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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九十三章 贾诩计定汉寿(中)

    到了一峡口时,潘凤正见一与夏侯惇兵甲穿着无异的将领,虽只能看得后背,但亦猜得正是夏侯惇。潘凤大吼一声,纵马飞上一处高坡,就鞍上挂住巨斧,取出弓箭,弓弦猛地拉起,弓弦呈满月之状。潘凤浑身气势不断攀升,浑身宛如有五彩光焰在升腾起来,隐隐仿佛听到百雀齐鸣。潘凤看得眼切,大吼一声,手中鹊画弓骤然裂开。如同轰雷般的弦响暴起,只见一根快得无影的箭矢倏然飞shè,从高空跃起,直冲入人cháo那里,正中那穿着夏侯惇兵甲的将士后背,遽然shè透过去,又中了其坐下马匹。 ..

    ‘嘭’的一声巨响,战马立即坠倒,那个将士亦倒落马下。四周魏兵看得,各个吓得慌乱无比,纷纷前来救那个将士。潘凤见shè中了夏侯惇,脸sè大喜,大喝一声,引兵突杀。这时,不远处一部魏兵赶来,截住潘凤军厮杀。不一时,许褚亦追赶过来。潘凤心想夏侯惇被他shè个正着,大多xìng命不保。两军混杀一阵后,潘凤便速命兵马撤走。许褚亦收军而撤。

    待潘凤赶回城内,蒯越、蒯良连忙来见。潘凤脸上难得显露几分笑意。蒯越、蒯良面面相觑,顿时皆是心中一喜,急向潘凤问之前事。潘凤带着几分倨傲之sè,当即将shè杀夏侯惇之事说之。二蒯听闻,魏军统将夏侯惇被潘凤shè死,心花怒放,连声称赞。一阵笑声后,蒯良面sè一凝,拱手而道。

    “魏军连番折损贾文和还有夏侯元让,如今必是士气低落。许仲康虽是悍勇,但不过一匹夫耳。将军可就今夜趁势追击,引军袭击彼寨,必可大破彼军,擒杀许仲康。如此一来,将军便可速往襄阳救援,盛势击退曹老贼!!” ..

    蒯良话音刚落,在一旁的蒯越、孙乾亦是随声附和。潘凤见众人都是如此进劝,心里大定,遂传令三军,今夜初更造饭,待三更时分再往出击。三军领命,各个捉紧时间歇息,以备今夜大战。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眨眼间,便到了夜里三更。潘凤尽起城内兵马,疾奔出城外,望魏军大寨冲袭而去。潘凤为首当冲,一路急行,将要赶到魏军大寨。糜竺引数十铁骑赶来,与潘凤谓道。

    “贼子素来多诈。潘公且先侯备,待某先往探寻。”

    潘凤眉头一皱,正yù反驳,但心里忽然想起诸葛亮临走前托付他万事小心,不可轻敌大意。时年,蜀王刘备亦有发信以作jǐng示。潘凤心知把守荆州,事关重大,便依糜竺,教其先往打探。糜竺领命,引数十铁骑冲向魏军大寨,见大寨中哀旗林立,故而无虑,拔开鹿角,见无人马,径入中军。糜竺速命兵士就在寨内纵火为号。数十铁骑领命,在四处冲走,打翻各处的火盘。潘凤见寨内火势升起,心里大喜,大声一喝,率大军扑杀过来。忽然间,糜竺见此时仍未魏兵人马冲出,心脏一揪,便知中计,连忙大喊撤军。哪知潘凤早就引军杀到辕门口处,各部兵马争先杀入。

    突兀之间,四面八方炮响齐发。魏军擂鼓大震,各路人马从寨外奔袭杀来。夏侯惇引一枝人马当头杀来,糜竺见状,脸sè大变,勒马就逃。夏侯惇骤马赶上,一枪倏然刺去,枪发带起一阵剧烈的破空暴响。糜竺听得,猛地回头一望,好似看到一头浑身布着黑sè火焰的豹子冲撞过来,再回过神来时,只觉咽喉处涌起一股猛烈的痛楚。原来夏侯惇一枪正中糜竺的咽喉。糜竺坠落马下,其从骑四处奔逃,却被追赶过来的夏侯惇军兵马纷纷砍落马下。

    潘凤眼见糜竺被杀死,心中怒火汹腾。就在此时,许褚引一枝人马从后杀至。许褚拧刀乱砍,将手中虎头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杀出片片血雨,其军兵马赫然突杀,俨然杀出一条阔大的血路。夏侯惇随即引兵赶来,前后夹攻,蜀兵阵势被杀得波开浪裂,溃败而散。潘凤虽有无尽怨恨,但眼下时势已极,哪敢多做纠缠,带着一部人马冲杀出乱军之外。各路魏兵涌来,却只留下西边辕门。潘凤急从西门冲出,夏侯惇、许褚各员魏将蜂拥追来。潘凤引兵一路狂奔,追之不及的兵士大多被魏军擒杀。

    少时,潘凤被数万魏军人马赶到一处密林之处。猝然一阵弓弦震响暴起。潘凤急勒马回时,右臂上中一弩箭。潘凤痛呼一声,眼见不远处有一彪人马。人马之内,有一人身穿青sè华袍,头戴冠帽,正乃贾诩也。潘凤心中大恨,便料想这定是贾诩之计也,骤马冒着箭雨狂冲,大有一股视死如归之赫然气势。贾诩冷眼望着,扯声大喝。

    “潘公别来无恙,某特从yīn间地府归来,向你索命!!”

    贾诩这一喝起,潘凤心中更怒,快要冲进时,忽然马蹄前陷,原来面前竟设有陷阱。潘凤面sè大半,当下纵身一跃,弃马跳走。贾诩暗叫可惜,命弓弩手发箭去shè。这时,一部蜀兵人马赶来,连忙救了潘凤。一将把马让予潘凤,潘凤骑了马匹,引军夺路而走。不一时,夏侯惇、许褚领军围杀过来,潘凤死战得脱。夏侯惇乘势而攻,蒯越、蒯良在城头见有大部魏兵杀来,心知中策,连忙命军士打开城门。潘凤带着五六百残兵冲入城内。待夏侯惇已引军杀至,城上矢石落如骤雨之势。夏侯惇心想兵士激战一夜,那潘凤更是中了箭伤,当下便命军士撤走,待来rì再做攻取。

    却说潘凤回到城内,拔出臂箭。原来贾诩见潘凤威猛,身上重铠更是刀箭难入,难以重伤。故而早前命人在箭头涂药。当下毒已入骨,右臂青肿,不能运动。蒯越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急与众文武商议。

    “潘公若损此臂,安能出敌?何况先前连番受伤,不如弃了荆州,投奔襄阳以作治理。”

    一众文武见潘凤中了毒箭,皆是胆怯魏军之威,纷纷认同。于是二蒯与众将来见潘凤。潘凤见众人来到,似乎已有所猜,眉头一纵,张口问道。

    “你等来此有何要事?!”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轻易张口。蒯越叹了一声,遂走出说道。

    “某等因见君侯右臂损伤,恐临敌致怒,冲突不便。众议不如先弃了荆州,投奔襄阳调理。”

    潘凤闻言大怒,扯声喝道。

    “若是彼军取了荆州,即可长驱大进,侵略江南。到时曹贼再转战江东,威震华夏,如何能挡!?岂可因小疮而误大事?你等敢慢我军心耶?!此事万万不可再提!!”

    潘凤咆声大喝,众人默然而退。众人见潘凤不肯撤走,疮又不痊,只得一面商议据守城池,一面又派人在城内访问名医。

    随后数rì,夏侯惇引军攻打,将营寨就于城外数里外设立,连夜发兵攻打。幸好汉寿城坚固无比,兼之又有城内百姓拼死作战,故而得以坚守。不过,随着连rì激战,百姓还有世族人马死伤无数,城内哀声一片,有不少世族已暗发歹心,用各种手段,暗中与魏军联系。蒯良心里明亮,正是忧虑,与其弟蒯越商议道。

    “倘若潘公伤势不能痊愈,只恐未等魏军杀进,城内那些世族却早就造反!”

    蒯越听了,面sè连变,其实族中长老亦曾多番来劝,将城池献了,以保世族无失。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城内有一神医,名叫华化,本是孤儿,无名无姓,后来随华佗学医,便是取了华化之名。不rì前,华化听闻荆州大战,来此济世救民。城内不少因战事而重伤的百姓,正是此人所救。蒯良听言,脸sè大喜,速教小校引见华化。不一时,华化来到。蒯良视其人,方巾阔服,臂挽青囊。华化告之,近年他学有所成,遂遵从医德,弃官爵入世救人。其师傅华佗,并无阻止,反而大力支持。华化说明来历,遂又作揖而道。

    “因闻潘将军乃天下英雄,而那贾文和yīn险毒辣,先前为取胜利,竟不顾城内百姓生死,截断汉水。今rì又闻,潘公中了毒箭,特来医治。”

    蒯良一听,便知这华化乃是耿直忠义之人,心里大喜,即与蒯越将同华化来见潘凤。时潘凤本是臂疼,恐慢军心,无可消遣,正与孙乾弈棋。闻有医者至,即召华化入见。礼毕,赐坐。茶罢,华化请臂视之。潘凤袒下衣袍,伸臂使华化看视。华化眯眼看着,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毒箭上有乌头之药,若是常人只怕不出三rì,便一命呜呼。但潘凤身体健硕,硬是用血气堵住毒xìng,方而使得毒xìng未曾蔓延。虽是如此,但这此中必定疼痛无比,不过看潘凤却好似若无其事。

    华化脸sè一凝,顿时明白潘凤乃恐慢了军心,故而一直强忍。华化想毕,眼中对潘凤不禁生出敬服之sè,又拜礼而道。

第一千九十四章 贾诩计定汉寿(下)

    “此乃弩箭所伤,其中有乌头之药,直透入骨,若不早治,非但臂无用,或有xìng命之危。”

    众人听了,脸sè大变。潘凤面sè一沉,并不见有丝毫慌sè,凝声问道。

    “生死有命,何须俱哉!你可有方法治之?”

    华化面sè一凝,望着潘凤眼眸,凝声而道。

    “某自有治法,但恐君侯惧耳。” . .

    潘凤闻言大笑,慨然而道。

    “吾视死如归,纵有千军万马,眉头亦不曾一皱。你且说来。”

    华化重重颔首,沉声问道。

    “君侯可曾听家师所擅医术耶?”

    “可是那剥体外治之术?”

    潘凤凤目一亮,脑海里顿时响起,华佗闻名天下的医术。华化面sè一凝,沉声说出治疗之法。

    “然也。军侯所伤,内治不可清理。若用外治之法,当于静处立一标柱,上钉大环,请君侯将臂穿于环中,以绳系之,然后以被蒙其首。某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药敷之,以线缝其口,方可无事。但此中疼痛无比,常人难以忍受,十中仈jiǔ更会生生痛昏过去。柱环蒙首,乃恐君侯观景生怯。某不敢相瞒,但恐君侯惧耳。” . .

    潘凤闻言,哈哈大笑,与华化谓道。

    “如此,容易!何须柱环蒙首?!”

    就在此时,蒯越忽然冷着面目走出喝道。

    “且慢!!”

    众人听了,不觉面sè一愣,纷纷望去。蒯越冷冷地盯着华化,冷声问道。

    “华大夫虽有仁名,但其毕竟是华元化之徒,而华元化却是西唐之臣。当下唐蜀两国正于交战。若是华大夫有何歹心,如之奈何!?”

    华化一听,顿时明悟过来,摇首苦笑,拱手拜道。

    “潘公若是不肯相信,某自退便是。”

    华化说罢,作势就走。这时,潘凤却把手一招,叫住了华化,笑声而道。

    “蒯公心系我之安危,有所误犯,还望华大夫莫要介怀。”

    潘凤说毕,又向蒯越说道。

    “我观华大夫光明磊落,不似yīn险狡诈之徒,何况若他果有歹心,焉敢居身于此?”

    蒯越听了,恍然而悟,遂向华化拱手赔礼。华化连忙回礼,心中对潘凤更为钦佩。潘凤遂令兵士取来酒水。须臾,酒水奉上。潘凤饮数杯酒毕,一面仍与孙乾弈棋,伸臂令华化割之。华化望着潘凤那条硕大的手臂,神sè一凝,取尖刀在手,先用火烤之。然后又令一小校捧一大盆于臂下接血。大盆摆定,华化磨刀一阵,手中尖刀发着阵阵寒光,看得让四周将士一阵心惊肉跳。华化执刀在手,与潘凤谓道。

    “某便要下手,君侯勿惊。若是疼痛,还请坚忍。”

    潘凤闻言,大笑而道。

    “任你医治,我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快快下手便是!”

    华化听言,吸了一口大气,jīng神抖擞,一手按住潘凤的臂膀,这臂膀足有一棵百年树桩般粗壮,抓在手里,令华化感觉到好似抓住了一条蟒蛇似的,但用力按下,却能感觉到那如同镔铁般的肌肉。华化心神一定,乃下刀,尖刀徐徐割下,竟然只是割开些许皮肉。华化心里一惊,暗叫这肌肉之厚实,实非常人可比之。血液从刀口涌落,出的尽是黑乎乎的血液。众人看着,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蒯越在旁急道。

    “华大夫可速速下刀。”

    华化一听,使劲压下,血涌如泉,直至于骨。华化教一将校双手拨开。众人观之,潘凤骨上已青得发紫。华化向那将校说道。

    “待会某即会刮骨,你万不可惊扰,否则定会刮伤皮肉。”

    那将校听了,连忙颔首,壮着胆气。华化遂用刀刮骨,悉悉有声。帐上帐下见者,皆掩面失sè。潘凤却时而饮酒,时而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sè。那拨开血肉的将士,越听越是心惊,只感觉宛如刮在自己骨肉那里,手里连连发颤。华化全神贯注,却无发觉,忽然刀锋刮起一道血sè,原来那将校吓得一松,一块血肉被尖刀刮出。华化眉头一皱,急忙收刀。潘凤仍旧将jīng神放在棋盘之上。蒯越连忙问道。

    “华大夫,毒可尽去?”

    华化摇首,向蒯越答道。

    “还有一半。且命胆大之人相助。”

    蒯越听闻,连忙问何人赶出。一员脸上有疤的将士慨然走出。华化遂教先前那个将校退走,那人面sè煞白,踉跄退开。脸上有疤的将士走来,双手扒开臂上血肉,毒血又是汹涌流出。华化凝声而刮,这刀疤将士,亦是胆大,毫无动容。须臾,血流盈盆。华化刮尽其毒,然后敷上药,以线缝之。疗毕,众人皆觉浑身冒出冷汗,唯独潘凤毫无异sè,大笑而起,抖动右臂,谓众将笑道。

    “哈哈!!此臂伸舒如故,并无痛矣。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先生果真神医也!”

    华化尽是钦佩之sè,顿首拜道。

    “某为医一生,未尝见此。君侯真天神也!不过君侯所赞,某却不敢当。若是我师傅前来,先用一药予君侯服之,可教君侯毫无半分疼痛,且这疗治,不需一阵,便可完成。”

    “哦?尊师竟有这般奇药?”

    “是也。此药名为麻沸散。此药调制极为艰难,若有半分错失,便为一种毒药,可迷惑他人心智。某学艺不jīng,故不敢轻试。”

    华化沉声而答。潘凤听了,哈哈大笑,当下箭疮既愈,众将大喜。潘凤设席款谢华化。华化与潘凤说道。

    “君侯箭疮虽治,但某刚才为你探脉,发觉你身上气血不定,定尚有许多旧伤。还望君侯好生爱护。切勿怒气伤触。静养百rì后,平复如旧矣。”

    潘凤听了,口中虽是答应,但却无伤心,当下以黄金百两酬之。华化却不愿接受,与潘凤谓道。

    “某闻君侯高义,汉寿百姓无不因君侯之伤所痛心。某故特来医治,岂望报乎!”

    华化坚辞不受,留药一帖,以敷疮口,便辞别而去。潘凤见着,与众人谓道。

    “此人真乃高士也。”

    却说夏侯惇四面围攻汉寿,城内不少世族暗中遣人私通。某rì,夏侯惇与贾诩在帐内商议。

    “城内王、李两个大族,皆愿作为内应。依军师所见,可否信之。”

    贾诩闻言,那双蛇目发着阵阵幽光,冷声笑道。

    “世族之人,凡事皆以利字当头。先前之所以竭力相助予蜀,乃望能助潘无双击退我等,来rì好得赏赐。但当下潘无双身受毒箭,难以再统兵马,汉寿城又被我军四面围住,不rì将破。故而这些世族之人,便望能转投于我曹魏。此实乃世族生存之道,将军不必多疑。可遣人与之暗通,教来rì三更时分,献出城门,以为内应。”

    夏侯惇听了,心中大喜,遂依贾诩之计,命人前往调拨。王、李氏得之,速做安排。却不知蒯越早派人暗中监视,当下和其兄蒯良急来向潘凤告发。潘凤听闻,轰然大怒,就yù派人前去将王、李两个世族之人尽数捉拿。这时,蒯良却忽然出言而劝。

    “将军且慢。此下城里与曹魏私通者,绝不止王、李两族,其中牵连之世族足有大半。倘若将军对付王、李两族,其余世族必定心慌胆颤,到时一齐发作造反,势必危矣。”

    潘凤听了,凤目一眯,眯成两条细缝,发着阵阵骇人杀气。

    “如若这般,某岂不要坐以待毙耶!?”

    “某有一计,可重创于彼,但不知将军可愿行计?”

    蒯良脸sè一凝,忽然说道。潘凤凤目眯得更紧,急忙问道。

    “计从安出,速速道来!!”

    蒯良长吸一口大气,徐徐而道。

    “如今汉寿城兵力无多,仅靠城内百姓把守,难以持久。兼之夏侯惇将城内四面围住,城内百姓胆气已泄,要守住汉寿,无疑是难于登天。将军须当机立断,弃之汉寿。某早与族内之人吩咐,随将军拼死而战,糜氏一族亦愿附之。如此一来,将军尚可筹得五千余壮勇。

    而当下将军伤势痊愈,彼却不知。来rì待事发之时,可如此如此。”

    蒯良一计教落。潘凤脸sè连变,心中尚且踌躇不定,毕竟汉寿城乃荆州州城,倘若有失,魏兵便可长驱而入,不rì便可攻克荆州。而荆州乃刘备亲自托付,潘凤宁死亦不愿有负其望。蒯越见潘凤正在沉思,亦知其所虑,连忙劝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武威天下,如今不过时运不济,何惧来rì不能复夺耶!?”

    潘凤听了,心头一紧,终于还是落定注意,与二蒯拱手而道。

    “两位明公所言极是。某自知如何抉择!!”

    当即潘凤下令,依照二蒯所言,暗中于城内各做调令。

    到了次rì,时约初更,月光未上。夏侯惇率领数万大军,赶向汉寿西门。此时,只听得西门上吹赢壳声,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城上王、李氏族人,插旗呐喊。夏侯惇见得心里大喜,连忙骤马前去,吆声喝道。

    “快快开门!!”

