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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老王     城管无敌txt下载     城管无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九、樱田门外之战

    樱田门,东京jǐng视厅总部大楼,一场裹挟着硝烟和血腥的风暴即将来袭。

    深夜时分的jǐng视厅内,到处都是一片红灯闪烁、jǐng铃大作的紧张景象。数以百计的jǐng员在大楼内匆匆奔走,打开武器库,排队取出枪械、防弹衣和弹药,以最快速度披挂整齐,准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在小鸟游首相于一个小时之前亲自打来了电话,告知“东京的右翼暴力团即将有大行动”的重要情报之后,东京jǐng视厅为了弥补在前次暴乱之中维护治安不力的过失,立即就下达了最高等级的jǐng备命令。

    就连庶务课的贝塚里美jǐng视长,也被奉命动员了起来,戴上了头盔,穿上了防弹衣,从保险柜里取出了许久不曾摸过的jǐng用手枪和子弹……然后,她又隔着窗户看到jǐng视厅的狙击手正在占领制高点,而楼下的广场上甚至用沙袋和各式杂物堆砌起了野战工事,整个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不由得眼皮直跳。

    “……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右翼暴力团居然直接冲击jǐng视厅?这帮家伙是疯了吗?”

    已经许久不曾摸过枪械的贝塚里美,一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枪膛,一边忍不住暗自嘀咕,“……东京的暴力团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凶残了?难道是前几天的大暴乱,把他们一下子从草食男刺激成了肉食动物?”

    ——作为东京jǐng视厅一名高级jǐng官,即使不是隶属于刑事部门的,她也能从同事的闲聊之中,打听到很多有关东京黑帮暴力团的真实面目——与电影中的黑帮成员不同,真正的rì本暴力团成员虽然按照习俗大多刺青纹身。貌似十分恐怖,但至少在表面上反倒是颇为彬彬有礼。真正街头溅血、大打出手的暴力厮杀并不多。绝大多数的rì本黑帮,已经不是在依靠打家劫舍在过rì子,甚至连收保护费也并非主流。

    总的来说,rì本暴力团虽然名字叫“暴力团”,但实际上在解决问题时直接使用暴力的情况很少,大多数情况下是利用rì本特有的“耻文化”心理,以暴力背景为武器进行敲诈——那些被黑社会给缠上了的家伙,固然看起来很可怜,但rì本社会对此的共识是:会被暴力团以丑闻,金钱或者其它什么理由胁迫的人。通常也不是什么好人。根本无需同情与怜悯——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为了避免跟jǐng方冲突,他们一般也不是直接收保护费,而是自己开公司垄断某些行业,同时用暴力排除竞争对手。以求谋取暴利——像是风俗业(sè情业)、赌博业、放高利贷等等“犯罪边缘”的行业自不必说,rì本大多数地方的建筑业和报纸销售,甚至某些地区的演艺圈和旅馆业,都被控制在大大小小的黑社会组织里,那些黑帮头目的名片上往往也印着某某社长或某某经理,乍一看还以为是普通的生意人。

    当然,黑帮之所以被称为黑帮,还是离不开暴力的。黑帮的公司与一般商业机构最大的不同在于,黑帮往往奉行一套dú lì于法律的地下规则。要推行这套规则就必须有暴力手段作为基础。对于他们来说。武力并不是直接用来抢掠金钱,而只是被用作一种威吓xìng工具在使用——主要用途就是对付竞争对手的店,整天从早到晚不停地进行sāo扰,让对方经营不下去之类……基本上跟小学生恶作剧差不多的等级。

    一般来说,凡是稍微有点地位的暴力团头目,就已经不太会去动刀动枪。“极道”电影和漫画中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其实只是一部分中下层黑帮新人小弟的生活——而且还是大大夸张了的。

    事实上,除了少数像索马里和南斯拉夫这样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的国家,或者是某些zhèng fǔ管理能力极度糟糕的地区(巴西贫民窟)之外,当今世界上绝大多数能够形成稳定组织的黑帮,譬如rì本的暴力团、意大利的黑手党和香港、台湾的一票黑社会组织,都不再以暴力犯罪作为主要盈利模式了。

    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在于,现代社会对暴力犯罪的打击力度,通常远大于经济犯罪,量刑也重得多。那些肌肉猛男们在街头持刀抢劫上几万元,一旦被逮住弄不好就成了惯犯,只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但戴着金丝眼镜的高学历骗子搞金融诈骗卷走几个亿,却经常是不了了之,就是进监狱一般也不过是三五年而已。

    而更重要的是,在进入电子信息时代之后,发达国家现代商业的主要支付手段,已经不再依靠现金钞票,而是依靠信用卡和银行转账,故而依靠抢劫所获的金钱终究十分有限,甚至有可能什么都抢不到。

    举个例子,在2011年8月伦敦大暴乱的时候,曾经有一位黑人匪徒举枪把一位相貌颇为体面的老绅士逼入小巷,准备下手宰肥羊。谁知匪徒把对方按在墙上一搜身,却发现这家伙身上根本没带钱包,除了一张信用卡之外就连一毛钱都没有,手腕上没有手表,身上也没戴首饰,而手机也是看不上的古董货……若是把这家伙当肉票绑架回去勒索赎金吧,既麻烦又不见得能拿到钱,还很耽搁时间,最后只好剥了他的西装、裤子和皮鞋,塞进一只脏兮兮的大麻袋带走,把这老头光着屁股踢了出去,也算是聊胜于无……

    说真的,这位倒霉的匪徒要怎么样才能把这种男人穿过的旧衣裤和臭鞋子销赃出去,并且不至于亏本——上街抢劫可是要花费不少体力和时间的——也实在是一桩很考验脑细胞的事情。

