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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大鹏姜伯约

    全琮连番突破不得,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全琮麾下兵众,锐气已挫。司马懿见正是时机,扯声大喝,举枪喝道。

    “吴贼势已竭也,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司马懿一声喝响,其麾下兵众顿时士气大涨,倾势而攻,如若洪潮袭来,摧枯拉朽,杀得全琮军节节败退,阵阵倒退。随着司马懿军越攻越疾,全琮军渐渐有溃败之势。诸葛亮闻声望去,见右边战况,摇首叹道。

    “这全子璜果非司马仲达敌手啊!!”

    另一边,陆逊正引军与张颌军拼杀,忽然听得右边喊杀声大震。陆逊脸色勃然大变,连剑狂舞,硬是荡开阵脚,望后退去。张颌欲要去追,陆逊左右的将士,连忙赶来抵住。陆逊策马赶后一望,只见全琮军即将失守,脸色连变不止。就在此时,张颌似乎亦也发觉,连声叫喝,引兵狂攻杀来。张颌军士气大增,反之陆逊军将士,渐渐怯意又起,此消彼长,哪里抵挡住张颌势如破竹般的攻势。

    一时间,正门、右门皆陷入劣势。幸好,在左门那里,凭着张飞的武勇,还有诸葛亮的指挥,兵力最多的姜维军,反被抵住,难以进取。不过随着正门、右门战况越来越是恶劣,把守左门的兵卒大受影响,心生怯意。姜维见状,即挥兵硬攻猛取。张飞眼见姜维又再飞马杀来,浑身尽是凛凛杀气,好似欲要搏命一般。其身旁左右,更有七、八员裨将一同杀来。张飞眉头一皱,却见自己身旁的吴将皆起惧色,已无意搏杀,先是抵住姜维等人的攻势,暗中却在寻机准备突破而去。

    原来,诸葛亮早前已与张飞有过商议,若是数日后的大战,能抵住魏寇的攻势,便暂且静观其变,若之不然,便趁乱撤走。当时,张飞听后,曾问诸葛亮为何不早就撤去。诸葛亮却答说,陆伯言必会暗中监视,若是早撤,不但落得不仁不义之骂名,更难以成事。之后,果然如诸葛亮所料,陆逊派全琮引兵严密监视。张飞方而信之。

    就在张飞暗中寻机时,突兀之间,右边寨门一片大乱。司马懿军轰然杀入,全琮军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溃散大败,兵士胆怯,丢盔弃甲,各自逃奔。司马懿引兵突入,立马袭击陆逊军后。陆逊脸色剧变,急忙分兵挡之。怎奈军心已乱,兵士自相拥挤。张颌乘势率兵进攻,陆逊军亦抵挡不住,前部兵马被杀得七零八乱。不一时,司马懿引军杀来,前后夹攻,陆逊军兵败如山倒,其军中将士、兵众慌乱无措,或孤军奋战,或亡命逃奔。诸葛亮见此,叹声向身旁的彻里吉谓道。

    “势已极也,难有回天之力。我等仁义已尽,且尚有复国大任在身,先且撤去罢!”

    彻里吉闻言,神色一震,连忙引着麾下数百蜀兵精锐,护着诸葛亮冲突而去。张飞早有留意,见诸葛亮赶来,连忙嘶声大喝,大喊着要与魏寇搏命。于是张飞纵马挺矛,疯狂冲突,手中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魏军各将,见张飞欲要拼命,皆是心怯,无人敢挡。姜维却是痛恨张飞杀了夏侯渊,搏命相抵。张飞挺矛骤刺猛攻,厉声喝道。

    “竖子休要纠缠!!!”

    姜维死咬皓齿,舞戟相抵,隐隐看见张飞眼中急躁,心头一荡,似乎猜到什么,疾声喝道。

    “张翼德你休想逃去!!”

    张飞一听,暗道这姜维眼光敏锐,神色更急,气势迸发,顿时无穷无尽的凶煞笼罩而来,那吞天巨兽相势,栩栩如生,如降人间,丈八蛇矛轰然刺出,那威势之劲,宛如破天裂地,震慑鬼神,竟是杀出了相势杀招!!姜维只感觉浑身抖颤,精神紧绷,血液沸腾,下意识地豁出全身力劲,随着姜维银戟刺出,金鹏大鸟相势,大张羽翼,俯冲而去。

    姜维毕竟尚未突破到超级将领行列,其金鹏大鸟相势只有‘相’,并无‘形’。而张飞的吞天巨兽相势,‘相’‘形’相合,如临人世,其威力之巨大,非是可以考量。只见金鹏大鸟相势,扑翅冲飞,吞天巨兽相势,那张深渊大嘴,竟在不断地膨胀,飓风袭涌,迎着冲来的金鹏大鸟,张得足有十丈之高。霎时间,金鹏大鸟相势便被吞没得无影无踪。‘嘭’的一声宛如天裂般的巨响,姜维银戟赫然荡开。眼见着那吞天巨兽相势似乎仍旧饥渴不堪,骤然跃起,张嘴向他吞了过来。姜维似乎已能闻到那扑鼻的腥臭,这吞天巨兽竟能真实一般。

    “我命休矣!!”

    姜维只觉浑身冰冻,灵魂都被震住,身体动惮不得。眼看姜维将要被张飞刺死,就在此时,陈曼不知何时赶来,竟飞身撞开了姜维。而张飞的蛇矛却又在瞬间,刺中了陈曼的身躯。姜维跌倒在地,连连滚翻,头盔磕飞,狼狈不已。而陈曼则被张飞的蛇矛俨然刺透,眼看是死绝。张飞把矛一挑,立马将陈曼的尸体甩开一边。随着姜维一同杀来的七、八员裨将,见得陈曼被张飞刺死,顿时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嘶叫喝道。

    “陈将军~~!!!!!!”

    姜维披头散发地翻身而起,听得那一阵惨呼,望眼看去,只见陈曼身上流血不止,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霎时间,姜维宛如崩溃了,仿佛有什么断了似的,周身血液不断沸腾,如在焚烧,浑身肌肉不断膨胀,筋骨竟在蠕动,咯咯作响。一股庞大威凛,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宛如惊涛骇浪一般赫然冲荡向四面八方。

    “嗷嗷嗷哦!!老!匹!!夫!!!我若不杀你,愿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姜维仰天长啸,金鹏大鸟相势再次显现,其身躯不断涨大,金光璀璨,振翅高飞,如若天穹上的王者,俯视众生。张飞面色剧变,环眼瞪得斗大,竟闪过一丝忌惮之色,惊呼喝道。

    “这姜伯约竟是突破了!!”

    张飞察觉到姜维的相势非同凡响,从此之后,武艺定将突飞猛进,若要再想把他击杀,恐怕亦要付出极重的代价!张飞念头一定,本欲趁早诛杀姜维,哪知那七、八员魏将,好似疯狂一般,向他策马杀来,其后的各队魏兵,也宛如陷入疯狂,各个如脱缰野兽,向张飞扑杀过来。

    “翼德,彼军已成哀兵之势,莫要纠缠!!”

    就在此时,张飞背后忽然传来了诸葛亮的喝响。张飞听了,连忙拔马一转,且战且退,彻里吉亦引兵赶来会合。于是张飞在前,彻里吉护着诸葛亮在后,从姜维军疯狂的围攻之下,硬是突破而去。不少吴兵将士似乎也知时势已极,竟也纷纷跟随。

    与此同时,在吴军大寨之内。张颌、司马懿两路兵马,已占尽上风,吴兵毫无还手之力。全琮急策马赶到陆逊身旁,疾呼喝道。

    “右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势已至今,我等已尽力而为,且先保命,再图后事罢!!”

    陆逊闻言,眼看四周战况,心中虽有无尽的不甘,万般的无奈,最终却还是依从了全琮之言,与全琮引着数百精兵,趁乱突破而出。陆逊、全琮逃去,寨内吴兵哪敢再做抵抗,纷纷投降。至此,胜局已定。张颌速教司马懿整顿乱势,收编俘虏,他则自引一军,赶去追杀陆逊等残兵败将。

    却说陆逊与全琮引着数百精兵逃脱,望大路而走,刚到山下,忽然四下皆起喊杀声。正是张颌的追兵杀到。陆逊面色大变,欲要回马拼杀,全琮等将纷纷相劝。陆逊满脸悲怆,扯声喝道。

    “国家将亡,我等何处容身耶!?”

    “右将军此言差矣!前番朱义封为奇兵而去,想必此下吴县局势大变,若是吴王能趁势反击,老贼或已败矣。我等且先保存有用之身,观其所变,待以时机,定能再为国效力!!”

    全琮面容绷紧,扯声大喝。陆逊一听,好似精神焕发,大喜叫道。

    “子璜所言是也!!吴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我等且先苟活,日后再寻机报效!”

    陆逊喝毕,拔马一转,立马加鞭而逃。全琮等人纷纷逃去。待张颌引兵赶到,陆逊等人已是逃远去了,不知遁逃去哪了。

    且说张飞与诸葛亮等一众人,望小径逃去。忽然,前方鸟鸣声起,鸟禽纷飞,由东而出,望西而去。雅丹见了,急说道。

    “兵法云,鸟起者,伏也。东面必有埋伏,当由西面而去。”

    诸葛亮听了,却是默默摇首,谓道。

    “非也。所谓兵者,诡也。张儁乂,岂敢欺我无谋。恐怕是教人故作如此。西面必有埋伏,我等且望东去!!”

    众人听了,皆有疑色,不过诸葛亮素来料事如神,众人只好随之。果然诸葛亮等一干人等,望东而去,一路并无埋伏。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卧龙飞去

    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日落西山,诸葛亮一干人等,来到一处沙滩上。忽然西面传来一阵阵兵戈马蹄声响。雅丹见此,钦佩至极,叹声而道。

    “丞相真乃神人也!”

    诸葛亮并无立刻答话,忽然四处沉寂下来。诸葛亮兀地一笑,若有所指地说道。

    “我不但料得张儁乂的诡计,也料得陆伯言绝不会轻易任由我离去。诸位将军你等说可是如此?”

    诸葛亮把目光投向后面的数员吴将身上。那数员吴将顿时脸色一变,顿时阴沉起来,纷纷不由自主地提起兵器。原本他等一众领陆逊之命,寻得好时机,避过张飞这尊煞神,方才暗中下手,将诸葛亮诛杀。但不料诸葛亮心明如镜,竟早就看透一二,刚逃过魏寇的埋伏,便拆穿众人的歹心。其中一员脸上有数条刀疤的汉子,冷声说道。

    “先生果真了得,竟知如此,何不速速下马受擒,否则待魏寇的追兵杀来,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诸葛亮听言,淡然一笑,不慌不忙说道。

    “若我无几分本领,又岂敢来闯这龙潭虎穴。孙氏气数尽矣,诸位大多都是吴南人士,想必此下家中父兄、老母、妻儿皆在盼望你等早日归去。竟如此何不就此罢手,随我一同回去吴南耶?”

    诸葛亮此言一出,吴军内不禁一阵骚动,不少兵士神情皆有变化。那刀疤将士听了,面色勃然大变,厉声喝道。

    “诸葛孔明你休要妖言惑众,我等深受国家之恩,当效死以报!!你若不愿投降受擒,那就休怪我无情!!”

    诸葛亮长叹一声,微微摇首而道。

    “此番前来,亮可谓是仁义已尽,怎奈天命难违。还望将军莫要逼人太甚,放亮归去,辅佐蜀王,以赴先主遗命!!”

    刀疤将士一听,巨目刹地瞪大,高举兵器,厉声喝道。

    “诸葛孔明,你竟冥顽不灵,那便受死罢!!”

    刀疤将士喝毕,把刀一招,便欲率众来杀。张飞早就忍耐不住,见那刀疤将士把刀招起,立马怒喝一声,挺矛骤马冲飞杀去。

    “张翼德在此,谁敢放肆!!”

    电光火石之间,张飞骤马冲起,视若群龙狂舞,刹地杀到了那刀疤将士身前,丈八蛇矛倏然刺出,如若一道闪电。那刀疤将士早被张飞气势所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张飞一矛刺中咽喉。张飞冷哼一声,拔矛一抽,刀疤将士倒落马下,眼看死绝。其身旁的两员吴将见状,连忙各提兵器,欲来夹攻张飞。张飞大瞪环目,舞矛骤刺,霎时间便将那两员吴将刺落马下。彻里吉、越吉两人在诸葛亮的指挥下,连忙引兵将吴兵人马围住。吴兵见得张飞霎时间杀死三将,已然胆怯,更兼根本不知前事,一时间反应不及,又惊又怕。

    “诸位壮士不必慌张。亮并无害人之心,实乃别人咄咄相逼。此下你等统将已死,若是愿以相投,亮便接纳。若是不愿,便各安天命罢!!”

    诸葛亮话音一落,那些吴兵人马纷纷反应过来,见四周已被蜀人围住。各个纷纷想着,时下兵荒马乱,倒不如投了诸葛亮,一同回去吴南也好。于是,一众吴人兵卒,倒戈投降。诸葛亮得了数百降兵,加之自部人马,约有七、八百人。

    不一时,后方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原来却是那本埋伏在西面的魏兵,听得刚才的动静,闻声赶来。诸葛亮脸色一紧,连忙引兵离去。待那部魏兵赶到,只发觉沙滩上有几具尸体,诸葛亮等人早就离去了,兼之夜色已到,四处昏暗,难以寻索,便弃之而归。

    诸葛亮引着众人星夜赶路,直出了吴郡境外,方才歇息。事后,彻里吉等将士齐来问诸葛亮,是如何察觉陆逊会狠下死手。诸葛亮便答。

    “以陆伯言之智,定会猜得我等欲南撤之心。陆伯言对孙吴忠心耿耿,心知我等若是南去,

    必定趁乱夺取吴南之地,又岂会让我等离去!?故而亮暗中早有提防。”

    众人听了,恍然醒悟,又向诸葛亮问道。

    “可若是这般,陆伯言为何不在寨中之时,便突如奇发,率众围剿?”

    诸葛亮淡然一笑,遂答。

    “若是寻常人,陆伯言或许早就下手。但陆伯言却料得我早有准备,又俱张公之勇,自然不敢贸然而举。更何况,若有万一,其寨必乱,倘若魏寇斥候发觉,张儁乂趁乱来攻,岂不得不偿失!?更何况我等危难之时,幸得孙吴接纳,若非逼不得已,亮也不欲与之兵锋相对。”

    众人听罢,方明其中利害,齐齐拜伏道。

    “丞相智、仁、勇三者足备,虽姜子牙、张良不能及也。”

    诸葛亮淡淡一笑,凝声道。

    “亮才微学浅,今安敢望古人耶?以时下局势来看,孙吴不久将亡于曹魏。即时,吴南皆为无主之地。亮当率诸位,并力争取,以使残蜀得以东山再起,不负先主之望,共成功业耳!!”诸将听得诸葛亮之言,尽皆喜悦,各个摩拳擦掌,**早日克得功业。张飞在旁听了,甚是欣慰,想起刘备,老目不禁尽是水雾。不过此下,却无人发觉到,在诸葛亮眼眸内,闪过了一丝忧虑之色。

    “但愿天无绝人之路,尽如亮之所料罢。”

    诸葛亮心中到底在忧虑什么,一时并无人得知。

    且说文翰尽得西川四十一州,其所降文武,尽皆重赏,定拟名爵,有学之才,骁勇之士,并皆擢用。庞统、徐庶、赵云、张辽等有功之士,一一得之赏赐。其中封庞统为凤乡侯,赵云为龙威将军,统率川中兵马,把守益州。徐庶为益州牧,负责益州政务、法纲。张辽为征虏将军、吕侯。文舜、邓艾、王双等一班年轻将士,尽皆升赏。其余官将,给赏有差。关羽、徐晃、李优、戏志才等护国有功,亦纷纷得以赏赐。随后,文翰杀牛宰马,付与重金、宝物、兵刃,大饷士卒,又开仓赈济各州郡百姓,川中之民见文翰仁德,大多皆愿服从,安居乐业。

    庞统、徐庶等文臣,日夜废寝忘食,竭力安稳益州局势。约是数月后,益州既定。文翰念在诸军将士,舍生忘死,而得克之蜀汉,欲将成都有名田宅,分别赐之。徐庶、赵云一文一武,一者乃管辖益州政务,一者统率川中兵众,受赏最多。可两人得知后,却慨然不受。一日,赵云随同徐庶一同来见文翰。两人拜礼毕。赵云先为谏之。

    “王上!益州百姓,屡遭兵火,田宅皆空。刘氏虽败去,但其民望尚在。依云之见,王上今赐予百姓,以取民心。不宜取之为私赏也。”

    文翰听了,甚喜,大赞赵云。徐庶亦道。

    “这些田宅本属蜀汉官吏,若王上分赏百姓,定会民心大悦,如此一来,益州安稳矣!”

    文翰听是有理,遂从其言。果然,如徐庶所说,百姓分得田宅,感激不尽,纷纷道说唐王仁德,再无违抗之心。之后,文翰又使庞统定拟治国条例,刑法颇重。徐庶听之,与其商议道。

    “昔汉高祖刘邦,约法三章,黎民皆感其德。愿庞公宽刑省法。以慰民望。”

    庞统听了,却是笑道。

    “徐公勿虑。此事统与王上早有商议。昔年秦用法过于严苛,万民皆怨,故汉高祖刘邦以宽仁得之。今蜀汉初平,川中百姓虽大多愿安稳度日,但尚有不少忠于蜀汉,若不加严刑法,以儆效尤,必成后患也。而王上早前,以屡施仁政。如此一来,软硬兼施,当可使得川中安稳。”

    徐庶听是有理,拜服而退。自此军民遵守法纪,四十一州地面,分兵镇抚,并皆平定。徐庶管辖川中政务,以仁德治之。于是益州渐渐太平,文翰见此,便心生回长安之心。忽有一日,赵云、徐庶等臣来见,竟告说一个早已发生许久的噩耗。那就是西唐丞相,戏志才早已在一年前,诸葛亮攻入长安时折命。文翰闻言,惊恍不信,如遭电击,整个人痴呆了许久后,见赵云、徐庶皆非虚言,猛地忿起,早已泪流满脸,厉声喝道。

    “如此凶耗,你等岂敢瞒孤耶!?”

    文翰喝毕,只觉脑袋如遭重击,踉跄一步,摇摇晃晃,几乎坠倒。赵云、徐庶连忙叩首再拜,急急说道。

    “臣等自知罪该万死,还请王上保养尊体!!”

    文翰满脸煞白,那平日里威严的面容,尽是慌促、悲愤、无助之色,泪如泉涌,嘶声呼道。

    “志才!!志才!!帝业未成,天下未定,你岂能离孤而去啊!!”

    文翰嘶声裂肺地叫喝,恸哭不绝。遥想当年,他不过一校尉之职,依汉室皇命把守河东,于洛阳收纳各方贤才,却因寒门出身,门庭冷清,遭尽他人白眼、嘲讽。当时他麾下将不过数人,兵不过数千,又遭在汉室朝廷尊贵无比、势力庞大的袁氏一族排挤。

    各方贤才皆暗中嘲笑,出身名门望族冷嘲热讽,纵是寒门出身的亦以为他难成大业,唯恐避之不及。此时,一名狂士却于群杰中大放厥词,如若惊涛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在群杰的唇枪舌剑之下,凭持其见,对他竟是赞口不觉,更道说若以国士之礼相请,必以国士之义为报。于是他不顾关羽、徐晃等人的相劝,以五马之车,王师之礼相请。至此这名狂士,对他忠心耿耿,出谋划策,东征西讨,最终于乱世之中,他成为了一方诸侯!时已至今,他威震西北,创立西唐一国,贵为西北王,傲视天下,这位狂士可谓是居功至伟!

