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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步骘身入魏寨

    “吴贼锐气大挫,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陛下何不教三军整备,择rì大举进军,一举渡过长江,杀破吴贼大寨。到时,我军于陆地作战,区区吴贼鼠辈,如何能抵挡我数十万雄师!?”

    曹仁话毕,席下诸将纷纷叫好。曹cāo大笑不止,曹仁所言正合他的心意。此下曹cāo却又向郭嘉暗投眼sè。郭嘉脸上嘴角含笑,微微颔首,亦是认同了。曹cāo心中大定,遂便下令,教三军整备,蓄势待发,整备完毕,便大举攻打吴军大寨。宴席上,一众将士无不大喜,眼看自军战况占尽上风,不需多久便可攻克东吴,班师回朝。不过此中,却唯有一人,脸sèyīn晴不定,郁郁寡欢。此人正是潘璋。不过此下众人皆沉溺在欢喜之中,却无人留意这东吴降将。

    忽然,在宴席右侧边上,刘晔低声谏道。

    “所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陛下竟然yù要大举动军,何不先遣细作到吴军寨内一探究竟?”..

    曹cāo闻言,亦觉是理,遂便应诺,教刘晔自行办理。魏军内细作打探之事,素来由刘晔cāo办。刘晔拱手领命。当下曹cāo见调拨已是七七八八,便与一众文武大肆纵欢。

    就在此时,一阵飓风袭来,帐外旌旗忽地倒塌,发出一声巨响。帐内众人皆是一惊,曹cāo面sè一变,却忽听到席下一阵吵杂声乱起,盘子、杯盏落地。曹cāo仿佛有所预料,心头仿佛被割开两半,急转眼望去。只见郭嘉不知何时倒翻在地,鼻子、眼角、耳朵、嘴角上皆渗出血液,触目惊心。在旁侧的姜维,脸sè剧变,满脸恐惧之sè,泪流如泉,大叫师傅。

    “奉!孝!!”

    曹cāo浑身颤抖,惊呼一声,猛地发作,推翻几子,脚步一错,竟从高堂上翻滚落地。顿时帐内一片大乱,有一些人赶去郭嘉那里,有一些人赶往曹cāo那里,七嘴八舌,乱叫一通。曹cāo状若癫疯,竭斯底里,不断唤着郭嘉的名字,更兼不顾形象,就在地上爬去,推开众臣,扑向郭嘉。众臣纷纷让开,曹cāo双眼尽是惊恐之sè,眼见郭嘉七孔流血,浑身颤得更加厉害,疾声咆哮道。

    “快!!快请太医!!!快呐~~!!!谁敢怠慢,朕便斩谁的头!!!!”

    曹cāo嘶声乱吼,众文武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四处乱窜,连忙奔出帐篷,纷纷去唤太医过来。一阵混乱后,数个太医急急前来,在曹cāo怒吼之下,如若受惊的兔子,连忙跪下告罪。曹cāo见状,怒气一冲,猛地伸手一扯其中一个太医的衣襟,当头咆哮喝道。

    “快快诊治!!若贞侯有个万一,你等皆要陪葬!!!”

    那太医闻言,吓得五魂六魄都惊飞了,连忙爬到郭嘉身旁,为郭嘉探脉。另外两个太医,则在唯唯诺诺地拨开郭嘉的眼皮,亦在诊断。四周文武,见曹cāo气得满脸苍白无sè,急劝息怒,小心龙体。曹cāo把手一招,大喝住嘴,摇摇yù坠地站了起来,细目却死死地看着那数个太医。

    过了一阵,那数个太医面面相觑,皆露出死灰之sè。曹cāo看得,踉跄数步,厉声吼道。

    “贞侯病情如何,还不快快道来!!?”

    那数个太医中,一人姓王,名吉,颇有急智。当下为保xìng命,连忙秉道。

    “陛下息怒,贞侯前番感染风寒,此下不过旧疾复发,兼之近rì未经调养,故而如此。依微臣之见,贞侯万不可再有cāo劳,可暂且在寨内歇息,但病情好转,便叫人遣回荆州,调养百rì之后,自然无患。”

    姜维闻言,眉头一皱,眼眸如若刀锋,猝然眯起,望向那叫王吉的太医。王吉被姜维这一盯,顿时心头一颤,连忙底下头来,不敢对视。曹cāo听了,却是脸sè有所好转,冷声向两位两个太医问道。

    “王吉所言,可否属实!?”

    “陛下不必多虑。王太医医术高超,我等诊断后,亦是此果。”

    那两个太医暗暗相视后,急出言禀道。曹cāo听罢,方才心头大定,遂教左右将郭嘉送回其帐篷歇息,又细心吩咐姜维还有那数个太医好生照顾。姜维听令,yù言又止,不过却想到郭嘉曾经有过吩咐。姜维终究还是忍住了。若是平时,姜维这一阵神sè变化,曹cāo早就看出了究竟。不过此时曹cāo心急郭嘉的病情,思绪大乱,故而未有察觉。

    郭嘉忽然病倒,曹cāo急得几乎大开杀戒,宴席自然是不欢而散。就一夜间,暗中变故极多,将来战事究竟如何,可谓是充满了变故。

    次rì,在吴军寨内,只听闻鲁肃连声咆哮,仿佛震得方圆数里内都在摇晃。不一时,陆逊被两员军士推出,陆逊恨声不绝,状若疯狂,满是不甘。那两员军士,把陆逊推到辕门之下,取来两杆军杖。须臾,一阵阵巨响,伴随着痛呼声,传遍了整个营寨,就算在寨外数里,亦听得极为清晰。且说鲁肃先前有意调开江上巡逻船只。魏军细作乘一小舟前来,正值江上雾大,魏军细作听得惨叫声,连忙赶去看望,就在百丈之外,隐隐看得陆逊被两个军士杖打,顿时脸sè连变,不自禁地越靠越近,只见陆逊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进流,惨不忍睹。魏军细作看得皆不觉吸了一大口凉气。就在此时,寨内一阵怒吼声起,原来那魏军细作靠得太近,被寨内吴兵发觉,大喊jiān细。小舟上的魏军细作,连忙四下一齐轮转橹棹,望江面上如飞而去。待吴兵小舟纷纷在江上涌动之时,那些魏军jiān细早就乘小舟逃远去了。

    另一边,此时鲁肃虎帐内,咆哮声已然停下。须臾,数员斥候赶来禀报,言魏军细作已逃去了。鲁肃坐于高堂,闻报一喜,却稍有顾虑而道。

    “曹cāo素来多疑,此去若只派寻常之辈,只怕反而误事。还需有口齿伶俐,兼有胆气之人前往。不知何人敢前?”

    鲁肃此言一落,帐内诸将面面相觑,皆无人动身。一者其中大多都是口拙之人。而吕蒙、凌统口齿虽好,但身份却不符合。这时,伪装成一员将士的孙权,微微一笑,向旁侧的步骘望了过去。

    步骘见之,心里会意,遂慨然而出,拱手谓道。

    “大都督不必多虑。大丈夫处世,不能建功立业,实乃愧对这男儿之身。某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三寸不烂之舌,公等既捐躯报主,某又何惜微生!某愿往矣!”

    鲁肃见是步骘,心头一喜,又暗暗望去孙权那里。只见孙权嘴角含笑,微微颔首。鲁肃遂jīng神一震,笑声而道。

    “倘若步公愿往,大事可成矣!如今战事紧急,事不可缓,即今便行。伯言之书,已修下了。还望步公速速准备!!”

    步骘慨然受命,领了书,只就当夜扮作渔翁,驾小舟,望北岸而行。是夜寒星满天。三更时候,恰好到了魏军水寨。巡江军士拿住,步骘毫无慌sè,稳若泰山,言乃潘璋故人,还请潘璋前来相见。那巡江魏兵将领听闻,不敢怠慢,连夜报知潘璋,却又多留了心,遣兵士报之曹cāo。

    且说潘璋正于帐内歇息,忽听闻故人来见,顿时脸sè一变,神sè一凝,心知定是鲁肃教人传来密令,连忙整衣前往相见。不一时,潘璋赶到江上,见是步骘,不作声sè,召步骘入帐商议。步骘气度淡然,随着潘璋,一人身入这龙潭虎穴,却毫无半分惧sè。待两人入帐后,潘璋教前番随他一同降魏的心腹将士探风,然后急请步骘坐下,连忙问道。

    “步公此番前来,可是大都督有何吩咐!?”

    步骘神sè一沉,双眸眯起,见潘张神sè紧张,毫无虚假之sè,心头大定,笑声而道。

    “文珪深明大义,尚知国家有难,能辨别忠主,实乃我东吴之幸也。”

    “步公不必多虑。某深受吴王知遇之恩,若非前番吴王有令,某岂肯苟存于贼寇帐下!步公有何计议,但可直言,某纵然是赴汤蹈火,亦觉不皱半个眉头!!”

    潘璋面sè一震,厉声喝道。步骘大喜,遂将陆逊计策,细细道说。潘璋听了,脸sè连变,称妙不绝。就在此时,忽有将士来报,曹cāo下令召唤。潘璋脸sè一惊,露出几分慌sè,与步骘谓道。

    “此必是适才有人暗通报与那老贼。这可如何是好!?”

    “文珪稍安勿躁。你且领某一同前往。某自会随机应变。”

    忽发变故,步骘却仍旧神态笃定,大有泰山崩于眼前而sè不变的姿态。潘璋听了,胆气一壮,遂依从步骘所言,领其一同前往曹cāo虎帐。

    当夜,在曹cāo帐内,曹cāo坐立于奏案之后,典韦如若一尊煞神般,侍立在曹cāo一旁。就这一人,足可堪比千军万马。少时,潘璋先是入帐,步骘却在帐外等候。曹cāo见潘璋进来,细目一眯,冷冷地打量着潘璋。潘璋拜礼毕,曹cāo并无回话,眼光寒澈,就盯着潘璋。潘璋只觉曹cāo目光如若刀锋一般,不断地在自己身上移动,好似能生生刺破自己的躯体,看到自己的内心想法。而就在一侧的典韦,那魁梧巨大的身躯,不时散发出阵阵恶煞之势,令潘璋不禁一阵阵心惊肉跳。不知不觉,潘璋已是满头大汗,心头一揪,猛地跪伏而道。

    “臣深受陛下恩宠,却寸功未立,幸赖陛下洪福,当下臣有一人引见。此人可教我军破敌之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使得吴贼不攻自破!!”

    曹cāo闻言,眉头一挑,稍露惊sè,好似并无料到潘璋竟有此举,忽然脸上冷态即去,捂掌纵声笑道。

    “哈哈。竟有如此好事,文珪何不快快引见!?”

    潘璋听了,神sè一怔,遂出帐将步骘引入。步骘虽是一身渔翁打扮,但却眼光炯炯,兼之面貌英俊,气度不凡。曹cāo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连忙问道。

    “文珪,此是何人!?”

    “回禀陛下,此人姓步名骘,字子山,乃临淮淮yīn人也。时乃东吴参谋。昔rì与臣,还有陆伯言交情极好。如今正有机密要事,向陛下通报。却又恐无人引见,误了大事,便先前来与臣相见,恳请引见陛下!”

    “哦,你便是那才智超群,被江东之人誉为乃文曲星投世的步子山耶!?”

    只见帐上灯烛辉煌,曹cāo凭几而坐,眼光锐利如锋,如若嵌入步骘眼内,看透其心思。步骘毫无慌sè,慨然相视,拱手拜礼,淡然笑道。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步骘巧说曹操

    “这不过虚名罢了。幸蒙陛下知某名讳,实在令某惶恐至极。”

    曹cāo听言,沉吟不语,轻轻敲打奏案,不知意yù何为。步骘凝神静sè,处危不惊,徐徐而待。忽然,曹cāo脸sè一变,细目眯起,张口冷声问道。

    “当下朕麾下数十万雄军,正于征伐你东吴,你既是东吴参谋,来此何干!?”

    步骘纵声大笑,拱手而道。

    “献帝病逝,汉朝气数尽矣。陛下受禅,位登大宝,创立大魏,乃天命所归。某曾听闻陛下求贤若渴,如有周公吐哺之急,今观此问,甚不相合,却是某料算错矣。如今某来此处,后路已断,功名不成,反倒落了叛主恶名,实乃自取其辱罢了!!”

    曹cāo见步骘气度不凡,长得英俊潇洒,便是喜了三分,如今又听他口齿伶俐,谈吐不俗,又是喜了三分,哈哈笑道。 . .

    “子山休怪,朕与东吴旦夕交兵,势如水火,你私行到此,如何不问?若有误犯,莫要介怀。”

    “陛下乃天下之主,某岂敢怪责,只望能效以犬马之劳。他rì,待陛下克得神州大业,建以功业,流芳后世。”

    步骘拱手又拜,侃侃而言,毫无虚假之sè。曹cāo看着眼里,心中却是不信,念头一转,忽然问道。

    “子山乃百里之才,如今看得时势,愿来为朕效力。朕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朕却正好有一事烦忧,不知子山可有计策相解?”

    步骘闻言,眼sè一亮。在旁侧的潘璋似乎也猜到曹cāoyù说何事,心头一紧。这先前两人商议,本是由潘璋所献。但如今情势突变,恰好变作了步骘的投名状了。

    果然,只听曹cāo,脸sè一沉,徐徐而道。

    “近rì江上大风忽起,朕之将士因不服水土,俱生呕吐之疾,更兼多有死者,朕无计可施,正虑此事矣。不知子山可有计策,解朕之忧,朕必定重重有赏!!”

    曹cāo说毕,细目死死地盯着步骘。原来曹cāo看这步骘其甚为不凡,又是东吴之人,若是不愿效力,随便拒之,必是有诈。步骘听了,故作沉吟之状,双眼烁烁发光,忽然脸起喜sè,拱手谓道。

    “刚才某前来时,观陛下水寨,见向南十六座门,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船队齐整,威严雄壮。陛下用兵如此,果真名不虚传!!”

    曹cāo听了步骘所赞,暗暗心喜,又听其高谈雄辩,应答如流。曹cāo颇为敬服,嘴角不禁含笑。就在此时,步骘忽地话锋一转,眼光炯炯,凝声接话又道。

    “不过!陛下教练水军之法甚妙,但可惜不全。兼之军中大多都是中原兵士,常居陆地,这江上风浪一起,自然会水土不服。而东吴之人,熟通水xìng,此风浪早已见惯不惯,自是无虑。倘若此时东吴派军来袭,陛下麾下军士又如何有气力抵挡!?虽有数十万之众,不过皆如草芥矣!!”

    步骘此言一出,曹cāo不禁脸sè剧变,在旁典韦听闻步骘这般放肆,猛地大瞪凶目,一步踏出,刹时步骘只觉无尽危机笼罩而来,不由变sè。曹cāo见典韦怒目相视,把手一招,作sè怒叱。

    “恶来,不可放肆!”

    典韦闻言,立马凶势一收,收回脚步,站回一侧,好似适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但步骘此时脸sè虽稍有变sè,但暗地里却如泛起百丈浪cháo,惊异暗道,这典恶来不是已沉死江底,怎会身在此处,莫非当时被人所救,甘宁等人却又不知?

    步骘念头刚起,曹cāo神sè一凝,又是笑起,不慌不忙地问道。

    “那依子山之见,该当若何?”

    步骘一听,此下正是关键,连忙强打jīng神,凝声而道。

    “某有一策,可使大小水军,并无疾病,痊治这水土不服,即刻见效!!”

    “竟有如此妙法,子山速速道来,与朕细说!”

    曹cāo细目一瞪,他本是试探步骘来意,却无料到,误打误撞,却是试出了一大惊喜。看这步骘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真有妙法可解。步骘淡然一笑,迈步而走,徐徐而道。

    “大江之中,cháo生cháo落,来而不绝。更兼此下大风忽起,江上风浪rì夜不息。中原人士不惯乘舟,时刻受此颠簸,自会水土不服,多生疾病。rì子一久,莫说上战场厮杀,就连xìng命也难保矣。

    而这大风,一起便要数十rì子。东吴军虎视眈眈,陛下如有危墙之急,当速解之,眼下可速令军士,将寨内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首尾用铁环连锁,又于其上铺阔板,休言人可渡,马亦可走矣!!

    倘若东吴军来犯,陛下雄军乘此而行,任他风浪cháo水上下,东吴水军如何jīng锐,又复何惧哉?!”

    曹cāo脸sè连变,不知何时,已从高堂走落,执起步骘之手,笑声谢道。

    “哈哈。子山此计大妙,若非你之良策,朕几乎被这东吴小贼,有机可乘矣!!”

    步骘见状,详作惶恐之sè,连忙告道。

    “某不过愚浅之见,如何抉择,陛下自裁之。”

    “哈哈。自是如此。看来子山却是真心待朕。此番朕得子山,实乃天助朕也,何愁东吴不破耶!?”

    曹cāo一笑带过,甚是欣喜。步骘忽然脸sè一变,却未忘此来最重要之事,低声而道。

    “陛下乃当今天子,雄威充塞四海,如今更位登大宝,各方俊才自会趋之若鹜,纷纷来投。某此来除自身外,还为一人而来。”

    曹cāo那双凌厉的细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此下对步骘信了大半,疾声问道。

    “子山所指何人!?”

    “不知陛下可知东吴大将,陆伯言耶?”

    曹cāo闻言,抓住步骘的大手不由一紧,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凝声而道。

    “可是昔rì于江夏,将朕七、八万雄军抵于丹阳的陆伯言!?”

    “正是此人。陆伯言才华之高,除昔rì周郎之外,东吴上下无人可堪比。陆伯言年纪轻轻,便功绩赫赫。那鲁子敬素来忌惮陆伯言威胁其位,更有嫉妒其才之嫌。故而多番刁难。近月陆伯言屡屡献计,却又屡屡被陛下识破,连挫两阵,折损兵力不少。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胜负本是兵家常事,陆伯言计策虽是jīng妙,但陛下乃当今雄主,韬略超凡,陆伯言智差一筹,败于陛下之手。而那鲁子敬腹无谋略,却又相容不下,趁机责罚陆伯言。

    陛下有所不知,今rì陆伯言被鲁子敬于诸军之前,无端毒打,不胜忿恨。因yù投降陛下,为报仇之计,特谋之于我。我与陆伯言,情同骨肉,又见大魏乃大势所趋,更兼东吴jiān臣当道,鲁子敬心胸狭窄,不容贤才,径来为献密书。未知陛下肯容纳否?”

    曹cāo闻言,心头一荡,却又不作声sè,盯着步骘。步骘神sè坦然,与曹cāo对视,四目交接。不知过了多久,曹cāo忽然笑道。

    “竟是如此,书在何处?子山何不速速献上?”

    步骘听了,遂把贴肉密书取出,毕恭毕敬呈上。曹cāo伸手接过密书,走回高堂奏案之上,把密书拆了,就灯下观看。只见书中略云。

    “逊受孙氏厚恩,本不当怀有二心,效死相报,以全忠义。然以今rì事势论之,大魏取替汉朝而得天下,乃海内所共见也。今陛下屯兵数十万众,东吴兵力空虚,寡难敌众。而东吴将吏,无有智愚,皆知其不可。但因国难当前,匹夫有责,故拼死相抵。

    可鲁子敬,偏怀浅戆,才学鄙陋,却难容贤才。今其不知兵法之事,却以私心废以公事,使逊无端为所摧辱,以致三军军心大乱,众将士看之,无不痛心。逊心实恨之!

    鲁子敬虽为三军之首,一不知兵法之事,二无服众之才,逊观吴军不rì,便将不攻自破。东吴俊杰,皆为亡国之奴。此实非我等将吏不肯用心。实乃jiān臣昏庸,吴王不知用人耳。

    逊曾闻陛下诚心待物,虚怀纳士。愿率众归降,以图建功雪耻。粮草军仗,随船献纳,以明此心,还望陛下万勿见疑。”

    曹cāo看毕,又于几案上翻覆将书看了数次,忽然神sè剧变,拍案张目大怒。

    “好你个步子山,竟敢来献诈书,就中取事!?岂不戏侮朕耶!!?还有你这潘文珪,朕早知你居心不良,今rì果真露出狐狸尾巴!!”

