺藜骨朵,冲飞杀来。凌统神sè一定,拍起马匹,迎向沙摩柯。沙摩柯厉声一喝,舞起铁蒺藜骨朵向凌统当头一砸,凌统双鞭交叉,赫然抵住。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凌统只觉双鞭上传来两股极其浩大的力劲,震得他双臂一阵发麻,好似失去了知觉。

    “这是何等怪力!!!”

    凌统一双英目刹地瞪大,在内心大叫喝道。

    沙摩柯见凌统那张白皙的俊脸,连连颤抖,咧嘴恶笑,骤力一挥铁蒺藜骨朵,又是向凌统砸去。凌统心知沙摩柯力劲非同寻常,不敢硬挡,连忙驱身避开。沙摩柯一招砸空,铁蒺藜骨朵砸落在地,暴起一阵风尘。凌统见状,英目刹地迸shè两道jīng光,一鞭挥起,扫向沙摩柯的面门,另一鞭则捅向沙摩柯的心窝之处。别看这沙摩柯长得如同一个巨人,身手却是极其灵敏,倏然抓起铁蒺藜骨朵,连挥两下,将凌统双鞭尽数荡开。凌统猛地收回双鞭,死死地瞪着沙摩柯,如临大敌。在对面阵中的丁奉,实在看不过去,忿然一喝,舞起大刀,飞马冲出,赶来夹攻沙摩柯。沙摩柯毫无惧sè,将铁蒺藜骨朵舞得密不透风,丁奉、凌统齐攻不下,三人如似丁字儿般厮杀起来,一瞬间杀了数十回合。城上城下两军战士看得目瞪口呆,皆暗叹沙摩柯武艺超群。城上严白虎见沙摩柯与凌统、丁奉杀得正是激烈,连忙暗与身侧的严兴投去眼sè,严兴心神领会,双手各执起三颗铁珠子,暗暗瞄准凌统、丁奉。却说吕蒙望到严兴靠近城头,想起昨夜他那暗器,连忙拈弓上箭,厉声喝道。

    “恶贼!!休想暗箭伤人!!!”

    吕蒙声若雷轰,一声喝起,拉弓shè箭,一气呵成,弓弦声响处,一根箭矢暴速飞驰而shè,直飞向严兴的面门。严兴正yù发出暗器,忽然听得城下一声喝响,回过神来时,眼前一阵狂风拂来,吹得严兴睁不开眼。无尽的危机,涌上严兴心头。严兴下意识地倒身一避,箭矢一冲飞过,刺中了在严兴身后的一员将士。在旁侧的严白虎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拔脚退开,唯恐被吕蒙shè中。

    与此同时,吕蒙见那沙摩柯甚是威勇,把弓收起,拧起钢枪,纵马亦望沙摩柯杀来。沙摩柯正与凌统、丁奉恶战,忽见前方掀起一阵风尘,心想又有江东将校来杀,当下不敢托大,奋力一扫铁蒺藜骨朵,将凌统、丁奉的兵器荡开,撞开阵脚,逃回城去。凌统、丁奉紧追不舍,沙摩柯遂命蛮兵放箭去shè,凌统、丁奉突破不得,无奈退走。吕蒙见城上守军,纷纷上箭,不yù强势硬攻,遂命大军撤退。

    江东军又再一次无功而返,城上严白虎军振奋不已,纷纷高举兵器,厉声喝彩。且说,吕蒙收军回寨,想起严白虎麾下贼军,今rì如此猖獗,脸sè不由黑沉,如似滴出水来。

    就在此时,人报孙权率五千兵马赶至。吕蒙一听,率领诸将,在寨外迎接。少时,不远处旌旗飘扬,风尘盖天,一部兵马徐徐而来。当先一人,金盔金甲,紫sè虎纹战袍,甚是威风,正是孙权。

    吕蒙急引诸将赶去迎接。孙权见吕蒙赶来,猛地一勒马匹,乃下马立待之。吕蒙见状,慌忙滚鞍下马施礼。众将见孙权如此待吕蒙,皆大惊异。孙权遂请吕蒙上马,并辔而行。孙权低声向吕蒙而道。

    “我下马相迎,足显公否?”

    吕蒙神sè一凝,甚是感动,在马上作揖而道。

    “末将何德何能受主公如此大礼。此等恩德,敢不肝胆涂地,至死报之。”

    孙权听言,抚掌大笑不绝,同至帐中,大设饮宴,犒劳鏖兵将士,商议破临贺之策。吕蒙出席具告前事,然后又禀道。

    “恶贼yù借城池之固,以抗我军。末将见城内贼军势大,不敢贸然进攻。”

    孙权闻言,微微颔而道。

    “紧行无好步,子明所行却是恰当。不过如今我已带援军赶至,我军兵力充足,不知诸公可有计策?”

    孙策边说边将目光投向席下的陆逊,仿佛猜得陆逊必会有计。陆逊脸sè一凝,连忙出席而道。

    “主公不必多虑。来rì可使吕将军从陆路进攻,再遣派一员大将从水路进攻,舟里各多虚插旌旗,以为疑兵,虚张声势。两军水陆并进围住临贺。那严白虎乃贪生怕死之鼠辈,但见我军援军有如此之多兵马,必定心慌,又见水陆退路皆被我军截断,想必不久,必将派人前来投诚!!”

    陆逊字字珠玑,当下献出一个妙计。孙权一听,双眼迸shè出两道璀璨jīng光,大笑不止,当下就依陆逊之计,各做安排。

    次rì一早,江东大寨两军齐出,擂鼓大震,锣声大响。只见两部江东兵马水陆并进,杀向临贺。吕蒙率领一部兵马气势汹腾地冲到临贺城下,摆开阵势,军士擂鼓不止,甚是雄威。再看岸边,近数百艘大小战船,横列江上,旌旗蔽rì,震耳yù聋的锣声,响切天地,激起阵阵浪花,孙权兼合周泰、韩登等将,乘于一艘大船之上,命兵士吆喝不止,呼城上守军出战,一时间阵阵喊杀声水陆并起,震得整座临河城如同摇晃。严白虎在城上看得,心惊不已,连忙命军士死守城池,万万不可出战。江东军于水陆间,死困临河城,一困三rì,无人出战。孙权命各艘战船逼近,孙权立于船头之前,向城内兵士招谕。城上一员蛮夷裨将,生得孔武有力,只见其左手托定护梁,右手指着江上江东军大骂。周泰听得,火冒三丈,就在船上拈弓取箭,顾四周诸将说道。

    “蛮夷小贼亦敢如此猖獗,看我shè中这厮左手!”