    夏侯惇扯声大喝。须臾,一阵轰鸣响声,城门大开,吊桥放落。夏侯惇争先拍马而入。各部魏兵一拥而上,齐声呐喊,杀入汉寿城去。这时在城里民房内的百姓,听得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纷纷从家里慌忙窜出。而巡逻的民众,亦发觉到西门的喊杀声,纷纷扯声大喊敌袭。霎时间,汉寿城内充杂着阵阵声响。有魏军的喊杀声,有百姓的惊呼声,亦有妇女、孩儿的哭啼声。夏侯惇一路引兵飞冲,负责巡逻的民众哪里敢挡。而在这之前,夏侯惇亦与部下军士约法三章,不可抢夺百姓,不可杀虐百姓,不可伤害百姓,凡有犯者,依法抵罪。故而魏军兵士并无伤害百姓。百姓见魏军杀来,纷纷或往家中,或往隐蔽之处躲藏起来。

    少时,夏侯惇一路杀到州郡,大喝一声,猛拍马匹,撞入郡衙之内。就在此时,一声炮响,猝然四面八方shè出无数箭矢。夏侯惇一路奔驰过紧,本y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来州郡先将潘凤诛杀,却又哪里知道潘凤早有提备。当下无数箭矢迸shè而出。夏侯惇猛然使枪乱拨,但这箭cháo来的又急又快,夏侯惇抵挡不及,身体连中数根箭矢,因为shè程极短,箭劲极大,这数根箭矢都shè透了夏侯惇的铠甲,深入体内。只见夏侯惇惨呼一声,从马下坠落。在郡衙楼阁上的数十员猛士,看得shè中夏侯惇,眼中露出尽是解恨神sè。这些猛士,皆乃糜氏恃养的食客,各个都有不俗的武艺,力气更是远远大于常人。

    夏侯惇刚倒落马下,在后面跟随的兵士,亦被shè中大半。就在此时,一阵恐怖的马蹄声响起,一员身形庞大的将士纵马从郡衙内冲飞出来。众人见之,无不sè变,那将正是不久前被毒箭shè伤的潘凤。

第一千九十五章 曹魏第一先锋折命

    潘凤提斧暴冲,速度快得惊人,浑身散发着如同掀山倒海的骇然气势,望夏侯惇奔驰过来。夏侯惇听得马蹄声响,虽不知来者何人,但从其散发出的骇人气势,便可知得来者定非等闲之辈。夏侯惇连忙起身,这时潘凤早就驱马杀到,手中开山巨斧仿佛涌起无数璀璨华光。夏侯惇脸sè剧变,一脸尽是不可置信之sè,心里还在想着这潘凤的伤势怎会痊愈如此之快。

    开山巨斧轰然抬起,夏侯惇眼中看到,在一片五彩光焰中,一头神凤赫然而出,张翅冲飞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潘凤提斧砍落。在夏侯惇脖子那里,一飞而过。夏侯惇尚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潘凤一斧砍杀,头颅冲天飞起,血液飞shè。须臾,头颅坠落,潘凤伸手接住,如同一尊无上鬼神。四周魏兵方才反应过来,各个好似发狂一般,哀忿大吼,向潘凤冲杀过来。潘凤抡斧冲杀,九牛二虎之力尽数使出,硬是撞开围势,破开而去。埋伏在郡衙四处的弓弩手,放箭乱shè,攻势如似骤雨,将魏兵逼退。潘凤迅速从后门退走,蒯越见得潘凤手中拿着的正是夏侯惇的头颅,面上露出一个冷寒的笑容,当即喝令教兵士就在郡衙内放起火来。因为蒯越先前早作准备,火势很快便是蔓延起来。潘凤往北门方向径直奔飞赶去,在北门的兵士见得潘凤赶来,连忙打开城门。潘凤骤马冲出,在蒯越的号令下,军士又在门口纵火烧起。就在此时,一声极其恐怖的喊声叫起。..

    “嗷嗷嗷!!!潘无双你休想逃走!!!还我将军命来!!!”..

    只见许褚面目狰狞,正引着一部人马赶杀过来。幸好潘凤早已领兵逃出,许褚率兵赶到北门时,门内烈火张天而起。许褚部署皆不敢前。许褚压着一肚子怒恨,当下拍马一冲,竟就冒火冲去。这时,一连声轰响暴起。原来门上有好几根火梁坠落下来。许褚大吼一声,驱马奔飞,冲过两根,还有一根正当头砸来。许褚猛地挥刀,把木梁砍开两截,冲出门外。许褚勒马一停,向后吼道。

    “敢有不前者,斩!!!”

    许褚这般一吼,其部署哪敢怠慢,纷纷冒着火势而冲,队伍刚过了大半,门上一阵巨大的轰响,不知有多小木梁坠落下来,砸死数百个兵士,将门口死死堵住。许褚见了,唯恐潘凤逃脱,连忙喝令军士随他追袭。

    于是,许褚领着数千余兵马一路追杀。蜀兵却在各个山口以木柴堵塞,又用火烧之。许褚故而追之不及,直到平明时分,潘凤军早就逃远。许褚无奈,只好带着一肚子怨火赶回汉寿城去。此时,贾诩亦得知夏侯惇中了埋伏,被潘凤斩死的消息。贾诩面sè黑沉,许褚还有一众魏将皆露有畏sè。可知夏侯惇不但被誉为曹魏第一先锋,更是曹氏亲系,乃曹cāo极为重要的心腹。如今夏侯惇一死,曹cāo必会大发雷霆,只怕众人亦要遭到牵连。贾诩与众人商议,又出一条毒计。当下贾诩先把军士安置,然后杀牛宰马,大饷士卒,开仓赈济百姓,以作安抚。汉寿即定,贾诩召王、李氏族长来见,两人前往,本以为贾诩定会大赏一番。哪知两人刚入,贾诩便令刀斧手将其推出斩首,然后又派兵马将王、李两族老小尽数捉拿,于市集中处刑,示于百姓。然后贾诩又通告军民,王、李两族与潘凤私通,以献城为饵,使得夏侯将军中了埋伏,被潘凤所杀。幸赖诸军奋战,方得击退贼军。城内军民听罢,各个以为如此。贾诩与诸将定下协议,各发誓言,遂又发书报之曹cāo。

    却说曹cāo领十八万兵马,四面围住襄阳,对峙半月,却是只围不攻。曹cāo之意所在,乃围困住华雄的兵马,而使得荆州孤立无援,让夏侯惇得以乘势攻克。

    忽有一天,在南边营寨,响起一阵杂乱震响。南寨里的魏兵无备,待反应过来,一枝人马早已杀入,曹休慌忙而出,正见一员身形巨大的猛将驱马杀了过来。待曹休回过神来,一柄开山巨斧早就劈落,当场把他一砍为二。四周魏兵纷纷赶来,一员魏将看得眼切,脸sè剧变,立即便认出了那斩杀曹休之将,正是潘凤。

    原来潘凤逃出汉寿城后,便引兵望襄阳而来,rì前来到襄阳城十里外,见得魏军将襄阳城四面围住,便急与蒯良、蒯越商议。二蒯皆是高谋之士,当下猜出了曹cāo的用意。潘凤听闻,面sè一寒,如今汉寿已失,若再失襄阳,荆襄之地便要尽落于曹cāo之手。潘凤yù死保襄阳,蒯良见魏军无备,便教计潘凤,先让军士就地歇息,待今夜三更再做突袭。

    潘凤依从,当下突袭果得奇效,将魏军大将曹休砍死。且说潘凤引兵突袭,南寨魏兵大乱,兼之曹休被潘凤所杀,魏兵士气骤落,纷纷逃奔而去。潘凤引兵掩杀,直杀往北边营寨。北寨里的魏兵慌乱而出,却又被南寨里逃奔的人马撞得一阵人仰马翻。潘凤盛势杀来,开山巨斧舞得密不透风,其部署奋勇突进,又将北寨里的魏兵杀得溃败。曹纯在一部人马拥护下逃出。潘凤正在冲杀,在凌乱的火光下,很快便看到了曹纯,立马骤马飙飞杀去。曹纯吓得脸sè剧变,勒马就逃。潘凤引兵杀开一条阔大的血路,奔驰追去,直到西边魏军大寨。此时,曹仁正准备兵马,见有大量人马逃奔过来,连忙教弓弩手,就在寨内各个箭楼上侯备。待潘凤引军杀至,楼上弓弩手连忙放箭shè击。潘凤见得,连忙命军士退开。

    就在此时,曹cāo亲引大军,兼合典韦等将从东寨赶来,正往潘凤军截杀过去。曹cāo那双如能吞天的细目,尽是滔滔怒火,教典韦引军前往截杀。典韦领命,大喝一声,望潘凤军截杀而去。曹仁见状,亦命兵士杀出,yù要围杀潘凤军。

    情势正是危急。突兀之际,襄阳城猝然炮响连起,华雄、潘平引军杀出。只见潘平引一军偷袭东边魏军大寨,华雄却引一军来救潘凤。原来在城上的蜀兵,见得城外各个魏军大寨混乱,喊杀声四起,连忙报之华雄。同时,法正、马良亦闻讯而来。法正早有思量,当下告之华雄,这必然是潘凤所引的兵马。众人迅疾商议后,华雄依照法正的吩咐,引兵出战。却说曹cāo见襄阳城兵马杀出,脸sè大变,急教数员将校引兵去救东边营寨。当下魏蜀两军四处混杀。魏军渐渐抵挡不住,却幸好人多势众,并未被蜀军杀得势如山倒。比及平明时分,两军罢战,潘凤、华雄大胜一战,回归襄阳城去,军民大悦,兴高采烈地相迎潘凤。潘凤虽大胜一阵,但脸sè却无丝毫喜sè,眼中更有几分深沉。

    至于曹cāo大败一阵,当下即教兵士拔寨而撤,退于数十里外。一众魏将皆不知所以然,前往来问。曹cāo目sè冰寒,昨夜一战折损了近三万余兵马,曹休更于此战中阵亡。曹cāo见诸将来到,冷着面sè而道。

    “潘无双竟赶来此处,想必元让已攻克汉寿。如此一来,潘无双必yù死保襄阳,我军若设寨过近,切需提备其拼死搏战。孤故令撤军。”

    诸将一听,夏侯惇攻破汉寿,皆起喜sè。曹cāo遂整顿兵马,以备战事,yù要一鼓作气攻破襄阳。而就在曹cāo备战间,忽有飞马来报,夏侯惇被潘凤斩杀之事。曹cāo闻得夏侯惇死,放声大哭,几番哭绝于地。曹cāo连损心腹大将,深恨潘凤,报仇心切,以致头疾再犯,抱病在床。诸将无不担忧,军士亦是士气低落。郭嘉唯恐潘凤趁势来攻,连忙教军士严密把守营寨。

    且说潘凤自斩了李典,后又重伤乐进,威震天下,无不惊骇。之后潘凤虽失汉寿,却又将魏军上将夏侯惇斩杀,转退襄阳,一夜间连破魏寨,更又将曹休砍死。潘凤威名响切天下,华夏皆惊,曹魏百姓凡闻潘凤之名,无不惊悚,小儿夜里哭啼,若听潘凤名号,便连忙住声。

    潘凤虽是神威,但毕竟只有一人之力,曹cāo却在兵力优势,还有一众谋士出谋划策之下,于荆州战事中,占尽上风。如今,曹cāo只需攻破襄阳,便可长驱大进,尽得荆襄之地。

    而就在魏蜀于荆州激战之时,在江南寿chūn。却说孙权与张颌对峙半月余,大大小小战事数十余阵。两军各有伤亡,如今魏军折了大半人马,只剩五万余人。而孙权虽据城而守,但因前番被张颌大败,如今亦只剩下五万余人。孙权为尽快攻入豫州,遂传令黄盖、程普二将引兵前来助战,黄盖、程普两将领命,从长沙、桂阳调来五万jīng兵。吴兵故而士气大震,孙权雄心壮志yù一举攻破张颌军。而张颌亦从豫州聚集诸路军马。时有豫州大将韩德,善使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豫州诸路兵三万人到来,见了张颌,张颌重赏之,就遣为先锋。

    韩德yù争功劳,引兵速望寿chūn城杀来。途中正遇吴兵。两阵对圆。韩德出马,四员部将列于两边。韩德暴瞪虎目,手招巨斧,厉声大骂。

    “反国之贼,安敢犯我境界!!!”

    吴兵统将之人,正是老将黄盖与程普。两人虽是年迈,但都是脾xìng火烈之人。黄盖听言,轰然大怒,挺一杆怒海铁鞭,纵马飞出,单搦韩德交战。韩德长子韩瑛,大喝一声,跃马来迎。

    黄盖赫然接住,一鞭骤然扫出,韩瑛使枪抵挡,黄盖力劲浩大,竟一鞭就打断了韩瑛的枪支。韩瑛连忙弃枪而逃,黄盖盛势追来。韩德次子韩瑶见其兄危急,连忙纵马挥刀过来助战。黄盖施逞旧rì虎威,抖擞jīng神迎战。韩瑛回到阵中,取了一支长枪又来厮杀。黄盖一人敌住二韩,杀了十几回合,韩瑛被黄盖一鞭扫中头颅,当场死绝。

第一千九十六章 东吴老将宝刀锋起

    韩瑶亦抵敌不住,勒马逃走。黄盖大吼一声,声若雷轰,两军将士看得无不惊骇。韩德看得,唯恐次子有失,连忙命身边两员部将前往助战。两员魏将一左一右夹攻过来,黄盖拧鞭抵住。须臾韩瑶复回杀来。黄盖一人力战三将,全然不惧,鞭法不乱。其中一将抡两口rì月刀而来,

    飞砍乱劈。黄盖急闪避过,一鞭扫出。另一魏将,连忙挺枪来挡。韩瑶趁势来攻。黄盖急把怒海鞭收回,荡开韩瑶的攻势。眼见黄盖独战三将,却丝毫不见落于下风。韩德看得心急如焚,顾不得面皮,大喝一声,出马亦来助战。吴兵阵中程普看得,冷哼一声,纵马飞出,挺枪便来助战。只见黄盖、程普两员老将,奋力酣斗四将。黄盖虎威依旧,一鞭打中一员魏将胸甲,将其打翻落马。程普一枪刺中另一员魏将咽喉,将他刺落马下。韩德见得怒气暴涨,手中巨斧舞得密不透风,猛攻黄盖。韩德力气极大,黄盖却是不如,被韩德杀得渐落下风。这时,程普猝然爆发,对着韩瑶一连刺出五六枪。韩瑶抵挡不住,被程普刺中腹部,惨呼一声。韩德受了惊扰,被黄盖看准一个破绽,一鞭骤然扫去。还好韩德身手敏捷,险险避开,虎目尽是怒恨之sè,骤然爆发,杀的尽是搏命招式。韩瑶趁机逃脱。韩德一人恶斗黄盖、程普两员老将,不到数十回合,尽落下风。韩瑶赶回阵内,急命军士冲往厮杀。吴兵诸将亦挥军杀来,两军混杀一阵,各自罢兵撤走。 ..

    韩德回到寨内,急来寻见张颌,告知今rì战事。张颌听闻,黄盖、程普这般勇猛,面sè一凝,叹声赞道。 ..

    “黄、程这两员老将,老当益壮,勇猛依旧,实乃我心腹大地也!”

    于禁听了,却是不喜,慨然而出,瞪着虎目喝道。

    “将军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来rì我就阵前搦战,必擒那两个老匹夫!!”

    张颌闻言,咧嘴一笑,心想这激将法却是使得合适。当下就允诺于禁所求。

    却说黄盖、程普大胜一阵,回到寿chūn城中,诸将皆赞两人勇猛。孙权大笑不止,命军士取来好酒好肉,设宴而待。黄盖、程普皆有傲然之sè,黄盖更与众将谓道。

    “先前主公嫌老夫两人年迈,不肯召来助战。否则哪轮到这张儁乂逞强!!”

    周瑜见黄盖如此,面sè一凝,忽然沉声而道。

    “老将军此言差矣。彼军中不乏高强之士,万不可大意轻敌。否则若有疏失,如之奈何!?”

    黄盖听了,却是心中不悦,忿然而起,扯声喝道。

    “老夫戎马一生,视死如归!大都督明rì且来观战,老夫若是败阵,愿受军令!!”

    周瑜听言,心中一笑,却是故装急sè,摇首而道。

    “军无戏言。老将军快快收回先言,权当一时酒兴失言!!”

    程普在旁听了,心中大怒,亦起身喝道。

    “大都督无需多虑,我等虽是老迈,却仍有万夫不当之勇!!某亦愿立以军状!!”

    席下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周瑜与孙权相视一笑。孙权心领神会,急教军士取来文状,黄盖、程普纷纷执笔而写,军状立定。孙权捂掌大笑,向两人各赏赐黄金百两,两人顿首拜谢,眼中尽是汹腾战意。

    次rì,黄盖、程普引军出战,又将昨rì所得钱财,尽数散于兵众,教其努力向前。军士大喜,亦愿效以死力。于是,黄、程两将率领两万jīng兵杀气腾腾地望龙鸣山进军。而韩德与于禁亦引兵马杀到。两阵对圆,韩德拍马先出,领其次子韩瑶,兼之三员猛士,列于门旗之下。

    黄盖见得,大声一吼,争先出阵,手举怒海鞭指着韩德,单搦韩德。韩德面sè一寒,身边两员猛士,齐声一喝,一左一右,先往杀出。黄盖毫无惧sè,骤马迎去,与两员猛士猛烈杀气。一阵刀光鞭影飞梭后,少时,一员猛将先中鞭落马,韩阵中偏将与韩瑶急出救去。黄盖拖鞭便走。三人一起杀来,韩瑶追时,暗中按住长枪,急取弓箭shè之,连放三箭。弓弦声刚是暴起,吴军阵中程普早就飞马杀出,口中大骂。

    “yīn险鼠辈,休想暗箭伤人!!”

    程普倏然赶来,用枪拨落。一员猛士看得大怒,仍绰一柄七尺狼牙棒纵马赶来,却被黄盖忽然一箭shè中面门,落马而死。韩瑶纵马举枪来杀程普。程普一声怒喝,如同猛虎怒啸,吓得韩瑶心里大惊,一阵失神。两马相冲,程普弃枪于地,伸手来抓韩瑶。韩瑶举枪来刺,程普却是灵敏,驱身闪过,虎臂陡出,将韩瑶生擒归阵。吴兵见状,各举兵器,吆声喝采!

    韩德看得脸sè剧变,连忙纵马提斧杀向吴军阵去。黄盖勒马挡住,舞起怒海鞭,暴打乱击。韩德心里急躁,舞起开山大斧,狂劈骤砍,一时攻得黄盖甚是险峻。黄盖虎目沉着,却是不与韩德硬攻,执鞭把守。韩德攻了数十回合,依旧攻不破。于禁看得心急,驱马闪过阵前,拈弓上箭瞄准黄盖。这时,程普挺枪跃马杀来,于禁连shè三箭,两箭被程普打住。有一箭从程普耳边shè过,望黄盖后背shè来。韩德趁势猛攻,轮斧骤劈。黄盖听得箭响,却故装不知,一连挡住韩德五六斧后,忽然倒身一避。韩德收势不及,反被于禁冷箭shè了个正着,正中其胸甲之上。黄盖虎目一瞪,一鞭将韩德扫去。韩德虽是中了箭矢,但却反更增猛势,竟然一手抓向黄盖的怒海鞭。黄盖眼中涌出几分惊sè,暗暗称叹,猛地抽回铁鞭。韩德趁机勒马逃开。黄盖遂与程普一同杀往魏军大阵。于禁眼见韩德败北,其子韩瑶被擒,先前三员猛士皆丧于黄盖、程普之手,吓得肝胆皆裂,先走入阵去。魏兵素知江东英雄,黄盖、程普之名,今见其英勇如昔,谁敢交锋!两将并马冲杀,人到之处,阵阵倒退。两人各举兵器,就在魏军阵内,往来冲突,杀得魏兵节节败退如入无人之境。吴军阵内诸将,见两员老将大胜,连忙各率部署前来掩杀,魏兵大败而走。于禁更险些被黄盖、程普合力擒住,弃甲步行而逃。黄盖与程普遂收军回城。早前孙权与周瑜就在数里外的高山观战,尽观得两员老将虎威。周瑜眼见黄盖、程普引军归来,驱马向前,拱手贺道。

    “两位将军寿已七旬,英勇如昨。今rì阵前合力败一将,擒一将,力斩三将,实乃世所罕有!

    瑜深佩之!!“

    黄盖哈哈大笑,与周瑜谓道。

    “前番大都督以为老夫等年迈,不肯见用,却不知老夫等手中宝刀未老,尚能于阵前破敌斩将!”

    周瑜听了,笑容可掬,连声道是。孙权纵马前来,笑声而道。

    “黄老将军不可造次,都督岂不知你等之威。前番正是他劝孤拔两位将军前来助战。昨rì之言,实乃激将法耳!!”