    曹cāo喝毕,便教典韦将步骘与以及潘璋一并抓拿。潘璋见曹cāo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料之不及,急向步骘投去眼sè。步骘却是面不改容,暗用眼中余光示意,蓦然仰天大笑。典韦恶煞无比,如若一头巨兽先是涌来,毫不留情大展五指,便向步骘擒来。眼看典韦巨掌将要抓到。忽然一声喝声,巨掌猛地止住。

    “恶来,且慢!!”

    原来却是曹cāo叫住了典韦。只见曹cāo缓缓走落,浑身尽是不可触犯的威严,冷冷地瞰视着步骘还有潘璋,最后又将目光定格在步骘身上,冷声问道。

    “若是换了别人,朕或者会信。但陆伯言乃孙伯符之婿,岂会轻易投敌?你等jiān计已被朕识破矣,步子山你何故还在此哂笑?”

    步骘毫无惧sè,徐徐而道。

    “正如陛下所言。陆伯言才高绝顶,又连立奇功,更兼又是孙伯符之婿。竟是如此,这东吴大都督之位,怎轮到鲁子敬这腹无韬略,无能之辈担之?陛下岂不闻功高盖主耶?”

    步骘此言一出,曹cāo听了不禁眉头一皱,他深知这jiān伪、君臣之道,此下一听,便是明悟过来,不过却是仍做疑态,冷声而道。

    “世人皆说朕冷酷无情,欺君篡位,罪业之深,恒古无忧。陆伯言如今不惜背主相投,岂不俱有朝一rì,朕亦忌惮其才,不得善终耶?”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东风!

    “陛下何有此疑。来前某亦有此虑。但陆伯言却与某言。世人皆说陛下无情,实则不然。陛下乃至情至圣之君。‘鬼才’郭奉孝放荡不羁,行事不拘小节,陛下却待其如若骨肉兄弟,真心相待,对其言听计从。此中,全因郭奉孝真心待主。rì后若投陛下麾下,只要赤胆伺候,我不负君,君必不会相负!!”

    步骘侃侃而言,曹cāo面sè连变,心头大颤,提及郭嘉,心中不由起了一阵莫名的温热,眼中的冷sè刹时撤去,叹声而道。

    “看来普天之下,除了郭奉孝外,知朕者,还多了一个陆伯言呐!!”

    步骘心里大喜,面sè肃然,拱手重重一拜。

    “如今天下局势,有尽归大魏之趋。我与陆伯言,倾心投降,愿早rì结束战事,救东吴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否则一旦前线落败,陛下数十万大军杀入东吴国境,东吴必然民不聊生,实为人所不忍。此心rì月可鉴,岂有诈乎!!” . .

    步骘说罢,一直在旁沉吟不语的潘璋,连忙跪下,慨然喝道。

    “末将愿以xìng命相保,还望陛下莫要多疑!!此实乃天yù助我大魏得东吴矣!!”

    曹cāo闻言,终于心头定下,捂掌大笑,连声道好。

    “哈哈!!好好好!!若文珪、子山、伯言能建立大功,助朕夺得东吴,他rì受爵封王,必在诸人之上。”

    步骘听言,却是淡然应道。

    “某等非为爵禄而来,实应天顺人耳。”

    曹cāo闻之,对步骘更为敬佩,遂取酒而待之。少顷,有人入帐,于曹cāo耳边私语。原来却是曹cāo唤人取酒时,暗中派人通报刘晔,再问其今rì细作所探之详实。曹cāo此下再听一遍,并无察觉端倪,颜sè颇喜。步骘目光烁烁,眼下看了,心中冷笑,却是暗自腹诽道。

    “看来老贼已信我投降之事为真实也!”

    之后,曹cāo又与步骘细细商量其中细节。商议定后,曹cāo教步骘等候将令,便教步骘归去。步骘受命退下,临走前与潘璋暗打神sè。潘璋会意,一丝厉光从眼中一闪而过。当夜,曹cāo又下达军令,唤军中铁匠,连夜打造连环大钉,锁住船只。诸军闻之,俱各喜悦。

    曹cāo本yù大举进攻东吴水寨,却不料麾下第一谋士郭嘉忽然病倒,兼之江上大风忽起,兵士大多水土不服。曹cāo正是烦闷战事拖延之时。东吴参谋步骘,夜渡魏军大寨,却是带来天大的好消息,不但告之曹cāo,他与东吴大将陆伯言有降魏之心,更教铁锁船队,以可风浪之法。步骘口齿伶俐,急智过人。曹cāo并不知其中jiān计,信以为真,且看后事如何?

    却说数rì后,水军兵马都督潘璋、毛玠,一同入帐,跪伏在地,齐声向曹cāo请道。

    “回禀陛下,军中大小船只,俱已以铁链、大钉,配搭连锁停当。旌旗战具,一一齐备。请陛下调遣,克rì进兵!!”

    曹cāo闻言大喜,遂出帐,与潘璋、毛玠等将,赶至至水军zhōng yāng大战船上坐定,唤集诸将,各各听令。只见江上岸上,人cháo涌涌,队列纷纷,整齐而又雄壮,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天地之中。如此雄师,普天之下仅有几何!?

    眺眼望去,旭rì高照之下,颜sè分明,刀枪蔽rì,各大小船用铁链、大钉互相扣住,风浪席卷,cháo起cháo落,船队稳若泰山,纹丝不动,宛如片山群峦,遍盖江面,又如于水中的移动陆地,真可谓是惊世骇俗,壮观秀丽。

    只见魏军数十万兵马,分为水旱二军,又俱分颜sè旗号。水军zhōng yāng处,黄旗潘璋,前军红旗张郃,后军紫旗毛玠,左军青旗夏侯楙,右军白旗曹真。又见陆上马步前军红旗典韦,后军皂旗曹仁,左军青旗姜维,右军白旗吕通。

    水陆路都接应,官使互相通信,各发将令。每人皆有护卫保护。其余骁将,各依队伍。

    曹cāo负手而立,见各队兵马雄壮庄严,杀气惊天,豪气顿发,一声令下,水军寨中发擂三通,各队伍战船,分门而出。是rì西北风骤起,各船拽起风帆,冲波激浪,稳如平地。北军在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前后左右各军,旗幡不杂,整齐一致,喊杀声惊天动地,江上怒涛卷席,好似已被魏军那用铁链相扣的船队征服。

    同时,江面上又有小船五十余只,来去如风,往来巡jǐng催督。曹cāo一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jīng光迸发,观看各军调练,心中大喜,以为风浪以克,随时便可出军应战,遂传令教江上各军,且收住帆幔,各依次序回寨,待rì出战。

    当夜,曹cāo升帐,与一众将士商议。

    “哈哈哈!!若非天命助朕,安得步子山这般妙计?铁索连舟,果然渡江如履平地。”

    曹cāo笑毕,帐下一将却是凝声而道。

    “如今船皆连锁,固是平稳。但彼若用火攻,难以回避。不可不防。更兼那步子山乃东吴之臣,是否真心相投,尚不可知。陛下还需小心为上。”

    曹cāo闻言,定眼一望,说话者正是曹仁也。曹cāo大笑,遂答道。

    “子孝虽有远虑,却还有见不到处。朕兵戎一生,征战无数,岂不知此等道理耶?”

    曹cāo话毕,旁侧的张颌皱眉而道。

    “我听曹将军之言甚是。陛下竟知此中厉害,怎不做提备!?”

    曹cāo嘴角含笑,手扶胡须,不慌不忙,徐徐而道。

    “你等不必多虑。凡用火攻,必藉风力。如今天候,只有西风北风,安有东风南风耶?吾居于西北之上,彼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是烧自己之兵也,朕何惧哉?倘若是其他时候,朕早已提备矣。”

    诸将闻言,方才知曹cāo早有料算,皆齐声拜道。

    “陛下高见,众人不及也!”

    曹cāo面sè一凝,细目烁烁发光,凝声喝道。

    “朕大魏之人,多居于中原地带,不惯乘舟。今有步子山之计,渡江如履平地,可谓解了朕一心头大患。如今整备已是妥当,可传令三军,各做整备,三rì之内。朕当亲率三军,大举前进,务必攻破吴贼大寨,杀入东吴国境!!”

    曹cāo此言一落,众将纷纷跪落,无不跃跃yù试,摩拳擦掌。其中却唯独姜维一人眉头深锁,似有顾虑。

    却说另一边,鲁肃此下正引众将立于山顶,放眼遥望。只见江北水面艨艟战船,排合江上,风浪吹袭,船队却毫无摆动,坚固平稳,旗帜号带,皆有次序。鲁肃见了,反却毫无畏sè,与身后众将谓道。

    “江北战船如芦苇之密,幸赖得子山三寸不烂之舌。如今曹老贼已然中计。只待其发来号令,教伯言相投,我军便可一举而上,将这数十万魏兵烧为灰烬!!”

    鲁肃说毕,纵声大笑,此时一阵大风吹来,鲁肃一身赤红虎袍猎猎作响,好不威风。众将纷纷贺喜,皆以为已有了必胜之法。

    就在此时,忽见魏军寨中,啪的一声,被风吹折zhōng yāng黄旗,飘入江中。鲁肃见了,更为欣喜,大笑道。

    “此乃不祥之兆也!看来天yù助我东吴大破魏寇!!”

    众将听了,皆信以为真,纷纷纵声大笑,似乎已看到了数十万魏寇葬身于火海之内的光景。不过此时,人丛内陆逊却是一脸的黑沉,眼光时亮时黯。忽然一声颇有威严的声音骤起,众将顿时止住了笑声,纷纷望去。只见伪装成一员牙门将的孙权,碧目赫赫,不见喜怒,冷静而道。

    “曹老贼素来多谋。如今大事未成,万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此阵只可胜不可败,绝不可有任何错失,否则数十万魏寇渡过长江,东吴必有灭国之危。”

    众将听言,脸sè无不一凝,纷纷收住那得意忘形的喜态,神sè变得凝重起来。孙权忽然又把目光转向陆逊,徐徐而道。

    “伯言似有疑虑,何不尽早道说,否则为时晚矣!”

    陆逊眉头皱紧,yù言又止。他心中只怕把这事一说,众人难以接受。孙权见状,如舌战chūn雷,浑身气势骤起,以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喝道。

    “说!”

    陆逊心头一震,一咬牙,不敢再有怠慢,连忙秉道。

    “回禀王上,此下是万事俱备,却欠一物!!!”

    “此战关乎东吴安危存亡,伯言需要何物,孤自会竭尽全力,务必与你取来,何须这般惊疑不定,犹豫至此!!”

    孙权大手一摆,尽显皇者威严,冷声喝道。陆逊跪落在地,低头拱手而道。

    “只怕此物,非人力可取!!”

    “孤乃一国之主,东吴一百数十州之地,有何物取不得!?陆伯言,你且说来!!”

    孙权碧目刹起怒sè,瞪得斗大,厉声喝道。鲁肃、吕蒙、甘宁等将闻言,皆是眉头皱起,面起疑sè,纷纷暗想道,如今大战在即,事关重大,这陆伯言到底yù要索要何物!?

    “此下江上风向,皆是向西北而往。倘若我军用火攻,乃自烧自家兵马也。臣所要的,是东风!!!”

    陆逊满脸苦涩,此言一落。霎时间,孙权还有鲁肃、吕蒙一众将领无不变sè,宛如坠入万丈冰渊,从头冷到脚底。

    “陆伯言,你!!!气煞孤也!!!”

    孙权怒火一冲,涌上心头,想到数十万魏寇即将杀入东吴国境,四处杀戮,毁其城池,以致东吴百姓颠沛流离,东吴军民死伤无数,尽为魏寇所俘虏。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鬼才之计

    想他孙氏一脉,历经父兄二代,耗费数十年之久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想到这里,孙权不禁双眼一黑,‘哇’的一声,竟当场昏厥过去。

    众将见状,连忙赶来看望,一番手忙脚乱后,将孙权扶回寨内帐篷床榻上。半响,孙权悠悠醒来,回顾众人,长叹一声道。

    “陆伯言何在!?”

    “陆伯言在此!!”

    陆逊急出,跪伏在地。孙权碧目神sè一柔,又是长吁一声,徐徐而道。

    “想孤父兄二人,历经千辛万苦,方才创立东吴基业。如今却要尽毁于孤之手中。他rì九泉之下,孤何有颜面,面对父兄尊灵耶!?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这江上气候瞬息万变,风向时而会改。倘苍天有眼,护孤之东吴,自会以东风相助。倘若不可,你便见机行事罢!!” ..

    陆逊闻言,双眸如喷光焰,紧咬牙关,泣声喝道。

    “臣定当效以死力!!”

    当夜,在曹cāo帐内,曹cāo正秉烛观看折子。忽然,曹cāo浑身肉颤,坐立不安。就在此时,帐外忽起一阵嘈杂之声。曹cāo眉头一皱,猛地站起。只见姜维推着郭嘉入帐,郭嘉一脸苍白,脸上毫无血sè,眼眶发黑,双唇发紫,看样子只怕命不久矣。曹cāo一见,还以为见了鬼灵,定眼一看,却是郭嘉,顿时脸sè剧变,急忙来迎,张口呼道。

    “奉孝有病在身,为何深夜至此,若有加重病情,如何是好!!”

    郭嘉却是满脸急sè,疾声呼道。

    “嘉刚才出帐,见我军船队,皆以铁链相连,此计是何人所献!?陛下可速斩此人!!”

    曹cāo听言,脸sè刹地大变,心头狂跳,先向郭嘉背后的姜维摆了摆手,示意其先是离去,在帐外等候。姜维会意,拱手拜退。少顷,帐内只剩下曹cāo还有郭嘉二人,曹cāo凝声而道。

    “此乃步子山所教。前番步子山夜渡而来,言陆伯言遭鲁子敬所嫉,惨遭重罚,故而两人yù来相投,更献了此计,已解朕燃眉之急。奉孝有何虑耶!?”

    其实郭嘉早从姜维口中得知大概,此下从曹cāo口中确认后,郭嘉气急,一拍扶手,疾声而道。

    “陛下素来行事谨慎,心思缜密,岂不知提备倒戈之人。若是有诈,陆伯言乘虚而来,暗中取事,纵火一烧,我军船队被这铁链相扣,脱离不得,数十万大军便尽要葬身于火海矣!!此实乃陆伯言连环计也。先用苦肉计,再又诈降赚得陛下,然后投降之时,又以火计攻之!!”

    曹cāo闻言脸sè勃然大变,浑身颤得更是厉害,不过又强忍慌意,稳定神态,沉声而道。

    “但若如此,此下大江上刮的却是西北风,吴贼若用火计岂不自烧自家兵马耶!?”

    “吴贼连番挫败,见我军士气宏盛,恐我数十万兵众盛势攻之,难以坚守。而东吴尚能保存至今,全因有长江之险,倘若我军渡过长江,东吴势必有灭顶之灾。故而那陆伯言便釜底抽薪,孤注一掷,就势一搏。成矣败矣,皆看天命。况且这长江之上,素来气候多变,倘若陆伯言来投之rì,忽转东风,急来纵火。到那时纵然陛下急令兵士拆解铁链,亦也为时晚矣。此中干系重大,陛下万不可迟疑,当需谨防,谨防!!咳咳咳咳!~!!”

    郭嘉这一动气,忽地脸sè大变,话毕,连声痛咳,捂嘴的手掌,放下一张,竟满是血sè。曹cāo看得心惊肉跳,急yù请太医。郭嘉却猛地一手扯住曹cāo的衣袖,疾声又道。

    “事不宜迟,陛下不必顾虑于我。且将此事议定,东吴便是气数尽矣。陛下当先以国事为重!!”

    曹cāo闻言,仰头长叹,抓住郭嘉的手,缓缓转过身来,那双细目此时带着几分愧sè、几分悲痛、几分温和,颔首而道。

    “奉孝所言极是。朕听你的。眼下该当若何?!”

    郭嘉与曹cāo默默相视,眼中露出欣慰之sè,露出一丝笑容,强打jīng神,哽咽而道。

    “依嘉之见,潘文珪、步子山、陆伯言皆无心相投。陛下不如将计就计,却又先召那潘文珪带心腹将士前去,通报陆伯言,就道三rì之后,引军前来相投。待时彼军大部兵马必会暗中接应。

    陛下却又暗中教兵士拆解铁链,未免打草惊蛇,陛下可将前军兵马调回,唯独留下前军船队铁链不拆。陆伯言果真有诈,必放火纵之,彼军大部兵马但见火起,定然盛势来攻。待其深入,陛下则教各将于左、右、中、后四军忽发袭击,如此一来前军船队烧着,却反而断了彼军后路。到时,来袭的那数万吴贼皆成瓮中之鳖也!!”

    郭嘉双眸迸发jīng光,神sè忽地变得红润,浑身尽是智睿气势,仿佛运筹帷幄,将一切都料算于指掌之中。如此人物,不愧堪称‘鬼才’之名!曹cāo听了,纵声叹道。

    “奉孝之智,胜朕百倍。朕若得天下大业,一统江山,奉孝居功甚伟!!”

    郭嘉淡然一笑,眼中带着无尽的期待,徐徐而道。

    “陛下与嘉有过承诺,待江山一统,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四海昇平。我等君臣二人便四处游遍这万里神州,看遍天下美景美物,赏尽各地美酒佳人。嘉一生放荡,最好如此,自然竭尽全力,效以犬马之劳。”

    “哈哈。浪子,浪子!!朕定当不负于你!!”

    曹cāo纵声而笑,眼中却有纷纷水雾。君臣两人商议定后,郭嘉尚有病疾,曹cāo又见其rì夜病情加重,遂遣人送回荆州调养。曹cāo本yù教姜维一同相随,可郭嘉却要姜维留于曹cāo身侧候命。姜维对郭嘉素来言听计从,遂与曹cāo回报。曹cāo亦知郭嘉心意,便是留下了姜维。临行前,曹cāo亲送于寨外。

    一阵清风吹起,郭嘉发丝飘起,灿然笑道。

    “望陛下早rì攻克东吴,时后再与西唐决一雌雄,一统这大好河山。姜伯约随嘉时rì虽是不久,但此子天赋异禀,才智之高,世间仅有,将来必成大器。嘉已将一生所学,倾囊教授。倘有一rì,嘉不幸逝去,此子之才华足可替以嘉也。还望陛下莫要见其年幼而有所轻视。”

    曹cāo听言,眉头一皱,就yù张口。哪知郭嘉放声大笑,便拱手拜别,教姜维扶他上马车。

    马鸣声缓缓地远去,在山林间回荡。夜sè昏暗,仿佛吞噬这世间万物。曹cāo眺望远处,久久不可离去。不知何时,在曹cāo脸庞上,留下一滴水珠。曹cāo伸手一摸,夜风袭袭,颇感凉意,叹声而道。

    “又要下雨了。”

    姜维侍立在旁,双拳捏得绷紧,强忍住心中悲怆,却早已是泣不成声,脑海中尽是一人放荡不羁,笑傲天下的身影。

    夜至三更,曹cāo有意隐瞒郭嘉离开之事,魏军寨内并无人知道就在刚才一个时辰间发生的事情。忽然,曹cāo下令,召潘璋前来。潘璋正于帐内,忽听曹cāo有请,顿时脸sè一喜,似乎已有所料,立马整衣去见。不一时,潘璋迈步入帐。曹cāo神sè一凝,早已恢复了以往不露喜怒的肃然之sè,沉声而道。

    “幸赖步子山之计,时下万事齐备,就等陆伯言前来相投,方再以盛世出击,给予吴贼致命一击。事不宜迟,文珪你速速率领心腹将士,各做详扮,今夜便前往吴军寨内,向陆伯言传达朕令,教其三rì后,引其麾下部署,一并军中辎重渡江过来。朕自会派大军接应!!”

