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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围困孙权(中)

    吕蒙瞪大虎目,急忙拧枪一挡,飞石在枪柄上爆出一道火花,然后粉碎开来,碎石在吕蒙的铠甲上飞打,其中一小颗擦在吕蒙刚毅的脸庞上,擦出一条细微的血痕。许褚不但刀法惊艳,其飞石之计更是天下一绝。眼看许褚退回阵中。吕蒙恐魏兵大举来攻,不敢追袭,急叫凌统、丁奉退走。

    当夜,夜sè浓如墨,山上一片死寂。吕蒙等将,驱马驰上山来来见孙权。孙权叹了一声,与众人谓道。

    “孤三员虎贲上将,轮番厮斗,却未能杀败此人。孤见恶战者莫如许褚,真虎痴也!!”

    孙权此言一出,众将皆有异sè。吕蒙目光凛凛,拱手与孙权谓道。

    “主公不必多虑。许仲康虽强,但却能抗我等合众之力。明rì,若他赶来,我等三将并出,势必将其擒落!!”

    孙权听言,却无丝毫喜sè。如今他被围困此山中,如同瓮中之鳖,纵然能擒下许褚,只怕亦能以力挽狂澜。孙权默默地眺望着南方,那眼光好似看得很远,喃喃而道。

    “如今正是秋收之季,若在江东,此时面前之景当是平风淡水,细雨绵绵,天阔地广,孤却是许久未见了。”

    孙权话音一落,一众将士无不升起浓浓的思乡之sè,眼中更有几分忧愁。若是战死他乡,那么家乡的景sè,便无法再能见得。一个念头,不约而同地在众 ” ” 人心头涌起。那就是,若是在临死之前,再能看看家乡之景,死亦无憾了。

    就在此时,一人缓缓从人丛里走出。那本是惊艳世人的俊脸,此时苍白无sè,更带着几分凄凉。此人正是东吴大都督,美周郎周公瑾。孙权见是周瑜,连忙说道。

    “公瑾你病情甚急,不可妄动!”

    周瑜听了,却是淡然一笑,整张苍白无神的脸上,唯有那对如同寒星般的眼眸,尚在散发着赫赫jīng光,摇首而道。

    “主公不必多虑。瑜并无大碍。当下贾文和将我等困于此处,我等万不可坐以待毙,否则待曹cāo兵马一到,我等再无回天之力。时下,贾文和将其麾下兵力分布各处。此山背靠阳江,除了东边之处,南、西、北三面,皆布有魏兵人马。而据探子回报,许褚镇守北面。西面防备空虚,南面却把守森严。贾文和素来yīn险狡诈,依瑜之见,西、南两面皆有可能埋有伏兵,不可轻动。若有破之,唯有突袭北面,然后再转丹阳,可解此危也。”

    周瑜凝声而道,孙权听了,眼神刹地亮起。一众将士皆如打了鸡血一般,各个好似正处绝望的病人,忽然得知疾病有药可治时,发出狂烈的求生之yù。家乡之景似乎近在眼前,家中老小翘首而待而景象,纷纷在众人脑海里升起。

    一众吴军将士,好似忽然充满了充沛的jīng力。孙权脸起狂喜之sè,遂与周瑜商议。两人商议一夜,最终定落决.. ””议。

    且说,诸将歇息一夜。到了次rì晌午时分,许褚又在山下搦战。不一时,山上擂鼓震动,一彪人马驰落下来。为首三将,正是吕蒙、凌统、丁奉三人。许褚摆开阵势,见三人俱出,冷然一笑,甚是鄙夷地喝道。

    “东吴莫非已无人耶!?怎会来的都是以多胜少无耻之辈哉!?”

    许褚话音一落,丁奉忿然而出,扯声喝道。

    “许仲康休得猖獗,看我丁承渊取你项上首级!!”

    丁奉话音一落,马匹早已飞出。许褚恐其有诈,先不做动。看丁奉赶到阵前,距离其阵足有十丈之远,许褚方才放下心来,速与身边副将许彪教道如此如此。却说这许彪乃是许褚族弟,颇有武力,行事又是谨慎,故得许褚重用,迁为副将。许彪听计,应诺一声。待他回过神来,许褚早就拍马飞出来战丁奉。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丁奉一来便是先发制人,举刀一顿猛砍,手中快刀狂飙不停。许褚体力正是jīng沛,哪里会俱,虎头大刀赫然挥动,如同惊鸿掣电,辉煌夺目。双刀击打,快得令人目不转睛。待两人杀了五六十回合。丁奉已落下风。许褚虎目一瞪,一刀奋起,刀劈之势,如似盘古开天。这刀来得势猛速疾,刀上如有飞翼巨虎相势,到了许褚这个境界,已可施出刀意随相。这刀虽不是相势杀招,但其威力亦起码有其中五六。这一刀若是劈个着实,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猛虎、巨熊亦要被劈开两半。丁奉哪敢硬挡”寒士谋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围困孙权(中)”,竟纵身一跃,弃马避开。许褚一刀暴落,那战马头至其项瞬间裂开两半血液迸发,洒了许褚一身。趁着这一空档,丁奉滚地数圈,猛地起身,好似一头匍匐而动的烈虎,对着许褚坐下马匹,连劈暴砍。刀光飞搠间,许褚听得声起,猛地起刀,挡住丁奉的攻势。只见丁奉甚是灵敏,就在许褚四处游走,与许褚缠斗。许褚脸sè愈寒,猛地纵马一冲。丁奉脚步瞬移,待许褚马过时,立即起刀去砍马身。许褚却早有准备,大喝一声,一刀暴砍,人借马势,砍得丁奉顿时翻倒。许褚一勒马匹,正yù转马来战时。哪知吕蒙早就在丁奉落马时,驱马赶来。许褚猛睁大虎目,吕蒙已到眼前,枪式如同神龙腾海,一连飞搠数枪。许褚抖数jīng神且战且退。丁奉趁机逃开。待许褚与吕蒙杀了近有七八十回合。吕蒙不敌退走,许褚杀得正是兴起,纵马而追。凌统大喝一声,提起双鞭来战,截住许褚。许褚忿然舞刀而迎。两人杀了数十回合。凌统喘着大气喝道。

    “许仲康我等不yù欺你,可敢各做歇息,半个时辰再来拼杀!!?”

    许褚闻言,眼见退回阵内的吕蒙,还有不知何时已取了一匹战马的丁奉,杀气腾腾,隐隐yù有来攻之势。许褚虎目一凝,并不答话,勒马就退往其阵内。许褚刚到阵里,许彪冷着面sè而道。

    “将军,此乃贼之疲兵之计也。他等三人不知廉耻,连番来斗。将军不可中计,且先撤军。”

    许褚闻言,咧嘴就笑,与许彪谓道。

    ”寒士谋”“他等三人若要与我缠斗,我却不惧!你不必多疑,且静观其变,依计而行!!”

    许褚说罢,歇了一阵,觉得身上铠甲碍事,竟就卸了盔甲,浑身筋突,赤体提刀,翻身上马,

    冲到阵前。此时方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许褚哈哈大笑,举刀叫吕蒙等将来战。吴军见之,无不大骇。许褚对自己的体力虽有自信,但却不愿托大。这歇息的时间越久,对许褚却越是不利。毕竟许褚只有一人,而对方却有三人。吕蒙见许褚脱了铠甲来战,面sè一变,正yù提醒凌统、丁奉小心,凌统却早就纵马杀出。许褚见凌统杀来,笑容更灿,就好似一头正是饥渴的猛虎,看都一头不知畏惧的饿狼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凌统已杀到许褚面前,许褚舞刀就砍,刀式比以往更要快了几分。凌统本以为许褚卸甲乃是匹夫之举,此时却赫然发现,卸甲后的许褚,其刀式更为恐怖。凌统这才明白,许褚之所以敢如此,那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让敌手的兵器根本破不到自己。没了铠甲的许褚,固然防护空虚,但所谓最强的防护,无疑就是进攻,令敌手根本无暇出击!如今的许褚正是如此,那虎头大刀暴劈连砍,连绵不绝,不到数十回合,凌统便尽落下风。吕蒙看得眼疾,连忙出马来战。许褚毫无惧sè接住两人厮杀,大战近有五六十回合,杀得天昏地暗。吕蒙、凌统合两人之力,竟仍旧杀不破许褚的攻势。吴军阵内兵士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各个看得心惊胆跳。许褚杀得热血沸腾,骤然一刀砍开吕蒙的枪支,转刀就斜劈向凌统””。凌统拧双鞭去挡,哪知许褚刀式陡变,改劈为削。凌统急忙躲闪,险险避过。丁奉看得眼切,按耐不住,立马飞马杀出。许褚虽在拼杀,但却一直在暗暗留意对阵动静。眼下察觉丁奉赶来,连刀杀起,逼开吕蒙、凌统,纵马望阵内就赶。吕蒙拍马追去,凌统亦赶在其后,丁奉纵马追袭。三人各取一路杀来。

    眼看许褚将要到阵,陡然间,许褚勒马一转。许彪等候许久,一声令下,弓弩齐shè。吕、凌

    丁三将各舞兵器抵挡,拨落不知多少箭矢。两轮箭cháo过后,三将皆显狼狈之势。许褚把马一转,冲马来杀。三将皆是心骇,急忙勒马就逃。许褚大喝一声,引兵掩杀。两军混杀一阵,直到夜sè,许褚小胜一阵而归。吕、凌、丁遂收军而回。

    此时在山上的各部兵马却早就饱食完毕。吕、凌、丁三将来见孙权。孙权神sè一凝,急问道。

    “你等可尚有气力而行?”

    “主公勿虑。我等宁死亦要保得主公突破此处!!”

    三将神sè各是一震,齐声喝道。这时,在孙权旁侧的周瑜,疾声而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围困孙权(下)

    “事不宜迟。许仲康恶战如此之久,酣斗我军三员猛将,纵有天大能耐,此时气力定亦耗了仈jiǔ。主公可速发兵马突袭!!”

    孙权闻言,脸sè一定,速教兵士各做准备。却说,贾诩在山外西、南两边各布下伏军就等着孙权引军过来自投罗网。

    至于贾诩遣派许褚前去搦战,第一乃探东吴军虚实,第二自然是给予其压力,使其军心动乱,好使孙权中计。这就是贾诩,一旦用计,必定是环环相扣,极是毒辣。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原来正是许褚派来的兵卒,来报今rì战况。贾诩神sè一凝,细细听之。蓦然,贾诩双眼一瞪,脸sè刹地涌起惊异之sè。. .

    不过,贾诩很快便压住心里慌意,脑念电转,一计猝然而出,当下急修书一封,教那兵士传回给许褚。

    却说许褚收军回寨,恶战一rì,他正觉疲倦,速教军士造饭。军士刚起炉灶不久。忽有有一匹快马直冲过来,马上兵卒慌忙跳落,来见许褚。许褚正yù进食,却见一个兵卒,急取出一封书信与许褚谓道。

    “军师有言,将军已中周公瑾之计也。若望解救,速看信中之计!!”

    许褚闻言脸sè大变,急把信取了过来,迅疾拆开来看。看了这信,许褚脸sè又是大变,那双虎目突兀涌起一阵阵赤红狂怒之sè。这贾文和竟教他,一看这信,不必顾虑军士、辎重,立即喝令心腹兵马,纵火烧寨,以挡东吴军袭营。许褚的大寨,正立在山口之下。若是营寨火起,东吴军根本无处可走!!. .

    可是这样一来,却又不知要有多少兵士枉死!许褚满脸青筋凸起,竟把信捏做一团,猛地丢入火盘之内,然后扯声喝令,教军士备战。许褚喝声一起,各个军士听得东吴军将要袭营,顿时军内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山上喊杀声赫然涌起。各路吴兵如有天崩地塌之势,疯狂地冲落山来。许褚急上马引一部兵马先往营寨外防备。不时,东吴先头兵马已遽然杀至。吕蒙、凌统、丁奉三将,各举兵器,气势汹涌地飞杀过来。许褚拧刀纵马迎住,三将拼死而杀,许褚气力不济,不到十余合,便被三将并力杀退。吴军奋勇冲击,杀入寨内。须臾,孙权、周瑜引大部兵马赶至,许褚军抵挡不住,渐有溃败之势。许褚死战逃脱。吕蒙为首当冲,引前头兵马突破而去,一部部吴兵蜂拥跟上。贾诩正引兵马赶来,本打算截断吴兵退路。哪知贾诩却见得许褚营寨根本不见火势,各路吴兵人马冲破而出。贾诩见了,顿时脸sè剧变,连声喝道。

    “虎侯误事,误事!!”

    贾诩急忙喝令兵马赶去接应,沿路遇到许褚。只见许褚灰头土脸,甚是狼狈。贾诩纵马迎去,厉声就问。

    “虎侯此番折了多少兵马!?”

    许褚一瞪虎目,嗫嚅着道。

    “折了七八!”

    “若你依我之计,只需折四、五兵马,便可大破彼军!如今你不听我计,不但大折兵马,更使得东吴突破围势,你这无谋匹夫所误的乃天下大事耳!!!”

    贾诩扯声暴喝,骂得许褚无言反驳。贾诩忿然甩袖,不理许褚,教各将立即去追。各部魏兵从后掩杀,各往追袭。孙权一路催军而赶,赶了七八里路后,北面忽然一阵马蹄声响。孙权面sè大变,还以为是曹cāo兵马追来,正yù教军士拼杀时。一将纵马赶来,疾声喝道。

    “我乃东吴虎贲上将甘兴霸也,主公可有大碍!!?”

    来将竟赫然就是甘宁。原来甘宁逃脱后,引着残兵一路而赶。沿路到了一村庄内,潘璋伤势危急,幸得村内百姓皆是心善之人,愿出手相助。村中大夫,为潘璋治疗后,潘璋伤情稍稳。当然,若是这些百姓,乃是yīn险jiān诈之人,甘宁早就引兵将这条山村杀个血流成河。村中大夫告之甘宁,潘璋需静养数月,便可痊愈。否则伤势发作,必死无疑。甘宁无奈,又听百姓言东吴的兵马已撤出了寿chūn。甘宁便留下百余兵士守护潘璋,自引剩余数百人马继续赶路。

    孙权见是甘宁大喜过望,甘宁引兵归阵,大军一边赶路,甘宁一边将前事告予。周瑜闻言,脸sè连变,急与孙权而道。

    “兴霸为救潘璋,途中稍有歇息。曹cāo兵马虽多,但一路追袭,想必不久必到此处。主公可速速加快脚程。”

    孙权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喝令军士转向东面而走,yù要取路赶往丹阳方向。比及夜里五更,天sè渐明。忽然四下喊杀声起,只见一路路魏兵四面八方的围杀过来。来杀的兵马,曹cāo所领的大军。

    曹cāo细目yīn寒,高举倚天宝剑,厉声大喝。

    “东吴军已是强弩之末,诸将可努力向前,但可擒杀孙仲谋者,可封为江东王。若能擒杀周公瑾,可封为荆州牧!!”

    原来曹cāo正是催军赶路,忽听闻前方数十里外,喊杀声连起。曹cāo一听,知道定是孙权与贾诩的兵马在作战,连忙喝令诸军向前,此下正好遇着了孙权的兵马。

    却说曹cāo此言一落,各个魏将如见了猎食的雄狮,纷纷引兵奋勇向前。吴兵见魏兵蜂拥杀来,吓得心惊胆战,军士乱窜,孙权惊慌失措。陡然间,一部兵甲jīng良,清一sè皆是骑兵的兵马抵住前路。为首大将,吞天恶兽重铠,双手提着双戟,浑身尽是恶煞之气,正是典韦。典韦圆瞪恶目,扯声大喝。

    “孙仲谋,你哪里逃,快快纳命来!!”

    典韦一声喝起,孙权几乎吓得坠落马下。甘宁大喝一声,纵马前去抵住。典韦舞动双戟,那双戟似有破天裂地之劲,甘宁虎牙大刀飞搠不停,两人赫然拼杀一处。周瑜急驱马赶来,与孙权谓道。

    “魏兵四下赶来,不知兵马多少。主公不可久停,当速奔丹阳,取得船只,再收军马可也。”

    孙权听言,面sè一震,急喝道。

    “谁敢与兴霸一同断后?!”

    丁奉飞马冲出,厉声喝道。

    “臣愿以死当之!”

    艳阳高升,璀璨的阳光将夜sè驱走,却带不走那一近数十里内的血腥。这一带,横尸遍野,惨叫不觉,那惨烈的杀戮,好似永不制止。

    当rì平明,吕蒙在前,凌统在中,留甘宁、丁奉断后,各路兵马保着孙权,一路奔逃。魏兵见孙权奔走,皆要争功,各引大军,遮天盖地,往东追赶。一路间,喊杀声震天裂地,摇动山林。凡是被追上的吴兵,不是被乱刀砍死,就是被擒为俘虏。周瑜见魏兵追袭猛烈,急令军士尽脱袍铠,塞道而焚,以断后军。正奔走间,喊声大震,吴将李通引一军从山道边杀来,截住去路。

    孙权一见,满脸死灰之sè,大呼叫道。

    “孤死于此矣!!”

    吕蒙、凌统闻言,忿然纵马冲突,皆不畏死。李通亦是狡诈,连忙教弓弩手放箭去shè。二将被乱箭shè回,各带箭伤,不能杀出。背后喊声又起,曹cāo引大军从山谷中杀来。孙权正慌急之间,此时天sè已到晌午时分,只见前面喊声震天,李通军纷纷落涧,滚滚投岩。一彪军杀人,前来救应。孙权大喜,视之,为首二将乃朱然、蒋饮也。时陆逊领命,正引援兵来赶。

    忽见东南一带喊杀声震天,陆逊心惊,远远探视,见漫山遍野的魏兵人马,正追杀着自军兵众。陆逊唯恐孙权有失,急教朱然、蒋饮二将引兵去救。二将勇冲杀而来,忽遇李通,便与交锋,李通不敌,被杀退而走。朱然、蒋饮二将,杀散魏兵,救出孙权,望东面而走。曹cāo见之大怒,立马引兵掩杀。许多吴兵人马被围住厮杀。

    孙权听得背后惨叫声不停,猛地勒住马匹,与朱然、蒋饮等将谓道。

    “孤虽得脱,诸将士将奈何?”

    朱然一听,面露难sè,急说道。

    “敌军在后,不可久迟。主公且先退走。陆将军兵马就在不远,须臾便能赶到接应。臣等再引兵去救应诸将。”

    此时孙权仅存千余残兵而退,那光景之凄凉,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却说周瑜被魏兵围在厮杀,此时尚不知孙权已走,急与吕蒙、凌统喝道。

    “你等速速引兵突破,寻了主公,护其撤去!!”

    吕蒙一听,面sè一怔,急忙说道。

    “我等若走,大都督如之奈何!?”

    “彼军势大,曹cāo素来视我为心腹大患,我可引一队人马,将其大部人马引开。你等便趁机而逃!!!”

    周瑜疾言厉sè而道,满脸尽是慨然之sè。吕蒙听之,虎目一瞪。旁侧的凌统便争先喝道。

    “不可!!!大都督乃东吴之屏障,若有疏忽,乃国之难也。子明你护大都督先去,由某去引开曹贼的兵马!!”

    “此时情势紧急,莫做这些儿女之态!!当今之下,能使得曹cāo弃我主而不顾者,只有瑜一人也!!你等速速撤去,此乃军令!!!”

    军令如山,无情而不可抗之。周瑜此言一落,吕蒙似乎亦明白周瑜话中道理,死死地咬着皓齿,一字一字地厉声喝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美周郎之落幕(上)

    “吕子明领命!!!”