    再举个例子,有位持枪悍匪在珠三角地区流窜多年,到处打家劫舍,背上了好几条人命案子,堪称凶名赫赫。属于可制小儿夜啼的煞神级存在。但他的凶残犯案同样也引发了jǐng方的高度关注,即使抢掠到了金钱财物。也很难安心享受,最惨的时候甚至被jǐng察追得潜逃入山,过了好几年的野人生活。

    但等到这位悍匪伏法落网之后,有人计算了一下他前后抢劫所得的金钱之和,发现竟然还远不如普通的电话诈骗团伙,更别提那些金融白手套和贪污犯了。而一旦失手被抓,后果却要严重得多。

    因此,在如今这个时代,只靠抢劫和勒索之类的无本生意,是无法维持一个稍微像样的黑社会组织的。那些黑社会组织想要混得出sè。必须要有合法或不合法的稳定财源。要么贩毒、要么搞sè情业,要么办赌场和地下格斗场,要么垄断某些正当行业——等到发展到这一步,所谓的暴力团也就跟黑心的大财阀没啥两样了。早期的美国洛克菲勒财团和杜邦公司,也是差不多的作风。比如说把竞争对手的公司炸上天,在大萧条时期用机枪扫shè罢工队伍,还有血洗工会组织什么的……

    所以,在贝塚里美jǐng视长的印象之中,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悍匪团伙,在长年和平的rì本国内早已被淘汰得差不多了。

    至于电影和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黑帮在惩戒组织内部的叛徒之时,把那些倒霉蛋塞进水泥桶丢到东京湾里喂鱼的恐怖传闻……就贝塚里美知道的情况。这种事情在以前可能是真的有过不少,但到了现在么……能够逼得某人“被自杀”的手段,绝对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弄得这么简单粗暴而又影响恶劣呢?

    当整个rì本社会都在草食化、御宅化的同时,恐怕也没啥理由能指望rì本黑帮依然保持铁血本sè吧!

    然而,在今天晚上。贝塚里美头脑里这个形成已久的观念,却遭到了彻底的颠覆——这帮嚣张的黑帮竟然成群结队地开车直接打到jǐng视厅来了!而自卫队居然也跟着起哄!

    “……连自卫队的软蛋们都参合进来了……难道这帮家伙是想要搞军事政变吗?”

    她叹息着撇了撇嘴,把粉饼往脸上拍了拍,完成了化妆的最后一个步骤。然后合拢收起粉饼盒,抓起手枪和弹药塞到手提包里,准备出门跑到楼下的路障附近,跟着同事们一起坚守待命。

    ——贝塚里美jǐng视长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过,这真的是一场军事政变……与此同时,jǐng视厅总部大楼的一间大礼堂内,穿着正装的代理jǐng视总监,正板着脸孔向众多jǐng员训话。

    “……诸君!在九天前,我们的辖区内爆发了东京大sāo乱;在八天前,东北方向又发生了福岛核危机!这是jǐng视厅和rì本jǐng界在进入21世纪之后,所面临的最严峻考验!”

    这位在五天前刚刚顶替掉被清洗的前任总监,以署长的职位越级接班上任,同时因为中年谢顶的“地中海”发式而闻名的代理jǐng视总监,一边神情激动地伸手作势比划,一边摘下自己的jǐng帽,放在桌面上,在灯光下露出铮亮的头皮,而面前的高保真大音量麦克风,则让他的嗓音压过几乎所有的嘈杂声。

    “……但很可惜的是,我们给出的答卷是如此的令人失望,一如既往地让全体国民感到失望!正是因为我们的失职,zhèng fǔ才不得不像是被不良混混围攻的少女一样,无助地向外国人哭泣求援!”

    宛如发试卷之前的班主任一般,他用严厉的视线扫视着每一个部下,仿佛刺得每个人都缩小了一圈儿。

    “……今天晚上,又一场新的考验降临在了东京,降临到了我们头上。”

    这位一脸坚毅的秃头中年人高高举起右手,指向落地窗外的夜幕,以及一座座霓虹灯闪耀的摩天大楼,“……有一群打着爱国之名胡作非为的在rì朝鲜人暴徒,还有一些不听号令的自卫队败类,在今天夜里带着满满的恶意闯入了东京,试图在这座已经满目疮痍的城市里再次挑起动乱!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罪行!

    所以,尽快阻止他们的罪行,维护东京的秩序。洗雪先前的耻辱,就是我们东京jǐng视厅的天职!”

    他环顾着稍微振作起了一点jīng气的jǐng员们。满意地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不要太紧张。

    “……现在,这帮罪孽深重的狂妄混蛋,已经朝着jǐng视厅总部不断逼近,正好省得我们满大街地去搜查和追捕他们!”代理jǐng视总监故作轻松地如此说道,然后表情再一次转为严肃,“……当然,这一次的对手人数众多、装备jīng良、火力强大,远非我们曾经见过的一般暴力团可以相比,诸君恐怕要做好牺牲殉国的准备!但也请诸君记住一句话——东京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背后就是jǐng视厅!”

    伴随着这一声在rì后名垂史册的呐喊,战斗的号角至此终于吹响,“樱田门外之乱”宣告正式爆发。

    ——数十分钟之前,几乎就在小鸟游首相发来jǐng告的同时,jǐng视厅便掌握住了嫌疑目标的动向。

    事实上。这些嫌疑目标的行踪非常明确,几乎是一进东京就被交jǐng部门的监控摄像头抓住,在政变车队的屁股后面,甚至还有交jǐng和新闻记者骑着摩托车一路尾随——以这帮热血无脑笨蛋们开着坦克上街,并且一路放军歌打军旗的招摇劲头,简直是唯恐东京市民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只是东京的交jǐng部门和新闻记者,在一开始都把他们当成了普通的右翼团体活动游行,并不知道他们会来搞破坏。至于跟在宣传车队后面的自卫队坦克和装甲车,也只是被认为是普通的交通违规。拍了照片发送到防卫省记入电子档案而已。

    现在,在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之后,jǐng视厅立即如临大敌地行动了起来。

    但问题是,对手的数量和装备却让人感到有些挠头。

    ——足足一千二百名装备了枪械的武装分子,上百辆卡车和面包车,六辆坦克。两门野战炮,一辆轮式装甲车,外加十五门迫击炮……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手上的军械有多少是真货,多少是仿制的高jīng度模型(其实全是真家伙),但即使只有一半数量的真枪,也足够让jǐng视厅方面感到肝颤了。

    毕竟,jǐng视厅的工作是维护治安,而不是在东京跟“国家正规军”打巷战!