    潘璋听言,果然如心中所想,jīng神大震,厉声一喝,毫无疑心,便拜退出寨。曹cāo看着潘璋离去的身影,却是在冷笑不止。

    潘璋整备后,当夜引心腹将士,渡江过去,直至吴军寨前。东吴巡江军士拦住,队中将士见是潘璋,顿时喝令船上兵士莫要shè箭。原来早前鲁肃便早有吩咐,告之一众负责巡逻的将士,若见潘璋前来,不可冒犯,速速引其入寨。于是,潘璋还有一众心腹将士乘着三、四支小舟,在东吴巡江小舟地带领下,徐徐地望吴军寨中而进。

    此时就在不远处,江上昏暗一片,数支小舟在夜sè遮掩下缓缓靠近。姜维眯起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眸,冷冷地看了一阵后,遂便传令转回寨内。不一时,姜维赶到曹cāo虎帐,将刚才所见一一细报。曹cāo听罢,冷声而道。

    “这潘文珪如此轻易便入了彼军寨内,看来果如奉孝所言,此中必有诈也!!”

    曹cāo此下心头一定,遂便下令,依照郭嘉之计,各做调拨。到了五更时分,天sè渐渐明朗,夜sè将去。潘璋脸带喜sè,乘舟归来。待归到大寨时,正好是次rì的黎明时分。却说潘璋昨夜与鲁肃等一众将士商议定后,皆以为曹cāo中计,无不欢喜。而潘璋又见过孙权,孙权自然免不了一番安抚,更承诺若此事功成,必有重赏,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如此一来,潘璋不但效全忠义,又能得于名利,又岂会不喜?

    潘璋小舟刚靠上渡口,忽然一队兵马前来,领军之将,身形庞大,双臂硕大如有擒龙撕虎之力。而那队兵士更是各个都是彪形大汉,兵甲jīng良,正是曹cāo麾下近卫,虎卫军也。潘璋脸sè一变,遂望向前头那黑脸巨汉,心头一抖,连忙毕恭毕敬地拜道。

    “潘文珪见过煞侯!!”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潘璋的下场

    原来这黑脸巨汉正是典韦。典韦面无表情,冷冷喝道。

    “陛下有请,你随我来罢!”

    典韦声音冷酷,听得潘璋不觉浑身冰寒,哪敢怠慢,连忙拱手称诺。典韦随转过身子,引着潘璋一众人等前去。路中,潘璋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心绪不灵,面sè一凝,赶到典韦身旁,低声问道。

    “不知陛下有何事相请?”

    典韦却是一脸木然,仿佛听不到似的,大步大步地迈开步伐。潘璋见状,眉头一皱,心里却有了防备,暗与身后的七、八个心腹将士投去眼sè,示意防备。不一时,典韦带着潘璋来到寨内中军一处空地,忽地停下脚步。潘璋眉头深锁,正yù发言,猝然间四面八方喊杀声赫然而起,无数魏兵四面八方涌出,顿时将潘璋并合典韦一众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潘璋脸sè剧变,此下如何不知曹cāo对自己起了杀心,连忙惊呼喝道。 . .

    “无罪!!莫要伤了好人!!”

    潘璋话音刚落,一声冷哼声起。只见曹仁从人丛内走出,面sè冷寒至极,冷声喝道。

    “潘文珪你与吴贼狼狈为jiān,自以为瞒过了陛下,却不知陛下早就察觉,不过看在你尚有利用之实,留存你狗命一时罢了!!”

    潘璋闻言顿时如坠冰渊,不寒而栗,暗暗瞰视四周,发觉四周魏兵早就围得团团实实,哪里能突破出去。潘璋自知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如何都不能认了此事,连忙跪伏在地,疾声呼道。

    “陛下对某有再造之恩,如再生父母。某自当效以死力,岂会倒戈叛敌!?此中必有误会,还望能见陛下一面,若陛下不信,某甘愿受死!!”

    其实潘璋却不是yù要解释,而是望能趁机发作,擒下曹cāo,逼得魏人投鼠忌器,倘有万一,便拼个玉石俱焚,也能落得一世英名!!

    曹仁听了冷笑不止,忽地一声令下,向潘璋身后的典韦,嘶声喝道。

    “煞侯!陛下已有将令,要取此子项上头颅,以示三军,何不快快动手!?”

    潘璋一听,顿时面sè煞白,还未回过神来,背后一声怒吼。只见典韦猝然凶势迸发,如同一头脱缰恶兽,大张双手便向潘璋扑来。典韦为提防打草惊蛇,并无携带兵器,但此下就算是赤手空拳,便已有惊天动地之恶势。潘璋听得喝声顿起,连忙拔出腰间宝剑,回身向后就砍。哪知典韦早就扑到,一手赫然盖住潘璋的面门,猛地用劲。‘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典韦巨躯扑落,潘璋整个人生生被典韦按在了地上,摔得浑身好似散了架那般,痛呼一声。在潘璋身旁的将士见状,连忙各提兵器,yù来相救。四面忽地响起弓弦暴响,那七、八个人,竟皆应声而倒。典韦带来的虎卫士,一拥而上,将那七、八人尽数砍为肉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典韦背后骤然涌起龙象相势。一双巨拳舞起,第一拳打在潘璋鼻梁,第二拳打在潘璋的胸膛,第三拳打在了潘璋的咽喉。潘璋连声痛呼,三拳骤落,人已无了挣扎,眼看是死绝了。典韦猛地一爪,抓住潘璋的首级,恶目迸大,猛地发劲,竟生生将潘璋的头颅扯了出来,血液狂飙,染红了典韦一身。典韦仰天狂啸,四周魏兵见之,无不面sè剧变,恐怕这若非知得典韦乃是自家将军,早就吓得一哄而散,这简直就是妖孽投胎!!

    却说曹cāo坐立于虎帐之内,闭目养神,听得帐外喊杀声,毫无变sè。姜维侍立一旁,默默地瞰视着这略显几分孤独的帝王。猝然杀声忽止,曹cāo长叹一声,徐徐而道。

    “朕无负卿之心,倾本佳人,奈何从贼!?”

    叹毕,曹cāo缓缓睁开双眼,与身旁的姜维吩咐道。

    “你传朕诏令,快马加鞭,三rì内务必赶到荆州,报之潘璋老母家小,就言潘璋于阵前杀敌,壮勇牺牲。朝廷追封其为敢战侯,其家中亲人,皆由朝廷侍养。”

    姜维听言,神sè一震,眼中露出几分异sè,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领命后迅速退去。就在姜维离开不久,曹仁还有一身血sè,手执一颗人头的典韦,迈入帐内。典韦脸上血迹斑斑,浑身血腥之味。曹cāo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道。

    “好生葬了吧。还有这三rì内,务必于江上多加巡逻,绝不可让东吴jiān细接近我寨。还有,子孝你传朕号令。严令各军人马,各依队伍,不得擅自出寨,违令者,无论大小将领,不必通报于朕,斩立决!!”

    曹cāo令声落下,曹仁拱手接令,与典韦投去一个眼sè,两人遂一并出寨。两人离去后,曹cāo忽地浑身抖颤,竟是头痛yù裂。原来这数rì间,曹cāorì夜被这头疾相扰。不过此下战事正紧,曹cāo恐影响三军士气,故而强忍,但几番痛得几乎忍受不住。若非曹cāo生xìng坚韧过人,换做平常人早就受不住这等折磨。

    曹cāo死死咬牙,面貌痛得狰狞、扭曲,却又死死忍住,不发出丝毫声音,怕是惊动帐外的侍卫。

    时间如若白驹过隙。转眼间,三rì过去了。且说三rì前,孙权忽到寨内,御驾亲征,督理战事,鲁肃急引一众将士相迎,东吴诸军见吴王亲临,无不大喜。

    当下,孙权正与鲁肃、甘宁等一众将士等候,只望苍天有眼,借来东风。早前,陆逊已自准备火船二十只,船头密布大钉,船内装载芦苇干柴,灌以鱼油,上铺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各用青布油单遮盖,船头上插青龙牙旗,船尾各系走舸,在帐下听候,只等孙权号令。

    孙权坐于高堂之上,碧目威凛,凝神聚sè。鲁肃、甘宁、吕蒙等将面面相觑,各是心中着急。这也难怪,他等一众人候了三rì,望穿秋水一般,这还是刮的西、北风,若是待约定之时,东风未到,便将前功尽弃也!

    忽然,一员将士奔入帐内,报说距离约定时辰,还有三个时辰。孙权碧目刹地亮起,环视帐下众将,神态肃然,厉声而道。

    “魏寇无义犯我东吴,此战关乎我东吴之存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命若何,我等尚不知也。还望诸位努力作战,莫要有负孤之厚望!!”

    众将闻言,纷纷慨然而起,跪伏在地,齐声喝道。

    “我等势必途脑肝胆,杀尽魏寇!!”

    一句杀尽魏寇,道尽了诸将对魏人的仇恨。孙权面sè一凝,即差鲁肃遍告各部下官兵将士:俱各收拾船只、军器、帆橹等物。号令一出,时刻休违。倘有违误,即按军法。鲁肃领命而出,众兵将得令,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

    是rì,看看近夜,天sè清明,那袭袭大风,却是仍旧吹得西、北方向。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孙权与诸将来到寨前一高处,观这天象,众人皆露落寞之sè。孙权仰头望天,带着无尽的不甘、怒恨,嘶声破喉而道。

    “苍天不公,莫yù绝我东吴耶!!?”

    孙权话音刚落,猝然间,风云sè变,连道霹雳在天宇间震起,却只有雷声闷响,不见雨点打落。蓦然,风向一变,连声惊呼声起,只见寨内各面旗幡转动。甘宁、吕蒙等将,急转身望去,只见旗脚竟飘西北。霎时间,东南风突兀大起,吴军兵将无不骇然,以为得天相助,无不振臂高呼,大声喝彩。吕蒙虎目含泪,跪伏于孙权面前,大喜呼道。

    “王上!!我东吴气数未尽,东风来了!!东风来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此实乃天yù绝魏寇,兴我东吴也!!”

    孙权欣喜若狂,嘶声大喝。众将皆面带激动泪光,纷纷应和。吴军寨内,各部兵士皆高举兵器,喊杀声震天动地。孙权顺风而立,手指遥远处不见尽头的对岸,扯声喝道。

    “今夜必教这数十万魏寇,尽丧身于火海之中。传孤号令,设坛祭旗!!!”

    孙权一言喝下,鲁肃速去安排,令军士就于寨前点将台上设坛。孙权奠酒烧纸,拜谢天地诸神,斩了前番俘虏的数十魏将,用血祭旗毕,时辰将到。孙权一把掣出腰间宝剑,便令开船。诸将领命,忿然各去。陆逊侯备已久,听得号令,速令各船只发起。陆逊在zhōng yāng第六只火船上,独披掩心,手提宝剑,旗上大书‘先锋陆逊’。陆逊二十余只小舟,顺风速进,快如疾风,望赤壁进发。是时东风大作,波浪汹涌。却说曹cāo等候久矣,在中军遥望隔江,看看月上,照耀江水,如万道金蛇,翻波戏浪。曹cāo见忽起东风,身后诸将无不惊异。唯有曹cāo迎风大笑,仰天喝道。

    “天起东风,并非yù助吴贼,乃yù绝之其耳!!传朕号令,诸军侯备,但见火势一起,不必惊慌,待吴贼深入军中,听号而发,势必要教来袭吴贼,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曹cāo此言一落,诸将纷纷慨然领命。少顷,前军忽有一将士前来报说,言对岸上隐隐一簇帆幔,使风而来。曹cāo凭高望之,细目赫赫发光。身旁那来报将士报称。

    “来船皆插青龙牙旗。内中有大旗,上书先锋陆逊名字。想必定是陆逊前来的兵马。”

    曹cāo闻言,连声道好,纵声大笑,心中腹诽暗道。

    “东吴气数尽矣!”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长江大挫(上)

    陆逊素来智谋多端,曹cāo为防其看出端倪,速教一将引十数只巡船,向前往拦截。那魏将领命,速速跳落一艘小船,带着巡船火速赶去。却说陆逊乘舟赶来,眼见将到魏军水寨船队前,却不见魏兵有何动静。陆逊眉头一皱,不禁心里起疑。

    就在此时,十数只巡船蜂拥而来,前头一只小船上,一将立于船头,大叫喝道。

    “陛下有令,你等且休近寨,就江心抛住辎重!!”

    陆逊闻言,心里一惊,却是暗想曹cāo狡猾,定是见自军船队轻而且浮,并不像是装有辎重那般稳重,故而起疑来截。不过曹cāo如此,却令陆逊反而心头大喜,暗中冷笑,腹诽道。

    “曹老贼,你此时发觉,为时晚矣!!今夜必要你这数十万贼寇,尽化为灰烬!!”

    陆逊念头刚起,对面小舟上的魏兵各瞪眼齐齐大喝。 . .

    “快快下篷!!!”

    陆逊面sè冷酷,猛地向后一坐手势,两员将士立马拽弓发箭,弓弦响处,对面小舟上的那员魏将,痛喝一声,被两根箭矢shè翻,倒在船中。船上兵士看得,顿时吓得大乱,各自奔回。此下,陆逊船队,距离魏军船队止隔二里水面。东南风吹得呼呼作响,如若天怒,陆逊战袍猎猎作响,高举宝剑,厉声喝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魏寇犯我等东吴疆土,我等唯有已死拼之,报效国家!!杀呐!!!”

    陆逊一剑骤落,前船吴兵厉声嘶吼,一齐发火。火趁风威,风助火势,瞬间火光冲天,将整个江面照得发亮,波涛汹涌,风更疾了。

    只见前头二十小舟,如若箭发,烟焰涨天。各小舟上的吴兵,竭斯底里,嘶声吼叫,皆有一往无后,不成功便成仁之壮烈。那二十只小舟,纷纷撞入前头船队,霎时间,风火席卷,浓烟盖天,大风吹得越疾,火势便越加猛烈,四处弥漫,前头魏军大小船只一时尽着,又被铁环锁住,无处逃避,火光连片,电光火石之间,将夜空江面,烧得红通通的一片。炙热的火焰,四处奔shè,吞噬着一艘艘船只,宛如江面生生燃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火海,这般奇景,好不壮观!!

    就在此时,连道如同霹雳般的暴响骤起,四下擂鼓声赫然震起,无数火船纷纷撞来,但见三江面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地。背后一片片船队,左边凌统,zhōng yāng甘宁,右边吕蒙,后军鲁肃。原来竟是鲁肃率领数万东吴水兵赫然杀来。而丁奉统领前军火船,此下早已先发,望魏军大寨扑杀而来。只见一片火光之下,丁奉乘一小船,一并数十船只,蜂拥赶,见到陆逊一并数十兵士,乘小舟赶来。丁奉见状,疾声大喝,教兵士驶船迎去。须臾,陆逊跳上丁奉小船上,疾声喝道。

    “魏军船队已着,承渊何不速速进军,杀入寨内,擒下老贼!!”

    丁奉闻言,双眼迸shè赫赫jīng光,怒声一吼,乘小船一并数十船只,借顺风之势,如若疾电般冒烟突火,杀进魏军水寨,纷纷窜入冲杀。不一时,凌统、甘宁、吕蒙三路船队赶到,亦冒着熊熊火势,各往魏军水寨杀入。此下魏兵故作慌乱,乱声嘶叫,震天动地。丁奉以为彼军中计,一路乘舟突入,赶入中军之处。猝然间,四面八方,喊杀声大震,只见不知何时,魏军寨内左、右、中、后船队,竟都解了铁链,退移数十丈之外。喊杀声起时,一阵阵弓弦暴响,如同万雷轰落,十余万根箭齐发,铺天盖地轰然坠落shè来!!丁奉顿时吓得脸sè剧变,望着漫天箭矢,急忙拔刀乱挡。船上兵士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片片箭cháo如若滂沱大雨,霍然扑落,各只船上数千吴兵,顿时淹没在箭cháo之内,瞬间丧命。饶是骁勇无比的丁奉,亦身中七、八箭,身上腿上皆有箭矢深深刺入,血流不止。就在此时,吕蒙、甘宁、凌统等将引各路船队杀入,见得如此光景,无不吓得浑身抖颤,如坠冰渊,寒澈周身。

    “不好!!又中了曹老贼计矣!!”

    吕蒙满脸苍白,惊呼一声,见这情势,哪敢有半分迟疑,当机立断,急下令撤军。左、右两路由甘宁、凌统所率的船队却是乱作了一团。铺天盖地的箭cháo连番坠落,火势愈来愈大。曹cāo负手而立,此时如若一座与天齐高的巨山,屹立在后军一艘大船的船头之上,冷酷地看着这一片如若地狱般的光景。这时,忽然间曹cāo脸sè一凝,掣出倚天剑举天一挥,顿时在旁侧伺候的近卫,厉声大喝,高喝军令。船上一面面红艳旗帜挥动,迅疾各方船队上擂鼓声大作。只见张颌、夏侯渊、曹仁等将,各率一路船队飞涌杀去。张颌取中路,夏侯渊、曹仁分别取左右两翼。随着擂鼓声起,箭cháo顿止。丁奉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无数艘大小船只,乘风破浪,赫然撞来。陆逊满脸悲怆,仰头望天,泣声喝道。

    “东吴基业,尽毁我手矣!!”

    说罢,陆逊竟抽剑向自己的咽喉划去,在旁的丁奉看得眼疾,连忙扑了过去,一手夺过陆逊的宝剑,一把将陆逊推倒,暴瞪铜铃般大的巨目,大嘴血嘴,望着倒地的陆逊竭斯底里地吼道。

    “陆伯言!!!如今国有大难,危在旦夕,你自刎谢罪又有何用!?此举与懦夫何异耶!!?

    纵然此役我军挫败,魏寇渡过长江,我等尚可据守关峡,把守城池,协同江东儿郎,以抗寇贼!!你有勇有谋,何不苟存残身,力保国土!!?”

    丁奉喝言,如若当头一棒。陆逊大口喘息,咬牙切齿,忿然起身,恨恨喝道。

    “我陆伯言势与曹老贼不同rì月!!承渊你且护我逃过此劫,待rì纵是粉身碎骨,我亦要与曹老贼拼个玉石俱焚!!!”

    陆逊话未已,前方一片片魏兵船队已然靠近。丁奉军几乎伤亡殆尽,哪里敢去抵挡,剩余兵士纷纷慌乱跳落江内。丁奉急喝兵士调转船头,速速撤去。张颌、曹仁、夏侯渊三路船队盛势掩杀,时下鲁肃的后军大部人马赶到魏军前头船队,忽见吕蒙所领的船队慌乱从船队各条缝隙内,驶了过来。鲁肃见状,顿时脸sè剧变,满脸尽是惊骇、悚然之sè。此时,鲁肃已调拨不及,此麾下船队挡住了吕蒙军的去路,而魏军前头船队此下火势正紧,霎时间,东吴军互相抵塞,尽是无路可逃。吕蒙、鲁肃军的船队,更有不少船只被四周的火势扑中,燃起了熊熊火焰。无数吴兵嘶声惨叫,坠落江内,一时间死者不计其数。而在魏军寨内zhōng yāng处,因为吕蒙与鲁肃的船队,还有那片俨然化作火海的魏军前军船队,将去路闭塞,甘宁、凌统两路船队乱作一团,此下张颌、曹仁、夏侯渊三路船队倏然杀至,魏兵如若一头头饥渴饿狼,在各个将领的率领上,扑上东吴军的船只,挥动一柄柄雪亮的兵刃,疯狂厮杀。吴兵军心已乱,哪里抵挡得了,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毫无反手之力。张颌引一军从中路突破,手上青铜狮头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挑出片片血雨,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就在此时,乱军人丛之内,只见一身穿金灿虎甲将士,手提一柄虎牙大刀,率领数百人马,赫然冲杀过来,口中咆声喝道。

    “我等去路已绝,诸军何不拼死作战,与魏寇不死不休!!”