    说声未绝,箭矢倏然发shè。城上那蛮夷裨将见江上船只,距离甚远,自以为其箭够不这,狂笑不止。哪知弓弦响处,箭矢冲天飞起,冲劲又快又猛,直往那员蛮夷裨将shè了过来,待蛮夷裨将发觉时,已躲避不及。

    ‘咻’的一声暴响,只见周泰之箭,果然shè个正中,把那将的左手shè透,反牢钉在护梁上。城上江下人见者,无不喝采。城上众人救了这人下城。严白虎听闻,赶来看望,听之前事,吓得心惊胆跳,望向身后的沙摩柯大惊喝道。

    “彼军有如此神人,安能敌乎!!”

    沙摩柯见严白虎满脸悚然之sè,碧眼一眯,慨然喝道。

    “严将军不必多虑。来rì且看我如何灭其威风!!”

    严白虎闻言,知沙摩柯武艺超群,当下一紧慌绪,暗想待明rì看这沙摩柯如何应付,再做定论。

    次rì一早,沙摩柯率一军出城,摆开阵势,擂鼓三通,直喝昨rìshè箭那将前来厮杀。军士急来报之孙权,周泰听言,奋然而出,当即请命赴战。孙权面sè却是平淡,投眼望向吕蒙,吕蒙心神领会报道。

    “沙摩柯此蛮夷,神勇无比,且力大无穷,昔rì末将曾与凌、丁两位将军合力与其恶斗,杀了数十回合却未能将其击败。周将军万万不可轻敌。”

    周泰闻言,虎目凸出,浑身气势暴涨,怒声吼道。

    “蛮夷小贼,何足俱哉,且看我如何将其砍落马下,献其级于主公!”

    孙权见周泰战意昂然,捂手大笑,遂命周泰出战。周泰领命,提刀上马,慨然出阵。沙摩柯见江东军内有一将飞出,定眼一望,见其身穿紫sè缳甲,手持一柄玲珑虎啸大刀,虎背熊腰,双臂如猿猴般粗壮,甚是威风。沙摩柯心里一紧,暗暗心惊,当即抖数jīng神,如临大敌。

    周泰把刀一招,遥指沙摩柯,浓眉竖起,虎目圆瞪,厉声吼道。

    “我乃九江周幼平也!蛮夷小贼,还不快快下马授!!”

    沙摩柯狰狞的面庞一抖,火冒三丈,大手一拍,一举铁蒺藜骨朵骤马飞起。周泰脸sè冷酷,策马迎去,两马相冲。周泰骤然一拧玲珑虎啸大刀,向沙摩柯胸间砍去。这刀来得极其之快,沙摩柯连忙驱身一避,险险避过。两马刚是擦过而走,沙摩柯猛提铁蒺藜骨朵,大吼一声,望周泰背后一扫。周泰好似早有料得,驱身一避,刚好避过。两人刹地勒住马匹,四目对视,剧烈的目光如在半空中炸出了火花。沙摩柯一声喝起,纵马又冲。周泰却是立马蓄势,待沙摩柯冲近,铁蒺藜骨朵望着周泰当头就砸。

第九百八十四章 交州之乱(下)

    周泰从吕蒙口中,得知听闻此人力气极大,当下不与他硬碰。只见周泰猝然起刀,一刀巧妙地砍在铁蒺藜骨朵半中之处,沙摩柯只觉手中的铁蒺藜骨朵被一股诡异的力劲所牵,往右骤地一移。周挞目刹地迸shè两道寒冽杀气,玲珑虎啸大刀倏然又起,望沙摩柯心窝就捅。

    沙摩柯急chou回铁蒺藜骨朵,险险挡住。周泰舞刀背狂攻,气势不断攀升,沙摩柯根本未有出手还击的机会,被周泰一味狂攻。周泰刀式越杀越快,渐渐地沙摩柯的招式凌乱,应接不暇。蓦然,周泰一刀横砍飞来,直快到沙摩柯面前,沙摩柯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弯身避。犀利的刀锋几乎贴着沙摩柯鼻头而过。一刀横砍飞过,沙摩柯稳住心神,见周泰又yù进攻,连忙述浑身力劲,抓住铁蒺藜骨朵望周泰头颅就砸,竟是要与周泰以命搏命。周泰哪里会与沙摩柯拼死,急把玲珑虎啸大刀一转,反砍扫,打开沙摩柯砸来的铁蒺藜骨朵。

    ‘嘭’的一声暴响,一阵飓风掀起,两人霎时勒马退开。周泰脸sè一抖,抓刀的手臂颤抖不止,暗道这蛮夷果真力大。至于沙摩柯,此时全身尽是冷汗,周泰的攻势实在太快,与这等猛将交锋,若是怠慢丝毫,便会身异处!

    “嗷嗷嗷嗷!!!杀呐~~!!!”

    沙摩柯气势一聚,骤马飞起,又再望周泰杀了过来。周挞目一瞪,亦纵马奔起,两人将近,周泰争先挥刀,往沙摩柯脖子倏然飞砍。沙摩柯心知周泰刀式快疾,早有准备,当下弯头避开,同时舞起铁蒺藜骨朵,打向周泰。周泰横刀一档。两马勒住。两人兵器乱舞,奋勇厮杀。城上城下两军看得惊呼不已。严白虎见周泰占据上风,唯恐沙摩柯有失,连忙鸣金收兵。

    对阵内的孙权,亦见周泰与沙摩柯杀得不相上下,想胜负难分,亦叫军士敲锣收兵。两军号响一起,本杀得难分难解的二人,蓦然退开,各自而回。

    且说沙摩柯拍马归城,严白虎还有一众番将来迎。沙摩柯脸上尚有几分余悸,与众人而道。

    “人言周幼平乃江东第一勇将,今rì方信也。”

    严白虎听言,眼中露出几分悚然之sè,凝声而道。

    “将军战那周幼平,百合之上,未得便宜。此人如此厉害,如何挡之!?况且我近rì看那孙仲谋,临阵观战,毫无惧sè,于两军间谈笑风生,气度非凡,实乃异人也。况且此人比起其兄,虽少了几分锐气,更为稳重老成。但依我之见,此子未必损sè于其父兄。眼下水陆退路皆被彼军所断,临贺难以据守,不若就此投降,与那孙权商议,平分土地便是!”

    沙摩柯一听,碧目一瞪,浑身怒火飞腾。昔年他远出中原,孙策征战交州,几乎将他的部落族民,尽数杀尽。沙摩柯与孙氏有着血海深仇,岂会愿意投诚。

    “严将军,我等奉你为吴德王,你何太弱也?你且勿虑,来rì我与那周幼平共决一死,誓不退避!!!”

    沙摩柯怒声而吼,气势逼人。严白虎见各个番将皆有忿然之sè,想其族彪悍勇猛,不敢阻而回。

    却说周特寨,拜礼毕,与孙权谓道。

    “那蛮夷之王,力气浩大,且勇猛至极,杀起来更是不惜xìng命,真我敌手也。”

    孙权听言,微微颔,与周泰关切而道。

    “俗云初生之犊不惧虎,幼平纵然斩了此人,只是蛮夷一小王耳。倘有疏虞,我却如断之一臂。幼平不若就此作罢,不必与这等蛮夷之辈,逞一时之气。”

    周泰闻言,听孙权这般关切,心里甚是感激,忿然而道。

    “主公不必多虑。我不杀此人,何以报主公恩德。主公但且放心,我已有有计,明rì必斩那沙摩柯于马下!”