    黄盖听了,与程普对视一眼,连忙下马向周瑜赔罪。周瑜却显得极为大度,一笑置过。却说韩德、于禁引败军回见张颌,韩德又失一子,跪伏在地,哭告其事。张颌听闻,黄盖、程普两员老将这般威风,脸sè连变不止。就在此时,夏侯渊闻讯而来,听闻前事,扶须而笑。

    “将军不必多虑,某自有破敌之策。”

    张颌听言大喜,连忙问计。夏侯渊教计如此如此。张颌听计,连声称赞不绝。次rì,夏侯渊统兵出战,探马报入寿chūn城下,说夏侯渊引兵杀到。孙权闻夏侯渊之名,面sè一变,此时黄盖、程普早已走出,又来请命。孙权凝sè而道。

    “夏侯妙才非等闲之辈,更兼两位将军连rì恶战,不如此阵先是歇息,待其余将士前往迎敌。”

    程普听了,虎目烁烁,沉声喝道。

    “大王不必多虑。老夫等连番取胜,锐锋正劲,当拨为先者。”

    程普话音刚落,黄盖亦随声附和。孙权望向周瑜,周瑜沉了沉脸sè,发言而道。

    “两位将军若去,可教吕、甘两位将军一同前往。”

    黄盖、程普皆无异议。孙权遂命吕蒙、甘宁同去。四员猛将各引兵马,赶往虎啸山前,摆成阵势。当rì,夏侯渊头戴金盔,坐一匹雪白无瑕的宝马,手提一柄亮银钢枪,立在门旗之下。黄盖一见夏侯渊,正yù出战,程普却争先拍马冲出,手挺钢枪,指着夏侯渊喝道。

    “夏侯妙才,可还识得老夫耶!?”

    夏侯渊哈哈一笑,正yù出战。身旁韩德却是扯声怒道。

    “杀我子之仇,如何不报!”

    话音刚落,韩德早就纵马轮起开山大斧,直取程普。程普奋怒挺枪来迎,两马相冲,斧光刀影飞梭不停。战了约有数十回合,程普忽然卖了一个破绽。韩德报仇心切,哪里想得那么多,执起开山巨斧砍了过去。程普急闪避过,枪起处,刺死韩德于马下。

第一千九十七章 宝刀钝折

    程普刺死韩德,吴军士气大涨,各个兵士都在吆声喝彩。程普急拨马直取夏侯渊。夏侯渊见程普刺死韩德,火气汹腾,骤马杀出,迎住程普厮杀。程普恶战夏侯渊,杀了十几回合,渐显颓势。黄盖看得眼切,连忙赶来助战。于禁大喝一声,纵马杀出,截住黄盖激战。甘宁、吕蒙见之,唯恐两员老将有失,连忙纵马出阵赶来助战。须臾,程普先是败走,夏侯渊取弓箭连发,shè中程普右肩。黄盖亦抵挡不住于禁的攻势,勒马跳去。幸好吕蒙、甘宁来救及时,将两员老将救回阵内,两军各自罢兵而去。. .

    当夜,夏侯渊收兵回寨。张颌前来询问战事。夏侯渊一一告之。张颌听言,脸sè一沉,冷声而道。

    “韩德报仇心切,不听号令,死有余辜。不过今rì那程德谋虽被妙才shè伤。但却又杀了韩德,必是胆气更壮,急切yù来报一箭之仇。如此这般,妙才之计可成矣!!”

    原来当rì夏侯渊某料黄盖、程普,皆是有勇无谋匹夫,不足为虑。故yù等时机,设下埋伏。待时,夏侯渊自会观察时势,临阵先退,诱黄盖、程普等将,到伏兵处。然后张颌却于登山指挥四面军马,重叠围住,将黄盖、程普擒杀。

    今rì夏侯渊本yù施计,哪知却被韩德误了大事。当下夏侯渊重新计议,伏兵安定。次rì,果如夏侯渊所料。程普执意出战,yù报之一箭之仇。两军阵势摆开。吕蒙在马上谓程普道。. .

    “夏侯妙才,箭艺超绝,名震天下,老将军切需防之。”

    程普听了,虎目一瞪,怒声大喝。

    “量此狡诈之辈,何足道哉!老夫今rì必当擒之!!!”

    程普喝毕,跃马冲出。甘宁、黄盖紧随而去,在旁掠战。夏侯渊拍马而出,口中大笑。

    “哈哈哈!!手下败将,岂敢言勇。程德谋你昨rì幸逃一劫,如今怎敢再来搦战。快快退去,莫说某欺负老人!!”

    程普听了,怒气汹腾,直冲天灵穴,骤马飙飞,挺枪直取夏侯渊。夏侯渊大笑来迎,两人飞枪对刺,程普因有伤势,只恃血勇之气,又哪里是夏侯渊的对手。黄盖看得心急,早就纵马来杀。夏侯渊敌住两员老将,杀了十几回合。甘宁骤马亦来助战。夏侯渊见状,猛然使枪,破开阵脚,拨马便走。黄盖反应最快,大吼一声,火速赶去,甘宁、程普在后紧追。夏侯渊一路逃奔,吕蒙乘势追杀,引兵继进。黄盖、程普、甘宁三将追在前头,皆无防备,深入重地,猝然间,只听得四面喊声大震。喊杀声震若轰天。吕蒙见之,顿时面sè剧变,心知中计,急收军退回,这时两路兵马一左一右,倏然杀到。吕蒙兵少,不能解救。大部魏兵蔓延遍野的涌了过来,黄盖、程普、甘宁等将回撤不及,被魏军困在垓心。于禁引兵冲突,斜刺里杀了过来。黄盖奋勇抵住,甘宁手举铁链,另一手抓着铁链,连忙赶去助战,就在此时,夏侯渊猝然从一条路上复回杀来,火速冲向程普。程普挺枪抵住,夏侯渊奋勇舞枪连刺,枪速快得惊人,约有数十回合后,程普枪式凌乱,落尽下风。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渊气势暴涨,背后仿佛有一条浑身萦绕着黑sè雷霆的巨狼显现,猝然间一枪就往程普的咽喉倏然刺去。程普连忙拧枪抵去,夏侯渊的枪支如有破天威力,枪头径直而去,将程普的枪支刺得裂开。程普瞪大双目,眼见着那头雷霆黑狼,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夏侯渊雷霆一枪,以无所不破之势,飞速搠去,正中程普咽喉。程普倒番落马,四周魏兵一拥而上,将程普的尸首擒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黄盖、甘宁刚合力击退于禁,正yù来救程普,然后一同杀破重围。哪知两人刚勒马转来,便看见程普被夏侯渊刺死的一幕。黄盖看得眼角迸裂,撕心裂肺地扯声痛吼,舞起怒海鞭望夏侯渊杀了过来。夏侯渊并不惧黄盖这员老将,却忌惮其身侧的甘宁,当下连忙勒马退回阵内。黄盖与甘宁并马冲杀,东冲西突,魏兵围得厚实。时两人手下止有数千余人,其余部众都被魏兵人马截断围杀。黄盖、甘宁一路杀到山坡之下,只见张颌在山上指挥三军。两人投东则望东指,投西则望西指,因此两人根本不能突围。甘宁见状,大声一吼,乃引兵杀上山来。哪知张颌早有预备,见有吴兵杀来,一声令下。

    轰隆隆隆!!

    一阵阵暴响轰然炸起。甘宁脸sè大变,仰头望去,半山中擂木炮石打将下来。甘宁急忙勒马退后,其部署被砸死大半。甘宁逃到山下,忽然夏侯渊引兵又扑杀过来。黄盖正引兵马与之作战。甘宁看得眼切,连忙前往救援,夏侯渊攻了黄盖一阵,见得甘宁赶来,亦是狡猾,勒马就走。黄盖骤马追去,哪知却被于禁以冷箭shè中其左臂。黄盖痛喝一声,甘宁赶来。于禁与夏侯渊分别shè箭,甘宁舞起铁链疯狂乱扫,将箭矢尽数打落。

    夏侯渊见甘宁这般威猛,连忙喝令军士前往厮杀。甘宁护着黄盖冲杀,从辰时杀至酉时,在乱军中杀了许久,仍旧不得脱走,只得逃到山脚一处密林内,借着夜sè隐蔽,下马少歇。此时两人手下只有不足数百人,甘宁身上铠甲尽是血sè,战袍更是有数十个破口,黄盖白须染红,落马坐下,却才卸甲而坐。月光方出,忽四下火光冲天,鼓声大震,矢石如雨,原来魏兵正往此处杀来,各个兵士口中喝道。

    “甘兴霸、黄公覆早早投降!”

    甘宁听了,连忙上马迎敌,黄盖急披甲上马紧随。甘宁正yù冲杀,怎料四面军马渐渐逼近,八方弩箭交shè甚急,人马皆不能向前。黄盖望着如此光景,好似被抽去身体所有气力,仰天长叹。

    “我不服老,却害死德谋,如今亦要害得兴霸与老夫死于此地矣!”

    甘宁听言,暴瞪赤红虎目,扯声喝道。

    “老将军何须丧志,某为国征战,死有何惜哉!!只恨不能诛杀张儁乂、夏侯妙才那两个jiān诈狗贼!!!”

    甘宁话音刚落,似乎天无绝人之路。忽东北角上喊声大起,魏兵纷纷乱窜,一彪军杀到,为首大将手持一双铁鞭,英气逼人。甘宁视之,乃凌统也。凌统拍马赶进,见甘宁、黄盖并无大碍,大喜言道。

    “大都督恐老将军有夫,特遣某引五千兵接应。闻老将军被困,故杀透重围。特来营救。”

    黄盖听言,顿时露出狂喜之sè。甘宁与凌统对视一眼,拱手一拜,谢过凌统救命之恩。凌统淡然一笑,前番甘宁亦曾出手相救,两人如今可谓是一笑泯恩仇。

    当即甘宁、黄盖点齐兵马,与凌统一同杀出西北角来。只见魏兵弃戈奔走,兵败如山倒。众人看得心花怒放,看见一彪军从外呐喊杀人,为首大将,手提一柄七尺大刀,浑身杀气泯然。众人视之,乃周泰也。周泰引兵杀来,与众人言道。

    “某奉大都督之命,恐老将军有失,特引五千兵前来接应。老将军不必惶急,吴王与大都督随后便到也。”

    黄盖闻言,长叹一声,眼见这些年轻俊才,各个英雄,心里无尽唏嘘,凝声而道。

    “你等已建奇功,何不趁今rì擒住张姑义,以定大事?!”

    凌统闻言,虎目一亮,拱手一拜,遂引兵去了。周泰亦不甘人后,凝声喝道。

    “老将军保重,我也干功去。”

    周泰说毕,亦引手下部署离开。甘宁那双赤红虎目,烁烁发光,尽是赫然战意。黄盖见着,心里明悟,与甘宁说道。

    “兴霸武勇绝伦,比之昔年将王吕奉先亦不逊sè。大丈夫当应仗剑立下不世齐攻,焉可在此为保一老者,而误大事!兴霸且去,魏兵已经溃散,老夫足有自保之力!!”

    甘宁听了,面sè一凝,重重颔首,拱手而去。黄盖看着众人纷纷离开,长叹一声,望着天下月儿,脑海里忽然回想起昔年光景。当初孙坚于长沙起事,他与程普、祖茂、韩当四将,随之征战天下,与各地诸侯争锋相对,驰骋华夏。转眼一过,东吴已过三代。如今故人不在,唯独只剩他一人苟且于世。

    黄盖想着,一股斗气如在腹中烧起,回顾左右而道。

    “他等数人皆是年少俊才,各个争先干功。老夫乃国家大将,朝廷旧臣,怎可这般弱耶?老夫当舍老命以报先帝之恩!”

    黄盖说毕,于是引兵突进。当夜各路吴兵奋勇冲杀,大破魏军一阵。夏侯渊、于禁引兵后撤,于虎啸山下与吴兵大战。孙权、周瑜,兼合徐盛、丁奉、董袭、潘璋等将引兵接应,吴兵气势大震,魏兵渐渐抵挡不住。夏侯渊与周泰正在厮杀,不时甘宁杀到。

    夏侯渊胆怯,勒马退走。而于禁正与凌统厮杀,须臾黄盖纵马杀来。于禁亦吓得勒马退走。于是,吴兵得以长驱大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张颌见势已极也,连忙鸣金撤军。各路吴兵奋勇突杀。兼之有孙权亲率大部人马赶来接应。各路人马努力前进,一路掩杀至魏军大寨。幸好程昱早听斥候来报,得知自军大败,先前已有准备,就在寨外数里处,以车仗柴草相连,待自军人马纷纷归寨。程昱立马喝令军士纵火烧起。顿时在魏军寨前,一条硕大的火河形成,程昱遂又命弓弩手藏于壕沟之内,各自拈弓上箭,以作备战。而张颌、夏侯渊、于禁等将,回到寨后,连忙整军歇息。

    不一时,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吴兵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魏兵见之,无不生出惧sè。程昱却是面目冷寒,袅袅火光照应着他那刚毅的脸庞,双鬓霜白,手扶胡须,甚是笃定地瞰视着吴兵的攻势。首先见到,三路兵马正以雷霆之势冲飞赶来。甘宁居左路,周泰居中路,凌统居右路,三员东吴虎贲上将,各个英勇恶煞纵马飙飞,直望那以车仗柴草烧成的火河撞来。‘轰’的一声暴响,一道火势突兀冲天飞起,吓得无数战马嘶鸣起来。前头一列数十匹战马齐齐跃起前提,后面的兵士刹不住脚,撞个正着。一片嘈杂声顿时涌起,吴军稍显慌乱。周泰面sè冷酷,喝住兵士。甘宁与凌统面面相觑,各自猛地一勒缰绳,作势便要冲去。不过吴军多半兵士都露有惧sè。就在此时,一声喝响暴起。只见黄盖骤马冲出,扯声大喝。

第一千九十八章 汝阴激战(上)

    “军中上将且不惜命,你等何得迟疑!!!”

    黄盖一声吼起,骤马就冲,望着冲天火势赫然撞去,手中铁鞭飞打,将一辆火车打飞,冲了过去。吴兵看得士气大震,甘宁、周泰、凌统等将齐齐争先冲去。吴兵冒着火厄大举而上。寨内魏兵看得,更是心惊不已。程昱脸sè愈加冷寒,眼中尽是狠辣之sè。却说黄盖凭着一股血勇之气,争先冲来,甘宁等将紧随在后。程昱看得眼切,待其距离一箭之地,一声令下,壕中弓弩齐发,宛如骤雨之势,黄盖冲得正紧,躲避不及,连忙拔枪乱挡,被数根箭矢分别shè中腹部、胸甲的位置。周泰等将皆被shè得节节败退。唯独黄盖仍旧骤马冲杀,犹如山崩地裂之势,杀向程昱。程昱见了,嘴上冷笑,嘀咕而道。 ..

    “无谋匹夫,自寻灭亡!”

    程昱话音刚落,就在寨内一座敌楼上,猛地一声弓弦暴响,好似雷霆炸开。一根快得无影的箭矢赫然shè来,直向黄盖的头颅。黄盖暴瞪虎目,扯声连吼,眼看将要靠近程昱,程昱却仍旧不慌不忙,坐于马上视之。

    ‘咻’的一声破响。这冷不丁的快箭,正中黄盖的面门。黄盖惨喝一声,坠落马下。程昱把手一招,军士齐上,将黄盖擒回寨内。周泰等将看得怒气汹腾,纷纷引兵来杀。壕沟内箭雨坠落不绝,吴兵刚冒火冲出,又要躲避箭雨,顿时被shè得大乱。周泰寒着面目,抡刀乱砍,脑海里尽是黄盖先前血勇一幕,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骤然爆发。在敌楼上的夏侯渊看得冷笑不止,拈弓上箭,瞄准周泰。一声弓弦声又是暴起,声响箭到。周泰大喝一声,却是早有提备,一刀砍破,左右两边箭雨又是shè来。周泰挥刀乱砍。这时,甘宁舞着铁链赶来,凌统须臾亦到。三员猛将并马而走,杀向程昱。程昱眯了眯眼,这才勒马退回寨内。周泰大吼一声,骤马先冲。突兀之间,壕沟里却是埋伏了许多钩镰兵,纷纷以钩镰来袭。周泰坐下马匹被钩个正着,猝然坠下。甘宁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拍马赶上,护着周泰。壕沟里的钩镰兵蜂拥冲出,来捉周泰。甘宁把铁链舞得密不透风,魏军钩镰兵一时攻破不得。不一时,凌统领兵杀至,救了周泰。 ..

    就在此时,魏军大寨内,张颌、于禁早已整顿好兵马。擂鼓一响,两将各引兵马飞速杀出。吴兵抵挡不住,被杀的节节败退。周泰等将被逼到阵心,张颌纵马挺枪,如同一道火风般倏然杀来。凌统虎目大瞪,舞起双鞭,抵住张颌。张颌面sè冷酷,眼中尽是汹腾杀意,一枪赫然冲出,正往凌统咽喉处搠来。凌统双手齐舞铁鞭,猛地挡住。火花暴起间,张颌迅将枪支收回,对着凌统一连杀出五、六枪,凌统或挡或避,被张颌杀得甚是险峻。甘宁见着,弃了手上铁链,拧刀策马斜刺里撞来。张颌勒马一退,一部魏兵长枪手气势汹汹地撞了过来。甘宁混杀一阵,左边兀然响起一阵破空暴响。甘宁脸sè一变,下意识地拧刀一砍,正中于禁刺来的枪支。于禁见偷袭不得,很是狡诈,连忙退回自军人马之内。甘宁yù要追杀,却被汹涌冲来的魏兵挡住,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壕沟里的弓弩手仍在不断shè箭,shè得吴兵两翼大乱。吴军兵马渐渐有溃败之势。这时,由孙权亲率的大部人马终于赶了过来。潘璋、董袭领周瑜之命,绕路袭往魏军大寨西门,丁奉、徐盛亦领周瑜之命,率军杀往魏军大寨东门,至于孙权则引剩余人马取中路杀来。三路吴兵如同洪水般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魏兵无不吓得心神大乱。程昱见势以极,速命兵士撤走。鸣金号角声一起,张颌等将,不敢丝毫怠慢,纷纷撤军,往北门而走。吴兵盛势掩杀,一路杀到数十里外。于禁引兵断后。幸好,程昱早前未雨绸缪,将寨内辎重尽数撤走。而先前两个时辰的厮杀,亦为辎重队伍争得了足够的时间。

    比及天明时分,吴军渐渐撤去,于禁死战逃脱。艳阳升起,阳光普照,只见寿chūn城数十里外,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可见昨rì一战,是何等的激烈。

    张颌引三四万残军撤回汝yīn。至于孙权,夺了魏军大寨后,听闻黄盖被擒,雷霆震怒,又见魏军寨内,辎重早就撤走,毫无所得,更是怒火加剧。当下孙权传令诸军歇息一rì,待来rì平明,便望豫州进发。

    且说,张颌退回汝yīn,心想吴军势大,兼之猛将如云,又有周瑜于军内用计,调拨兵马作战,难挡其势。张颌心中烦闷,急寻程昱问计。程昱面sè寒澈,凝声而道。

    “吴军势大,就凭我等这等兵马,恐难以抵敌。魏王率三十万大军攻打荆州,潘无双岂能抵挡。如今战有二月余,或许魏王已平定荆州。将军可一面遣人前往求援,一面据守城池,以挡东吴。但若魏王大军赶至,吴兵可破也!!”