    张颌定眼一望,那喝话之将正是甘宁。张颌脸sè一凝,却知甘宁武艺极高,自己非是其对手,当下速令兵士涌上围杀,yù要以人海攻势,将甘宁擒杀。

    “那金甲大将,乃是东吴军虎贲上将甘兴霸也!!时下吴贼势已极也,谁能擒杀这甘兴霸,陛下定当重重有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颌此言一出,顿时四周魏兵如若发了狂的猛兽,各个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向甘宁扑杀过来。甘宁眼见宛如无穷无尽一般的魏兵四处围杀过来,血红的锐目,猛地瞪得斗大,嘶声大吼,竟不退避,舞起虎牙大刀便杀入人cháo之内,在其身后的锦帆锐士,见甘宁一人冲入密密麻麻的人cháo之中,并无胆怯,反而壮之,纷纷挥起兵器随着甘宁突杀。只见甘宁如若化身为一尊悍世杀神,手中虎牙大刀如光似影,竟俨然杀开一处破口,不断突杀而进。那数百锦帆锐士亦是骁勇无比,不畏死亡地迎对着四面八方刺来的刀枪。不过魏兵的人cháo实在太多,仿佛杀不尽一般,不断地围攻过来。张颌面sè冰寒,双眼死死地盯着甘宁,不断地指挥兵士涌上。

    至于在另一侧,曹仁手持刀盾,虎目瞪得斗大,猛若下山猛虎。别看曹仁少有身先前线作战,其实他的武艺早已突破至超级武将行列,不过却因屡屡被曹cāo委以重任,许为三军之首。曹仁身负统将之职,冲锋陷阵乃偏将婢将之事,自然不会贸然身出前线。曹仁才华惊艳,不但韬略了得,惯熟兵法,更自创一套刀盾武艺,攻守兼备,极为厉害。眼下只见曹仁在右路不断冲杀,吴兵无人能挡,阵阵倒退,坠落大江下的兵士数之不尽。而在江面四周,数百小舟遍布,围得密密实实,小舟上的魏兵,但见有吴兵落水,只要在其身旁,立即涌上便杀,因此吴兵纵是熟通水xìng,此番亦难逃脱死劫。

    却说曹仁已一路突破七、八艘小船,忽然间,一声厉吼如若雷轰震荡。只见一身穿银甲将士,手提双鞭,忽地从左边船只上跳了过来,左手猛挥铁鞭,如有破石裂岩之势,骤然砸了过来。曹仁听得那狂烈呼啸声,顿时面sè一变,提盾抵住。‘嘭’的一声巨响,曹仁怒喝一声,整个身子暴退半丈余,定眼望去时,那银甲将士正是东吴虎贲上将之一,凌公绩也。凌统俊俏的面容,早已变得狰狞凶煞,这下偷袭得手,自然乘胜追击,健步如飞,提起双鞭,如若骤雨之势,狂击打向曹仁。曹仁见凌统来势汹汹,连忙以盾抵挡,霎时间,火花迸shè,连声暴响不止。四周魏兵见曹仁落入下风,纷纷各提兵器,怒声喊杀赶来助战。这时,凌统麾下部署,亦赫然杀至,抵住扑来的魏兵人cháo。

    “嗷嗷嗷!!曹子孝纳命来!!!”

    凌统双眼红得妖艳,双鞭如若怒涛之势,穷追猛打。曹仁面sè冰寒,持盾抵挡,眼看凌统攻得愈来愈急,虎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一刀猝然刺出,又快又是突然。凌统却早有防备,挪身一避,一鞭打下,‘嘭’的一声,曹仁大刀被遽然打开,与此同时,凌统一脚急踹。曹仁急以盾挡去,却是来不及,被踹中了腹部,痛喝一声,又是退了半丈。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长江大挫(中)

    曹仁面sè冷寒,心里忿恨无比。如今的曹仁已年愈五旬,而凌统正值壮年。若是在曹仁鼎盛时期,却不也俱这江东竖子!

    长江后浪推前浪,岁月最是无情物!

    “老匹夫,死罢!!!”

    凌统得势不饶人,提起双鞭,背后赫然显现出一头巨猿之相,竟是杀出了相势杀招,yù夺曹仁xìng命。曹仁看得眼切,此下背靠船壁,无路可退。曹仁唯有拼死一搏!

    “竖子!!休得放肆!!!教你知我曹子孝的厉害!!”

    猝然间,曹仁虎目迸shè汹汹光焰,浑身气势迸发,背后骤然显现出一面龟蛇合体,庞大无比的凶兽,竟是玄武之相。只见曹仁如若与身后玄武合为一体,盾牌如盘山移山倒海般推出,大刀则若惊鸿掣电般地挥砍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兵器交触,相势扑涌。..

    在相势空间之内。只见一方天地中,一头庞大凶兽盖地而立,巨大无比的龟身内,龟蛇仰天咆哮。另一边天际中,一头巨猿手舞一根金sè巨棍霍然而现。巨猿大吼一声,天地为之一颤,忽地迈开巨大脚步,向玄武神兽冲了过去。玄武神兽,龟蛇两首嘶声咆哮。巨猿舞动金棍,以破天之势,赫然砸了过来。龟蛇立马缩回龟身。金棍打在龟壳上发出一阵如同暴雷炸开的巨响,猛地荡开。就在此时,在龟壳内的龟首猛地窜出,大嘴一张,喷出一道如同洪cháo般的激流,shè在了巨猿的身上。巨猿躲之不及,刹地被喷得翻倒。与此同时,龟壳内的蛇首倏然窜出,蛇嘴大张,一道雷霆遽然暴shè而出。巨猿身躯虽大,却是灵敏,猛地翻身险险避过,连忙伏地一冲,骤然扑了过来,手上金棍乱舞砸打,龟蛇两首立即缩回龟壳之内。巨猿怒声咆哮,棍影乱空,狂打暴砸,势要将那巨大的龟壳砸碎。在龟壳内的龟蛇两首,嘶声怒叫。眼见巨猿几乎将一片大地砸得粉碎,龟壳内的蛇身骤然飞出,竟猛地咬住了巨猿的脖子。巨猿怒声咆哮,竟弃了金棍,双手抓住蛇身,大张血嘴,露出满嘴獠牙,竟也咬向了巨蛇。

    ‘轰轰’两声暴响,曹仁、凌统两人相势遽然粉碎,斗个两败俱伤。只见凌统整个身子宛如被一股强大的力劲撞飞,猛地撞在了船膧之上,痛喝一声,摔落在地。而曹仁亦被一股巨力撞开,纷纷地撞在船壁上,更是将船壁撞破,嘭的一声,坠落江内。两军军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吴兵士气大胜,立马喊杀扑涌而上。魏兵则因曹仁坠江,士气顿落,被吴兵杀得节节败退。凌统死咬皓齿,急立起身子,此下只觉浑身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气血混乱。突兀之间,一阵狂风袭来,猛地将凌统头盔吹翻落地。霎时间,凌统心中忽地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浑身冰寒至极,只觉yīn森恐怖。

    咻咻咻咻咻咻~!!

    赫然间,六道破空声响连暴而起。凌统回过身,急睁眼去看时,只见六根细箭,并排一列,如若雷霆霹雳一般飞shè过来,箭上骤然显现出一头白sè恶狼相势。此时此刻,凌统已然躲避不及,惨呼一声,六根细箭呼啸而至,霍然刺入了凌统的身躯,纷纷穿透兵甲,血液暴飞,凌统大瞪赤红眼眸,倒落在地,嘶声呻吟,满脸的不甘、忿怒,望着天宇,气绝而亡,竟是死不瞑目。

    这瞬间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直到一员身穿赤红铠甲,手提金sè雕弓的将士,怒声一喝,众人方才醒悟过来。

    “凌公绩已被我夏侯妙才shè杀矣!!吴贼你等何不速速投降,已保xìng命耶!!?”

    原来夏侯渊本在不远处的船上厮杀,正好看到曹仁与凌统激战。夏侯渊立马便杀翻人cháo,连登过船只,赶了过来。待夏侯渊来到时,眼见两人拼出相势杀招搏杀。夏侯渊深知曹仁武艺之高,绝不会轻易败于凌统之手,战果顶多就是个两败俱伤。想毕,夏侯渊迅疾拈弓搭箭,蓄势待发,须臾之后,眼见曹仁落江,凌统倒身又起,立马聚以相势,暴shè出六根连珠箭。

    凌统乃东吴虎贲上将之一,时下吴兵听闻被夏侯渊shè杀,顿时方寸大乱。夏侯渊引兵盛势扑杀,杀得吴兵兵败如山倒,后来不知哪个东吴将士先是弃戈投降,这一开头,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吴兵已无去路,大将又被shè杀。很快凌统麾下的部署,便是降了大半,剩余顽强抵抗地,也被夏侯渊引兵围住,败局已定矣。

    与此同时,在前方一片火海之间。鲁肃已将船队调拨开来,吕蒙军船队纷纷逃去。鲁肃眼前尽被火海覆盖,虽看不到内里厮杀光景,但亦知丁奉、甘宁、凌统三部兵马定已损伤惨重,满脸凄惨之sè。这时,吕蒙乘一铁虎大船赶来,在船头急喝而道。

    “大都督时下我军势已极也。待时数十万魏寇反扑,我军如何抵挡。当速速派人赶往营寨,保护吴王先是撤去!!!”

    鲁肃闻言,强打jīng神,疾言厉sè喝道。

    “子明不必多虑!我早前已派人复回去报。不过曹老贼多谋,我却恐其派船只,载麾下马军前往袭击我寨,吴王撤之不及,势必危矣。眼下我等先速速撤兵,已保吴王安危!!”

    吕蒙闻言一惊,不敢怠慢,连忙喝令兵士,加快行驶,赶回自军营寨。

    另一边,却说甘宁在魏兵围攻之下,拼杀许久,浑身兵甲血红无比,大小伤口无数,麾下锦帆锐士只余下百余人。不过令张颌惊骇不止的是,就甘宁这数百人,竟能在这人山人海的攻势之内,势如破竹,时下眼看将要杀了过来。甘宁一双血红红的眼眸瞪得巨大,看着张颌,咆声哮道。

    “张儁乂,敢与我甘兴霸一战耶!!!?”

    张颌闻言,眼看甘宁浑身血流不止,伤势极多,却是不惧,厉声喝道。

    “有何不敢,看我取你项上头颅!!”

    张颌怒声喝毕,脚步一跨,飞步冲出。四周魏兵,纷纷让开。锦帆锐士皆涌合在甘宁背后,提防四周魏兵。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之间,张颌提枪赫然杀至,枪影迅疾无比,挑、撩、刺、捅、扫、劈无所不用,枪式jīng妙刁钻,狂然向甘宁杀了过来。甘宁面sè狰狞,毫无惧sè,舞动手中大刀,刀式单就一个‘快’字,倏然向张颌迎来。

    眼看张颌、甘宁两人赫然厮杀一起。甘宁快刀乱砍暴劈,竟瞬间将张颌攻势杀破。张颌心惊不已,看这甘宁越攻越猛,不敢大意,急转攻为守。甘宁怒吼一声,背后骤然显现出一头雷鸟相势,雷鸟口吞连珠,刀式如若疾电,杀得张颌节节败退。数十合后,张颌却是越战越是心惊,这甘宁分明受了不少伤势,又是厮杀了许久,自己以逸待劳,竟还不敌!?

    张颌虎目一瞪,其骨气不容他这般受挫,大吼一声,背后亦霍然显现出一头青sè狂狮相势,顿时转守为攻,与甘宁拼杀起来。甘宁钢齿快要咬得碎裂,浑身筋骨颤动,疲倦不断袭来。不过眼下却容不得甘宁丝毫怠慢,否则必死无疑。

    “嗷嗷嗷,杀呐!!!”

    甘宁一声竭斯底里地咆哮,背后那雷鸟相势,骤然变得膨大起来,整个人宛如瞬间雷霆密布,如若雷神降临一般。张颌面sè大变,心中惊呼喝道。

    “这甘兴霸竟不惜燃烧寿元!!”

    燃烧寿元,必会折损生机,不过却能换来无比充沛的力量。这种难以道说的本领,普天之下,也唯有武艺登峰造极的绝世猛将方能施出。当下甘宁燃烧寿元,攻势立即变得更为狂烈,张颌拼死抵挡,越杀越是越险。甘宁又是一声怒喝,背后雷鸟猛地张翼冲起,随着大刀骤落,赫然扑飞过来。张颌看得眼切,不敢怠慢,急豁出全身力劲,背后青sè狂狮相势仰天怒哮,浑身燃起青sè火焰,随着张颌手中青铜狮头长枪,猛然扑向劈来的大刀。‘嘭’的一声巨响,张颌手中枪支霍然脱手飞出,甘宁大刀当头劈来。千钧一发之际,张颌施出浑身解数,挪身一避,险险避过甘宁的大刀,然后向甘宁撞了过去。甘宁未料到张颌竟会如此,躲之不及,被张颌扑倒在地。两人猛地摔在船上,甘宁恶目狂瞪,一拳骤起,就向张颌面门打去。张颌还未回过神来,便觉一阵飓风迎面扑来,然后一股剧痛从脸上传来,整个人弹飞一边。甘宁急翻起身子,正yù向张颌冲杀过去。

    就在此时,夏侯渊引兵从另一边船上涌杀过来。甘宁见状脸sè剧变,眼见此下势穷力孤,却不愿再是逞强,连忙翻身,突然发作,引百余锦帆锐士突破而杀。魏兵措手不及,更兼见张颌败于甘宁之手,吓得一怔。甘宁迅疾突杀,待夏侯渊引兵赶过来时,甘宁已逃回了自军船上。正好,这时吕蒙军的船队已然撤开。数员将士急来禀报,甘宁闻报大喜,速教船队驶出逃脱。夏侯渊、张颌怎肯让甘宁逃去。同时间,寨后擂鼓声连连暴发,却是曹cāo下令催军作战。夏侯渊、张颌连忙各引船队疾追过去。而曹仁不久前,亦被一只小舟救了起来,登往另一艘大船,指挥兵马,乘船追击。

    魏军前军那一片火海,不断发出暴响,一艘艘船只被烧毁粉碎,红通通火光将夜sè照得一片通明。这一夜,又不知死了多少的人。曹cāo如若一孤独的帝王,默默地看着眼前光景,带着难以言喻地沧桑、孤寂,喃喃而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长江大挫(下)

    “长江失守,东吴气数已尽。不凡呐,不凡。朕与你之战,已不久矣。”

    不知为何,此时在曹cāo脑海中,却是显现出许多年前,一狂妄放纵,寒门出身的少年,在望月楼下,大放厥词的身影。

    随着曹cāo的号令下落,魏军船队,蜂拥追袭,大举进攻。甘宁军狼狈而逃,逃至不及的船只,大多都被魏军船只所拦截,船上兵士或是顽强抵抗,直至身死,亦或是倒戈投降,保存xìng命。甘宁只引得数十小船狼狈而去。

    且说就在先前吴军中计,被围杀之时。正如鲁肃所忧虑那般,曹cāo派麾下重将典韦,兼之姜维一并引马军乘船隐秘渡过对面江岸。典韦与姜维迅速引兵下岸,引三千取陆路向吴军大寨冲杀而去。

    这时,吴军大寨兵马尽出,仅有三千余人把守。孙权正于寨中等候捷报,无料一队兵士慌乱赶入帐内,将中计受伏之事急声报说。孙权一听,如遭电击,一脸不可置信,待回过神来,方知此非梦境,乃是事实,双眼一黑,‘哇’的一声惨叫,竟气得吐出血来。顾雍、步骘两人亦吓得魂魄惊飞,又见孙权吐血,急忙赶来看望。半响,孙权稳住心神,浑身颤抖,状若疯狂地喝道。. .

    “东吴亡矣,东吴亡矣呐!!!”

    顾雍最先稳过神来,连忙劝道。

    “事已至此,王上万不可颓弃,否则国家必亡矣!!我军此役虽败,但尚有关峡、城池可守。彼军虽众,但只要我等齐心协力,万众一心,国必能起死回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顾雍话毕,一旁的步骘亦是神sè肃然地喝道。

    “王上乃一国之主,江东无数俊才皆愿为王上拼死而战!!王上如此,岂不让人心寒耶!!?”

    孙权不愧是当世枭雄,此下听两人这般一说,顿时强打jīng神,忿然起身,碧目带着几分疯狂之sè,怒声喝道。

    “两位卿家所言极是!!东吴基业,乃孤父兄终其一生,还有一众先烈搏命换来,岂可尽毁于孤之手!!孤纵然是死,亦要与魏寇拼个玉石俱焚,抵抗到底!!”

    顾雍、步骘见孙权振作起来,都是心里一喜。顾雍面sè一凝,疾声谏道。

    “据前线所报,我军所去兵马恐怕此时已伤亡过半。魏寇占尽上风,不时定然倾势掩杀过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王上且速速整顿兵马,先回南昌城,再图后事!”

    孙权闻言jīng神一震,颔首应道。

    “元叹所言甚是。传孤指令,传令军中各将,迅速整备各自部署,各携十rì干粮,轻装出发!!”

    顾雍、步骘相视一眼,速速领命退去。不一时,寨内三千兵众整装待发。孙权骑上一匹赤红宝马,连忙引兵yù出。

    就在此时,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铁蹄骤响。孙权听之,顿时面sè剧变,只听寨外有人扯声怒喝道。

    “碧眼儿休要逃走,典恶来来也!!!”

    典韦纵声暴喝,如若轰雷骤落,吴兵听得无不变sè,未战先乱。孙权更是吓得,甩鞭纵马便走。于是诸军众将一齐慌乱望南放下汹涌奔去。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cháo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典韦眼见吴兵自乱阵脚,纵声大笑,狂甩马鞭,一马当先,如同一道迅雷般飙飞过来,冲入吴军寨内,如入无人之境,一边嘶声喝叫,一边纵马驰丽追袭。吴兵听典韦不断喊杀,吓得乱成一团,背后人cháo相拥,扑倒者不计其数。典韦倏然杀至,手提双戟,径直冲杀,口中大喝挡我者死。吴兵吓得肝胆俱裂,纷纷逃退开来。背后姜维引兵追上,猛地扑杀,逃至不及的吴兵哪敢抵挡,除了数百人拼死搏杀外,其余人马皆望四处逃散。典韦顾不得去追杀逃兵,俨然突破人cháo,便往孙权引军逃去的方向追袭过去。孙权眼见背后典韦越冲越近,吓得满脸苍白,狂打马鞭,坐下宝马连声嘶鸣,四蹄奔动,亦是极快,向前头狂奔而去,大有一骑绝尘之势。

    说是迟那时快,典韦已将要孙权军后头,两员吴将面sè肃然,张口大喝,齐声向孙权叫道。

    “吴王不必惊慌,我等自去断后!!”

    两员吴将喝毕,一拨马匹,遂各引数十勇士,向典韦迎了过去。典韦恶目尽是凶光,大吼一声,纵马杀来,双戟不断飞刺猛扫,来挡吴兵抵挡不住,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那两员吴将各自大喝一声,一左一右,各提兵器望典韦冲杀过来。典韦却是不惧反喜,一戟猛劈而出,另一戟扫砍过去。霎时间,两道血花飞起,那两员吴将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被典韦杀落马下。不过就这一刹那的抵挡,孙权已逃脱远去。典韦面带冷笑,骤马狂奔,又是追袭过去。

    顾雍眼见典韦又再追来,虽惊未乱,急与孙权献计道。

    “典恶来勇猛至极,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抵千军万马。王上若要抵挡此人,唯有以计算之!!”