    言未毕,吕蒙便纵马杀起,那一道道的枪光,似乎带着无尽的怒火、怨恨。

    凌统泪已流落,不多却是真挚、悲凉。他猛地转身,跃马冲起,口中哽咽喝道。

    “凌公绩领命!!!”

    凌统骤提双鞭,与吕蒙并马而走,两人杀出一条血路突破而出,数千兵马紧紧跟随。周瑜见二将离去,似乎带着无尽的唏嘘叹了一声,喃喃而道。 . .

    “伯符,看来瑜不久便要下来陪你。可恨瑜才学不足,有负你之厚望呐。”

    在这瞬间,周瑜似乎看透了一切,对于他来说,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辜负了那旧rì的誓言,兄弟的遗嘱。

    其实,周瑜本就命不久矣。自从孙策死后,他便患有病疾,终rì头脑昏沉,不能理事。但周瑜并无选择休养,因为那个时候,天下正乱,孙策刚逝,东吴根基不稳。于是周瑜便隐瞒了病情,事事亲身而赴,数年的兢兢业业,虽使得东吴安稳,势力大增,繁盛以往。但周瑜的病情却更为严重。不久,魏唐同盟。周瑜心知天下即将又再动荡,而此番战事一旦开启,天下各地必定遍布战火。因此,周瑜便应承了与蜀国同盟,共抗魏唐之势。东吴军在周瑜的出谋划策之下,本时势一片大好,破寿chūn,攻汝yīn,屡败魏兵,一路长驱直进,后来更是杀破陈城,直逼中原。若非潘凤弃守荆州,而使得时势大半,曹cāo得以将兵马调回作战。那么此时此刻,周瑜大有可能已统率东吴大军,杀到了皇都洛阳,助孙权克成帝业,威震华夏! . .

    可是忽如其来的变局,使得周瑜防不胜防,以致心神慌乱。无论是武学何等高强的将士,还是韬略何等绝伦的谋士,一旦乱了方寸,便必会露出破绽。高手对决,更尤为即忌讳。鬼才‘郭嘉’便捉住了这一点,大败周瑜一阵。周瑜大折兵马,而使得本以危急的局势更为恶劣。最后迫使孙权不得不做下撤军的决定。周瑜乃高傲之士,落败如此,自然心中积怨,再加上沿路奔波,受魏军的连番追杀,此时的周瑜,纵然能逃过此劫,旬rì之内,亦必会丧命。

    曹cāo在乱军内,见着吕蒙、凌统纷纷突破而去,只剩下周瑜还有一众将士,急呼令弓弩手不可放箭。曹cāo此令一出,众将明悟,曹cāo这是要生擒周瑜。魏兵蜂拥而围,周瑜纵马舞剑,厉声大喝。

    “诸军随我死战!!”

    昔rì威风凛凛的东吴大都督,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英雄落幕,最是悲壮。一众吴兵将士,拼死而冲,护着周瑜杀出一条血路而去。曹cāo急教军士驰丽追之,务必要追上周瑜。各魏将驰丽追袭,逐渐周瑜麾下兵众,被擒下大半,周瑜引着数百骑冲上一处山头。曹cāo大喜,引兵围山,步步逼近。待周瑜纵马登顶时,正是rì落西山,黄昏之景,恰是周瑜最好的映照。周瑜灿然而笑,在山上纵声高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周瑜唱的竟亦是孙策临死前唱的垓下歌,曹cāo猛地一挥手,众军顿时停下脚步,无人敢妄前。曹cāo凝神而听,昔rì孙策唱此歌时,如同项羽再临,充满了骇人霸气,威慑三军。而如今周瑜所唱,却有着当时项羽被汉高祖刘邦逼入死境,四下无路可退,充满无尽的不甘,yù要拼死而搏,却又知纵然搏命,亦无回天之力的意境。可奈何,奈若何道尽了周瑜的无奈、不忿。歌声渐渐而止,曹cāo却只引着数百jīng骑上了山头。周瑜早已等候,身边只剩下不到数十人马。那数十人各个面露青筋,红着眼睛,似乎恨不得生吞了曹cāo。曹cāo与周瑜眼神缓缓接触,默默对视。两人皆无张口,只是用眼神交流。周瑜眼中带着浓浓的死灰,时而又带着几分怨恨,时而却又带着几分坦然。而曹cāo眼中只有一种神sè,那就是敬佩。对于周瑜,曹cāo只有敬佩。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不知过了多久,曹cāo最先打破了沉默,张口而道。

    “好歌!”

    周瑜凄然一笑,仰头望着那落阳,徐徐而道。

    “歌是好歌,怎奈出于败将之口。”

    曹cāo闻言,沉吟一阵,张口道出四字。

    “虽败,犹荣。”

    周瑜又是一笑,淡然问道。

    “魏王此来,所为若何?”

    “公乃佳人,孤望可乞请。”

    曹cāo凝声而道。周瑜仍是一笑,那寒星般的眼眸,不起丝毫涟漪。

    “魏王明知瑜之心意,何苦相逼。何况瑜乃将死之人,纵然投之,对魏王亦无大用之处。”

    曹cāo听了,神sè微微一变,又转眼望向那天外的黄昏之景,似有无尽惆怅,缓缓而道。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黄巾之乱,汉室江山祸乱数十年余,百姓劳苦,受尽战火肆虐。各地诸侯争斗不休,以致如今,死伤足有数百万之众。孤幸赖得一众贤才人杰所助,势盖半壁江山,此天下亦到了一统之时,此乃大势所趋,公何要逆天而行?”

    周瑜徐徐地闭起双目,一阵清风拂过,满头青丝随风飘扬,那俊逸的脸容,那出彩的风姿,根本不似凡间之物,当应天外之人。曹cāo一时亦看得痴了,心中连叹不已。忽然,周瑜张口笑起,那笑声充荡山间。

    “为克功名,杀戮三十余载,成矣败矣,到头来无非黄土。哈哈哈哈!!!”

    笑声起时,周瑜霍然执剑而起,曹cāo瞪大双目,疾声喝道。

    “慢!!!”

    曹cāo话音刚落,周瑜手上的剑,早已化作了一道寒光,寒光闪处,血花飞溅。昔年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那江东美周郎,已然逝世。曹cāo整个身躯陡然僵硬,猝然一阵阵兵戈震dang声起,只见那数十个吴兵高举兵器,齐声喝道。

    “吴王万岁!!”

    声势如cháo,那悲壮的吼声,震天动地。数十道血花齐齐涌现。曹cāo看着这数十个壮士随着周瑜纷纷自刎,竟不禁流出两行清泪,口中喃喃。

    “不过是黄土么…”

    周瑜已死,曹cāo并无践踏其尸以来泄怒。他令军士将那数十壮士的尸体好生收起。曹cāo跳落马下,把周瑜的尸体搬上他的坐骑之上,亲自而其牵之。数十个魏军骑兵亦纷纷效仿,把那数十壮士的尸体,搬上马上。曹cāo牵马而行,口中喃喃不觉,就似在与周瑜在谈论天下大事。

    曹cāo惜才,而又怜才。他本是个多情之人,对艳丽妖媚,纯真娇贵的女子如此,对心怀平定下之韬略,手有定国安邦之武艺的俊才亦是如此。曹cāo此时此刻的心境无人可以形容,也无人可知,他是那么的期待,有朝一rì,这马上的美周郎,能够为他出谋献策,与他一同驰骋天下,指点江山。

    曹cāo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凄凉、落寞,就像死的乃是他多年深交的挚友。可他本就是世之枭雄,注定一生孤独,又岂会有挚友?

    却说甘宁、丁奉引军断后,被魏军还有贾诩赶来的人马八面围住。贾诩在马上大叫道。

    “吴人死者无数,降者极多,你主孙权已被魏王擒获,今你等力穷势孤,何不早降!!”

    甘宁闻言,暴瞪那双鹰般的锐目,纵声喝道。

    “我乃吴将,安肯降魏狗乎!!”

    甘宁喝毕,挺刀纵马,率吴兵奋力死战,不下百余合,往来冲突。丁奉随后紧跟。于是甘宁在前,丁奉在后,两人引着数千人马,奋勇突破。各个魏将皆yù争功,反被甘宁杀死三人,丁奉杀死二人。典韦、许褚两将各取一路前往来袭。吴兵拼死而挡。两人突破不得。这时,张颌引一军,挡在前头。甘宁大喝一声,把刀取弓箭一shè。那箭来得突然,张颌避之不及,被甘宁shè中右肩。魏兵大骇,不敢来追。甘宁趁机和丁奉一同突破而去。贾诩看得大急,连忙引兵追袭。

    吴兵在魏兵四处围杀之下,兵败如山倒,降者无数。拼死而战者,大多死绝。只有寥寥数千人逃脱而去。却说甘宁、丁奉逃脱,往东而走,前头忽然有一大部兵马袭来,引军之将正是夏侯渊也。而此时在吴兵军后,典韦、许褚等将亦率兵马赶来追袭。丁奉见之,惨然而呼。

    “前有杀兵,后有追兵。我命休矣!”

    话音刚落,夏侯渊后军忽然一阵大乱。只见吕蒙、凌统、朱然、蒋饮四将引着兵马过来接应。原来朱然、蒋饮引兵正赶,遇着吕蒙、凌统,当下告之孙权已是脱险。吕蒙大喜,速教朱然一同回救周瑜,待一众复回来杀,却不见周瑜的那部兵马,正寻间便见到了前面有一部魏兵截住甘宁等人的去路。当下四将齐齐冲杀,夏侯渊抵挡不住,甘宁、丁奉忿然纵马亦来助战,前后夹攻,夏侯渊军刹时溃散。四将救了甘宁、丁奉,吕蒙仍不见周瑜身影,急忙问之。甘宁、丁奉却亦不知所踪。吕蒙大急。陡然间,一大部魏兵从西边而来,时势紧急。吕蒙当机立断,急教军马先撤。那来的大部人马,正是被周瑜引去的,由曹cāo所统的兵马。诸将见吕蒙等将逃去,纷纷过来请命。曹cāo淡漠地甩了甩手,诸将领会,自各引部署追袭。于是各个魏将,引得胜之兵,往东面追袭。

    且说吕蒙等将,一路逃奔,比及已是夜里初更,魏兵仍就死追不放,各个yù要乘吴兵败势,趁机夺攻,以取功名。各个吴将无不狼狈不堪。前方离一关口不远,吕蒙在马上看见前面临山傍江,一阵杀气,冲天而起。吕蒙正是心骇,忽有一将从关口走出,吕蒙见之大喜,连忙引兵赶去。

    不时,夏侯渊、张颌等将引兵杀至,张颌见前方杀气张天,脸sè一变,遂勒马回顾众将道。“前面必有埋伏,三军不可轻进。”

    夏侯渊听了,却是冷笑而道。

    “吴贼已是强弩之末,有何惧哉。当应速引兵马,将孙仲谋擒杀,如此一来,东吴无主,魏王便可盛势而攻,大事可济也!!”

    夏侯渊遂不听张颌所言,引兵冲杀。陡然间,关上炮响声连连炸起。关上箭石若如骤雨之势。夏侯渊军冲得正紧,又是无备,死伤无数。张颌急忙赶来接应,魏兵退到关后一箭之地。夏侯渊急望关上看时,在火光照耀下,见有一将身穿白衣胜雪,一副银狮百鳞铠甲,满头青丝随风飘逸,那俊朗的面容上,一双如同星辰璀璨的皓目绚丽逼人。此人虽是年少,看最多二十五、六,但气度不凡、器宇轩昂,一看便知非是等闲之辈。此人正是孙策女婿,陆逊也。却说孙策死后,周瑜自知命不久矣,他深识陆逊之才,将来他若逝去,可把守江东者,定是此人。何况陆氏一族,乃江东世族豪门,在江东势力庞大,若得陆氏竭力支持,对江东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周瑜遂教孙权以孙策之女许配于陆逊。孙权从之。陆逊本就对孙策之女有意,自是对孙权感激不尽。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美周郎之落幕(中)

    就在夏侯渊、张颌惊异间,贾诩引兵随后而到。夏侯渊、张颌赶来问计,贾诩目光yīn寒,遂下令刀盾手各居两翼,弓弩手居中shè箭。贾诩令声一落,魏兵速做调动,两翼刀盾手前往抵挡箭矢,中间弓弩手却向关上放箭。陆逊在关上看着,毫无惧sè,喝令弓弩手与关下魏兵对shè。一轮轮箭矢飞袭,关上关下喊杀声惊天动地。魏兵来得箭矢,半个时辰,箭矢用尽。贾诩见之,心里一凉,速教刀盾手压前,弓弩手撤去,其余兵马徐徐而撤。陆逊在关上见得,冷然一笑,心知魏兵箭矢已将用尽,当下一声令下。各路吴兵杀出关口,铺天盖地地追袭杀了过去。甘宁、吕蒙、凌统、丁奉等将,早已歇息完毕,此下气力正劲,又是憋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各个勇不畏死地引兵杀来。. .

    朱然、蒋饮二将,引兵居中,随着四将兵马掩杀过去。吴兵奋勇来杀,杀气滔天,魏兵抵挡不及,节节败退。魏兵中大多都是疲惫人马,而甘宁等将,所引的大多却是陆逊带来的新力军,锐气正盛,吴兵诸军一下猛冲,魏兵渐有溃败之势。甘宁纵马舞刀,在乱军中冲杀不停,那一道道寒光飞搠间,血花连道绽放。夏侯渊眼见甘宁杀来,吓得未战先以心寒,急勒马而逃。另一边,凌统舞动双鞭,杀得魏兵人cháo波开浪裂,败若山崩之势。魏兵将校,凡见得凌统杀来,不战就逃。张颌在后见了,忿然勒马与凌统厮杀。凌统大喝一声,迎住张颌,双鞭如同怒涛拍岸之势,狂攻不停。张颌一路追袭,并无歇息,气力不济,反之凌统刚才在关口蓄势养锐,当下攻势极猛。数十合后,张颌败退而走,凌统在后追袭不放。幸得张颌麾下心腹兵马,拼死而挡,张颌方能逃脱。此时在乱军中路,只见吕蒙、丁奉二将并马而冲,各舞兵器,杀开一条大道来擒贾诩。. .

    “贾文和,若我将你擒得,必将把你碎尸万段!!!”

    吕蒙面容狰狞,扯声暴喝,声若雷轰。贾诩早就吓得魂魄惊飞,拍马狂奔,左右将校见吕蒙、丁奉势强,竟纷纷吓得逃散而去。贾诩身边只剩下数十人马。吕蒙加鞭飞行,好似一道迅雷般望贾诩杀了过来,丁奉亦纵马追去,两将一左一右,望贾诩斜刺里夹攻过来。眼见贾诩将要被二将追上。就在此时,一声暴喝声起。忽有一彪人马从后涌了过来,为首之将正是许褚。许褚引兵赶上,救了贾诩,立即抡刀策马,来迎吕蒙、丁奉二将。吕、丁二将抖数jīng神,各把武器舞得密不透风。此时许褚气力亦是用了七八,哪里是吕、丁二将的对手,数十合后,许褚刀式凌乱。吕蒙看得一个破绽,骤然一枪刺出,许褚连忙驱身一闪,吕蒙的枪支在许褚的铠甲上带出一道火花。同时,丁奉抡刀朝着许褚头颅就砍。许褚低头就避,寒光一闪,许褚盔上红缨顿时断开两半。许褚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许彪引兵赶来,许褚方得以死战逃脱。另一边,却说甘宁追着夏侯渊,不知何时一手取了一条铁链,猛地飞起。夏侯渊听得风声巨响,连忙拧枪去挡。只见那铁链就宛如一条蛟龙,猝然卷住了夏侯渊的枪支。甘宁冷然一笑,遽然用劲一扯。夏侯渊情急之下,只得弃了枪支。甘宁一抽铁链,那枪支飞去一边,赫然打在了一员魏将身上,然后铁链又是飞荡而起,望夏侯渊身上打来,这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夏侯渊当下无兵器可挡,正是惶急时。突兀,一阵恶风袭来。一柄铁戟赫然地打住了那条铁链。甘宁虎目一凝,顺势一抽,便把那铁戟卷住了,定眼一看,面sè陡变,那来将正是典韦。典韦满脸恶笑,望着甘宁的眼神,尽是鄙夷之sè,大喝一声,骤然使劲。典韦天生神力,那龙象之力一使出,甘宁刹时憋红了脸。‘嘭’的一声,铁链刹时断开。典韦早已飞马冲起,来战甘宁。甘宁怒瞪虎目,见典韦冲来,把那半截铁链,猛地一甩。眼看铁链将要飞到典韦身前,典韦迅起一戟,火光现时。甘宁飞马赶至,一刀赫然向典韦脖子就砍。典韦似乎早有预料般,另一戟猛地一刺,刺中了甘宁的刀刃。甘宁大刀霍地上升时,典韦又一戟杀出,直刺向甘宁的心窝。甘宁倒身一避,刚是避开,立即抡刀斜劈。典韦迅疾挡住。两人杀得正是激烈,须臾朱然、蒋饮赶了过来。典韦似乎不愿与甘宁多做纠缠,双戟连舞杀起,逼开甘宁,勒马就走。甘宁勒住马匹,并无去追,头上落下一颗颗黄豆般的冷汗,心中腹诽道。

    “这典恶来实在厉害!!”

    各个魏将纷纷逃退,各路吴兵乘势掩杀,复夺战马数千匹,曹兵伤者,不计其数,大败而回。比及平明时分,两军撤去。贾诩、夏侯渊等文武纷纷来见曹cāo,具告昨夜战况。曹cāo闻言,细目内闪烁阵阵jīng光,与众将谓道。

    “彼军援兵以致,且yù拼死决战。我军连番恶战,兼有兵马连rì奔波,人疲马乏,不宜追击。可先做歇息,再做计议。”

    曹cāo此言一落,诸将皆露惊骇之sè。夏侯渊急拱手而道。

    “若是如此,那孙仲谋趁机逃脱,如之奈何!?”

    曹cāo闻言,转眼默默地望着夏侯渊,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无底深潭,寒澈而又令人生畏。曹cāo不慌不忙而道。

    “人苦于不知足。如今孤之大军已大破吴兵,孙仲谋纵然能逃回江东,亦无兵据守。只要孤引军渡过长江,攻克东吴如若囊中探物,有何虑哉!?”

    一旁的张颌听了,眉头一皱,亦张口劝道。

    “如今主公已得荆州,又大破吴兵,江东震动。若能再擒杀孙仲谋,江东无主,势必瓦解。智者贵于乘时,时不可失也。”

    张颌话音刚落,刘晔亦颔首而道。

    “张将军之言是也。若少迟缓,使得孙仲谋得以逃脱。以东吴张昭、顾雍之才,明于治国,甘、吕等勇冠三军而为将,江东若定,据守关隘,把守长江,不可犯矣。”

    “士卒恶战劳苦,且宜存恤。何况如今彼军虽败,但东吴俊才皆愿舍生而保孙仲谋,若强硬攻之,难以取好。何况孤所虑东吴者,只有周公瑾。如今周公瑾已逝,东吴无人统率三军,亦不过乌合之众。孤决意已定,不必再议!!”