    而这位狂士又是何人?昔年世人皆笑他痴狂,后来他却成了各方诸侯都为之忌惮的神智侯,最后他更成为西唐之相,西唐上下文武百官,无不敬之,西北近百万百姓皆为敬重的人杰!

    他,就是戏志才。那个辅佐西唐王文翰,开国创业,放dang不羁,敢与天下人叫板的狂士!!

    在文翰心目中,戏志才地位之重,早已超于君臣,两人如骨肉兄弟,人生中的知己,又如身之臂膀。此下当文翰听闻戏志才的噩耗,如被折断一臂,血肉被生生扯断,那撕心裂肺,犹如肝肠寸断的痛,试问天下之大,谁人可知!?

    文翰恸哭不绝,这位称霸西北,东征西讨,直与当今第一雄主大帝曹操比肩的西唐王,哭得如同一个不知归路何在的孩童。泪难止,痛难息。成都大殿之内,充斥着一阵阵竭斯底里的哭声,那无助的王者,一声声在无助地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魂归兮,君何在!?

    殿内,侍臣、军士听之无不动容,亦纷纷暗自落泪。赵云、徐庶皆哭得已成泪人,纷纷相劝。

    “志才呐~~!!!”

    又是一声,竭斯底里地呼唤,文翰悲痛难止,昏死在地。赵云、徐庶见状,吓得惊慌失措,急忙唤太医过来看望。怎知文翰这一昏,便是数日,直把赵云、徐庶等一众文武,急得如坐针毡,心中忧虑一刻都难消停。就在一众西唐文武着急之时。

    在文翰的梦中,他却回到了令他梦牵魂绕的长安城内。王宫之内,大殿之上,并无一人,空荡荡地令人心生一股凉意。文翰坐于金漆龙座之上,望着大殿之外,那万里长空,朵朵白云之下的红尘人世。突兀间,一阵飓风袭过。大殿上,忽然出现了一位身穿一袭青绸华服,满头青丝随风飘扬,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隐隐有不羁之色,就好似游戏人间的浪子。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神智何在

    文翰见了那人,浑身抖颤,急从王座而下,疾呼而道。

    “志才,志才!!”

    文翰跌跌晃晃地走落阶下,迫切地伸手往那男子捉去。哪知一捉,那人影一患,竟是捉了个空。那男子正是戏志才也。

    “自古生死有命。臣命时已到,王上又何必如此?且宜保养尊体,西唐百万黎民,皆望王上能早日一统江山,平定乱世,迎来太平盛世!”

    戏志才淡然一笑,徐徐而道。文翰浑身一颤,刹时泪流不止,痛声呼道。

    “志才不在孤之左右,孤如断之双臂,谈何一统江山呐!?”

    “王上所言差矣。凤雏庞士元智谋高绝,更有鬼神莫测之韬略。有此人相辅,王上定国安邦平天下,自是不在话下。此人足可替某之职。更兼李忠文、田元皓、徐元直皆乃当世贤才,有他等管辖政务,镇守国邦,西唐必能长盛不衰!再者关云长、徐公明、赵子龙、张文远等皆为古今罕有之帅才,征讨行兵,拔城陷阵,无足为虑也。而高伯义、庞令明、张子雄皆乃振国安邦之将才,有他等抚民把守边境,西唐当可固若金汤。内无忧患,外有能人可使,王上又何需虑耶!?”

    戏志才笑容可掬,疾言而道。文翰精神一震,然后却又带着无尽的惆怅、唏嘘叹道。

    “孤本望能与卿,共创大业,奈何此下君臣天各一方呐!”

    “王上节哀。臣此去,并无牵挂,王上又何苦介怀于此?”

    戏志才笑容灿烂,潇洒脱然。文翰看了,悲意便去了大半,苦涩笑道。

    “卿纵为鬼魂,亦能如此洒脱,实教孤惭愧。”

    “天命至此,臣又何必怨天尤人,洒脱而去,岂不是好?”

    戏志才哈哈大笑,与文翰谓道。随后,君臣两人在梦中大殿,谈了许久,直到梦醒。

    待文翰醒来,已是某日的夜里三更。侍臣见了,大喜过望,连忙跪拜。文翰询问,昏睡几日。侍臣答之,足有三天三夜。文翰听得外面,阵阵窃窃细声,知得群臣定是日夜守候,便教侍臣召见。于是,太医急急赶来。在殿外守候数日的一众文武亦纷纷而入。待众人赶入跪伏,观望文翰神色,竟是精神奕奕,只是眼中还有一丝丝挥之不散的遗憾、悲怆。一众太医,拜乞诊脉,文翰微微颔首。半响,一众太医诊断已毕,皆露惊色。数日前,他等为文翰诊脉,发觉其脉搏极其不稳,大有可能因悲伤过度,而引发病患,皆是忧虑不已。怎知,文翰这一觉醒来,脉搏竟恢复如常,甚是奇异。

    “王上不愧是天命之主,贵体无患,此下只需歇息数日,便可恢复如常。”

    众太医齐拜道。赵云、庞统、徐庶等文武听了,无不大喜。文翰遂将梦见戏志才之魂之事,告之众人。众人惊叹不已。庞统凝声叹道。

    “依统之见,丞相并非了无牵挂。不过至此梦后,定能安心而去,魂归神庭。”

    文翰会意,重重颔首,长吁而道。

    “孤昔年得志才,便知如汉高祖得之张良,周王得之姜子牙也。

    文翰说毕,赵云、徐庶齐齐又拜,告乞其罪。文翰并无怪责,似乎已有料算那般,淡然而道。

    “子龙、元直以你等性子,若非志才相托,绝不敢欺瞒于孤。当时,正是征伐蜀汉的紧要时刻,志才恐军心动乱,必是教你等隐瞒此事,直到西川平稳,方能告之。志才一生为公,其苦心,孤又岂会不知,可有遗书与孤?”

    赵云、徐庶听了,皆是心头一荡,暗叹唐王与戏志才果然心有灵犀,深知彼此。赵云连忙从怀中取出藏匿了许久的书信,递交文翰。文翰拆而观之,其信中所言,竟大多与前番梦境内戏志才所言的一般。文翰唏嘘不已,遂强震精神,忽与庞统问道。

    “士元,此下天下局势若何?”

    庞统眼光一亮,时下益州已然平定,三军将士皆歇养已毕,镇守西川各郡的将士,亦纷纷都从乡里取回了家小,一解思亲之忧。先前庞统本欲与文翰商议局势,哪知却忽然听说文翰因听了戏志才的噩耗,昏迷不醒。庞统一直随伴于文翰左右,亦不知戏志才折命之事,当时得知此事后,也是吓了一跳,惊骇不已,同时也极为担忧文翰会因此悲痛欲绝,难举大事。幸好,此下文翰似乎已接受了事实,重新振作。

    庞统神色一紧,连忙答道。

    “回禀王上,据细作所探,魏帝曹孟德数十万大军,在鬼才郭奉孝还有其徒儿姜伯约的出谋划策下,已然渡过了长江。此下正与吴王孙仲谋于南昌激战,两军战况极为激烈,死伤无数。”

    文翰听了姜伯约之名,刀目一瞪,露出几分异色,暗暗腹诽而道。

    “这姜伯约竟拜了郭奉孝为师!?这,果真是世事无常呐!”

    文翰暗暗叹道,他派飞鸢在天下四处寻索姜维,可天下之大,如大海捞针。而且,姜维身在荆州,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战祸连连。而姜维时常游历四方,居无定所,因此飞鸢死士寻索,更是难上加难。数年皆都无功而返。不过幸好,姜维命中宿敌邓艾,此下却于西唐的麾下。文翰听罢,微微颔首,又是问道。

    “依士元之见,魏、吴之战,当会如何?”

    “统以为,曹孟德兵力虽众,但毕竟伐人之国,东吴军民必为拼死相抵。而孙氏于东吴历经三代,甚得民心,其根基根深蒂固,更兼东吴俊杰何其之多,譬如鲁子敬、吕子明、陆伯言、丁承渊等,皆非等闲之辈。曹孟德若想速破孙氏,绝非易事!而且据飞鸢来报,东吴大司马诸葛瑾之子,诸葛恪收复了交州数万异族,老将朱治、贺齐又正于吴南之地,征集义勇军。于此,依统所料,魏纵能攻克于吴,至少还需一年时日!”

    庞统疾言厉色,速速而道。文翰听了,神色一紧,与庞统谓道。

    “看来士元是以为曹孟德胜算更大。”

    “曹孟德乃当世枭雄,大魏国力深厚,而东吴昔年屡屡征战于荆州,却皆败于曹孟德之手,损兵折将,国力耗损,本就是强弩之末。大魏起数十万大军征之,曹孟德更亲自统率,麾下猛将无数,孙仲谋虽亦为一方雄主,但终究并非曹孟德之敌。”

    庞统细细分析,文翰听了,心中已有料算。这时,徐庶忽然拱手拜道。

    “不过曹孟德却是太过轻视于东吴,以为必能在数月间将其攻克,竟遣麾下大将曹仁赶回中原,于河间一带征集兵马。若庶所料无误,曹孟德定是欲盛势攻破东吴后,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平定东吴乱势,然后立即班师回荆州。歇养待定后,便分以两军。一军攻打我西唐河间边境,一军则攻打西川,两路并发,以倾国之兵力,妄想趁西川局势未稳,从而破之。”

    文翰听了,并无怒色,却是笑起。

    “哈哈!!好一个曹孟德,不愧是天下第一雄主,竟有如此雄心大略!!不过他却是太轻视于东吴,亦太轻视于孤之西唐!!”

    徐庶眼神一眯,沉声又道。

    “依庶之见,曹孟德之所以如此急切,必是已从残蜀遗臣那处得知我军轰雷炮之事,唯恐我西唐于西川稳住阵脚,国力大增,将来与大魏成两雄争霸之势,故欲仗着其大魏,国力深厚,速而破之!!”

    文翰闻言,神色一沉,脑念电转,遂谓道。

    “河间有高伯义十万精兵把守,更有虎牢关为之天险。不过那曹子孝并非等闲之辈,你且传孤之号令,教关公速望河间而去,以震慑魏人!”

    文翰此言一出,一众文武皆是面色大震。徐庶拱手拜道。

    “若河间有关公把守,魏人必定胆怯,曹子孝纵有百万大军亦难破之!!”

    文翰淡然一笑,从容不迫,徐徐而道。

    “关公乃当今武圣,就凭曹子孝绝非其敌手,纵是曹孟德亲来,亦不足为患也!!”

    文翰话毕,庞统却是面色一沉,低声谏道。

    “关公无敌于天下,但却恐其欺敌。所谓欺敌者必败。以统之见,王上还当遣一心思缜密之谋士辅佐左右。”

    文翰听了,心头一跳,恍然醒悟,重重颔首道。

    “那依士元之见,何人可往?”

    “太常田元皓,足可担当此任!”

    庞统速而答道,文翰依从,遂修以诏书,又特修书一封,以叙相思之苦,教使贲书日夜兼程赶往长安通报。文翰调拨毕,甚是唏嘘道。

    “自唐、蜀之战起,孤与关公兄弟两人已有数年未见。数日前,孤本想归去,与关公一聚,岂不料此下却又要遣关公望河间把守,甚为痛心。”

    “王上勿虑。待江山一统,天下太平,何愁无时日聚耶?”

    庞统好言相劝,文翰听了,淡淡一笑,说是有理。随后,忽然徐庶神色一沉,作揖又道。

    “回禀王上,据探子回报,诸葛孔明等一众残蜀遗臣,果然望交州而去。听闻,朱治已然接纳,更将边境小城始安予之容纳之所。诸葛孔明非是等闲之辈,此下必望趁东吴大乱,待以时机,东山再起,当速除之。”

    文翰闻言,脸色一沉,眉头不禁皱起。庞统却是眼光烁烁,凝声而道。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凤雏的计略

    “王上不必多虑。统以为,朱治之所以愿接纳诸葛孔明,必是欲借其鬼神莫测之智,以解东吴之危。所谓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待危难一过,纵然朱治不狠下死手,孙仲谋亦绝不会容之。不过,以诸葛孔明之智,自会防之。于此,吴南之地迟早必有变故。依统之见,王上何不先于交州边境征集兵马,待变故一起,即发兵攻取,先夺交州,再谋取吴南之地!此中,诸葛孔明欲再蓄以势力,必教人在川地暗通情报,使川地忠于蜀汉之人,纷纷投往。如此一来,王上可趁机暗布细作,待时里应外合,岂有不胜之理耶!?”

    文翰闻言,刀目一睁,精光迸发,甚为大喜,连声笑道。

    “哈哈哈!!士元此计甚妙,甚妙!!”

    于是,文翰依从庞统之计,速又各做调拨,然后与群臣商议定后,教徐庶、赵云一文一武,镇守益州,暗观局势,又教张辽把守建平,以提防荆州兵马,一一调令已定。次日,文翰遂与庞统、其儿文舜,还有一众文武,一同望西唐都城长安归去。

    七、八日后,西唐王文翰班师归来,早有通令先到长安。徐晃、周珑、钟繇等一众文武,还有城内百姓在就在城郭等候。渐渐地,看得远方旌旗飘扬,百姓无不欢呼,争先恐后来瞻仰西唐王的威风。待大军来到城下,欢呼声此起彼伏,军士根本拦阻不住。而文翰素来视民如子,深得民望,在西唐百姓眼中,犹如神明一般的存在!万民热情如潮而涌,而军士亦不敢误伤百姓,只好好言劝之。

    只见文翰身穿赤红龙威铠甲,骑着踏云乌骓,一众将士皆列于后,百姓见了,欢呼声更为高烈,纷纷大喊万岁。庞统在后看在眼里,心中惊叹不已,能受百姓如此爱戴的君主,恐怕是古今罕有。其实种因得果,文翰能如此得之民望,一者是他行屯田之策,使得百姓皆有田地可耕,食能果腹。所谓民以食为天,西唐百姓身处乱世之中,却能食不堪忧,自然心存感激。二者,文翰作为后世之人,深知一国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定要发展商业,各行各业人才,皆能有用武之地,使得百姓能自足自强,无需处处依靠国家救济。文翰并无封建思想,亦不愿将权力集中于王室之中,以来控制百姓,不但鼓励百姓创业,更各施政策大力支持。因此西唐各州各郡,可谓是百业昌盛,各行各业层出不穷,极为荣华富裕。西唐百姓衣食无忧,富贵有余,年轻才俊皆敢于大胆创业,对文翰自是感激不尽。三者,自羌胡之乱,文翰对贪污受贿之事,刑法极为严厉,特设立监使之职,而监使之中,皆从百姓中选出。但凡被举报的官吏,立刻撤官严查,证明属实,即斩首示众。同时,文翰又屡屡增加官吏的俸禄。而负责此事的又是素来以严厉执法闻名的张纮。于此,西唐官吏自不会因贪财利,而贸然试险。官吏廉洁,西唐百姓对国家自然拥戴,王室权威也因此得之巩固。四者,西唐军素来以精锐闻名天下,文翰治军严明,雄才大略,大有夺天下之势。百姓皆盼望西唐能取得天下,终结乱世,而迎太平盛世。故而有志之士,纷纷投军。西唐兵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少有忧虑之事。西唐百姓无不庆幸,视文翰乃上天之子,逢年过节,必会焚香拜神,请各路神明保佑西唐王,永生不老,身体无恙,早日克得帝业,一统天下!

    在一片狂热、响不绝耳的欢呼声下,被百姓视为神灵般的西唐王文翰,引着一众文武归去长安宫殿,一路下来,尤为亲民,能与文翰亲近者,如似修得百世福分。

    “华夏神州,能得此君主,实为华夏之幸也!”

    庞统眼光炙热,望着文翰的背影,只觉如与天齐高。之后,文翰回到长安宫内,与王后蔡琰、文舜妻小,还有周珑、徐晃等兄弟共聚天伦之乐,自然不在话下。张纮、钟繇等臣,心知文翰久无与亲人同聚,亦无以国事担扰。却说,西唐王后蔡琰,思夫成疾,日愈消瘦,听说西唐王归来,大喜过望,梳妆打扮,艳丽惊艳,竟也风韵犹在。不过蔡琰自知身体不佳,又劝起文翰立以妃嫔。文翰却无心此事,哪知张纮、钟繇等臣,却也日夜来劝此事,又暗示蔡琰身体不好,难再生子嗣。而西唐王室人脉单薄,此乃祸国之大患,不可不重视之。文翰烦恼不已,后来不但张纮、钟繇,就连周珑、徐晃、庞统等朝中一众文武皆来相劝。众望难压,文翰不得不许之。

    于是,西唐王文翰欲立妃嫔之事,迅速传遍西唐各州各郡,顿时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名门望族,巨贾大户,纷纷互通人脉,争破头般,各施方法,将其女挤入招妃的人选之中。毕竟文翰不过年近五旬,又因常加锻炼,对于太极的领悟,已到了大宗师的层次,尊体极好。更难为可贵的是,文翰膝下只有一子,若是其女能为王室诞下一子,那荣华富贵岂不享之不尽?

    至此,文翰在宫内的日子,便不再过得安稳,白昼在蔡琰的相伴之下选妃,夜里却还要批阅奏书。文翰如此,只是为了躲避那些不断求见的官吏,让夜里能得一丝空闲。

    虽然一众少女,不乏德才兼备,容貌极好,貌美如花者,但文翰根本无心再立妃嫔。纵是百花争艳,美不胜收,也无心采摘。就连蔡琰也看不过去,怨文翰虽羡煞旁人,却不知其福。

    某日,文翰严正言辞地与众官言,欲勘察民意,便与庞统、徐晃一同,好似逃一般,简装出宫。文翰难得清闲,心情大好,在闹市中四处游走,见长安如此繁华,喜不胜收。忽然,传来阵阵哭泣之声。文翰眉头一皱,与徐晃谓道。

    “大唐之治下,百姓皆得安居乐业,街市之内怎会有哭声传来。莫非有不公欺民之事!?”

    徐晃一听,连忙拱手道。

    “三哥息怒,弟我先去一观。”

    文翰微微颔首,徐晃虎目一瞪,遂带着数员由御林军打扮的侍从,望哭声而去。待徐晃赶到时,哭声却早成了一阵阵好似鸭子喊叫的咒骂声。

    “你等姐妹这对灾星,克死了你老母,又克死你老父,还想来克老娘!?别以为老娘好欺负,老娘这就打死你俩这对灾星!!”

    徐晃闻声看去,只见一年近四十的妇人,面色恶煞,在一药房门前,正用一根木棍,棒打着两个女子,一边打还一边咒骂。四周百姓都在指指点点,却无人去理。徐晃见了,虎目一瞪,厉声喝道。

    “光天化日之下,这刁妇竟敢如此放肆,还有没王法!我大唐律例,提倡见义勇为,但凡助人者,皆可于官府领赏,你等怎么都无动于衷!!”