    “元叹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孙权闻言,脸sè一喜,疾声呼道。顾雍脑念电转,眯眼看着前方地势,迅疾想出一计,与孙权谓道。

    “前方不远便是落虎口,那里地势极险,若是不熟地势之人,极易跌落坑口。王上可将身上兵甲付与一将,教其详装,引一部人马赶去落虎口,诱那典恶来落坑!!”

    孙权闻言,面sè一喜,暗道计妙,遂与一心腹将士换过了兵甲,然后又分两部兵马,一部望落虎口而去,另一部望东南小径密林奔去。典韦从后追杀过来,眼看天sè渐明,吴兵忽分开两部。典韦大瞪恶目,很快便认出了孙权的铠甲,正yù纵马去追。

    就在此时,忽然背后有人喝道。

    “煞侯且慢!!彼军分开两部,或是孙仲谋偷龙转凤之计也。若是我等中计,再yù复回去追,为时晚矣,那孙仲谋早便逃去了!!”

    典韦闻言,眉头一皱,转眼望去,却见那喝话之人,正是郭嘉之徒姜伯约也。典韦脸sè刹地好了几分,毕竟姜维不顾生死救了他一命。至此后,典韦这大咧咧的耿直汉子,也不顾辈分、军职,与姜维以兄弟相称。典韦心知姜维计谋极高,当下神sè一沉,凝声而道。

    “姜小弟所言甚是。竟是如此,依你之见该当若何?”

    若是许褚在此,看到典韦竟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这般客气,定会大吓一惊。典韦一生随曹cāo征战四方,功绩赫赫,威震华夏,魏军之内无论大小将士无人不敢不敬。姜维亦是受宠若惊,连忙沉声答道。

    “彼军兵力不多。煞侯何不亦分拨两部兵马,末将与煞侯各领一部,前往追袭!!”

    “好!就依姜小弟所言!!”

    典韦甚是豪爽,毫不犹豫,便依从了姜维之计。当然这是因为典韦极其信任姜维,将其视若兄弟。姜维见状,心中不禁一阵感动,遂神sè一凝,向典韦拱手问道。

    “不知煞侯yù追哪部兵马!?”

    典韦望了姜维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姜小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韬略,更兼武艺不凡,rì后必成大器。你典大哥老了,随不了陛下多久。你且尽心尽力,辅佐大魏,将来功绩定将超越于我,拜为大魏兵马大将军。不过你终非皇室宗亲,你当下便多赚功绩,亦好教将来少点刁难!你去追东南小径那部罢!!”

    别看典韦是个粗汉子,可却是极为心细,何况他rì夜陪伴在曹cāo左右,一些道理早就看透了。姜维闻言,心头连动,眼中不觉水幕升起,竟不知如何回答。典韦露出一憨厚笑容,不等姜维回答,拔马一转,喝令一部兵马,便向落虎口的方向追去了。姜维回过神,双眼刹地迸shèjīng光,心中暗道,必不能辜负了典大哥一番苦心,遂厉声大喝,把手中月牙银戟,引兵向东南小径的密林追了过去。

    且说典韦与姜维各分一部兵马追袭。典韦一路紧追,快到落虎口时,眼见那身穿龙纹金甲的将士就在不远,也不顾是不是孙权本人,立马纵声喝道。

    “碧眼儿!!休想逃走!!”

    那金甲将士听得典韦一喝,惊呼一声,与数百从骑慌乱而逃。典韦急纵马追去,忽然间只觉坐下马匹前身一坠,急望去时,方知地下是个大坑,当下却已反应不及,猛地坠落下去。而在四周亦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坑口,随典韦一同而来的追兵,大半陷落坑内,摔个人仰马翻,痛声惨叫。典韦重重摔在坑内,马匹乱动,撞得典韦浑身痛楚。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喊杀声起,只见落虎口四周,忽然有六、七百余吴兵各提兵器拥了过来。典韦听得喊杀声起,哪敢怠慢,恶目刹地瞪得斗大,迸shè凶光,怒吼一声,翻身而出。眼见数队吴兵蜂拥杀来,典韦舞起双戟,逢着便杀。这些吴兵死士各个都好似不要命地疯狂扑来,不过却仍抵不住这头典韦绝世凶兽。只见血光不断显现,典韦杀散一波又一波人cháo,而在四处的魏兵却无典韦这般悍勇,被扑来的吴兵杀个措手不及,死伤大半。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典韦浑身是血,脸上、兵甲上皆是血红。七、八个吴兵死士已被杀得心惊胆战,惨呼一声,拔腿就跑。典韦一个健步赶去,一戟刺透一人背心,一戟劈开一人头颅,剩余几人吓得连滚带爬,逃窜而去。典韦脸sè冷酷,提戟遂往各处厮杀处杀去,赶到哪里,哪里的吴兵便立即吓得溃散而逃。

    却说孙权换了兵甲,引兵望东南小径而去,赶了七、八里路程,忽然背后喊杀声赫然而起。孙权面sè一变,惊呼而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姜伯约喝杀孙仲谋

    “不好!!魏寇追来了!!莫**恶来识破了我等的计策!?”

    顾雍听得喊杀声,亦是脸sè一变,却无慌乱,拔马一转,到一高处望去,只见一银甲少将引兵杀来,约有二千余兵马。顾雍见了,急回马赶回,与孙权谓道。

    “王上少虑。那典恶来并无在追兵之中,领军之将,乃是一银甲少将。我看军中有‘姜’字旗帜,想必是那郭鬼才之徒姜维也。听闻此子韬略极高,曾识破伯言之计。若我所料无误,必是此子识破了我那偷龙转凤之计,分兵来袭。而他为了争功,却赚得典恶来去追落虎口的兵马去了!!”

    顾雍才智过人,深受孙权重视,此下果然了得,便将事情猜个几乎仈jiǔ不离十。不过顾雍却无料到,非是姜维yù要争功,而是典韦有心将功劳让予。

    孙权闻言,碧目一眯,脸上急sè去了大半,冷声哼道。..

    “哼。幸好这竖子不知权衡深浅轻重,若是那典恶来追来此处,孤此番只怕必死无疑。不过眼下就这黄毛竖子,孤岂会俱耶!?”

    孙权喝毕,遂教兵马速行。姜维听得前方马蹄声起,脸sè一紧,连忙纵马狂奔追赶过去。两军在密林快速穿梭。就在孙权出了林口之时,背后一声喝响暴起,只听有人怒声喝道。

    “姜伯约在此!!孙仲谋!!你气数尽矣,何不速速投降!!?”

    孙权听了,碧目一瞪,只见背后一员少将,纵马狂奔过来。孙权见姜维竟敢单枪匹马,顿时气得满腔怒火,暗想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堂堂东吴国主,此下竟被这初出茅庐的黄毛竖子追杀!!

    “放肆!!谁人给孤擒下这狂徒!!”

    孙权怒声一喝,麾下两员少将齐声怒喝,纷纷纵马而出。只见一人身穿青袍黄甲,手挺长枪,面貌俊秀,剑眉星目,真可谓是英雄出少年,正是朱然。而另一人,亦是年纪轻轻,年愈二十,手提一柄阔口大刀,身穿红袍青铜甲,乃是全琮。两人中,朱然稍长,全琮稍次,两人虽是年幼,但都有万夫莫敌之勇。其中朱然乃东吴战勇侯朱治养子,朱治乃东吴老臣,昔年随孙坚四处征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位列侯爵。而朱然原姓施,乃朱治姐姐的儿子,朱治膝下并无子嗣,便收其为养子,将其一生武艺,兵法韬略,倾囊教授。朱然天赋异禀,更是青chūn于蓝胜于蓝,深受孙权重用。

    此下朱然,全琮两人齐出,姜维眼见两人气度不凡,不敢轻敌,连忙抖数jīng神。说时迟那时快,全琮年少气盛,争先策马杀来,手上阔口大刀如若一道匹练向姜维飞砍过来。姜维看得眼疾,挪身一避,全琮一刀劈空。姜维一拧月牙银戟,大喝一声,望全琮心窝,倏然就刺。全琮并无料到姜维出手竟这般迅疾,当下回守不及,连忙倒身避开。不过姜维来得实在是快,眼见就要刺中全琮的右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然及时赶到,大喝一声,枪若电shè,‘嘭’的一声脆响,一枪将姜维的月牙银戟刺开。姜维面sè一变,暗道这黄甲将士非同寻常。念头刚落,那全琮却是越挫越勇,舞起大刀向姜维猛攻过来。姜维舞戟相迎,见这全琮攻得甚急,心起一计,露出一个破绽。全琮看得,果然中计,一刀当头就劈。姜维瞬间避过,拧戟迅起,便是劈向全琮。就在此时,朱然却是看出究竟,一枪猛地刺向了姜维咽喉。姜维艺高人胆大,眼眸猛shèjīng光,忽地收戟一闪,骤马冲向两人,从缝隙中赫然冲出。朱然未料,急提枪迎去,全琮更是奋力挥刀向姜维劈来。姜维大喝一声,背后轰然显现金鹏大鸟之相势,手上月牙银戟如若惊鸿掣电,霍然舞起,左挑右刺,如若一尊绝世杀神,逼开朱然,挑翻全琮。一阵慌乱暴响,孙权猛地回过神来,眼见姜维竟杀破二将赫然向自己杀了过来。顾雍见状,疾声喝道。

    “王上!!此子武艺超群,非是泛泛之辈,莫要与他多做纠缠,快快撤去!!”

    顾雍一声喝起。孙权心头一揪,下意识地便勒马逃去。左右兵士皆慑于姜维之勇,纷纷随之而逃。姜维纵马狂奔,英俊潇洒的脸庞上,尽是汹腾杀气,威风无比,怒声喝道。

    “孙仲谋,时下你军败退,我大魏数十万大军不rì将渡长江!!东吴无长江之险可据,如何挡我数十万大军!?你快快投降,以免东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姜维在马上大喝,孙权在前面听得,顿时怒发冲冠,气得咬牙切齿。这时,朱然已然稳住慌势,眼看姜维杀向孙权,连忙纵马从后赶去。

    “姜伯约!!休得放肆!!”

    朱然怒声暴喝,全琮亦慌忙上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提刀纵马赶来。

    就在此时,猝然背后一阵马蹄喊杀声起,原来却是姜维所率的魏兵追杀而来。朱然、全琮见状面sè大急,纷纷纵马加鞭。

    “孙仲谋,莫要教我取你xìng命,那时悔之莫及矣!!!”

    姜维怒声一吼,却是yù使激将法,连声挑衅孙权。孙权气得满脸通红,碧目尽是汹腾杀气,恨不得回身与姜维杀个三百回合。这时,在旁侧的步骘,却是疾言厉sè劝道。

    “王上休要中竖子激将法,眼下追兵将至,当先以大局为重!!”

    孙权闻言,猛地咬牙,那脸容如若一暴怒的大虎,但还是忍住滔天杀意,纵马往前赶去。说是迟那时快,朱然骤马先是赶到姜维背后,一枪向着姜维的背心倏然刺去。姜维听得背后破空声响,早有防备,一戟猛地一扫,荡开朱然的枪支。电光火石之间,全琮从后赶来,暴瞪巨目,奋力舞刀砍了过来。姜维急倒身一避,全琮一刀砍空,人马分过。朱然急出枪袭击,姜维临危不乱,月牙银戟挑、撩、劈、刺,反倒是杀得朱然险象迭生。朱然暗道这姜伯约骁勇至极,又见背后魏兵即将赶至,不yù多做纠缠,勒马转开,与yù要复回来杀的全琮喝道。

    “子璜!!王上安危要紧,我等且先撤去,来rì再报今rì之辱!!”

    朱然一声喝出,那横冲直撞,xìng子急躁的全琮却好似忽然冷静下来,竟是对朱然言听计从,勒马一转,便是望孙权那里冲去。朱然随后紧跟。姜维眼神一眯,尽是寒冽杀气,与背后的兵马大喝一声,遂引兵迤逦追袭而去。两部人马一逃一追,姜维追逐了十余里路程,眼看旭rì高升,璀璨阳光遍布大地,想必长江之战,已是分出胜负。姜维心想吴兵残众若是回到寨内,不见了孙权定会疯狂来寻。眼下时间无多,姜维心头一紧,连忙加鞭骤马,恨不得生出双翼,飞向就在前头不远处的孙权那处!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猝然震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浪,震得地动山摇。姜维面sè勃然而变,只见背后吴兵漫山遍野地扑杀过来。正是鲁肃、吕蒙麾下的部署。姜维心头一荡,还未反应过来,前方所追的那部吴兵不知何时齐齐掉过头来。孙权碧目冷冽,浑身杀气腾腾,拔剑一招,扯声喝道。

    “诸军听令!!务必要擒下此子,孤要亲手斩其首级!!”

    孙权一声令下,朱然、全琮二将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各提兵器,并马飞奔杀来。在姜维背后漫山遍野的吴兵一拥而上,亦是飞疾杀来。只见两部吴兵前后夹攻,向姜维军汹涌而来。姜维哪敢过多纠缠,急喝一声,引军望右边小径仓促逃去。朱然、全琮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怎肯让姜维逃脱,紧追在后,喊杀不断。吕蒙驱马狂奔,从后斜刺里截杀过来。魏兵大乱,多被擒住。姜维眼见吕蒙、朱然、全琮等人左右杀来,心头一定,急于鞍上按住月牙银戟,暗取弓箭。陡然间,连声弓弦声暴起。只见姜维瞬间左右开弓,各发箭矢。朱然听得破空声响,把枪一舞,猛地打落,便把袭来箭矢打破。全琮却是追得过急,一时躲避不及,挪身闪开时,一不留神,马匹一跃,惊呼一声,坠落马下。另一边,吕蒙亦挑枪刺破箭矢,疾声呼道。

    “小心!!此竖子箭艺不俗!!”

    吕蒙话未已,却听到左边一声惊呼,急转眼看时,见全琮倒落马下,顿时脸sè一变,气得双眼发红,恨不得生吞了姜维,怒喝一声,纵马加鞭追杀过去。姜维心念电转,却是临危不乱,眼见吕蒙杀气腾腾地赶来,忽地回身,又背shè一箭。吕蒙早有防备,一枪刺破,咆声哮道。

    “竖子!!休想冷箭伤人!!”

    姜维见状,暗想难以取好,急策马狂奔。吕蒙在后紧追不放。另一侧,朱然与重新上了马的全琮又是追了过来。两部吴兵不断喊杀,姜维麾下兵众大多被擒。眼看正是危急万分之时,在前面路口,忽地一声如若雷霆般的骤响轰起。

    “典恶来在此,谁敢伤我兄弟!!!”

    只见典韦引数百人马从路口转出,浑身恶气滔天。姜维见状大喜,急忙引兵迎去。典韦手提双肩,健步如飞,如若一头绝世凶兽一般,迅疾赶了过来。吕蒙眼见典韦猝然杀出,脸sè连变,猛地大喝,叫住了兵马。朱然、全琮亦是纷纷勒马,喝住麾下部署。吕蒙眯起虎目,面sè冷寒,心里却是暗想此下魏兵大部人马大概已然杀到寨内,不久便将追来。想到此,吕蒙不yù过多纠缠,压住滔滔杀意,大喝道。

    “撤!!”

    吕蒙令声一落,其麾下兵马遂纷纷转头。朱然、全琮虽是不忿,但却不敢抗命,亦领兵撤走。吴兵人多势众,姜维、典韦两人加起来的兵马不足千余,更兼恶战连连,大多都筋疲力尽,此下眼见吴兵撤走。典韦怒吼一声,便要去追,姜维唯恐典韦有失,疾声劝道。

    “煞侯休要去追,吴贼人多势众,反却我军不但兵力微薄,众将士皆以疲惫,倘若贸然出击,定当被吴贼围住!!”

    “我历经沙场无数阵,区区吴贼,我视如儿戏也!有何惧哉!?待我擒下那孙仲谋,吴贼便会投鼠忌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烈士甘宁

    典韦大瞪恶目,怒声喝道。姜维面sè一怔,这般一听,不禁浑身热血沸腾,却又见典韦两鬓斑白,口喘大气,暗想若是十年之前,典韦或许还有这般能耐,但如今只怕已无当年之勇也。姜维心念电转,急又劝道。

    “煞侯威武天下,维素来敬佩之。但时下我军疲弱,贸然确为不智。煞侯虽堪比千军万马,但吴贼皆知煞侯厉害,岂无防备耶!?依我所料,我军大部人马不久将至,何不先做歇息,待大军赶到,方才一举前进!?”

    典韦一听,恶目一眯,又觉一阵疲乏感,从周身充斥而来,不忿地怒喝一声,方才遂了姜维之言,教兵马暂且徐徐撤去,先做歇息,等候自军人马。

    另一侧,吕蒙、朱然等将,纷纷收军赶回。孙权听闻典韦就在不远处,心里一惊。在旁侧的鲁肃疾声劝道。

    “典恶来武艺登峰造极,非是泛泛之辈,更兼魏寇大部人马不知何时将到。王上当速速撤去,莫要与之多做纠缠!!”. .

    孙权闻言,亦有此意,遂教吕蒙引军在后,提防典韦来袭。而孙权则亲率朱然、全琮等将望南昌城方向疾奔赶去。

    且说甘宁引残兵撤回营寨,见寨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甘宁心知吕蒙等人应是护着孙权逃去了,这时背后江面上无数魏兵船只纷纷飞袭而来。夏侯渊、张颌、曹仁等将各引兵马下船登岸。甘宁当下不敢犹豫,立马引数千残众望寨后奔逃而去。夏侯渊、张颌、曹仁等将见了,立即各引兵马,追袭赶去。喊杀声一波接一波,震得天地变sè。

    却说典韦与姜维正在一处高坡上歇息,眼见孙权等人引兵即将远去,典韦心急如焚,几番几乎按耐不住。若**韦敬重姜维这个小兄弟,早就听不进劝,单枪匹马地独自追去了。就在此时,背后四面八方忽涌起惊天动地般的喊杀声。典韦脸sè一喜,从高坡上看去,正见自军兵马在追着一部吴兵残众,那领军之将,正是甘兴霸也。典韦看得大喜,正yù前往截杀。姜维眼光烁烁,晶亮无比,疾声劝道。

    “煞侯且慢。甘兴霸武艺威震江东,骁勇无比,若想保命突破,却是难以截住。我看不远处有一小径,何不埋伏在那,待甘兴霸一来,杀他个措手不及,或能将其所擒!!”

    典韦一听,一双凶目顿时迸shèjīng光,暗道计妙,遂与姜维引兵埋伏去了。另一侧,此下甘宁尚不知前头有一支伏兵,正引兵狂冲疾奔,背后魏兵不断压来,人cháo越来越多,人山人海,刀枪蔽rì,旌旗遮天。曹仁在后,大瞪虎目,怒声喝道。

    “甘兴霸快快投降,可饶你一死!!”

    曹仁一声落下,一众数万魏兵纷纷齐声呐喊。

    “甘兴霸快快投降,可饶你一死!!!”

    “甘兴霸快快投降,可饶你一死!!”

    霎时间,喊降声如同浪cháo一般,四面八方涌来,响不绝耳。甘宁面sè寒澈,恨不得回身杀个玉石俱焚,以雪心中之耻辱。就在此时,甘宁心头一颤,忽地有一股莫名危机感,还未回过神来,前方路口猝然杀声大起。只见一彪人马迅疾而出,抵住了去路。一员彪形大汉,黑脸恶煞的猛将,纵马提戟,狂奔而来。

    “甘兴霸,我在此等候久矣!!”