    孙权见状,灿然一笑,亦不拒绝,直言明rì他将为周泰擂鼓助战,望周泰有负他之厚望。周泰战意昂然,应声而退。

    次rì,沙摩柯上马引兵出城,周泰亦引兵来迎。两阵对圆,二将齐出,更不打话,出马交锋。两人厮杀在一起,杀得激烈无比,斗至五十余合。周泰忽然一刀荡开沙摩柯砸来的铁蒺藜骨朵,一拨马匹,拖刀而走。

    沙摩柯以为周泰气力不济,在后破口大骂,紧追不放。在阵内的一员番将看得,恐沙摩柯有所疏失,亦随后赶。沙摩柯纵马飙飞,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沙摩柯见周泰杀气隐隐而发,拖刀而走,顿时想到其计,口中大骂。

    “周贼!你yù使拖刀计,我岂惧你?”

    沙摩柯喝毕,骤马飞起,哪知周泰却是虚作拖刀势,另一手暗中取刀。待沙摩柯冲进,周泰猝然爆发,另一手挥刀望沙摩柯胸甲就砍。沙摩柯避之不及,被周泰一刀砍实。沙摩柯顿时惨叫一声,坠落马下。周泰猛地勒住马匹,转回来杀沙摩柯。就在此时,一员番将杀来,舞起大刀向周泰杀得尽是搏命招式。周泰与之交战三合,便将其砍落马下。不过就在这一瞬间,沙摩柯的部署,已赶过来接应。周泰见状,把刀一招,率军冲杀过。蛮兵抵达不住,大败而回。周泰杀至城下,严白虎速命兵士放箭shè之。周泰甚是勇猛,大喝一声,竟就冒着矢石而冲,冲过吊桥,杀入蛮兵阵内,左突右冲,玲珑虎啸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就yù强夺城门。蛮兵抵挡不住,眼见周天要冲到城门时,沙摩柯猝然引着数十番将,复回杀来。周泰一时退开不得,被沙摩柯还有其数十部将围在核心里厮杀。

    有人急报之中军内的孙权,孙权听言,大惊失sè,速命韩当、凌统、丁奉等将校引兵救。韩当等将得命,各挺兵器,骤马从阵内杀出,各个杀气汹腾,杀向临贺城门之内。严白虎在城上见得,唯恐城门被夺,连忙喝令兵士擂鼓,命沙摩柯守军。号角声一起,正在奋力厮杀的沙摩柯听得,以为城内有何变故,顾不得周泰,命各将士退走。周泰因而得以杀出重围。

    之后,韩当、凌统等将纷纷赶至,护着周泰而回。

    沙摩柯急上城头,来见严白虎问道。

    “严将军,何故鸣金?”

    严白虎神sè一凝,见沙摩柯脸上杀气未褪,心里甚是畏惧,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江东各员猛将杀出,我唯恐城门被夺,故而收兵。”

    沙摩柯听言,悔不及也,厉声喝道。

    “那时周幼平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收军,我已斩了此人也!”

    沙摩柯声若雷吼,严白虎听得心神一震,不敢反驳。沙摩柯狠狠地怒瞪严白虎一眼,忿然离。严兴在旁看得眼切,却又惧沙摩柯之勇,刚才不敢直言呵斥,待其远后,方才与严白虎冷声而道。

    “兄长,这蛮夷如此放肆,只怕rì后难以镇服。若不早除,迟早成为兄长心腹大患!”

    严白虎听言,双目shè出两道冰冷的寒光,冷声而道。

    “哼。小弟不必多虑。这蛮夷武艺超群,却又毫无谋略,对我而言,尚有几分利用价值。且容他嚣张些许时rì,待眼下之危一除,我自然不会轻饶于他!”

    严兴听罢,似乎有所领悟般,会意冷笑。兄弟二人默默相视,嘴角的yīn森笑容,令四周所见兵士,只觉不寒而栗。且说周特到营寨,在诸将拥护下,来见孙权。孙权赶来迎接,甚是惋惜而道。

    “周将军果真勇猛过人,只可惜今rì时运不济,否则如今我军已长驱直入,攻破这临贺城矣!”

    周泰本yù请罪,哪知孙权却未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赞其勇猛。至此,周泰对孙权更是倾服。由此可见,孙权笼络人心手段之高超。

    次rì,周泰又引军杀至城下,喝沙摩柯来战。沙摩柯伤势未好,不敢贸然出迎。周泰则在城下命军士轮番喝骂,一连十几rì。沙摩柯伤势好转,连rì憋了一肚子怒火,当下又听周泰骂起,立马点齐兵马,出城与周泰厮杀。

    两军阵势摆开,两军之将,各不答话。沙摩柯出马杀出,周逃刀相迎。两人厮杀一处,杀得甚是激烈。一员番将厉声一喝,赶来夹攻。在江东阵内的凌统看得,立马挥起双鞭,纵马冲出,迎住那员番将。就在此时,又有两员番将杀出。丁奉虎目一瞪,怒声大吼,立即冲马飞出,迎住那两员番将。

    只见凌统那处,双鞭舞若疾风,一鞭扫,番将奋力抵挡。凌统另一手骤然挥起,一鞭扫在其头颅之上,顿时将其头颅砸得粉碎。同时间,丁奉一人力战两员番将,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两员番将齐攻不破,丁奉赫然一刀扫开一员番将刺来的枪支,然后抡刀一砍,攻势极快。另外一员番将躲避不及,被丁奉生生切开了半个脑袋。丁奉砍死一将,飞出的血液染得他满脸血腥,一声吼起,如若虎啸。剩下的那员番将竟被吓得肝胆破碎,吐血而死。

    随即凌统、丁奉纷纷望沙摩柯冲杀过来,沙摩柯与周泰杀得正是激烈,眼中余光看到凌统、丁奉杀至。顿时吓得一阵心神动乱。周泰见沙摩柯露出一个空档,威赫的虎目迸shè出两道狂烈的杀气,手中玲珑虎啸大刀如同燃烧起阵阵剧烈的黑sè火焰,一条黑蛟张牙舞爪飞出,栩栩如生。沙摩柯见得,脸sè剧变,知道周泰yù要杀出相势杀招,当下连忙聚起浑身气势,全身力劲涌在抓住铁蒺藜骨朵手上。