    徐晃喝声一出,四周的百姓纷纷望来。一老汉面带犹豫之色,见徐晃身着华丽,极为威严,顿时神色一紧,急急说道。

    “大爷你所有不知,非是我等无动于衷。而是这对胞姐妹,乃是灾星,听说两人一齐出生于大凶鬼节,注定会克死父母、丈夫、亲朋好友,只要是和她俩有过接触的都会飞来横祸。

    这不,她俩八岁便克死了其母。老王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姐妹两人拉扯大,幸有几分医术,数年前举家搬迁而来。西唐王仁德,支持我等老百姓创业。于是老王便在这里盘了个店口,开起了药房。

    老王为人和善,很快便和我等街坊邻居打成一片。平日里,我等若是手头拘谨,老王都会接济。姐妹两人,也经常在店里搭把手。这几年,眼看老王家风生水起,也纳了妾,我等也替他高兴。哪知好景不长,数月前老王忽然病死,后来其妾林氏便说姐妹两人是灾星,克死老王。始初我等都是不信,都去为姐妹俩出头。说也巧了,但凡替姐妹说话的,不是半夜走路摔倒,遭人袭击,便是家中被人洗劫一番。久而久之,大家伙也信了,这眼下那林氏又想将姐妹俩扫出门外,我等也是爱莫能助啊!”

    徐晃闻言,正欲答话。这时在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威严的喝声。

    “哼!这等鬼话,你等信了,我却不信!”

    一众百姓纷纷望去,正见文翰身穿一袭黄锦吉祥袍,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胆跳的威势。众百姓见文翰这般气势,便知并非等闲人物,皆是一惊,脸色纷纷有变,不过一时间却都没认出文翰的身份。

    就在此时,那林氏还在棒打那对姐妹,姐妹哭声不止,又跪又拜。其中一女,更是叩首道。

    “母亲莫要再打了!我等姐妹自小丧了亲母,与父亲相依为命。数月前,父亲又无疾而终。若是母亲再把我等姐妹赶出家门,我等便无处容身呐!”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西唐王智破冤案

    “住嘴!!你这灾星,谁是你的母亲,你想把老娘克死,才善罢甘休么!!”

    林氏满脸狰狞,好似母夜叉一般,举起棒子就向那女子砸去。另外一个女子急忙将其拉开,黛眉竖起,满脸忿色喝道。

    “姐姐莫要求这恶妇!!父亲之死,本就蹊跷!!你恶妇却血口喷人,不知何从哪里请来一个道士,说我等姐妹乃是灾星,将父亲之死怪罪我等姐妹头上!!我看父亲之死却是定与这恶妇有关!!若非姐姐你心善,屡屡相阻,我早去报官了!!”

    “好哇!!你这女娃儿,我早就知你非是善类!这是好了,竟想诬陷老娘,看我打不死你!!”

    林氏就好似被人说中罪行的恶犯一般,雷霆震怒,怒不可及,操起棒子,就欲狠下毒手。不过文翰在此,又岂容林氏如此放肆!

    “住手!!”

    宛如霹雳炸开,文翰舌战春雷,怒声一喝,如有天威。莫说那林氏恶妇,就连四周的百姓都吓得心惊胆跳。林氏连忙转身望去,看见文翰尊贵威严,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暗道不好,却又强压惊慌,一手插着水桶大腰,吆声喝道。

    “你是何人!竟敢来管老娘的家事,可别怪老娘不提醒你,这对姐妹可是灾星,你就不怕飞来横祸!?”

    文翰听了,却是毫无惧色,淡然而道。

    “我一生经历无数,纵是横祸飞来,亦得避开!”

    “哎呦,这位官爷好大的口气!你莫想官大欺人,我等百姓可有监使为我等出头,西唐王治国严明,若是闹大了事情,老娘便告到西唐王那里去,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氏嘶声吆喝,一张大脸别着,有多得瑟,便有多得瑟。文翰听了,眉头一皱,却无料到他严行法纪,使得官吏收敛行事,却反纵容了向林氏这般的刁民!

    “刁妇休得放肆!!”

    忽然,徐晃怒声一喝,带着七八个侍从从人丛内气势汹汹地走出。林氏见了,顿时吓得大惊失色,然后竟忽然大哭起来,吆喝有官爷欺民。几个和林氏相熟的妇人,连忙赶去找负责这街道上的监使。不一时,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出头,看似读过几年书的书生打扮的男子赶了过来,便吆声叫道。

    “西唐王治下,何人敢欺民呐!”

    “哎呦,监使大人你来啦,快快给草民做主呀!!这官爷要打死草民!!”

    林氏作势大哭,那监使随着林氏所指望去,正见文翰、徐晃等一干人等。文翰脸色沉着,不动声色,也无解释。不过四周的百姓,却看不过眼,纷纷为文翰道说。监使听闻实情,也不敢太过放肆,拱手一拜,向文翰问道。

    “我乃西街监使周聪,不知官爷可否报说名号?”

    “我不过是路见不平的闲人。你不必顾忌,当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文翰眼光一沉。此下他正好从此看看这特别从民间设立的监使,能否如他所愿,发挥为民做主,分清黑白之效。那叫周聪的监使闻言,微微颔首,遂向四周百姓一一细问。对于此事,周聪先前已有听闻一二,神色一凝,沉声而道。

    “人有祸福,本乃常事。不过老王无疾而终,离奇而死,却有跷蹊。你身为其妾,当应报官查明,岂能归罪于灾祸之说!”

    林氏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解释道。

    “监使大人有所不知,这并非无稽之谈,无中生有!这对姐妹,从小克死生母,数月前又克死老王,街坊邻里不少为其出头,都遭飞来横祸。你不信可问问大伙!!”

    林氏此言一出,人丛内不少多事者,纷纷附和。更有两个人鬼鬼祟祟上地暗中离去。文翰面色一沉,忽然向身旁的几个侍从说到如此如此。那几个侍从听了,连忙领命而去,散于人丛之内。

    这时,周聪面色一冷,凝声说道。

    “此中究竟。我自会查明,但这灾星之说,恕我难以相信!!”

    周聪说罢,便转眼望向姐妹中显得温雅那位的女子说道。

    “不知王姑娘可愿开棺验尸。查明究竟。若是愿意,某这就禀报官府!”

    那温雅的女子听了,神色一黯,另一位显得较为英气的女子连忙抢先答道。

    “那恶妇请来的道士言,我父亲受我等姐妹俩煞气侵体,只能以火焚其尸,否则家宅必有血光之灾。恶妇听了,不顾我等姐妹阻拦,便急急教人烧了我父亲的遗体!”

    周聪一听,眉头一皱,心中大概已有料想,眼睛一眯,转身向林氏问道。

    “不知那道士身在何处?”

    林氏听了,脸色一慌,连忙答道。

    “那道士半仙半人,四处游历,早不知去何处了!”

    “哼。如此这般,岂不死无对证,任你这恶妇搬弄事非!”

    徐晃闻言,冷哼一声,虎目赫赫发光。林氏心里有鬼,不敢直视,又是大哭大叫,求周聪为她做主。周聪微微摇首,似乎在另寻他法,遂又向四周百姓询问,那所谓的飞来横祸。少时,周聪心中已有一二,沉声道。

    “这所谓的飞来横祸,依我看来,却是有人暗中指使,有意嫁祸。”

    周聪此言一出,顿时人丛内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声,许多百姓都反应过来,各用异色望向林氏。林氏顿时满脸慌色,急急喝道。

    “周聪,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说我指使耶!?周聪你别以为你读过几年书,有些许才学,就可以血口喷人,你可有证据!?”

    周聪面色寒冽,冷声而道。

    “要证据却是不难,我这就亲自打探,你这数月里和谁人接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你果有恶行,必会露出马脚!!”

    林氏面色一寒,双眼尽是仇恨之色,咧嘴说道。

    “就怕你未曾查明,就被这两灾星害死了!!”

    就在林氏话音刚落,忽然人丛外,传来一阵喝响。只见刚才和那官爷一同的侍从,不知何时离去,此下竟押着两个汉子而来。一个身形消瘦,长着一双三角眼,稍显精明。另一个身形健硕,却长得傻愣愣的样子,此下满脸惊慌失措,连喊着饶命。那几个侍从将两人押到文翰面前,下意识地跪伏秉道。

    “正如老爷所料,这两人刚才趁乱离开,去了西边巷子一处家宅,捣乱一翻。正好被小人等抓个现着。小人等向四处百姓问过,那家宅正是周监使的宅子!”

    此言一出,顿时四周百姓纷纷向那两人喝骂。周聪神色一震,转身向林氏喝道。

    “此事果真是人为也!!林氏,你还不快快认罪,还王氏姐妹一个清白!!”

    林氏见那两人被擒,心存大乱,却竟还是矢口不认。四周百姓都以明悟,纷纷指责喝骂林氏毒辣。就在此时,那王氏姐妹中长得稍显英气的女子面色大变,指着那被擒下两人中消瘦的男子,疾呼道。

    “这人便是前番林氏请来的道士!!”

    那女子话音一落,事情几乎已是水落石出。文翰刀目一瞪,迈前一步,气势骇人,尽显皇者之威,厉声喝道。

    “刁妇,事已至此,你还敢抵赖么!!?”

    林氏被文翰这般一吓,踉跄数步,摔倒在地,只是狼嚎大哭,却还不认。文翰面色一寒,转身望向那两人喝叱道。

    “我料你等定也不会承认与这林氏勾搭。不过你等入宅行窃,已被抓个正着,此罪容不得你等抵赖!你等可知,入宅行窃,至少收监一年,而你等窃取朝廷监使,罪加一等,当先断二指!!而他装神弄鬼,诬蔑他人,当于脸上刺字,发配边疆!!”

    文翰此话一出,那两人顿时吓得如魂飞魄散。那健硕大汉连忙求饶道。

    “官爷饶罪啊!!这全是那林氏指使,我等兄弟二人不过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呐!!”

    “你这蠢蛋,害死我也!!”

    那长着三角眼的男子顿时脸色变得铁青,惨呼叫道。大汉子本欲求饶,却忽然被骂,不明所以。这时,四周的百姓不少人渐渐地发觉文翰的身份。原来众人本就见文翰气度不凡,虽有意收敛,但那异于常人的威严却如何掩盖不住。毕竟自文翰成为一方诸侯,到创立西唐,至今已有数十年载。再加上刚才,那几个由御林军打扮的侍从,向文翰跪拜。这时,不少精明的人,已发现文翰的面容,竟和西唐王一模一样!

    “那官爷不就是西唐王么!”

    “是呐,是呐。是西唐王啊!!”

    “啊!!果真是西唐王!!”

    人丛内先是一阵窃窃细语,忽然间四周百姓纷纷秉礼跪拜,无不神情炙热,如拜神灵,高呼万岁。周聪、林氏、还有王氏姐妹皆是面色大半,至于那两个被擒住的窃贼,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文翰见身份已隐瞒不住,神色一凝,面带温和笑意,先叫一众百姓起身。众人皆激动不已,再三跪拜,方才起来。文翰遂转过身,与那长着三角眼的男子喝道。

    “你和林氏如何勾结,还不快快道来,莫非你要欺君么!?”

    文翰此言一出,那长着三角眼的汉子,连忙磕头求饶,连声叫道。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小人名叫程炯。那林氏不守妇道,勾搭小人,小人一时忍耐不住,加之林氏出手阔绰,供小人挥霍,小人贱命天生懒惰,便从了她了!后来小人与林氏的奸情,被老王发觉。老王欲要到官府揭发。林氏求情,老王也是心善便饶了她。小人得知此事后,便不敢再与林氏纠缠。哪知林氏竟心中怀怨,暗地里毒死老王,然后又教小人装作道士,诬蔑王氏姐妹,将两人说成灾星。因王氏姐妹皆深得老王衣钵,医术高明,林氏唯恐姐妹两人发觉老王是被毒死,便又教小人借机烧了老王的尸体,来个死无对证。后来,林氏又想独占老王的家业,便想将姐妹两人扫出门外。

    街坊邻里得知,都来为姐妹两人出头。林氏便教小人,暗里报复。我胆子小,平时和大牛有几分交情,大牛为人憨厚,长得又壮,小人便说林氏一个寡妇被人欺负。大牛也就信了,和小人一同报复那些为姐妹两人出头的街坊。小人暗中向林氏索取钱财,再分一些给大牛。事已至今,小人也不敢再有所隐瞒。不过大牛不知其中原委,只是被小人教唆。还请王上饶他一命!!”

    程炯这下将事实一一道出,一众百姓听得,无不愤怒不已,怒声向程炯、林氏喝叱大骂。林氏听其奸夫出卖了自己,竟也不哭不骂,瘫痪在地,目光空洞,好似痴呆了一般。王氏姐妹听得,两人相抱一起,恸哭不绝。文翰摇了摇头,冷声道。

    “所谓最毒妇人心,来人呐,将这恶妇收监入狱,审断后再由官府宣告其罪,处以刑罚,以还王氏姐妹还有老王一个公道!!”

    文翰令声一落,身旁两个侍从健步而出,将痴痴颠颠的林氏带走,一众百姓指手画脚,骂不绝口。随后文翰又向那两个窃贼道。

    “西唐繁荣昌盛,孤屡立政纲,鼓励百姓创业,纵之不然,亦可耕田种地,或是入行赚取工钱,足可自给自足。程炯你却懒惰成性,不但与有夫之妇勾搭,还与其狼狈为奸,迫害他人,行窃扰乱,罪不容赦。你可认罪!?”

    “小人认了!”

    赫赫王威之下,程炯哪敢再有放肆。文翰面色肃然,向押着程炯的侍从投了一个眼色。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昔日天香

    那侍从会意,也将程炯带走。文翰随后又向那叫大牛的汉子说道。

    “你为人本是老实,却不分善恶,误入歧途,幸未犯下大错,但国之法纪不可轻费。官府自会依法定夺。刑罚过后,你且好好做人。”

    大牛哭不止声,悔不及也,一阵后也被带走了。文翰向周聪说道。

    “此事你且往跟踪,若官府判罚不公,你可亲自入宫来见孤。”

    周聪连忙毕恭毕敬地拱手应诺,同时眼中闪过一分异色。此下,文翰处置已毕,百姓皆大赞文翰执法严明,明察秋毫,各来亲近。而文翰素来亲民,这一来群情汹涌,几乎一发不可收拾。城内各街道百姓听闻,西唐王智破冤情,纷纷赶来瞻仰王威。徐晃、周聪唯恐乱情难收,连忙好言相劝。最后所幸官府来人,尚书令钟繇听得此事,急遣其子钟会来护驾,以防有宵小之辈。钟会急急赶来,维护秩序,徐晃、周聪好言说明,早已人山人海的百姓方才不再推挤。

    这时,文翰听得王氏姐妹还在哭泣,踏步走去,正准备安抚。哪知文翰面色突变,竟见王氏姐妹腰间各有一个翡翠玉佩,其中一个雕着‘怜香’,另一个雕着‘惜玉’。霎时间,在文翰脑海内,回想起一位倾国倾城,白衣飘飘,在红红风尘中,却不沾一丝污秽,如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时过境迁,伊人何在,恨当初行之匆匆,未能察觉心中情愫。那一缕缕香味,不浓不淡,却依然还在。

    王氏姐妹不知何时止住了哭声,向文翰叩首而拜。陷入往事回忆的文翰,回过神来,再见姐妹两人,冰肌玉骨,黛眉秀貌,眼眸如星,清香扑鼻,樱桃小嘴,玲珑俏鼻,姐妹两人竟似极为相似,都有着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不过令文翰震惊的是,姐妹两人,与他心中的伊人,竟有七分相似。

    文翰一时看得呆了,略长的神色温雅的那位女子,顿时脸色红了起来,那个英气勃勃略小的女子,也是娇羞难当。可知,此下西唐王欲要选妃嫔之事,可是传遍了整个大西北,各名门望族,巨贾大户皆趋之若鹜地将自家女儿望长安皇宫里送。对于西唐百姓来说,西唐王文翰就如若神明般的存在,纵是年近五旬,亦是几乎令所有的女子都为之倾心。这也难怪,常言道英雄爱美人,而试问哪个女子又岂会不爱英雄?更何况是,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的西唐王!

    姐妹两人中的小妹,就曾暗中动过心思,不过却被大姐劝住了。毕竟想要入宫,绝非易事,姐妹两人不久又丧了亲父,于礼亦是不合。

    文翰忽然脸色一变,带着几分急切、希翼地眼神向王氏姐妹问道。

    “两位姑娘,可否告知孤,这两块玉佩,是从何而来!?”

    文翰一时情急,也忘了问姐妹俩的名字。姐妹中,长得温雅的便是姐姐,听后神容一紧,带着几分幽幽之色答道。

    “回禀王上,小女子名叫王怜香,小妹名叫王惜玉。此乃小女子等生母宋氏遗物。”

    文翰一听,脸色勃然大变,浑身一颤,惊呼道。

    “你生母名中可有天香二字!?”

    长得英气勃勃的王惜玉听了,也是神色一变,急道。

    “生母正是叫宋天香!生母生前,对这两块宝玉极为珍重,十年前小女子曾家道中落,极是贫困。纵是如此,生母亦不愿变卖。后来小女子曾听生母与父亲有言,这两块宝玉乃是她命中贵人相赠,意义非凡。可惜母亲本就身体不好,疾病缠身。听乡里人说,当年母亲患了一怪病,几乎病死,被我父亲所救。母亲为报救命之恩,便下嫁了父亲。后来母亲病死了,临死前还不断嘀咕着长安。父亲随后便举家迁移到此。”

    文翰闻言,竟眼起阵阵水幕,面容尽是悲怆之色。王怜香见此,好似忽然想起某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急接话道。

    “母亲临终前,曾写过一封书信,交托父亲,若是有缘遇上认得这两块宝玉的主人,便教这封书信交予。但天下之大,又如何能遇上?父亲听母亲口口念着长安,待葬了母亲后,便待小女子等来长安安居,看能不能遇上这两块宝玉的主人,完成母亲生前遗愿。”

    文翰闭上眼眸,听完王怜香的话后,缓缓地睁开双眸,略显赤红的眼中尽是道不出情绪,带着一丝惋惜一丝遗憾道。

    “孤正是这两块宝玉的主人。可否把信与孤一看?”

    王怜香一听,顿时一阵愕然无措,她生母一直念念不忘,她父亲等了几乎大半辈子的人,竟就是当今西唐王!王怜星好似丢了魂一般,下意识地就把书信递上。文翰取过,书信已显黄黯,看来是有一段时日了,不过却保存得极好,看来王怜香还有其父皆无暗中拆过来看。这时,四处的人丛中,却是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声。各街坊邻里对于此事都略有耳闻,也曾替老王一同寻过宝玉的主人,但谁又会料到,这宝玉的主人竟是西唐王文翰!