    甘宁定眼一看,顿时浑身一寒,那来将竟是典韦。典韦恶目狂瞪,想起前番几乎被甘宁害了xìng命,杀气刹地膨胀,如有天崩地裂之势,飞杀而来。甘宁见状,面sè大变,不敢怠慢,连忙抖数jīng神,纵马提刀相迎。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甘宁作势舞刀就劈,典韦却不躲不闪,手提双戟向甘宁刺了过去。哪知甘宁却是使了虚招,猛地倒身一避,瞬间人马分过,冲过了典韦。典韦料之不及,连忙勒马转后。这时,甘宁麾下那数千兵众,早已吓得魂魄飞散,或是四散奔逃,或是望前随着甘宁慌忙突破而去。典韦眼见甘宁逃去,哪里肯舍,一手按住铁戟,暗中取了三柄雪亮亮的短戟,嘶声大喝,飞奔赶去。甘宁正是在逃,忽地前方拦路人马中,一员银甲将士纵马奔出,手提一柄月牙银戟,厉声喝道。

    “甘兴霸,东吴气数已尽,何不速速投降。当今圣上素来爱才,凭你这般能耐,封侯拜将,绝不在话下!!”

    喝话之将正是姜维。姜维好心相劝,甘宁听了,却以为耻辱,满脸杀气暴起,怒目生威,纵马狂奔过去,背后遽然显现出一面雷鸟张翅的相势。无穷无尽的威势,排山倒海一般向姜维卷席而来。姜维毫无惧sè,双眼光华璀璨,策马迎去时,气势迸发,背后竟也显现出一面金鹏展翅的相势。雷鸟、金鹏两面相势,腾空而起之间,两人赫然交马。甘宁奋力舞刀而砍,姜维拧戟而搠。‘嘭’的一声巨响,只见甘宁手中大刀如若霹雳,骤然砍开姜维的月牙银戟,更以一股势如破竹之势向姜维胸膛砍去。眼见姜维将要被甘宁大刀砍作两截。蓦然间,数道破空声响暴起。只见数柄短戟,如若流星飞疾,正向甘宁背心shè去。甘宁听得破空声响,心知典韦偷袭,脑念电转,忽地收刀,伏身一避。那数柄短戟一飞而过,竟又向姜维的胸膛shè来。姜维眼眸一瞪,急稳住慌势,挪身避开,同时又下意识地提戟望前一扫。‘嘭’的一声,姜维的月牙银戟正好打中了甘宁袭来的大刀。

    “好小子!有几分能耐!!”

    甘宁大喝一声,连刀迅砍,姜维连忙舞戟相迎,抵挡不住,被甘宁纵马冲破。典韦急追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并马而追。甘宁一往无后,连声嘶吼,将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撞入人cháo之内,径直冲杀,刹时杀得魏兵人cháo波开浪裂。典韦眼看着,怒火汹腾,连加鞭挥打,赶近过来时,甘宁已然杀透人cháo而出。

    “甘兴霸纳命来!!!”

    典韦一戟猛扫,甘宁好似背后生眼般,猛地回身一刀抵住。就在此时,姜维从右边纵马撞了过来。甘宁料之不及,两匹马狠狠地撞在一起。甘宁身形一乱,顿时坠落马下,连是翻滚。典韦见状,急纵身一跃,跳落马下,舞起双戟向甘宁扑杀而来。甘宁急翻身舞刀,抵住典韦,典韦攻势猛烈,直逼而去,杀得甘宁节节败退。姜维见状,面sè大喜,速教四周兵马将甘宁围住厮杀。

    霎时间,甘宁被魏兵围在垓心之内,又有典韦这头凶兽缠住,情势极其之险。就在此时,曹仁等将引兵杀到,将甘宁麾下逃散的兵士全部擒住,不曾走脱一人。前头厮杀声处,甘宁拼死搏杀,曹仁等将纷纷扯声大喝投降。甘宁浑身伤痕累累,战甲已然破碎,悲壮至极。

    乱世之下,又是英雄末路。甘宁眼中尽是绝望之sè,充满无尽不甘,竭斯底里扯声怒喝吼道。

    “我甘兴霸宁死不降!!魏寇你等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谁人敢与我决一死战耶!!?”

    曹仁、张颌等将闻言,相视一眼,都在冷笑,毫不理会甘宁喝言。就在此时,典韦忽地大喝一声,声若雷霆,暴声喝道。

    “有何不敢!!?典恶来与你一战!!都给我让开!!”

    典韦一声喝下,四周魏兵顿时不敢怠慢,纷纷让开。曹仁见状眉头一皱,正yù喊话。忽然间,背后一阵马蹄声响。只见曹cāo骑着绝影宝马,在虎卫军拥护之下而来。曹仁、张颌等将纷纷拜礼,曹cāo面sè不见喜怒,把手一招,眯着细目望向甘宁,眼中露出几分惋惜之sè,冷声而道。

    “眼下战事正紧,只要朕擒下孙仲谋,要取东吴,如囊中探物,朕又何必在此与你白费时间?”

    甘宁闻言,面sè一变,却是被曹cāo察觉了他的用心,不过却不慌乱,冷哼而道。

    “哼!吴王早就撤远去了。你等纵然此时去追,亦是望尘莫及,徒费功夫罢了!!”

    曹cāo听言,忽地纵声笑起,手指四周将士,威风凛凛,喝声而道

    “哈哈!朕麾下铁骑威震天下,rì行数百里,不在话下。东吴败下此阵,兵力已然无多。孙仲谋能逃到哪里去!?甘兴霸,朕敬你是一条好汉,何不投于朕之麾下。朕必不亏待于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甘宁闻言,蓦然亦是放声大笑,仰头望天,好似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曹cāo面sè刹地变得冷寒,细目冷冷地瞰视着甘宁,冷声问道。

    “你何故哂笑!?”

    “哈哈!!幸蒙魏王如此赏识,可惜呐可惜!!我甘兴霸却是天生贱骨头,并不喜在狗贼麾下任事,纵是给我玉液琼浆,亦食之无味!!”

    甘宁面sè一冷,嘴角尽是讽刺冷笑。曹cāo听了,却无发怒,竟是对甘宁更为赏识。不过在曹cāo身旁的张颌、曹仁哪里容得甘宁这般放肆,立马怒声呵斥。曹cāo把手一招,居高临下地睨视着甘宁,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又是问道。

    “你果真不降!?”

    “唯有死战矣!!”

    甘宁慨然与曹cāo对视,字字铮铮,掷地有声。曹cāo神sè一收,忿然喝道。

    “冥顽不灵!!好!!朕便成全你罢!!”

    曹cāo话音刚落,正yù教诸将群起杀之。这时,典韦忽然喝道。

    “典恶来,斗胆敢请一战!!”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英杰损命

    曹cāo闻言,皱了皱眉头,却见典韦战意昂然,心头一荡,叹了一声,摆了摆手,便是随了。典韦面sè一喜,拱手而谢。甘宁冷眼旁观,不过对典韦的神sè中,不禁多了几分敬sè。霎时间,魏兵围成一圈,各把兵器插在地上,形成一处空地。甘宁与典韦各立于空地一侧,四目相交。此时此刻,甘宁毫无杂念,jīng神集中,虎目眯成一条细线,冷冷地瞰视着典韦。典韦浑身恶势不断攀升,猝然一声怒吼,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猛兽,提起双戟骤然扑杀过来。甘宁大喝一声,面对如此凶煞的猛兽,却无退缩,拧刀而迎。两人健步如飞,瞬间交接。只见典韦双戟暴shè而出,一戟刺向甘宁的右边面门,一戟高举准备劈砍下来。甘宁见状,急挪身一避,避开刺来面门的铁戟,霎时间典韦另一手挥戟砍落。甘宁提刀就挡,‘砰’的一声巨响,甘宁却被那庞大的力劲震得连退数步。典韦得势不饶人,背后霍然显现出龙象之相,满脸恶煞狰狞,又是向甘宁扑杀过来。甘宁脚步一稳,陡然间浑身好似燃烧起来那般,竟又是燃烧了寿元,背后雷鸟相势,雷霆迸shè,挥刀迎向典韦。典韦见状,面sè一惊,回过神来时,甘宁已然杀到,只见甘宁刀势如若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劈、砍、挑、刺,刀刀霸道迅疾。典韦竟一时间被甘宁杀个措手不及。甘宁年近四旬,足足年轻典韦将十个年头,这下又是燃烧寿元与典韦拼死搏杀,顿时占了上风。典韦越杀越是心惊,在甘宁猛攻之下,浑身筋骨颤抖。甘宁背后那雷鸟相势,霹雳、闪雷暴盛而起,而典韦背后的龙象之相,却渐渐显得黯淡起来。..

    曹cāo看得眉头连皱,又是一声长叹,心中暗暗腹诽道。

    “岁月催人老呐!朕之恶来,也老了。若是当年,怎会被这甘兴霸逼至如此!!”

    典韦乃曹cāo麾下重将,被曹cāo视为左右臂膀,国之栋梁,更兼典韦憨厚耿直的xìng子,深得曹cāo喜爱。于公于私,典韦绝不容失。曹cāo叹毕,速暗与曹仁投去一个眼sè。曹仁心神领会,立马暗作准备。

    这时,不知不觉中,典韦已与甘宁杀了五、六十回合。眼见甘宁一刀暴飞袭来,典韦恶从胆边生,不闪不避,一戟打住,然后整个身躯猛地动荡,向甘宁撞了过来。甘宁一时料之不及,被典韦撞个着实。只见甘宁却不慌乱,大喝一声,双脚一蹬,猛地稳住去势,以手肘打向典韦的面门。典韦未有躲避,被打个着实,怒喝一声,忽地一脚猝起,踹中了甘宁的胸膛。风尘顿起,两声暴响后,两人纷纷摔落地上。甘宁急地翻身,眼眸血红无比,背后雷鸟相势骤然从现,雷光直冲天宇。

    “典恶来!!纳命来!!!”

    甘宁拔腿冲起,猛地一跃,就一招力劈华山之式,手中大刀如充满雷光,向典韦当头劈来。典韦脸sè一怔,恶目凶光大盛,背后龙象相势陡然变得灿然至极,宛如听到龙啸象鸣之声,双戟如有刺破苍穹之势,倏然刺出。就在两人拼出相势杀招,拼杀搏杀之时。一众魏军将领、兵士,皆把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看得目瞪口呆。却无人发觉到,在暗处,一将拽弓搭箭,正在瞄准甘宁。

    “杀!!!!”

    典韦竭斯底里地一声咆哮,随着声起之时,两人兵器赫然碰撞。雷鸟、龙象相势霍然扑涌。

    相势空间之内,一面天宇之内,雷声暴响不绝,电光普天盖地闪烁,道道霹雳赫然飞shè。一头庞大无比的浑身布满雷霆的雷鸟大张翅膀,遽然而现。与此同时,在另一方天际之内,大地翻滚,一头身形巨大,如若一座小山的白象四蹄狂奔,在大地上冲腾,天空之上,一条黑sè恶龙在云雾中穿梭,连声嘶啸。这时,一声雀鸣声响。雷鸟大张羽翼,带着万道雷光,飞扑而来。白象仰天鸣啸,巨大硕长的象鼻猛地向雷鸟砸了过去。雷鸟却是灵敏,身躯一摆便是避过,就在此时恶龙从云雾窜出,大张血盆大口,满嘴獠牙,咬向雷鸟脖子之处。雷鸟嘶声鸣叫,浑身雷光暴盛,无数雷电顿时充斥恶龙浑身。陡然间,一阵飓风袭来,原来地上的白象猛地又甩起象鼻,卷住了雷鸟的身躯,望地上就砸。雷鸟怒鸣一声,忽地大张翅膀,挣扎而出,扇开恶龙,腾天飞起,与恶龙在天穹上缠斗。白象则在地上不断地挥舞着硕长巨大的象鼻不断袭击。眼见恶龙并非雷鸟敌手,被雷鸟啄得遍体鳞伤,望地下窜逃,雷鸟追踪猛打,连喷雷霆。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甘宁与典韦斗得正是激烈。一道弓弦暴响猝然响起,快得无影,咻的一身,正中甘宁臂膀。

    与此同时,在相势空间内,雷鸟忽地痛鸣一声,竟是摇摇yù坠忽然间,象鼻如若一条巨鞭猛打过来,雷鸟避之不及,被打落在地。白象急冲过去,猛提前蹄向雷鸟遽然踩去。恶龙亦随后咬向雷鸟。雷鸟已无回天之力,悲鸣一声,在白象、恶龙的齐攻之下,化作了无数雷光散开。

    ‘嘭’的一声如若天宇裂开般的巨响。甘宁手中大刀骤然弹飞,眼见典韦双戟刺来,眼中却忽然间闪过另外的光景,其一生兵戎沙场的画面,快速飞过,最终随着典韦双戟刺入他的胸膛而愕然停顿。血花陡现,妖艳诱人。典韦恶目瞪得斗大,一脸惊愕之sè,双手一松,甘宁的躯体猛地扑倒在地,向典韦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气绝身亡。典韦看得眼角崩裂,回过神来,突然发作,发了疯一般向冷箭shè来的方向冲去,正见曹仁张弓,怒气汹腾,咆声哮道。

    “曹子孝,你卑鄙,我不耻与你为伍!!!”

    曹仁面sè冰寒却不理会,把弓一收,勒马便走。典韦嘶声大喝,如若癫疯。就在此时,曹cāo一声冷哼,冷声喝叱。

    “兵不厌诈!!甘兴霸竟然决意与朕为敌,便是死有余辜,恶来不得放肆!!”

    曹cāo一声喝起,典韦如遭电击,咬牙切齿地恨恨瞪着曹仁。一旁的姜维眼见如此,眼神闪过几分惘然之sè,最后将所有地无奈,皆化作一声长叹。战场之上,两军为敌,生死相搏,你死我活,岂有对错之分?

    “此人亦不惜为英雄人物,好生葬了罢!!”

    少时,曹cāo手指甘宁的尸体,向左右近侍令道。于是威震江东,一代人杰英雄甘兴霸,就此折命。曹cāo尤为怜惜,葬于长江南面数十里外的一处名为鬼雄坡下。随后,刘晔劝说大军激战许久,皆以人疲马乏。孙权此下已然逃去,再追无益,且先取了吴军大寨,收军歇息,待三军歇养完毕,再图后事。曹cāo闻言,亦觉有理,遂依刘晔所言行事。

    至此,三江口赤壁之战到此终结。魏军幸赖郭嘉之计,得以大获全胜,二万数千余吴兵葬身于江底之下,唯有吕蒙、鲁肃两部人马得以保存过半逃脱,约合万余人马。更兼东吴折损了甘宁、凌统两员虎贲上将,此役可谓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孙权引着一众残兵败将,连夜赶路,逃回南昌,一面整军,一面调拨兵马,抵挡不久将来的数十万魏军。

    数rì后,魏兵三军歇息完毕。曹cāo素来行事雷厉风行,所谓兵贵神速。曹cāo正yù起兵杀入东吴国境。就在此时,忽有斥候来报,言截得一艘小舟,小舟上的人皆是渔翁打扮,口称乃蜀国使者,yù要求见。曹cāo闻言,眉头一皱,暗想这蜀国时下正与西唐激战,数月前他已派了三万兵马进攻建平,抵挡唐军。此下蜀国又派来使来见,莫非曹丕等人败下了阵!?

    想到此,曹cāo脸sè微变,速教人将使者请入。须臾,只见两个渔翁打扮,一老一少的男子入帐。曹cāo眯眼一看,很快便认出了孙乾,又见孙乾旁侧的少年郎,眼眸炯炯有神,甚为锐利,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得甚是潇洒,更为难得,此少年收敛而又稳重,气度不凡,想必又是一个少年英雄。曹cāo暗暗打量,对那少年郎不禁起了几分喜意,转眼向他张口沉声问道。

    “你乃何人,来朕大寨有何要事!?”

    少年郎听闻曹cāo自称为‘朕’,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想到身负重任,只好先忍辱负重,连忙拱手一拜,疾声而道。

    “回禀陛下,我乃蜀使王平也。此番与孙公一同而来,是身负我蜀汉丞相诸葛孔明所托,有机密要事相报!!”

    “哦?竟是那诸葛孔明有事与朕商议,可有书信?”

    曹cāo听言,眉头一挑,细目微微眯起,不知在思索什么,沉吟一阵后,忽然又向王平问道。王平向孙乾投去目sè,孙乾急从怀内取出书信,毕恭毕敬地交付与曹cāo身前的侍卫。少顷,曹cāo取过书信,拆开观之,眼sè迅速从信中文字移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后来更是眉头深锁,遂又看了几遍,忽然纵声笑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诸葛亮之信

    “哈哈哈哈!!看来诸葛孔明已黔驴技穷矣,竟编造这般无趣之事,来赚朕出军!!此下伐吴大业正紧,朕岂会就因诸葛孔明这片面之词,便立即撤军,转攻西唐!!?”

    曹cāo此言一落,帐下诸将都是明悟,纷纷冷笑。孙乾顿时面sè大变,疾言厉sè而道。

    “陛下勿要多疑!!此信中所言皆是事实,绝无半字虚言!!”

    曹cāo听言,顿时面sè一寒,冷声喝道。

    “倘若文不凡有这般神器在手,为何迟迟不用,西川之战前前后后他几乎折损七、八万余兵士,文不凡xìng子,朕是深知,他绝不会枉费一兵一卒的xìng命!!哼,天下人皆说诸葛孔明韬略了得,有神鬼莫测之智。依朕看来,却是名过其实。眼下他抵不住西唐的兵马,却又妄想朕放弃伐吴大业,转攻西唐,以使得文不凡急撤回守,如此一来,西川自是无虑。诸葛孔明这算盘打得是极为jīng明。可朕却还未老眼昏花,被他这般雕虫小技赚得!!”. .

    曹cāo喝毕,一拍奏案,刹时威严迸发,吓得孙乾一阵心惊肉跳。就在孙乾失神之时,王平面sè肃然,凝声而道。

    “陛下此言差矣!!我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乃当世第一智者,韬略之高,堪比张子房、姜子牙。若非西唐贼子手持这般神器,以我蜀汉丞相的谋略,还有成都地势之险,西唐贼子如何能够如此迅疾杀到成都城下!?陛下莫非昔年荆州之战耶!?”

    王平此言一出,帐下曹仁、张颌、夏侯渊皆是面sè大变,特别是曹仁曾经被诸葛亮在荆州以万余兵马,杀得狼狈而逃,十万兵马几乎折损殆尽。此事更被曹仁视为一生之辱。而张颌、夏侯渊等将,皆曾败于诸葛亮之手,更可谓是被诸葛亮玩弄于鼓掌之中。而就连曹cāo亦曾屡屡败于诸葛亮计策之下,将其视为平生之心腹大敌。

    “放肆!!竖子你莫要自取其辱!!”

    就在曹cāo还有众将回想起昔年之辱时,帐下忽然一将暴声大喝,众人望去,正是夏侯楙也。王平瞟了他一眼,见他年幼,想他不知厉害,却不理会。夏侯楙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就yù冲出,把王平撕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

    “子林不得莽撞,退下!”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不可触犯的威严喝响暴起,夏侯楙顿时变成乖顺的绵羊,退回席内。喝话之人,正是大魏皇帝曹cāo。此下曹cāo已无了嗤笑之sè,面sè肃然,眼光凝重。曹cāo何等智慧,适才被王平这一提醒,顿时便醒悟过来。正如王平所言,以诸葛亮的韬略计谋,更兼占有成都地势之利,纵然击退不了文翰的西唐兵马,亦无可能会屡屡挫败。曹cāo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思虑一时不稳,却又难以相信诸葛亮信中所言。

    这也难怪,曹cāo对文翰的脾xìng极为熟悉,两人昔年更是挚友。曹cāo实在想不通,素来将军士视作自家兄弟的文翰,竟会藏匿这般神器,耗费如此多军士xìng命。王平见曹cāo陷入沉思,双眸一亮,脑海想起,临行前诸葛亮的吩咐,连忙秉道。

    “文不凡素来谨慎狡诈,来此之前,丞相曾有言,文不凡之所以藏匿这些神器不用,乃是惧怕震惊天下,以致大魏、东吴、蜀汉三国联合攻之。陛下有所不知。据我军细作打探,那些神器名为轰雷炮,可发shè如雷霆一般的黑sè圆状物体,触之即炸,威力无穷。我军数万兵马,曾遭西唐贼子用这些轰雷炮连番攻打,大军瞬间溃散,死伤无数。西唐贼子却无费一兵一卒,据远而shè,我军便已大败而退。西唐贼子因而可大举进军,直逼成都城下,更兼后来文不凡以一百二十八尊轰雷炮齐而攻之,三rì之内便将一座瓮城炸成粉碎!!”