    电光火石之间,周泰骤然出刀,望沙摩柯眉间直捅。沙摩柯碧眼瞪得好似快要凸出,大吼而喝,挥起铁蒺藜骨朵望周泰砸。在铁蒺藜骨朵之上,只见一头长有三个犬的恶兽隐隐而现。

    两柄兵器,一捅一砸,刹时碰撞一起。相势空间之内,漫天之间,一波接一波的黑sè雾气隆集而来,瞬间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黑sè雾海,蓦然间,一声龙啸声起,震得整个苍穹都为之颤动。一条百丈的黑sè龙蛟从雾海中,张牙舞爪地冲飞而出。另一边,大地崩裂,道道黑sè火焰,从崩裂的缝隙中冲起,三道咆哮声接连而起,只见一头浑身萦绕着黑sè火焰有着三个犬的恶兽从一道如同天堑一般的缝隙中奔腾而出。

    龙蛟与恶兽目光刹然碰撞。龙蛟陡然巨躯一弹,向着地上的恶兽鄙而,同时蛟嘴中吐出一道黑sè液体,喷shè而出。恶兽屹立在地,一个犬喷火shè出,黑sè液体和火焰碰撞一起,瞬间炸了开来。龙蛟倏然飞起,在光焰内急速而飞,只见恶兽又一个犬张开那血盆巨口,一道道黑sè的雷霆,在巨口内积聚。电光火石之间,龙蛟赫然冲至,恶兽一声吼起,一道巨大的雷霆喷shè飞出,向龙蛟飞荡而。

    龙蛟巨大的龙躯猝然动起,鼻息狂喷,一的黑sè雾sè迅疾蔓延起来,那道雷霆冲入黑sè的雾气之内,竟然不断地缩小。不一时,龙蛟大张口嘴,狂风吹拂,猛地一吸,将雾气连着那道雷霆,尽吞入嘴。

第九百八十五章 孙权显威(上)

    “嗷嗷嗷!!!!”

    恶兽厉声咆哮,身上如同黑sè钢针般的毛皮根根竖起,三个犬一个喷着火焰,一个喷着雷霆,一个喷着飓风,齐齐向龙蛟shè了过去。龙蛟又再大喷鼻息,黑sè雾海如能吞噬世间万物,将火焰、雷霆、飓风尽数吞噬。恶兽又是一声咆哮,骤然向龙蛟腾空扑去,三个犬狰狞恶煞,向龙蛟咬了过去。猝然间,龙蛟大嘴轰地张大,龙躯骤然膨胀,将适才所吸收的风火雷尽数喷出。霎时之间,只见恶兽被漫天的风火雷所覆盖,涅灭成无数的黑sè光点。

    轰的一声如同崩天般的巨响。沙摩柯碧眼刹地睁大,只觉手中的铁蒺藜骨朵好似失去控制,弹飞开来。周泰使刀直捅,在沙摩柯的右边胸间赫然穿透而过。沙摩柯惨叫一声,死死地压住剧痛,如同一头拼死的恶兽,挥起铁蒺藜骨朵向周泰头颅轰然砸去。周泰急忙收刀避开。沙摩柯使的却是虚招,铁蒺藜骨朵忽然停止,一勒马匹,转身就逃。周泰见状,哪里肯舍,立马纵马追去。数员番将见沙摩柯情势紧急,纷纷纵马赶来接应,挡住周泰。周泰虎目红赤,刀挥迅疾,如同道道迅雷,只是数合之间,便将那数员番将纷纷砍翻落马。不过沙摩柯亦趁此空隙逃回阵内。凌统、丁奉一左一右冲杀过来,蛮军拼死抵挡,直到沙摩柯逃回城内,蛮军才纷纷退走。凌统、丁奉一路冲杀,逼近城下。严白虎吓得脸sè苍白,连忙喝令城下军士以乱箭阻击。

    “主公,如今沙摩柯大败一阵,严白虎必定胆寒,依逊所料,不出数rì,严白虎必来投诚。”

    在江东军阵内,陆逊拍马赶至孙权身边,附耳低声而道。孙权智慧超群,当下明会陆逊言下之意,是劝他莫要做过多无谓伤亡。孙权从容笃定地微微颔,遂命军士鸣金收兵。号角声一起,江东前军纷纷撤离。

    且说沙摩柯带伤回到城内,严白虎赶来看望,见沙摩柯右胸流血不止,连忙令医者以金创药敷之。金创药不愧是外伤圣药,效果非凡,不需一阵,便使得沙摩柯的伤口止血。沙摩柯脸sè黑沉,碧眼内尽是赫赫杀意。严白虎在旁又劝。

    “这周幼平实在厉害,我军无人能敌,况且其军内,吕蒙、凌统等将各个英雄。不若就此投诚,与那孙仲谋平分江东罢了!!”

    沙摩柯听言,碧眼一瞪,怒声大喝。

    “不可!江东孙氏与我五溪有血海深仇,我岂能屈于其下。更何况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亦不见得那孙仲谋能容得你我!!”

    沙摩柯声若雷轰,咬牙切齿,浑身杀气汹腾。严白虎慑于沙摩柯之勇,亦不敢再去劝说,诺诺而退。

    到了夜里初更,严白虎唤其弟严兴于府内商议。严白虎脸sèyīn寒,双目内带着几分悚然、畏惧之sè,与严兴说道。

    “江东军攻势猛烈,且其军内猛将如云,如今临贺城水陆退路,皆被其截断,危在旦夕。沙摩柯那蛮夷,却是不识时务,冥顽不灵,不愿投诚。小弟可有计策!?”

    严兴听言,沉思一阵,忽然眼中shè出两道yīn森的杀气,冷声而道。

    “竟若如此,兄长何不暗里将其解决,然后再将其级奉予那孙仲谋,就说造反之事,全乃此人教唆。如此一来,兄长岂不能得孙仲谋之欢心耶?”

    严白虎一听,立即便摇而道。

    “万万不可。且不说沙摩柯勇猛异常,如今虽是受伤,但要将其铲除,亦非是容易之事。倘若有个疏忽,我等xìng命不保矣。再者唇亡齿寒,若是我等杀了沙摩柯,只怕那孙仲谋下一步便是铲除你我,此事百害而无一利也!!”

    严兴听罢,亦明白其道理,踌躇一阵后,忽然说道。

    “不若兄长命那沙摩柯引其部署,突破城下围势,先撤回交州。到时兄长再与孙仲谋暗中交接,若是孙仲谋愿意与我等平分江东,我等便率军投之,助其铲除沙摩柯。如若不然,便弃城而逃,撤回交州,与之徐徐周旋!!”

    严白虎听计,双目一亮,捂掌笑道。

    “哈哈。小弟此计甚好。便依你所行。”

    严白虎与严兴商议定后。次rì一早,严白虎便唤来沙摩柯。少顷,沙摩柯赶来,拜礼毕。严白虎神sè一凝,与之吩咐而道。

    “彼军势大,依我所料,临贺城难以就持。我等当应未雨绸缪,以防不测。我yù使五溪王你今夜突破围势,赶回交州,联合交州各族,以抗江东军。此事至关紧要,还望五溪王莫要推辞!!”