    钟会见状,急走到文翰身旁,低声数句。文翰听后,微微颔首,遂与王氏姐妹说道。

    “可愿随孤走上一趟,其中一二,孤自会与你等细说。”

    王氏姐妹又是愕然又是惊骇,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文翰遂与四周百姓匆匆告别,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去。

    少顷,在尚书令钟府大宅内。钟繇听闻下人来报,唐王正带着一些人过来。钟繇吓了一跳,连忙出来迎接。文翰神情有些黯淡,速与钟繇吩咐几句。钟繇明悟,遂引着文翰到府中西边院子,然后清散一干闲杂人等。

    比及已是黄昏时候,昏沉即将离去的阳光,略显几分萧瑟,照在文翰身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身影。院内有一颗老梧桐,一阵清风拂过,落叶纷纷。文翰就站在老梧桐之下,又是长叹了一声。

    信,已看完了。王氏姐妹的生母正是天香。当年,文翰因被袁氏一族陷害,背负‘黑名’之身,去寻驯马人文兴认亲,结识了天香。天香本乃孤儿,出身卑微,又落入红尘之地,对当时被天下人誉为冠军侯的文翰,极为钦佩。而文翰亦对天香有情,怎奈当时他自身难保,又岂有心思顾忌儿女之情。文翰匆匆的离去。后来,他成为河东太守,因欲行屯田之策,缺乏粮食,到并州乞求当时的并州牧丁原借粮,并不如意。后来却在天香的相助之下,文翰最终从丁原手里借得粮食。而那时,河东未定,正是屯田之策推行的紧要时候,文翰又一次的匆匆离去。待文翰平定了河东,再派人去寻天香之时,却只寻到了除天香之外的‘三香’,莲香、梅香、兰香。三女告之文翰,天香已替她等姐妹赎了身后,便独自离去,行走天涯。文翰悔不当初,历年来派人四处寻索,皆杳无音讯。这也成了文翰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

    而在信中,天香述说了之后之事。她心知文翰对她有情,怎奈她怨自己早于红尘之中。当时文翰创业在初,若是取了一红尘女子为妾,定会遭来他人话柄。于是她便独自离开,行走天涯。天妒红颜,不久后她染了怪病,幸被一好心人所救。那时,她听闻文翰已取了并州,成为了天下诸侯之一。

    文翰威名越盛,她却觉得自己越加卑贱。为了断了自己对文翰的念头,她决定下嫁那位好心人为妻。怎知,随着时日过去,她对文翰的感情却是有增无减,思念成疾,幸诞下两女,分担了心中的情愫。而她也认清了事实,再也回不去以往,当年的遗憾,便随风而去。直到数年前,她的怪病已是无药可治,命在旦夕之间。她却发现,日夜思念的,竟非她的家小,而是当年那位威风凛凛,击破羌胡的冠军郎。

    她逃不过命运的枷锁,只望若有下辈子,能生于清白之家,能够在某一处,某一个时刻,再看一眼,那前世所爱的男子。

    文翰仰望长空,那昏黄的天际上,遥远之处,好似看到了,那白衣女子翩翩起舞,随着风一吹过,天香扑鼻,令人如临仙境之中。

    “出身红尘又如何,天生卑贱又如何!?白云苍狗,若你愿随。纵是与天为敌,孤亦何惧耶!!!宋天香,你可知,纵是天塌下来,有孤顶着!!!”

    文翰撕心裂肺,怒指天际,仰天咆哮,声震苍穹,整座尚书令府都在摇晃。霎时间,风云色变,雷霆滚滚,滂沱大雨,倾泻而落,狂风吹袭。一道霹雳赫然劈落,‘嘭’的一声巨响,落在那老梧桐,打裂两截,坠倒在地,发出一阵巨响。王氏姐妹见文翰对天咆哮,指骂苍天,天威赫赫,刚才那坠倒的梧桐,几乎砸到了文翰,皆吓得花容失色。

    “贼老天,还孤之天香!!!”

    文翰迎着风雨吹打,仍旧屹立不退,喝声暴吼。天雷滚滚,嗡鸣不绝。徐晃、钟繇等人连忙赶来,见文翰指骂天穹,无不大惊失色,纷纷跪下而劝。

    一怒为红颜,敢与天作对!

    文翰并无领会,叫骂不绝。突兀之际,雷霆连环劈落,尽往尚书令府四处劈打。府内侍从、婢女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拜。

第一千四百章 纳妃

    雨仍旧在下,西唐王怒喝天穹之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不少百姓纷纷道说,知得其中大概原委的百姓,都是唏嘘不已。也有人忧心忡忡,唯恐西唐王得罪了苍天,会有所折福,纷纷在家中焚香跪拜,乞求各路神明保佑。更有诚心者,愿为文翰折命绝食,只求苍天息怒。

    在尚书令府西院外,一众西唐文武跪拜在外。文翰换了衣裳,面容沉着,听着外头雷霆劈打,风雨吹打,毫无惧色。王氏姐妹见文翰从内堂走出,皆是面色一变。而其中王惜玉望向文翰的眼色中,尽是浓浓的情愫,还有钦佩之色。她曾暗自发誓,若她能遇上一位绝世大英雄,愿为她遮风挡雨,她便一生相投,无怨无悔,直到山无陵天地合!而文翰竟为了一位女子,敢与天作对,鸣之冤,纵然这位女子乃是其母亲生前念念不忘的男人,她也不禁动了心。而且这情愫一生,情窦初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王怜香见得其妹的眼神,吓得心头一震,不过很快她也明白过来。如此英雄人物,绝世王者,莫说其妹,就连她也对文翰动了心。更别说,姐妹两人曾从其生母口中,时常听过那当初的冠军郎,如今的西唐王的事迹。王怜香也明白了,为何每每母亲一谈起这个男人,就会眉飞色舞,精神奕奕,好似天下间所有的男人都是庸俗之物,唯有这个男人方才是大丈夫,真英雄!而在不知不觉中,姐妹两人自小便对文翰充满了好奇、钦佩,更将他视为心中的英雄。

    往事如烟,原本对其生母曾有过几分怨意的王怜香,不知觉中怨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英雄王者,只要能在其心中镂刻些许印子,只要是女人,纵是死亦愿意。反而王怜香,此下十分佩服其母,若换做是她,如何忍受得住,这肝肠寸断的煎熬,如何忍受得住,让如此英雄,为自己痛心!?

    姐妹两人一下子都失了神,直到文翰唤她俩坐下。王怜香回过神来,连忙一拉其妹,姐妹两人似乎早有商议,一齐跪道。

    “请王上收回前言,以息天怒!!”

    文翰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与姐妹两人谓道。

    “孤对天香愧疚甚多,只恨天公不愿作美!若能换得时光倒转,孤纵与天为敌,又何惧哉!?”

    文翰豪气冲天,骤然又是一声雷轰,震得天地如在颤抖。文翰浑然不惧,如若闲庭信步。王氏姐妹本为女子,在这赫赫天威之下,若是平常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但不知为何在文翰身前,她俩竟也丝毫不怕,仿佛就像是天塌了下来,也有文翰顶着。文翰缓缓走来,扶起王氏姐妹,感觉到文翰那双强而有力的手掌传来的阵阵温热,姐妹两人脸色红得发光。文翰眉头微皱,他亦非当年的愣小子,姐妹两人表露的情愫,又如何瞒得过他。不过就在他本欲收敛时,姐妹两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又令他恍如见到了心中的伊人。文翰叹了一声,转过身子,凝声轻轻地向姐妹两人,述说着他与宋天香的往事。当然,宋天香本为红尘女子的真相,文翰却隐瞒了,只说其母出身贫困之家。

    “起初孤并未察觉情愫已生,待察觉后,悔之不及,派人四处寻索,但天香骨子傲,拘泥于出身之事,恐影响孤之仕途,有心躲避。而当时,天下正值乱世,孤四处征讨,孰不知一过便是如今。你等莫要怪责你等母亲,她是一个伟大的女子。是孤亏欠了她!

    如今你等双亲尽亡,那林氏恶妇依法当诛!你等有何打算,若孤能力所能及,你等即便提出,孤可保你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有敢欺负你等,自有孤为你等出头!!”

    王惜玉一听,黛眉一挑,却是有几分怒意道。

    “我等姐妹虽出身卑贱,但也是清白之家,双亲常有教诲,人当自食其力,岂会贪图富贵!王上好意,小女子等心领了!”

    文翰闻言,心头一荡,方知失言。这王惜玉却是继承了其母的傲骨,容不得人半分轻视。王怜香随又接话道。

    “小妹所言是理。王上今日已为我等姐妹平冤。父亲留有家业,小女子等欲继承家父济世救民的遗志。王上不必忧心我等姐妹,若是有心,便常来探望罢。”

    王怜香幽幽而道,眼中带着几分莫名的神采,却是继承了其母的温雅。文翰越看姐妹两人,便越难压制心中旧情,叹了一声,摇首而道。

    “孤与天香有缘无分,已是人生一大憾事。孤又岂能让你等抛头露面。正好孤膝下无女。孤有意纳你等姐妹为养女,视你等为亲生骨肉。日后你等便在宫内陪伴孤之左右。不过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等也到了嫁娶的之纪,孤自会替你等物色朝中俊才。如此可好!”

    “万万不可!!”

    文翰话音刚落,王怜香、王惜玉姐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急声答道。文翰面色一惊,见姐妹两人皆有幽怨之色,心头连跳不止,忽然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又道。

    “孤绝不会再犯旧日之过!让你等姐妹如你母亲那般凄苦。孤定要将你等姐妹余生安排妥当,享尽荣华富贵,一生喜而无忧!”

    王怜香听了,脸一别,眼角微翘,低声说道。

    “天下女子一生所幸,只愿寻得如意郎君,厮守一生,便是福分了。”

    文翰闻言,面色一紧,竟被这仅仅二十出头的小女子,惊得起了几分慌色。王惜玉眼光一亮,窍鼻一抖,带着几分俏皮说道。

    “姐姐这话是理。若是王上能替我等姐妹寻得如意郎君,又能令我等姐妹得偿所愿,才算是应了先前承诺!”

    “哦?那你等如意郎君又是何人?孤便替你等做主!”

    王惜玉的俏皮,使得文翰不由心里一喜,下意识地便问道。但他说罢,看见王惜玉眼中露出一丝得瑟狡诈的神采,顿时暗叫不好。果然,姐妹两人仿佛心有灵犀,齐声说道。

    “我等姐妹如意郎君,便是当今西唐之王!”

    不知为何,王氏姐妹在这一刻,变得尤为大胆。也或者其母的遗憾,令姐妹两人懂得去主动追求。文翰一脸苦涩,望着姐妹两人迫切而又慌张的神色,宛如看到了当年那位白衣女子。

    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合。

    不过,文翰此番却是随心而走,脸色一板说道。

    “你等可知那西唐王,如今已年近五旬,你等姐妹却是花季之年,怎愿去给一个老头做妃嫔!”

    “我自小爱他幕他,不敢奢望一生,纵是一时半刻,死亦无憾。”

    王怜香目若星辰,泛着阵阵光华,那晶莹绝美的面容,尽是爱慕之色。文翰看得几乎把持不住,另一边的王惜玉也不甘落后,英眉翘起,凝声而道。

    “他不但是西北百姓的王者,更是我一直倾慕的英雄,愿不能伴之左右,我宁愿据守家业,一生不嫁,孤独终老!!”

    两位绝色佳人,各述情愫。文翰已有抉择,淡淡说道。

    “那么你等姐妹便随孤入宫罢。”

    大雨仍在倾泻而下,院外的一众西唐文武跪伏已久,不少人更是被淋得浑身湿透。文翰带着王氏姐妹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命如此,不可违也。孤失之佳人,怨不得天,你等且都散去。来日,孤自会设坛祭天。”

    众文武听了,无不大喜,纷纷而拜,然后便在文翰的指令下,各自告退。

    数日后,文翰于宫中设坛,大宰牛羊,引一众文武,祭告天地诸神,为民祈福,保佑国运昌盛。至于王氏姐妹,文翰安置在西宫。蔡琰听闻,文翰有意纳两人为妃嫔,也是大喜,后来听闻姐妹两人身世,还有天香之事,竟为之而泣,教文翰莫要辜负姐妹两人。文翰见蔡琰并无反对,心中大喜,遂择以吉日良辰,于宫中大摆宴席,迎娶王氏姐妹两人,又立王怜香为香妃,王惜玉为玉妃。

    此事传出,长安百姓又是愕然又是惊喜,各张灯结彩,一同庆贺。香妃、玉妃之事,也成了长安的一段佳话。

    文翰喜事当头,精神奕奕,也解了立妃的一大烦事,可谓是双喜临门,齐得王氏姐妹,两位绝色佳人。一时间,文翰好似恢复年轻了足有十岁,喜不胜收。

    一月后,忽然徐庶从西川传来急报,言川中足有数万百姓,牵家带口望交州始安而去。法正、马良两人在这半年内,将始安小城搞得风生水起,人口剧增。此下据飞鸢所报,始安城足有七、八万人口,更兼有不少蜀汉残兵去投,聚有万余兵力。潘平、陈到等将日夜操练兵马,演练阵法。同时徐庶又报说,诸葛亮先于吴南助战,以谋略击败了夏侯渊军,张翼德更将夏侯渊诛杀,姜维引残兵败将,退守长乐城。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探亲

    之后,诸葛亮与张飞等一众残蜀遗臣,又转战吴北,投了陆逊的大军,听闻正与大魏上将张颌于吴郡境外激战。而曹操则攻克了平阿,随时将会向吴县进军。

    文翰听闻此报,面色沉着,眼中烁烁发光。庞统神色一凝,急出席拜道。

    “王上!此下幸有诸葛孔明相助于东吴,曹孟德若想速克吴北,更是难上加难。依统之见,吴南此下正是空虚,王上何不遣川中兵马,速望交州袭之,然后再取吴南!”

    庞统此言一落,尚书令钟繇脸色勃然大变,急出席而道。

    “不可!!我等西唐前番征伐蜀汉,大耗国力,时下蜀汉已平,各军将士方得半年歇息。岂可再贸然再起兵事,大动兵戈!!?兵士劳苦,还请王上三思!!”

    文翰听言,面色一沉,先是不作抉择。钟繇见之,急与太常周珑投去眼色。周珑素来仁善,便出席谏道。

    “臣以为钟尚书所言是理。川中战事不但死伤无数,更兼耗损极多粮草、钱财。我西唐虽是富裕,但若是战事过紧,恐难为继。”

    文翰听罢,忽然转眼望向其儿文舜,沉声问道。

    “舜儿你以为如何?”

    文舜听了,神色一震,拱手作揖,便疾言厉色答道。

    “回禀父王。孩儿以为,蜀汉虽已灭国,但其一众余孽中,不乏高智了得之士,除那诸葛孔明外,法孝直、马季常皆乃王佐之才。始安不过弹丸之地,两人却能在半年内,使得始安人口足有七、八万。再者又有潘坦之、陈叔至等善于练兵之将,操练兵马。若不早除之,待诸葛孔明、还有张翼德等人归来,必定会趁魏吴两败俱伤,图谋交州。若如此,定当是后患无穷也!孩儿以为,当斩草除根,速征兵马破之!!”

    钟繇、周珑听言皆是面色一变,正欲张口。这时,太仆王朗却争先说道。

    “依老臣之见,世子所言极为有理。昔年川中战事,之所以久而难破,皆因诸葛孔明此人也。此人用兵如神,更有鬼神莫测之计,若是待残蜀蓄以势力,东山再起,必定谋图复国。即时,川中之地,便将永无宁日也!

    王上当一劳永逸,将始安破之,擒下那刘玄德之子刘禅,以为挟持。到那时,诸葛孔明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亦不堪大用耳!”

    王朗此言一出,甚得文翰之心。文翰重重颔首,扶须而道。

    “倾所言最善!诸葛孔明对刘氏忠心耿耿,若能将刘禅擒得,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再有反抗之心。再者,此中之事,孤早有商议。诸位卿家却不知,孤早在始安城内,密布细作。待我军一到,便能内外相应,要破始安,如囊中探物也!”

    文翰话音一落,殿内一众文武无不变色,暗暗心惊。文翰与庞统会意一笑。这时,徐晃却皱着眉头谏道。

    “不过据徐公所报,姜伯约与朱治正于长乐激战。若是听闻我等望交州进军,必有所动,待时又当如何?”

    庞统听了,淡然一笑,一双细小的眼眸,发着阵阵璀璨逼人的精光。

    “若统所料无误。朱治绝非姜伯约敌手。统虽与姜伯约此子素未谋面,但对其事迹,颇有耳闻。此子虽年纪轻轻,入仕不久,却屡立奇功,更曾击败东吴素有‘白蛟’之称的陆伯言。以此足可见,此子能耐不凡,更兼又深得那郭鬼才倾囊教唆。所谓名师出高徒。朱治虽亦非等闲之辈,但遇着这当世奇才,也只能饮恨。

    而若是姜伯约击败了朱治,大有可能将赶往吴北助战。毕竟,就凭张颌如何能击败诸葛孔明与陆伯言龙蛟联手!恐怕就算是曹操亲来,亦大事难济!

    于此,姜伯约大有可能将率其部,望吴北而援。到那时,我军便可兵不血刃,尽得吴南之地。随后再静观其变,王上一统江山之日,指日可待也!!”

    庞统此言一出,殿内一众西唐文武无不精神大震,大多者都纷纷附和。徐晃听罢,亦无忧虑,向文翰拱手道。

    “竟如此。晃亦以为,王上当取交州!”

    文翰刀目一瞪,迸射赫赫精光,纵声大笑。

    “好!!交州之战,就此定落。士元以为,孤当如此调拨!”

    庞统作揖一拜,心中早有料算,疾言厉色而道。

    “兵在于精,而不在于众,更兼如尚书令、太常两位大人所言,当下我西唐尚在歇养,不宜大动兵戈。王上可令龙神龙大将赵子龙,亲率川中一万精兵,先取交州。而又遣一将,于并、雍两州征集新兵两万,随后进发。待赵子龙取得交州,便望吴南而进,分兵镇抚!如此吴南可定也。”

    文翰闻言,甚合心意,遂依从庞统所言,拟定诏书,遣使进往川中,又教徐庶负责军中补给之事,另外又令张辽谨慎把守建平,以防大魏兵马趁乱来攻川地。随即,文翰又令大将庞德,即日起速速征集新兵,操练兵马,待指令一到,立刻望交州进发。文翰调拨已定,交州之战,已是势在必行。而文翰深信赵云、徐庶之能,并无忧心,而时下局势,对于西唐来说,极为大利。文翰拟定战略后,便落得清闲。

    忽一日,文翰来到东宫,蔡琰正在织一袍子,已将完成。忽然,听侍臣西唐王来了,蔡琰淡淡一笑,放下手中战袍,引着婢女一同迎接。文翰见蔡琰面色不好,眉头一皱,又见得桌上袍子,叹声而道。

    “王后身体不佳,便多点歇息,莫要操劳。”

    蔡琰听了,欣然一笑,如一朵兰花绽放,美不胜收。只可惜那娇容上的憔悴,却又令文翰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王上勿虑。妾身闲来无事,想着天候快凉了,便想着为王上织一新袍。说来也是,王上刚纳了两位新妃,怎么不去多多陪伴,可莫要冷落了佳人。”

    文翰轻轻地执起蔡琰的手,刀目如炬,眼中尽是柔情,微笑道。

    “幸王后宽宏,孤纳得新欢,但又岂能顾此失彼,冷落了王后。只恨孤分身无术。”

    蔡琰听后,会心一笑,轻轻道。

    “王上乃当世雄主,西北百姓的英雄。妾身能独占王上多年,已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只要王上心里还有妾身,妾身便心满意足,岂敢再有奢求?”

    文翰听了,执着蔡琰的手,不禁又紧了一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孤能娶得王后为妻,方乃孤之福分。只可惜这数十年载,孤一心正于雄图大业,与王后聚少离多。王后心中凄苦,孤又岂会不知。”

    文翰顿了顿,转身望向宫外东面,徐徐而道。

    “不知觉又是秋季了。孤知王后,对国丈一直牵挂在心。不如孤便陪你一同回河东探亲,正好孤也能与关公兄弟相聚。岂不是好?”