    无论陆上自卫队的战斗力再怎么扑街,名分再怎么别扭,好歹也是比jǐng察高出一个等级的武装力量。

    偏偏原本应该在这种情形下负责控制东京局势的力量,也就是驻扎在东京练马区的首都第一师团,在接到jǐng视厅的求援电话之后,却又明显态度暧昧,似乎是不愿意向自卫队同僚们开枪……

    至此,东京jǐng视厅终于惊诧地确认,rì本陆上自卫队,至少是rì本陆上自卫队的一部分激进分子,正准备在今晚发动一场颠覆现zhèng fǔ的军事政变!这可是自从二战结束以来的破天荒头一遭!

    任谁也没想到,在二战之后早已被拔光了爪牙,比小猫还要乖巧的自卫队,居然也会竖起尾巴炸毛!

    但事已至此,不管叫喊什么“不可能”、“这不科学”都已经太迟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积极应对。

    说真的,对于军事政变这种涉及到顶级权力者勾心斗角的事情,jǐng视厅方面其实并不怎么愿意掺和进去,所以在最初的时候,jǐng视厅上层一度有些举棋不定,虽然下令给jǐng员发放武器,却并没下定参战的决心。但问题是,地处于皇宫正门(樱田门)外的要害重地,又拥有大量武器装备的jǐng视厅,对于政变部队来说,乃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拔掉的眼中钉——所以,没等jǐng视厅做出应对,政变军就已经直扑jǐng视厅而来!

    到得这一步,除非jǐng视厅立即弃械投降、倒戈附逆,否则这一仗怎么看都不能不开打了。

    于是,jǐng视厅不得不抓紧最后的时间,下令全体备战,准备平定这场“大规模武装暴乱”——最起码也要把进攻jǐng视厅总部的这帮狂徒给打回去再说!否则若是再临战缩卵,连jǐng视厅总部大楼都能弃之不顾,只顾着自己逃之夭夭的话,那么rì本jǐng察的脸面就当真是要被彻底丢光了!

    当然,对于只有轻武器的jǐng视厅来说,要如何对付自卫队的坦克,似乎是一项很有挑战xìng的难题。

    幸好,通过中国城管们这几天的“言传身教”,还有中国“消防队”友情提供的若干“远程环保消防用品”,以及贴心附赠的“弹头威力增强改造说明书”,外加裹着厚厚的油纸包,放在包装箱的秘密夹层里,随时可以用来替换灭火药粉弹头的“高爆战斗部模块”……让jǐng视厅方面对于在狭窄的市区街道内阻击一支小规模装甲部队,多少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儿信心……

    按照代理jǐng视总监的乐观看法,就算不能把东京变成1994年的格罗兹尼,至少把樱田门变成1991年莫斯科的俄罗斯联邦议会大厦(只死了三个人的八一九事变),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然后,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作为此次兵变的序幕战,“樱田门外之战”终于轰然打响。RV

七十、东京大乱斗

    明亮的路灯下,坦克的隆隆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距离jǐng视厅总部不远的街道上,两辆陆上自卫队的10式战车伴随着坦克中的机油味道和发动机的轰鸣声,拖着各自长长的yīn影,朝着攻击目标缓缓前进。

    成群结队穿着旧rì本帝**服的右翼暴力团成员,纷纷跳下了卡车和面包车,跟着坦克的后面步行尾随……只是他们的手里却依然举着“尊皇讨jiān”,“一心报国”等醒目条幅,还有一辆宣传车跟在后面,用高音喇叭播放着《昭和维新歌》,让人有点弄不清楚这是进攻还是游行。

    而在距离这支队伍末尾约摸三四百米外的地方,居然还有一辆白sè的交jǐng摩托车,一直在遥遥跟踪。

    总的来说,这是一支非常非常不专业的武装力量,几乎违反了一切最基本的军事作战常识。

    不过,坐在10式战车内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倒是对政变部队的搞笑表现完全不以为意。

    虽然青木高和多少也明白巷战是不能这么打的,但却从一开始就不认为jǐng视厅会有武力对抗的勇气。

    ——毕竟,让只有和微型冲锋枪的jǐng察,去迎战拥有厚实装甲的坦克,怎么看都是自寻死路。

    总之,在他的眼里,只要把坦克开到樱田门外的东京jǐng视厅总部附近,用高音喇叭吓唬几声,最多再象征xìng地发shè一两枚训练弹,这些连暴乱民众都镇压不下来的废柴jǐng察。自然就会乖乖地弃械投降了。

    更何况,想要让这些乌合之众的在rì朝鲜人黑帮,在短短几十个小时内就变成令行禁止的军人,还要掌握各种战术技能……怎么看都有些强人所难——能够让他们学会如何打枪和换弹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当这支乱糟糟的队伍好不容易抵达樱田门附近的时候,青木高和终于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

    “……RPG!!!”

    下一刻。伴随着青木高和一等陆尉充满惊愕与恐惧的喊叫,数十枚粗大黑硬的圆柱形著名杀器,就拖着长长的灰白sè烟雾。从街道两侧和更远处的楼顶倾泻而下,伴随着刺耳的尖利呼啸声,狠狠地砸向了这两辆毫无防备的10式战车!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不仅来自于倾泻而下的火箭弹,也来自于街道两侧的花坛、垃圾箱、路灯杆和组成公路隔离带的圆锥形塑料墩——jǐng视厅拆弹课的拆弹专家,同样也是制造无线电遥控炸弹的能手,他们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赶制出来的这些路边炸弹,几乎在一瞬间就把猬集成一团的政变军给炸得七零八落!