    张颌心中亦有此意,当下便是依从程昱之言,遣人贲书赶往荆州,报知曹cāo,求请救兵。同时,张颌一面整顿兵马,守备城池。至于黄盖,因被夏侯渊shè伤面门,于途中已损命。张颌怜其忠义,葬于汝yīn城数十里外的落虎山内。

    却说孙权引兵进发,过落虎山时,听闻斥候来报,黄盖葬于此地。孙权听黄盖已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惨呼一声,恸哭不绝。各将士闻之,无不动容。军内兵士亦纷纷哭泣。孙权遂引诸将前往祭奠,就在黄盖坟前发誓,必定攻克豫州,以慰其在天之灵。

    且说孙权乘破魏军之势,驰丽追击,率领大军已近汝yīn城下。孙权向周瑜问计,周瑜教可着两手准备,一面命人筑起土山,一面又以地道攻之。如此一来,彼军防不胜防,便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孙权听计大喜,遂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又暗掘地道以攻之。却说程昱设计坚守,法令甚严,且说东门守将王峰,乃夏侯渊妾侍王氏之弟。王峰仗着夏侯渊乃国家重臣,平rì行事素来放纵,近rì因酒醉有误巡jǐng,程昱痛责之。王峰怀恨,来寻夏侯渊告状。哪知夏侯渊听事后,雷霆震怒,将王峰喝退而出。王峰心中大恨,又见吴军在城外绕城筑起土山,恐汝yīn难守,竟生出投敌之意。王峰想定,与几个心腹,在某夜三更时分,潜地出城来见孙权。孙权听汝yīn守将王峰来降,心里疑虑,先是问与周瑜。周瑜皓目烁烁发亮,淡然笑道。

    “主公且问其计策,再做定论。”

    孙权依从,遂召王峰而入,礼毕,赐坐。孙权问破城之策。王峰连忙献计道。

    “汝yīn突门内土厚,吴王可掘地道而入。汝yīn可破也。”

    孙权听了,却是与周瑜之前之计不谋而合。孙权与周瑜相视一眼,周瑜颔首示意。孙权便命王峰引三百壮士,夤夜掘地道而入。却说程昱自知王峰出降之后,更为谨慎,每夜亲自登城点视军马。当夜在突门阁上,望见城外无灯火。程昱见了,冷然一笑,与身边将士言道。

    “王峰必引兵从地道而入也。”

    当下,程昱先往城内郡衙,与张颌商议。张颌闻言大惊,连忙向程昱问计。程昱默然不答,眼神却是望向了夏侯渊。夏侯渊察觉,面sè一寒,冷然而道。

    “程公不必多虑,那子竟倒戈投敌,便是叛贼,当以裁之!”

    程昱听罢,见夏侯渊并无因先前之事生怨,公私分明,心中大定。毕竟王峰投敌,与他大有关系。程昱遂教计如此如此。张颌听了,大喜而笑,遂依程昱之计,各做调令。

    当夜三更,王峰挖掘地道,孙权命陈武、董袭引三千兵马而入,又命甘宁、周泰两将,引军于东门外埋伏,待城内火起,便趁势杀入。

    且说,陈武、董袭随着王峰走地道入城。此时,夜sè正紧,四处并无火光。突兀之间,一声炮响。四处弓弩齐发,王峰躲避不及,身中数十箭,当成丧命。陈武见状,心知中计,此时若想退走地道,却是来不及。陈武暴瞪虎目,掣刀在手,扯声喝道。

    “彼军识破我等计策,若不死战,必死无疑。诸位且随我前往抢夺城门!!”

    陈武一声喝下,吴兵拼死冲杀。四处箭矢飞落不止。待陈武、董袭冒着箭雨冲到城门时,人马已折了大半。就在此时,一枝人马拦路杀来。为首之将,正是夏侯渊也。夏侯渊骤马飙飞,陈武还未回过神来,夏侯渊驱马已到,大吼一声,如同雷轰,手中枪支赫然刺出。陈武眼见面前,好似有一头浑身布满雷霆的巨狼冲飞过来,根本来不及抵挡。夏侯渊枪支早到,正中陈武咽喉,直透过去。董袭在旁见着,暴瞪双目,拧刀冲向夏侯渊。猝然间,一声破空箭响,正中董袭背心。董袭中箭倒地。吴兵死命涌上救了董袭。此时,于禁引军截杀过来,夏侯渊亦率军冲杀,两下齐攻。吴兵大败。董袭更被于禁所擒。

    埋伏在城外的周泰、甘宁,听得城内厮杀起,便知定是计策被识破。两人正踌躇是否前往营救。忽然间,却传来鸣金号角声响。两人听了,无奈咬牙而退。吴兵正退,猝然一枝人马从左路冲杀过来。原来张颌依程昱之计,当夜暗中引一部兵马从西门潜出,绕路而来袭击。张颌盛势杀来,吴兵大乱。周泰心里正憋了一股怒火,骤马向张颌杀了过来。张颌拧枪抵住,周泰抡刀暴砍乱劈,攻势极其猛烈。两人交手了二十余回合,甘宁舞着铁链杀到。张颌不敢托大,杀开阵脚而走,周泰、甘宁紧追跟上,两人并马而走,如同两头恶虎杀入狼群,杀得如入无人之境。于是两军混杀一阵,便是各自罢兵。

    周泰、甘宁收军回寨,比及已是平明时分。孙权不知昨夜战况,连忙派人前往打探。不时,兵士回报,言张颌将昨夜前往的三千jīng士的尸首堆在城外,更把陈武的尸首以枪插着。

第一千九十九章 汝阴激战(中)

    孙权听了,脸sè剧变,碧目迸裂,扯声吼道。

    “张儁乂实在欺人太甚!!!”

    周泰、甘宁等将听闻,无不怒气汹腾,各个请命出战。周瑜面sè冰寒,忽然出言而道。

    “主公且慢,瑜有一计,可教其死无葬身之地也!!”

    孙权闻言,面sè一凝。周泰等将纷纷投眼望去。只见周瑜皓目发着阵阵杀气,让人看得不寒而栗,整个人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当下周瑜教计如此如此。诸将各领命去了。..

    待到夜里初更。吴军大寨一声炮响,孙权亲率大军,兼合周泰、丁奉等将,铺天盖地地杀往汝yīn,yù要来夺陈武等军士的尸首。程昱登城头而望,见吴兵果然来夺尸首,冷笑不止,遂急命城上弓弩手备战。

    城外擂鼓大震,吴兵齐声呐喊,各个军士都似带着无尽怒火,冲杀过来。眼见吴兵将到城下,程昱一声令下,城上乱箭齐发。吴兵冒着箭雨,来夺尸首。城上魏兵弓弩手看人就shè。吴兵死伤不少。

    就在此时,城外东西两侧,连声炮响。只见于禁居左,夏侯渊居右,盛势冲杀过来。孙权见状连忙喝令撤军。吴兵狼狈而退。张颌在城内早就点齐兵马,蓄势已久,当下见吴兵大乱,急引兵马杀出。三路魏兵正望孙权军冲杀过来。..

    突兀之间,在于禁军后,喊杀声赫然而起。周泰引一枝兵马倏然袭来。于禁不料,其手下兵士一片大乱。周泰骤马挺刀撞入于禁军内,左突右冲,把刀舞得密不透风,杀得魏兵惨叫不觉。于禁急忙勒马迎敌,刚是把马转过。周泰正好杀至,手中玲珑虎啸大刀,如同一道迅光般飞起,砍向于禁的咽喉。于禁连忙倒身一避,周泰一刀砍空,立即把刀抽回来劈。于禁急拔枪挡住。周泰大喝一声,使劲下压。周泰力劲浩大,一身尽是炙热血气,于禁被压得满面通红。生死存亡之际,于禁亦被逼出了体内潜力,大吼一声,双手一荡,将周泰的玲珑虎啸大刀荡开。于禁急忙起身,周泰又起攻势,连刀砍来。于禁被杀得暗暗叫苦不已,周泰攻势猛烈,于禁毫无还手之力。此时,周泰军汹涌杀至,将于禁军杀得溃散。于禁见势已极,连忙施出浑身解数,杀开阵脚退走。周泰圆瞪虎目,直竖恶眉,纵马飙飞杀去。于禁逃得正紧,两边长枪兵围杀过来,乱枪刺向于禁坐下马匹。于禁抵挡不及,坐下马匹被一连刺中数十枪,猛地坠地。于禁滚落马下,吴兵一拥而上。于禁忿然翻身,硬是杀破重围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周泰纵马飞至,手中玲珑虎啸大刀,如升起阵阵黑漆雾气,一条黑sè龙蛟从雾气冲出。于禁蓦然感觉一阵心惊胆跳,猛地转身,便见得有一条龙蛟,呲牙咧嘴地扑咬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周泰一刀砍中于禁的胸甲,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起,于禁惨呼一声,被周泰砍翻在地。吴兵拥上,将于禁擒住。周泰引兵冲杀,于禁军溃败而散。

    与此同时,在夏侯渊军后,甘宁手舞虎牙大刀,亦引一军正在冲杀。夏侯渊军无备,被杀得节节败退。甘宁一马当先,径直冲向夏侯渊。夏侯渊脸sè大变,急忙挺枪迎击,与甘宁大战数十回合,死战得脱。甘宁军趁势汹涌扑杀,魏兵被杀得抱头鼠窜,四处奔逃。

    此时,孙权亦引军复回而杀,与张颌所领的中路兵马混战一起。孙权在马上扯声大喝。

    “张儁乂!你等jiān计,安能瞒得过孤东吴大都督?你故意将陈武等人尸首安置于此,诱我等来夺,却埋伏在后,yù要趁势来袭。今rì必要取你首级,以为孤麾下诸位战死壮士复仇!!”

    孙权一声喝出,吴兵士气大震,争先恐后奋勇杀来。张颌军兵士听言,无不惊愕,又见得于禁、夏侯渊两军都被吴军人马杀散,顿时吓得弃戈而走。张颌喝止不住兵士,见这般光景,心知势以极也,连忙下令撤军。周泰、甘宁引军纷纷杀来,吴兵三路兵马齐攻,杀得魏兵片甲不留。张颌赶到城下,急令开门,程昱连忙命军士放落吊桥。张颌引兵冲入。孙权奋勇追去,亲掣剑在手,领兵进攻来夺城门。吴兵无不努力向前。程昱急教军士以矢石攻击,硬是杀住吴兵的攻势。

    周瑜在阵后观战,见汝yīn城一时急切难破,便教军士擂鼓收兵。鸣金号角声一起,吴兵纷纷撤走。孙权领诸将归寨,见着周瑜,甚是恼怒喝问。

    “彼军锐气已泄,孤正引军夺取城门,大都督何故下令撤兵!?若非如此,孤早就攻克汝yīn!!”

    周瑜听了,面sè一凝,拱手而道。

    “主公息怒,且听瑜一席话。适才我军虽大破彼军,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彼军据城把守,急切难破。我军若硬攻强夺,只会多添伤亡。”

    孙权闻言,脸sè一沉。甘宁、周泰等将亦纷纷来劝。孙权方才暂压怒火,心里细想,亦知周瑜所言是理,遂与周瑜赔礼道。

    “孤一时急躁,误犯大都督尊威,还望大都督莫要介怀。”

    周瑜摇首一笑,却是淡笑自若,不见丝毫怨sè。此时已是平明时分,孙权令诸军各自歇息,又聚一众文武于帐内商议。周瑜慨然而出,风度翩翩,皓目内尽是智睿光华,凝声而道。

    “魏兵昨夜大败一阵,折损近有二万余兵马。此时汝yīn城内,兵力不足二万。我军兵马足是其三四倍之多。主公可教诸军歇息数rì,养jīng蓄锐,登土山而战,围攻四门。不出半月,汝yīn破矣。即时,主公便可长驱而进,杀入豫州,直逼中原。”

    孙权闻言,脸sè大喜,便遂依周瑜所言,各做调令。吴军一连数rì,皆无动静。且说张颌大败一阵,唯恐吴兵乘势来攻,rì夜教军士严密把守城池,怎料吴军一连数rì,皆无动静。张颌心中忧虑,急寻程昱、夏侯渊等文武商议。程昱面sè冰寒,与张颌谓道。

    “周公瑾智谋多端,某不如也。先rì彼军董袭被我军所擒,将军何不遣人前往彼寨,一来可与东吴互换俘虏,取回于禁。二来亦可探个究竟。”

    张颌闻言,亦觉是理,遂向程昱问道。

    “何人可往?”

    程昱细细一想,张口答道。

    “某族中有一人,名叫程蔚,此人心思缜密,颇有胆气,可遣之。”

    张颌听了,遂召程蔚前来,赠黄金百两,吩咐如此如此,教其前往。程蔚领命,当rì引数十从骑来投东吴大寨。兵士入帐来报。孙权听了,面sè一凝。旁边的周瑜却是笑道。

    “此必是张儁乂派人来探我军底细。主公可如此如此。”

    周瑜先教落一计,孙权暗记在心,吩咐甘宁、周泰等将如此这般,诸将领命而去。孙权遂召程蔚来见。须臾,程蔚走入,礼毕,便告之孙权,yù以董袭来换于禁。孙权闻言,嘴上挂着冷笑,却是应诺。程蔚见孙权这般爽快,心里正疑。孙权留程蔚于帐,设宴款待。席中,程蔚不见周泰、甘宁等大将,出言旁敲打探。周瑜谈笑自如,只道诸将皆有军务,不便来见。程蔚听了,心中更是疑惑。直到夜里初更,宴席散去,程蔚辞退,出了帐篷,忽听得马蹄车仗声响个不停。程蔚面sè一震,只见周泰引一队车仗赶来,队伍极长。

    “莫非这都是辎重!?难不成,东吴又有援兵赶来!?”

    程蔚心中大惊,连忙引人出寨,绕路到寨旁山坡而观,见不远处风尘滚滚,马蹄声、兵戈震荡响不绝耳,似有大量兵马赶来。程蔚吓得脸sè剧变,连忙赶回来见张颌,报之所见。张颌听了,脸sè连变不止,心中嘀咕道。

    “难怪这孙仲谋如此爽快,原来其有大量援兵赶来,根本无惧我军!!”

    而在张颌一旁的程昱,亦是面sè沉重。张颌遂向程昱问计。程昱面sè一紧,向张颌答道。

    “我军兵力空虚,如若东吴再有援军赶至,一旦围城,我等皆成瓮中之鳖。东吴人多势众,不出十rì,汝yīn城必破无疑。而魏王那里,迟迟未有消息,只怕是赶援不及。此地难以久继,将军当早作打算,趁东吴军尚未起兵,趁早撤去,退守豫州。”

    张颌闻言,眉头深锁,脸上尽是不甘之sè。但如今时势所逼,张颌纵有万般不愿,亦无回天之力。张颌叹了一声,便又向程昱问道。

    “程公所言是理,依你之见,我当若何?”

    “可先遣夏侯将军,护送辎重先退。将军乃三军之首,不可有失,待夏侯将军退去,将军则引兵马撤去。汝yīn此处,自有我来抵挡。”

    程昱昂首而道,一副慨然赴义姿态。张颌听言,一瞪虎目,疾言厉sè而道。

    “不可!!程公乃国家重臣,深受魏王依仗,岂可亲身涉险。若有万一,某岂有面目见于魏王!!”

第一千一百章 汝阴激战(下)

    “当下情势危急,将军万不可感情用事。何况某亦有计策应付,将军不必多虑!”

    程昱忿然甩袖,面sè荡然。张颌见了,心知程昱心意已绝,咬牙应下。当夜,张颌遂命夏侯渊先引辎重撤走。夏侯渊领命而去。

    一rì过去,到了次rì晌午时分。孙权率领诸将依约前往汝yīn城十里之外的平地,擂鼓三声,以作通应。张颌听了,遂引兵马,押着董袭前来。两阵摆开,张颌纵马出阵,叫孙权一起命军士鸣鼓,但听号响,齐放俘虏。孙权碧目烁烁,发着阵阵锐利光芒,便是答应。鸣金声响起,于禁、董袭各往自军阵中奔去。张颌死死盯着,其阵中弓弩手皆暗中拉弦,随时准备shè击。待于禁回到阵中,张颌一声厉喝,速教弓弩手一齐shè箭。顿时箭落如骤雨之势,飞向吴军阵中。吴兵无备,一阵大乱。张颌引兵火速退走。就在此时,一声炮响轰起。只见甘宁引一部兵马截杀过来。张颌早有准备,引一队人马前往厮杀。甘宁、张颌骤马相冲,甘宁争先赶到,虎牙大刀倏然飞起,猛地砍向张颌头来。张颌驱身一闪,抬枪望甘宁咽喉就刺。甘宁快速躲开,大吼一声,对着张颌连起六刀。第一刀砍向张颌的右肩,张颌拧枪挡住,甘宁把刀一抽,转削向张颌的头颅。张颌撇头躲过,甘宁陡然又起攻势,向张颌左右两砍两刀。张颌持枪挡住。两道火花暴起。甘宁猛地再起一刀,向张颌胸甲捅了过去。张颌暴瞪虎目,一枪挡住,甘宁攻势极强,竟把张颌连人带马撞得退开。甘宁骤马奔飞,第六刀赫然砍来。哪知张颌先前却是故意如此,蓄势待发,见甘宁杀来,骤然飞枪搠去。电光火石之间,两军军士仿佛看到一头冒着青sè雷霆的恶狮与一只浑身萦绕着紫sè雷霆的雷鸟扑咬在一起。风尘冲天涌起,兵戈震dang声响不绝耳,不知张颌与甘宁杀了多少回合。须臾,张颌先从风尘中冲出,甘宁在后大骂不绝,骤马追去。吴兵蜂拥赶去。此时,孙权亦引兵扑杀过来。幸好魏兵大部人马早就护着于禁逃入城内,不一时张颌入城。程昱见吴兵杀来,一声令下,矢石如同洪水倾涌,逼退吴兵。孙权怒发冲冠,在城下张口怒骂。..  ..

    “张儁乂!!!孤迟早杀入此城,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孙权怒骂声传遍整个汝yīn城,城上魏兵听之,无不脸sè剧变,皆露惧sè。且说张颌将于禁救回城内,于禁身上兵甲破烂,浑身都是血口,一看就知受了不少折磨。张颌看得咬牙切齿,速命医者调治。须臾,医者赶到,为于禁敷药疗伤。

    当夜,程昱来寻张颌,与之谓道。

    “将军,孙仲谋急切攻城。撤军之举,事不宜迟。今夜月sè微薄,你正好趁此领兵而撤。”

    张颌闻言,脸sè连变。程昱慨然喝道。

    “将军乃三军之首,岂可这般无谋无断!!”

    程昱如此一喝,如同当头一棒。张颌听了,钢齿快要咬碎,便是依从程昱所说,点齐兵马,撤出汝yīn城。张颌撤军不久。程昱面sè狠辣,竟教城内三千兵马,将城内弱残兵并妇人出城,又再城上竖起白旗,上写‘汝yīn百姓投降’。

    不一时,果然如程昱所料。孙权率数万吴兵前来攻城。孙权见城里涌出无数百姓,眉头皱起。此时在其身旁的吕蒙笑道。

    “果如大都督所料。张儁乂必定早已撤走,此是那程昱釜底抽薪之计,教老弱百姓出降,后必有兵出也。”

    却说,吕蒙先前在寿chūn激战,伤势不轻,近rì都在寨中歇养。当下已是伤势痊愈。孙权闻言,眯着碧目,向吕蒙问道。

    “如若这般,孤当若何!?”

    “主公勿虑。且教丁、徐两位将军埋伏两边。待魏兵杀出,便往两翼扑杀,可破此计也。”

    吕蒙面sè冷冽,教落一计。孙权依计行事,便教丁奉、徐盛各引三千军来,伏于两边。孙权自乘马,张麾盖至城下,果见城门大开,百姓扶老携幼,手持白旗而出。孙权先教兵士不可妄动。不一时,百姓才出尽,城中魏兵猝然突出,望孙权疯狂扑了过来。孙权冷然一笑,毫无惧sè,命军士将红旗一招,丁奉、徐盛两路兵马齐出乱杀,百姓吓得奔飞乱走,望城内涌去。城中兵被百姓人cháo,冲得溃散,只得复回。孙权见状,大喝一声,仗剑在手,自飞马赶来,冲到吊桥边,指挥兵士进攻。在城上的程昱,见计策被破,长叹一声,暗叹惋惜,自知势以极也。不过程昱临死前,却又要与吴兵拼个玉石俱焚。当下,程昱遂教城上军民齐齐放箭,城上弩箭如雨,吴兵被shè得一阵人仰马翻。一根快箭,更是shè中孙权头盔,险透其顶。众将急救回阵。孙权更衣换马,面sè狰狞,不顾诸将所劝,纵马又望前线冲来。吴兵见了,无不士气大震,努力向前冲杀。吕蒙等将,各个勇不畏死,引兵攻打。各路吴兵,涌上土山,登入城池。魏兵兵少,根本抵挡不住。须臾,东门先破。吴兵蜂拥而入。不一时,北门、西门相继而破,吴兵从三门汹涌杀入。

    程昱在一部猛士拥护下,赶到在东南城楼上,见吴兵已入城中,眼中尽是绝sè。程昱怒声一喝,厉声喝道。

    “某遂魏王征战天下数十年载,建功无数。魏王以国士之礼相待,某如何不可效死报之!!”