    蔡琰闻言,泛着水波的大眼一亮,不过很快又压住喜色,摇首道。

    “时下川中刚稳,王上当应以国事为先。探亲之事,妾身不急。”

    “你呐,最是口是心非!刚才分明是求之不得,却又拒绝孤的好意。”

    文翰挑了挑眉头,抹了一下蔡琰的鼻头。两人虽是老夫老妻,但感情极好,数十年如同一朝。蔡琰张了张口,眼中已有了水雾,正欲解释。文翰却道。

    “好了。你莫要多说,此事就此决定。孤这就教人去安排此事。”

    蔡琰点了点头,然后依偎在文翰的怀中,安详宁静。就好似天下中的幸福,作为一个女人,她已尽得了。

    回河东探亲之事,文翰不欲大作张扬,而文舜与文翰的性子尤为相似,主动请缨,望到川中随军出战。文翰本是不许,哪知蔡琰却反替了文舜说话,也隐瞒她欲去河东探亲之事。文翰但凡遇上蔡琰所求,便立刻没辙,只好许了。文舜得偿所愿,与其母后蔡琰拜别后,便欣然望西川去了。

    数日后,文翰与蔡琰轻装打扮。周珑、徐晃亦眷念故地一同而去。徐晃引着数百精兵,一路皆有飞鸢探路。时下西唐各州各郡,太平安乐,百业俱兴,百姓皆有田地可耕,行业相投,又岂会有人落草为寇?

    而虽然近年来,因见西唐荣盛,不少中原百姓望西唐来投,但各边境要口,皆有将士把关,暗中亦有飞鸢监视,若是心怀歹念,行迹鬼祟的细作,都被飞鸢寻机擒住。兼之文翰有意隐瞒此事,但凡过关,皆由徐晃接见。因此一路下来,都是极为安稳。

    待到了河东安邑,城郭之外,一骑绝尘,嘶声如若龙啸。如此绝世骏马,普天之下,除了赤兔外,绝无仅有。只见关羽一袭青龙华袍,腰跨宝剑,骑着赤兔飞赶过来。文翰特令神龙将,可绣龙相,以显之威赫,更分别赐予青、白、紫三色神龙袍。而黄忠死后,文翰念张辽于川中战事,立功甚多,便以张辽替之黄忠之位。不过黄忠所得的紫龙袍,却陪同黄忠一起下葬。

    文翰另赐赤龙炮予张辽。不过赵云、张辽还是有所忌讳,平日里少有穿着。当然,关羽身份不同,又是文翰的义兄,自然无需顾忌。卧蚕眉、丹凤目、红枣般的脸色上,尽是威严的神韵,两鬓斑白,却仍是那般精神奕奕,浑身强而有力,虽气势收敛,但有着一股足以震慑鬼神的威势,犹如镇守天庭的神将一般。文翰急急从马车内走出,见了关羽,满脸压抑不住的狂喜之色,急呼道。

    “二哥!!”

    关羽丹凤目刹地一亮,仿佛将整个天地照得更为灿烂,急下了马,望文翰迎去,作揖就拜。

    “臣关云长拜见王上!!”

    文翰急扶住关羽,双手执着关羽的手臂,不禁捉紧了几分,连忙说道。

    “二哥,你这是做甚!自家兄弟,岂能如此见外,休得多礼!!”

    关羽听了,神色一凝,正要说礼度不可轻费。这时,徐晃、周珑纷纷赶来,皆是满脸洋溢的欣喜之色。

    “云长!!(二哥!!)”

    “大哥!!四弟!!”

    兄弟四人围成一圈,各执其手,其中浓郁的兄弟之情,不言而喻。蔡琰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时隔至今,数十年载,兄弟四人又再回到了故地河东。文翰就是在此地,与一众兄弟,开启了争霸天下的雄图大业!

    蔡琰缓缓走来,见着兄弟四人相聚,虽都已非当年之壮,不过四人的情义,如同当年。蔡琰看着颇感欣慰,也渐渐明白,那所谓的兄弟之情,为何如此之狂热,令人纵是抛头颅、洒热血亦浑然不惧!

    “哈哈哈!!我等兄弟许久未聚,今日无君臣之别,只有兄弟之情。大哥、二哥、四弟,你等勿需顾虑多礼,今日我非西唐之王,只是你等的三哥、三弟!!”

    文翰纵声大笑,喜不胜收。周珑、关羽、徐晃听言,眼中尽是感动、欣然之色,虽知于礼不合,但还是应诺了。兄弟四人,交谈甚欢,叙礼毕。关羽笑道。

    “我已在城内准备宴席,今夜我等定要来个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好!!!”

    文翰、周珑、徐晃齐声叫好,遂纷纷上马。而文翰不欲泄露了行踪,便与蔡琰一同回到了马车内。蔡琰见文翰笑不拢嘴,便知得他是有多么的期待兄弟相聚一日,也是暗暗庆幸,此番劝文翰放下国事,来河东与关羽一聚,是来对了。少时,众人来到了安邑郡衙。在郡衙大殿内,一白发苍苍,身穿青竹白袍,儒生打扮。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兵伐交州

    乍眼一看,颇有几分仙人之气,这年逾八旬的老者似乎等候已久。此人正是西唐国丈,当年汉朝的蔡飞白,蔡邕!蔡邕颇懂修身,又习了太极、五禽戏,每日强身健体,虽是年近八旬,但气色还是极佳,比起一些六旬老人,还要精神得多。本来文翰有意请蔡邕一同搬迁到长安宫里居住,但蔡邕已习惯了在安邑的生活,也不欲再为天下之事操心。毕竟以蔡邕严厉的性子,若是在长安,但凡遇到了什么要事,必会说上几句。蔡邕也知自己的性子,便选择留在安邑,也落得个清闲,平日在家中以养雀修书为乐,时不时便与蔡琰修上几分家书,以解相思。当文翰一干人等来到郡衙大殿,蔡琰见到老父,惊呼一声,泪水几乎脱眶而出。蔡邕转过身来,看到日夜思念的女儿,呐呐唤了几声,亦几乎老泪纵痕。

    文翰见到昔日的师傅,却不敢放肆,连忙拱手拜道。

    “孩儿拜见国丈!”

    文翰说毕,关羽等人亦纷纷作拜。蔡邕素来极重礼节,更兼严正不阿,他等兄弟可不敢放肆。蔡邕听了,果然神色一沉,眼色收敛,严谨地向文翰拜道。

    “老臣蔡伯喈,拜见唐王!我王万岁万万岁!”

    礼毕,文翰便迈步走到蔡邕身旁,关羽等人随之而来,各个都做出一副听教之色。蔡邕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眼角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然后缓缓而道。

    “王上你等兄弟,今非昔比,非王即侯,再也非当年洛阳时的黄毛竖子,无需这般拘谨。老夫只望你等兄弟,能多系于天下百姓,莫要忘了当初以民意驱动天下的宏愿!”

    “我等当谨记国丈教诲!!”

    文翰等人齐齐拱手,能视蔡邕如师如父。蔡邕微微颔首,遂执起蔡琰的手,与蔡琰谓道。

    “琰儿,你许久未曾归家,便随老父回家一趟,也好解解这多年思念之情。”

    蔡邕心知他在此处,文翰等人皆不敢放肆,也知关羽早已摆好宴席,恐文翰冷落了蔡琰,便干脆带蔡琰离去,让他等兄弟好好一聚,喝个痛快。蔡琰素来善解人意,遂便明悟,微微颔首,向文翰投了一个眼色,好似示意他莫要纵酒过多。文翰想她笑了笑。蔡琰见了,便与蔡邕一同离去了。

    “蔡公虽年愈八旬,但威严却不减往年啊!”

    徐晃见蔡邕离去,叹了一声,紧绷的神经方才松下,就好似看着先生从学堂离开的孩子一般。众人听了,不约而同地齐齐颔首,都是极为认同。蔡邕离开后,关羽引着众人到早已备好的宴席之中。兄弟四人喝个杯盏不停,欢声连片,时而述说往日旧事,时而大谈天下之势,好似有说不尽的话,只恨时日流逝,席终要散去。

    自从西川回来,除了当初选妃嫔外,文翰便少有烦心之事,更得香妃、玉妃两个绝色佳人,又与兄弟同聚,一解相思之苦。这段时日,可谓是文翰自成西唐王后,最为欢悦、清闲的时光。

    而此时,在西川之中。随着文翰诏书下落,徐庶、赵云一同商议,两人各行其事。赵云征集精兵万余,又从张辽军中,取了邓艾、王双两将,随即便依徐庶所言,为了不打草惊蛇,分拨望交州境界增兵。邓艾、王双各引一部兵马而去。待徐庶辎重、军器等一众战备齐全,赵云亲自率领后军进发。

    却说邓艾先到且兰城中,每日暗派细作到始安附近打探,然后又依赵云早前吩咐,与早已潜入始安的飞鸢暗中联系。

    而就在西唐军各做准备,欲要攻取始安时。在始安城内,马良一脸愁色,眉头深锁,沉声与法正谓道。

    “孝直,我等如此收纳百姓,其中必有许多西唐细作,若不加以制止,久而久之,必成祸也!!”

    法正闻言,眼眸一眯,凝声而道。

    “季常不必多虑。但凡入城百姓,不是皆由你一一查明,你行事素来谨慎,岂会有宵小之辈混入城内!?”

    马良听言,叹了一声,苦涩而道。

    “孝直你有所不知。若是寻常细作,却是瞒不过我。但早年那文不凡便于川地之中,多布于飞鸢为细作。这些飞鸢,各个不但身手了得,更深懂隐秘、藏匿之术,更且暗中各有组织,不少人早就在川中化作百姓居住。而且这半年来,近有数万百姓来投,若要细细查明,绝无可能。我亦是有心而无力啊!若是西唐贼子,忽发来袭,与城内的飞鸢内外相合,始安必定危矣!!孝直你我还需谨慎为上!!”

    法正听了,面色一沉,眼中闪过几分急色,然后又迅疾压住,向马良问道。

    “你与那聂友谈得如何?”

    马良闻言,面色一沉,微微颔首道。

    “正如丞相所料,这聂友乃贪生怕死之鼠辈,却又极好金财。我前番已派使,向他陈说利害,赠予重金。聂友大喜,已应承将临贺相献。”

    法正眼眸一睁,双眼烁烁发光,疾言厉色而道。

    “丞相果然料事如神,更兼令人尤为钦佩的是,他早就未雨绸缪,遣细作在交州一带打探。交州官吏如何,皆了如指掌。时下,朱治、诸葛恪等有才之士,皆离去望吴南而援。交州空虚,留下的却都是宵小无用之庸才。如此,我等便依丞相之计,但听得朱治一败,便暗中取之临贺。正如丞相所言,始安小城,毕竟乃边境之地,不可久居。待我等取了临贺,便能进可攻退可守,复之蜀汉,东山再起,指日可待也!!”

    马良听罢,却是神色颇为忧虑,呐呐而道。

    “丞相虽早有布置,但临走前亦有言,西唐不乏才智超群之士,若听得我等在始安招纳川中百姓,必有动静。我只恐西唐贼子,此下已在暗中图谋始安!!”

    法正面色一紧,似乎想起某事,与马良谓道。

    “丞相临走前,曾与我等三个锦囊,分别为赤、青、黄三色,但凡遇到难以所为之事,便依次打开。如今时势颇急,季常何不先拆一个来看!?”

    马良听法正这般一说,眼眸一亮,遂从腰中取出三个锦囊,然后拆开赤色的那个,锦囊有一小绢,小绢只是写了一个‘快’字。

    “快!?丞相此乃何意?”

    法正眉头一皱,面色一沉,一时间难以明悟。马良灵光一闪,疾声说道。

    “莫非丞相是教我等,速行取临贺之事?”

    “可这聂友虽是贪财,也应诺我等献城。但依我等先前商议,最好还是等朱治败下,使得聂友以为东吴气数尽也,方才取之。我等行事如此急切,但有万一,如之奈何?”

    法正吟声而道,满脸尽是凝重之色。马良眼色沉着,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诸葛亮如此,必有其道理,凝声遂道。

    “早前丞相有言,教我等于紧要时刻,方才拆之。如此,大有可能丞相料定西唐已有举措,故教我等速行此事,以免始安城破,悔不及也。”

    就在马良话音刚落,忽有一小将急急冲入,看那小将长得孔武有力,竟也是燕颚环眼,长着一颗豹子头,此小将正是张飞之子张苞也。却说这张苞年纪虽轻,但武艺甚好,当初成都被破,他护着家中老小,一路径直冲杀,无人能挡,不少唐兵还以为此子乃是张飞,吓得闻风丧胆。后来与诸葛亮等大部人马失散,却极为机智,暗中藏匿,待听得诸葛亮等人在始安落脚,便带着家小去投。此下,张苞急急赶来,拱手就拜道。

    “报!!某麾下将士发觉,在边境之外的关口,唐贼兵力忽增了不少,疑有援兵!!”

    法正、马良一听,顿时脸色大变,齐声而道。

    “唐贼竟来得如此之快!?”

    马良先是稳住神态,急与法正谓道。

    “事已至此,不可再有所怠慢。幸好唐贼大部人马未到,我等且速速派人去取临贺,然后将王上安置在那,已保万一!!”

    法正闻言,心头一跳,也顾不得思虑过多,颔首应道。

    “季常所言有理。王上乃蜀汉大统,不容有失。如此,你便立即率五千兵马,兼之安邦、坦之两将,一同前往。我自与叔至把守始安,以抗唐贼!!”

    马良听了,面色一变,正欲张口。可法正却是不容置疑地疾呼而道。

    “季常勿要多言,就这般决定便是!!”

    马良心头一震,叹了一声,遂拱手领命。当夜,张苞依命先率二千兵马去取临贺。到了次日,潘平则率领三千兵众,护着马良还有刘禅等一众官吏随后而去。城内飞鸢,见蜀军连番起兵,速寻机通报。邓艾听得此事,面色一变,暗暗腹诽道。

    “莫非蜀人早有安排,知得我军来攻,恐难把守,便转移阵地!?”

    邓艾想毕,速教人通报赵云,随后又点齐三千兵马,自引一军前往打探虚实。马良等人离去不久,法正心头刚定。忽然,兵士急来禀报,唐贼小将邓艾引三千兵马而来。法正闻言,面色一变,他曾听闻这邓艾智勇双全,甚为了得,此番引军而来,必是来探虚实。法正自不会令邓艾得逞,速传令三军,各做准备。少时,邓艾引兵赶到始安北门城下,摆开阵势,厉声喝道。

    “邓士载在此!!你等蜀人此下何人做主,速速出来答话!!”

    邓艾厉声一喝,宛如霹雳炸开,城上蜀兵见得皆有惧色,无人敢答。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邓士载智破始安(上)

    “法孝直在此,竖子休得放肆!!”

    突兀,一声喝响,如同洪钟震起,法正出现在敌楼之上。邓艾眼眸一凝,心里想着。

    “若是能早日擒得刘禅,诸葛亮、法正等一众残蜀遗臣,投鼠忌器,皆不足为患也。可据飞鸢所报,这刘禅平日深居简出,更兼有重兵把守,难以接近。当先之急,先探得他尚否在这始安城内!”

    邓艾想毕,厉声又喝。

    “法孝直你不过一介臣子,哪轮得你做主,刘禅何在!?”

    “我等王上,乃汉室之后,蜀汉之大统,身份尊贵,岂与你这等莽夫相见,自降身份!?”

    法正大瞪眼眸,指着城下邓艾,扯声喝道。邓艾有意打探刘禅在不在城内,哪知这法正却是狡诈。邓艾面色一沉,一双锐目眯缩,忽然喝道。

    “哼!只怕是你等残蜀王上,听闻我军在关口增兵,吓得魂飞魄散,早就逃去了罢!!”

    邓艾此言一出,城上的蜀兵一阵惊呼,骚动不已。法正一听,暗叹邓艾了得,心思敏捷,连忙压住慌色,向身侧陈到投去一个眼色。陈到领悟,立马拽弓拉弦,弦发之时,大喝叫道。

    “小贼休得猖獗,看箭!!”

    话音刚落,箭矢倏然迸飞射出。邓艾毫无惧色,纵马一冲,提枪猛打,‘嘭’的一声巨响,陈到射出的箭矢瞬间破开。邓艾高举长枪,遥指着陈到喝道。

    “你等皆乃亡国残众,如孤魂野鬼,何不惜命,快快献城投降!?”

    陈到听了,面色大怒,连番发箭去射。邓艾拨枪而打,陈到所射,箭箭被破。城上蜀兵见邓艾威猛至此,无不面色惊悚。邓艾遂又厉声喝道。

    “陈叔至,你莫非只会龟缩在城!?敢与我一战耶!?”

    陈到闻言,面色一沉,浑身如冒起了火,但却先压住了怒火,向法正望去讯问。法正见四周兵士皆有惧色,若陈到不敢应战,只恐军心不稳,更兼此下调去了过半兵力,若是待唐军大部兵马杀到,恐怕始安即日便破。法正心头一紧,急与陈到教道如此如此。陈到一一谨记,然后虎目一瞪,扯声应战,遂点齐数百白耳精兵,赶落城下。

    少时,城门大开处,陈到引兵而出,数百白耳精兵,摆开阵势,兵力虽少,但阵势却尤为严整。邓艾看了,暗暗心惊,心中腹诽道。

    “素来听闻这陈叔侄练兵了得,此下看这阵势,纵是诸葛孔明亲来,也不过如此!”

    陈到纵马挺枪,冲到阵前,举枪指向邓艾,厉声喝道。

    “邓士载,斗将我或非你之敌手,你可敢与我斗阵耶!?”

    邓艾看着,神色一紧,暗叹这陈到心思严谨,知得避彼之长,反以其长而应。邓艾沉吟一阵,暗观其阵,摆的正是天地三才阵,不过却有不少变动,想这阵法必有经过修改。陈到见邓艾正在观看其阵,哪里肯让他思索破阵之法,连声催促。忽然,邓艾大喝一声,把枪望马鞍上一按,急取雕弓,行云流水一般,搭箭拽弓,猛地发射。箭矢如若闪雷迸射,待陈到反应过来,急睁眼望时,邓艾箭矢已然射出,破空有声,飞疾而来。陈到急忙挪身避开,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背后一员蜀将躲避不及,惨呼一声,被射落马下。陈到吓得惊慌失色,连忙退回阵中。哪知邓艾却无引兵来攻,反教军士大声震呼。陈到见了,顿时脸色黑沉得滴出水来,扯声喝道。

    “邓士载,你这无赖!!”

    “哈哈哈!!所谓兵不厌诈,我却又不欲与你斗阵,你若不忿,可来与我一战!!”

    邓艾纵声大笑,出言相激。陈到气得浑身抖颤,那充满恨色怒火的目光,仿佛要把邓艾射得万箭穿心。唐兵齐声大喝,邓艾笑声不绝。陈到气得咬牙切齿,就在此时,城上的法正唯恐陈到把持不住,连忙教军士鸣金收兵。号角声一起,陈到颜面无存,更是怒不可及,却无处发作,怀恨滔天怒恨,引兵退去。邓艾策马向前,向城下城上的蜀兵喝声叫道。

    “就凭这弹丸小城,纵然你等负隅顽抗,亦是无济于事!!待我军大部兵马,必将踏平此地!!”