    ——明亮的火球在昏暗的街道上绽开,产生出震天的轰鸣和耀眼的白光,让黑夜几乎变成了白昼。下一刻,一团类似蘑菇状的黑sè烟云,从爆炸的中心冲天而起。伴随着火光和巨响,狂暴的冲击波横扫而来。缓缓行走在街道上的暴力团成员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无情地卷入其中,犹如纸片般在爆炸气浪中被刮倒掀飞,两辆10式战车也被笼罩在了浓烟与火焰之中,而跟在后面的宣传车。更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暴力团成员哀声惨叫着裹了浑身的火焰从车上滚出来,不少人在一边逃跑就被同时烧成了焦碳,

    更恐怖的是,伴随着无数枚路边炸弹的同时引爆,各种四下飞溅的金属残片和水泥碎块,便如同暴雨般席卷过整条街道。轻而易举地撕裂了毫无防护的人体,让肠子、内脏、血肉和脑浆一起凌空飞舞。诸多重伤者们在垂死之际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恐怖惨叫,甚至在一时间盖过了RPG和路边炸弹的爆炸声!

    哀鸿遍野,横尸满街,血流成河。

    虽然这场爆炸的场面已经可说是惨不忍睹,但还是有人对它的杀伤力感到不甚满意。(.)

    “……唉,这些路边炸弹的爆炸威力还是嫌小了点儿。否则就能在第一时间内把坦克炸上天了!”

    因为受到小鸟游真白首相的亲自委托,而特意从郊区消防导弹发shè阵地紧急赶来,协助jǐng视厅改造消防导弹的“原中东地区远程爆破专家”买买提同志,此时正站在jǐng视厅大楼顶层的平台上,用望远镜俯瞰着不远处宛如炼狱般的战场,“……还有火箭弹的准头也未免太差了!最远的一枚居然能打飞出去一百多米,把路边的公厕炸塌了半边……真不懂你们是怎么训练打靶的……”

    “……那个……正常的shè击训练,我们还是有的啦!但是,应该没有哪个jǐng察会去练习发shèRPG!”

    站在他身边的贝塚里美jǐng视长,一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一边嗓音打颤地答道,“……而且这爆炸的威力已经很可以了!我看到有几个家伙都炸得坐筋斗云飞上了天,如今正四肢不全地挂在路灯上呢!”

    ——为了能够跟不懂rì语的买买提进行沟通,故而这位平常在周末和节假rì都要去香港或上海旅游,目前在整个jǐng视厅内堪称汉语最为流利的贝塚里美jǐng视长,就被选为临时翻译,跟随买买提同志一起行动。

    对于平常连鸡都不会杀的贝塚里美jǐng视长来说,能够待在后方看打仗,不用冒着枪林弹雨亲自上阵,固然是一件很不错的好事。但问题是,“中国顾问”的某些惊悚言辞,也时常让这位女jǐng官感到阵阵肝颤。

    “……这点儿爆炸威力能算什么?”买买提叹息着连连摇头晃脑,“……当初在巴勒斯坦组织伏击的时候,经常是一个爆炸就能让吉普车飞上了三层楼。最后以sè列人用直升机才把残骸给吊了下来呢!

    “……在rì本的话,似乎就不需要这么大的威力了!”贝塚里美jǐng视长的额头上再次渗出了冷汗,同时试图转换到其它的话题,“……那个,买买提先生,你们是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动乱,所以才会给‘消防导弹’特意留下改造说明和高爆弹头的吗?这样的预见能力可真是好厉害哦!”

    “……这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们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之前更料不到会有今天这一码事。不过是按照给中东那些老客户发货的传统习惯,给每套消防导弹都顺手附上了一份改造说明和一套备用组件而已。”买买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皮,“……只是很普通的惯例罢了……不用太感谢我啦……”

    ——我好像也没有说要感谢你啊!死亡商人兼爆炸魔大叔……贝塚里美jǐng视长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

    正当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站在jǐng视厅大楼顶上随口闲聊的时候,远方又传来了更激烈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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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某人对爆炸的威力仍然不甚满意,但刚刚在战车内挨了一记狠揍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却已经是一时间满眼金星,天旋地转,震得他心肝都要纠结在一起,耳边时时回荡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刮蹭声。

    不幸中的万幸,虽然目标明显的坦克被多枚火箭弹直接命中,但好歹还没有破开装甲。可是巨大的动能,依然使得毫无心理准备的青木高和,狠狠地一头磕在了钢铁舱壁上,当即就十分悲催地血流满面。

    “……八嘎!jǐng视厅竟然反击了!!真是该杀的国贼!”

    头晕目眩之际,青木高和一等陆尉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被爆炸和冲击波震荡得糊里糊涂的大脑。实在是没法迅速恢复冷静,投入到正常的思考工作中。

    又过了几秒钟,当他捂着嗡嗡直响的耳朵,痛苦地微微呻吟着,终于勉强重新提起了jīng神之际。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已经全是一片刺目的血红字符,表示出系统崩溃的噩耗……理论上应该十分耐用可靠的火控系统,终究还是没能经得起实战考验——该不会是用来看动画太多,导致电脑部件损耗过度了!