    沙摩柯听言,脸sè一变,沉思一阵后,亦觉得如此安排亦好,当下作揖一拜,凝声而道。

    “将军所言甚是。那今夜还望将军派军出城,详装攻势。我则引麾下部署,从东门突出。将军觉得如此若何?”

    “如此自然是好。今夜我自会配合。”

    严白虎颔应道,然后与沙摩柯商议一阵后,沙摩柯便告退而去。

    且说到了夜里初更。有江东斥候见得临河城火光缭乱,频频有兵戈震荡之声,疑城内兵马将要出城偷袭,速来报之孙权。孙权闻报,却是淡然一笑。陆逊出席而道。

    “主公不必多虑。此必是严白虎yù遣沙摩柯回去交州,为其掩护所做的虚张声势。”

    孙权听言,眉头一挑,虽是心里明亮,却又故意向陆逊问道。

    “哦?伯言又是从何料得?”

    陆逊见孙权双目清澈,毫无疑sè,心里明白孙权早有答案,不过却不拆穿,作揖而答。

    “回禀主公。沙摩柯其族,昔年几乎被先主歼灭殆尽。此人与我江东有血海深仇,且脾xìng倔强彪悍,非是如严白虎那般贪生怕死之鼠辈。严白虎若想投诚,必将先铲除此人。但沙摩柯武艺超群,严白虎却又慑其勇,况且两人有唇齿之系。严白虎故而将其遣走,看主公是否愿受其投诚,再图后事。”

    孙权听着陆逊一一分析,不禁拍掌喝彩而道。

    “伯言智慧绝伦,实乃令人钦佩。”

    “主公谬赞,逊区区小智,难称大雅。”

    陆逊被孙权这一赞,心中心花怒放,不过表面却又是谦虚。孙权淡然一笑,一双枭目萦绕着阵阵光华,心里暗付道。

    “陆伯言虽是年幼,但其心思敏捷,智谋超群,rì后必成大器。此等英豪,我当应多加重用。”

    随之陆逊与孙权商议一阵,教道如此如此。孙权遂依陆逊所言,传令三军,今夜若见有兵马突破而走,不必追袭。

    到了夜里三更时分。临河城忽然传出一声炮响,随即擂鼓大震,严白虎与严兴各率一部大军从北、西二门杀出。江东军见之,故装慌乱狼狈之势。沙摩柯听得兵士来报,心里无疑,遂引其部署从东门突破而走。江东军亦无追杀,与严白虎、严兴两部兵马混杀一阵,直至天明,两军便各自退走。

    严白虎见沙摩柯成功突破而退,心里大喜,当下使严兴出城,来见孙权。孙权听闻严兴来见,好似早有料及一般,与席下的陆逊相视一笑。一众江东文武见得,皆是惊疑。孙权亲自出帐迎接,严兴拜礼毕,正yù告知其来意。孙权却是争先相请,让严兴入帐饮酒。严兴见状,不知所意,不过眼下寄人篱下,严兴亦不敢造次,遂随孙权而入。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后,酒过三巡。孙权忽然脸sè一凝,笑容可掬地向严兴说道。

    “昨夜令兄有意遣走那蛮夷沙摩柯,我早知也。故而放之。不知令兄意yù如何?”

    严兴一听,顿时脸sè大变,紧紧地望向孙权,只见孙权无比从容,一双枭目璀璨无比,如嵌入他的眼眶,看透他的心思。严兴与孙权对视间,不觉冒出了一身冷汗,当下连忙作揖而道。

    “我兄望能得之交州之地,若是吴侯愿与,我兄愿率众而投,任由吴侯驱驰!!”

    孙权听言,脸上的神sè刹地止住,忽然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放声长笑不止。严兴不知孙权何意,脸上的疑sè更浓。就在此时,早听得孙权吩咐的丁奉,忿然而起,浓眉直竖,一双铜铃般巨大的眼珠子瞪得斗大,扯声怒声吼道。

    “鼠辈安敢染指我江东之地!!”

    严兴被丁奉这一吼,只觉灵魂都被吼破,当下连忙拨剑起身,就yù去挟持孙权,以保xìng命。哪知丁奉早有准备,横地一拦,抬脚望扑来的严兴一脚踹去,正中其腹部。严兴惨叫一声,撞飞在地。丁奉掣出腰间宝剑,飞冲赶去,一剑刺下,正中其心窝。严兴当场死绝。丁奉遂割下级,奉与孙权。这一变故,就在刹那之间。江东一众文武,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丁奉双手捧着一颗血琳琳的头颅,献予孙权面前。孙权笑容灿烂,当下重赏丁奉,然后手指严兴的级,令人送入城中。

    却说严白虎见到其弟级,如似坠落了万丈冰渊,浑身寒透无比。严白虎麾下一员将士,急言劝道。

第九百八十六章 孙权显威(中)

    “大王,看来那孙仲谋难以相容。昨rì沙摩柯已率军撤往交州,临贺城时下难以久持,大王当应速速撤走,否则待城破之时,追悔莫及也!!”

    严白虎听言,恍然回过神来,脸sè连变不止,料敌不过孙权的江东大军,连忙传令三军,今夜弃城而走。

    严白虎号令一落,其军兵士无不心慌忐忑。到了夜里三更,严白虎率领其部众,望四门突出。严白虎率一军望北门而走,正行间,临贺城四面八方猝然响起无数喊杀声,处处皆有擂鼓炮响之声,不知来了多少兵马。

    夜sè黑乎乎的一片,四面山林,不断地传来兵戈震荡之声,四周如似草木皆兵。严白虎军顿时大乱,只顾着逃命,狼狈而走。严白虎根本喝止不住,无奈只好引着一部千余人的心腹铁骑,于乱军内冲出。不一时,江东军蜂拥围来,严白虎军大半兵士逃脱不了,见时势已极,纷纷投降。严白虎在其心腹铁骑舍命拥护之下,杀开一条血路,逃向一处山林。

    忽然间,一声炮响。吕蒙率领一彪人马拦路杀出。严白虎见是吕蒙,顿时吓得魂魄惊飞,拔马就走。吕蒙却不去追,引军与其断后的兵众厮杀,将其尽数歼灭。原来孙权早前与诸将有个吩咐,严白虎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其逃回交州,当会成为贼军内的祸害。因此命诸将不必将严白虎诛杀,任由其逃脱。

    严白虎弃城而逃,其麾下部署大半被擒,拼死而战的军士,几乎都被灭绝。严白虎最后只带着寥寥千余残兵,逃出了临贺境界。孙权进兵追袭,派老将韩当率五千兵马攻取苍梧,又派周泰率五千兵马攻取南海。孙权则亲率八千兵马,兼合吕蒙、凌统等将,杀往交州。且说严白虎败退交州,沙摩柯急聚交州各族,又重聚贼军二万,分布于交州界口。沙摩柯听闻严白虎已到界口,yù引兵接应。忽有一蛮族领走出而道。

    “五溪王且慢。严白虎贪生怕死,自私自利,非是明主。还宜擒其以献孙权,以解我等交州之危。”

    沙摩柯一听,脸sè刹地变得极为黑沉,死死地盯着那蛮夷领,猝然一把掣出腰间宝刀,朝其当头就劈。那蛮夷领始料未及,头颅被沙摩柯一刀劈开两半,血液、脑浆迸飞。四周各族领见之,无不sè变。沙摩柯脸sè狰狞,咬牙切齿喝道。

    “昔年孙伯符暴虐无仁,在交州大肆虐杀我等族民,江东孙氏与我等皆有血海深仇,焉能不报之?!!但凡再有敢言降者,如同此人!!!”