    邓艾声震八方,一众唐兵纷纷扯声附和。城上的蜀兵大多都是新兵,顿时吓得惊慌不已。法正见状,忧心不已。邓艾在城下叫嚣一阵,不久便率兵离去。法正回到城内府衙,急与陈到商议道。

    “唐贼兵众素来以精锐闻名天下,我军良莠不齐,岂是唐贼之敌!更兼城内又有不少细作,待贼军大部人马一到,内外呼应,必破无疑!”

    陈到闻言,脸色一紧,眉头深锁,急问道。

    “那依明公之见,当应若何?”

    “此下季常能否取得临贺尚且未知,以防万一,我等还需保住始安此城。否则待城池一破,我等皆无处藏身。诶,可怜一众川中百姓,不惜牵家带口,赶来始安。我等却无力相保。”

    法正极为惆怅地叹了一声,心中暗暗又道。

    “莫非蜀汉气数果已尽耶!?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呐!!”

    陈到发觉法正眼中落寞之色,心头一紧,出言安抚。法正听罢,强震精神,与陈到谓道。

    “叔至无需多虑。某深受刘氏之恩,纵是为之而死,亦无憾也。你且派兵在城内紧密打探,但凡见到形迹可疑,鬼鬼祟祟之辈,立即擒下,不可放过!!”

    陈到闻言,重重颔首,遂领命而去。

    且说邓艾引兵回到关内,心想今日所见,始安蜀兵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只望赵云大部兵马早日赶到,将始安攻破。于是,邓艾先且按兵不动。数日后,王双引军赶到。两人情同手足,相见甚欢。王双从邓艾口中听闻此中一二,虎眉一挑,忽然说道。

    “眼下弟我引得三千兵马赶到,关内近有六千余兵众。若果如大哥所言,何不就趁势而发,早克始安,擒下那蜀王刘禅!!”

    邓艾闻言,面色一变,踌躇一阵后,摇首而道。

    “实不相瞒,为兄我亦有此意,但我西唐军纪严明。赵将军先前有令,不可轻动,待后军赶到,方可进取。我因此犹豫不决。”

    “赵将军押解辎重、军器,若要等赵将军赶到,起码还需七、八个日子。而蜀人已知我军欲取始安。如此一来,恐怕是延误战机。王上常有言,用兵之道,在于随机应变,精于奇诡,成于变通。

    此下那法孝直亦必以为我军后军未到,我等定不会攻取,若我等反道而为之,乃奇诡也。大哥见势而变,乃变通也。更何况赵将军素来深明大义,竟如此,大哥何须顾虑?”

    “子全所言极善!!”

    邓艾听了,神色一震,颔首应道,然后又对王双赞口不绝。自从蜀中战事休止,王双平日里便在张辽左右听从教诲。王双看是粗犷,但却是面粗心细之人。张辽见王双乃可造之材,便悉心教诲。王双得益良多,张辽虽无意收徒,但王双却将其视如师父。

    于是邓艾便暗中调拨。另一边,且说蜀兵斥候,探得又有一部唐兵赶来,连忙来报之法正。法正听闻大惊失色,连忙问道。

    “可有见得彼军辎重、军器队伍入关!?”

    “我等只见得彼军兵马,未见其辎重、军器队伍。”

    一众斥候齐声速答。法正听罢,心头一稳,喃喃而道。

    “竟如此,彼军后部兵马尚未来到,我等尚且无需急切。”

    虽是如此。但法正素来心思缜密,遂各传军令,教城内诸军各做警备。而就在次日,夜里初更,忽然东面火势冲天而起,四下擂鼓声大作。始安城内的蜀兵,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就在此时,城外火光四处闪烁,隐隐看见人影纷纷。却是邓艾、王双引兵来攻,各部唐兵嘶声喊杀。唐兵忽然来袭,霎时间城内一片大乱。城中飞鸢见得东面大火,又听擂鼓声起,纷纷三五成队,各去行事。原来在赵云起军之时,便早与城内飞鸢暗通,教但见始安东面火起,擂鼓号响,便立即发作,夺取城门。此下,各队飞鸢趁乱而发,或是伪装成蜀兵,或是伪装成百姓。而又分工明确,伪装百姓又或是在城内纵火,或是去引开各处的巡逻兵士。这一时间,城内火势连起,各处巡逻兵士大喊着捉细作,疲于奔命。城内形势愈来愈乱,法正唯恐乱势难止,急调拨兵士赶往镇压。这时,城下喊杀声愈来愈大,邓艾、王双引兵逼来。纵是法正,这一时间,也是方寸大乱。就在此时,东门连声惨叫,却是那些伪装成蜀兵的飞鸢发作,蜀兵敌我难分。东门刹时大乱,忽然在一片惊慌、怒骂声下,东边城门猝然打开。王双正好就在东门处,见得东门开启,精神大震,抖数精神,大喝叫道。

    “大丈夫建功立业,扬威天下,就在今夜!!诸军随我冲杀!!”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邓士载智破始安(下)

    王双喝声一起,纵马提刀倏然冲入,东门蜀兵惊慌失措,连忙来抵。怎奈王双勇猛如虎,一把大口阔刀舞得密不透风,骤马杀入城内。蜀兵难以抵挡,兼之又有飞鸢死士不断偷袭。眼见王双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入,其麾下兵马纷纷冲突,蜀兵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王双骤马狂突,刀刀狠辣,杀出片片血雨。于此同时,正率兵攻打北门的邓艾,听得东面喊杀声大作,神色大喜,扯声叫道。

    “城上蜀人听着,时下东门已破,你等势已极也!!何不速速投降,可饶你等性命!!”

    邓艾声若惊雷,城上的蜀兵听了,无不变色,吓得魂飞魄散。法正满脸煞白,急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锦囊打开来看。小绢又是仅有一个字,而这个字竟是个‘弃’字。法正见了,浑身一颤,满脸痛苦之色。陈到急急赶来,向法正问道。

    “丞相有何计策!?”

    法正死死咬牙,苦涩而道。

    “弃之!”

    陈到听了,亦如遭电击,不过随着城下喊杀声越来越是激烈。陈到很快就冲震惊中,稳住心神,急指挥四周兵马,护着法正撤去。陈到等众,赶落城下,速报麾下心腹将士,喝令城内各部兵马望南门而撤。号令发落,陈到引着千余白耳精兵,护着法正速望南门而走。待陈到等兵众离去,东门仅有数百人断后。就在此时,各队人丛内,忽传出一阵阵痛呼声。变故突生,却是不知何时,飞鸢死士混入了其中。只见一个个飞鸢死士,如若其名,身手敏捷,手持匕首,快、准、狠、辣,每每出手,都是最为简洁,却又能最快置人于死地。在一阵阵惨叫声下,蜀兵惊慌失措,纷纷抵挡。这时,七、八飞鸢暗自离开。不一时,北门猝然打开,邓艾骤马挺枪,引兵杀入,势如骑虎。喊杀声震天动地,邓艾如若一尊神将,左突右冲,杀得蜀兵阵阵倒退,瞬间溃散。就在此时,邓艾听得南门处,传来一阵阵震响,心知法正等人定是弃城而逃,连忙加鞭骤马,引兵冲突赶去。另一侧,却说王双先是杀到府衙,四处寻索,都寻不见刘禅,连忙凶神恶煞地向数个被擒住的俘虏喝道。

    “刘禅在哪!!快快道来!!”

    “呸!!狗贼!!要杀便杀,要我出卖君主,你休想!!”

    一员蜀将大口吐出一口唾沫,王双料之不及,正中右脸,顿时气得怒气冲天,一把抽起大刀,手起刀落。血液迸飞,人头落地。其余那几个蜀兵纷纷喝骂,只是求死。王双面色冰寒,毫不留情,喝令兵士将凡敢喝骂的蜀人尽数处死。忽然间,南门传来阵阵震响。王双眼眸一瞪,脸色一喜,大声呼道。

    “蜀狗你等休想要逃!!”

    王上喝毕,速速上马,策马引兵而去。却说法正在陈到引兵拥护之下,已逃出了始安,就在此时,背后一阵喊杀声起。法正面色剧变,心知追兵杀到。陈到面色一震,急与法正说道。

    “明公你且先去。我留下断后,抵挡唐贼!!”

    法正见陈到眼神炯炯,满脸慨然赴义之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死咬皓齿,转马离去。陈到令一众白耳精兵守护,然后便策马望后方赶去。说是迟那时快,王双为首当冲,骤马冲出城外,先是杀到。陈到见得魁梧如若猛虎的王双,心头一震,急忙取弓,瞄准王双。

    “唐贼,要过此处,先问过我手中宝弓!!”

    陈到一声喝出,箭矢迸射而出。王双追得正紧,忽听得箭响暴起,心头一揪,只见一道飞影倏然望自己面门射来。王双下意识地低头一躲,‘咻’的一声震响,在耳畔荡起。王双头盔上的红缨刹时被射折。陈到见未能射死王双,脸色一变,大感惋惜,连忙拽弓欲要又射。王双瞪大双眼,竟不退反迎,策马加紧冲突。陈到张弓拉弦连发箭矢,王双早有准备,灵敏至极,纷纷避开。陈到扯声大喝,气势迸发,加速放箭。王双骤马冲近,大喝一声,取流星锤,猝然投射而出。

    “蜀狗,看我流星锤!!”

    只见流星锤在王双甩飞之下,宛如化作一道迅雷,向陈到飞投过去。流星锤来势汹汹,陈到吓了一惊,连忙张弓打去。‘嘭’的一声巨响,流星锤冲劲极大,将陈到手中宝弓打折。不过陈到却因此趁机避过。就在陈到还未喘息过来,王双策马提刀杀到,嘶声咆哮,声若洪荒巨兽嘶吼,举刀就劈。在王双背后,赫然显现出一面三首赤狼相势。刀势如有破山裂地之劲,陈到急忙就避。大刀一劈而落,竟是砍了个空。生死关头,陈到哪敢怠慢,将手中剩下半截宝弓,向王双打去。王双速抽刀一挡。陈到趁机转马就逃。王双大瞪巨目,喝声叫道。

    “蜀狗休想逃得!!”

    王双紧随过去,其麾下部署皆汹涌而追。陈到又惊又慌,叫苦不已。眼见王双将要赶到,幸好有数十蜀兵赶了过来救援,拼死抵住王双。王双怒不可及,嘶声叫骂。就在此时,背后又起一阵喊杀震响,正是邓艾率兵杀了过来。留下断后的蜀兵见状,皆吓得肝胆碎裂,哪敢抵挡,纷纷逃奔。王双刹时冲破而出,追向陈到,大有不死不休之势。邓艾马快,风驰电掣般追赶过来,疾声呼道。

    “陈叔至!!残蜀已无回天之力,你何不留下有用之身,投我西唐,为天下百姓谋以福祉!!”

    陈到正赶着逃命,哪有心思理会。邓艾见状,一夹马腹,坐下骏马嘶鸣一声,四蹄奔腾,竟快得惊人,冲过了王双,赶在陈到身后。陈到撞入一密林内,哪知林内昏暗,一时未有留意,战袍被树枝勾住。邓艾飞马赶来,怒喝一声,背后蓦然骤显出一面三头六臂如同修罗般的相势,一枪骤打而出,发出一声巨响,正中陈到后背,将陈到扫翻落马。只听陈到惨呼一声,坠落马下,滚地数圈后,又撞在一棵大树上。王双急策马赶去,陈到顾不得后背传来的阵阵剧痛,正遇翻身逃脱,哪知王双已然杀到,飞刀砍去。

    “陈叔至,你何不惜命耶!?”

    阔口大刀如若迅雷,飞劈而落。陈到避之不及,眼看大刀砍落,已吓得魂飞魄散,暗恨道。

    “我命休矣!!”

    蓦然,大刀猝地停住。王双面色冷酷,四下赶来的唐兵一拥而上,将陈到擒下。陈到挣扎不得,厉声叫骂,执意求死。邓艾策马赶来,双眼尽是赫赫杀气,厉声喝道。

    “陈叔至,你一意求死,莫非忘了始安城内,尚有七、八万百姓耶!?”

    邓艾此言一出,陈到如遭电击,整个人刹时没了挣扎,很快一众唐兵便将他五花大绑。陈到如丢了魂魄一般,跪倒在地。邓艾眼光烁烁,低头俯视,冷声而道。

    “你欲为残蜀效全忠义,我不拦你!!如今始安已破,城内大多百姓都是蜀民,他等为来相投,背乡离井,牵家带口。你陈叔至如若就此死去,城内蜀民若反,我等为稳局势,也只好狠下死手,一一诛杀!!”

    “邓士载你这小人!!”

    陈到一听,面色勃然大变,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暴喝道,仿佛恨不得扑上去,将邓艾生吞似的。邓艾冷哼一声,并无理会,转马便走。王双看了一眼陈到,留下一句话后,便策马随去。

    “我大哥素来言出必行。你若还有几分良心,便且苟活。待始安局势稳定,你欲生欲死,皆随你意!”

    “小人,小人!!你等唐贼都是厚颜无耻的小人!!”

    陈到怒不可及,竭斯底里地嘶声大叫。

    于此,始安城被邓艾、王双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合城内飞鸢,在一夜之间攻陷。城内的蜀民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得城内四处皆是唐人的兵马,无不惊慌失措。邓艾一面安抚百姓,一面又教陈到等蜀军俘虏,向城内蜀民陈说利害,四处布兵提防。蜀民见四周枪如苇列,刀光闪闪,一队队唐兵,各个面色冷酷,杀气腾腾,吓得心惊胆跳。然后又见陈到等将被擒,听说唐兵残暴无情,若敢反抗,即便屠杀,皆不敢反抗。邓艾素来行事谨慎,城内蜀民足有数万余人,不敢有丝毫松懈,日夜亲自巡逻。

    直到七、八日后,赵云亲自率兵赶来,始安城内唐军兵力大增,足有万余精兵。而始安城内的原著民,早就降了西唐。仅有的数万蜀兵,听闻西唐神龙将赵子龙来到,皆是胆怯,哪里还敢有丝毫歹心。邓艾、王双在城郭外,接见赵云后,遂请入城内。赵云面色威严,身穿灿银龙甲,手挺龙胆亮银枪,纵马入城,邓艾、王双随之其后。赵云命诸将安置兵马、辎重、军器,然后直到城内府衙。赵云脱下盔甲,坐到高堂,邓艾、王双跪伏在地,先是请罪,然后再将前事一一细说。

    “末将擅做主张,有违将军之令,甘愿受罚!!”

    邓艾拱手一拜,便是认罪。王双面色一紧,急忙为邓艾解释。

    “将军息怒。此事乃小将怂恿,与邓大哥无关。将军若要责罚,便责罚小将罢!!”

    赵云听了,锐目一瞪,时今虽近五旬,但威严不减当年,尽显龙威。邓艾、王双心头一震,而在赵云旁侧的文舜,也脸色一变,正欲为两人说情,却听赵云忽然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我不过一军统将!你等虽为我麾下将士,但却能察觉时机,进而变通。两军对垒,战事瞬息万变,你等虽有逾越,但却立下大功,速破得始安,更将陈叔至所擒,也可谓是将功抵过。不过军不可无纪,此等逾越之事,可一可二,但不可再三为之!你等当以谨记!”

    邓艾、王双闻言大喜,对赵云连声拜谢。赵云笑声不绝,他口中言辞虽是严厉,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暗暗腹诽道。

    “此二子智勇双全,将来必成我西唐国之栋梁!!”

    赵云素来行事雷厉风行,即日教邓艾将城内蜀民清点。而邓艾未雨绸缪,早前已然清点。赵云甚喜,自然少不了又对邓艾称赞一番。随后赵云数员心腹将士,一面急传回川中,报之徐庶,始安已破之事,一面又多派斥候到交州四处探查刘禅与一众残蜀遗臣的消息。

    另一边,却说马良引兵先往临贺。而临贺太守聂友,本是一贪图富贵,又贪生怕死之人,不过性情狡诈,更兼有几分能耐。时值东吴大乱,吴中俊杰皆往抵抗魏军,故聂友竟因此得之迁升,成为了临贺太守。蜀汉虽已国破,但当初诸葛亮等人离开时,却携带了不少钱财,以作将来复国之用。而为了收买聂友,马良几乎用了其中的四分之一。聂友得之重金,又见吴北、吴南战况皆是不妙,早有意寻图后路。恰好当时,他听闻法正、马良在始安大量收纳蜀民,始安人口剧增,近有万余兵马,日夜操练。聂友心知法正等残蜀遗臣,迟早必会趁交州空虚,有所图画。而就在聂友有意向法正等人接触时。马良却主动来了,更带上许多金银财宝。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聂友的阴谋

    聂友大喜,不但收下了马良所赠的重金,更暗示将临贺献之。当然聂友心知亦打着小算盘,此下局势尚未明朗,法正、马良等人不会轻易而动。若是吴果被魏所灭,他便依照承诺,将临贺献之。不过一旦吴能力挽狂澜,击败于魏。他自然不会投向残蜀。

    就在聂友自以为聪明之时。忽有一日,兵士来报,言城外有数千兵马赶来,引军之将,乃是一年轻少将,自称乃蜀汉五虎上将张飞之子,张苞。聂友听闻,眉头一皱,神色微变,暗道这张苞忽然引兵来此,意欲何为!?

    “莫非,始安已有变故!?”

    聂友眼眸一瞪,猛地站起,惊呼而道。聂友才智不低,张苞引兵来此,只有两个可能。一者,吴已被魏所灭。二者,定是始安有所变故,令法正等残蜀遗臣,不得不先确保退路,已防万一。而此下,吴北、吴南尚在大战,那么如此一来,必是始安有所变故。而这张苞过来定是来取临贺!

    聂友心头一紧,脑念电转,先稳住慌态,欲要前去一探究竟。聂友念头一定,遂教左右传令城内诸将,各做提备。然后聂友尽引精锐,赶去城郭。

    且说张苞来到临贺城下,见城上吴兵把守森严,先是眉头一皱,然后策马而出,嘶声叫道。

    “聂太守何在!?还请出来答话!!”

    张苞话音刚落,忽然城门开处,聂友引着数百装备精良的精兵而出。张苞神色一紧,策马赶去,在大约一箭之地勒马停下,先是拜礼。聂友见张苞长得虎背熊腰,一颗豹子头赫赫生威,心中一揪,不敢轻视,拱手回礼后,咧开笑容道。

    “某素来听闻将军之父张公乃蜀中第一猛将,神往已久,虽未曾谋面,但今日见得将军如此威风,便知传言不虚!!”

    聂友出言相赞,张苞却无任何得瑟之色,反而神色一凝,拱手答道。

    “聂太守谬赞了。我父胜苞百倍,苞但恐弱了我父名头。”

    聂友见张苞并未领情,却也不生气,笑容可掬,轻描淡写道。

    “不知将军引兵到此,意欲何为?”

    张苞见聂友身后有不少兵士,自然不会直说,是来依先前之约,取之临贺,遂道。

    “聂太守有所不知。那西唐王文不凡残暴不仁,得了西川不久,这下竟又遣兵来犯交州。近日唐贼在边境关口连番增兵。此下恐怕已然发兵,攻打始安。法公唯恐蜀王有失,又知聂太守乃仁义之人,故特令苞前来通报,望能接纳!!”