    更要命的是,驾驶员的惊恐呼喊声。告诉他这辆坦克的履带已经被炸断了。

    咔哒一声,等不及火控系统程序恢复的青木高和,伸手掀开盖板,探出脑袋朝外面张望了一番,发现前方的路面已经被炸开一个大坑。到处都是一派硝烟弥漫的景象。凡是被爆炸冲击波扫过的地方,无不是一片狼藉,就连几棵高大的行道树,都被爆炸气浪连根拔起,沉重的树身更是好像枯草一样被远远抛出

    而最可怕的,则是被炸得漫天乱飞的残肢碎尸,还有一堆堆被烧到黑漆漆的人形焦炭。

    青木高和一眼扫视过去,仅仅是最粗略的估计,就能算出这次攻打jǐng视厅的五百名“武装暴力团”成员,最起码已经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之中被报销掉了四分之一。而其他人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是拄着枪械蜷缩在路边发呆,就是哭叫着一边奋力拍打身上的火焰,一边在路边的草坪上翻滚。

    ——根据二战时代调查得出的人员伤亡比例表明,大威力的爆炸物才是最有效的杀伤武器。在整个二战的陆地战场上,约有70%的阵亡士兵死于炮击和轰炸,而死于枪弹的阵亡士兵则只占30%。

    因此,仅仅是一**爆炸之后,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就几乎被打垮了。

    透过弥漫的烟尘,青木高和无比愤恨地看到,他的同僚金泽广志一等陆尉指挥的另一辆10式战车,竟然被这场袭击给吓破了胆子,非但没有开炮反击,反而立即反转履带原地掉头,以最快速度朝着后方退去——看到自卫队的坦克居然临战脱逃,很多同样吓坏了的“义士”们也丢下枪械,无比狼狈地开始了溃逃。

    而在路灯已经熄灭的前方街道上,则开始出现了jǐng视厅机动队员们。影影绰绰逐渐逼近的身形……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零星传来几声枪响,子弹打在坦克的装甲板上,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该死的胆小鬼!”

    朝着金泽广志驾车绝尘而去的背影,青木高和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开始准备反击——由于火控系统尚未恢复,一时来不及转动炮塔。装弹炮击,他索xìng直接抓起弹链,手动cāo作着炮塔上的12.7mm机枪。朝着前方的模糊人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火光迸shè之中,原本正在逼近的jǐng视厅机动队,被横飞的子弹逼得只能暂时后退。而在rì朝鲜人暴力团成员那些刚才已经被爆炸吓得失魂落魄。近乎于行尸走肉的孬种们,则又一次振奋起了jīng神。

    “……现在就是战斗的时候了!天诛国贼思密达!”

    几位年轻的“大和武士”嗷嗷叫喊从地面爬起,举着AK47就朝前方一通乱扫,也不管打中了什么目标。

    “……给我狠狠地打,一口气干掉这帮亵渎rì本武士尊严的朝鲜棒子!”

    在街道的另一头,被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的jǐng员们,也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叫喊。

    于是,一串串爆豆般的清脆枪声,伴随着刺鼻的硝烟,立即在这条街道上的各个角落连番响起。金属弹壳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地狱的丧钟。而更多的“魔术改造版消防导弹”,也已经又一次准备就绪,开始呼啸着拖出一条条橘红的尾焰。朝着青木高和这辆已经被炸断了履带的坦克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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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樱田门外的jǐng视厅攻防战打响之际,政变武装的其它小分队,也在东京市区展开了各自的行动。

    攻击首相官邸的小分队,一路上很顺利地开着装甲车冲进了永田町,并且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两个懵懵懂懂的值班门卫。但问题是,无论是作为办公地的首相官邸。还是官邸隔壁用于居住的首相公邸,在此时居然全都是灯火全熄,空无一人。政变部队想要逮捕或杀死的目标,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尽管气急败坏的政变士兵们,立即开始用刑拷问那两个门卫,但问题是这两个门卫也搞不清楚小鸟游首相等人究竟去了哪里,只知道他们似乎是集体出去公款消费喝花酒了……而若是要在整个东京市区拉网展开地毯式搜索,一家酒店一家酒店地寻找小鸟游首相等人的踪迹,又明显超出了这些人的工作能力。

    于是,这支部队只好在空荡荡的首相官邸就地驻守,观望政变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进驻三宅坂的小分队进展也很顺利,在最高裁判所值夜的几个中年jǐng察,一看到隆隆作响的坦克迎面冲来,当即被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但问题是,在轻松完成了镇压作战之后,这支拥有180人和两辆坦克的部队,却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之中——占领这座空荡荡的法院,究竟能有什么用呢?

    (太平洋战争之前的三宅坂,聚集着陆军省、参谋本部和陆军大臣官邸等枢纽机关,但战后嘛……)

    试图抢占皇宫的政变部队,则遭到了较为顽强的抵抗——十余名驻守皇宫的第一师团自卫队员,还有穿着黑sè西装的SP,依托皇宫的围墙和护城河,成功阻击了政变部队半小时之久。然而这些负责保卫重要人物和要害部门的保安jǐng察,虽然在应对恐怖袭击和突发事件方面称得上世界一流水平,但毕竟仅仅装备了、冲锋枪以及jǐng棍和手铐,而且人数也太少。在迫击炮的轰击之下,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已经燃起大火的皇宫,抄小路溃散逃走,让政变部队得以一拥而入。

    然而,面对着空荡荡的皇宫和寥寥几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仆役侍女——天皇一家和宫内省的绝大部分人员,在核危机爆发之后就撤退到了京都,如今还没有返回东京的意思——这支部队同样陷入了迷茫和彷徨之中,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最后,其中一部分人决定留在皇宫原地待命,顺便扑灭大火。另一部分人则穿过在深夜里显得静悄悄的rì比谷公园,前来支援枪炮声震天,战况白热化的jǐng视厅战场。

    至于奉命攻击其余内阁大臣宅邸的部队,则完全成了一个笑话——要知道,这一届的内阁大臣们,除了内阁官房长官泉田准三郎之外,全都是现役或退役的AKB系列偶像歌姬,所以她们在官方网页上刊登的住宅地址,索xìng就一律写了AKB偶像组合下属的各家事务所……结果,这些政变部队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在东京市区转了一圈又一圈,砸了好几家演艺事务所,逮捕了一堆哭哭啼啼的跟目标八竿子打不着的歌星艺人,最后除了引来一群歌迷粉丝的围攻抗议,外加新闻媒体狗仔队的狂热追踪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收获。