    曹cāo以不容置疑地语气凝声而道,诸将见曹cāo决意已定,亦不敢多言。于是魏兵各部人马,先屯于空阔之地以作歇息。旬rì之后,斥候来报,孙权引一众残兵败将望丹阳而走。曹cāo见兵马皆得歇养,疲劳已解,遂引兵追袭。沿路间,追到一山,见四周风尘滚滚,鸟雀惊鸣,曹cāo疑有伏兵,速教军马撤后。贾诩纵马赶来,急与曹cāo言道。

    “主公,此乃疑兵之计,不可信之。可教兵马速行。”

    曹cāo听了,面sè一沉,在马上看了许久,遂先教张颌引一军去探。张颌领命,引兵驰上山来,陡然间,炮石打落,张颌急勒马而退,兵士折损大半。此时,四下擂鼓声大震,惊天动地,喊杀声四面八方响起,正不知有多少兵马杀来。曹cāo心里一惊,骤马望西而走,冠簪尽落,披发奔逃。诸军纷纷撤走,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cháo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

    张颌、许褚连忙赶上,扯住辔环。曹cāo惊疑不定,回势四周,这才发觉四周只有声势,却不见东吴人马来战。张颌急拱手而道。

    “魏王休惊。料吴贼那残兵败将,何足深惧!今急回军杀去,孙权可擒也。”

    曹cāo神sè方才稍定,乃张颌、许褚再至前方山谷探听消息。且说凌统见魏军一拥而退,不敢追赶,速唤回原随数百余骑,赶回去见孙权。沿路凌统过了一桥,忽然勒住马匹,心起一计,此处路段,若要通过,只能渡过此桥。若是把这桥断了,却可震得不少时间。凌统想毕,速教军士将桥梁拆断。

    且说张颌、许褚等人正去打探,其余各将正在收整兵马,曹cāo定了定神,与贾诩、刘晔等谋士问道。

    “周公瑾已逝,不知时rì使这疑兵之计者,又是何人?”

    贾诩听言,面sè一凝,脑海中随即涌起一人,拱手而道。

    “若诩所料无误,此人大多就是那陆伯言也。此子年纪虽轻,看似温文儒雅,可却非等闲之辈。时闻他出于江东陆氏世族,其祖父陆纤官至城门校尉,父亲陆骏曾任九江都尉。他十岁丧父,随其从祖父庐江太守陆康,在其任所读书。后来孙坚取得江东之地,陆氏一族投之。待孙策接任江东,陆逊深得其重用。近年,又闻孙权将其兄之女,许配于陆逊。此事却乃周瑜极力撮合。能得孙策、周瑜如此重视,可见此子之才定非一般!”

    曹cāo闻之,脸sè微微一变,稍有惊异而道。

    “哦,东吴竟尚有如此人杰?”

    与此同时,却说凌统回马来见孙权,具言断桥一事。陆逊一听,摇首一叹,速与孙权而道。

    “主公可速令大军加紧脚程,曹cāo不久定将火速引兵来追!”

    孙权听言,脸sè大变,急与陆逊问道。

    “此话怎讲!?”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美周郎之落幕(下)

    陆逊凝神沉声而道。

    “凌将军断桥之事,实惜失于计较。”

    凌统一听,心里不喜,急喝道。

    “曹cāo多谋。倘若不合拆断桥梁,彼必追至矣。此里何以见得某失了计较!?”

    陆逊叹了一声,并不惧凌统的怒sè,不慌不忙而道。

    “若不断桥,彼恐有埋伏,不敢进兵,今拆断了桥,彼料我无军而怯,必来追赶。曹贼势大,又岂惧一桥之断耶?!” . .

    陆逊此言一出,孙权猛然醒悟,凌统亦是被陆逊说得哑口无言。于是孙权即刻命大军加紧脚程,从小路斜投丹阳。

    且说曹cāo使张颌、许褚去探消息。不时,张颌差人回报道。

    “吴兵已拆断桥梁而去矣。”

    曹cāo一听,哈哈大笑,与贾诩谓道。

    “公言这陆伯言如何不凡,孤却见其不过如是。断桥之举,更是愚不可及。倘若彼不断此桥,孤必以为埋有伏兵,不敢追之过急。今彼断桥而去,乃心怯也。可速发兵追之。”

    曹cāo笑毕,遂传令差一万军,速搭三座浮桥,只今夜就要过。贾诩面sè一凝,却不敢轻视陆逊,急与曹cāo而道。 . .

    “此恐是陆伯言之诈谋,主公不可轻进。”

    “量此小儿,岂有诈谋!!”

    曹cāo冷然一笑,遂传下号令,火速进兵。却说孙权连rì赶路,行近丹阳,忽见后面尘头大起,鼓声连天,喊声震地。孙权见长江眼在近前,虽魏兵杀到,却无仓惶之sè,当下命兵马加速而行,又教凌统、吕蒙各引一军准备抵敌。曹cāo引军盛势追来,下令军中道。

    “今孙仲谋如同釜中之鱼,阱中之虎,若不就此时擒捉,如放鱼入海,纵虎归山矣。众将可努力向前。若能擒杀孙权,孤必有重赏!!”

    众将领命,一个个奋威追赶。只见人山人海的魏兵,各部人马刚是动起。陡然见,山坡后鼓声响处,一队军马飞出,大叫道。

    “曹老贼,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声势震天,当头那员大将,手执一柄虎牙大刀,坐下一匹赤红大宛宝马,正是甘兴霸也。甘宁喝声一起,引兵望曹cāo径直杀来。曹cāo素闻甘宁奋勇,连忙勒马就逃。典韦大喝一声,手提双戟,来挡甘宁。此时间,凌统、吕蒙引军杀到,前后两军夹攻,两军混杀。凌统在乱军中冲杀时,正遇着夏侯渊,两人各瞪虎目忿然杀起。另一边,张颌亦与吕蒙杀在一处。许褚等将则护着曹cāo、贾诩、刘晔等人退到大军左侧。

    突兀之间,远处长江那里,一宗船到,旌旗遍天,擂鼓大震,怒涛滚滚拍岸。各个船只上,似有无数兵马,吴兵齐声呐喊厮杀,宛如有千军万马扑杀过来。曹cāo以为东吴倾国兵力而来,吓得顿时脸sè煞白,急传令大军速退。曹cāo令声一落,各路魏兵乱走,甘宁等将趁势掩杀,杀得魏兵大溃,追赶十数里后,即回军撤回长江岸边。此时已有船只伺候,甘宁等将纷纷登上船只。孙权引着一众文武来迎。原来早前孙权刚到岸边,只有数百船只,眼见两军混杀激烈,孙权正是心急间。忽见对面江上,战鼓大鸣,舟船如蚁,顺风扬帆而来。孙权闻声大喜,船来至近,只见一人一身青袍,立于船头上大呼道。

    “主公可有大碍!臣救驾来迟,实乃万罪!!”

    孙权定眼视之,正乃鲁肃也。原来早前,陆逊得知孙权势危,唯恐曹cāo势大,难得救回,速请鲁肃就丹阳界口,聚集船只,静观其变。若探知情势危急,可在各船上虚插旌旗,各以草人,以作疑兵之势。鲁肃受计,自陆逊引兵而去后,多派斥候打探情报。闻之曹cāo追赶孙权,遂急教各军侯备,以来接应。

    却说当下孙权合兵一处,放舟而行。在船中与鲁肃等人,正诉情由。猝然有兵士来报,江西南上战船一字儿摆开,乘风唿哨而至。孙权闻之大惊,遂出船头视之,见一人纶巾道服,坐在船头上,乃顾雍也。孙权见之大喜,慌请过船,问其何故却在此。顾雍拜礼毕,遂答道。

    “某在江东,听闻主公落险,我料曹cāo多谋,必在遣军马截断主公去路。主公若能逃去,必斜取丹阳矣。我故请江东各大世族,借得兵马二万,尽起军前来相助。”

    孙权大悦,遂引兵马乘船撤回丹阳。在船上,众人正是商议。陆逊凝神而道。

    “曹老贼如今已得荆州,我军连番败阵,大折兵马。当下江东兵力空虚,若要抵挡老贼,唯有据长江之险。”

    鲁肃一听,面sè一紧,急说道。

    “可曹老贼已得荆州,与我东吴共分长江之险,如何挡之?”

    陆逊听了,淡然一笑,不慌不急地说道。

    “鲁公不必多虑。所幸老贼兵马大多都是北方之人,怎得我等南方熟悉水xìng。何况老贼陆地作战,虽是天下一绝。但若论这水战,普天之下,谁敢与我东吴兵马争锋!?纵然曹老贼使百万兵马而来,我亦不惧!!”

    若是了解陆逊的人,定会知道陆逊并非那喜爱大放厥词的无谋之辈。但陆逊此时敢下如此狂言,一者自然是为激奋军心,二者则是陆逊心知曹cāo如今并无百万之众,最多有三十万余兵马,而其中曹cāo起码要保存一半兵力,来提防西唐。所以曹cāo顶多来召集十三四万余兵马来攻打江东。如此一来,纵然此下江东兵力不多,陆逊却有足够的自信,在长江之下抵挡曹cāo的兵马!

    陆逊此言一落,众皆壮之。孙权一双碧目,猛地shè出两道绚丽jīng光。鲁肃扶须而笑,望着陆逊的眼神里尽是钦佩之sè。一旁吕蒙纵声笑道。

    “伯言所言极是!!论这水战,我等江东儿郎,便是这水中龙蛟,倘老贼敢来,必教其片甲不留!!”

    孙权亦是笑起,一阵笑声后。孙权沉了沉sè,遂又与陆逊问道。

    “那依伯言之见,当下该当若何?”

    陆逊皓目生辉,凝声而道。

    “丹阳城险,颇有钱粮,可以久守。我可引一军到丹阳屯住。主公自回江夏,整顿战船,收拾军器,为掎角之势,可以抵当曹cāo。若共归江东,则势反孤矣。”

    鲁肃听了,微微颔首道。

    “伯言之言甚善。当是如此。”

    孙权听鲁肃亦是认同,当下心里一定,遂依陆逊所言而行。于是陆逊带领吕蒙、凌统等将先往丹阳。而孙权则率领甘宁、鲁肃等一众文武望江东而去,准备整顿兵马,以抗曹cāo。

    却说曹cāo听闻东吴连番有兵马来援,心知孙权以困龙升天,难以再追,遂先屯兵而候。当夜,曹cāo聚众于帐内商议。曹cāo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发着阵阵骇人光芒,向众人问道。

    “如今孙权已逃回江东,孤yù趁势攻克东吴,铲除孙氏。依诸公之见该当若何?”

    时郭嘉因双腿残疾,不宜随军追杀吴兵,曹cāo故令其留在寿chūn歇养。当下郭嘉不在,贾诩便是曹cāo麾下的首席谋士。贾诩沉了沉sè,遂出席作揖,与曹cāo谓道。

    “今孙仲谋已回江东,必整顿兵马,以防我军乘虚而入,是滋蔓也。但此事却不可行之过急。时下我军初得荆州,人心未定。主公可撤往荆州,一面稳定局势,一面调拨兵马,整备船只,以备渡江与东吴水战。”

    曹cāo听了,微微颔首,心里亦有此意,不过却有几分顾虑,又是问道。

    “可东吴人马素来善于水战,孤之雄师,虽名震天下,但却多于陆地作战。若在长江与吴兵作战,只怕难以取好。”

    贾诩听闻,神sè一沉,踌躇一阵便是说道。

    “主公不必多虑。荆州乃江南之地,时年刘景升常与江东作战。荆州必有不少善于水战之将。主公可以威德相召,彼必蜂拥来投,即时主公便在江上cāo练兵马,待以时rì,再一举破之。”

    曹cāo闻言大喜,遂依贾诩之言,先撤军而往荆州。只留下张颌统领一万jīng兵,把守渡口,以备rì后与东吴开战,以作呼应。

    旬rì后,曹cāo赶至荆州,安民已定,释之俘虏,其余众官,各有封赏。曹cāo又派人于各郡传令,征集擅于水战之将,不少荆州将士纷纷相投。曹cāo大喜,各做封赏,待整军完毕,又从中原各郡调来兵马,计点马步水军共十六万余,诈称二十万,水陆并进,船骑双行,沿江而来,西连荆、峡、东接蕲、黄、赛栅联络百余里。曹cāo兵威大震,就在长江岸上cāo练兵马,大有鲸吞天下之势。

    东吴细作打探回报,江东大惊。时年,东吴大都督周瑜自刎,曹cāoyù以王侯礼祭葬之。丧事正举,孙权听得周瑜逝世,恸哭不绝。江东诸臣,无不痛心疾首。周瑜可谓是东吴之顶梁支柱,如今人亡,如若柱断,东吴社稷岌岌可危。周瑜之妻小乔,遣人送来周瑜遗嘱。孙权闻之,面sè一变,急拆信而观之。

    信中如此写道。

    “瑜幸蒙孙氏知遇之恩,望能效死而报之。先主孙伯符,乃瑜之义兄,曾立誓言,安国而平天下,诛除乱世诸雄,以定江山。先主惨死曹cāo之手。瑜痛恨在心,切在复仇。却见江东不稳,先主遗嘱,教瑜以扶吴王。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鲁子敬临危受命

    瑜焉敢不从,数年兢兢业业,不敢疏忽错失。吴王乃人中之龙,数年之余,江东繁盛以往。当今魏唐联盟,吴若自保,唯有联合刘备,先瓦强魏之势,再铲除西唐,待蓄以大势,以除蜀汉,方能一统江山,克成帝业。

    故与蜀联盟,实乃势在必行,瑜方而竭力撮之。眼下我国出征在即,此战事关乎天下大业,只可胜而不可败。若能胜之,我江东儿郎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杀入中原,铲除曹氏爪牙,尽得曹氏根基,再而转战荆州,合蜀、吴两国之力,以瓦解曹cāo之势,大业可济也。倘若气运不济,战败而归,即时东吴兵力空虚,江东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时也。瑜受吴侯之命,为三军之首,东吴之大都督,当应舍生忘死而战。此去若胜,瑜存之,若败,瑜亡也。 ..

    此非瑜不yù尽忠报国,实奈天命至此。倘若瑜亡,诸臣当以合力,善事吴王,共成大业。曹cāo兵马不熟水战,必将取荆州之士,cāo练兵士。吴王当聚合众臣,图谋光复之计。瑜以凡才,荷蒙殊遇,委任腹心,统御兵马,敢不竭股肱之力,以图报效。

    奈死生不测,修短有命,果若瑜愚志未展,微躯已殒,吴王不必痛心,只亦时也,命也。今天下大乱,四国分争,天下之事,尚未可知。此正朝士旰食之秋,至尊垂虑之rì也。鲁肃忠烈,临事不苟,可以代瑜之任。陆逊虽少,却是百里之才,可为相辅,任为副都督,与鲁肃共理军国大事。吕蒙智勇双全,心思缜密,我东吴将者,唯独此子最善用兵,瑜亦不如也。可为帅才。甘宁、凌统等将,皆是勇冠三军之将,冲锋陷阵,行兵打战,自是无虑。若曹魏临江,岌岌可危时,吴王不可乱以方寸。据江而战,合以江东俊杰之力,何须俱之曹贼?张昭、顾雍等士,乃有治国明相之才。内政之事,吴王当应遵从,无论大小之事可与之商议。至于改革立新,当乃诸葛瑾之任也。此战不知胜负,生死不明,瑜已有决死之志。若瑜不济,当为遗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倘蒙垂鉴,瑜死不朽矣。” ..

    孙权览毕,早已满脸泪容,哭不止声。东吴诸臣亦无不痛哭。殿内一片哭声,凄凄惨惨,孙权哭到痛心时,仰天大呼。

    “公瑾有王佐之才,今离孤而去,孤何赖哉?既遗书特荐众臣,孤敢不从之!!”

    于是,孙权即rì便命鲁肃为大都督,陆逊为副都督,两人总统兵马,共理军务大事。吕蒙、甘宁、凌统等将皆有封赐,又封张昭为忠明侯,顾雍为平贞侯。诸葛瑾为尚书令。诸臣各得封赏,皆愿效以死力。孙权一面又教人前往荆州,乞求周瑜灵柩回葬,一面又追封周瑜为安国侯。江东之人听闻周瑜身死,无不痛心,感其功德,不少者更就于四处山上建庙,四时致祭,以求周瑜在天之灵,守护江东,渡过劫难。

    却说曹cāo正于荆州cāo练兵马,忽有一rì,张颌遣人押来一员吴将。曹cāo听之,遂召其而入。须臾,数个兵士押着一员年轻将士入殿,只见那将士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甚是英俊。曹cāo一看,便是喜之,凝声问道。

    “你乃何人,报上名来!”

    小将怒目而瞪,满脸尽是不屑之sè,并不回答,左右兵士见其不尊曹cāo,大喝一声,把他押着一跪。哪知那小将力劲甚大,这一下挣扎反倒是把那数个兵士给甩倒落地。

    “放肆!!魏王在上,江东鼠辈,岂容你不跪!!”

    就在曹cāo旁边守候的许褚,一瞪虎目,顿时虎虎生威,作势就要扑去。曹cāo一抬手,轻声而道。

    “无妨。”

    然后曹cāo又指着那人向许褚问道。

    “卿可知此乃何人哉?”

    许褚听了,瞪着虎目看了一阵,很快便是认出,与曹cāo谓道。

    “此乃江东校尉潘文珪也。”

    原来甘宁离去后,潘璋伤情渐好,正yù离开时,哪料村中不知何人通报了官府,数队魏兵当夜来擒潘璋。幸好亦有心善之人,提醒了潘璋。潘璋大惊,急上马而走。哪知魏兵早将整个村庄包围。潘璋奋勇拼杀,引着数十人冲破重围,击杀数员魏将,魏兵见其勇猛,皆不敢追。潘璋沿路打探,听闻当时孙权正望丹阳逃奔,便往东面取小路而去。待潘璋赶至时,孙权早就归去,潘璋无备,被张颌所擒。张颌见潘璋颇有几分武艺,不yù杀害,故派人解来见曹cāo。

    此下曹cāo听了潘璋之名,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孤本望与吴结秦晋之好,怎知孙权记恨于孤,却与蜀联盟。前番孙权自以为羽翼丰满,不自量力,出兵袭孤之腹地。今rì却得残兵败将而归。你可还服孙权否?”

    潘璋闻言,略显苍白的俊脸,刹时变得狰狞,双眼尽是憎恶之sè,厉声骂道。

    “乱国jiān臣,祸国鼠辈!!我主乃世之人杰,人中之龙,今番落败,不过时运不济。待以时rì,我主必卷土重来,取狗贼你项上头颅!!我岂与你乱国之贼为伍耶!我今被你所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许褚听了,满肚子顿时涌起滔滔怒火,气得发须绷直,如同一阵阵钢针般刺起,一手以抓住了腰间宝刀的刀柄。只要曹cāo一声令下,他便会立即掣刀,将潘璋这个不识好歹的狂徒,乱刀砍成肉泥。就在此时,曹cāo却是放声笑起。

    “哈哈哈哈哈!!!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忠jiān之事,岂可由你所定哉!?你可知,天下若无孤,此年下有多少狂徒称王,又有多少jiān雄称帝!?若天下无孤,此下这华夏之地,还能剩余多少百姓耶!?东吴孙氏三代,皆据长江之险,故得安于一方,北方若无孤镇守,焉能轮到孙氏称王!!?”

    曹cāo此言一落,浑身气势骤发,如神龙之尊,帝王之姿,顿时震得潘璋哑口无言,腹内本有无尽骂词,一时间却荡然无存。曹cāo一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冷冷地盯着潘璋,冷声问道。

    “孤为征伐东吴,正需善于水战之将。你乃江东之人,必善于此。倘若你愿降孤,孤必将重用。此乃极好时机,你可否愿降?”