    程昱喝毕,引数百猛士下城死战,正迎吕蒙交马。吕蒙虎目一瞪,就yù来擒程昱。程昱毫无惧sè,以马鞭打吕蒙头颅,口中大骂。

    “贼杀才!我家魏王迟早一统江山,你等江东鼠辈,怎敢造反!!!”

    吕蒙猛地一避,程昱一鞭打开。吕蒙寒着面sè骤马撞来,一手把程昱擒住。吴兵奋勇厮杀,那数百猛士,尽数战死。吕蒙遂绑了程昱,赶去解见孙权。孙权正引兵入城,此时城内魏兵已被杀绝,城内百姓哪敢反抗,早就纷纷躲入家中。各部吴兵拥入城中。忽然一阵马蹄声起,孙权正见吕蒙解程昱过来。

    少时,程昱被吴兵押跪于地。孙权面sè冰寒,向程昱问道。

    “程仲德,你虽用计毒辣,但却不惜一员俊才。可愿降孤!?”

    程昱听了,咧嘴一笑。孙权面sè一沉,突兀程昱一口浓痰吐出,孙权无备,被程昱吐个正着。一众吴将看得,顿时各个脸sè狰狞起来,就yù冲上去将程昱乱刀砍死。孙权大喝一声,却是叫住众将。众将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程昱。可知正因程昱为张颌出谋划策,不知有多少江东将士丧命于此番战事之中。

    孙权擦了唾沫,冷眼望着程昱,沉声而道。

    “你拼死作战至此,无乎是为了让张儁乂趁机逃脱。哼,你之主意,孤东吴大都督早已识破。想必当下,张儁乂已被大都督引军重重围住。至于那夏侯渊,或是早被周幼平、凌公绩联手所杀!!”

    程昱闻言,脸sè剧变,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孙权,双眼好似喷出火来,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只怕孙权早就死个万遍。孙权冷冷地看着程昱,眼中甚是得瑟,又是问道。

    “昨孤至城下,何城中弩箭之多耶?”

    程昱听了,哈哈大笑,满嘴是血,扯声喊道。

    “恨少!!恨少!!”

    孙权大吸一口气,压住怒火,心里对程昱亦是起了爱才之心,凝声而道。

    “卿忠于曹氏,不容不如此。孤素来对卿敬仰,若卿愿降,孤必以国之相礼而待。”

    孙权此言一出,诸将无不sè变。孙权为了劝降程昱,竟愿许之吴国丞相大位。孙权却是识才。程昱不但谋略了得,其政绩上更可堪比汉相萧何。曹cāo正因有他相辅,屯田之策,才得以顺利推行。程昱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相才。

    只是,程昱并无动心,放声大笑不绝,口中骂道。

    “魏王雄才大略,乃世之雄主。孙家小儿,你焉能与之比哉!!不降!!不降!!!”

    此时,一众吴将纷纷哭拜于地,直言许多将士,遭此贼jiān计所害。求孙权戮之,以雪此恨!

    孙权听了,连叹不止。程昱仍破口大骂,怒喝而道。

    “某生为曹氏臣,死为曹氏鬼!!孙家小儿,你东吴迟早不保,如今不过得意一时!!可速斩我!!”

    孙权闻言大怒,教兵士牵出,与城门下斩首。程昱慨然而去,临受刑时,叱行刑者道。

    “我王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

    程昱喝毕,乃起身向北而跪,引颈就刃。一刀落下,程昱尸首分离。突兀之间,乌云笼罩,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倾泻而落。雷霆滚滚,劈落在城北之处。犹如天威。吴人见之,无不sè变。孙权以为天怜忠士,遂命将程昱葬于城北。

    且说数rì前,夏侯渊领命,押辎重先撤往豫州。辎重笨重难行,夏侯渊虽一路匆促,但辎重队伍的脚程实在难以快得上来。忽一rì,夏侯渊押着辎重,刚赶到陈郡境界,比及已是夜里三更,军士劳苦,夏侯渊下令众军士歇息。队伍刚是停下。突兀之间,喊杀声四起,夏侯渊脸sè大变,转眼望去,只见背后漫山遍野尽是吴兵的人马,左路人马,为首之将,正是东吴虎贲上将,周幼平也。右路人马,为首之将,亦是东吴虎贲上将之一,凌公绩也。两人引兵火速扑杀过来。魏兵见状,吓得肝胆俱裂,拔腿就跑。夏侯渊根本喝止不住,周泰飞马奔驰过来,如有排山倒海之势。夏侯渊连忙上马,勒马就走。周泰盛势追杀,手中玲珑虎啸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在魏兵乱军内左突右冲,口中吆喝。

    “夏侯妙才,休想逃走!!!”

    夏侯渊哪里理会,加鞭纵马而逃。就在此时,凌统引一军斜刺里截杀过来。此时魏兵一片大乱,夏侯渊去路,尽被自军慌乱的军士挡住,冲破不得。夏侯渊心急如焚,立即喝令身边从骑冲撞,硬是撞出一条去路而逃。凌统倏然赶杀过来,却被夏侯渊走先一步,截杀不住。于是,凌统和周泰领军大举压上,逃至不及的魏兵人马,尽数被擒。夏侯渊引着数百jīng骑,一路狂奔,背后吴军紧追不放。只听得凌统、周泰,叫骂不觉。吴兵各个喊杀。夏侯渊吓得脸sè煞白。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曹氏之子(上)

    忽然间,面前平地上,风尘又起。不知有多小人马冲杀赶来。夏侯渊见状,以为又是吴兵的伏兵,仰天腹诽道。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天yù绝我,我命休矣!!”

    夏侯渊念头刚起,正yù喝令兵士拼死冲杀。这时,一队人马率先赶到,为首之将,身穿金盔黄甲,虎背熊腰,面庞阔大,黄须大眼,正是曹cāo三子曹彰也。如今的曹彰,年至二十二岁,比时年征战孙策时,更为威风凛凛。夏侯渊见之,心里大喜。曹彰疾言厉sè先告之前事。原来,豫州牧陈琳早就察觉前方战事交紧,唯恐张颌抵挡不住吴兵大势,又想曹cāo正于荆州作战,一时难以拔兵救援。故遣人赶往中原求救。尚书令荀彧听闻大惊,曹丕、曹彰慨然请命,荀彧遂拔三万虎卫士,交由曹丕统领,赶往豫州救援。. .

    “叔父勿虑,世兄正往此处前来。且随我先往撤去!!”

    曹彰疾声而道。夏侯渊听了,连忙喝令军士前行。周泰、凌统见前方有一部兵马接住夏侯渊的残兵,两人唯恐让夏侯渊逃脱,连忙引兵进攻。曹彰护着夏侯渊一路奔逃。吴兵锐气正盛,追得死紧。曹彰见状,那充满煞气的虎目一瞪,速教夏侯渊先去,他自引人马断后。曹彰年轻气盛,夏侯渊还未来得及张口,曹彰已引虎卫士冲杀过去。曹彰纵马飙飞,手中玄铁巨剑忿然舞起,引着数千虎卫士遽然抵住了吴兵的人马。两军混杀交战,曹彰与周泰两马相交。周泰一见那熟悉的巨剑,迅疾便认出曹彰的身份,顿时面目狰狞,拧刀对着曹彰狂攻杀去。一过数年,曹彰亦非当年初出茅庐的愣小子,这数年在王越座下潜心学武,凭着其超乎常人的天赋,其武艺已渐渐有超越其师王越之势。. .

    却说周泰舞刀猛攻,一连攻了七八回合。曹彰或挡或避,看着周泰刀式一慢,骤然出击,玄铁巨剑舞出一道飓风,朝着周泰横劈过来。周泰抡刀一挡,刀剑相碰间,爆出一道剧烈的火花。周泰脸sè稍变,这曹彰的力劲,竟比数年前还要强劲许多,几乎与当年强盛时期的孙策相差无多。

    说时迟那时快,曹彰猛地抽回玄铁巨剑,高举挥起,倏然又向周泰砍去。这剑势威势极大,周泰不敢怠慢,连忙拧刀又挡。‘嘭’的一声暴响,曹彰一剑把周泰的刀荡开,一轮巨剑,向周泰的头颅削去,若是这剑削个着实,莫说是人头,就是一颗巨石亦要被打得暴碎。周泰急倒身一避,曹彰一剑削空,立即又把剑砸下。周泰连忙躲闪,曹彰舞剑进攻,竟把周泰杀得节节败退。周泰越打越是心惊,暗叫此曹家三子,不愧是被人誉为混世魔王,不但天生神力,且又是剑法超群,更恐怖的是他一旦杀起来,便有着一股不死不休的气势。不知觉中,周泰已被曹彰杀出了一身冷汗。就在此时,凌统骤马赶来夹攻。曹彰毫无惧sè,舞剑硬与二人死战。曹彰的威猛,使得虎卫士士气大涨,却说这虎卫士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jīng锐壮士,乃是曹cāo麾下的御林军,专门守护洛阳皇都并皇宫御院。当下这数千虎卫士赫然奋起,各个都有一以当三的本领,遽然杀住吴兵的人cháo攻势。而周泰、凌统两人夹攻,立即将曹彰杀得险象环生。曹彰施出浑身解数,凭着一股滔天的血气,硬是抵挡,手中玄铁巨剑舞得如若闪雷。凌统、周泰皆发猛攻,却是攻不破曹彰的防式。凌、周两人皆露骇sè,周泰脸庞连连抽搐,虎目中更爆出阵阵杀气,心中腹诽,如此人物,定不能任其成长,当应将其尽早诛杀。周泰想罢,便yù趁势使出相势杀招。凌统似乎亦发觉周泰之意,大喝一声,舞着一双铁鞭,乱舞打击,曹彰拧剑抵挡,凌统甚急,杀得曹彰渐渐露出空挡。周泰看得眼切,虎目暴起两道暴烈的杀气,正yù起刀杀时。

    突兀之间,一连串破空箭响暴起。周泰还未回过神来,投眼望去,便见五根箭矢并排一线,向自己倏然shè了过来。周泰脸sè大变,隐隐间好似看到五匹黑狼朝着自己冲撞过来。周泰急挥刀而破,黑蛟相势顿起,一阵阵如同山崩地裂般的轰响连暴。

    与此同时,曹彰骤然反击,一剑劈开凌统的双鞭,舞剑向凌统砍去。凌统猛地一躲,凌厉的英目爆出jīng光,双鞭仿佛暴起金光,向曹彰胸甲砸了过去。无尽危机向曹彰涌来,曹彰竟不惧反喜,竟就用这股逼迫感,来激发自己的潜力。只听曹彰扯声大吼,全身筋骨鼓壮起来,玄铁巨剑赫然挥起,隐隐间好似有龙啸之声。凌统眼眸一瞪,好似看得曹彰巨剑中有一条金龙若隐若现的冲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兵器遽然碰撞,风尘冲天而起,曹彰和凌统几乎同时从风尘内连人带马暴飞而出。曹彰一勒缰绳,止住去势,坐下战马嘶鸣不断。曹彰咧嘴笑起,适才他尚未能完全使出相势杀招,只有七成威力,若是得以大成。曹彰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战胜凌统。至于凌统则是一脸惊骇、不可置信之sè,望着眼前年幼的曹彰,心里不觉涌起一阵悚然之感。

    恍然间,一个念头猝然从凌统脑里涌起。若是此子武艺大成,只恐怕天下间,无人是其敌手!!

    而在此时,只见在曹彰军后,无数兵马正冲杀过来。夏侯渊还有一身穿黑袍银甲的将士引兵杀来。周泰见状,心知久战,仍以取好,速与凌统叫道撤军。凌统亦无怠慢,勒马就走,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曹彰一眼。于是吴兵的人cháo,汹涌撤去。曹彰咧嘴笑着,舞剑冲杀。夏侯渊唯恐曹彰有失,连忙命军士鸣起号角。曹彰听了方才罢兵。曹彰引兵赶回,见了夏侯渊,仿佛杀得并未尽兴,张口问道。

    “叔父为何下来撤军。某正yù乘势追杀,复夺辎重。”

    夏侯渊闻言,摇首而道。

    “周幼平与凌公绩皆是深熟兵法之将。在前往追杀前,必先遣人马把辎重行小路押走。即使你前往追杀,亦难寻得路径,若是深入彼军重地,一旦遭得彼军围杀,如之若何?!”

    曹彰听了,方才醒悟。在旁那员身穿黑袍银甲的将士,甚是无奈地笑道。

    “三弟!为兄与你常有教诲,阵前厮杀,不可只凭血气之勇,当武略兼用,方可百战百胜。你若不改这般急躁的脾xìng,迟早吃瘪!”

    此人正是曹彰的二哥曹丕。两人皆乃卞氏所生,同出一母。曹彰素来对曹丕极为敬重,当下亦无反驳,就嘿嘿笑着。曹丕看了,亦只能摇头苦笑。当下夏侯渊与曹丕、曹彰兄弟二人商议,夏侯渊想东吴即派军来袭击他的辎重队伍,大有可能以猜得张颌定会弃了汝yīn。若有埋伏,张颌危矣。三人商议定,遂立即行军,赶往汝yīn方向救援。

    且说,张颌撤出汝yīn城后,望豫州进发,刚到一座山谷之内。忽然间,张颌听闻汝yīn城那里,传来阵阵喊杀声。张颌面sè大变,正踌躇是否复回救援程昱时。突兀之间,四周擂鼓震响,连声炮声轰起。山谷两侧,炮石飞木打落下来。张颌军无备,顿时被砸得人仰马翻,一片混乱。就在此时,山谷前后两边,两部吴兵人马气势汹腾的冲杀过来。前方一部兵马,统领之将,身穿火纹赤红西川华袍,满头飘逸发丝,只用一根红绸束起,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俊得可谓是沉鱼落雁,就连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如此俊男之下,亦自愧不如。此人正是东吴大都督,周公瑾也。周瑜坐着一匹火红宝马,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向张颌说道。

    “张儁乂,你已是瓮中之鳖,何不速速投降耶!?”

    张颌见是周瑜,面sè剧变,心知中了此人之计,虎目死死地瞪着周瑜。周瑜却是仍旧那副淡然笃定的笑脸,好似将张颌怒恨的眼神,置之无物。一阵诡异的死寂后,张颌猛地一勒马匹,就yù往周瑜冲杀而去。周瑜拔剑一招,山谷两侧,弩箭飞落,如同骤雨之势。魏兵被shè得大乱,疯狂逃散,互相推拥,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张颌却是不顾大军,引着一队人马望周瑜冲杀过来。而此时在山谷后,甘宁引军杀到,攻往魏兵军后,本yù望谷后逃奔的魏兵,顿时被甘宁杀个正着。甘宁引兵奋勇厮杀,魏兵死者无数。

    却说张颌杀向周瑜,yù擒了周瑜,逼得吴兵投鼠忌器,如此搏得一线生机。周瑜眼看张颌杀来,一声令下,阵中弓弩手,齐齐shè箭。张颌大声一吼,拔枪乱刺,身边军士护着张颌。张颌狂攻过去,眼见将要靠近周瑜的军阵前。就在此时,两声如同虎啸般的喝声暴起。丁奉和潘璋齐齐拍马杀出,迎住张颌。张颌满脸尽是拼死狰狞之sè,舞枪狂刺,口中大喊。

    “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矣!!!诸军何不随我冲杀!!”

    张颌一声喝起,魏兵似乎都找到了方向,蜂拥朝着周瑜军扑杀过来。周瑜嗤声一笑,徐徐拍马撤往阵后。张颌施出浑身解数,枪支暴刺暴扫,杀得尽是搏命招式,尽是凭着这股血气,稳稳压了丁奉、潘璋一头。丁奉虎目大瞪,却是故意留力,潘璋奋勇抵挡,被张颌一枪几乎扫中,幸好潘璋避得及时,枪式扫中其头盔,嘭的一声,潘璋头盔飞去。就在此时,丁奉赫然出击,连向张颌劈去三刀。第一刀就往张颌面门劈来,张颌急闪避过,丁奉抡刀横砍向张颌的脖子。张颌倒身又避,丁奉执刀砍过间,猛然抡刀下砍。张颌倒着身,一枪骤然刺出,正中丁奉的刀刃,将之荡开。突兀间,潘璋稳住阵势,一枪向张颌倏然刺出。张颌连忙起身,以枪扫住。丁奉逼压过来。张颌被杀得节节败退。说时迟那时快,潘璋看得一个空隙,大吼一声,冲马赶来,一枪望张颌心窝就刺。张颌看得眼切,挟住潘璋的枪支。丁奉亦骤马赶到,刀中涌起阵阵威赫的气势,好似有一头火焰恶灵升腾而出。张颌面目冰寒,气势骤起,使枪遽然刺出。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曹氏之子(下)

    丁奉瞪眼而望,只见张颌枪支上,一头青雷恶狮之想遽然涌出。两人相势扑涌,相势空间之内。青雷恶狮奔飞而动,火焰恶灵持刀而飞,一刀砍往青雷恶狮。青雷恶狮如同一道闪雷般迅速避开,猛地一个纵身,扑住了火焰恶灵。青雷恶狮满身雷霆暴涨,张开着血盆大嘴,咬向火焰恶灵,火焰恶灵浑身火势剧烈,yù要反抗,却抵不住青雷恶狮的扑咬之势。一声惨鸣声后,火焰恶灵化作一片火光。

    ‘轰’的一声,宛如天崩般的暴响。丁奉手中大刀被张颌刺飞,枪支猛然刺去,丁奉急忙躲闪,却避之不及,被张颌一枪刺中了右臂。丁奉痛呼一声,随后又被张颌挑翻落马。潘璋看得心惊肉跳,连忙猛夺回枪支,对着张颌猛刺。张颌刚使完相势杀招,气力不济,与潘璋对刺一阵后,连忙勒马退去。潘璋盛势追击,杀开扑来的魏兵,向张颌追去。张颌拖枪而走,待潘璋追近,正yù使回马枪。陡然间,在前面一阵惨烈叫声。只见甘宁手执铁链盛势杀出。甘宁见着张颌,大声一喝,如同雷轰,甩起铁链,猛地砸去。张颌看得心惊不已,连忙以枪抵挡,哪知铁链牵住了张颌的枪支。甘宁猛地一拉,张颌连忙使劲压住。潘璋从后追来,一枪望张颌背心就刺。千钧一发之际,张颌猛地一倒身,滚落马下。潘璋一枪刺空。甘宁见着,勒马就走,把张颌拖地行了数十米。张颌撞得浑身是伤,连忙弃了枪支。潘璋从后赶来,魏兵连忙蜂拥挡住。张颌迅速起身,浑身兵甲尽是土尘,极其狼狈,向兵士取了两柄枪支,杀向潘璋而去。甘宁从后引兵攻来,潘璋亦引兵马夹攻过来。张颌聚拢兵马,抵挡吴兵攻势。两部吴兵将张颌军围在核心上厮杀。两部吴兵重重围住,兵阵厚实,根本难以突破。魏兵已无去路,唯有拼死抵挡。杀了半个时辰,魏兵折损大半,剩余人马早被杀得胆寒,皆有投降之意。 . .   . .

    就在此时,周瑜笑声悠悠传来,众人听周瑜如此说道。

    “张儁乂你等已是釜中之鱼,阱中之虎,又无援军。如何抵抗,亦是无用。何不早降保命!?”

    张颌闻言,暴瞪一双赤红虎目,扯声吼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某深受魏王厚恩,宁愿战死,亦绝不降吴!!大丈夫顶天立地,死有何惧哉!!”

    张颌此言一出,那些yù要降吴的将士,无不起羞愧之sè。周瑜听了,冷然一笑,便教军士再发起进攻。甘宁、潘璋引兵扑杀,丁奉上了马匹,取了一柄大刀,又再杀来。就在此时,风云sè变。雷霆滚动,骤雨陡然坠落。

    轰隆隆隆~~!!!