    聂友闻言脸色剧变,心头连跳不止,浑身肉颤。他万万未有料到,西唐刚克西川不久,竟又如此迅疾出兵来犯交州。聂友疾声问道。

    “唐贼来了多少兵马!?由何人统率!?”

    “据我军细作所探,唐贼起码来了三万余兵力,邓士载为之先锋大将,而统率三军者,正是西唐神龙将赵子龙也!!”

    张苞依马良所教,虚做情报。原来马良料定聂友必不会轻易将临贺献出,又知其贪生怕死,故教张苞虚报唐军的兵力,至于是否赵云引军,马良料算以文翰素来谨慎的性子,所遣大将,绝非等闲之辈。纵非赵云,便是张辽等川中大将。果然,聂友闻报,顿时面色勃然大变,满脸煞白无色,惊呼喝道。

    “唐贼竟来了如此兵马!?而且还是赵子龙亲率!?若是始安死守,交州危矣!!”

    聂友呼毕,眼珠子一转,忽地心起歹念,暗暗腹诽道。

    “唐军素来精锐,此番来了如此多兵众,更有赵子龙亲自统率,就凭法孝直等人如何抵挡得住!?交州难以保得,那西唐王文不凡,素来视残蜀遗臣为心腹大患。竟如此,我何不将计就计,将那刘禅擒下,待赵子龙率兵攻来,便将其与之临贺一同献了,如此荣华富贵必能享之不尽也!!”

    聂友不愧是小人,这一阵子,便知得如何保存已身,谋取富贵。张苞见聂友忽然沉静下来,以为他胆怯,连忙说道。

    “聂太守不必多虑。唐贼兵力虽盛,更不乏骁勇猛将。但法孝直、马季常两位明公,皆乃足智多谋之士,只恨始安弹丸之地,难以把守。不过临贺城,地广城厚,固若金汤,若我等能联手把守,定能抵御唐贼!!”

    聂友听了,忽然笑起,颔首连声应道。

    “将军所言是理,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定也是倦了。我这派人在城内大设宴席,为将军还有一众军士洗尘!”

    张苞听言心头大喜,连忙拱手谢道。

    “聂太守仁义!!此下局势不稳,不宜纵乐。宴席便不必了,还请聂太守能将我等安置城内,给一个歇脚之地便好。”

    “哈哈哈。客气,客气。诸位豪杰敢舍生忘死,抵御唐贼,我尤为敬佩,岂敢有所怠慢。”

    聂友说罢,不等张苞回答,便吩咐左右各去安排。张苞见聂友甚为热情,推搪不过,也不再多言,却也暗中教部下将士,此下寄人篱下,万事小心,不可贪酒。众将士皆是谨记。于是,聂友引着张苞一众入城,张苞临入城时,派一队兵马通报随后而发的马良一干人等。

    当夜,潘平引军也赶到临贺城下,连日奔波,刘禅叫苦不已,听闻已到临贺。刘禅一张苦瓜般的脸,顿时振作起来,急从马车内探出头,向马良谓道。

    “马太常,马太常!!孤倦了!!快快带孤去歇息!!”

    马良闻言,急忙赶来,拱手拜道。

    “令王上劳累,臣罪该万死。不过还请王上稍安勿躁。那聂友乃阴险狡诈之小人,安邦虽已入城,但还不可松懈。王上且在车内歇息一阵。待臣探明一二,再来禀报。”

    刘禅听了又是一阵叫苦。马良苦口婆心相劝,陈说利害。刘禅方才依从。马良拜别后,暗叹一声,尽是无奈、苦涩。这时,聂友早已听闻兵士所报,急引城内诸将还有张苞一干人等来迎。聂友急急赶到,一脸惶恐之色,于马车前拜道。

    “蜀王贵临,小人先前正在城内设宴,以备款待之事,有失远迎,还请蜀王莫怪!”

    马良听聂友如此自降身份,尽是谄媚姿态,神色一紧,眯着眼眸瞰视了聂友一阵。在马车内的刘禅,听得城内已然设宴,大喜过望,急急赶出,见了聂友,连忙执起聂友的手,不胜感激,疾呼而道。

    “孤这一路赶来,又倦又饿,聂太守此番安排,甚合孤心,甚合孤心呐!!”

    聂友见刘禅如此昏庸,心中冷笑,暗道。

    “哼!如此昏主,蜀汉谈何复国!?幸好我早有料算!”

    聂友想毕,遂毕恭毕敬地请刘禅入城。马良眉头一皱,向潘平投去眼色,暗示他以作戒备。潘平会意,暗中向军中将士吩咐。而张苞在马良眼色示意之下,一路伴随着刘禅左右,以防万一。

    聂友见刘禅喜好饮酒作乐,为了松懈其心。于此,日夜设宴款待,又请山越之女,以舞助兴。刘禅大喜,只顾着玩乐,马良等人连番劝说,却无济于事。马良见状,心中自知聂友必有诡也,暗中与潘平、张苞商议。

    “唐贼即将来犯,那聂友却日夜设宴款待王上,毫无紧张,亦不见其备战,定是有所歹心。坦之,你近日探得如何?”

    潘平听了,神色一震,拱手答道。

    “回禀太常大人,据末将所探,城内约有三千余兵众。其中大多都是交州异族,仅有千余吴人精锐。”

    “好!交州异族多数都是些见风使陀之辈,只要我等能擒住聂友,他等见势不好,必来投之,不足为患也。”

    马良眼色一亮,重重颔首,遂与潘平、张苞吩咐如此如此。忽然有人来报,城外有千余残兵赶来,大司马法正正在其中!马良听之,脸色大变,急忙赶去迎接。同时,聂友亦听闻城外有一部蜀军残兵,连忙赶去。少时,马良、聂友等人纷纷赶到,聂友连忙教军士打开城门,迎接法正还有一众残兵入城。法正神色慌促,直到郡衙府内,来拜见刘禅。

    “罪臣该死!!邓士载忽发来袭,城内细作为之内应。罪臣一时无料。此下始安已失,我军兵马大折,陈叔至被那邓士载擒去了!!”

    刘禅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几乎从座上跌落,连声呼道。

    “完了,完了!!那文不凡素来视孤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孤被其军所擒,定遭百般折磨!!父王呐!!你为何离孤而去,孤年纪尚幼,难统大局,难统大局呐!!莫说振兴蜀汉,孤连性命亦难保矣!!”

    刘禅竟吓得当场嚎声大哭,法正亦泪流满下,叩首告罪。马良、潘平、张苞等一众文武,纷纷跪下,好言安抚。聂友在旁看得冷笑不已,不过未免被人发觉,却也一同来劝。刘禅哭不止声,满脸惶恐之色,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疾呼而道。

    “丞相!!你等速速替孤寻丞相回来!!父王临终有言,若孤当不得这蜀王,便由丞相登位!!孤这个蜀王不当了!!”

    “王上!万万不可呐!!”

    法正闻言,勃然色变,急忙叩首垦乞。马良强震神色,急忙劝道。

    “王上勿虑。始安乃弹丸之地,更多有细作,故而失守。但此下我军却有临贺这座固城可据,更有聂太守一同相助,定能抵御唐贼!!”

    聂友听了,眼眸一眯,然后亦附和而道。

    “蜀王不必忧心。唐贼无义来犯,我等必誓死相抵!!”

    “我等愿效以死力,以保临贺无患!!”

    聂友话音刚落,张苞、潘平等将齐声而拜。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昏君

    刘禅听了,神色连变,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堂皇,急教法正等人各去安排,又好言乞聂友一同相助。众人纷纷领命。刘禅见之,遂才稍稍安心,转入后堂歇息去了。法正强打精神,遂与马良等人还有聂友商议计策。众人议定后,聂友先是离去。法正眉头一皱,眼神赫赫发寒,与马良等人谓道。

    “这聂友非是可信之辈,此下局势危急,当需防之。”

    马良闻言,神色一沉,遂与法正细说前事,然后又道。

    “这聂友素来贪生怕死,如此行迹诡异,必有歹心。我料定他必是有意擒下蜀王,教我等投鼠忌器,尽为其阶下之囚,然后再将临贺一同赠予西唐,以取荣华富贵。他却未奈,我早有提备,近日来教安邦、坦之在蜀王左右提防,更兼严令军中将士不可饮酒,严密警备。聂友寻不得时机,故而迟迟未曾下手!”

    法正听罢,神色愈寒,眼眸眯起,尽是赫赫杀气,冷声喝道。

    “奸诈小人,死不足惜。不过此下,唐贼已得始安,迟早来攻。而那聂友又见我等添了兵力,心中必定着急,急欲下手。所谓先下手为强,今夜我等便也设一宴,就宴中下手!!”

    法正此言一出,马良等人皆是认同。于是,马良便教潘平在城内各备酒食,大宰牛羊,准备宴席,表面上是说要为刘禅压惊,其实暗中却欲伏杀聂友。

    却说聂友回到家中,正在思量如何行事,忽然马良来见,告知宴请之意。马良笑容可掬,执着聂友之手道。

    “此番幸得明公仁义相助,良实在感激不尽。此宴有三意,一乃为蜀王压惊。二乃谢过明公之情。三乃鼓舞众将士气,来日好上战场厮杀。还请明公与城内一众将士,务必到席。”

    马良满脸感激之情,毫无虚假,可是看在聂友的眼里,却如同厉鬼索命,心中一震,连忙也笑道。

    “我视季常如手足,季常怎这般多礼。我聂氏三代,皆为汉室之臣,而蜀王乃汉室之后,天下正统,我早有望投之心,正如婴儿盼之其母。此下如愿以偿,实乃我之幸也!”

    马良闻言大笑,聂友也笑。两人细说一阵,马良便告退而去。就在马良离去不久,聂友满脸笑容,顿时变得黑沉起来,好似快要滴出水。

    “这马季常对我近日连番设宴,颇有言辞。此下,却反而设宴来请。事出反常必有妖也。看来这定是鸿门宴呐!可时下城内蜀兵足有五、六千之众,更兼那潘坦之、张安邦皆乃骁勇之将。我若强而取之,只是以卵击石。可此下马季常已发觉我之预谋,岂敢轻易放过,城中必都有其军兵士把守。我逃亦难逃,更兼害了家中老小!此番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初我就不当贪心,与虎为谋,如今却成了虎口猎食耳!!”

    聂友眼眸眯起,整张脸紧绷起来,心中悔不及也。聂友踱步而走,心中想计,忽然脸色一震,带着七、八个从人,急急出了府宅,去见刘禅。却说郡衙内,正在准备宴席。聂友神色匆匆先到,门外蜀兵虽皆已有吩咐,却不敢轻易举动,并无拦截,见聂友离开后,速去报之法正。聂友快步而走,赶入后堂,此番却被蜀兵拦住。聂友连忙跪下,大哭起来,疾声呼道。

    “我真心相投,对汉室忠心耿耿,不惜将临贺献之,蜀王为何害我呐!?”

    聂友连声大呼,正在后堂内歇息的刘禅听得,连忙赶出,喝退拦阻兵士,本想走向聂友身前将他扶起。这时,就在后堂巡逻的张苞急急赶来,厉声喝道。

    “王上小心!!莫要靠近!!”

    刘禅本就胆小,兼之张苞继承其父的大嗓门,这一喊如同惊雷炸开。刘禅吓得退后一步。聂友大哭叩首而拜,急忙说道。

    “王上饶命,饶命呐!!”

    张苞健步如飞,赶了过来,一把拨出腰间利刃,恶狠狠地盯住聂友。刘禅强震心神,与聂友问答。

    “聂太守何故恸哭?孤又如何要害你?”

    “王上若要取小人性命。小人死不足惜,但还望王上饶过小人家小!”

    聂友却是不说,一味叩首,叩得额头流血不止。不一时,法正、马良纷纷赶到,正见聂友大哭向刘禅求饶。法正顿时脸色一变,暗暗腹诽道。

    “这阴险小人!”

    刘禅本就感激聂友在危难之时相救,又连日设宴款待于他,礼节甚足,视若家臣。刘禅面色一紧,急急说道。

    “聂太守莫要如此,你待孤甚好,孤心中甚为感激,岂会害之?”

    聂友闻言,仍是大哭,急道。

    “那定是有人暗怨小人近日连设宴席,蒙蔽王上,使得王上荒淫zong乐,不务国事。可小人却是恐王上忧心成疾,故而如此。小人已知错过,还请王上恕罪!”

    刘禅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肥胖的脸容紧绷起来,强装几分威严,望向法正、马良。马良脸色一紧,正欲张口解释。法正却暗暗扯了扯马良的衣袖,然后用眼色示意马良,暂莫多言。刘禅见法正、马良皆无回应,冷哼一声,向聂友说道。

    “聂太守不必惊慌。你虽与孤相处不久,却甚知孤心。若你不嫌蜀汉残破,愿投于孤麾下,孤保你无患!!”

    聂友一听,神色大喜,急急就拜。

    “臣日夜盼望,就盼今朝!愿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刘禅闻言,放声大笑,心中暗暗得瑟,以为自己收纳了一员贤才。聂友连声再拜,甚是感激。刘禅扶起聂友,绷着脸色,与法正、马良谓道。

    “自今日起,聂太守便乃孤蜀汉之臣,你等皆为同袍,当应齐心协力。时今唐贼来犯,欲将孤置之死地。诸位卿家当一致对外,不可勾心斗角,以误大事!!”

    马良闻言,气得浑身抖颤,‘昏君’两字几乎脱口而出。法正紧紧地抓住马良的手,露出几分笑意道。

    “王上所言极是,臣等必定谨记在心!!”

    “哈哈!!好!太常宴席可曾备好!?”

    刘禅放声大笑,遂向法正谓道。法正一拱手道。

    “宴席已然备好,王上稍等片刻,便可入席。”

    “好!孤今日甚喜,定要与诸位卿家喝个不醉不归!!”

    刘禅笑声不绝,马良看在眼里,连声叹气,几乎心灰意冷,甩袖离去。

    且说法正、马良欲要伏杀聂友,怎奈聂友早有防备,受得刘禅这昏君庇护。与此同时,却说徐庶得知始安已破,甚喜,速调拨临近州郡的兵马将始安的蜀民还有一众俘虏,押解回西川。于此,始安稍定。赵云亦探得刘禅等残蜀君臣逃往了临贺,速与诸将商议。邓艾眉头一紧,凝声而道。

    “临贺城地广城厚,非是始安弹丸之地可比。我军若要强而攻之,恐非易事。”

    文舜闻言,刀目烁烁发光,神色一凝便道。

    “士载无需过虑。我军有轰雷炮这等攻城利器,纵然临贺城再是坚固,亦难久继。何况据飞鸢所报,那临贺太守聂友,性情狡诈,贪生怕死。刘禅与之合谋,实乃自取灭亡也。依我之见,我军当速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往临贺,兵逼城下。聂友见我军之盛,自知不敌,定会寻机相投!!”

    文舜此言一出,赵云一双凌厉赫赫的英目刹地一亮,颔首应道。

    “世子殿下所言甚善。所谓兵贵神速,当下交州乃至吴南之地,兵力空虚,正是我西唐迅而夺取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速行之!”

    赵云话音刚落,文舜手一拱,便急拜而道。

    “舜愿为先锋,先挫蜀人锐气!!”

    赵云见文舜战意盎然,亦有意让文舜多立军功,以立军威、声望,日后好继西唐大统,遂颔首应下,令文舜率三千兵众,又教邓艾为军中副将。两人拱手领命,遂便退下,各去准备。次日,文舜、邓艾即率三千兵马望临贺进发。正如文舜所言,交州兵力空虚,一路并无拦截。数日后,文舜赶到临贺城数十里外,蜀兵斥候探得,急来报之刘禅。刘禅听闻唐军已到,顿时吓得满脸失色,堂皇失措。而聂友却是眼中暗发精光,心中叫好。此时,法正神色一震,出席拱手谏道。

    “王上不必多虑。那文子熹年纪尚幼,难堪大任,更兼贼军来数不多,必是先锋兵马。某有一计,可教那文子熹成为我军阶下之囚,教西唐贼子投鼠忌器,不得不狼狈撤军!!”

    “大司马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刘禅闻言,面色大喜,疾声问道。法正双眸精光烁烁,此番他早有准备,自不会再犯下始安时的错误。只听法正沉声而道。

    “据说这文子熹武勇过人,年纪轻轻,却屡立大功,更被其父称为麒麟儿。而自此子入军征战,从无败绩,如此一来,必定心生傲意,年少气盛,轻视天下英雄。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麒麟儿大发神威(上)

    “竟如此,我等便将计就计,如此如此,必能擒下那所谓的麒麟儿!”

    刘禅闻言,精神大震,连声叫好,遂依法正之计,各做调拨。在旁的聂友听得,亦是连连变色,暗叹法正计谋了得,若让他站稳阵脚,再想将他击败,无疑是难于登天。不过,聂友虽投了刘禅,但平日里一举一动,皆受人监视。聂友虽有心投之西唐,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下,张苞领命先引一千精兵出发。却说张苞引兵出了城外,为首当冲,纵马而行,气势汹汹。少时,前方一阵风尘涌起,马蹄声骤而响起,张苞脸色一沉,连忙勒住马匹,立马指挥身后蜀兵摆开阵势。在一阵阵兵戈、马蹄震响之下,文舜率兵赶到,见前方已有一部蜀兵。文舜面色一凝,速也摆开阵势,两军对圆。文舜见蜀兵只来了千余,反而并无起轻视之心,刀目一眯,与身侧的邓艾谓道。

    “士载你看,蜀兵只来了千余兵士。这是为何?”

    邓艾神色一沉,先是沉吟下来。在旁侧的宇文恪大瞪铜铃般的眼珠子,气忿喝道。

    “这定是蜀人欺殿下年幼,以为就凭这千余兵马便能击退我等!!”

    “非也。时下蜀人军中,多数由法孝直做主,此人素来行事谨慎,绝不会犯如此过错。如此反常,必有诈也。”

    文舜淡然一笑,宛如已是运筹帷幄,双眸好似能看透世间一切,徐徐而道。邓艾听了,亦是认同,颔首答道。

    “殿下所言甚是。还需谨慎为上。”

    就在文舜等人交谈间,张苞猝然纵马冲出,把手中蛇矛一挺,厉声喝道。

    “张安邦在此,文子熹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文舜闻言,面色一寒,刀目刹地射出两道杀气腾腾的光芒,冷声道。

    “此人便是张翼德那老匹夫之子耶!?”

    邓艾听了,望向张苞,看其与张飞有七分相似,又使使一柄赤色蛇矛,遂颔首道。

    “据飞鸢所报,张翼德长子正是叫张安邦,此人与老匹夫甚为相似,应该便是。”

    文舜气势刹地迸发,就欲出马去战,当年唐蜀大战,西唐不知有多少英杰死在张飞手下,其中就连神龙将之一的黄忠亦饮恨于其丈八蛇矛之下。此时,宇文恪一挺手中长槊,却是叫道。

    “殿下且慢,杀机何须用牛刀!?此等小贼,某来应付就是!!”

    文舜听了,神色一沉,遂向宇文恪投去一个眼色,示意他小心应战。宇文恪抖数精神,大喝一声,挺起长槊,纵马便出。张苞见宇文恪杀来,厉声喝道。

    “胡狗,你非我敌手,速速退下,教那文子熹来战!!”

    “小贼,休要放肆,要与我家殿下厮杀,先问过我手上长槊!!”