    潘璋一眯眼眸,他本是年少之人,虽知忠义,但亦俱于死。潘璋平生素有大志,望能成为如韩信、霍去病等名震天下,流传千古的大将。眼下他功名未立,又怎愿就此丧命。曹cāo见潘璋双眼游离,沉吟不定,心中暗笑,遂又说道。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正是孤须用人之时,恰你有此才可以助孤。倘若孤之雄师能渡过长江,攻克江东,不出数年,江山可定也。即时你立下功绩,成封侯拜将更是不在话下。”

    曹cāo的话,似乎带有极大的魔力,正在侵蚀着潘璋的心智。潘璋脸sè一连变化,最终脑海里却是想起了那些惨死在魏兵手下的一个个同袍,同时亦念及家中老小,心里忽地一定,赤红的双眼猛地瞪住曹cāo,厉声喝道。

    “老贼勿要多言,某但求一死,可速速斩我!!”

    曹cāo眉头一皱,潘璋的回答似乎出乎他的所料。曹cāo叹了一声,忽然有兵士来报,东吴来使求见。曹cāo微微sè变,此下两国交战在即,孙权遣人过来,其意为何?曹cāo细目一眯,遂令来使入见。不时,来使入殿,拜礼毕,速告知孙权之意。曹cāo听闻孙权yù要取回周瑜灵柩回葬,本有意成全。忽然,只听一声哭响,潘璋哭跪于地。这下潘璋方才知得周瑜死讯,如同晴天霹雳,恸哭不止,满脸痛恨之sè,对着曹cāo骂不绝口。曹cāo忽然神sè一变,似乎心头已是有计,先教人把潘璋押下,然后向那来使说道。

    “你等若要取回公瑾灵柩亦非不可。但却要取那潘文珪家中老小来换。倘若孙仲谋愿是应承,可速遣人过来交替。”

    曹cāo此言一落,那东吴来使脸sè连变不止。他刚才早就发觉潘璋的身影,看其被魏兵所押,便知他成了俘虏,正yù思计解救时,哪知曹cāo却说出了如此一个条件。潘璋乃孝义之人,若是他的家小落入曹cāo手中,岂不是把潘璋往曹cāo那里去赶!?

    东吴来使正是迟疑,曹cāo却冷哼一声,教左右送客。吴使无奈随之而出,当夜便赶回江东回禀孙权。孙权闻言大惊,速召众臣商议。

    张昭那好似枯木般的脸庞,顿时起了几分yīn狠之sè,拱手与孙权谓道。

    “如今曹cāo已聚得不少荆州将领cāo练水军。潘文珪此子深熟水战,在我东吴将中,亦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如此人物若是投了曹cāo,必成心腹大患。主公万万不可许之。潘文珪乃孝义之人,只要家小尚在江东,他必不敢降魏。”

    张昭带着几分无情之sè。鲁肃在旁听了,长声一叹,徐徐而道。

    “倘若如此,潘文珪必死无疑。曹cāo虽是爱才,但麾下却从不留无用之人。”

    孙权一听,亦有不忍之sè,遂向鲁肃问道。

    “那以子敬之见,可有权宜之策!?”

    鲁肃闻言,沉吟一阵,脑念电转,忽然一计陡起,灿然一笑。鲁肃才智本就不逊sè于周瑜,不过他生xìng谨慎不苟,行事不喜张扬,因而名声自然比不上周瑜。若当真要区别,周瑜可谓是平天下之谋士,至于鲁肃则是怀有治国之策的谋士。

    当下鲁肃拱手一拜,与孙权谓道。

    “主公不如便将计就计,遣文珪家小以换公瑾灵柩,却又暗中教其以为内应。文珪乃忠义之人,必然许之。如此一来,待战事一起,我军得以内外呼应,定然可大败于老贼!!”

    孙权一听,脸sè一震,一双碧目顿时迸shè出两道炙热光芒。不过孙权却又很快皱起了眉头,与鲁肃谓道。

    “兹事体大,且老贼jiān诈多谋,孤遣往之人,定会多加jǐng备处处提防。若有发觉,岂不害了文珪?”

    鲁肃似乎早有思量,不紧不慢地说道。

    “主公所言是理。可若是文珪家小,老贼纵有jǐng备,但恐文珪不悦,亦不敢过于冒犯。文珪有一胞妹,名为潘欣。此女忠烈无双,天资聪慧,善武识学,左右出行之婢女皆配兵器。若主公教其行予此事,必然万无一失!”

    孙权一听潘欣之名,顿时有了几分印象。这潘欣与孙尚香被誉为江东巾帼烈女,两人更是闺蜜好友。因此潘欣时常在吴王府里出入,孙权曾与潘欣有数面之缘。孙权碧目一凝,沉吟了一阵,不由一叹。

    “孤实无料到,这国之大事,既然却要女流之辈相助呐。”

    鲁肃笑了笑,与孙权谓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潘文珪降魏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时下乃国家存亡之秋,又岂分男女之别?”

    孙权闻言,微微颔首,遂遣人召潘欣来见。须臾,潘欣入殿。只见她身穿一身洁净白袍,扎了一个马尾辫,马尾辫高高翘起,走起来一晃一晃。那一双英气凛凛的凤目,丝毫不逊sè于男子的锐气,白皙如玉般的肌肤,苗条高挑地娇躯,那小蛮腰盈盈一握。众人看了,不由赞道,好一个巾帼烈女。潘欣虽是女流,走入这威武庄严的大殿,本会多少有几分畏sè。但她却目光炯炯,一脸慨然之sè,走到殿堂zhōng yāng,先做拜礼。礼毕,孙权凝了凝神,遂将鲁肃之计告说。潘欣细细听着,孙权一直在留意着她眼sè的变化,却发现潘欣毫不动容,待孙权说毕,潘欣跪下拜道。 . .

    “吴王对我潘氏一族厚恩盖天,潘欣虽是女流,却赖得吴王如此重付,岂敢不从!!”

    潘欣声音虽无男子那般洪亮,但却听得令人不由jīng神一震。孙权见潘欣英姿勃爽,心里大悦,遂加封潘欣为都尉之职,赏与匹练绸缎三百。潘欣领命拜谢而去。

    次rì,潘欣与家小收拾行装,便随着吴使一同赶往荆州。不rì,一行人赶到荆州,曹cāo听闻孙权应诺此事,大喜过望,速教人将周瑜灵柩交付,然后又将潘璋的家小安置城内一座府邸之内,先让潘璋与其家小相聚。

    当夜潘璋听闻家小已到荆州,大惊之余,速与一队魏兵赶往来见。待潘璋赶至,在府外四周,皆有魏兵把守。潘璋神sè一凝,遂入大厅,见过双亲,跪地告罪。潘璋双亲见潘璋形sè消瘦,面sè苍白,大哭一场。 . .

    潘璋双亲皆是五旬老人,连rì奔波,又是哭了一场,当下疲惫不堪,与潘璋一同食了晚饭后,便先去歇息。随后,潘璋在潘欣的示意下,两人遂来到府里的西院。西院稍微偏僻,有两棵硕大的柳树,柳树有一石桌,时不时会有一阵阵凉风吹来,当夜月sè微明,却也凉快。潘欣选了此处做自己的闺房。兄妹二人,入了房间。潘欣忽然面sè一变,向潘璋低声问道。

    “兄长可还记得吴王厚恩耶!?”

    潘璋一听,脸sè勃然而变,瞪着双目而道。

    “吴王对我潘氏一族,恩情如海。潘璋岂敢忘本!!”

    潘欣听了,见其兄并无虚伪之sè,心里一定,低声又道。

    “兄长既知身为吴臣,可yù投贼呼!?”

    “宁可断头,亦绝不愿降!不过只恐祸连小妹还有二老。”

    潘璋本是壮烈的脸sè,忽然升起几分痛苦之sè。潘欣那晶亮的眼珠子一转,遂在潘璋耳畔说道如此如此。潘璋听了脸sè连变,时而诧异时而惊喜。待潘欣说毕,潘璋急抓住潘欣的手腕,尽量压低声音而道。

    “此事当真是吴王托付耶!?”

    “自然如此。还望兄长莫要有误吴王重托!”

    潘欣凝声而道。多rì的煎熬,此时此刻潘璋都觉得值了,脸上渐渐展露出欣然的笑容。当夜,兄妹二人商议一夜。府内监视的魏兵,以为潘璋、潘欣兄妹相聚,也不好叨扰。何况,曹cāo亦有命令,不可有所冒犯,违令者重罚。如此,那些魏兵自然视潘璋还有其一众家小为上宾。

    次rì,曹cāo召潘璋来见。须臾,潘璋入殿,却一改以往态度,毕恭毕敬地跪伏于地,向曹cāo拜道。

    “幸蒙魏王不弃鄙贱,又为鄙取回家小。如此恩德,鄙只望能效以犬马之劳而报之。”

    曹cāo一听,欣然大喜,遂封潘璋为平侯,迁为水军副都督,与曹仁一同cāo练水军。曹cāo遂又问潘璋如何练兵。潘璋面sè一凝,拱手而道。

    “今当先立水寨,令中原兵马在中,荆州将士在外,每rì教习jīng熟,方可用之。”

    曹cāo听言,亦觉有理,颔首而道。

    “你既为水军副都督,可以便宜从事,有何要事便与子孝共议,不必禀孤!!”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曹cāo不愧是一代枭雄,若是平常将士,刚是投诚,便得如此重用,定当感激不尽,愿效死而报之。可曹cāo却不知,潘璋并非真心所投。不过潘璋亦知曹cāo眼光毒辣,暂时亦不敢露出马脚,行事自然尽心尽力,以取曹cāo欢心。曹仁向潘璋相视一笑,投去示好的眼sè,潘璋唯唯诺诺连忙拱手拜礼。他深知这曹子孝看似平和,但心思缜密,乃智勇双全的帅才,深得曹cāo重用,可谓是曹cāo麾下的第一上将。曹cāo调拨已定,于是曹仁、潘璋二人,自去训练水军。沿江一带分二十四座水门,以大船居于外为城郭,小船居于内,可通往来,至晚点上灯火,照得天心水面通红。旱寨百余里,烟火不绝。曹cāo在长江上,一面cāo练水军,一面cāo练陆军,又命人从沿江一带打造船只,看其阵势,是要一战渡过长江,一举攻破江东。

    曹魏先破荆州,后败孙权,势如破竹,屯兵于长江之岸,若曹cāo再得攻破江东,其势力将近覆盖天下三分之二,即时曹魏便将成为天下的趋势。

    而就在曹cāo与孙权在豫州激战时。在西川之地。却说关羽取了仓城与关中城内的张任对峙近有月余,不能取胜。关羽正是急躁,怎奈关中城固若金汤,兼之张任又挖以深沟土垒,关羽难以强攻破城。就在关羽正是束手无策时,忽有一夜,戏志才正夜观天sè,见东南方有一将星昏暗,戏志才见之脸sè连变,喃喃而道。

    “周公瑾命不久矣。看来曹cāo已取得荆州,兼之亦快将东吴兵马驱赶出豫州。”

    戏志才沉吟一阵,心里不觉有几分急意,若是西川战事再不加紧,让曹cāo先取了江东,然后将东吴之势,尽数吞食。那么到时天下的大势必将尽落于曹cāo之手。戏志才神sè一定,忽然有兵士来报,关羽召其去见。戏志才微微颔首,须臾赶入帐内,关羽正坐于高堂,疾声而道。

    “军师,如今我军与张任相持多rì,却毫无进取,时下粮食短缺,若有怠慢,势必危矣。该当若何!?”

    戏志才那双如若明月般的眼眸,微微眯起,沉声问道。

    “近rì斥候可有回报?”

    关羽听了,赤脸微沉,思虑一阵,摇首而道。

    “斥候四处打探,皆不见彼军有何动静。除了每到夜里一更,关中城内便尽灭灯火外,再无异处。”

    戏志才闻言,心头一沉,张任教城内军民早些熄灭灯火,大多是为了提备城内细作趁夜犯事。此事戏志才早已得知,想了一阵,霍然面sè一变,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笑起而道。

    “哈哈!几乎中了这张姑义的jiān计也!!”

    关羽听言,丹凤目赫然一睁,连忙问道。

    “军师此言怎讲!?”

    “关公,可派一支jīng兵予我。今夜我亲自前往探寻!!”

    戏志才灿然而笑,心中似乎已有定夺。关羽听罢,重重颔首,遂教鄂焕、邓艾入帐,吩咐二将一同护卫,保护戏志才安危。两将领命。当下,戏志才引着数百快骑,兼合鄂焕、邓艾等将赶往关中城去了。夜sè正浓,浓如墨。此下已是夜里三更,戏志才引兵来到关中城七、八里外,戏志才驱马登上一土坡,居高而望。只见关中城除了四门火光外,城内一片昏暗,如同一座死城一般。戏志才笑了笑,遂又引兵而前,走了数里路程。邓艾脸sè微变,急驱马赶来劝道。

    “军师且慢,倘若再进,被城内兵马发觉,倘来追袭若何?”

    戏志才毫无惧sè,摇首而道。

    “士载不必多虑。倘若我军不得靠近,难以探得我yù知之事。你等可随我谨慎而前。”

    邓艾听了,与鄂焕相视一眼,两人皆有疑sè。戏志才竟然如此冒险,必有因由。当下二将亦不多言,随着戏志才驱马徐徐而进。眼见将要靠近关中城,戏志才忽然下令,把数百人马分为十队,每队各有数十骑,靠城绕走而听城内动静,然后又教计如此如此。众人得令,遂纷纷分开而行,各往四门而去。各队人马,趁着夜sè遮掩,缓缓靠近。戏志才与鄂焕、邓艾一同,赶往东门,刚听得一阵微弱的动响。戏志才脸sè一喜,猝然城上一阵火把缭乱,原来有眼细之人,发觉了戏志才的人马,立马大声高呼。戏志才脸sè一变,鄂焕、邓艾依计行事,齐声呐喊,随军人马纷纷齐声喝起。四处人马听得,亦扯声大呼。一时间,关中城外四门皆涌起喊杀声。四门一阵慌乱,各个守将,以为敌袭,正不知有多少兵马,连忙教军士放箭而shè。霎时间,箭雨落如骤雨之势。鄂焕、邓艾各舞兵器,护着戏志才,逃脱而去。各队人马纷纷逃奔,喝响不止。四门弓弩手一顿乱shè,渐渐地待喊杀声远去,方才制止。张任听闻动静,急忙赶来东边城门,守将拜见,速告不久前唐兵来袭,却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军士以乱箭将其击退。张任听了眉头一皱,心里疑虑,深思了一阵,自以为关羽已束手无策,故而发兵夜袭,以作试探,看看有无可破之处。张任想必,冷然一笑,遂命兵士加紧把守,以作提备。

    且说,待戏志才回到仓城时,比及已是平明时分。戏志才聚合一众将士,纷纷问之。原来众人靠近关中城后皆听得许多挖土声响,尤其在南面那边,听得尤为清晰。戏志才听罢,脸上那抹笑容更为灿烂,心里暗暗腹诽道。

    “哼。这张姑义果有诡计,如此jīng妙计策,想必是出于那诸葛孔明之手。若非我冒险而前之,几乎被其所瞒!”

    戏志才想毕,遂来见关羽。关羽急与戏志才问道。

    “军师昨夜可有所得?”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戏志才智破张任

    戏志才笑了笑,拱手而道。

    “不辱使命,某已知张姑义之计也。”

    “军师,快快道来。”

    关羽脸sè勃然而变,一双丹凤目尽是璀璨之sè,他可憋了许久的晦气,如今可终于有机会尽情发泄了。戏志才不慌不忙地徐徐而道。

    “张姑义之所以每到夜里一更,便教城内军民尽灭灯火,乃是惧怕被我军发觉其城内端倪。张姑义白昼据城而守,夜里却教军士挖掘地道。昨夜某引兵前往去探,不惧城上守兵,靠近城门,方才听得这城内动静。..

    而我军斥候前番皆俱被城上守兵发觉,不敢靠近,自然无所探得。如今张姑义这地道已挖了近有月余。想必是待以时机,取地道袭击我军。若我军无备,定是防不胜防,被其杀个出其不意!!”

    关羽一听,丹凤目一寒,冷然而道。

    “哼!张姑义那jiān佞小人,竟使这yīn险诡计,若被我将其擒得,必教生啖其肉!!”

    关羽顿了顿,忽又问道。

    “依军师之见,当下该当若何?”

    “呵呵。我等竟知其诡计,彼又何惧哉?关公可如以往一般,引兵前往搦战。待以时rì,我军却又徐徐撤军,待那张姑义以为我等即将粮尽,必将先派一军取地道,以截我军。他则引大部人马前来掩杀。即时我军可如此如此,必可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戏志才淡然一笑,似乎已是胸有成竹,当下一计道出,可谓是jīng妙绝伦。关羽听了大喜,忽然眉头一皱说道。

    “可这张姑义亦是多谋之人,昨夜见我军去探,若有提备如之奈何?”

    “关公无需多虑。我昨夜已教军士,若被发觉,便齐声呐喊,教城内蜀兵以为我军yù要夜袭。张姑义见我军近月毫无所取,以为我等束手无策,故而如此,自然不会料得此处。”

    戏志才平淡而道,那双明月般光亮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任何事情都难以瞒过他的双眸。关羽听后,神sè一定,那威严的赤脸上亦展露出一丝笑容。

    之后数rì,关羽如同以往一般,每rì前往关中城下搦战。张任把守城池,据守不出。旬rì之后,当有斥候报知张任,说有万余唐兵撤走了。张任闻报,脸sè一喜,以为关羽必是粮食无多,yù要分兵而撤。当下张任又速派斥候去探。又是旬rì之后,斥候又来报,唐兵已撤去了大半兵马。张任听报大喜过望,当rì寻来马岱商议。

    “唐兵粮尽,关云长纵有天大能耐,亦难得久持。当下唐兵已撤走过半,我等且观形势,待仓城剩余兵马一撤,你速领兵马取地道而行,进而袭击,截住其归路。我自引大军前来接应。此战若能擒得关云长,唐军必定军心动荡,不久将退,如此一来,西川之危可解矣。还望伯瞻努力而前。”

    马岱闻言,眼眸一瞪,慨然喝道。

    “将军不必多虑。某自然竭力而战!!”

    “伯瞻愿舍生而战,果真忠士也!”

    张任咧嘴而笑,赞声而道。马岱领命而退。张任遂召集斥候,前往仓城四处打探。次rì,斥候回报,昨夜听得仓城内多有动静,想必唐兵已在收拾行装,准备撤军。张任闻言大喜,速教马岱前往准备。到了今夜初更,即发兵取地道而行。张任调拨已定,传令三军,黄昏饱食后,各做歇息,以备今夜战事。

    渐渐地夜幕降临,天地一片昏黑之sè。夜里本是寂静,不过忽然之间,仓城内却连番响起了一阵声响。关羽近二万余兵马从仓城徐徐而出,趁着夜sè遮掩,望西北方向而撤。到了夜里三更,关羽军行了二十余里路程,前面正是一个山口。陡然间,一声炮响轰天震起,震得整座大山,好似都在摇晃。一彪人马猝然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马岱也。只见马岱手持一柄百炼钢枪,纵马飞腾,快若闪电,赫然杀入唐兵人cháo之内。唐兵仓促而挡,被马岱杀得波开浪裂,蜀兵人马纷纷涌来,攻势如同怒涛之势。关羽面sè冷寒,一拍坐下赤兔马,赤兔马一声嘶鸣,四蹄刹地飞动,如同火风一般,径直飙飞而去。霎时之间,关羽赶到马岱身前,大喝一声,手起刀落,青龙偃月刀突兀化作一道青sè光芒,倏然砍去。马岱一见关羽杀来,顿时心头就是一紧,只觉无尽压力逼了过来,早已起枪而挡。青龙偃月刀遽然砍中马岱手上百炼钢枪的枪身,火花飞起时,关羽持刀顺势一起,那犀利的刀面即时削向马岱的头颅,马岱连忙倒身一避,险险避过。关羽丹凤目赫赫生光,连刀挥砍,马岱抵挡不住,幸好一队人马及时砍来,各个奋勇地抵住关羽的攻势。马岱急令刀盾手前往压住,关羽乱刀飞起,青sè光芒如若惊鸿掣电,辉煌绚丽,霎时间数十个蜀兵便被关羽砍落马下。

    就在此时,唐军背后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三路蜀兵如有排山倒海之势,盛势杀来。中路大将,正是蜀国上将张姑义也。张任满脸狰狞,在马上遽然举枪大喝。

    “此时若不死战,更待何时!!诸军随我拼杀!!!”