    同样的道理,负责抓捕内阁官房长官泉田准三郎的政变部队也扑了个空——泉田准三郎本人和他的秘、司机,此时都在赤坂的料亭喝酒,而家人则还在关西避难,东京这边的宅邸里什么人都没有……

    当夜幕下的东京都,正在因为政变部队的暴走而渐渐陷入动乱之际,小鸟游真白首相却始终处惊不乱——事实上,这场拙劣可笑的兵变,从一开始就是被政界某些高层人士刻意派人煽动起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下一步大规模整肃自卫队,完全清除极端亲美势力的行动,制造出更加充足与合理的借口。

    所以,她自诩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并非一句空话,而是真金不怕火炼的事实。

    然而,当众人聚会宴饮的“时雨轩”高级料亭附近,突然也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枪声之际,原本一直镇定自若的小鸟游真白首相,终于忍不住变了脸sè。

    “……怎么会……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糟了!这下似乎是玩脱了!”(未完待续。。)

    s

七十一、告诉那伙废柴什么叫打仗!

    东京都,千代田区,赤坂町驻rì美军的超自然力量特殊小分队指挥官,不久前刚从冲绳赶来的威尔.卡斯特少校,此时正站在一辆军用悍马的车顶上,静静地眺望着远方灯火通明、喧嚣不绝的“时雨轩”高级料亭。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则已经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火光和烟柱,并且有沉闷的爆炸声透过夜幕传来。

    很显然,这场在短短七十二小时之内就完成了酝酿、策划和实施等所有步骤,并且从遥远的东北军区调兵一路长途跋涉而来的军事政变,似乎并不如几位领导者们吹嘘的那么容易。

    不过,对于今天晚上这场仿佛闹耗子一般滑稽的sāo乱,卡斯特少校其实早已有所觉悟和预料。

    ——凭着区区四百多个半蒙半骗而来的自卫队员,外加八百个头脑发热思维不正常的在rì韩国人,即使弄到了一批乱七八糟的杂牌枪械,外加几辆坦克的火力掩护,还是远远不足以镇压整个东京的。

    总之,不管近年来演变得怎么御宅化、草食化和废柴化,rì本毕竟是拥有一亿多人口的大国,而并非那些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迷你国度——当年太平洋岛国斐济在搞军事政变的时候,倒确实是只要军官首领一声号令,率领百十个强人吆喝着举起AK47冲进总统府就能成事……但人家全国的人口满打满算加起来,好像还没有东京的一个区那么多吧。

    言归正传。按照当前的“国际惯例”,一场教科书式的经典军事政变,应该要如何进行策划和cāo作呢?

    首先,策划军事政变的首领,按道理必须在这个国家的军队体系内处于核心位置,掌握相当程度的关键权力,就算不是总参谋长或者国防部长。起码也要是一个重要的军区司令,最好是首都军区的指挥官。按照rì本的人口和版图,军衔怎么都要是个中将以上。手头也要有个万把人。在兵变发动之后能够迅速控制首都,瘫痪国家政治中枢,从而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标。

    当然。如果国家的规模比较小,那么发动军事政变需要的兵力也可以相应减少,策划者的军衔同样能相应降低。譬如利比亚的卡扎菲上校,只带了一千多人就成功政变夺权。至于像圣马力诺、列支敦士登、安道尔之类全国才万把人的微型小国,估计有个少尉带上十几个大兵也就差不多了。

    其次,政变者光有崇高的军衔是不够的,还必须掌握一支jīng锐可靠的部队——就算无法把全国的正规军都拉到自己麾下,最起码也要掌握一支足够压制首都或目标城市的兵马。按照rì本的政治局势,政变者至少要在东京附近控制一支上万人的地面部队,并且拥有火炮、坦克之类的重武器。还要有直升机和战斗机的空中掩护,如此方才能够迅速打败驻防首都的jǐng察部队和内务部队,夺取首都的控制权。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鲁登道夫元帅和希特勒曾经一起在德国搞“啤酒馆暴动”,虽然鲁登道夫元帅作为屡破俄军的沙场悍将。当时在德**界和民间的威望堪称卓著,挺身一呼就有大批粉丝和拥趸者自带干粮响应,而民意也对政变颇为有利。但问题是这次暴动发起的太仓促,元帅根本来不及拉起一支基本部队,就被希特勒忽悠着带了一票乌合之众草率上阵,结果刚一接战就被jǐng察打垮——暴动计划至此宣告破产。

    第三。在军事政变开始之后,务必立即派兵直扑皇宫、总统府、总理府、首相官邸、议会大厦、国家电视台、国防部、机场之类的重要地点,以确保在最短时间让zhōng yāng政权迅速瘫痪,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反击——否则的话,一旦有某个要害机关久攻不下,或者让某位敌方重要人物逃出首都,在外地拉起平叛队伍,那么军事政变就会有演变成长期内战的危险,甚至政变阵营内部也有可能出现分化与倒戈。

    在这方面,苏联官僚们在1991年堪比儿戏一般的“八一九”政变,就可以说是经典的反面例子——政变方的“紧急状态委员会”明明掌握着克格勃、内务部、国防部等情报与暴力机关,但却不但没有果断逮捕或杀死以叶利钦为首的zì yóu派首领,甚至连叶利钦办公室的电话线都没切断,只是让一群官僚们集体上电视发表了一通声明,就算是发动政变了……这帮脑残政变者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过要采取暴力!