    宇文恪听言大怒,策马疾奔。电光火石之间,宇文恪杀到了张苞面前,提起长槊望张苞咽喉便刺。张苞猛地一闪,却是身手了得,如同一头猎豹般刹地避过,大吼一声,舞起蛇矛向宇文恪当头就劈。宇文恪拧槊一挡,‘嘭’的一声巨响,张苞大瞪环目,矛劲极大,将宇文恪的长槊赫然荡开。宇文恪虎口一震,刹时血流不止,连忙紧捉住手中长槊,还未回过神来,张苞蛇矛舞动,又快又猛,挑、刺、劈、扫,杀得宇文恪节节败退,措手不及。

    “看来这张安邦非是等闲之辈,深得老匹夫的真传!”

    文舜眯着刀目,与身旁的邓艾说道。邓艾神色一沉,他曾与文舜一同与张飞拼杀,当时那心惊胆跳,如在鬼门关盘旋的巨大迫力,令他仍是历历在目。邓艾随即答道。

    “张安邦虽有老匹夫七分火候,但其矛式却无老匹夫那卷席天地,欲要鲸吞天下之势。若是老匹夫亲来,恐怕不出十合,宇文恪便要被他刺落马下!”

    就在邓艾话音刚落,战场上变故忽起。原来宇文恪见得张苞露出破绽,一招急攻,却被诈过。只见张苞一手挟住宇文恪的长槊,拧起蛇矛猛地向宇文恪胸膛扫去。宇文恪避之不及,一声巨响,宛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张苞扫飞落马。

    邓艾神光赫赫的眼眸一瞪,神色大变,正欲出战。怎知一声马鸣声起,文舜早已纵马冲出,飞马迎向张苞。

    “小贼!!文子熹在此,休得猖獗!!”

    文舜策马奔驰,行若狂风飞电,蓦然间斜刺里向张苞杀了过来。张苞只觉忽然浑身肉颤,一股强劲的威迫,如若排山倒海般横逼过来,顿时心头一揪,转眼望去,见身穿一身青麟铠甲的文舜已将杀近。张苞不敢怠慢,弃了宇文恪,立刻转马来战。突兀之间,两人交马,文舜手中青麟长枪,如若惊鸿掣电,游龙翻腾,杀出游龙翻天枪法,袭向张苞。张苞急忙拧矛抵住,只觉浑身力劲,宛如泥牛入大海,有劲使不出。陡然间,文舜枪式一变,奋力一枪荡开张苞的蛇矛,连抖枪花,刺向张苞的面门。张苞急忙躲避,被文舜杀得险象环生。文舜游刃有余,如同不败神将,纵声笑道。

    “小贼,你与老匹夫的矛法差得远了!!”

    张苞一听,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环目大瞪,扯声吼起,宛如一头暴怒的豹子,拧起蛇矛狂攻刺来,杀出的正是张飞威震天下的矛式,八荒灭神矛法。只见那柄赤色蛇矛在张苞舞动之下,如霹飞疾,又如怒涛扑涌,气势骇然,道道矛影,数不胜数,向文舜笼罩而来。

    “来得好!!”

    文舜大叫一声,毫无惧色,枪式一变,使出太极招式,枪式浑圆,成太极两仪之状,守得是密不透风。张苞攻势虽猛,虽分寸便宜都占不得。

    “麒麟儿之名,果非虚传!我非此人之敌也!”

    张苞暗暗叫苦,哪敢继续纠缠,唯恐阴沟里翻船,虚刺一矛后,勒马就欲逃去,依计行事。文舜却是早就看出,厉声喝道。

    “小贼休想要逃!!看我将你擒下!!”

    文舜枪式陡变,枪如激流猛攻搠去,张苞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应战。蓦然,文舜那枪法竟又变化,枪势一顿,砸了下来。张苞不知厉害,心头反而一喜,奋力拧矛扫去,欲要扫开阵脚逃脱。哪知,文舜手中砸落的青麟长枪,宛如盘山倾落,劲力浑厚绝伦。张苞奋力扫出的蛇矛,反被震开。文舜这番使得正是山河无极枪法。张苞惊呼一声,手臂颤抖不止,虎口震裂,蛇矛几乎把持不住。就在此时,文舜大喝一声,背后骤然显现出一面巨兽相势,那巨兽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正是传说中的麒麟神兽。麒麟神兽一出,张苞只觉浑身肉颤,心惊胆跳。随着喝声骤响,文舜手中青麟长枪,如有破天裂地、摧枯拉朽之势,向张苞胸膛赫然刺来。张苞不敢硬挡,如看见那麒麟神兽,打了个响鼻,冲腾过来,连忙扯身就避。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张苞险险避开,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勒马就逃。蜀兵见得文舜如此骁勇如天神降临,皆都胆怯,随着张苞逃来,大喝撤军,各惊慌逃奔,互相推拥,宛如遭到洪荒巨兽,千军万马的追袭,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邓艾唯恐文舜贸然有失,急忙赶来谏道。

    “殿下莫追,小心有诈!”

    不过却是邓艾多虑了,文舜根本未纵马追去,等邓艾赶到身旁,眼神烁烁,笑道。

    “蜀人之计,我大概知也。那张安邦与我杀了数十合后,便有意退去,蜀人必在后方设有埋伏!”

    “殿下心思缜密,末将倾服。竟如此,且莫去追,但整军而收,先寻地方设立寨棚,以应后军兵马。”

    邓艾暗叹文舜了得,察事入微。这时,文舜忽然刀目光芒大盛,说出了令邓艾也为之惊心动魄的话。

    “我曾闻赵将军昔年与西凉率八百死士,与马孟起十万精兵对战。赵将军所向披靡,于十万西凉军中冲锋陷阵,势如破竹,连破数十大阵,过十余里血地,捣得十万西凉军天翻地覆,至此成就不世威名,天下人更言,赵将军一人足可抵十万精兵,直逼我二伯‘武圣’关云长也!我素来神往之!今虽蜀人并无当年西凉十万精兵之盛,我亦愿往一番!士载,你且引兵在后,徐徐进往。待我诱出其伏军,你便率兵盛势攻之,大挫蜀人锐气!!”

    邓艾听言,一下子也被文舜的滔滔豪气,惊得说不出话来。文舜纵身大笑,高举手中青麟长枪,扯声喝道。

    “谁人愿与我同往!!”

    宇文恪听了,立马扯声一喝,军内不少将士都被文舜的豪气折服,纷纷大喝而应。文舜即点齐三百精骑后,便欲出发。邓艾脸色连变,张口欲言。这时,文舜却争先说道。

    “此战是胜是败,便全赖士载你了!我去也!”

    文舜话毕,不等邓艾回答,策马挺枪,坐下马匹前蹄一抬,落地便冲!

    三百精骑纷纷随之,卷起一片漫天风尘。邓艾见得文舜离去,如梦初醒,强震精神,急引剩余兵马,徐徐跟随过去。文舜飞马狂冲,为首当先。张苞有意侯得文舜追来,故意放慢。忽然一阵马蹄声起。张苞见文舜引兵来追,心头大喜,暗道。

    “好!此番便教你这麒麟儿,成为阶下之兽!!”

    张苞念头一定,详作慌态,急催军而逃。文舜却也将计就计,厉声大喝,引兵迤逦追击。文舜约是追了数里路程,刚到道口,前方猝然喊杀声大作,马良率一军从左边杀来,潘平率一军从右边杀来。文舜早有预料,大喝一声,竟不退反迎,纵马挺枪,冲突而去。三百精骑纷纷随往。此时,张苞亦急整军,复回来杀。前方人头涌涌,人山人海,刀枪如林,各队蜀兵凶神恶煞,如狼似虎,扑杀过来。文舜毫无惧色,纵马冲锋,左突右冲,手中青麟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快若闪雷,杀出片片血雨,如若一根阔大的尖刀,直捣黄龙。三百精骑一齐跟随,杀开一大片,将由文舜杀开的破口,在一片人仰马翻之下,赫然阔大。就在此时,一声怒喝骤然暴起。只见潘平策马挺刀,斜刺里截杀过来。

    “文子熹,你已为瓮中之鳖,何不速速下马受擒!!”

    潘平大瞪眼眸,满脸凶煞狰狞,杀气腾腾,势如骑虎。文舜刀目刹地瞪得斗大,当年就是潘平杀死了关索,文舜与关氏兄弟素来情同手足,一直欲寻机报仇。眼下见得仇人近在眼前,如若惊涛骇浪般的杀气,骤然涌出。

    “潘坦之,还我兄弟命来!!”

    文舜竭斯底里地扯声大喝,麒麟神兽相势遽然而现。顿时间,强大如若洪潮一般的威迫,向潘平轰然扑了过去。潘平面色勃然大变,浑身肉紧,不敢怠慢,立马抖数精神,气势骤起,一头凤雏相势霍然而现。两面相势相对而应,麒麟咆哮,凤雏啼鸣。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刹时交马。文舜一挺青麟长枪,枪式骤起,如若惊鸿掣电,招式千变万化,向潘平狂袭而来。潘平舞刀硬碰,见着铺天盖地般的枪影笼罩过来,刀若闪雷,迅而劈出,或挡或迎。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麒麟儿大发神威(下)

    两人招式越杀越快,刀枪碰响声,响不绝耳,震耳欲聋。四下蜀兵连忙趁机围拥过来,欲要将文舜一干人等,围在垓心之内。竭斯底里的喊杀声,惊心动魄的兵戈震dang声,霎时间如若地动山摇,无尽的迫力如若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

    “嗷嗷嗷!!杀呐!!!”

    文舜一声巨吼,背后麒麟神兽作仰天咆哮之状,枪势威力骤然剧增,枪枪如有破天裂地之劲,且又迅猛绝伦,摧枯拉朽地袭向潘平。潘平整张脸都扭曲一起,咬牙硬挡,最终却仍是抵挡不住,被文舜如同骤雨狂打般的枪影杀得节节败退。文舜就势而冲,舞枪横扫。潘平抵挡不及,急忙躲避,青麟长枪带着一阵飓风,扫恐而去。文舜瞬间骤马冲过,径直挺进。潘平欲要回后厮杀,怎奈那三百精骑狂突过来。潘平连忙勒马退开,四下蜀兵截杀不及,只杀住了外围的些许兵马。被杀住的唐军精骑,各自舍命而战,剩余的皆随文舜冲突而去。电光火石之间,文舜已杀到了人潮乱军腹地之中,蜀兵不断涌来截杀。而先前法正唯恐射误杀了文舜,向诸将下令不得用弩箭袭击。此下文舜似乎也有发觉,便更是集中冲突。一片一片人群,如若狼群扑来。刀光枪影之下,文舜神勇彪悍,策马挺枪,狂突猛冲,杀得阵阵溃散。就在此时,一声霹雳般的吼声骤起。只见眼前一员身穿赤甲,环目燕颚的小将杀了过来,正是张苞也。张苞大瞪环目,气势凶煞,倒有其父三分那威霸天下,睨视群雄的三分气势,向文舜当头截杀过来。文舜强震精神,挺枪迎击。两人刹地交马,各自手中兵器狂打骤起,‘砰砰’暴响。潘平在后,急赶过来。四下蜀兵又来围攻。因为文舜此下正处阵心腹地,乃是蜀兵遍布最为密集之地,文舜麾下精骑大半都被截杀住了,眼见情势极为险峻。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法正眉头深锁,眼眸眯起,忽然面色一变,暗道不好。

    “这文子熹分明有三千兵众,若来掩杀,为何却只引仅仅三百骑兵,那剩余的兵马到哪去了!?莫非他有意为之!?胡来,胡来!!这文子熹简直就是个疯子!!”

    就在法正念头刚起之间,猝然喊杀声大作。邓艾率兵从乱军后扑杀过来。眼下蜀兵皆顾着围攻文舜那部人马,邓艾忽然引兵来袭,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邓艾纵马狂突,满脸疯狂之色,为首当冲,拼尽全力不断望乱军腹地冲杀,丝毫不敢怠慢。他少有如此疯狂,全然就是被文舜逼疯了。

    “嗷嗷嗷!!诸军听令,敢有畏战不前者,斩立决!!杀呐!!”

    邓艾扯声怒喝,背后霍然显现出三头六臂如若不动明王一般的相势,骤马狂突,挺枪乱刺暴攻。蜀兵未曾反应过来,被杀得阵阵溃散,乱势一发不可收拾。与此同时,却说文舜被张苞、潘平引军围裹杀住,文舜拼死抵挡,身旁军士亦都舍命厮杀。在如此密集狂涌的攻势之下,饶是文舜,亦也连连挂彩,战袍处处破裂,血口纷纷。幸好文舜身手了得,避开了致命之处,身上都是些皮外之伤。文舜要的就是要把自己逼入死境,感受那生死逼迫。只见文舜如若与背后的麒麟神兽融为一体,时而或战张苞,时而或战潘平,时而与逼来的蜀兵拼杀。文舜那一声声怒吼之声,宛如麒麟嘶啸。潘平、张苞还有一众蜀兵,如同感觉正与一头活生生的麒麟激战。文舜浑身热血沸腾,血气狂涌,仿佛在不断冲击着那几乎一捅就破的瓶颈关口,却又屡屡冲破不开。越是如此,文舜便越加疯狂,眼中如迸射出青色神光,不断地冲杀突围。文舜麾下的军士,都被文舜这股疯狂地杀意感染似的,皆都搏命冲杀。除了张苞、潘平尚能把持本心外,一众蜀兵都被杀得心寒胆颤。于此,张苞、潘平引兵连番围攻,却都被文舜还有一众军士,拼死杀回。张苞、潘平暗暗叫苦,大恨叫骂,文舜简直就是一头活生生的妖孽。就在此时,后方一阵翻腾动荡。潘平脸色剧变,急策马退开,回首一望,只见亦是满脸疯狂的邓艾,正骤马挺枪径直杀突过来,那三头六臂的不动明王相势,看得潘平心惊肉跳。说是迟那时快,邓艾舞枪狂扫,枪势如有横扫千军如卷席般的劲势,杀散片片人潮,望潘平突杀过来。潘平不敢怠慢,急望去挡,与邓艾拼杀一起。邓艾所引兵众汹涌而上,将四下蜀兵杀得大乱。随着邓艾引兵杀到,文舜顿时压力俱减。前头动乱之处,文舜气势骤起,一枪飞刺而出,张苞大瞪环目,如若见到一头麒麟冲天过来,急忙拧矛去挡。一声巨响,张苞手中蛇矛顿时脱手飞开,文舜迅速抽枪来刺。张苞手无兵刃,只好挪身连闪,险象迭生。最终还是其麾下兵众,拼死来救,张苞才能逃脱而去。文舜刀目青光赫赫,把枪一招,引兵突围杀去。

    法正看得如此局势,心知若是再不撤军,自军必遭重创,连声长叹后,速速下令撤兵。顿时,鸣金号鼓齐响,后部蜀兵连忙撤开。文舜纵马冲突,逢着蜀人便杀,杀得惨叫不绝。随着鸣金号起,各部蜀兵再无战意,纷纷逃奔。潘平引一军拼死断后,硬是杀住了邓艾的大部人马。文舜则引麾下精骑,在乱军内一路突杀,望张苞杀了过去。张苞吓得脸色煞白,策马狂奔,慌促望临贺城逃去。文舜追之不及,兼之此下气力将竭,恐过于深入,遭受围攻,难以逃脱。别看文舜先前之举,极为莽撞而又疯狂,其实文舜心知有七成把握方敢如此。若是蜀军兵力有数万之众,更有张飞那般的绝世猛将,他绝不会如此轻率而为。毕竟他与赵云实力相差,不止一筹。文舜念头一定,遂不作纠缠,把马一勒,引兵望后冲突。正在与邓艾军拼死搏杀的潘平,忽闻军士疾呼,言文舜复回杀来。潘平脸色一变,不敢怠慢,急忙勒马逃开。潘平一退,四周蜀兵顿时纷纷拔腿就逃。邓艾趁势掩杀,文舜引兵复回来截。逃之不及的尽被擒住,潘平幸而逃脱。文舜、邓艾引兵厮杀一阵后,见蜀兵大部人马都逃回了临河,便不再作战,整兵准备撤去。各将纷纷整顿队伍。此战唐军在文舜的骁勇冲锋陷阵,还有邓艾及时突袭之下,可谓是大获全胜。文舜麾下三百精骑,只是折损了百余。而邓艾麾下兵马亦只折了数百人。至于蜀兵,起码折了千余人,锐气尽挫。至此一役,唐军士气高涨。文舜的威望在军中更胜。却说此下,邓艾策马赶到文舜身前,见文舜浑身血迹斑斑,战袍裂口纷纷,吓得面色一变,急问道。

    “殿下可有大碍!?”

    文舜听了,竟是咧嘴笑起,轻描淡写般说道。

    “不过皮外之伤,不碍事,涂些金创药便是。”

    四周将士闻言,无不倾服。可知文舜乃西唐堂堂王世子,更乃西唐王文翰的独子,虽然文翰新立了两位绝色妃嫔,以后是否再有子嗣,尚且不知。但以此下文舜所立的功绩,还有在军中的威望来看,只要不犯下不可容赦的大错,将来十有**便是文舜继登大位。文舜身份如此尊贵,却于军中身先前卒,骁勇无敌,不畏伤痛,可谓是赢尽军心。

    邓艾闻言,心头一荡,对文舜更是钦佩,不过还是苦涩劝道。

    “世子殿下,如此等之事,你万万不可轻率再举,否则若有万一,艾万死难赦其罪!!”

    文舜笑容愈加灿烂,刀目精光烁烁,凝视着邓艾的眼眸,缓缓道。

    “士载此言差矣。若无你在此,我绝不会如此行事。”

    文舜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邓艾心头又颤,能得到文舜这般信任,将生死交托。邓艾又是惊愕,又是感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文舜放声大笑,那豪爽的笑声,传遍诸军,诸军无不敬服。

    待整军完毕,斥候亦打探完毕,文舜遂于临贺城十数里外的一处险要山头,设立营寨,为防蜀兵来袭,文舜又遣斥候在四下打探。

    却说蜀兵败退归城,各将清点折损,纷纷来报。前往出击的四千余兵众折损近有千余,法正得知,又惊又怒,悔之不及。若是他先前料到,文舜会这般疯狂,定教军士不惜一切,放箭袭之。纵是将其误杀,惹怒了文翰,西唐欲起重兵来攻,起码还需数月。有数月缓冲,他起码还能有充足的时间布置,若是见势不妙,还能逃入山越腹地,使文翰无处可寻。而西唐大起兵马,不需多久,必有变故。即时,他再见机行事便是。

    可如今,事已晚矣。法正设计本欲擒住文舜,使得西唐投鼠忌器,却被文舜疯狂地破了他的局,可谓是阴沟里翻船。时下兵马又折,军中士气大挫,更兼临贺城内更有聂友的数千兵众,不知何时将会发作。此下局势极为险峻,法正不敢再轻举妄动,速教各军把守城池,不可擅自出战,又教马良以重金收买交州将士,以防万一。刘禅素来孱弱,法正唯恐他得知此下局势,反倒自乱阵脚,故无如实禀报,只说被文舜逃脱,隐瞒实情。刘禅听了,甚为惋惜,却毫不怀疑。法正安稳了刘禅后,告退而出后,连声叹气,眉头深锁,忧心忡忡。当夜法正速寻马良、张苞、潘平等人到其府中商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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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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