    张任扯声一喝,若如轰雷暴起,三路蜀兵蜂拥从唐军背后掩杀过来。马岱见势,jīng神大震,指挥兵士向前拼杀。蜀兵前后夹攻,关羽军渐有溃败之势。关羽飞刀纵马,就在乱军内冲杀,一时先往前头,那青龙偃月刀或劈或砍或扫,快得如同闪雷飞疾,逼退前头兵马,遂即又勒马转战后方,正逢着张任。张任见关羽杀来,抖数jīng神,心想关羽早前已恶战一番,气力有损,正可使雷霆之势而破之。张任念头一定,纵马挺枪,如同一根脱弦之矢飙飞而去,口中竭斯底里地吼道。

    “关云长!!快快纳命来!!”

    关羽一听,一双丹凤目刹地shè出两道寒光,不惧反喜。张任须臾飞马赶至,手中枪支猛地搠出,枪影无数,看似刺出了一枪,却是在瞬间了刺出七、八枪。张任一来便施以雷霆之势,yù要先发制人。不过他却远远低估了被誉为‘武圣’的关羽,只见关羽拧刀飞砍,光芒动荡间,那威严如神般的赤脸,如同平湖般不起丝毫涟漪,应付张任的雷霆攻势,可谓是游刃有余。待张任攻势一止,关羽猛地起刀,青龙刀上好似发出龙鸣之声,说时迟那时快,青龙刀已飞到了张任的面前。张任瞪大双目,连忙撤身去避,寒光一闪,张任右边护肩被削去了一半。若是张任在刚才稍微慢了些许,此时只怕这条右臂,已经被关羽砍落在地。不过张任却顾不得惊骇,因为关羽手上的青龙刀又再动起,那刀速之快之疾,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张任根本看不出关羽何时起刀,待反应过来,往往刀锋便即将来到面前。张任施出浑身解数与关羽酣斗了十几回合。眼见张任落尽下风,忽然关羽看得一个破绽,拧刀倏然就砍。哪知张任却是有意为之,急忙闪过后,勒马就退。关羽盛势赶来,七、八个蜀兵来挡。关羽瞬间起刀,电光火石之间,刺死两人,砍死两人,有三人被关羽劈为两截。血光漫天飞起,四周蜀兵看得心惊胆寒,在这刹那间,这战场似乎已成了关羽一个人的战场,如此人物,如此绝世英豪,本不应是凡人。

    就在蜀兵皆被关羽杀得心寒时。蓦然间,喊声大震,擂鼓大震。两路军杀出,左边一路大将,手持方天戟,面容丑陋恶煞乃鄂焕也,另一路将士,年轻虽轻,但浑身锐气逼人,手执一柄七尺虎威银枪,正是邓艾。两将骇然杀出,鄂焕引兵杀住马岱的后军,而邓艾引兵斜刺里冲向张任的兵马。两路兵士各奋勇追杀,蜀兵大乱。张任脸sè剧变,方才知道中计,连忙扯声大喝。

    “你等到此,不决一死战,必无生路,可努力向前!!”

    张任喝毕,奋力冲突,怎奈唐兵攻势猛烈,哪得脱身。比及已是天明时分,艳阳升起,光耀大地。戏志才就在不远处的山头,各以旗号,指挥兵马,张任、马岱往何处冲杀,便指挥兵马将其截住。一众唐兵,把围在张任、马岱围在垓心,两军死战,叫杀连天。关羽乘马在乱军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盛势望张任背后杀来。张任听得后面声响,急忙一避,关羽一刀砍空。张任勒马就走,退到一处,又被唐兵围逼而走。此时,一阵激烈的冲杀声起,只见一部装甲jīng良,皆配以重铠钢刀的兵马赶了过来。此队兵马正是刘备麾下的第一jīng锐兵士,白耳jīng兵。而自从陈式被赵云所杀。这部兵马便由张任统领,张任练兵的能耐比起陈式还要高出不少,此下这部白耳jīng兵足有三千之众,各个将士都是从百人将挑出,亦都是天生力士,身上重铠刀枪难入,手上钢刀削铁如泥。诸葛亮曾赞誉这部兵马,乃步兵之王,普天之下能与这部兵马比肩,唯有高顺的陷阵营还有关羽麾下的黑风骑,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城在人在

    也就是说,在诸葛亮眼中,纵然是曹cāo的虎豹骑还有虎卫士亦非白耳jīng兵的对手!当下只见三百个白耳jīng兵,杀出一条血路而来,蜂拥抵住关羽。关羽丹凤目赫赫生威,大喝一声,如若雷轰,只见青龙刀如化作一道道青sè匹练,砍出一道道绚丽的火花。而令关羽惊异无比的是,他连出了七、八刀,却只砍死了三人。那三人都是被他一刀砍中头颅而死,其余刀式砍中那些白耳jīng兵身上的铠甲,尽是砍不透去,可知关羽手中青龙刀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宝器,后来又经过打磨,刀锋吹发可断,无坚不破,再加上关羽力劲猛烈,一刀砍下纵然是巨岩宝玉,亦能一刀砍开。可眼下关羽却砍不透这些白耳jīng兵的铠甲。如此足可见这些白耳jīng兵所配的重铠,是何等的坚固。关羽面sè寒澈,眼见白耳jīng兵围杀过来,拧刀飞刺暴砍,一时间却是突破不得。其余七百白耳jīng兵连忙护住张任突破而去。只见那七百白耳jīng兵,舞刀不停,形成一面面刀网,四周唐兵压上,刀枪乱刺乱砍,却破不得白耳jīng兵的铠甲,反而被白耳jīng兵杀得节节败退。 . .

    戏志才在山头而观,见得这部白耳jīng兵如此威猛,亦是脸sè连变,诧异不止。待戏志才反应过来时,张任已突破重围,逃脱而去。此时,马岱亦趁势死战逃脱。蜀兵无将,锐气已挫,哪里还敢死战,大多人马都倒戈投降。唯独那三百白耳jīng兵,拼死作战,宁死不降,死战时高喝不止,怒骂那些倒戈的叛徒。关羽念其忠烈,便遂其死志,将三百烈士尽数诛杀。单是关羽,便一人杀了百余人,可关羽亦耗尽了体力,可见此战是何等的激烈。张任已逃,关羽遂收兵归城,这一阵,蜀军死亡过半,剩余大多都投降,遗弃马匹器械无数。张任大折兵马,折损近有二万兵士,此时关中城仅有不足六千余兵马。 . .

    关羽归城后,犒劳三军,鄂焕、邓艾皆得赏赐,一面又教在关中城外,密布斥候,提备张任逃脱。唐兵歇息数rì后,见关中城兵力空虚,军心动荡,关羽yù引兵强攻关中,来寻戏志才商议。戏志才闻言,面sè一凝,与关羽谓道。

    “张姑义乃忠义之士,若我军强攻硬取,彼必然不肯献城,死战到底,与我军拼个玉石俱焚。时下我军虽占尽上风,但关中城坚固无比,若要强攻,亦要耗损不少兵力。依某之见,可教军士将关中四面包围,并力筑起土山,却又故使南面空虚。张姑义被我军逼入绝地,必将孤注一掷,率兵从南门突破。即时,我军只需埋下伏兵,进而伏击,张姑义可擒也。”

    关羽闻言,面sè一凝,亦觉此计大妙。当下关羽遂依戏志才之计各做调配。且说,张任大败一阵,心里正是烦闷,yù要弃城而走,却又见城外多是唐兵斥候探哨,哪敢yù轻举妄动。马岱见张任无计,又向张任提起诸葛亮所给与的锦囊。张任一听,眉头一皱,前番他便是听从了诸葛亮之计,才落得如此下场。马岱见张任正是迟疑,连忙说道。

    “将军且听某一言。此番事败,全因我等不够谨慎。那戏志才素来多谋,若岱所料无误,戏志才必是见得关中城每rì夜里初更便尽灭灯火,而起疑心。不久前唐兵夜袭关中,实乃戏志才来探城内动静,因而察觉我军正于城内挖取地道。军师锦囊中亦有吩咐,此计万不可被彼军察觉,但若事漏,可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马岱此言一出,张任顿时脸sè勃然大变,猛地转身,脸带怒sè,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冷冷地盯着马岱。张任才能过人,极其擅于行兵打战,昔年更是被刘璋誉为乃益州屏障。如此人物,又岂会未有傲心。若如马岱所说,此番大败,亦全乃张任这统将之过!

    面对张任火辣辣的目光,马岱并无惧sè,坦然相视。渐渐地,张任的怒容褪去,他并非愚昧之士,细细一想,实在如马岱所说。张任虽傲,但又并非那明知错过,却又为了颜面,不肯承认的鼠辈。张任长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愧sè,还有几分痛苦之sè,摇首而道。

    “伯瞻所言是也。此全乃我督战不力之过。眼下我军兵力空虚,军心动荡,关中城危在旦夕,且望军师尚有妙计,使我等力挽狂澜。”

    张任说毕,便从袍里取出一个紫sè锦囊,拆开而观内书云。

    “倘若前计败漏,定乃亮思虑不周,姑义且莫因此颓弃。当下关中城岌岌可危,姑义当合以众力,振奋军心,拼死而战之。关云长平昔自以为天下无敌,轻视群雄。若关云长率军来攻,姑义以死志搦战,关云长必定迎敌。再者,可如此如此。过以旬rì,自有解救时机。”

    张任观毕,脸sè一凝,速教马岱传令诸将于殿。马岱领命,须臾城内大小将校齐聚一堂。张任案前摆着一剑,一坛开了的酒。殿下又摆着数十个酒坛。张任回顾众人,忿然起身,与众人谓道。

    “唐贼势大,前番我军大败,大折兵马,如今城内空虚,若不死战而守,关中危矣。关中乃巴西重地,倘若有失,关云长便可长驱直入,盛势攻克我蜀川西北之地。我领蜀王之命,把守巴西,宁死而不降。公等皆乃烈士,若愿与我同生共死者,可与我共饮,以此明志。倘有贪生怕死者,我亦不怨,此实乃人之常情,可先执案前此剑,将张某头颅砍下,献于唐贼,以保城内百姓。”

    张任此言一落,众皆sè变,面面相觑。马岱大声一喝,慨然走出,厉声而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某愿与将军共生死!!”

    马岱喝毕,取酒一坛,打开便喝,豪饮大吞,烈酒洒了马岱一身,那浓烈的酒味,闻得让人热血沸腾。张任大叫一声好,举酒而饮。很快便有数个将领走出,这些都乃白耳jīng兵的将士,一个脸上有疤的大汉,喝声叫道。

    “将军身为上将,亦不惧死。我等怎得迟疑,愿与将军共生死!!”

    浩音震荡,整个大殿好似摇晃起来。数个铁血大汉,各取酒一坛,仰头痛饮。张任一一敬之。殿内皆是血xìng男儿,逐渐地取酒的愈来愈多,殿下的那一排酒不知不觉便就没了。竟无一人畏缩。张任与众将痛饮,喝得兴起,张任纵声喝道。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张任喝声一起,众将纷纷只觉浑身如有火烧,扯着嗓子,齐声喝道。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众人高喝声,直撼大殿,笼罩在整个关中城内,回荡不绝。兵士纷纷听得,皆觉jīng神大震,纷纷举臂随之高呼。

    且说关羽调拨已定,就等明rì厮杀,忽有斥候来报,关中城喊声震天,一众蜀将蜀兵皆yù死守关中,立下豪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虽是仅仅八个自,却充满男儿血气。关羽丹凤目赫然shè出两道jīng光,亦不禁拍案叫好。关羽似乎亦被蜀军激出了血xìng,当下速教兵马准备。到了次rì平明,关羽尽起兵马,杀往关中城下,五万余兵众,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张任早就在城上等候,城内兵马见唐军如此雄壮,无不sè变。张任却毫无畏sè,慨然下城,引兵而出。一声炮响,城上擂鼓大震,张任引三千兵马冲出城外,摆开阵势。关羽很快便见到张任的身影,猛地一抬手,众军立即止步,极为严整。关羽把刀一招,众将见令,各部兵马立即动荡起来,摆起阵势。两军对垒,一面人多势众,猛将如云。一面兵力微薄,将不过十。关羽丹凤目一眯,一拍坐下赤兔马,冲飞出阵,把刀而指张任喝道。

    “张姑义!如今关中城内,兵不过五、六千余,我麾下雄师足有五万,乃你十倍之多。你如何抵挡!?何不快快下马投降,把这关中城献了,以安军民!?”

    张任闻言,那虎目尽是刚毅不屈之sè,骤马飞起,冲出阵外,扯声喝道。

    “某乃蜀将,焉能从贼!?更兼这关中乃我蜀国之地,焉得寸地让予!?此下关中虽兵微将寡,但我等深受蜀王之恩,唯有死战矣!!我久慕将军盛威,将军可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只见张任浑身尽是壮烈死志,大有单骑而破千军万马之势。关羽听了,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手中青龙刀紧紧一抓,正yù出战时。忽然戏志才纵马赶来,叫住关羽,在其耳畔低声而道。

    “此下关中已是空虚,关公何必与彼多做纠缠,可速往攻之,击退彼军,再依计行事,布军四面,筑起土山,以作围势。”

    关羽闻言,丹凤目炯炯发光,与戏志才说道。

    “军师此言差矣。张姑义乃忠烈之士,竟yù与某一决胜负,若某拒之,岂不教天下人笑话!?军师不必多虑,某此去不出三十合内,必将这张姑义砍落马下!”

    关羽傲气滔天,戏志才一听,面sè一变,还未回言,关羽早就纵马杀出。只见那浑身火红的赤兔马,如若一道迅雷般,飞驰而出。关羽在马上喝道。

    “张姑义何不速速来战!!”

    关羽一声喝起,声若洪钟,震荡四方。张任神sè一凝,与马岱投去一个眼sè,大喝一声,纵马飞出。须臾之间,赤兔马快,关羽驱马已到张任面前,青龙偃月刀猝然飞起,青光璀璨。凡与关羽交战者,都深知关羽的第一刀极为恐怖,若无提备,一刀便死。关羽昔年征战沙场,不知多少次在一合之内,将勇冠三军的大将砍落马下。幸好张任已与关羽交战过,亦曾听闻关羽第一刀的厉害。当下青光闪处,张任倒身一避,青龙刀在张任一划而过,刀起龙鸣之声,震得张任一阵耳鸣。张任猛地起身,刚yù出枪,关羽连刀砍来,一刀劈左,张任避开时,又一刀回旋砍右。张任急取枪而挡。‘嘭’的一声巨响,火花暴shè,就这三刀,张任已吓出了一声冷汗,在刚才三刀内,只要他有些许怠慢,此下想必已成为关羽刀下亡魂。能被誉为武圣的人物,果非等闲之辈。城上城下蜀兵,就看了这三刀,便就吓得目瞪口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关中城下激斗

    说是迟那时快,关羽似乎不愿给予张任喘息的机会,毕竟两阵对敌,本就是拼死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岂可留情。青龙偃月刀横地一闪,张任下意识地便是一避,寒光就在张任脖子毫厘间一闪而过。若是张任再不采取主动,不到十合之内,必败无疑。张任大喝一声,陡然气势暴涨,拧起枪支,骤发攻势,百鸟朝凤枪法赫然杀出,枪式如同梨花狂雨之势,不过张任刚杀出第五枪时,关羽丹凤目迸发jīng光,chūn秋八法遽然杀起,先一刀砍住张任的攻势,第二刀起时,如惊虹一掣,待张任回过神来,青龙刀已快刺到胸甲。张任急抡枪挡住,那剧烈的刀劲,竟把张任连人带马砍得暴退。就在张任人马退时,赤兔马倏然飞起,关羽手舞青龙刀,浑身气势如同神龙腾海,刀出如有龙鸣之声。张任赫然看见,在关羽背后仿佛涌起了一条神龙之相。无尽的危机充斥张任全身,千钧一发之际,张任遽然杀出了相势杀招,枪起如似百鸟齐飞,一头凤凰浑然而形。刀枪对碰时,一阵如同天崩的巨响暴起,土尘瞬间掩盖天地。在风尘内,又一连听得三声暴响。狂风吹散土尘,只见张任忽然纵马飙飞而出,背后关羽持刀跃马飞赶追着,口中大骂。..

    “无胆鼠辈,哪里逃!!!”

    关羽话音刚落,张任猛地转身。赤兔马快,眼看追近时,张任一枪倏然刺出,竟是杀了一招回马枪。关羽何等人物,早有提备,刹时一刀劈砍而落,犀利的刀锋立即将张任手中的枪支,砍为两截。张任瞪大双眼,尽是不可思议之sè,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他这回马枪本就杀得快疾,可关羽出刀的速度比他更要快了几分!..

    眼见张任枪支被关羽砍为两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任命不久矣之时。陡然间,马岱不知何时驱马闪到了阵前,拈弓上箭,猛地拽弓,瞄准关羽的背心赫然shè出。与此同时,关羽驱马逼近,青龙刀闪烁着阵阵令人惊心动魄的寒芒,刀上如同神龙飞腾。关羽尚未使出相势杀招,但却已有龙威之势,武艺不愧是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张任吓得把手上那半截枪柄,猛地对着关羽面门就甩,刀起龙鸣,青龙刀刹地飞起,那飞来的半截枪支倏然又断为两截,刀锋正过,眼看就要靠近张任项脖之时。陡然间,一声破空箭响,关羽脸sè剧变,竟猛地收刀回身一砍,这一刀使得之巧妙、迅疾,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马岱所shè的那根冷箭,赫然破开。忽然间,在唐军阵中,鄂焕扯声大呼。

    “将军小心贼子使诈!!”

    鄂焕声音刚起,只见张任满脸yīn狠之sè,猝然从马上囊中取了一柄流星锤,向关羽投飞而去。关羽始料不及,流星锤正中其身上金龙甲,爆出一道火花。关羽身躯猛倒,骤然又反弹立起,丹凤目尽是威凛神光,扯声喝道。

    “jiān佞鼠辈,你敢使诈!!!”

    声若龙啸,震慑人心。张任本yù加紧追袭,却见关羽猛地立起,又听得浩音一炸,竟吓得勒马就逃。关羽浑身血液正被砸得一阵翻腾,待张任逃了一阵,方才纵马追去。可就这一阵子,张任却早就逃近其阵之前。一员将士,急取枪投向张任。张任执住长枪,马岱同时挺枪纵马而出。此时间,关羽已骑赤兔马倏然飞至,口中骂道。

    “jiān佞鼠辈,纳命来!!!”