    沙摩柯此话一落,各蛮族领皆慑其勇,再不敢提投降之事。沙摩柯遂引兵接应严白虎,陈兵于山yīn之野,以挡江东兵马。

    数rì后,孙权挥兵杀至,两阵对圆,孙权在一众将领拥护下,出马于阵前,向对阵的沙摩柯凝声喝道。

    “你等本已从我孙氏,历年来我孙氏待你等不薄,为何却要助贼造反,祸害交州!?”

    沙摩柯听言,冰冷一笑,遂拍马出阵,手指孙权骂道。

    “你兄孙伯符残暴至极,昔年残杀我等无数族民,我等慑于其yín威之下,生不如死。幸苍天有眼,孙伯符被魏王shè死。江东之地,非能者不可居之。你孙仲谋有何德何能统领江东!?”

    孙权听言,冷然一笑,手指沙摩柯,厉声喝道。

    “谁与我擒这狂徒!!!”

    凌统英目一凝,纵马提鞭,应声飞出,径直来取沙摩柯。沙摩柯回到交州后,休养半月,伤势已经痊愈,当下见凌统杀来,不惧反杀,一拍马匹,手舞铁蒺藜骨朵迎住凌统。两马相冲,电光火石之间,凌统争先一鞭扫出,扫向沙摩柯的面门。沙摩柯却是灵敏,驱身一闪,迅速避过。凌统见未有得手,另一鞭甩起便砸。不过沙摩柯早就挥起铁蒺藜骨朵,争先向凌统砸去。铁鞭与铁蒺藜骨朵两柄硬器赫然相碰,暴出‘砰’的一声巨响。沙摩柯力劲浩大,凌统铁鞭霎时被撞开。沙摩柯碧眼狂瞪,舞起铁蒺藜骨朵,急又向凌统胸甲扫去。凌统慌忙舞起双鞭,死死抵住。沙摩柯狂攻不停,逼得凌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死守。两人一攻一守,杀了近数十回合。丁奉见凌统落尽下风,大喝一声,立马纵马飞出,赶来助战。一员手持双刀的蛮族领看得,当即策马飞起,斜刺里截杀住丁奉。同时,在江东军阵内,吕蒙亦挺枪冲出,一员手执大锤的蛮族领,急纵马杀住。两下鼓声大震,两军将士互相鏖战。

    只见沙摩柯攻势越来越强,攻得凌统节节败退,险象环生。而丁奉、吕蒙皆被番将所缠,一时间难以赶来助战。就在此时,忽然蛮军阵后先乱,一彪江东兵马从背后抄来。沙摩柯大惊,当下弃了凌统,急回马来迎。原来孙权依照陆逊之计,当下陆逊正与董袭引一军刺斜杀来,投降蛮军后阵。董袭手执一柄画戟,浑身杀气腾腾,如若一尊鬼神,纵马赶来。严白虎大惊失sè,急命弓弩手shè箭阻挡。董袭将画戟舞得密不透风,于箭雨中火速飞进,甚是勇猛。蛮夷军见之,未战先怯,纷纷逃开。董袭遂撞入人cháo之内,舞起画戟或砍或刺或挑,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出片片血雨。严白虎喝不住军士,正yù拨马逃离,董袭赫然杀至,抬起画戟望严白虎面门就刺。严白虎连忙挥起双刀抵住。‘嘭’的一声巨响,董袭骤力一发,大喝一声,一戟将严白虎连人带马扫飞数米。严白虎慌忙稳住身势,还未回过神来,董袭又是杀进,画戟倏地一刺,直飞向严白虎的心窝位置。严白虎连忙驱身躲闪,极其险峻避过。就在此时,董袭舞起画戟,当头朝严白虎横扫过去。严白虎躲闪不及,眼看其头颅就要被董袭砍开两半。蓦然间,一声弓弦声暴起,弓弦响处,箭矢暴速飞来,shè在了董袭的画戟之上。原来有一员番将见得严白虎危急,便拈弓上箭,以作营救。严白虎趁势逃开,董袭yù要去追,哪知那番将连连shè箭,逼得董袭难以脱身。董袭连砍破三箭后,骤然爆发,望那shè箭番将飙飞而去,番将连忙shè箭。董袭见着箭矢当头shè来,毫无惧sè,一一劈破,赶至番将身边,手起戟落,将其头颅砍飞。陆逊随之引大军杀至,孙权见状亦命大军冲杀,两军前后夹攻,蛮军大败,被杀得兵败如山倒。沙摩柯在乱军内冲杀,不一时,凌统、丁奉、吕蒙三将从后纷纷赶来,沙摩柯心知寡难敌众,与数员番将杀条血路,突破而走,逃入城中,拽起吊桥,坚闭城门。江东大军一路掩杀,杀死无数蛮军兵士,横尸遍野。孙权率领诸将乘势赶到城下,分布众军,四门攻打,一阵阵巨大的喊杀声,震得整座城池如在摇晃。蛮夷军士,见江东军各个英雄,如此威猛,吓得无不sè变。沙摩柯赶上城头,咆哮不止,急指挥军士拦阻,城上箭落如同骤雨之势,江东军的攻势亦渐渐减弱。

    孙权纵马飞前,拔剑高举,身先前线,激舞兵士。江东诸军无不大受鼓舞,奋勇向前,竟无一员兵士后退。沙摩柯在城中见孙权攻城甚急,唯恐城破,yù再出兵与孙权决一死战。严白虎连忙阻止,疾言厉sè而道。

    “江东兵势甚大,若与之硬碰,输多胜少。足下只宜深沟高垒,坚壁勿出。不消一月,彼军粮尽。自然退走。那时乘虚掩之,可不战而破也。”

    严白虎情急之下,献出一计。沙摩柯听计,亦觉是理,当即依其议,命兵士固守城池而不出。孙权一连攻了数rì,不能成功,不yùcāo之过急,白耗兵力,乃与众将计议。陆逊作揖而道。

    “沙摩柯负固守城,难可卒拔。主公若要硬攻,纵然攻破城池,亦会大损兵马,此乃下策也。依我之见,可诱其出城,再进而攻之,方为上策!!”