    一连数道雷霆劈落,打在山谷之上,谷上吴兵避之不及,足有数十个吴兵被劈个正着,巨石轰落,砸落谷下,砸死许多吴兵。丁奉正赶过来,见得五六颗硕大的大石飞来,吓得连忙勒马退去。一连串暴响声后,足有数十颗巨石砸落下来,俨然将前谷口的吴兵队伍,截断两半。大雨狂风,吴兵一片混乱。蓦然间,在山谷后面,传起一阵阵喊杀之声。甘宁面sè一变,急勒马看去,只见夏侯渊引兵杀了过来。甘宁脸起骇sè,不知如何是好。夏侯渊骤马冲来,引兵杀入谷道之内。此时雷霆闪闪,夏侯渊这部兵马,如同天兵神将,吓得甘宁军兵卒各个皆露出惊悚之sè。说时迟那时快,张颌见得这般情势,连忙命军士努力向前,杀往甘宁那部兵马,以作突破。张颌为首当冲,上了一匹战马,飞冲而去。甘宁军仓促应对。甘宁见势,正yù阻挡,夏侯渊执弓在手,拽弓连shè箭矢,一连数根箭矢shè出。甘宁心知夏侯渊箭艺超群,不敢怠慢,连忙弃了铁链,取刀在手。待那数根箭矢shè近,飞砍劈去,一连打落。甘宁尚未回过神来,一声咬牙切齿的暴吼声,惊得甘宁一阵sè变。

    “甘兴霸,你可还识得某耶!!!?”

    只见曹彰如同一头暴怒的恶龙,骤马抡剑冲杀过来,手中玄铁巨剑舞得密不透风。曹彰仿佛有着无尽的怒恨,朝着甘宁杀去。甘宁见是曹彰,竟然咧起了一丝兴奋的笑容。一去数年,当年甘宁一时兴起,饶过了曹彰。两人更立下豪言,当时甘宁仍隐藏在吕蒙麾下,只是一员无名小卒。而甘宁却道,三年后他必定名扬天下,成为东吴第一猛将。至于曹彰则言,三年后,他武艺大成,必可傲视群雄,斩杀甘宁!!

    两人相见,昔rì往事迅疾从两人脑海里涌起。当rì的耻辱,乃是曹彰这三年里rì夜不休,忘我修炼的动力。曹彰气势骤发,风雨飞动间,仿佛好似听到龙啸之声。电光火石,马飞剑起,甘宁暴瞪虎目,眼见玄铁巨剑猛然劈来,连忙起刀挡去。刀剑相碰,雷光闪烁,两人齐齐用劲而压,几乎同时荡开。曹彰咆声大吼,甘宁扯声暴喝,刀剑乱劈乱砍,快得无影,那不停的碰撞声,比雷声还响,仿佛杀得天昏地暗。四周兵士看得,都被两人气势逼得退开。只见在两人身上,仿佛各有异象涌出。在甘宁背后,似乎有一头浑身萦绕着闪雷的雷鸟。而在曹彰背后,宛如有一条金龙游动。霎时间,两人不知杀了多少个回合。甘宁狂声笑起,jīng神倍增,手中虎牙大刀,连闪暴飞。曹彰暴扫,手中巨剑,带起阵阵犀利的剑气。

    就在甘宁与曹彰酣斗间,张颌引兵杀来,甘宁军大乱。甘宁虎目一凝,连刀快砍,逼开曹彰,勒马闪开。张颌从后杀至,一枪望甘宁刺来。甘宁毫无惧sè,拧刀横砍,贴着张颌的枪支而飞,带起一条火光,直至张颌的面门。张颌看得脸sè大变,急倒身一避,甘宁一刀砍空。张颌冲马飞过,甘宁正yù追时,曹彰奋勇杀来。此时,潘璋亦是赶到,截住曹彰。甘宁趁机退开,取铁链在手,蓦然向张颌背心砸了过去。张颌无备,被甘宁砸了个正着,摔落马下。夏侯渊引兵及时赶到,将张颌救回。甘宁遂又往曹彰杀去。夏侯渊拍马引兵迎来。两军混杀一阵,吴兵不及魏兵势猛,被杀退而去。夏侯渊不yù久战,急命大军撤走。

    待周瑜命军士破开巨石,赶过来时,夏侯渊等魏将早就领兵逃出了谷外。周瑜面sèyīn沉,急喝令诸将驰丽追袭,凡能擒得张颌、夏侯渊者,封万户侯,千金赏。诸将各要争功,引兵追击。可大雨落得正紧,兼之夜sè昏暗,吴兵不熟地势,哪里追赶得及。

    张颌、夏侯渊等将领军直逃至陈郡,然后迅速整顿残军。经过连番恶战,张颌的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二万余众,其中大多都是战死,一部分被东吴所俘虏,一部分则是在撤军的过程中逃散了。幸好,荀彧派曹丕、曹彰引三万虎卫士赶来救援。否则,只怕张颌这十万兵马,便要被东吴剿灭殆尽。江东美周郎之名,再一次名震华夏,其谋略之高,令魏人无不心惊。不rì,汝yīn被破,安国亭侯程昱被孙权处斩的消息传到陈郡。陈郡军民一片哗然,程昱之死更令整个陈郡如同布上一层yīn霾。张颌闻程昱身死,恸哭不绝,数番哭倒于地,陈郡上下尽带哀饰,祭奠程昱。时年,张颌一面整军备战,一面遣人通报曹cāo。

    却说孙权攻破汝yīn,诸军歇息完毕。孙权遂乘胜军之势,大举进兵,杀入豫州,径直攻向豫州腹地陈郡。

    魏吴大战,在江东大都督周瑜的活跃下,暂且由东吴占据上风。张颌损兵折将,把守陈郡,但若陈郡一破,豫州便将落于东吴之手。即时,孙权便可率军长驱而进,直逼中原。江东俊才,迈过长江,势如破竹,大有直捣黄龙之势,中原震荡。魏国朝臣无不心慌,尚书令荀彧一面安稳局势,一面发书通报曹cāo。

    南北大战惊天动地,社宇震荡。且再观西川战事。话说刘备退守梓潼,屯兵而据,又教张飞、王平等将,据守各个关口,以抗西唐大军。文翰率领十六万大军一路前进,杀至梓潼境界。先发斥候复回禀报,将蜀兵分布一一说予。文翰听罢,神sè一凝,暂令诸军原地草创一营,先做歇息。

    当夜,文翰聚一众文武于寨内,问之破敌之策。诸将各发已见,文翰却是沉吟不定,面sè默然。诸将之见,大多都是yù乘前番破敌之势,强攻硬取,毫无计策可言。若是平常人等,或许如此。可蜀军却有诸葛孔明坐镇,贸然而动,只怕难以取好。文翰正是踌躇,忽然却见到旁侧一角的庞统,脸挂淡笑,悠然自得。文翰见了,面sè一凝,沉声向庞统问道。

    “士元可有计策耶?”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庞统寻探蜀关

    庞统听文翰唤其姓名,咧嘴一笑,遂出席作礼。诸将纷纷望向庞统,皆有期望之sè。可知庞统乃是与诸葛孔明齐名的谋士,前番更是幸得其计,水淹蜀军三寨,大破蜀兵。庞统礼毕,凝声而道。

    “所谓紧行无好步。前番我军虽破彼军,但时今已有月余。想必诸葛孔明,已整军完毕,调拨已定。必须观其虚实,不可深入重地,以中诸葛亮之计。何况今我西唐率十六万兵众攻打蜀地,每rì耗粮极多。如今粮草不多,且等后军辎重赶到,方可进军。此间,主公且容某进往蜀地各地关口,打探形势。”..

    庞统此言一落,关羽却是冷言喝道。

    “如今军情交紧,焉能怠慢,岂不闻兵贵神速耶!?”

    庞统虽施计大破蜀军,但关羽素来倨傲,似乎对庞统尚未倾服。加之关羽平素厌恶仪容不整,形态放纵之人,庞统不但生得奇丑无比,生xìng又是桀骜不羁。关羽认为庞统,恃才据傲,心里恶之。庞统听了,呵呵一笑,摇首不答。这时,戏志才却走出劝道。

    “关公所言差矣。倘若我军深识彼军布置,盛势而攻,当以急速攻之。如今我军深入敌境,彼军布置毫无所得,兼之诸葛孔明智多如妖,若是贸然而举,必中彼计也。兵法又云,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士元所言是也。”..

    关羽闻言,手扶美髯,丹凤目烁烁发光,当下亦知戏志才所言是理,便默然以对,不再做声。文翰亦觉庞统所言是理,遂召赵云引锐士相随,更将西川地图交付,同时又令张松为向导官,一同随庞统进往打探。庞统听了文翰吩咐,忽然张口而道。

    “统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主公可否应诺。”

    文翰眉头一挑,笑了笑道。

    “士元但说无妨。”

    “诸葛孔明非等闲之辈,岂不知我军将会打探,必设有伏兵。某观关公麾下黑风骑神勇无比,行走如风。倘若关公愿往,必可保得万无一失。”

    庞统凝声而道。诸将听庞统所言,皆是不信。关羽眯了眯眼,却是以为庞统乃胆小懦弱之辈,脸上神sè更是不喜。文翰听闻,见庞统说得若有其事,便向关羽说道。

    “如此便劳烦二哥亲往一趟。”

    关羽拱手作礼,慨然喝道。

    “主公之令,某自当从之。”

    却说刘备闻得,文翰引军杀至梓潼境界,连忙寻诸葛亮来商议。诸葛亮似乎早有预料,作揖而道。

    “亮尝奏主公,言文不凡必望梓潼进军,故令张飞、王平守之梓潼一带关口,今果然矣。彼若从梓潼入寇,运粮甚便。今幸有张飞、王平守把,不敢从此路运粮。其余小道,搬运艰难。亮唐兵,兵力浩大,行粮止有一月,利在急战。我军只宜久守。主公可降诏,令张飞、王平坚守诸路关隘,不要出战。不须一月,粮食耗尽,唐兵自走。那时乘虚而击之,文不凡可擒也!!”

    刘备听言,欣然颔首而道。

    “幸军师有先见之明,那依军师所见,该当若何?”

    诸葛亮沉吟一阵,招扇而道。

    “主公可即令人告戒张飞、王平二人,凡见唐兵杀来,不可贸然进举,以守关为重。倘若关口不失,西唐十六万大军,进切不得,不攻自破也。而依前番细作来报,亮之师兄凤雏庞士元,已入仕西唐。此人虽生异相,脾xìng古怪,但若论行兵打战,亮不如其也。庞士元素来举兵,必会先探虚实,方才用计。主公可教张飞、王平两人,于关下布置伏兵,若能擒得庞士元,我军可无虑也。”

    刘备听得脸sè连变,心中对庞统不觉生出几分忌惮,沉sè与诸葛亮问道。

    “这庞士元果真如此了得?!”

    “是也。若非此人面相奇异,兼之又脾xìng诡怪,迟迟未有入仕。否则只怕其名,早已名震天下。”

    诸葛亮面sè凝重,颔首应道。刘备听得心紧,即时下诏,遣伊籍持节告戒张飞、王平二将。

    告诫如此。

    ‘切不可战,务在谨守。只待唐兵退去,方才击之。可于关下设伏兵,提防彼军巡探,若能擒之,不可擅自处决,当速遣人押回梓潼,由蜀王亲自处置。’

    伊籍领命而退,诸葛亮亲送伊籍于城外,临行前,叮嘱而道。

    “我以此功让与翼德。公见翼德,休言是亮所陈之意,只道是蜀王降诏,教保守为上。追赶之人,大要仔细,勿遣xìng急气躁者追之。并且,若有所擒之人,当以礼相待,不可造次。”

    伊籍听了,亦明悟诸葛亮深意,当下应诺下来,便是辞去。数rì后,却说张飞正升帐议事,忽报蜀王遣伊籍持节至。张飞出寨接入,受诏已毕,心中却是明亮,退与王平计议。张飞哈哈笑道。

    “此必乃诸葛孔明之见也。但恐我气傲,不尊其令,故使我兄之名。”

    王平听了,面sè一凝,向张飞问道。

    “那依将军所见,军师此见若何?!”

    张飞哈哈笑着,凝声而道。

    “军师才智如妖,可与那张子房、姜子牙相比肩。久后能御西唐者,必孔明也。当下依其计行事,必可报得万无一失。”

    张飞说毕,遂依照诸葛亮吩咐,遣王平先于诸路关隘,密布斥候,设以暗哨,但若发觉西唐人马,立即来报。张飞调拨已定。却说西唐军暂无动静,庞统连rì与关羽、张松引黑风骑在各路关隘探寻地势。一连数rì,庞统细细寻探,一路甚是谨慎。关羽以为其胆小,暗中嗤笑。到了第三rì,庞统入一林口,忽然听得枝叶频频震动。庞统面sè一惊,连忙勒马转后,喝言撤军。关羽却是毫无惧sè,淡然而道。

    “军师不必杞人忧天,此处地带隐秘,怎会有蜀兵人马!?”

    就在关羽话音刚落,一声炮响轰起,弓弩乱发,幸好庞统刚才一声呼喊,令黑风骑皆有提备,当下各个兵士,急拧枪抵挡,少有损伤。这时,喊杀声蓦然大起,王平引一枝人马斜刺里杀了出来。关羽见状,丹凤目一瞪,一拍坐下赤兔宝马,飞迎赶去。王平舞枪冲来,关羽马快,争先赶至,猛地舞起青龙偃月刀,当头向王平劈去。王平急闪避过,身边从骑一拥而上,七八根长矛向关羽搠来。关羽舞刀挥挡,刀速快得惊人,一连七八回合,便将数员蜀军骑兵砍落马下。王平忿然冲击,枪支舞得密不透风,蜀兵齐齐杀上。不少人马,更往庞统那里杀去。关羽唯恐庞统有失,勒马退走,赶到庞统身边,护住其先退,同时又命一部黑风骑前往抵挡,另一部黑风骑随他撤走。关羽号令一落,黑风骑分出两部队伍。关羽护着庞统走了数里路程,猝然一声好似雷轰的声响暴起,张飞引一枝人马从路侧截杀过来。关羽脸sè一变,速教黑风骑以平shè击之。只见那数百个黑风骑兵士,极为熟练地换弓取箭。霎时间,箭如电发,一片箭cháo飞快扑向张飞军。张飞圆瞪环眼,怒声大吼,拔丈八蛇矛,乱打乱扫,冒着箭雨冲杀过来。后面的蜀兵却无张飞那般英勇,被shè得纷纷退开。关羽见状,冷哼一声,骤马冲去。张飞眼见关羽杀来,连忙抖数jīng神。说时迟那时快,赤兔马如同一道火风一般,赶到张飞面前,关羽大喝一声,舞刀朝着张飞面门就砍。张飞拧矛抵住,两柄兵器碰撞间,撞起一道火花。两人杀得正紧,刀光矛影闪个不停,瞬间便是杀了数十个回合。蜀兵纷纷yù来助战,黑风骑在左右shè箭,逼退蜀兵。

    就在此时,背后一阵喊杀声传来。原来王平正追杀着另一部黑风骑赶了过来。那部黑风骑速度极快,拉开与王平军距离,陡然纷纷背shè箭矢。王平早知这黑风骑骑shè了得,早有提备,连忙舞枪抵挡。不过王平手下军士,却无这般jīng细,箭cháo冲过,王平军一片混乱。很快两部黑风骑兵马回合在一起。关羽急令军士护着庞统先走。众军听令,拥护着庞统绕路而奔去。张飞见着,扯声大吼,舞起蛇矛,倏然刺出,杀出八荒灭神矛法,一连便是搠去五、六矛。一矛比一矛快疾、迅猛。关羽哪敢怠慢,亦杀出chūn秋八法,一连劈出五、六刀。只见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好似化作一道青sè光芒,一道黄sè光芒,飞速碰撞,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捉。蜀兵看得皆是露出愕然之sè,待回过神来。只见关羽一刀逼开张飞,勒马而逃,手中拖刀在后。张飞见了,心知关羽yù使拖刀之计,哪敢追袭,速教阵后弓弩手放箭shè之。不过关羽马快,待箭矢shè出时,赤兔马早就绝尘飞走,箭矢皆是shè了个空。张飞气得怒骂不绝,与王平一同引军杀去。关羽飞走上一处高坡,赶上黑风骑,听见后面有无数人马赶来。关羽丹凤目猛地shè出两道jīng光,厉声喝道。

    “俯shè!!”

    关羽一声令下,千余黑风骑齐齐shè箭,一片箭cháo从高处坠落下来,冲势极强。张飞看得猛瞪环目,急拔蛇矛乱挡。旁侧王平亦抡枪扫挡箭矢。张飞军一片混乱,被shè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近有数百个蜀兵滚落山下,痛得哇哇嘶嚎。一连三轮箭cháo过后,待张飞回过神来,关羽早引着黑风骑护送庞统逃脱。张飞气得咬牙切齿,摇着豹首扯声大骂。

    却说关羽护着庞统归寨,在途中,正遇着赵云来援的兵马。原来文翰派于四处巡逻的斥候,听得喊杀声,迅速来报。文翰唯恐关羽、庞统被蜀兵围杀,速叫赵云引兵救援。赵云赶到时,见关羽、庞统并无大碍,心里一定。关羽与庞统并马迎去,遂告之前事,随后便与赵云军一同归寨。文翰引诸将早在寨前等候,见关羽等人归来,遂问之。当诸将听闻,蜀兵果有埋伏,皆惊叹庞统料事如神。

    且说张飞与王平回归寨中,张飞怒气未消,大发雷霆。王平连忙劝道。

    “将军息怒。今rì我等见关云长所护卫之人,奇丑无比,定是军师所指的庞士元。据军师所言,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智,乃百里之才。若是已尽探我军布置,不rì必将施计,当需防之。”

    张飞闻言,面sè一沉,压住怒火,沉声而道。

    “军师虽叮嘱我等,死守关口,但倘唐兵不退,用计破之,又将如何!!?”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凤雏计败张飞

    王平听了,脸sè默然,沉吟下来。此时,忽有兵士来报,黄权来见。张飞大喜,心想必是刘备遣黄权来辅。张飞遂与王平出帐而迎。少时,三人入帐。张飞将前事告之,向黄权问计。黄权似乎早有计议,与张飞谓道。

    “庞士元虽是多谋之士,但彼军兵粮无多,只需断其粮道,便可使之不攻自破。将军可派一将,引兵于小路巡哨,彼自不敢运粮。彼军粮缺,军心定乱。如此一来,我军便有机可乘。即时将军可虚妆做运粮兵,车上尽装干柴茅草,以硫黄焰硝灌之,却教人虚报梓潼运粮来到。若唐人无粮,必然急切来抢。待其来之,将军立即放火烧车,外以伏兵应之,可胜矣。”..

    黄权不愧是西川名士,此计一出,可谓是jīng妙绝伦。张飞听了,捂掌大笑,喜声道。

    “此计大妙!可速行之!!”

    张飞遂依计而行,教王平引兵于小路上巡哨,又令诸路军马守把险要。张飞自引兵马把守头营,以待时机。却说文翰在寨中,问计庞统。庞统已有计策,但却道未是时机,教文翰先派军马挑战,已观彼军虚实。文翰听了,虽心有疑虑,但亦知庞统自有思量,便遂其言。每rì教关羽、赵云轮番引军前往挑战,蜀兵却坚守不出。关羽、赵云命兵士在关下叫骂,张飞则在关上命军士回骂。两军军士就在关前互相对骂,声势虽大,但却不见有任何攻势。..

    数rì后,文翰见蜀兵据守不出,心里不觉急躁起来,唤庞统等商议道。

    “蜀兵坚守不出,是料军中无粮也。今大路转运不通,其余小路盘涉艰难,后军粮草迟迟未到。孤算随军粮草,不敷一月将近,若是如此,军中必乱。如之奈何?”

    文翰此言一出,诸将皆有急sè。关羽丹凤目一眯,手扶美髯,喝声而道。

    “既若如此,我等可速攻彼寨,已夺其军粮。关某愿为先锋!!”