    刀光迅起,张任猛地转身,一枪抵住。马岱飞马赶近,一枪猝然向关羽腹部就刺。关羽拧刀一砍,打住马岱的攻势。张任趁机,挺枪望关羽头颅搠去,两将酣斗关羽五、六回合。关羽似乎动了真怒,龙威遽起,杀出chūn秋八法,一连五刀,几乎将张任、马岱双双砍落马下。只见刀光飞搠之间,张任胸甲亮起一道火花,马岱头盔猝然飞起。倘若关羽刚才并无被张任偷袭得手,眼下只怕这两人便成了关羽的刀下亡魂。张任疾声一喝,背后的白耳jīng兵立即蜂拥杀出,向关羽围了过来。幸好,邓艾早就看出了张任的诡计,纵马挺枪,斜刺里赶来助战。不一时,鄂焕引兵杀到,两军混杀一阵。戏志才唯恐关羽过于激战,而至伤势加重,遂下令收兵。唐兵徐徐而退,邓艾、鄂焕一左一右地护在关羽身旁。张任哪敢追袭,连忙收兵退回关中城内。却说关羽回到仓城,戏志才速请军中大夫,关羽卸了铠甲,只见右边胸膛上,血红的一大片,皮肉已烂,看得左右人马一阵心惊肉跳。若是寻常人,此时早就痛得痛不yù生,关羽却毫不动容,丹凤目眯成两道细线,发着阵阵寒冽的杀气,似乎还记恨着适才张任偷袭之事。大夫用金疮药敷之。治愈毕,告退而去。关羽眼中尽是痛恨之sè,谓众人道。

    “某以为这张姑义乃是血xìng男儿,曾有几分敬意。无料竟是这等jiān诈鼠辈,某誓报此仇!”

    戏志才听言,眉头微皱,急与关羽而道。

    “猛虎何须理会恶犬之吠,将军何必平降身份。不如且暂安息几rì,待伤势转好,然后与战未迟。”

    关羽闻言,丹凤目猛地一睁,厉声喝道。

    “眼下关中城虚,一战即可破之。岂可因某之私而误公事!?军师不必多虑,如此伤势,碍不了事!”

    戏志才听了,暗暗摇头,他心知关羽脾xìng倨傲,若是再劝,反而会本末倒置。关羽身有伤势,且决意已定,众人亦不打扰。当下戏志才还有众将纷纷告退而去,刚出府衙,戏志才却叫住了鄂焕、邓艾,低声附言如此如此。两将领会。

    到了次rì晌午时分,关羽起兵又往关中城下搦战,张任引兵而出,两阵对圆。关羽一瞪丹凤目,正yù出阵。鄂焕慨然而出,急言道。

    “杀鸡焉用牛刀,将军乃尊威之身,且先少歇,某自取那张姑义头颅来献。”

    关羽闻言,卧蚕眉皱起,心想这鄂焕斗志高昂,若是拒了,岂不寒了军心。当下关羽微微颔首,便是应诺。鄂焕大喜,一拍马匹,冲出阵外,画戟遥举对面阵中张任喝道。

    “jiān佞鼠辈,可敢与我一战耶!?“

    张任见关羽不出,来的却是‘丑虎’鄂焕,心里暗喜,以为关羽必是伤势严重。张任心念电转,念头一定,遂拍马而出,冷声喝道。

    “你非我敌手,教那关云长来战!莫非他自知亦非我敌,故教你来送死!?”

    关羽在阵后一听,顿时气得怒发冲冠,冷哼一声,本yù纵马冲出。此时,鄂焕却早先发作,怒喝一声,飞马径直来取张任。张任身后马岱一声大喝,挺枪骤马来迎鄂焕。邓艾见之,一双亮丽英目,shè出两道jīng光,拍马冲出,来战张任。张任眼见邓艾杀来,心中大急,扯声大喝。

    “关云长你畏战不前,却教下属来战,妄称英雄!!”

    张任此言一落,关羽早就飞马杀出,赤兔马四蹄奔驰,如同一道不可捕及的风火,尽显马王之威。关羽瞬间赶上邓艾,径直向张任飞来。张任却是狡诈,竟勒马就退。关羽怒火正盛,哪里肯舍,纵马而飙,一路径直飞去。

    戏志才眼见关羽好似被触犯逆鳞的神龙,疯狂地杀向张任,顿时脸sè连变,脑念电转。张任并非关羽三十合之敌手,却频频触怒关羽,定yù使诈,yù伤关羽。为何戏志才会如此而想,毕竟关羽武艺超凡入圣,即使是千军万马,他亦能如入无人之境,张任纵有天大能耐,要想诛杀关羽,那是绝无可能。更何况如今唐军的兵力,是蜀军的近十倍!张任最多使一些yīn谋诡计,以求能够击伤关羽。可如此一来,张任却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但有些许疏忽,必死无疑!

    “这张姑义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戏志才眼眸一眯,心里暗暗腹诽。一时间,戏志才亦想不出个究竟,不过他却不会令张任如意,速教前军兵马侯备,但听号令,立即一齐掩杀。且说关羽挺刀纵马,赤兔马速度极快,刹那间便杀到了张任军中。张任急声一喝,在阵内两翼早已蓄势许久的弓弩手,立即听令,齐齐shè箭。顿时,数百道箭矢如同浪cháo一般向关羽涌了过来。关羽大喝一声,拧刀迅砍,拨开箭雨,杀气汹涌地杀向张任。就在此时,前头白耳jīng兵一涌而出,围向关羽。关羽寒着面sè,拧刀飞舞,一时间却被白耳jīng兵阻住了去势。张任退回后阵,速在囊中又去了一柄流星锤,看着关羽正在厮杀,猝然把手一投,shè出那柄流星锤。关羽正在冲杀,猝然听得一阵破空声响暴起,脸sè一变,知道那张任又来偷袭。幸好此时,邓艾及时赶至,一枪倏然刺出,把那柄流星锤赫然打落。邓艾眼露jīng光,把枪舞得密不透风,与关羽并马突破,煞是勇猛。就连关羽亦不觉生出了几分异sè。眼下两人拼力突破,白耳jīng兵的人cháo内逐渐显现出一个破口。戏志才看得眼切,命军士擂鼓震起,唐兵齐声呐喊,涌杀过来。张任正惊异着邓艾的勇猛,忽然听得前面喊杀震天,顿时心里一惊,连忙下令撤军。关羽、邓艾于乱军中左突右冲,关羽刀光闪烁,快若迅雷,又如流星般璀璨辉煌,杀得蜀兵惨叫不绝。邓艾枪出迅疾,如同恶龙腾空之势,又如饿虎下山之猛,杀得蜀兵纷纷退走,无不心寒。另一边,马岱与鄂焕已杀了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马岱见势不妙,卖了一个破绽,骗过了鄂焕,勒马逃开。鄂焕随之掩杀赶去,须臾唐兵大部人马杀到。张任大败而退,逃回城内。城上弓弩手疯狂乱shè,逼退唐兵。关羽趁势喝令各军围住关中,在四面屯兵下寨,筑起土山,作势要强攻关中。且说张任退回关中,满脸不甘、愤恨之sè,怒声喝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张任的决意

    “这唐贼军内,竟有如此多能人!!那小将不过二十左右,却有万夫莫敌之勇,今rì若非他坏了我等大事,我等定可再重创那关云长!!”

    马岱闻言,脑海里不禁想起当rì在仓城关口与一悍勇小将拼杀的画面。马岱隐隐记得那小将好似名叫邓艾,当下便与张任告之。张任听了,心里记着此人姓名,又教诸将以后遇上此人定要多加提备。随后,马岱面sè沉了沉,与张任谓道。

    ..

    “眼下关云长使兵马围住关中,关中兵力空虚,只怕难以久持。如之奈何?”

    张任眉头深锁,凝声而道。

    “军师教我等可设计击伤关云长,拖延时rì,不久自有解救之机。军师素来料事如神,此中必有深意。当下依我之见,可且与诸军传令,不rì将有援军来救,可死守城池,先稳军心。至于那关云长,自以为天下无敌,我等可趁此中夺计而谋。”

    马岱闻言,重重颔首。当下张任与马岱还有诸将商议一阵,先各发通令。城内各军兵士本是惶急,忽闻不久将有援兵,皆是心中大定,士气稍震。

    却说关羽在关中城四面屯兵,各部兵马正赶建土山。忽有一rì,张任引数百骑而出,教城上兵士擂鼓,吆声大喝,叫关羽来战。关羽正在帐内养伤,忽闻吆喝声,急出帐上马来探,听得张任又来搦战,冷笑连连。张任连连触犯他的逆鳞,却又频频使诈,关羽对他又是痛恨,又是鄙夷,以起了必杀之心。当下关羽速点数百jīng骑,冲出营外,来迎张任。少时,戏志才听闻关羽出战,唯恐关羽大意被张任使jiān计所伤,速教邓艾、鄂焕二将随之。二将领命,急上马来寻。待两人赶至时,正见关羽已赫然杀退了张任,此下正纵马而追。两人相视一眼,连忙纵马赶去。且说关羽与张任杀了不到十合,张任诈败而逃。关羽心知他必又使诈,暗中提防,纵马而追。忽然,张任回身一转,背shè一箭。关羽早有提备,大喝一声,一刀砍破,纵马追来,口中骂道。..

    “jiān佞小贼,你之jiān计我早就识破,还不快快纳命来!!?”

    赤兔马四蹄飞驰,关羽奋力舞刀而起。哪知张任却冷然一笑,原来马岱暗藏在军内,此下早已拈弓瞄准关羽。又是一根突兀而来的冷箭,关羽追得正急,待箭矢快要shè近时,方才发觉,连忙抡刀去挡。就在此时,张任骤然回身,yù以雷霆之势攻来。蓦然间,一声破空箭响暴起。张任急睁眼时,那箭几乎已到了他的胸前,连忙拧枪而挡。那shè箭之将正是邓艾,原来在马岱发箭时,邓艾亦同时shè箭,他shè却不是马岱,而是张任。因为他隐隐察觉,张任必会趁机复回来杀,如此足可见,邓艾这心思是何等的敏捷。

    所谓常在刀锋走,哪有不挨刀?关羽丹凤目骤暴jīng光,青龙刀倏然飞起,如惊鸿掣电,又如龙腾九天,寒光一闪而过,刀锋在双肩之间赫然而过,带起一道绚丽的火花。张任铠甲平开,血液飞起,惨呼一声。左右蜀兵见得,吓得心惊胆裂,张任乃军中统将,若被关羽斩杀,势必败矣,迅疾纷纷涌了过来,来救张任。关羽奋然突杀,奈何蜀兵死战而挡,关羽一时突破不得。张任被救回入城。关羽与鄂焕、邓艾等将,趁势掩杀,杀散余众,见张任已是逃去,关羽遂引兵回寨。

    关羽砍伤张任,似乎甚是解恨,多rì冰寒的赤脸,亦多了几分笑意,当下重赏邓艾一番,更是与众将谓道。

    “士载年轻了得,rì后必成大器!”

    邓艾听了,心神一震,只觉浑身如同火烧,热血沸腾。可知关羽乃当今武圣,被如此人物称赞,邓艾又怎会不喜?在旁侧的鄂焕听得,却有几分不忿之sè。好似被邓艾抢了他的风头一般。戏志才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遂又称赞鄂焕一番,然后又向关羽投去眼sè。关羽领会,亦向鄂焕作下赏赐。鄂焕大喜,伏而拜谢,心中的不忿亦消去了大半。戏志才不但腹有韬略,而且极善察言观sè,观察入微,有他坐镇军内,如有定海神针之妙,也难怪戏志才能深受文翰如此重用。

    少时,赏赐已毕。戏志才呵呵一笑,与关羽谓道。

    “眼下张姑义已被关公所伤,彼军必定军心大乱,可速教军士并力加紧赶建土山。张姑义以为我军yù乘势急战,必定心慌。即时我军便有机可乘。”

    关羽听了,淡笑颔首,遂依戏志才的计策,下落军令。军令一落,当夜关羽添十倍军士并力赶建。蜀兵发觉,无不慌乱。张任正于城内养伤,关羽那刀刀劲犀利,若非急于出刀,张任只怕就已在那时丧命。虽然张任保得xìng命,但关羽那刀从张任的左肩砍到右肩,伤势极为严重,医者托付,在半年之内,张任绝不能再做激战,否则伤势复发,余生只恐要卸甲归田。张任苍白的脸sè上,带着几分躁sè,忽然一声长叹,充满了悲凉之意,口中喃喃而道。

    “看来我张姑义最终还是难敌那关云长。此生命至如此,能死于武圣之手,亦是无憾。不过却是辜负了蜀王的一片厚望。”

    张任话音刚落,忽有兵士来报,关羽添兵赶建土山,如此下去,只怕不到三rì内,四门的各处土山便能尽数筑起。张任闻报,脸sè连变,沉着面sè,教那兵士召来马岱。须臾,马岱赶至。张任凝声而问。

    “此下城内尚有多少兵马?”

    马岱一听,一丝悲壮之sè,在马岱脸上一闪而过。马岱唯恐张任察觉,连忙说道。

    “回禀将军,尚有四千兵马。”

    张任听了,摇首苦笑,缓缓而道。

    “伯瞻不必瞒我。自我误中戏志才之计,大折兵马,城内便不足六千兵众,此前又两番折损,此下城内只恐不足三千兵士。”

    马岱心里一紧,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凄然之sè,不过很快又强震jīng神喝道。

    “将军不必多虑。关中城固若金汤,若是我等愿死守而战,起码可抗彼军十rì。彼军兵粮短缺,十rì过去,必然自退!!”

    张任闻言,心知马岱此话托大,眼下城内军心动荡,士气低落。关羽武艺超凡入圣,麾下部将鄂焕、邓艾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其军兼近有五万兵力,待这土山建好,莫说十rì,就算是一rì都难守住!张任叹了一声,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与马岱谓道。

    “关中城难以继守,伯瞻可速引兵马赶往巴东以作提备。此处zì yóu我来断后。前番我曾打探,发觉南面兵力空虚,伯瞻可往南面突破!”

    马岱一听,脸sè连变,又见张任一脸悲壮之sè,顿时明悟张任所意,连忙说道。

    “万万不可!将军乃三军统将,岂能居于险地。末将愿死守关中!!”

    张任一听,刹地瞪大双眼,厉声喝道。

    “我前番被关云长所伤,已无作战之力,如何得以引军突破!此乃军令,马伯瞻你敢违抗耶!?”

    马岱神sè一怔,与张任对视许久,最终还是咬牙应下。马岱带着一脸凄然之sè而退,依照张任之命调配兵马。

    却说当夜戏志才正与关羽在寨中议事,忽信风骤起。戏志才蓦然展露出一丝笑容,走出帐外,眺望关中城一阵,然后便入帐与关羽谓道。

    “不出三rì,张任必定引兵从南面突破。关公可速发伏兵,前往伏击。”

    关羽闻言大喜,那双丹凤目烁烁发光,他已等候许久,此下取得关中城,擒下张任的时机终于来临。关羽速召鄂焕、邓艾来见,吩咐两人各引三千jīng兵前往南面山林埋伏。鄂焕、邓艾二将慨然领命而去。

    约是过了两rì后,鄂焕、邓艾早就埋伏已定,正等张任引兵来自投罗网。当夜夜里初更,马岱引二千兵马从南门突兀冲出,径直突破而去。唐兵故作慌乱,四处逃散。马岱因此得以突破而去,引兵一路火速前进。就在马岱突破不久,忽然四下喊杀声大作,擂鼓号角声齐鸣,震天动地,各部唐军兵马向关中城冲杀而来,各将皆yù争功,引兵向前。各队弓弩手,飞登土山,对着城上守军发箭乱shè。蜀兵兵少,且又被唐兵偷袭,顿时大乱。关羽亲自引兵从北门冲突,赶到城下,厉声大喝。

    “张姑义已弃城而逃,你等何不快快献城,以保xìng命!!?”

    关羽话音刚落,忽然城上乱箭飞落。关羽大惊,乱刀飞砍。火把光下,一身穿银甲白袍的将士在一队兵士拥护下走出,正是张任。张任暴瞪虎目,扯声大喝。

    “关云长你可认得某哉!!?”

    关羽见是张任,甚是惊骇,同时眼中亦生出几分敬sè。他已明悟张任的决心,他自知身受重伤,难以突破。故而留在关中,与此城共存亡。关羽勒马一退,很快一阵阵震地暴响传来,只见一架架云梯车,在无数唐兵推拥之下,正往城边女墙靠近。张任急命弓弩手放箭阻之。关羽亦教弓弩手登土山,与蜀兵对shè。漫天箭雨cháo上cháo落,唐兵人多势众,蜀兵不敌,被shè杀大半。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龙刀断张任

    一架架云梯车纷纷靠上,关羽亲自下马引兵登云梯来杀。眼下正是危急存亡之时,张任哪还顾得伤势,取了一枪,引兵来挡。关羽纵身一跃,好似一头猛虎般,当先冲上了城头。张任挺枪来刺,关羽丹凤目骤发jīng光,厉声一喝,声若龙啸,骤然一刀劈起,青龙刀如似神龙腾空,一刀砍飞了张任的枪支。关羽一个健步,赶近张任身前,青龙刀jīng光辉煌。

    关羽气势迸发,浑身如有龙威,相势杀招赫然而出,青龙刀劈落之时。张任赫然看见,一条神龙张牙舞爪地扑飞过来。那龙头似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象,项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呵气成云,风云相伴。正是一条真龙。真龙一现,张任只觉浑身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锁住,动弹不得,就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青龙刀赫然劈落,威凛的刀光在张任身上一闪而过,顿时间张任身上铠甲斜裂而开,血液迸飞,倒落在地,眼看已是死绝。关羽徐徐收刀,刀上尚有龙鸣之声。他之所以施出相势杀招,实乃敬佩张任的忠烈,若是一般宵小之辈,关羽根本不屑于此。张任尸体倒下,四周蜀兵见他被关羽所杀,各个心头那股血气顿时荡然无存,都似呆滞了一般。唐兵纷纷涌来,蜀兵已失去了战意,纷纷被唐兵俘虏。 ..

    关羽趁势引兵夺了关中城,各部唐兵振臂高呼,口喊‘万岁’,拥入了关中城内。夺下了关中城,不但是在蜀地西北之地,夺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关中又乃钱粮广盛之地,正可解得唐兵当下粮缺的燃眉之急。唐兵入城,关羽早前便有号令,不得打扰百姓,唐兵素来军纪严明,皆秋毫无犯。城内见唐兵入城后,并无向土匪入城那般疯狂地放火抢杀,亦是心安。对于生存于乱世内的百姓来说,他们根本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 ..