    孙权听言,脸sè一凝,急向陆逊问道。

    “伯言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陆逊一双皓目烁烁发亮,浑身散发着一股智睿的气息,当下凝声而道。

    “据细作回报,严白虎将交州钱粮钱粮,大半屯于广信。其地离此数十里,莫若以兵先据其内,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也。此为上策也!!”

    孙权听计,捂掌大笑,欣喜若狂而道。

    “伯言此计大妙,足可破贼人矣!”

    孙权遂与陆逊商议一阵,定夺之后,即下令诸军今夜于各门燃火,虚张旗号,设为疑兵,却是连夜撤围南去。

    吕蒙听令,赶来与孙权谏道。

    “主公大兵一起,沙摩柯必然出城来赶,可用奇兵胜之。”

    孙权听之,淡然一笑,与吕蒙谓道。

    “子明大可不必多虑。我早已准备妥当,取城只在今夜。”

    孙权遂令军马起行。却说沙摩柯闻报江东军马退去,自引众人来敌楼上观望,见城下烟火并起,旌旗不杂,不知虚实,心里正是迟疑不定。严白虎见之,不觉眯起眼目。少时严白虎好似察觉中其中虚实,冷声而道。

    “孙仲谋走矣,特设此计以疑我耳。足下可出兵袭之。”

    就在此时,一员番将忽然醒悟,惊呼而道。

    “江东军时势一片大好,岂会在此时撤去。孙仲谋莫非见难以攻破城池,故而yù去征伐广信,夺我军钱粮!?

第九百八十七章 孙权显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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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如此,五溪王当应速速派军追之!!”

    严白虎一听,脸sè剧变,亦是醒悟过来,连忙向沙摩柯说道。

    “广信乃是我屯粮之所,正须提防。钱粮乃军中命脉,若有万一,我军必遭灭顶之祸也!!”

    沙摩柯听言,神sè连变不止,当下自引八千兵马出城追赶,又吩咐严白虎引军随后接应。安排既定。将近初更,沙摩柯引军离城二十余里,经过一处密林。蓦然间,密林里传出一声裂地般的鼓响,火把齐明,喊杀声铺天盖地卷起。沙摩柯吓得大惊,心知中计,连忙勒马回走。就在此时,一员手执双鞭,身穿银甲的将领,当先拦住。沙摩柯急定眼一望,从火光中视之,

    正乃凌统也。

    凌统英气逼人,于马上扯声大喝。

    “我凌公绩领吴侯之命,在此等候已久,特来取你沙摩柯项上级!!!”

    沙摩柯听言,碧目大瞪,怒吼一声,舞起铁蒺藜骨朵,纵马望凌统冲杀过去。两马相近,凌统正见沙摩柯舞起铁蒺藜骨朵扫来,当即驱身避开,然后舞起双鞭倏然扫起,一鞭扫向沙摩柯的面门,一鞭击向其心窝之处。沙摩柯大喝一声,抽回铁蒺藜骨朵,一避一档,抵住了凌统的攻势。凌统一双英目瞪得恶煞,舞起双鞭,猛攻不停。沙摩柯使铁蒺藜骨朵一一挡落。待凌统攻势稍慢,沙摩柯猝然发作,奋力荡开凌统的双鞭,凌统连人带马被震得暴退。就在此时,沙摩柯一把举起铁蒺藜骨朵,向凌统当头砸下。

    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有一手持画戟的江东将领从沙摩柯背后杀至,舞起画戟向沙摩柯后背就刺。沙摩柯只觉背后一阵寒风扑来,连忙抽回铁蒺藜骨朵,向后打去。‘嘭’的一声暴响,董袭脸sè微变,奋力举戟荡开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凌统趁势进攻,沙摩柯被凌统、董袭两人齐齐夹攻,被杀得措手不及,险象环生。沙摩柯不敢托大,忽然发作,并发全身力劲,逼开阵脚,撞开逃去。凌统、董袭两人在后纵马追袭。沙摩柯顾不得麾下兵马,在乱军内逃窜而走。

    凌统、董袭引军掩杀,蛮军见难以抵挡,纷纷丢下武器,投降保命。却说严白虎引军出城前来接应,听知沙摩柯遭遇伏击,败退而走,其军大多被江东军擒了过去。严白虎听之,心想眼下兵力空虚,难以守城,遂引部下奔广信去了。

    却说江东军大败沙摩柯军,孙权复回大军,乘势取了城池,安定人民。有数员将校,赶来禀报,严白虎引五千贼军,望广信逃去了。孙权听言,立即命凌统引三千兵马为先锋,杀往广信。

    凌统领命,引军连夜驰丽追击,数rì后赶到广信城下,摆出阵势,立马于阵前,向城上严白虎厉声吼道。

    “恶贼,你屡屡挫败,逃命至此,已无路可退。吴侯有令,若你愿就此投降,尚能存你xìng命。否则若尚要执迷不悟,待此城破之rì,便是你授之时!!!”

    凌统声若雷轰,震得整座广信城如似震荡。严白虎脸sè连变,仰头而叹。

    “势已极也。”

    严白虎话音刚落,忽然一声铃铛声起,随即传来一道放dang不羁的笑声

    “哈哈。就这般乌合之众,有何惧哉?我视若如土鸡瓦犬也!!”

    此言一落,严白虎部下各将纷纷sè变,一将正yù喝斥。严白虎却好似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转身向发言那人乞道。

    “还望甘将军出手相救,倘若能解得此危,将来我愿与甘将军平分江东!!”

    严白虎所乞之人,竟是甘宁。原来甘宁早前领孙权之命,率领数百锦帆贼秘密潜入交州,占山为王,在一月间将交州境界的所有山贼尽数收复于麾下,聚贼近有万余。然后甘宁又暗中教唆严白虎趁孙策身死,江东正乱,在交州造反。严白虎野心滂湃,当下便是允偌,然后又在甘宁暗中所助之下,联合以沙摩柯为的蛮军,在交州称王造反。当初严白虎之所以能够令沙摩柯臣服,便是靠甘宁将其打败。蛮夷之人,素来敬重强者,严白虎有甘宁所助,并且又打败交州蛮族第一勇士沙摩柯,严白虎这等无能之辈,方能得到蛮军所助,成之大势。后来孙权起兵讨伐,严白虎心知甘宁非是泛泛之辈,唯恐其功高盖主,便令甘宁守于广信。甘宁却是乐得如此,便依从严白虎的吩咐。

    却说严白虎乞于甘宁,甘宁咧嘴一笑,甚是鄙夷地瞟了严白虎一眼后,吹起口哨,数百锦帆贼厉声回喝,遂便纷纷跟随甘宁走落城下。

    少时,凌统尚在城下命军士喝骂不止。陡然间,城内一声炮响。只见一员身穿金甲赤袍,腰束鹰头玉带,威风凛凛的将士,引着数百兵马冲出。

    丁玲~~!

    铃铛摇晃声忽然响起。凌统一听,脸sè剧变,双目迅速变得赤红,浑身恨意节节攀升,咬牙切齿地厉声吼道。

    “甘!兴!!霸!!!”