    结果,惊魂未定的叶利钦回过神来之后,迅速发动关系,一边百般拉拢莫斯科附近的苏联驻军,一边组织群众上街抗议游行,很快就让政变部队相继倒戈叛变,仅仅三天就彻底逆转了大局。

    第四,在控制了首都之后,政变者需要尽快利用被控制的国家电视台、无线电广播台等舆论工具,迅速发布《告全国人民书》之类的文告,宣布成立临时的军管委员会,行使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职权,并承诺在若干个月内进行全国大选,尽早建立民选zhèng fǔ,以此来安抚民心,减少政变阻力,保证整个政权平稳过渡。同时聘请一批无节cāo的御用文人,联合撰写一些抨击旧政权各种倒行逆施的檄文,告诉人民这个刚刚倒台的旧政权是何等的劣迹斑斑、天怒人怨,以此来争取民众支持,为政变披上一层正义的外衣。

    第五,以临时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名义,跟外省的地方zhèng fǔ进行谈判和斡旋,许诺各种好处,争取让他们同意跟旧政权划清界限,支持和承认政变者建立的军管政权为合法zhèng fǔ。

    完成了这一步,军事政变的国内部分就已经基本结束了。剩下的工作就是争取国际上的外交承认,避免外国干涉等等……不过就算在这一步不小心搞砸了,也不见得就会立即致命,通常只是被外交孤立而已。

    上述这六个步骤,就是进入20世纪之后,全世界各个国家不断通过各种成功或失败的实践,最终摸索总结出来的“经典政变流程”。

    而在10月5rì夜晚大闹东京的叛变自卫队。似乎连前面几步都很难做到——政变兵力太少,几乎不可能控制整个东京;很多政界要人都疏散到了千里之外的京都等地,即使压制了东京也难以立即取代zhōng yāngzhèng fǔ;领导政变的几个联队长职位太低。威望和资历都不足以服众……

    最最要命的一点在于,这场政变从一开始发起的时候,就明显地动机不纯。具体来说就是被人利用,而且还是被敌人利用——虽然在得不到白宫支持的情况下,巴雷尔顾问和肯尼迪将军都无法擅自动用CIA和FBI的情报系统,但是在某些私人关系和“有活力的民间团体”的协助之下,他们还是查出了某些骇人听闻的真相:那位貌似正气凛然,骨气填胸,整天高声叫嚷着“官不分大小,衔不分高低,皆有发动政变以保国体之责”的龟田正男联队长,还有将近四分之一的其余政变军官。其实都是小鸟游内阁安排的卧底!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自攻自受的奇葩事件,其实也不难推导:无非就是利用自卫队的怨愤,来个将计就计,搞一次类似于希特勒“国会纵火案”那样的栽赃嫁祸,为新zhèng fǔ在下一步大规模清洗自卫队、打压亲美势力。收拢兵权的计划铺平道路,顺便还可以打击一下作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在rì朝鲜人团体……

    所以,这次进攻东京的军事政变,在诸位心怀鬼胎的领导者们指挥之下,已经变成了行为艺术派的杰作,更多的是在秀政变。而不是在搞政变……政变部队除了很文艺地完全照搬当年“二二六”政变的行动路线之外,还按照龟田正男联队长的强烈建议,居然在战斗爆发的关键时刻,分出了人手到购物中心、大型商场、五星级酒店、热门夜总会这些繁华之地去散发传单,向过往旅人倾述这场政变的正义和伟大……

    所以,这次充满了文艺范儿的搞笑政变,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很扑街的失败——因为,除了下层那些被忽悠煽动起来的愣头青之外,就连一部分心怀鬼胎的政变领导人,也根本不希望政变成功。

    所以,无论是不愿意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放弃对rì本的控制,希望给rì本人一个深刻教训的卡斯特少校,还是急于弥补过失的驻rì美军司令肯尼迪中将,或者是背着冈萨雷斯总统的意思自作主张的总统特使巴雷尔,其实都没有把多少希望寄托在这场充满艺术xìng和自杀xìng的表演式政变上。

    事实上,他们这些美国鹰派分子仅仅打算以此为烟幕弹,来执行自己的另一套刺杀计划——刺杀的目标很简单也很明确:趁乱干掉rì本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超能力少女,小鸟游真白首相!

    只要能宰掉这个时而腹黑,时而脱线,文静的时候宛如小兔子一般人畜无害,疯狂起来之后却能面不改sè地制造出汪洋血海的女人,就可以严重削弱rì本人在异能战线上的实力,给rì本的民族主义强硬派一个足够惊悚和血腥的震撼xìngjǐng告!也为美利坚合众国rì后的卷土重来,提前埋下一个心理伏笔。

    现在,趁着政变部队在东京市区到处制造sāo乱的机会,根据rì本zhèng fǔ内部某些内jiān提供的情报,卡斯特少校已经带着一支队伍,来到了距离赤坂町“时雨轩”料亭仅有一条街的地方。

    虽然根据士兵们侦察到的情况,在小鸟游真白首相聚众宴饮的“时雨轩”料亭四周,全部的防卫力量仅有大约二十几名穿着黑sè西装的保安jǐng察,似乎并不难对付。

    但是,作为一名了解许多“里世界”黑幕的超自然力量特殊小分队指挥官,威尔.卡斯特少校却深知这位貌似永远长不大的中二病AKB歌姬偶像,在她那副柔弱纯洁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着何等腹黑毒辣的真面目……外加令人囧意盎然的偶发脱线和脑抽风。

    尽管此时的“时雨轩”料亭貌似守备松懈,但也难保这不是一个陷阱所以,卡斯特少校打算先丢一些不太值钱的“探路石”过去,就算是试试水好了。

    ——具体来说,就是被他带来当炮灰的上百名在rì韩国人暴力团成员,或者说被美国人秘密豢养,作为处理脏活的打手来使用的“rì本右翼团体”。

    “……金永嘉。崔真善!你们先带人上去试试!不必隐藏踪迹,直接破门强攻就行了!”

    卡斯特少校转身挥了挥手,对身旁两位不知内情、跃跃yù试的暴力团小头目吩咐说。“……记住,千万不要吝惜弹药,给我发挥mín zhǔ国家军队浪费弹药的优良传统!把这堆破屋子都给我统统扫平了!”