    另一边,却说马岱正往南面而走,刚行了七、八里路程,猝然间听得背后喊杀声大作。马岱一听顿时脸sè剧变,心想这定是唐兵攻城。马岱心里顾忌着张任的安危,急勒转马匹,正yù回军去救,却见军内将士皆有难sè。马岱火气一涌,正想喝骂。

    陡然间,两道炮响一连暴起。左边一路兵马蜂拥杀来,为首之将正是鄂焕。右边亦有一彪人马冲杀过来,为首之将,乃是邓艾也。两人各引一部兵马前来冲杀,蜀兵仓促应战,不一时便被鄂焕、邓艾并力杀得大乱。马岱眼中尽是悲愤之sè,纵马在乱军内狂冲,正逢着鄂焕。鄂焕大喜,舞起方天戟连砍暴劈。马岱毫无惧sè,忿然舞枪搠出,那枪式之猛烈,如同道道火焰炸开之势,竟一时间把鄂焕杀得节节败退。鄂焕被马岱杀得无比憋屈,yù要反击,怎奈马岱好似发了疯一般,如同一头暴走的狂狮,枪式越杀越快,枪出间如有狮咆之声,更兼变化无穷,招招暗藏杀机。鄂焕抖数jīng神,不敢轻敌拼死而战。数十合后,马岱jīng神倍加,带着一股滔天怒气,枪支飞刺不断。鄂焕一招躲避不及,被马岱一枪扫中胸甲,倒落马下。马岱大喝一声,浑身气势暴涨,尽是突破了瓶颈。鄂焕倒落在地,慌乱间,仿佛看到在马岱枪上,有一头浑身冒着火焰的狂狮赫然而现。马岱驱马飞来,枪支骤然刺落。电光火石之间,邓艾斜刺里杀了过来,却不是去挡马岱刺去的枪支,而是刺向马岱的头颅。邓艾之所以如此,乃是心知若是硬碰,并非马岱的对手,故而袭其要害,将其逼得回救,便可救下鄂焕。正如邓艾所想,马岱猛地把枪一转,横打向邓艾的枪支。邓艾似乎早有预料,猝然收枪,马岱一枪扫空。邓艾趁势,赶来拼杀,只见那一道道枪影又快又疾,一时间逼得马岱,险象环生。鄂焕早就趁机起身,手持方天戟赶来助战,对着马岱坐下马匹连戟快刺,马岱大喝一声,骤然发作,一连闪避开邓艾的攻势后,迅起枪式,又抵住鄂焕的攻势。马岱这一瞬间,反应之快疾,身手之敏捷,足可展露出超一流将士的本领。马岱的英勇,使得蜀兵大受鼓舞,无不拼死反攻。

    就在此时,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声传了过来。马岱脸sè剧变,以为是唐兵的援兵赶来迎接,硬是杀开邓艾、鄂焕的攻势,引着数十个jīng骑,冲出破去。马岱眺眼一望,眼见那赶来的兵马却是穿着川兵的服饰。马岱脸容一震,随即涌起狂喜之sè。那来的竟赫然是蜀国五虎上将之一,华子威也。原来自潘凤败走襄阳后,他便引着二万五千余兵马取路新城郡走建平,然后入川。于路潘凤听闻张任正于巴西与关云长的兵马作战,当下急引兵马来援,又命华雄为先锋大将,引五千先去。华雄领命,连夜赶路,刚来到关中境界,便听闻喊杀声四起,心想定是自军兵马与唐兵作战,便急引兵马赶来接应。华雄驱马舞刀,一路冲杀,如同恶虎扑入狼群,杀入唐兵人cháo之内,左突右冲,手上那龙蛟大刀闪着阵阵寒光,挥舞间血液飞洒不止,其身后的蜀兵人马奋勇向前。唐兵渐有溃败之势。马岱见了,jīng神大震,赫然杀回乱军之内。邓艾见势不妙,急与鄂焕言道。

    “鄂将军,彼军势大,不可硬战,且先撤去,再做图谋!!”

    鄂焕闻言,暴瞪虎目,一张丑陋的脸上,尽是狰狞之sè,扯声喝道。

    “某自从主上出军,未尝赴敌而逃!区区鼠贼有何惧哉,诸军随我杀敌!!”

    鄂焕大声一喝,命一将士让了马匹,执起方天戟杀入乱军之内。邓艾见鄂焕不愿听劝,心里大急,连忙策马赶去。鄂焕连声暴吼,如同虎啸之威,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正逢着华雄。华雄一见鄂焕,顿时瞪大一双威凛巨目,纵马迎去,手中龙蛟大刀赫然飞起,如同脱弦而飞的箭矢,当头劈向鄂焕。鄂焕举戟而迎,一戟抵住华雄劈来的龙蛟大刀,‘嘭‘的一声巨响,华雄骤然使劲,逼开鄂焕的画戟,驱马赶近,连起三刀,这三刀来得又是诡谲又是快疾,鄂焕避开两刀,第三刀起时本是砍向鄂焕的脖子,鄂焕拧戟挡时,华雄忽然刀式一转,斜劈下来。鄂焕料之不及,眼看将要被华雄劈中,幸好邓艾及时赶至,一枪刺开了华雄的龙蛟大刀。华雄猛地收刀,眼见面前来了一个年仅二十余的小将,眉头一皱,脸上不由升起几分惊异之sè。邓艾双眼炯炯,好似两道燃烧的火星一般,枪式陡起,杀向华雄。华雄拧刀而挡,待邓艾攻了七、八合后,猝然发作,刀如破天开山之势,连劈暴砍。邓艾拼死而挡,落尽下风,鄂焕急忙来援,两人杀住华雄,战况正是激烈时,马岱斜刺里杀了过来。一枪突兀刺向鄂焕的左边脸庞。鄂焕大惊,躲避不及,犀利无比的枪刃,在鄂焕的左边脸上带起一条狰狞的血痕。鄂焕吃痛一吼,如同被逼入死路的恶虎,骤然舞起画戟,猛攻而来。只见鄂焕把方天戟舞得密不透风,华雄冷笑而退,马岱舞枪抵挡。邓艾见之,连忙挺枪来战华雄。华雄猝然发作,一刀骤起,砍开邓艾刺来的枪支,一转马匹,冲向鄂焕。鄂焕与马岱杀得正紧,此时马岱忽然露出一个破绽,鄂焕看得眼切,举戟朝着马岱面门就刺。马岱猛地闪开。忽然间,华雄驱马逼近,手中龙蛟大刀,赫然火势张天,一条赤sè蛟蛇呲牙咧嘴地shè了出来。鄂焕料之不及,只见华雄大刀一闪,一切而过,血液飞起时,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邓艾看得心惊肉跳,见鄂焕被华雄一刀砍死,连忙勒马就逃,喝令兵士撤军。华雄、马岱趁势掩杀,唐兵大溃而散,被杀得兵败如山倒。邓艾引着千余骑兵冲破重围,死战逃脱。华雄驱兵掩杀,在后喝骂不绝。马岱引兵将剩余唐兵围住,擒下数千兵马。

    却说华雄一路追赶着邓艾,邓艾纵马望着关中城的方向急速奔逃。华雄面sè狰狞,又是大叫道。

    “唐国竖子休想要逃!快快下马受死!!”

    邓艾却不理会,他并非只恃血气之勇的莽夫,眼下华雄军锐气正盛,而自军兵马,因鄂焕之死,士气低落。倘若此时回军作战,败多胜少。邓艾心中想着,又暗暗在马鞍上按住枪支,暗取弓箭。华雄见邓艾逃得甚急,欺邓艾年幼,以为其早已吓得胆寒,当下连飞甩马鞭,追袭赶来。陡然间,邓艾猛地回身,背shè一箭,‘嘭’的一声弦响。一根突如其来的箭矢霍然shè出,快得肉眼根本难以捕及。十八般武艺,邓艾样样jīng通,其中又以枪、箭最为擅长。此下邓艾拽弓一shè,这箭来得又快又是突兀,华雄只觉一阵狂风袭来,急睁眼时,箭矢已快到面前。华雄急忙抡刀一挡,火花遽然而现,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邓艾的冷箭。邓艾见未能shè杀华雄,眼sè稍寒,心中暗道这华子威不愧是蜀国五虎上将之一,他这一箭纵然张任、马岱这等高强将士,他亦有六、七分把握将其shè伤。可遇上华雄这等超绝将士,却难伤分毫。邓艾念头一闪,立即勒马就走。华雄脸sè又惊又怒,口中却是冷喝叫道。

    “雕虫小技,岂能伤我!小贼休想逃得!!”

    此下华雄已对邓艾起了必杀之心,此子年纪轻轻,却武勇过人,且心思缜密果断,有勇有谋,假以时rì,必成心腹大患,当速速除之!华雄念头一定,骤马飞腾,杀气冲天。

    不过华雄那滔滔的杀气,很快便荡然无存,甚至显得几分狼狈,就似一头正在作恶,准备猎食的饿虎,忽然遇到比它更为庞大,视他为猎食的恶兽。突兀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彪人马快速涌了过来,当头一将身穿金龙铠甲,手执青龙刀,坐下一匹嘶风赤兔马,浑身尽是威凛,不可触怒的盛威。那将飞马狂奔,快得惊人,猛地挡在前路。华雄如何认不得这等威风凛凛的人物,来见正是唐国神龙将之首,当今武圣,关云长也。关羽圆瞪丹凤目,直竖卧蚕眉,厉声喝道。

    “华子威,可识得我关云长耶!!?”

    人的名树的影,关羽名号一报,便先让蜀兵泄了几分锐气。华雄猛地勒住马匹,脸sè连变不止,惊怒的神sè内竟带着几分畏惧之sè。关羽威如泰山而耸,浑身气势又如滔滔怒涛,眉目间尽是骇人尊威,好似一旦将其触怒,必有灭顶之灾!

    “撤!!”

    华雄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他自知单打独斗非是关羽敌手,至于两军对垒,华雄已发觉关羽背后所随的那部兵马,乃是天下第一jīng骑,‘黑风骑’也。这部兵马自组建起,杀敌无数,令各路诸侯闻风丧胆,不但是这部兵马统将武震天下,其各个兵士都是英豪人物,冲锋陷阵那是不在话下,其骑shè的厉害,更是天下一绝!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武圣与无双

    华雄已非当年莽夫,急躁的脾xìng收敛许多,此下当机立断喝令撤军。蜀兵人马早就吓得心惊,令声一落,轰然就退。关羽寒着面sè,丹凤目shè出两道鄙夷之sè,把刀一招,引兵掩杀一阵,遂便收军。毕竟关羽还有其部署已激战一夜,兵士都是疲乏,不宜再做久战。

    却说关羽引军回到关中城,戏志才早就城门等候,关羽先令各部将士安置兵马,然后跳落马下,向戏志才说道。

    ..

    “军师所料无误,来的正是从荆州回来的兵马。”

    戏志才闻言,微微颔首,然后又默默地一叹。不久前,他看得东南方向将星陨落,便猜得周瑜命不久矣。周瑜若亡,吴兵必定是挫败于魏兵。魏兵既能得胜,这就说明曹cāo大多已结束荆州的战事。此中戏志才再徐徐推算,便料得潘凤的荆州兵马大有可能此时已进往西川来援。至于戏志才那声叹息,却并非为了潘凤那部援军,而是为周瑜这个东吴人杰而叹。

    遥想昔年江东美周郎,几乎以一己之力,为孙坚出谋划策,助他从袁术十万大军的围困中,逃出生天。后来,周瑜又各做计谋,使得孙坚的势力渐渐茁大,暗中吞噬袁术的势力,最后联合各路诸侯,吞灭了当时江南乃至江东的霸主袁术的大半势力。东吴的根基因此得以建成。至此美周郎之名,威震华夏,周瑜更被好事者誉为天下第一智者,风头极盛一时。之后,周瑜又与其义兄孙策出征交州,大破士氏还有交州异族将近十万兵马,将交州之地归纳至东吴的版图。孙氏一族,至此割据长江以东之地,尊威如王,无人敢抗。不过随着孙坚落败于江夏,被黄忠所shè杀,江东大乱。而那时又正逢卧龙诸葛亮出山,周瑜的名头便渐渐减弱。后来孙策又落败于徐州下邳,被曹cāo诛杀。江东遂由孙权统领。当时幸得周瑜力挽狂澜,稳定内局,再以奋发图强,助得孙权稳住阵脚,之后孙权更登上吴王之位。当若要数周瑜一生功绩,只怕要说三天三夜也难说尽,如此人杰,就此损命。戏志才又怎能不觉惋惜? ..

    关羽却不知戏志才所叹何意,其实在关羽眼内,周瑜亦不过是韬略百出的谋士,若要统军正面厮杀,关羽视如草芥。关羽眯了眯丹凤目,沉声而道。

    “潘无双兵马既然已到,两军势必将恶战连连。当下可速教各军歇息养锐,以备战事。然后再安定百姓,以防万一。”

    戏志才闻言,微微颔首,亦是觉得有理。

    且说华雄救了马岱,撤往关中城南一处高山,屯兵下寨。次rì,华雄派细作前往关中城附近一带打探,听闻张任已被关羽诛杀,大惊失sè,连忙派快骑通报潘凤。而关羽在一面安民,一面又派鄂焕、邓艾引千余快骑前往打探蜀兵的营寨。二将领命,遂引兵出城,望城南外行了七、八里路程,遥远看见蜀兵营寨。鄂焕面sè一凝,yù要深入去探。邓艾唯恐鄂焕轻举有失,连忙劝道。

    “彼军有华子威镇守营寨,将军不可贸然深入彼军腹地,若被发觉,势必危矣!”

    鄂焕一听,想起前些rì子几乎被华雄斩杀,心中正yù复仇,厉声喝道。

    “世人皆俱华子威之勇,我却视如儿戏,有何惧哉!?倘若敢来,必教他成我方天戟下亡魂!!”

    鄂焕喝毕,拍马就走。邓艾无奈,只好引兵在后,以作提防。鄂焕一路徐徐而进,却不见蜀兵斥候打探,心中正是疑间。忽然一声炮响,马岱引一路兵马斜刺里杀出,俨然将唐军兵马断开两截。鄂焕大惊,连忙回马挺戟突杀。邓艾亦纵马挺枪,赶来接应。就在此时,喊杀声赫然而起,一部蜀兵漫山遍野地扑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华雄。华雄策马舞刀,坐下马匹快如风火,刹地冲入鄂焕军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原来蜀兵的斥候,早就发觉鄂焕的这支兵马,急回报华雄。马岱献计,可把斥候尽撤,蜀兵见之,必徐徐深入。到时,他则埋伏兵马,截断唐军。华雄却率寨内兵马前来冲杀,定可大破彼军。华雄听计大妙,遂依马岱之计而行。

    此下鄂焕一看华雄引兵杀来,顿时吓得心惊胆寒,连忙舞戟冲杀,马岱抡枪猛地杀住,连枪暴刺,杀的正是狮跑裂天枪法,抵住鄂焕的冲势。背后华雄厉声大吼,盛势突破而来。眼见鄂焕危急,幸好邓艾及时赶到,两将皆使出浑身解数,把马岱杀退。鄂焕与邓艾并马而行,引着数百残兵速退。华雄瞪大虎目,纵马狂飙,口中大骂不绝。邓艾面sè一寒,暗把枪按住,取弓箭在手,陡然间背shè一箭,箭矢倏然shè出。这突如其来的箭矢,可谓是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华雄早前却已见过邓艾这一手,暗中已有提备,箭矢来时,举刀一砍,破开冷箭时,口中又是骂道。

    “唐国竖子,只知暗箭伤人,可敢与我死战耶!!?”

    对于华雄的喝骂,邓艾并不理会,与鄂焕并马而走,嘴中快速低声数句。鄂焕听了,面sè一震。两将遂故意放慢马速,各拖兵器而走。华雄看得眼切,骤马狂冲,如同饿虎扑食,向邓艾、鄂焕冲了过来。突兀之际,突变赫生。鄂焕一戟飞起,便望华雄面门刺来,华雄虎目一瞪,快刀一砍,正中鄂焕的画戟。就在此时,邓艾眼暴jīng光,遽然发作,一枪猝然刺出,快得如若迅雷。眼见将要刺到华雄的胸膛,马岱及时赶到,一枪击飞邓艾的枪支。邓、鄂二将急忙收起兵器,勒马就逃。华雄唯恐关羽前来接应,冲杀一阵,遂收兵回寨。

    邓艾、鄂焕引残兵回城,来见关羽。关羽听闻前事,厉声喝叱鄂焕,却又数赞邓艾。鄂焕听得,心里不忿,却又自知有过,不敢反驳。戏志才在旁看了,叹了一声,鄂焕屡屡误事,他亦不好再去相护。鄂焕脾xìng素来莽撞,受些喝叱,亦是好的。

    就在此时,忽有斥候来报,城南数十里外,风尘滚滚,旌旗盖天,疑似蜀兵的大部人马。关羽闻言,威严的赤脸一凝,丹凤目shè出两道jīng光。他素来听闻,潘凤乃是天下无双上将,不逊于将王吕布当年之勇。关羽一直有比较之意,不过因为潘凤把守荆州,关羽遂罢了这个念头。此下荆州已失,潘凤退走川地,峰回路转,却是了却关羽的一个念头。

    而当下安民已定,大部兵马已养jīng蓄锐,随时可以动军。关羽速教各军准备,明rì平明时分,便往出击。

    当夜,潘凤引大军兼合潘平、法正、马良等文武赶到军寨。华雄引马岱等将出迎。拜礼毕,潘凤速令各部兵马歇息,遂又聚一众文武于帐内议事。马良神sè一凝,那两条白眉微微皱起,沉声而道。

    “我军初到,连rì奔波,兵士正是疲惫。关云长不久夺下关中,斩杀我军大将张任,彼军士气正盛,我军不宜与之硬战。依我之见,关云长素来轻视天下英豪,来rì必引兵马来战。我军可据寨而守,关云长倨傲,必定强而攻之。我军却以逸待劳,不出十rì,待彼军力竭,我军盛势而攻,可破彼军也!!”

    马良一双晶亮眼眸,jīng光烁烁。旁侧的法正听得连连颔首。潘凤闻言大喜,颔首而道。

    “季常此计甚妙,不愧军师常说季常乃百里之才,今rì见之,果然如此。”

    对于潘凤的大赞,马良却显谦虚,拱手而道。

    “军师谬赞。某区区小才,岂敢得军师如此称赞,实在惶恐!”

    “哈哈。季常不可妄自菲薄。此下西川正遭唐贼所侵,危在旦夕,还须多多依仗季常才智,为我军出谋划策,击退唐贼!!”

    “幸蒙将军如此信赖,敢不效以死力耶!?”

    潘凤大声一笑,马良毕恭毕敬作礼一拜。潘凤当下遂马良之计,向诸将各做调令。诸将纷纷领命而去。

    比及次rì平明,果如马良所料。关羽率领三万兵马,前来蜀军寨下搦战。可蜀军寨中却不见丝毫动静,无人来应。唐军阵势摆开许久,那一片片的人山人海,刀枪铠甲,泛着阵阵寒光。关羽骑马居于前阵,见蜀兵不出,卧蚕眉一皱,又教军士擂鼓以作通报。唐军擂鼓三通,蜀兵仍无动静。关羽大怒,纵马一飞,赶到蜀军寨前一箭之地左右,扯声大喝。

    “潘无双何在,快快出来与我关云长一战!!!”

    关羽声若洪钟,震得一阵山东地摇。须臾,有一将引着数十兵马冲出,马上之将正是马岱。马岱冷着面目,厉声喝道。

    “我家将军是何等人物,岂能自降身份,与你这等鼠辈相战!你快快退去,收拾行装,把关中城交还。否则待我家将军起兵,必教你等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关羽一听,顿时气得怒发冲冠,舞起青龙刀,赤兔马赫然一动,便往马岱遽然飞杀过来。马岱口上虽是厉害,但却不敢与关羽硬战,勒马就走。关羽盛势过去,赤兔马快如奔雷,刹地追近。这时,寨内箭矢如同骤雨打落,关羽急舞刀而拔,马岱趁机逃脱。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无双潘凤

    关羽气得火冒三丈,把刀一招,唐兵一举压上,前来狂攻蜀寨。蜀兵人马皆据寨而守,敌楼上的弓弩手,速发箭shè,刀盾手、长枪兵堵在辕门,凡见唐兵杀来,立即乱刀乱枪,暴砍快刺。唐兵突破不得,反而折损不少兵马。关羽就在前头冲杀,青龙刀飞搠如光,刚杀开一个破口,就立即被蜂拥而来的蜀兵堵上。华雄勒马就在不远,看得眼切,拈弓上箭,猛地拽弓,弓弦一震,箭矢迸shè而出。关羽正是冲杀,忽然听得一阵破风暴响,连忙闪开一避。华雄又连发数箭,寨内的蜀兵弓弩手又望着关羽齐齐shè箭。. .