    甘宁纵马而出,听得凌统那充满仇恨的怒喝,却是咧嘴笑起,淡淡笑道。

    “呵呵。凌公绩。”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凌统一张俊秀的脸庞,五官扭曲,极其狰狞,骤然发作,一勒马匹,向甘宁纵马杀去。甘宁眼见凌统杀来,不慌不忙,策马迎住。两马相冲,凌统状若疯狂,舞起双鞭猛攻不停。甘宁挥舞起虎牙大刀,一一抵挡,全然一副游刃有余之状。凌统几乎将皓齿咬碎,浑身力劲迸发,双鞭如若骤雨之势,疯狂击打向甘宁的躯体。甘宁却是极其敏捷,刀舞如若迅雷,一刀一刀地抵住凌统的攻势。凌统一味狂攻,两人杀了近有数十回合。忽然凌统攻势一慢,甘宁一双锐利的鹰目shè出两道骇人jīng光,舞刀一荡,将凌统的劈来的双鞭齐齐荡开,遂即拧起虎牙大刀,望凌统咽喉倏然砍去。刀光一闪飞过,在千钧一发之际,凌统驱身避过。甘宁一刀砍空,抓住虎牙大刀坠势下劈,凌统急收双鞭抵挡。虎牙大刀轰然劈在一对铁鞭之上,暴起剧烈的火花。甘宁嘴上那抹笑容更是灿烂,本可用劲将凌统逼落马下,却忽然抽刀收回。凌统奋身而起,望着甘宁这个杀父仇人脸上的笑容,只觉无尽的屈辱充斥全身。

    “嗷嗷嗷嗷!!!!甘兴霸你竟敢如此小觑我!!!”

    凌统咆声大哮,如同一头失控暴走的猛虎,双臂挥起手上双鞭对着甘宁暴打不停。甘宁哈哈笑着,舞刀抵挡凌统的攻势。

    城上严白虎见甘宁视凌统如同儿戏,连声叫好不绝,城内的守军亦纷纷喝彩。这些喝彩声听在凌统耳里,却如似刀剑来刺。只见凌统脸目极其狰狞凶暴,一双英目红得妖异,竭斯底里地咆哮不止,如似失去理智一般。

    砰砰砰砰砰~~!!

    一阵阵急促而又响亮的兵戈震dang声,震耳yù聋。甘宁目光猝然一寒,虎牙大刀陡然一转,向凌统横劈过去。凌统只顾着猛攻,待其反应过来时,已是躲避不及。眼见甘宁手上的虎牙大刀将要砍中凌统的面门。电光火石之间,虎牙大刀去势赫然一止,凌统连忙驱身而动,甘宁使刀砍过,随后将刀收回。凌统气得牙关打颤,一手奋力而压,起鞭砸向甘宁。

    “哼!不知好歹!!”

    甘宁冷哼一声,瞬间驱身避开,一刀砍起,砍中凌统的胸甲。凌统惨呼一声,坠马而倒。甘宁纵马冲起,对着地上的凌统举刀连劈。凌统狼狈滚地而躲。在其阵内的江东将士见得,急忙挥军来救。甘宁杀了一阵,见凌统已被救走,亦无意追杀,引军退回城内。城上兵士见甘宁如此勇猛,喝彩不止。唯独严白虎脸sè黑沉,眼眸内闪出阵阵寒光。少时,甘宁带着数百锦帆贼登上城头,严白虎拦路便喝。

    “适才情势大好,甘将军本可乘势追击,将那凌公绩诛杀,为何却屡屡错失时机,如此怠慢!!?”

    甘宁听言,脸sè猝地变得冰寒,撇头斜视着严白虎,冷声而道。

    “我yù要如何,全凭我意。这凌公绩却是有趣,我有意与之徐徐纠缠,以之取乐。严将军倘若不快,来rì尽管引军出阵,与其相斗。”

    “你!!!”

    严白虎一听,只觉腹内涌起无明业火,气得浑身颤抖,好似恨不得将甘宁撕开两半。就在此时,甘宁一双细长的鹰目蓦然睁大,两道极其浓烈的杀气一闪而过,同时一声冷哼暴起。严白虎只觉浑身刹地冷寒,无尽的危机感涌在心头,整个人如吓得胆碎,痴滞下来。甘宁视若不睹,傍若无人,迈步而走。直至过了许久,严白虎方才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起了一身的冷汗。

    “这甘兴霸竟对我起了杀意!!!”

    一个念头忽然从严白虎心头涌起。严白虎脸sè连变不止,只觉不寒而栗。甘宁武艺之高,比之沙摩柯更是高出一头,更恐怖的是此人玩世不恭,行事放dang不羁,好似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喜怒不常。严白虎心里明白,倘若他惹得甘宁不死,甘宁会出手杀他,亦非不可能之事。

    严白虎一时间思绪万分,如今他根本毫无实权,何况更需甘宁来抵挡江东军。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严白虎死死地压住怒火,心中只想着如何解除眼下之危,保存xìng命。

    次rì一早,凌统并无因昨rì之败而有丝毫颓废,反而却有越挫越勇之势,立即点齐兵马冲至广信城下,直言吆喝甘宁出来厮杀。此次,甘宁却是对凌统的喝骂声,置若不闻,命兵士坚守不出。

    凌统一连在城下喝骂数rì,甘宁仍旧按兵不动。严白虎不知甘宁意yù何为,终rì疑神疑鬼,忐忑不安。孙权率领五千兵马不rì即到。凌统连忙迎接,引入帐内,具告前事。江东诸将听闻甘宁竟在广信,各个如闻虎sè变。孙权故装惊sè,惊呼而道。

    “这甘兴霸初年追随黄祖侵略我江东,后来黄祖被我兄诛杀,其部下大多被擒,唯独这甘宁凭着其超绝武艺逃出生天。实无料到此人竟然逃到了交州!!”

    陆逊听言,皓目烁烁发亮,沉吟一阵后秉道。

    “甘兴霸此人非是泛泛之辈,只可惜周将军不在此处。”

    陆逊言未绝,凌统英目一瞪,怒声喝道。

    “陆司马焉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愿与其决一死战,誓死不退!!”

    凌统喝音如若洪钟,震得整座帐篷都在摇晃。江东诸将不由纷纷将目光投向凌统,方才醒悟,昔年其父凌cāo随孙坚征伐江夏,凌cāo为护孙坚,被甘宁所shè杀。这甘宁可是凌统的杀父仇人。孙权见凌统怒火冲天,枭目微微一眯,心里沉思一阵后,颔应道。

    “公绩有此胆气,实乃我之幸也。不过甘兴霸乃当世虎将,不可轻敌。来rì,我使承渊、元代两人为你掠阵,以防万一。”

    凌统闻言,厉声应和。孙权遂命诸军歇息,以备明rì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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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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