    文翰听了,却是眉头一皱。此时,戏志才走出,摇首而道。

    “不可。彼军把守森严,且由据关而守,地势险峻。我军若是强攻硬取,难以取好。”

    关羽面sè一沉。就在众人正踌躇间。忽有斥候来报。梓潼蜀军运粮数千车于关中之西,运粮官乃王平也。

    此报一落,站立于旁侧一角的庞统,忽然咧嘴笑起。文翰见了,顿时大喜,连忙向庞统问道。

    “士元可是有计耶?”

    庞统笑了笑,拱手而道。

    “某所等,正是彼军之粮也。主公,此乃诈也,不可轻信。此乃是蜀将料我军乏粮,故用此计。车上装载者,必是茅草引火之物。yù以此来诱我军。彼若知我军去劫粮车,必来劫我军寨矣。可那施计者,却不知某正见其不肯出战迎敌,正候其出动。如今正是破敌时机,主公可将计就计而行。”

    文翰听言刀目一亮,急切问道。

    “计从安出,士元快快道来。”

    庞统灿然一笑,双目烁烁有神,浑身发出尽是智睿的风采,凝声而道。

    “近rì,某已尽知彼军布置。在此处东南山六里外,乃蜀兵屯粮之所。主公可遣一员猛将,引三千军径到蜀兵屯粮之所,不可入营,某观天象,今夜必有东南风起。即时可就于上风头放火。若烧着车仗,蜀兵以为我军中计,必来围我军大寨。主公却又派一员大将,引五千兵就在寨外埋伏,待蜀兵杀至,内外夹攻。彼军可破矣!!”

    文翰听得脸sè大喜,回顾寨内众将问道。

    “谁人肯前!?”

    文翰一言落下,众将纷纷出席请命。文翰遂命鄂焕引军前往蜀兵屯粮之所,命关羽伏兵于寨外。二人得令,慨然受计去了。赵云、张辽见之,皆有落寞之sè。庞统笑了笑,遂又道。

    “两位将军不必如此。某尚有吩咐教付。”

    赵云、张辽听了,面sè一震。庞统笑道。

    “依我今rì打探所得,蜀兵头营接连四通之路。今晚若东南山火起,蜀兵来劫我军营时,其营正是空虚。赵将军可伏于蜀寨之外,只等他兵出寨,你便可趁势引兵劫之。”

    赵云剑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拱手领命。庞统遂又向张辽教道。

    “张将军可引一军,埋伏于此处十里之外的山谷,但见东南山上火势大起,立即引兵杀上山去,截断彼军归路,与鄂焕前后夹攻,必可大胜!!“

    张辽闻言,虎目战意昂然,厉声应下,受计而出。帐内一众文武,见庞统出计环环相连,无孔不入,都不觉吸了一口凉气。戏志才与徐庶相视一眼,两人皆露有倾服之sè。却说庞统分拨已毕,请文翰一同前往山上凭高而坐。

    且说,当夜蜀兵探知唐军要来劫粮,慌忙报与张飞。张飞速与黄权商议。黄权听了,灿然而笑,与张飞谓道。

    “看今夜火起,唐兵必来救应。即时将军可遣一上将出军,如此如此。”

    张飞遂召文聘前来,依计教付。文聘受计而去,令人登楼专看号火。到了夜里初更,文聘埋伏已定,只待唐兵到,趁势而发。是夜二更,鄂焕引三千兵来,人皆衔枚,马尽勒口,一路谨慎而行,径到东南山上,蜀兵屯粮之所。鄂焕为首当冲,见前方有许多车仗,重重叠叠,攒绕成营,车仗虚插旌旗。鄂焕等了一阵,陡然间,东南风果然吹起。鄂焕大喜,连忙令军士径去营南放火,火借风势,瞬间车仗尽着,火光冲天。文聘埋伏已久,见火势冲天,只道唐兵中计,急引兵一齐掩去。哪知文聘军刚到屯粮之所,背后鼓角喧天,喊杀声震天动地,只见一员大将身穿银甲白袍,手执方天画戟,正乃张辽也。文聘一见,顿时吓得脸sè煞白,连忙喝令军士后撤,哪知蜀兵吓得慌乱,不听号令,四处奔逃。张辽引军火速杀至,把文聘军围在垓心厮杀。文聘面sè冷酷,骤马挺枪,yù要冲杀。就在此时,又听的军中喊声暴起,一彪军从火光边杀来,正是鄂焕。鄂焕纵马飙飞,亦手提一柄方天戟,引兵撞入文聘军来,与张辽军内外夹攻,文聘军刹时溃败崩溃。兼之火紧风急,人马乱窜,蜀军死者无数。却说王平引一军就在不远处埋伏,见火势大起,亦以为唐军中计,连忙赶来厮杀。哪知待王平到时,面前火光一片,只见文聘军被两部唐军前后围住夹攻。王平看得脸sè连变,心知中计,连忙引军来就文聘。鄂焕见王平骤马杀来,猛地一勒马匹,赫然截住。两马相交,鄂焕抡戟望王平面门就砍。王平急闪避过,大喝一声,挺枪望鄂焕心窝就刺。鄂焕驱身一避,王平一枪刺空。电光火石之间,王平忿起攻势,连枪暴刺。且说这王平虽是新起之秀,但武艺却是极强,有万夫莫敌之勇,兼之心思缜密,深得诸葛亮赏识。鄂焕暴瞪恶目,待王平攻势稍慢,顿时发起反击。只见鄂焕一连杀了五六戟,硬是杀退王平。哪知王平乃是故意为之,猛然露出一个破绽。鄂焕看得眼切,举戟就劈。王平急闪避过,骤马撞去,一枪扫在鄂焕胸甲之上。‘嘭’的一声暴响轰起。鄂焕当即被王平扫落马下。四周唐兵见得,连忙扑来营救,一番死战后,将鄂焕救去。王平趁势掩杀,鄂焕军渐有溃败之势。就在此时,张辽纵马挡住文聘,方天画戟如涌起阵阵血光,与文聘杀了十几回合。文聘不敌,被张辽刺落马下。文聘军兵士早就被杀乱,此时无人来救援。唐兵一拥而上,将文聘擒了过去。张辽刚擒了文聘,忽然后方一阵杂乱喊杀声起,张辽正见王平追杀着鄂焕。

    张辽一声冷哼,虎目战意飞腾,一拍马匹,如同一道电光般斜刺里杀了过去。却说王平正追着鄂焕,陡然感觉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勒马一退。正好此时,张辽飞戟刺来,一戟刺空。王平见是张辽,脸sè连变,连忙抖数jīng神,如临大敌。

    张辽寒着面sè,冷声喝道。

    “文仲业已被我擒也,王子均你何不速速投降!?”

    王平听之,心神一乱,却又故装怒sè,扯声喝道。

    “祸国乱贼,我岂降之!!!”

    王平喝毕,策马作势就yù来杀。张辽目光冷寒,蓄势待发,正yù等王平杀近,便以雷霆之势击之。哪知王平猝然一转马匹,夺路杀了开去。张辽方才知得中计,大喝一声,引军追杀,口中大骂。

    “jiān佞小贼,休想逃走!!”

    王平见势已极,哪敢与张辽拼杀,当下引残军,突烟冒火而走。张辽盛势掩杀,蜀兵折损大半,逃之不及者,尽被唐军所擒。

    却说张飞在营中,望见火光,以为唐兵中计,遂急令大开寨门,尽引人马,杀奔唐军大寨而来。张飞一路火速进发,须臾杀到唐军大寨。张飞骤马冲起,使矛拨开鹿角,冲入寨内,却

    见寨内,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张飞看得,顿时脸sè剧变,心头一紧,暗道中计。待张飞急收军回时,猝然间一声炮响,一枝人马倏然杀出,断其归路。张飞见之,为首之将,身穿金龙铠甲,丹凤目,卧蚕眉,赤脸赫赫生威,正是关羽也。张飞吓得大惊,就在此时,寨后又是一声炮响,箭矢齐发,如同骤雨之势。蜀兵逃后不得,只能先前突破。张飞面sè狰狞,策马冲到阵头。这时,关羽早纵马赶来,一刀猛地砍向张飞。张飞拧矛一挡,嘭的一声巨响,好似地裂一般。张飞自知若不死战,必成唐军阶下之囚,扯声大吼,把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关羽眯着丹凤目,青龙偃月刀如雷飞荡,如同阵阵光芒。两人激战数十回合,蜀兵乱势聚增,向左右奔逃。张飞见势如此,心知兵马难保,与关羽硬攻一阵,忽然勒马退开,yù要夺路而逃。关羽哪里可舍,怒声一喝,如同钟鸣,赤兔马四蹄飞奔,刹地赶到张飞身后,青龙偃月刀高举在天,骤然要落之时。张飞猛地转身,一矛飞驰搠出,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及。原来张飞早有准备,这一回马枪杀出,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关羽面sè一变,急拧刀而格,蛇矛撞在刀刃上,撞出一道剧烈的火花。赤兔马嘶鸣一声,四蹄冲移而去,扯出一片风尘。待风尘散去,关羽回过神来,张飞早已逃开去了。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西唐才俊(上)

    关羽冷哼一声,速教副将引军围杀蜀兵。关羽自引三千黑风骑前往追袭。却说,在半个时辰前,张飞引军出寨不久。黄权居于寨内,正侯捷报。忽然间,一阵喊杀声汹涌响起。黄权听了脸sè大变,急出帐看时,正见一员身穿银龙甲,手挺龙胆亮银枪的将士引兵杀入寨内。黄权定眼一望,吓得如似魂魄惊飞,那将正是西唐神龙将,赵子龙也。赵云引兵冲杀,蜀兵无备,被杀得大乱。赵云左突右冲,引着兵马,逢人就杀。蜀兵兵少,兼之又是受袭,更无大将把守,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唐军将营寨重重围住,围得水泄不通。黄权见状,连忙上马,引数十从骑,正yù望西门逃去。忽然间,赵云却是望到了yù逃的黄权,大喝一声,骤马就走。..

    “黄公衡!!哪里逃!!”

    黄权听得赵云喝声,顿时吓得一阵哆嗦,连忙加鞭飞行。赵云从后赶来,夜照玉狮子如同一道白sè闪光般追了过去,须臾便赶到黄权身后。黄权情急之下,甩起马鞭朝着赵云面门就打。赵云驱身一闪,一枪猝然扫出,正扫中黄权的胸部,将其扫落马下。四周蜀兵从骑来救,赵云单枪匹马,枪发如同奔雷之势。不一时,将这数十蜀兵从骑尽数杀死。这时,各路唐兵方才赶到,一拥而上,将黄权擒住。赵云夺了蜀军大寨,遂令军士将灯火熄灭,又令弓弩手于寨内各做埋伏。

    少时,寨前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张飞正引残兵,回归本寨。赵云看得眼切,待张飞冲进时,一声令响。只见土城之上,箭如飞蝗,张飞料之不及,被shè中数箭,其军部署更被shè死大半。这时,寨门开处,赵云骤马飞出,剑目尽是骇然杀气,奔马来杀张飞。张飞看得心惊肉跳,连忙勒马就走。突兀之间,背后又是传来轰天般的喊杀声。原来关羽亦引兵马杀到。张飞死命挥打马鞭,赵云、关羽领兵驰丽追袭。不久,文翰引兵赶到,闻张飞走脱,传令诸军。..

    “无分晓夜,务要赶到张飞。如得首级者,千金赏,封得侯爵之位,生获者封大将军。”

    众将得令,各要争功,迤逦追袭。张飞顾不得人马困乏,只顾奔走。从骑渐渐皆散。步兵走不上者,多被擒去。止剩得三十余骑,望梓潼而去。文翰正yù沿路追击,戏志才却与文翰劝道。

    “眼下张飞已败,彼军数万兵马几乎都被我军灭绝。主公不宜深入,且先收军,整顿兵马,待兵粮来到,倾势而攻梓潼,再长驱而进,杀入益州。但若追之过急,彼若派轻骑袭我军粮道。如之若何!?”

    文翰闻言,一阵踌躇后,摇首而道。

    “军师不必多虑。运粮队乃由徐荣亲自统领,徐荣此人行事谨慎必会防之。而张翼德乃大耳贼结义兄弟,兼又有绝世武勇,若能将其杀得,不但能挫尽蜀兵锐气,更可除一心腹大患。此等大好良机,岂能收军!!”

    文翰说毕,不听戏志才所劝,命诸军前往追击。诸军听令,往梓潼城大举压上。却说在十数rì前,诸葛亮吩咐已定,遂亲引张任等将,拔三千轻骑,取小路进发,来到荆戈山下。诸葛亮派斥候打探毕,得知唐兵粮队正由此山行来,三rì之内,必然赶到。诸葛亮遂教张任埋伏于山口,又教各个军士,每人手执茅草一把,内藏硫黄焰硝,各带火种,各执枪刀。但见唐兵n粮军到,看旗号而行。旗号一出,一齐而上,顺风举火,烧其车仗。一众军士领命。

    诸葛亮分拨已定。到了第二rì,果见有一彪人马前来,车队长余百丈,足有数千辆粮车。前头有一部军队,为首之将,看其军中旌旗,正是徐荣也。徐荣引兵而行,来到荆戈山时,忽然停下,向向导官问道。

    “此乃何处?”

    向导官急忙走出答道。

    “回禀将军。此乃荆戈山。此山地势平坦,利于行走。倘若将军此时进发,今夜便可过之。”

    徐荣听了,眺眼望去,见四处山林茂密,若有伏兵,势必危矣。徐荣想了一阵,正yù先令军士歇息,待来rì平明,再作出发。就在此时,忽有一队人马赶到,原来是文翰派遣军士,来向徐荣催粮。徐荣闻报,眉头一皱,踌躇半响,还是改变了主意,下令命军士加速而行,务必今夜过此荆戈山。徐荣号令刚落,忽然在其身旁有一员身穿黑甲的年轻将士,出言劝道。

    “将军且慢。此山虽是路途平坦,但四处树林密布,若有伏兵,如之若何?”

    徐荣听言,面sè一震,遂转眼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前番练武大会的优胜者邓艾。却说邓艾、王双连同文舜、关兴等年轻俊杰,皆有随军出战。但因众人年少,文翰唯恐众等年轻气盛,不知收敛,暂令众人随徐荣押粮,以为后军。徐荣听邓艾这般一说,心里暗暗称赞,凝声而道。

    “士载所言是理。但前军缺粮,为稳军心,我等不可耽误,万一因此而酿成大错,我等如何担当得起?”

    邓艾闻言,沉吟一阵,忽然出计而道。

    “如若这般,将军何不将粮队分为两部,一部火速赶行,先往前军接应。一部谨慎进之。如此一来,果若遇有埋伏,尚可存得一部。若无埋伏,前军亦可及时得以补给。”

    邓艾此时说话流利清晰,可全赖得文翰所教的治疗之法。邓艾含着特制的铁珠子,一月个后,口吃之疾,果然勿药而愈。

    徐荣听计,沉吟一阵,亦觉得大有可行之理,遂遣兵士前往粮队之后,吩咐副将胡车儿引后半千余粮车,谨慎而行。徐荣分拨已定,遂领军出发,引着前半粮队先入荆戈山。至于胡车儿听闻徐荣将令,押后部粮车谨慎而行,又沿路多派斥候寻探。当夜,蜀兵斥候发觉唐军运粮队的变化,又恐被唐兵斥候发觉,连忙来报之诸葛亮。诸葛亮听了,脸sè稍变,急召张任来见谓道。

    “我军远来劫粮,利在急攻。如今西唐运粮队分开两部,一部急行,一部慎行。我军若想将其尽数烧毁,恐怕急难。当下你等可速做准备,先烧前部粮队,若后军人马见得火起,必然来救。即时你可如此如此。”

    诸葛亮教落计策,张任受计而去。到了夜里二更,西唐前部运粮队尽入山道。陡然间,一声擂鼓声响,炮石飞滚坠落。唐兵无料,被砸死大半。四周喊杀声大起,各个蜀军骑兵,杀了过来,不知有多兵马。徐荣见状,连忙喝令军士备战。可是军士吓得正是惊慌,哪里顾及军令,蜂拥望四处奔逃。须臾,蜀军骑兵冲杀过来,就沿路车仗上纵火烧起。火势一起,风吹猛刮,瞬即火势蔓延开来,一条如同火龙般的火光冲天飞起,照得如同白昼。徐荣引兵厮杀,四处冷箭shè个不停。徐荣冲杀间,数十根弩箭,从四面八方shè了过来。这些弓弩,名叫连弩又称‘诸葛弩’,乃诸葛亮所制,可连续发shè弩箭,一连可发三箭。杀伤力比一般弓弩要厉害许多。徐荣听得箭响,连忙拔枪抵挡。刚抵过一轮箭cháo,随即又是一轮箭cháoshè来,间隔极快。徐荣年近六旬,年纪已老,已无当年之勇。三轮箭cháo过后,徐荣被一根弩箭shè中右臂,倒落马下。一队蜀军骑兵冲杀过来。就在此时,一员年轻少将纵马冲杀过来,手提一柄亮银虎头枪,截住那对蜀军骑兵,枪出如同骤雨之势,瞬间便刺死了数十人,救了徐荣,翻身杀条血路逃去。诸葛亮隐藏在高山之处,见有一年轻少将救了徐荣,面sè一变,速与身旁一员将士吩咐如此如此。那将士领命,即引一部轻骑而去。且说那救了徐荣的年轻少将,正是邓艾。邓艾护着徐荣冒火从山路冲出,刚逃出火厄。忽然,一阵喊杀声起。一彪人马拦路截杀过来。一员蜀军将士为首当初,提一柄七尺大刀望邓艾杀了过来。邓艾虎目一瞪,大喝一声,骤马迎去。两马相冲间,那蜀将舞刀一砍,邓艾猛地闪开避过,同时一枪倏然搠出,正中其心窝之处。邓艾一招杀死那员蜀将,盛势望蜀军冲杀过来。蜀军骑兵见邓艾如此勇猛,皆起骇sè,邓艾撞入人cháo之内,左突右冲,杀得人仰马翻,如入无人之境,英勇无比,将这部蜀军杀得溃败而散。徐荣见邓艾这般勇悍,恍然间,宛如看到当年初出茅庐赵云的影子,一时看得失了神,直到邓艾呼唤,徐荣方才反应过来,紧随邓艾勒马逃去。

    且说胡车儿引后部粮队而行,忽然看得荆戈山上,火势冲天,顿时吓得脸sè剧变,正yù引军前去救援。就在此时,一员身穿青麟铠甲,长得面如冠玉,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士说道。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西唐才俊(下)

    “胡将军且慢。彼军若来劫粮,岂无防备。若我等贸然进举,必遭埋伏!!”

    胡车儿本乃急躁之人,转头一望,见了说话那少年后,猛地一压怒火。原来此少年将士,竟就是西唐世子,唐王文翰之独子文舜。胡车儿见是文舜,面sè一紧,甚是恭敬地问道。

    “那依世子之见,该当若何?”

    文舜闻言,面sè一沉,遂教斥候来问,前方地势。斥候疾言回答。文舜听罢,速与胡车儿答道。 . .

    “胡将军可留下三千兵马,交由关大哥把守。却又将其余兵马分为两部,一部由胡将军亲领,望大路而走。彼军料我等不熟地势,必在大路埋伏。胡将军不可急进,当应jǐng备进之。我与子全则引另一部兵马饶小路而行。若有彼军果有埋伏,我便取小路而袭之。待齐破伏军,我等再合军去救徐将军。”

    胡车儿闻言,暗暗称妙,遂依文舜的吩咐,只留下一部人马,交由关兴把守粮车,其余兵马分为两部。胡车儿自引一部,望大路杀去。文舜则与王双引另一部兵马取小路而行。

    却说张任依诸葛亮计策,引军埋伏在荆戈山口之处,眼见山内火起。张任猜得诸葛亮已经得手,速教兵士备战,以候唐军援兵。须臾,一部唐兵正往山口冲来。张任脸sè一变,虎目烁烁发光,见唐兵队伍过半入了山口,一声令下。擂鼓、号角声齐鸣震起。张任引一队蜀军轻骑冲杀过来。胡车儿见果有伏兵,连忙喝令军士后撤,张任手舞梨花钢枪望胡车儿冲杀过来。胡车儿看得眼紧,待张任杀至,猛地一锤打出。张任拧枪一挡,火花爆shè。张任暗暗sè变,暗道这胡车儿力气浩大。胡车儿瞪着怪目,舞起大锤,乱砸乱扫。张任知其力大,亦不与之硬碰,一味躲闪。胡车儿一连攻了七八回合,却未沾得张任的衣襟。陡然间,张任猛然爆发,杀出百鸟朝凤枪法,看似刺了一枪,却是刺了足有七八枪。胡车儿一时抵挡不及,被张任一枪刺中腹部,倒落马下。张任大喜,勒马望胡车儿冲杀过去。突兀之间,一声破空暴响轰起。张任听得面sè大变,急转身一刺,正中一柄硕大的流星锤。这时,在路侧一彪人马正蜂拥杀来。为首有两员少将,一穿青麟铠甲,一穿炽火赤甲,各举兵器,并马冲杀过来。刚才投放流星锤者,正是王双。话说王双不但刀法了得,更擅使流星锤,在腰带间暗藏三个,百发百中,令人防不胜防。张任忽见一部唐兵人马杀了过来,顿时脸sè一变,又见那两员少将,一者英气逼人,一者凶神恶煞,不敢大意,连忙喝令兵士撤走。张任令声一处,蜀兵轻骑齐齐夺路冲杀。胡车儿军抵挡不住,被张任引军杀开血路逃脱。王双见之,暴瞪巨目,大吼一声。 . .