    关羽虽是悍勇,但却难挡这般攻势,勒马退开。戏志才在军内,看得眉头深锁,沉吟一阵,似乎已知蜀兵之计,当下立即传令兵士擂鼓收兵。鸣金号响一起,各部唐兵人马立即撤后。关羽以为后军受袭,连忙转马奔回。蜀兵见唐兵撤去,齐声呐喊,无不振臂高呼。待关羽赶到后军,唐兵已撤走了七、八里路程。关羽见后军无碍,带着几分怒气问道。

    “我正yù并力攻破彼寨,军师何故忽然撤军!?”

    戏志才听了,心知关羽火气正盛,沉声而道。

    “关公稍安勿躁。彼军据寨而守,乃是yù要以逸待劳。若将军连番强攻,一旦兵士力竭,彼军趁势而攻,势必危矣。”

    关羽一听,卧蚕眉微微皱起,火气一止,细细想之,亦觉有理。关羽沉了沉sè,作揖赔罪道。. .

    “适才某一时冒犯军师尊威,还望军师莫要介怀。依军师之见,当下该当若何?”

    戏志才灿然一笑,凝声笑道。

    “既然彼军不yù急战,我等又何须急之?此下我军得了关中城,城内存粮充沛,我军足可把守年余。可潘凤屯兵于此,迟早粮尽,即时他被派人从后方腹地调来辎重,以作补给。到时我军再劫其粮道,彼军可破矣。”

    戏志才计策一落,可谓是jīng妙绝伦,如此人物不愧是被称为‘神智’。就连关羽这般倨傲的人,也不禁对戏志才生出浓浓的敬佩之意。关羽素来敬重戏志才,颔首应道。

    “军师此计甚妙,当应从之。”

    于是关羽收兵回关中,数rì之内,皆无动静。潘凤先前在荆州之战,连番受伤,此下正在寨内歇息养伤。经过一段时rì的休养,潘凤伤势渐愈,jīng神亦渐渐好转。诸将见之,皆是心里欢喜。却说潘凤见唐兵多rì皆无动静,心里正疑,速教一众文武前来商议。须臾,众人纷纷赶至,各是坐定。潘凤沉着脸sè而道。

    “唐兵多rì皆无动静,想必已发觉我等之计,眼下如何是好?”

    华雄一听,眉头一皱,甚是疑惑而道。

    “唐军内竟有如此人物,就不知是何人识破?”

    法正闻言,沉了沉sè,凝神而道。

    “若我料算无误,此定是那戏志才,此人本就是文翰首席谋士,智谋多端,堪称神智。就连军师对此人亦称赞不已,视为心腹大敌。眼下有此人坐镇彼军,兼有关云长统率三军,想必两军定会有连番恶战!”

    潘凤听到法正提起关羽的名字,那双晶亮的凤目刹地迸shèjing光,沉声而道。

    “关云长素来以为天下无敌,某早想与他一决高下!时下我伤势痊愈七八,亦不惧他,就是不知彼军如今不见动静,所意为何?”

    法正、马良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又各沉吟一阵。忽然法正脸sè一变,拱手而道。

    “如今关云长已夺下关中,关中乃钱粮广盛之地,我料算城内存粮充沛,大多能支撑彼用年余之久。关云长见我军yù要以逸待劳,据寨而守,便将计就计,按兵不动,与我军相持。一旦我军粮尽,定然从后方调来辎重以作补给,即时彼军若发军劫我军粮道。势必危矣!!”

    潘凤一听,脸sè连变不止。马良亦似乎和法正想到一起去了,附声说道。

    “法祭酒所言极是。潘公不得不防!”

    “如若这般,我军不可再有怠慢,可速发兵马前往搦战,早rì与彼军分出胜负!!”

    潘凤那双凤目陡地一瞪,猛地起身,厉声喝道。马良、法正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虑sè。可知关云长并非寻常人物,乃是当今被誉为‘武圣’的强敌。眼下潘凤伤势尚未痊愈,若有疏忽,自军必遭灭顶之灾。法正急忙而道。

    “眼下时势尚未到紧急之时。将军可先歇养旬rì,待伤势痊愈,再战未迟。”

    潘凤听言,眉头一皱,华雄、潘平等将亦纷纷来劝。面对关羽这等强敌,纵然是潘凤亦不敢托大,遂便应下。于是,唐、蜀两部兵马皆按兵不动,养jīng蓄锐,以待时机。

    旬rì过后,潘凤只觉伤势已好,唤华雄、潘平、马岱三将前来。须臾,三将齐至。潘凤笑声而道。

    “某多rì未曾上阵厮杀,恐费了功夫。你等可敢与我练练手呼?”

    三将闻言,面面相觑,皆不敢冒犯。潘凤似乎察觉众人顾虑,又是笑道。

    “你等不必顾虑我是上将,既是比试本就该点到即止。”

    华雄一听,遂是颔首应下。潘平、马岱遂亦纷纷答应。于是,潘凤教军士鸣鼓一通,帐前立即散开一片空地。潘凤披甲上马,手提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对面三人并马一排,潘平面sè一凝,先出马来战。潘凤并不着急,待潘平策马冲近,猛地抡斧一起,巨斧坠落时,如有破天开山之劲,潘平急拧刀一挡,‘嘭’的一声巨响,潘凤虽然只用了六、七成力气,却已把潘平一斧砍得连人带马暴退丈余。潘平双目一瞪,仿佛感觉到其义父潘凤的武艺竟然有所增长。这也是难怪,潘凤在荆州连番拼死作战,数番落于险境,几乎一命呜呼,在生死存亡之际,本就是武艺突破瓶颈的最佳时机。

    潘平正是惊骇间,潘凤陡然纵马飞起,巨斧带起一道绚丽的寒光一闪,潘平急倒身而避。潘凤连起数斧,十合之内,便将潘平打翻落马。四周军士看得无不喝彩,振臂高呼。潘凤比斗此举,自然有所深意,他心知军内过半将士都慑于关羽之勇,又见自己伤势未愈,军心甚是动摇。潘凤故而用此举,告知诸将他伤势已经痊愈,其中又可激奋军心。

    马岱听到四周兴高采烈地欢呼声,似乎已察觉到潘凤的用意,当下顾虑全无,挺枪纵马冲出,斜刺里杀去。潘凤见马岱气势汹汹,英姿勃爽,甚有其族兄锦马超几分风采,不禁叫道。

    “来得好!!”

    潘凤话音刚落,马岱枪支已经刺出,好似恶龙腾海,猛地搠来。潘凤提斧一挡,九牛二虎之力赫然施出八成力劲。火花炸开时,已把马岱的枪支逼开。马岱也是巧妙,心知力气非是潘凤的对手,借力收枪后,猝然发作,连刺七、八枪,杀出的正是狮跑裂天枪法。潘凤舞斧相迎,那斧式之猛烈,尽显开天一般的霸气,只是二十余合,便将马岱的枪支打飞,一斧骤然在马岱的铠甲边上止住去势。马岱浑身惊出了冷汗,当然若是拼死作战,他起码能再酣斗十余回合,方才败阵。若要逃脱,他亦有六七分把握。但潘凤的武艺之高强,实在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四周兵士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是,立马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不知何时,法正和马良亦赶来观战,两人见潘凤如此威猛如同天上神将,两人皆觉心神一震,有如此英雄人物坐镇军中,又岂惧那关云长!

    就在众人正惊骇潘凤的武艺时,须臾,华雄提刀纵马冲出。众人顿时jīng神一震,华雄乃是与潘凤齐名的五虎上将之一,此下定将有一场龙争虎斗!华雄抖数jīng神,一双虎目盯着潘凤。潘凤笃定从容地微微一笑,好似在等候华雄先发攻势。华雄大喝一声,猛地冲起,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华雄先发制人,连刀暴砍,刀式惯熟猛烈,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之势。潘凤或闪或挡,华雄狂攻十余回合后,刀式稍慢,潘凤遽然杀起攻势,杀得正是‘盘古开天八式’中的前头三式,这三斧一起,连贯却又简洁,此乃返璞归真。三式一起,把华雄杀得险象环生,四周军士看得连声惊呼不断。法正等人,更是觉得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那里去了,唯恐潘凤一个失手,将华雄斩死。华雄大喝一声,骤起反攻。潘凤凤目迸暴威光,那足有三个汉子般庞大的身躯发出阵阵威凛霸气,宛如一尊巨神那般,不但硬是抵住华雄的攻势,而且还以滔天的霸势将华雄死死压住,两人又酣斗了三十余合。华雄气力不济,闪过潘凤的一斧,勒马退开,拱手喝道。

    “将军威武,某甘拜下风!!”

    华雄此言一出,一众人方才那激烈的比斗中纷纷回过神来,各个都竭斯底里地扯声叫着潘凤的名字。一时间,潘凤如同尽夺天地之光华,那庞大的巨躯赫赫生威!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斗阵(上)

    潘凤亦无再做攻势,华雄毕竟是五虎上将之一,虽然他是五人中武艺最弱那个,但也有他的傲气,潘凤亦不会落了华雄的颜面。潘凤遂收斧下马,笑盈盈地与华雄谓道。

    “子威刀式威猛,兼有万夫莫敌之勇。此战你我便以平手而论。”

    华雄听了,连忙下马,拱手拜礼,心中对潘凤更是敬服。法正笑着与马良说道。

    “潘公胜而不骄,不愧是我蜀国上将之首!如此人物,怎得不敬之耶?” ..

    马良亦笑而颔首,此下军内喝声如cháo,军威大震,那浑身充满霸气的巨汉,如同神人一般。

    当夜,潘凤遣人贲书传往关中,关羽听潘凤来信,丹凤目赫然shè出两道jīng光,拆开书信。内书云。

    “素闻公乃将中武圣,某深佩之。三rì之后,龙虎山下,望能与公一决胜负!”

    信内寥寥数句,但却充满滔天战意。关羽微微闭起眼眸,冷声喝道。

    “哼!狂傲无知!”

    蜀兵来使听言,只觉一股庞大的气势涌了过来,浑身魂魄好似被一股巨力敲击,竟吓得好似脚底生根,移动不得。

    忽然,关羽睁开丹凤目,如有两道青sè雷霆在闪,猛地抬手一举,凝声而道。 ..

    “告诉那潘无双,关某定然赴战!”

    关羽一声喝起,顿时又把那蜀兵来使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拔腿就走,连礼节都忘了。关羽回顾诸将,遂发落将令,各做准备。戏志才听闻关羽yù要与潘凤作战,急来寻之,正见关羽在擦拭着手中的青龙刀,丹凤目中忽有几分落寞之sè。此乃高手的落寞,自从将王吕布死后,关羽便少能遇到令他拼死而战的敌手,潘凤是为数不多的一者。若是此番,潘凤再死于他的刀下,那关羽又是何等的孤独?

    关羽似乎并无想过他会败于潘凤之手,因为关羽压根就不会去想。潘凤虽强,更有无双上将之名,但对于关羽来言,那不过是因为潘凤尚未与他有过生死之战。关羽轻轻地擦拭,青龙刀上虽是干净光芒四溅,但却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关羽用指一弹,刀上发出龙鸣之声,就如似在发出嗜血的信号。戏志才静立许久,忽然关羽把刀一放,起身而道。

    “军师为何到门不入?”

    戏志才听了,灿然一笑,方才迈步而入,口中说道。

    “将在擦拭兵器,本乃神圣庄严之事,某又岂敢打扰?”

    关羽闻言,指着案上青龙刀,与戏志才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如此专注此刀,平生只有三次,却都为了一人。这是第四次,为的却已是另外一人。”

    不用关羽明说,戏志才亦能猜得,先前那人定就是将王吕布。戏志才笑了笑说道。

    “看来关公视这潘无双如同吕布之强。”

    “哼。自吕布死去。能让我热血沸腾者,不多。此人算是一者。”

    关羽徐徐而道,他看似泰然平静,但戏志才却知他体内浑身如有火山迸发。关羽那双晶亮骇人的丹凤目正是最好的证明,关羽已是迫不及待!戏志才长叹一声,意味深长而道。

    “关公可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况关公与那潘无双皆是将中之龙。关公,是否决意已定?”

    关羽并无回答,他的眼神已经回答了戏志才。戏志才与关羽对视一阵,遂作揖拜退而回。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三rì瞬间即过。三rì后的平明,关羽尽起关中之兵前到龙虎山下,只见一边是河,一边是山,zhōng yāng平川旷野,好片战场!各部唐兵摆开阵势,严整威严,杀气惊天。须臾,蜀兵漫山遍野冲落而来,两军相迎,左右两翼弓弩手,各执弓箭,以弓箭shè住阵角,提备唐军骑兵杀来突袭。唐军骑兵之锐,天下皆知,普天之下能与唐之骑兵相敌者,唯有强魏的骑兵。两军摆开阵势,虽未厮杀,但两军兵士的杀气之烈,已惊得天地sè变,鬼神惊退。

    “咚~!咚~!!咚~!!!”

    三通鼓罢。蜀军阵中门旗之下,潘凤身披赤红火焰凤凰重铠,穿西川百花红袍,雕纹玉带,如同一头浑身冒着火焰,浴火重生的凤凰。潘凤猛地纵马冲起,华雄、潘平、马岱等众将随后而出。

    关羽面sè一凝,手提青龙偃月刀,一身金龙铠甲绚丽堂皇,尽显龙威,坐下赤兔宝马四蹄飞腾,冲出阵外,鄂焕、邓艾两将左右伴随。霎时间,潘凤与关羽的目光刹地撞在一起,如同龙凤相斗,宛如听到龙鸣凤啼。潘凤面sè一震,扯声喝道。

    “我兄乃汉室帝胄,汉之蜀王,受当今圣上之命,坐镇蜀地,平乱国贼,容你唐国鼠辈割据西北,实乃我兄宽慈仁厚,恐伤百姓也。文不凡不过寒门之人,你更乃河东一猎户,得此富贵,本应心足,以图报效社稷。可你等却不识天数,强要相侵我蜀国之地,理宜殄灭!如省心改过,当速劝文不凡就此罢手,宜即早回,各守疆界,以成鼎足之势,免致生灵涂炭,你等皆得全生!!”

    关羽闻言,目光一寒,冷声喝道。

    “刘玄德不过一织席小辈,岂敢安以汉室之名!此贼居心莫测,蛊惑人心,你等不知好歹,助恶为虐,侵图刘季玉之境地!我受唐王将命之重,安肯不倾心竭力以讨贼乎!你蜀国不久为我唐国所灭。你且速速退去,教那刘玄德把益州献予,亦好免死保存!!”

    潘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压住怒火,厉声喝道。

    “好一不知廉耻恶贼!我与你决一雌雄!好教你知我强蜀厉害!”

    “哼,一群乌合之众,我视若土鸡瓦犬,有何惧哉!?你yù斗将?斗兵?还是斗阵法?”

    关羽冷哼一声,扯声喝道。潘凤闻言,压住怒火,与身侧的法正、马良各投去一个眼sè。法正神sè一凝,在潘凤耳边疾言说了几句。

    “关云长非是等闲之辈,其部署皆是jīng锐之士。头阵至关重要,我等可先选斗阵,先败彼军一阵,挫其锐气!!”

    潘凤听言,亦觉是理,遂与关羽喝道。

    “可敢先斗阵法?!”

    关羽闻言,脸sè微变,转眼望向旁侧的戏志才。戏志才一听对方要斗阵,顿时明悟其意,笑着与关羽而道。

    “彼军俱将军勇威,我军兵士之锐。却又欺我等不识阵法,故而yù来斗阵,先挫我军士气。”

    “哼。自作聪明。”

    关羽冷然一笑,若是斗阵,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诸葛亮是戏志才的对手。至少关羽是如此认为。当下关羽与戏志才对视一眼。戏志才在关羽耳边低声如此如此。关羽听了,纵马一前,吆声喝道。

    “你先布阵我看。”

    潘凤闻言,向身后法正瞟去一个眼sè。法正重重颔首。法正在阵法造诣上,有着极高的天赋,他曾偶得一卷古甲文书,乃战国兵法大家鬼谷子所著,虽是残本,但其中的阵法jīng妙,无可伦比。兼之法正有极高的天赋,深究数年,竟把书中的八种阵法学个jīng通,后来更加诸葛亮的指点下,将八种阵法合之为一。此阵名为混元一气阵,阵内颇有道教中yīn阳生和之妙,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yīn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八阵归一,乃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诸葛亮曾言,若是jīng通此阵jīng髓,更可化为无穷。在蜀国之内,若要论行兵布阵,可以说除了诸葛亮外,法正便是第一者。

    当下只见法正手执黄旗招飐,左右军动,排成一阵。中军兵马徐徐压上,化为四小阵,各据方位。后军兵士形成一弧圆之状。阵势摆定,蜀兵擂鼓三通,各部兵马齐声呐喊,以为通应。

    蜀兵声势如cháo,震天动地,潘凤与法正相视一眼,遂策马出阵,厉声问道。

    “关云长,你可识我阵否?”

    关羽见之,眉头深锁,他深究兵法,寻常阵法更是了如指掌,纵然是奇门八卦阵,关羽亦有可破之法。可当下蜀兵摆出此阵,可谓是闻所未闻。关羽眼中不由生出了几分骇sè,此阵阵中重重叠叠,阵如连城,jīng妙绝伦,更兼有几分诡谲。关羽急向戏志才投眼望去。戏志才亦是惊异连连,纵马向前,仔细观之。须臾,戏志才脸上惊sè渐渐褪去,笑声向潘凤说道。

    “此等小阵,我军中末将,亦能布之。此乃混元一气阵也,乃鬼谷子先生所创。可惜,此阵只得鬼谷子先生阵法jīng锐七八,不过如是。”

    戏志才此言一落,潘凤脸sè顿时一变。他自然不会相信戏志才前番大话,但他后面却是识破了法正的阵法,而且还能看出法正此阵并不完整。法正在后听得,一股火气上涌,他本是天xìng冷静谨慎之人,不过在他所擅长的领域上,遭人如此诋毁,法正这股恶气却是受不了,急忙纵马赶来,扯声喝道。

    “戏志才你莫要说此大话,你敢打我阵耶!?”

    戏志才闻言,灿然一笑,一双皓目晶亮发光,胸有成竹地徐徐而道。

    “若你此阵摆得完整,纵然我有十万jīng兵,亦难破矣。可你只得七、八本领,如何不能破之!?”

    “好!你只管打来,若你能破得此阵。我今生凡遇见你,绝不摆阵!若你输了,便把关中城交还于我军!!”

    法正气得一肚子火,厉声喝道。戏志才却是笑得更为灿烂,与法正应道。

    “一言为定。”

    戏志才说罢,便勒马回到本阵。关羽见戏志才胸有成竹,并无怪责他擅自与法正作赌,因为关羽清楚戏志才既肯如此,定是十足的把握。戏志才与关羽相视一笑,然后唤来鄂焕、邓艾二将,低声而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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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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