    曹cāo听王平这般描述,顿时眉头皱得紧紧,同时心头亦是已然明悟,文翰为何会藏匿轰雷炮的用意。帐下一众魏将听得,宛如眼前展现一幅幅雷火冲天,如有天威般的光景,无不变sè。夏侯楙咽了咽喉咙,大吞一口唾沫,眼中尽是惊骇之sè,口中却是鄙夷冷声道。

    “我看这人实乃危言耸听,岂可深信!!”

    王平闻言,转过身来,冷冷地瞟了夏侯楙一眼,冷声叱道。

    “不知天高地厚,竖子不相与谋!!”

    “你!!”

    夏侯楙一听,哪里忍受得了,就yù发作。这时,曹仁却忽然起身,猛地一摆手,制止了夏侯楙,然后迈开步伐,眼光锐利,冷冷地盯着王平。王平慨然相视,毫无惧sè。曹仁打量了王平一阵,见其未有虚假之sè,不像是乱打诳语。少顷,曹仁默默地收回目光,面sè凝重,转身与曹cāo拱手而道。

    “陛下,我料此子所言并非虚言。陛下可曾还记得那文不凡当年便已善造奇物,那马吊赌具,马鞍马镫都是出于此人之手。后来听闻,西唐兵甲之所以如此jīng良,却都是全赖文不凡经过改良。若是文不凡果真研究出这等犀利军器,我大魏不得不防!!”

    曹仁此下忽地提起昔rì往事,曹cāo闻言,脸sè连变,已是信了大半。曹cāo眉头深锁,凝声向曹仁问道。

    “那依子孝之见,该当若何?”

    曹仁瞟了王平、孙乾一眼,用眼sè示意曹cāo,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

    “兹事体大,不可贸然抉择,陛下当应从长计议。”

    曹cāo听言,又见了曹仁的眼sè,心里会意,遂点了点头,与王平、孙乾谓道。

    “此中厉害,朕已知矣。你等远途跋涉而来,便先去歇息,待朕有决议,自然会召你等来见。”

    王平听了,面sè一急,脑海尽是成都城破之时的画面,心如火焚,急yù再劝,催促曹cāo早作决定。

    孙乾却是暗中伸手阻止了王平,毕恭毕敬地向曹cāo拱手而道。

    “如此,我等便先是退下。不过还望魏王早作决议,否则蜀虽有亡国之灾,但恐怕泱泱大魏不久便亦要步蜀汉之后尘矣!!”

    孙乾一言落下,帐下各员魏将无不忿然而起,怒声呵斥。霎时间,曹cāo的虎帐好似被一阵阵怒骂声震得摇晃起来。孙乾毫不变sè,冷冷地拱手一拜,与王平一同告退而去。曹cāo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哈哈笑道。

    “哈哈。这孙公佑这张嘴皮子还是如此犀利。”

    曹cāo笑毕,遂教左右将两人安置在右寨,暗中监视。安排定后,曹cāo神sè一沉,默默地环视帐下诸位将士,沉声问道。

    “有关西唐之事,诸位卿家有何看法?”

    曹cāo话音一落,夏侯渊立马忿然起身,拱手喝道。

    “我等耗费如此多功夫,方才渡过长江,以我数十万军士之锐,不需数月,便能攻克东吴。岂可就凭这片面之词,罔顾大局!?依末将之见,当迅起兵马,早rì攻克东吴。至于西唐,待我军取得东吴基业,天下三分之二皆属我大魏,西唐纵有那所谓的神器在手,又有何惧哉!?诸葛孔明无能,难保蜀汉基业,却来赚我等为其解燃眉之急,实在可笑!!”

    曹cāo闻言,细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却是不作声sè。这时,曹仁起身作礼,双眼带着几分严肃之sè,一脸凝重地接话道。

    “话虽如此。但以诸葛孔明能耐之高,西唐军竟能势如破竹杀至成都城下,可见那叫轰雷炮的军器,绝非凡物。兼之适才听那王平所言,这轰雷炮如有天威之力,此事还需谨慎为上。”

    曹仁话未已,帐下刘晔又起身发话,竟是认可夏侯渊之言,反驳曹仁。刘晔说毕,张颌亦起身发言,却是认同曹仁谨慎之言。于是,帐内两为两班人马,互相争执,帐内刹时响起一片片嘈杂之声。曹cāo坐于高堂,冷眼相看,被众人吵得头疼,忽地一声冷哼,猛拍奏案。

    嘭!!一声骤响,吓得正在争执的一众魏臣,立马纷纷停住了争执,闭上了嘴巴。

    “你等皆乃我大魏国之栋梁,如今却如街集小贩,成何体统!!?”

    曹cāo怒声一喝,众人皆慑皇威,连忙纷纷告罪。曹cāo摆了摆手,闭目养神,沉吟一阵,帐内霎时间又是鸦雀无声,静得诡异。须臾,曹cāo缓缓睁开眼眸,凝声而道。

    “伐吴大业,眼下正是关键,倘若撤军,前功尽弃,朕实在不甘。更何况,若大魏与西唐开战,蜀汉、东吴得以养息,不出数年,便可东山再起。待那时大魏纵然克得西唐,但蜀汉、东吴必定联手相抗。待那时三国鼎立,大魏要一统江山,必要耗费许多时rì。故而此时撤军,实乃荒唐之举。不过西唐手持这般神器,却又不可不防。依朕之见,当下可速遣人赶往洛阳,于河间、河内界首暗中调配兵马。待朕平定东吴,即引大军从建平而入,同时又教一将望河间、河内进军。西唐于西川之战,国力耗损极多。而朕之大魏,幸赖得诸位同心协力,国力尚无大损。到那时朕兵分两路,长驱大进,西唐顾此失彼,必败无疑!!”

    曹cāo此言一落,帐下一众文武皆是面sè一震,暗暗称好,面面相觑后,齐声拜道。

    “陛下雄才伟略,运筹帷幄,我等不如也!!”

    曹cāo听众人皆是认同,纵声大笑,甚是欣喜,遂又凝sè问道。

    “如此,谁肯复回洛阳,先去整备兵马!?”

    曹cāo话未已,曹仁、张颌齐齐而出,不约而同拱手拜道。

    “末将愿往!!”

    曹cāo细目一眯,眼光如若蜻蜓点水一般,在曹仁、张颌两人各是一点,然后面sè一凝,似乎已有决议,徐徐而道。

    “统军备战,行兵布阵,懏义不如子孝之jīng。但若论冲锋陷阵,兵法韬略,懏义却又jīng于子孝。如此,进往洛阳调拨兵马,整备战事,应由子孝而往。当下伐吴大业正紧,朕还需多多依仗懏义。你等认为如此可妥!?”

    曹cāo一席话便将曹仁、张颌两人的能耐道出,真可谓是一针见血。曹仁、张颌两人听了不但未有丝毫不忿,反而对曹cāo敬服无比。曹仁、张颌面sè一震,齐声喝道。

    “陛下遣兵调将,用兵如神,天下无双,自然是妥!!”

    曹cāo闻言,哈哈一笑,遂传令曹仁,当夜收拾行装,速回洛阳整备兵马。同时又唤人传来王平、孙乾。少顷,两人入帐拜见。拜礼毕,王平、孙乾两人定眼一望,只见曹cāo坐于高堂,一脸笑意。两人见了心头一震,看来曹cāo定是有了抉择。就在两人思索间,曹cāo忽然笑道。

    “出兵西唐之事,朕适才已遣曹子孝回去中原筹备,一月内便可出军。至于伐吴,朕耗费许多功夫,眼下正是关键之时,万万不可能撤军,以致功亏一篑。不过你等不必多虑,东吴已无长江之险,朕麾下数十万兵马,不出数月定能将东吴攻克。即时朕自当回军杀往西川,与中原兵马兵分两路,齐而进军。以解蜀汉之危。”

    曹cāo此言一出,孙乾、王平脸sè皆是一变,却无丝毫喜sè,反而都是忧心忡忡。

第一千三百章 曹操的计算(上)

    王平眉头紧皱,连忙拱手而道。

    “陛下且慢!时下西唐军围攻成都,兼有军器之利,只恐难以坚守。若是城池一破,西唐军杀入成都,为时晚矣。还望陛下三思!!”

    曹cāo听了,面sè刹地一寒,细目冷冽地盯着王平,冷声而道。

    “大魏与西唐本是盟国,素来交好,先前朕为解蜀汉之危,已然遣三万兵马赶去救援。如今又于中原大动兵马,攻西唐之后,此中所费金银、辎重、兵力,不计其数。而你等蜀汉昔年却屡屡与朕为敌。若非看在刘玄德乃汉室帝胄之后,朕深受刘氏朝廷之恩,朕岂会出手相救!!?你等一再如此放肆,不知好歹,便休怪朕无情!!”

    曹cāo此言一落,带着浓浓杀气,帐内一众魏将,无不脸带杀气,冷冷地瞰视着王平、孙乾两人,好似只要曹cāo号令一落,便会齐齐涌上,将两人砍成肉泥。感受到帐内猝然充满浓烈杀气,王平强稳心神,凝sè又yù再劝。这时,孙乾却恐怕王平年少气盛,惹怒了曹cāo,反倒误了大事,伸手将王平拉过身后,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陛下重情重义,我等自是佩服至极。但我等深受汉室洪恩,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蜀国危在旦夕,我等却又远在千里之外,实在是心急如焚。若有得罪,还望陛下恕罪。”

    孙乾看似在向曹cāo求饶,可暗中却是在提醒曹cāo,他昔年深受汉室朝廷恩浩,取汉室朝廷俸禄,最终却趁人之危,抢夺了汉室社稷,这是想要激发曹cāo的愧疚之心。孙乾话中有话,曹cāo岂听不出孙乾的弦外之音,脸上的杀气一敛,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沧桑,几分空虚,徐徐而道。

    “孙公佑你不必暗里带讽,昔年汉室朝廷,若无朕倾力相辅,普天之下早不知多时人称王,多少人称帝。先朝败于宦官之乱,jiān臣之祸。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汉室历经四百年,气数已尽。朕自问仁至义尽,问心无愧。如今汉室王室,仅剩刘玄德一脉,朕若力所能及,自会出手相助。不过,你等却别忘了,如今大魏已取代汉朝,朕把持社稷大器,当先以天下江山,黎民百姓为重。眼下东吴已为朕囊中之物,待平定东吴,大魏已占天下三分之二,不出数年之间,天下便可一统。华夏黎民百姓,深受战乱之祸,已有数十年之久,无不望乱世尽早终结,迎来太平盛世,此乃朕之重任也。

    诸葛孔明智绝天下,成都城固若金汤,城内军民齐心协力,西唐军虽有军器之利,但兵力却仅有数万,要坚守一月并非难事。若难为也,实是天yù亡蜀!!”

    孙乾闻言,眼眸一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反驳。在孙乾的王平yù言又止,不过却都被孙乾暗中阻止。孙乾心知暗叹一声,如今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遂拱手拜道。

    “竟然陛下心意已决,我等不敢冒犯。如今蜀汉有累卵之危,我等身为汉臣,自当与国共生死,便先是告退了。”

    孙乾说毕,转身便要离开。这时,曹cāo忽然伸手喝道。

    “慢!!”

    孙乾眉头,回身而望,问道。

    “不知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如今西川境地,已多被西唐所占,你等贸然归去,若被所擒,实有负于诸葛孔明之望。何不暂留于朕之麾下,一来亦可助朕早rì攻克东吴,拔军回援。二来,朕麾下正是用人之际,亦可解朕之燃眉之急。”

    曹cāo细目连发jīng光,不过眼神却大多望向孙乾背后的王平。孙乾心头一震,便知曹cāo对王平起了喜爱之心。孙乾脑念电转,双眼露出几分异sè,很快便定下主意,拱手拜道。

    “幸蒙陛下如此赏识,但乾能耐浅薄,不堪大用,更兼成都上下正等候此处消息,乾不敢怠慢,自当火速回报。不过王子均年纪轻轻,却是智勇双全,深受我主还有诸葛丞相重视,不如便留他在此,为陛下略尽绵力,以示我蜀汉交好之心。”

    曹cāo闻言,心头大喜,当下便颔首应道。

    “如此是好!朕便赠你快船一艘,宝马十匹,望你能早rì回报!”

    王平听言,面sè大变,急yù张口。孙乾暗投眼sè,然后便是自作主张地谢过曹cāo。王平见了,满脸苦涩。此下天sè已晚,不便起程。曹cāo留孙乾、王平于寨歇息一夜,两人领命而退。曹cāo亦是倦了,遣散众将,遂去歇息。

    当夜,在孙乾的帐篷内,王平一脸忿然之sè,疾声厉sè向孙乾喝问道。

    “我国覆亡在即,用人之急,更胜曹魏百倍!!孙公为何却留我在此,助那老贼!!?”

    孙乾闻言,面sè一凝,长叹一声,徐徐而道。

    “子均稍安勿躁。曹老贼素来jiān诈狡猾,留你在此,一者乃为监视老贼,若有耽误,亦可及时催促。二者,却是丞相来前有过吩咐,若老贼yù留一人于麾下,便教你留之。”

    “竟是丞相吩咐耶!?”

    王平一听,顿时面sè剧变,一脸的不可置信。孙乾见王平不信,遂从衣袖拿出一个锦囊,交付王平。王平急拆而观之,见锦囊内的书信,果真是诸葛亮的笔迹,信中所言,更是令王平脸sè勃然大变,身体剧烈而颤。孙乾素来老辣,似乎已大概猜到信内所言,又是落寞地一叹,带着浓浓愁绪而道。

    “丞相素来举事皆未雨绸缪。如今我蜀汉先主不幸逝世,新主年幼初任大位,众臣人心惶惶,更兼西唐贼子来势汹汹,又有轰雷炮这般神器。若是曹老贼迟迟不肯出兵,丞相虽有神鬼莫测之智,只恐亦无回天之力。大魏国力宏盛,凭你能耐,迟早可创一番功绩,深得老贼重用,将来我蜀汉yù东山再起,还需多多依仗你呐!!”

    孙乾说毕,想起先主刘备创业之艰苦,不禁老泪纵横。王平见状,亦是泪流满下,哽咽难言。正如孙乾所料,适才曹cāo承诺一月将会从中原出兵,并非实言。曹cāo老jiān巨猾,自然望蜀汉与西唐在成都拼个两败俱伤,然后等他攻克东吴,方才两路兵马齐进,趁西唐尚未在西川稳局势,兵马皆是疲惫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首尾难顾,最终克得天下大业,一统山河!

    曹cāo不愧是绝世枭雄,这下算盘打得可谓是jīng算至极。

    次rì一早,孙乾便带着数十从人,乘小舟告退而去。王平亲自相送。孙乾、王平一老一少,于岸边各执手,眼眶红赤,相互告别,好似就此一别后,从此便将天各一方,难以相见。

    与此同时,在曹cāo虎帐内,一众文武各坐于左右两席。曹cāo细目炯炯发光,浑身尽显帝者威严,与众文武凝声谓道。

    “据斥候来报,孙仲谋率领一众残兵败将逃于豫章南昌,又从长沙、临川、庐陵三郡各调拨兵马,屯兵三万余众,yù望能在南昌抵挡我军攻势。依诸公之见,当应若何!?”

    曹cāo此言一落,众将纷纷出言,一时间争执不休。唯有张颌凝神静sè,并无与众人争持。曹cāo见了,猛地一拍奏案,众人顿时闭上了嘴巴。却又见曹cāo脸sè一变,嘴角含笑,遂望向张颌,笑声而道。

    “懏义,你有何高见?”

    张颌听曹cāo叫唤,连忙起身,凝sè拱手拜道。

    “依末将之见,我军兵强马壮,兼有数十万之众,要取区区南昌城,自是不在话下。孙权妄图于死守南昌,不过是螳臂挡车。但若我军yù早rì攻克东吴,一郡一城聚兵攻打,耗费时rì。依末将之见,陛下可速发军令,教贾公聚合徐州兵马,屯兵于合肥,但听号令,便从庐江出兵,转战丹阳,兵进吴郡。而我军却又先聚合兵力攻克南昌,务必多歼灭吴兵。如今东吴兵马无多,前番折损近四万余兵马,如今孙权又于南昌聚合三万兵力。只要南昌一破,我数十万兵马齐而掩杀。这三万兵力难以保存。这般一来,依我料算,东吴便只剩下三万余兵众,纵然急征各郡壮勇,亦顶多筹够七、八万之数,不过这些壮勇未经cāo练,皆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待陛下攻克南昌,便可分兵两部,一部进攻东吴长沙、庐陵、衡阳、桂阳西南各郡。一部则望东北而上,潘阳、始信、会稽等郡,最后却又与贾公所率的徐州兵马,于吴郡会合攻打,待吴郡一破,东吴即亡国也。待那时攻打西南之地的兵马大多已然征讨完毕,即时除交州外,东吴其余各郡便已归纳大魏之境。而待陛下稳定局势后,速可教西南之地的那部兵马前往进取交州,而陛下则引剩余兵马从吴郡而出,转战西川!!”

    张颌疾言厉sè,侃侃而言。帐下众将无不听得脸sè连变,暗暗称赞。听罢,曹cāo更是捂掌大笑,纵声大笑,连声叫好。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曹操的计算(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懏义此一席话,可谓是妙不可言。不愧是朕之心腹爱将!!”

    曹cāo此言一落,众将亦纷纷而出,七嘴八舌地一片叫好。曹cāo一摆手,眼光烁烁,绚丽逼人,沉声而道。

    “当下三军歇养已毕,所谓兵贵神速,不可再有延误。传朕号令,诸将各整备麾下部署,今夜初更便立即出发,三rì之内,务必要赶到南昌城下,谁敢有延误者,斩立决!!”

    众将闻言,皆是面sè一震,纷纷接令。曹cāo遂又修书一封,遣人进往徐州,教贾诩于合肥整备兵马,屯兵听候!

    曹cāo调拨已毕,各将各往整备,当夜拔寨而行,又命张颌押着三分之一辎重,率领五万兵马为前军先往出发。曹cāo自引十五万兵马为中军,随后而进,夏侯渊则率五万兵众,押着剩余辎重、军器等军备之物,为后军而进。数十万魏兵为依号令,纷纷为伍,旌旗遍天,队伍整齐,声势浩荡,漫山遍野地望南昌城进发。..

    与此同时,却说孙权败退,逃于南昌,收复各残众,后又从长沙、临川、庐陵调来兵马,又从豫章各城各县,调来壮勇两万,整合之后,聚兵约有五万余。而张昭先前,为防魏军渡过长江,早在数月前命大量的人手在南昌城布防。在近七、八万人手的数月苦劳之下,南昌城女墙高耸,各面城墙皆以经过加固,城外尽是深沟土垒,护城河阔达三丈,可谓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固城。张昭亲自督管,防事完毕,更曾有言,如今的南昌城,纵是数十万兵马攻打,未有半年之久,绝无可能攻破城池。而南昌城地势险峻,四面围山,乃是紧要要口。若是魏兵不能攻克南昌,要从其他路径深入,起码要耗费数月路程。

    因此孙权料定曹cāo必会进军南昌,故而屯以重兵把守,yù要借南昌之坚固,与魏兵徐徐纠缠,拖延时rì,待魏兵粮食耗尽,不得不撤军之时,方而大举攻之。

    国家覆灭在即,孙权虽知甘宁、凌统战死丧报,却强忍悲愤,yù要化悲为动力,率领一众东吴俊杰,于南昌挫败魏寇,以报复大仇!因此,孙权不但暂免了鲁肃、陆逊之过,更继续委以重任,教两人戴罪立功!鲁肃、陆逊感激不尽,众将皆感孙权恩德,齐心协力,敢与数十万魏寇,拼个玉石俱焚,不死不休,保家卫国!