    “蜀贼休想逃走!!王子全来也!!!”

    王双喝毕,骤马飙飞,引一军追了过去。文舜唯恐王双,因其急躁xìng子,有所疏失,但又见胡车儿受伤,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枝人马赶了过来。文舜见之,正乃徐荣、邓艾等人马。文舜急忙赶去,亦见徐荣受了伤势,邓艾急将前事告说。文舜听闻,速将兵马交由邓艾,与邓艾说明状况后,迅即拍马望王双刚才所走的方向追去。邓艾领了兵马,徐荣见西唐年轻一辈如此了得,唏嘘不已,速与邓艾说道,教他自引一军前去救援粮队。他自会与胡车儿引残兵归去后军。邓艾领命,虎目一凝,率军便又杀往山内。

    却说,王双追着张任,一路驰丽追击。王双初临战场,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边追着张任,一边还破口大骂。惹得张任满腹怒火。不过张任却是谨细之人,引着王双一路赶到自军屯兵之处。诸葛亮见有一部人马正追着张任,心里稍起惊sè,见那来追唐将,生得身形健硕,孔武有力,虎背熊腰,便知并非等闲之辈。诸葛亮刚才方见过邓艾,如今又见了王双,不由惊叹西唐年轻才俊何其之多,当下急令弓弩手准备。张任见王双仍旧赶来,心中冷笑不止,暗道无谋匹夫,当即引兵纵马赶上高坡。王双见了,一拍马匹,忿然直追。猝然间,高坡两侧,弓弩连shè不止,又快又猛。王双看得眼切,连忙舞起手中七十八斤虎威大砍刀,弓弩猛落,shè得王双节节败退。后面涌来的军士,顿时被shè得人仰马翻,纷纷坠落山坡之下。就在此时,张任猛地一勒马匹,骤马向王双杀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如有排山倒海之势。待王双反应过来时,张任早已杀到,连枪骤刺,王双被杀得措手不及,挡了七八枪,躲了三四枪,却还是抵不住张任的雷霆攻势,被一枪刺中胸甲。幸好张任枪速虽快,但攻击力却是一般,枪头破开铠甲后,插肉不深。王双痛吼一声,如同一头受伤的狂兽,一手抓住了张任的枪支,手中似有神力,张任瞪大虎目,yù要拔出,竟却拔不开来。

    “蜀贼!!纳命来!!!”

    王双一双怪目尽是赤红之sè,一声吼起,持刀望张任脑门就是削去。张任连忙倒身躲避,猛地一拍马匹,撞向了王双。王双一时无料,被张任撞个正着,其马匹猛地一倒。张任趁机夺回枪支,飞马来杀王双。王双暴瞪怪目,竟是不惧,猛地弃马一滚,闪到张任马前。张任一勒缰绳,战马前蹄一抬,整匹马直立起来。

    “黄毛竖子,可识我张姑义耶!!!”

    张任厉声一喝,骤然使枪一刺。哪知王双竟是奋然一扑,如同一头恶兽般,扑向张任的战马,双臂如有千钧之力,竟把张任连人带马掀翻。张任身经百战,临危不乱,在马翻起时,纵身一跃,半空中猛扫枪支,正中王双的头上盔甲。‘嘭’的一声暴响,王双嘶吼一声,只觉天旋地转,头痛yù裂,踉跄数步,扑倒在地。一众蜀兵见张任终于把这头恶兽擒服,无不大喜,喝声叫好。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一阵急促马匹声起。一员身穿青麟铠甲,手挺一杆青麟宝枪的少年将士,骑一匹雪白大宛马飞杀过来。张任面sè一惊,眼见那少年将士靠近,猛地一枪搠出。同时间,那少年将士,亦使枪而出。两柄宝枪赫然碰撞。令四周蜀兵立即变得鸦雀无声的是,张任竟被那少年将士一枪刺得暴退。当然,那少年将士纵马冲击,自然枪势要比站地的张任强劲几分。不过就是如此,这一幕仍旧让蜀兵不可置信。毕竟张任乃蜀国大将,除五虎上将外,当属张任武艺最高。如今他竟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杀退。就在蜀兵各个看得目瞪口呆时,那少年将士纵马又起,枪式时快时慢,招式诡异无比。张任抖数jīng神,越打越是心惊,恍然间面sè大变,很快便认出此乃唐王文翰常使的山河无极枪法!

    “莫非此子乃文不凡之子耶!!”

    张任心头一跳,浑身好似充血一般,变得炙热起来。如同张任所料,这少年将士正是文舜。文舜勒马而冲,与张任杀了数十回合,眼见王双已被自军兵马救走,心中大定,随即向张任虚刺一枪,荡开阵脚,护着王双勒马就走。张任看得眼切,连忙命军士取来马匹,上马yù追。

    忽然间,一彪人马从左边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邓艾。原来,邓艾此时已将蜀兵杀退,救了数百辆粮车,正往后军退时,听得此处有厮杀声,心想必是自军正与蜀军厮杀,便引一部人马过来助战。

    诸葛亮见势如此,不yù再做纠缠,速下令撤军。张任大急,yù前往去报,可大部兵马已随诸葛亮后撤。张任无奈,只好亦随之退走。须臾,邓艾赶至,见王双一动不动地趴在一匹战马上,顿时脸sè剧变,连忙驱马赶来看望。文舜心知邓艾与王双情同手足,急告与邓艾,王双并无xìng命之忧,只是被张任一枪扫中头颅,昏厥过去。邓艾听了,心知大定,口中却是骂道。

    “这无谋莽夫,我常与之教诲,行兵打战,不可只凭一时血气之勇,当应处处小心,他却置耳不闻。今幸赖世子拼死相救,否则这莽夫可便要丧命于那张姑义之手!”

    邓艾说毕,毕恭毕敬地向文舜施礼道谢。文舜灿然而笑,与邓艾对视,招手而道。

    “邓兄不必多礼。我等与子全皆是同袍,自当同甘共苦,相互扶持,共同抗敌。倘若他rì我落于险境,想必子全与士载亦会拼死来救。”

    邓艾听了,心中甚是感动,凝神而道。

    “这是自然。不过,世子乃万金之躯,岂可涉身于险。rì后再遇此事,可教将士前往,否则若有疏忽,我等万死难免其罪!!”

    文舜听言,哈哈一笑,沉声而道。

    “临出战前,父王与我有言。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法不徇情,人人平等。将为将职,士为士任,不可逾越。命我当宜深戒。如今我于军中,乃校尉之职,却无世子之任。同袍有难,岂可妄命他人而救之!?倘有一rì,我以世子之身统军出战,定当以其任而自居。”

    邓艾听了,心里连起涟漪,对文舜更是暗生敬意。比及平明时分,文舜等少年将士纷纷引军赶回。昨夜一役,让徐荣对文舜、邓艾等人可谓是刮目相看,当下徐荣亦是胆大,竟教邓艾统领前军,他与文舜则据守后军,前后护送运粮队伍。至于胡车儿、王双皆有伤势,徐荣派人遣回汉中调治。

    且说诸葛亮撤军退走,兵马行至一处隐秘树林。诸葛亮下令诸军歇息,又召张任来见。诸葛亮问道。

    “亮见姑义昨夜不yù撤军,为何如此?”

    张任闻言,遂将昨夜猜想告知。诸葛亮听闻昨夜那身穿青麟铠甲的少年将士,大有可能就是文不凡独子‘文舜’,追悔莫及。若是那时,诸葛亮倾尽兵力围杀,倘若能将文舜擒得,便可逼得西唐投鼠忌器。诸葛亮脸sè连变,摇首长叹,西唐年轻一辈,逐渐展露锋芒,这使得诸葛亮不由又多了一份忧虑。蜀兵歇息至夜里初更,诸葛亮忧心后方战事,遂令军士连夜起行,径直望梓潼城赶回。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分取西川

    却说庞统出计大破蜀军,将据守于梓潼一带关口的数万蜀兵,几乎歼灭。张飞、王平等将拼死逃脱,更兼擒了蜀臣文聘、黄权。当rì,文翰整军完毕,大会文武于帐内,军士先解黄权入帐。黄权跪伏于地,文翰坐于高堂,刀目凌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黄权。黄权一脸慨然之sè,竟对文翰瞪目怒视,毫无畏sè。文翰心知黄权乃忠义之士,张口问道。

    “公自谓足智多谋,今竟何如?” . .

    “哼!才不如人,死不足惜!!但恨某坏我主大事,使得贼人得以破关,万死难辞其咎!!”

    黄权一声冷哼,忿然喝道。文翰听了,面sè一凝,遂又问道。

    “你已为我阶下之囚,今rì之事当如何?”

    黄权闻言,瞪眼大喝,俨然一副视死如归之态。

    “文不凡你出身贫寒,深受皇恩,却不知效死报国,割据皇土,罔称王号,乃祸国乱贼!!我主刘玄德,仁义充塞四海,更乃汉室帝胄,国之义士。我焉能弃义而投恶!!今rì有死而已!!!速速斩我!!”

    文翰听罢,心里一颤,却无怒意,反而顿生敬意,向黄权又道。

    “如今关口已破,我即可长驱直入,迟早攻克西川。兼之此时,曹cāo举三十万雄兵攻打荆州,潘无双虽是无双勇士,却孤掌难鸣。如是这般,蜀国难以久持,你何不投孤麾下!?” . .

    黄权一听,竟放声大笑,瞪眼向文翰喝道。

    “诸葛孔明腹中谋略,岂是你等可知?我蜀国有其坐镇,必可稳若泰山!文不凡你虽占上风,不过一时之利,不出百rì,你麾下兵马当被我蜀军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至于荆州之地,待扫清你等恶贼,诸葛孔明自会引军复夺!!如今我身既被擒,当以死明志,请即就戮,并无挂念!”

    文翰一听,猛地起身,正yù去问。黄权径步而走,口中大喝速速行刑,左右牵之不住。文翰喝住刀斧手,哪知黄权猛地发作,一手猛夺了一个军士的刀剑,众人大惊。黄权突兀把剑在脖子一割,喉破命绝,尸体倒落在地。

    文翰眉头深锁,脑海中尚且在回想着黄权临死之言。关羽见文翰脸有虑sè,冷声而道。

    “主公何必多虑。此恶贼不知好歹,临死还大放厥词,yù要乱我军心。倘若主公信之,却正中其下怀。”

    关羽此言一落,众将一纷纷附和,说是如此。文翰叹了一声,命军士以棺椁盛其尸。少时,文翰又召文聘入见。武士拥文聘至。文聘屹立不跪,军士见之,面sè大怒,正yù强行。文翰把手一招,手指文聘谓道。

    “这人好生面善。”

    文聘闻言,冷声而道。

    “昔年定军山中,曾相遇之,如何忘却?”

    原来当年在定军山下,文翰败阵于刘备之手,文聘引一伏军围杀,文翰几乎被其诛杀。

    文翰听了,灿然一笑,却无丝毫恨sè说道。

    “你原来也记得!”

    文聘冷酷着面sè,又是说道。

    “只是可惜!”

    “可惜甚的?”

    “可惜当rì某武才庸俗,未能杀死你这国贼!!!”

    文聘猛地瞪大双眼,扯声咆哮。文翰闻言,勃然大怒,口中喝道。

    “败将安敢辱孤!!!”

    喝毕,文翰掣出腰间宝剑,亲自来杀张辽。文聘全无惧sè,引颈待杀。就在此时,文翰背后一人攀住臂膊,一人跪于面前。文翰视之,背后那人乃是戏志才,跪地之人,却是将文聘所擒的张辽。

    背后戏志才,急声而道。

    “大王且莫动手!此等赤心之人,正当留用。”

    戏志才话音刚落,张辽亦附声而道。

    “辽素知仲业乃忠义之士,愿以xìng命保之。还望大王三思,留为所用!!”

    其实文翰哪里是要杀文聘,不过做戏罢了,而戏志才最熟文翰,如何不知,便来相助。不过张辽却是不知,此番为文聘告免,乃是真心实意。文聘见了,心里连起涟漪,对愿为xìng命相保的张辽,不由生了几分相敬之sè。文翰面sè一沉,望向文聘问道。

    “文仲业,你可愿降孤?”

    文聘闭目沉sè,口中徐徐而道。

    “幸蒙文远这般厚爱,可某生为蜀中之臣,死亦为蜀中之鬼。此意已绝,可速斩我!”

    文聘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早将生死置之于外。文翰听了,面sè稍露不忍,却不愿放弃而道。

    “仲业莫非家中老小?”

    文翰此言一落,文聘健硕的身躯,微微抖动。文翰看了,正yù张口,哪知却听文聘忽然说道。

    “唐王岂不闻,将不怯死以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望唐王赐以一死,使我可赴全忠义!”

    文聘此言一落,帐内一众西唐文武,无不脸起惊叹之sè。文翰唏嘘一叹,遂依文聘之愿,处刑后,命一队蜀兵俘虏将其与黄权尸首一并带回梓潼。

    却说张飞败退奔回梓潼,途中正遇王平的残兵,两人一同赶回梓潼城去,来见刘备。两人拜伏于地,各言前番中计之事。刘备脸sè剧变,大发雷霆,连声呵斥张飞、王平误事。两人不敢反驳,皆言愿受处罚。忽然,有兵士来报。诸葛亮引军归来。刘备闻言,慌乱的心神方才稍定,连忙召诸葛亮来见。须臾,诸葛亮与张任一并同来,两人施礼毕。诸葛亮见张飞、王平两人兵甲不齐,战袍破口无数,灰头土脸的样子,皓目一睁,面sè大变。诸葛亮急喝道。

    “翼德为何在此,莫非关口已失!?”

    刘备面庞一抖,甚是仓惶地向诸葛亮说之前事。诸葛亮闻得,好似被抽走了浑身气力,厉声喝道。

    “我屡屡叮嘱你等,万不可擅自出动,只可据守关口。如若这般,我得以劫其粮道。彼军无粮,不rì即退。即时我军乘势追击,彼军可破矣!!如今你等误事,我虽已烧毁彼军大半粮草,亦难成大事矣!!!”

    张飞、王平两人听了,满脸愧sè。张飞一时气冲上脑,掣剑于手,递向刘备,泣声而道。

    “弟无谋,误兄长大事。兄长可速斩我,已证法度!!”

    刘备听了,把牙一咬,取剑在手,口中大骂。

    “你我虽是兄弟,可军法不可违,你即犯事,定应处斩!!”

    刘备说毕,作势就yù斩下。诸葛亮见了,连忙来劝,遂又向王平问道,此乃何人之计。王平如实而告。诸葛亮听是黄权之计,又闻黄权被擒,遂顺水推舟,将罪过全加于黄权头上。刘备听了,方才绕过张飞。不时,又有兵士来报。有一队俘虏,护着文聘并兼黄权的尸首归来。刘备闻报,急往迎去,见二人尸首,恸哭不止。凡见之人,无不动容落泪。刘备遂命人将黄权、文聘共葬于城南之处,其子嗣继承爵位,各有加封。

    且说刘备大损兵马,又折了文聘、黄权两人,心中烦闷。次rì,刘备急聚诸葛亮前来商议。诸葛亮面sè苍白无sè,一看便知昨夜并无歇息,兼之前番远途跋涉,如今已是疲劳过度。刘备见之,连忙询问。诸葛亮只道无事。他自知如今情势危在旦夕,西唐大军一rì不退,他岂有心思歇息。诸葛亮神sè一凝,强打jīng神,张口而道。

    “如今关口已失,西唐军兵力浩大,但其粮草不足,必切于急攻。依亮所料。彼必会分兵而取,发一路兵马杀往巴西,一路兵马望梓潼进军。主公,可遣张任引兵三万于巴西以作筹备。一面再遣人赶往南蛮催发援兵。”

    刘备闻言,脸sè一紧,遂分别召张任、伊籍前来。诸葛亮先与张任教计如此如此,张任受计而去。随后,诸葛亮又与伊籍吩咐一番,然后取出一个锦囊,交予伊籍,令其转交马超。伊籍听命,拜退而去。

    却说,文翰整军完毕,诸军皆得歇息。数rì后,邓艾押辎重先来。文翰闻得,召其入见。须臾,邓艾至,礼毕。邓艾跪伏于地,先具告前番蜀军劫粮之事。文翰听言,脸sè连变,方知黄权临死所言,是何意也。幸好邓艾当时劝徐荣将运粮队分为两部,否则倘若粮草尽失,那自军被不得不撤军而退。到时,蜀军乘势追击,自军必定大败。可以说,若非邓艾心细,那当下文翰便要落得进退两难的处境。邓艾的出sè,亦令帐下一众文武,纷纷露出惊叹之sè。文翰欣然而笑,遂封邓艾为中郎将,邓艾惶恐,不敢居功,又道当rì文舜英勇营救王双之事。文翰听闻,扶须而笑,顾诸臣谓道。

    “孤家麟儿,岂是凡俗之物。”

    诸臣听了,亦纷纷称赞。文翰遂亦加封文舜为中郎将。封赏已定,文翰命邓艾入席,一同议事。邓艾听言,心里大喜,转向帐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定。文翰面sè一沉,与诸臣谓道。

    “当下我军粮食无多,战事不可延误,当应速攻之。依诸公之见,当应若何?”

    戏志才灿然一笑,起身拱手而道。

    “诸葛亮劫粮之计,虽是jīng妙,但他却无料张飞竟会失守关口。兼之幸耐士载缜密,保得过半辎重。如今可乘其尚无准备,把大军分与两部,一部攻往巴西,若能将其急破,再长驱直入,杀往巴东、建平二郡,若能尽数破之。西川东北之地,便尽落我军之手。同时另一部兵马,则杀往梓潼,一路直捣黄龙,分别攻克广汉、蜀郡两郡,以取西川西南之地。即时,蜀兵若退守德阳,两部则齐往西川腹地进军,左右夹攻,大事可成矣!!”

    文翰听计,刀目内一连暴起jīng光,大笑而道。

    “军师神智,此计大妙,当应速行。不知军师可要如何分拨?!”

    戏志才闻言,嘴角笑容更灿,隐隐看向关羽,凝声而道。

    “西南之地,zì yóu主公亲自统军攻略,至于东北之地,依臣之见,须有一位智勇双全,将中之龙方可。”

    文翰听了,心里明悟,遂望向关羽,灿然笑道。

    “如此人杰,实非二哥不可。不知二哥可愿往耶?”

    关羽一双丹凤目刹地亮起,慨然出席,厉声喝道。

    “主公有命,关某定当竭力相赴!!”

    “哈哈。好!好!好!”

    文翰纵声而笑,连声道好,遂命关羽为统将,率领六万兵马,兼同周仓、鄂焕、邓艾等将,戏志才为军师,不需告辞,点齐兵马,即rì出发。众人听令,纷纷拜礼而退。当夜关羽整军完毕,命鄂焕、邓艾押行辎重、器械为后军。命周仓引军八千为先锋,先是进发。关羽则自统大部人马为中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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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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