    一rì,孙权正于郡衙大殿于一众文武商议,抗敌之计。忽然斥候来报,南昌数十里,有一部魏寇正往南昌城而来,统军之将正是曹cāo麾下大将,张儁乂也。孙权一听来将是张颌,不禁眉头一皱,凝声而道。

    “这张儁乂非是泛泛之辈,昔年我军曾惨败于此人之手。如今魏寇初来,必定望能早立营寨,站稳阵脚。诸位,可有高见?”

    一众吴将听是张颌,想其不但骁勇难缠,而且韬略极高,皆不敢贸然进谏。就在此是,一将慨然而起,厉声喝道。

    “魏寇初至,远途跋涉,营寨未立,正是空虚之时。更兼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张颌为前军,必有携带粮草。如若我军能烧毁其粮,魏寇必将士气大挫!!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岂可怠慢!?末将愿往!!”

    众人闻言,定眼望之,正是吕蒙也。只听吕蒙声若洪钟,双眼虹光大胜。孙权听之,胆气一壮,慨然喝道。

    “子明所言极是!!我军前番屡屡中了魏寇jiān计,如今正需一胜,激愤三军!!子明若去,当应如何?”

    “王上不必多虑。张儁乂统领兵众,运粮队即是其他将领。我观魏寇麾下,不少年轻将士,都是年少气盛,除了那姜伯约外,皆是无谋之辈。我可派斥候去探,看是何人护粮,随机应变,再图后事。”

    孙权听吕蒙甚为稳重,说得是理,心头一定,遂教吕蒙率三千马军而出,又派朱然、全琮为副将一同而去。吕蒙领命,遂告退而出,与朱然、全琮准备去了。

    到了晌午时分,吕蒙领军到南昌城外一处山坡,忽有斥候赶来回报,言看运粮队的将领乃是一年轻少将,看军中旗帜,应是一姓‘曹’的将领。吕蒙闻言,脸sè一沉,根据先前所得情报,很快便猜到那少将大约就是曹真。吕蒙心头一喜,脑念电转,遂起一计,与身后朱然、全琮教道如此如此。两将脸sè一震,忿然领命而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sè渐渐昏暗。却说,张颌引兵正行,忽然前方林口处一阵喊杀声响,风尘起处,只见一少年将士,引着千余兵马拦住去路,厉声吼道。

    “朱义封在此!!张儁乂何在!?敢与我一战耶!!?”

    张颌闻言,虎目一亮,眺眼望去,竟见是一年愈二十五、六的少年郎,顿时怒极而笑,暗道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数年前他张儁乂可将数万东吴兵马杀得闻风丧胆,狼狈而逃!!如今竟被这一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掠战!张颌念头刚落,军中一员裨将怒声一吼,当先出马相迎,口中喝道。

    “宵小鼠辈,要与我家将军对战,先问过俺手上宝刀!!”

    只见那魏将身形彪悍,手提一六尺大刀,纵马飞向朱然。朱然面sè一寒,双脚一夹,纵马飙飞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那魏将舞刀就劈,哪知朱然灵敏至极,驱身一闪,便是闪过。随即大喝一声,声若雷轰,一枪猝然刺出,正中那魏将心窝之处。一声惨呼,朱然就一合间便将来袭魏将刺落马下。张颌大怒,猛拍马匹,飞奔出阵,怒声喝道。

    “竖子休得猖狂,张儁乂在此!!”

    张颌飞马而冲,快得惊人。朱然拧枪接住,两人战了数个回合,朱然忽地勒马就逃,其麾下部众一哄而散,纷纷向后逃奔。魏兵见状大喜,正yù盛势掩杀。张颌追了一阵,却忽然勒住了马匹,把手一招,厉声喝道。

    “慢!!休得擅自追击!!”

    张颌麾下一员部将闻言,驱马赶来,疑声问道。

    “吴狗胆怯,将军为何不乘势追击!?”

    “哼。那朱义封虽是年幼,但武艺不俗,刚才与我斗了数合,便故装落败而逃,此中必有诈也!!我等初来此处,不熟地势,若是贸然出击,若中埋伏,如之若何!?”

    张颌冷哼一声,锐目生光,那部将闻言,脸sè连变,方才知得其中利害,连忙毕恭毕敬地赞道。

    “将军高智,我不如也。”

    张颌却无理会,眯着眼眸,沉吟一阵,忽地脸sè一变,急与那部将说道。

    “吴贼麾下不少多谋之辈,只恐其yù来劫粮!!你速速赶去,与曹真吩咐,教他务必小心!!我将兵马整顿之后,立马赶来接应!!”

    张颌疾言厉sè,那部将听得一阵心惊胆跳,不敢怠慢勒马就走。且说在大军后侧,忽然一阵喊杀声起,一彪人马飞疾而来,为首之将,虎背熊腰,手提一柄阔口大刀,正是全琮也。全琮大瞪铜铃大的巨目,怒声喝道。

    “魏寇受死!!”

    全琮话音刚落,后军粮车队顿时大乱,各兵士连忙迎击。说时迟那时快,全琮已然杀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手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魏兵措手不及,被杀得阵阵倒退。曹真见状,面容大怒,怒发冲冠,把马一拔,扯声喝道。

    “吴狗休得放肆!!曹文烈来也!!”

    曹真纵马飞疾,挺枪倏然杀来。全琮慨然迎住,两人刀枪相碰,乱砍乱刺,杀得甚是激烈。曹真眼光寒冽,拧枪暴刺,枪式快疾至极,全琮刀式渐乱。曹真看得眼切,连忙加紧攻势。全琮不敌,猛地奋力一刀砍开曹真的枪支,勒马就逃。

    “哼!吴狗不自量力,竟敢劫我粮草,此番必教你等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曹真见全琮yù逃,哪里肯舍,纵马就追。原来曹真早前见姜维屡屡立下大功,风头极盛,心里不忿,又自恃武勇,当下并无思索过多,把枪一招,引兵追袭。全琮舞刀乱冲乱撞,急喝一声撤军,来袭千余吴兵马军纷纷撤走。曹真从后引兵追袭,紧追不放。而就在曹真离开大约半个时辰,天sè昏暗。张颌所派部将赶来正yù通报,却见后军粮队一片狼藉,又不见曹真的兵马,顿时心头一颤,脸sè剧变。

    就在此时,忽然东边小径上闪起一道道火光,伴随着一阵阵喊杀声震荡而起。只见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飞疾而来。曹真追袭全琮带走了过半兵众,粮车队四周仅有数千兵马,这时见吴兵又来袭击,顿时吓得大乱。一片火光之下,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只见一将纵马狂飙,气势汹涌,如同一道雷霆般飙飞shè来,那张颌部将仓促相迎,手中大刀还未提起,便听一声如若狮子咆哮的怒吼,震耳yù聋,随即觉得一阵飓风迎面扑来,喉咙一痛,便是倒落马下,眼看死绝。四周魏兵见得,连忙来挡。那吴将如若一尊无敌杀神,手中青铜狮头长枪,挑、刺、劈、扫、搠,如若百花绽放,瞬间杀死十余人。有数个眼疾的魏将看得,顿时认出了来将身份,惊恐喝出吕蒙之名。

    与此同时,吴兵纵马蜂拥赶到,挥起火把开始烧粮。魏兵yù要来阻,吕蒙狂瞪,手中长枪狂舞挥动,纵马冲突,魏兵胆怯,数千人马,无人敢迎,竟反被吕蒙单枪匹马杀得节节败退,慌乱至极!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吕蒙劫粮

    千余吴兵飞马四处狂奔,不断纵火烧粮,火势不断涌起,四下顿时光亮起来。眼看将近过半粮车尽着。就在此时,前方一片片如若翻江倒海般的喊杀浪cháo轰起。张颌先引数千骑兵赫然杀来,眼见粮车被烧,张颌气得狮容狰狞,在火光之下,正见吕蒙虐杀自军兵马,顿时火气冲上喉咙,竭斯底里地喝道。

    “吕子明,你找死!!!”

    张颌话音刚落,坐下宝马四蹄奔动,如若一根脱弦之箭望吕蒙飙飞杀来。吕蒙听得张颌怒喝,震得整片山林仿佛都在摇晃,顿时心头一震,不敢迟疑,拔马一转,喝令撤兵。张颌眼见吕蒙yù逃,气得咬牙切齿,连声怒骂。吕蒙却不理会,引兵从刚才冲来的东边小径冲入。张颌狮目瞪得迸裂,疯狂追袭。吕蒙引兵过了一个路口,忽地两边数十个吴兵各推出许多柴草,前方马兵纷纷向后投了数十把火把,瞬间火势大作,原来柴草上早就淋了鱼油,这上火势一触,顿时暴发出道道冲天火焰。张颌见状,面sè大变,急勒住马,背后兵众亦纷纷慌乱勒停马匹,一下子互相撞着,人仰马翻,一阵惊呼惨叫。那数十吴兵立马向两处山坡爬去,很快便消失在夜sè之中。张颌眼看前方大火,吴兵渐渐逃远,气得浑身抖颤,猛地一砸头盔,扯声怒喝道。..

    “吕子明,你给我记住!!今rì之辱,来rì我张儁乂定当十倍奉还!!!”

    却说曹真追着全琮那部吴兵,全琮却也狡诈,借着熟悉地形,带着曹真四处乱窜。曹真气得红了眼,疯狂追袭。渐渐地曹真身边从骑愈来愈少,待曹真回过神来时,身边竟仅剩下不到数千余人马,其余人马大多都是失散在山林各处。时下夜sè正暗,曹真刚才追得仓促,并无多带火把。曹真唯恐受伏,连忙教兵士点起火把,数十把火把燃起。

    就在此时,在火光照耀之下,忽然一彪人马猝然杀来,为首之将却不是全琮,而是一员身穿青袍,手提宝枪的少将,正是朱然。曹真脸sè一变,暗道不妙。原来朱然逃去后,见张颌并无来追袭,便依照吕蒙之计,引兵前来约定之处。正好此时,全琮把曹真引了过来。

    曹真已知中计,当下难敢怠慢,忽地一声喝起,喝令撤军,纵马夺路就逃。朱然冷然而笑,一勒马匹,挺枪截杀住曹真。曹真大瞪眼眸,拧起长枪暴刺乱搠。朱然拧枪相迎,两人杀了十余回合。突兀之际,又是一阵喊杀声暴起,竟是全琮率兵复回杀来。此下吴军两部兵马前后夹攻,魏兵大乱,曹真吓得面sè苍白,心知若不拼死,必死无疑,当下施出浑身解数,却也是骁勇,硬是突破了朱然,引着一部残兵突破而去。朱然急纵马而追,全琮亦引兵杀来,魏兵四处溃散,凄厉的惨叫声惊天动地。朱然、全琮追杀一阵后,魏兵已折损近有千余兵马。朱然面sè一沉,把枪一拦,忽地阻住了全琮,冷静而道。

    “魏寇兵势浩大,我等不可贸然深入,适才我见山中火光涌起,想必吕将军已然得手。子璜我等先是撤去罢!!”

    全琮闻言,面sè一寒,恨恨地看了看曹真离去方向,冷声喝道。

    “哼!便宜了这曹家狗贼!!”

    全琮对朱然素来言听计从,当下拔马一转,与朱然一同收军撤去。当夜三更,火势渐灭,吕蒙这一把火可将半队的辎重烧毁殆尽,还好张颌及时赶来,惊退了吕蒙军,喝令兵马扑灭火势。张颌脸sèyīn沉至极,待曹真引残兵归来,连忙下马,跪伏在地求饶。张颌狮目红赤,怒声呵斥。

    “我军初来,你身负重任,守护辎重,岂不知防备耶!?如今折损如此多辎重,全乃你之失职!!陛下早前有令,无论大小将校,凡有所犯,无可枉私,一律以军法处置,以证法度!!你自行了断罢!!”

    张颌喝毕,猛地拔出腰间宝剑,砸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曹真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眼见张颌满脸寒澈,并不像是吓唬。曹真顿时如坠冰渊,浑身冷得发寒,牙关打颤,泪流如泉,却无再作求饶。张颌冷着面庞,用余光暗暗打量,见曹真如此,心中怒火便消了大半。这时,张颌身旁一员裨将低声劝道。

    “将军,这曹文烈乃是陛下养子,深受陛下还有一众皇亲宗亲宠爱,虽然陛下早前有令,一切重严。但是将军若真是处死了这曹文烈,纵然陛下不怪责,其他皇亲宗室暗里也会对将军生了怨气。”

    张颌闻言,心里一震,叹了一口气,正yù张口时。忽然,曹真猛地执起地上宝剑,满脸愧sè喝道。

    “末将有负陛下厚望,此下便奉上人头谢罪罢!!”

    曹真喝毕,果真拧剑望自己脖子砍去。张颌见状,急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曹真的手臂,然后另一手做手刀状,打掉了曹真手中宝剑,冷声喝道。

    “我以为你还算是条汉子,却无料到你竟如此无能!”

    “士可杀不可辱!!张将军你休要羞辱我!!”

    曹真一听,顿时双眸迸shè腾腾怒火,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张颌面sè冷酷,狮目冷冷地瞰视着曹真,冷言而道。

    “你竟不惧死,时下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尚留有用之身,知耻而后勇,待来rì立功雪耻!”

    曹真闻言,见张颌眼中闪过几分柔和之sè,顿时心头一震,知道张颌有意饶了自己,泣声而道。

    “可陛下有令!!”

    “不必多虑!此事张某自会与陛下禀报。你且先去收拾,待rì后能将功补过,陛下自然不会追究。”

    曹真话未已,张颌便厉声打断。曹真在张颌严厉神sè中,隐约看到几分关切之sè,心中感激不已,连忙叩首拜谢,谨记此大恩大德。张颌叹了一声,摆了摆手,遂各发将令,教各将各去整备。一夜将过,天sè渐渐光亮起来。张颌在南昌城东北一处设立营寨,先做歇息。

    却说张颌于南昌城外,依山傍林,下十余个寨栅,守备森严,严密提备东吴兵马来袭。曹真经前番受挫后,锐气大所收敛,事事亲力亲为,谨慎布防。孙权曾派人连番来探,却都被曹真发觉,擒住了不少jiān细。张颌听闻,亦是欣慰。

    数rì后,曹cāo、夏侯渊各率兵马赶到,只见二十万余兵魏兵队伍纷纷,人山人海,遍布四面八方。张颌连忙率诸将出迎。少顷,曹cāo在虎卫军拥护下先到寨前,先教诸将各领队伍进寨,调令完毕,下马来见张颌。张颌等将拜礼毕,请曹cāo入帐。少顷,众将坐定,曹cāo于高堂上,询问张颌前事。张颌不敢隐瞒,一一告说。曹真急跪伏在地,叩首请罪。曹cāo闻言大怒,yù斩二人,以明军法。众官急出相劝,因得告免。张颌更因此被曹cāo降了军职,罚一年俸禄。曹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后屡屡擒得吴贼细作,权且补过,杖打军棍三十,降为都尉。曹真虽被重惩,但毫无怨言,心知曹cāo有意相护,但不好过于明显,这三十军棍,对于曹真来说,却是不惧。至于军职之位,曹真有信心,以自己的能耐,还有曹cāo对他的宠爱,不需多久便能恢复。责罚毕,曹cāo喝令张颌归位,曹真却被打得皮开肉烂,回帐歇养去了。

    曹cāo环视众人,面sè威严,冷哼一声,不过却已置过此事,徐徐而道。

    “听懏义所报,碧眼儿在南昌城严密布防,南昌城防事充备,各面城门不但早有加固,更各做修葺,高耸厚实。护城河各阔至数丈,城外皆以深沟土垒,交横纵错,难以进军。南昌乃东吴最紧要处,只要攻破此城,朕便可依懏义早前之计,进而分兵攻打,早rì攻克江东之地。依诸位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曹cāo话音一落,夏侯渊顿时虎目一瞪,慨然出席,厉声喝道。

    “陛下何必多虑!!我军兵力势众,区区南昌城如何抵挡!?可速拔兵马,围住南昌,不需半月,南昌即可攻克!!”

    夏侯渊喝毕,麾下部将纷纷忿然而出,皆yù出战立功。曹cāo见了,眉头一皱,沉吟不语。张颌急出而道。

    “吴贼早有准备,亦知南昌紧要,势必死力保之。我军若强而攻之,只怕要耗费许多兵力,更兼前番吴贼烧了我军不少辎重,若是战事延误,粮食短缺,如之奈何!?”

    曹cāo闻言,神sè一变,便知其中利害,颔首而道。

    “懏义言之有理。时下我军初到,远途跋涉,先且歇息,养jīng蓄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数rì,朕且先去打探,看这南昌防事若何,再图后事。”

    曹cāo主意已定,众将闻言,不敢多做纠缠,纷纷应偌。到了次rì,曹cāo自引兵为前队,赶往南昌城外七八里一高坡处,遥远眺望,只见南昌城阔大地广,城内各门遍布兵马,各城门上

    军器密布,人头涌涌。又见城下护城河深厚阔长,城外四处深沟土垒,难以进军。

    曹cāo看了,眉头深锁,与身旁张颌、姜维叹声而道。

    “朕若知南昌城这般险恶,必不起兵进往此处。如今却已耗费不少时rì,若是拔军而行,起码又要耗费数月时间!待那时唯恐西川早落于西唐之手。悔不及也!”

    曹cāo话音落下,姜维眼光烁烁,默默地望着前方的南昌城,眉头紧锁,并无反应。至于张颌则是拱手一拜,脸sè肃然,凝声而道。

    “兵已至此,陛下不可惮劳。可从长计议。”

    曹cāo听了,面sè烦闷,遂引兵归寨。却是不知他的行踪已被埋伏于山下四周的吴兵暗哨发觉。且说曹cāo回寨,思索一夜,未得良策。次rì,曹cāo上马,又带张颌、姜维二人一并数十从骑,来看南昌城。数十匹马转过山坡,早望见那气势雄伟,如若一头洪荒巨兽卧据的南昌城。曹cāo看了许久,扬鞭遥指,叹声而道。

    “如此坚固,急切难下!!”

    南昌城防事充备,地势险峻,进军艰难,兼之城池坚固,防备森严。曹cāo纵有数十万兵马在手,却仍觉得举事艰难。此下话音刚落,猝然间山脚下无数喊杀声起,一根根箭矢发出破空暴响,从一道道树缝间暴shè而来。数个魏兵从骑避之不及,惨呼坠马。曹cāo面sè一变,细目一瞪,眼见一根箭矢正往自己心窝刺来。‘嘭’的一声脆响,一道宛如银sè匹练的jīng光掠过,瞬间将冷箭打破。曹cāo回过神来,耳畔便听有人急喝道。

    “陛下,山脚下有吴贼埋伏,快快撤去!”

    曹cāo定眼一望,那喝话之人正是姜维。此时只见山路上一队队人马汹涌奔驰而来。曹cāo不敢怠慢,猛地一勒马匹,望后就逃。姜维眼光锐利,大喝一声,拍马迅疾迎去,虽一人一骑,却如有千军万马之势。瞬即之间,姜维已然冲入吴兵人cháo之内,月牙银戟如若惊鸿掣电,杀出片片血雨,一路径直冲杀。吴兵蜂拥围住,却抵不住姜维凶猛迅疾的攻势。只见姜维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轰散、混乱。就在此时,人丛内两声怒喝暴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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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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