    “Yes,sir!”这两个家伙立即向卡斯特少校敬了个非常不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拔出腰间悬挂的武士刀,对着诸位身穿旧rì本帝国陆军制服的部下们,兴奋地高声发出了命令:“……天诛国贼!目标是首相!shè击!”

    下一刻,犹如瓢泼大雨般的子弹和拖着橘红尾焰的RPG火箭筒,便一起向“时雨轩”料亭飞来……

    ————————————————————

    “……咻——咻——轰隆——哗啦——”

    “……哒哒哒哒哒哒——”

    “……哇啊——救命!不要打过来啦!!!”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万能的上帝啊,请驱逐这些可怕的撒旦,拯救信奉着您的虔诚羔羊吧!”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两发毫无准头的RPG飞过jīng致华美的庭院上空,狠狠地撞上了一座rì式小阁楼。然后一下子就掀飞了半个屋顶,让榻榻米和木板的碎片裹着火星随风洒下,溅起一片耀眼的火光。

    ——非常不幸的是,泉田准三郎内阁官房长官和上条景胜都知事,貌似就待在这座阁楼的小包厢里……

    而在料亭的墙外。则依然在接连不断地回响着保安jǐng察和暴徒们激烈交火的枪声。

    “时雨轩”料亭内的艺jì和侍女,还有绝大部分猝然卷入战场的宾客们,顿时全都不由得瑟瑟发抖地缩成了一团,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惊惶尖叫,以及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祈祷声。

    与此同时的大宴会厅内,面对着一群俄罗斯狼人和中国城管的责难目光。方寸大乱的小鸟游真白则是楚楚可怜地抱着脑袋,摆出蹲防姿势——把自己当做鸵鸟一样,整个人蹲在地上,将头埋在了膝盖之间。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这可完全不在我的剧本上!遇到这种情况,就是用我的邪王真眼也解决不来啊!”她带着一脸的哭腔,眼泪汪汪地呻吟着,“更别提我的邪王真眼还被yīn阳师们封印了……”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上,又一发火箭弹从墙外shè来,坠进“时雨轩”庭院的鱼塘里……爆炸气浪溅起的水花,当即就将好几个倒霉蛋给浇成了落汤鸡,顺便还在水面上炸起了一堆翻着肚皮的死鱼。

    “……我说真白酱啊!你在今天晚上这么乱搞,莫非是想学古罗马暴君尼禄,一边看着都城被熊熊大火燃烧成灰烬,一边在火光中宴饮唱歌作乐?唉,才这么点儿时间没见,你的心理变态问题居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啊?!可是,就算你当真想要玩刺激,好歹也得给我们提个醒吧!”

    王瑶一脸受不了地揉着青筋直跳的太阳穴,舌头有些打结地嗔怪道,“……这下可好,大伙儿刚刚喝得半醒半醉,就全都被堵在这鬼地方了,还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这下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啊!”

    “……咳咳,很抱歉,这一次是我们考虑不周,让诸位受惊了……”

    依然是一身新选组志士打扮的防卫大臣小早川森夏,扛着一杆枪管滚烫的微型冲锋枪,带着满身的硝烟从门外退了回来,一边咳嗽着一边对聚集在小鸟游首相身边的众人说道,“……你们可以通过早苗里香巫女带来的虫洞,用异能撤退到福岛那边。我会在这里继续组织抵抗,为大家争取转移的时间……”

    然而,小早川森夏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各式各样的手枪、冲锋枪、防弹衣、手榴弹、子弹、单兵火箭筒……全都在异能的作用下穿越了虫洞,从福岛的营地运送到了赤坂的料亭内。

    接下来,作为搬运工的王秋同学,也吐着舌头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虫洞这一边的榻榻米上。

    “……呵呵,小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但面对敌人转身逃跑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俄罗斯人的作风!”

    面sè酡红的巴拉莱卡女士微笑着俯下身来,喷着满嘴的酒气捏了捏小早川森夏的脸蛋,然后转身抓起散落在地面的冲锋枪和弹匣,又抄起一件苏联空军大尉冬季大衣,松松垮垮地披在了自己的肩上,“……同志们,今天的酒也该喝够了!现在去做点热身运动吧!拿起武器跟我上,告诉外面那伙废柴什么叫打仗!

    “……乌拉!!!”

    醉醺醺的俄国毛子们在酒jīng的战斗力加成之下,挥舞着枪械一起发出了愉悦的欢呼。

七十二、血与火之中的赤坂町

    卡拉什尼科夫的鸣响,在古sè古香的rì式街道上久久回荡,演奏出一曲血腥与杀戮的乐章。..

    在苏联兵工厂设计的所有产品之中,没有任何一种武器能够像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一样家喻户晓、薄利多销——这种定型于1947年,俗称为AK47,又被苏联人称为卡拉什的结实枪械,在中国则被称为56式冲锋枪。自从诞生开始,它就是游击战士和匪徒们最喜爱的武器——这种粗糙廉价的武器,无论是在沼泽、沙漠、冰天雪地还是热带丛林,都是一样的皮实易保养,故障率低,结实可靠。它绝不会断裂、卡壳或过热,就算沾满泥巴和沙土一样可以正常开火。有时候一些AK的木托已经泡烂了,但枪仍然工作正常。它的使用也非常简单,就算一个小孩子都会使用它。而且他们的确在使用。苏联硬币、莫桑比克国旗上都有它。堪称是二十世纪最给力的武器之一。

    虽然shè击jīng度稍微有点不尽如人意,但瑕不掩瑜,照样风靡世界。毫不客气的说,死在AK47之下的人远比死于原子弹的更多!每年最少有十五万人死在AK47的枪口之下。

    它长期以来广泛出现于从中东到南美再到东南亚的几乎每一个热点地区,并且被无数大小厂家甚至手工小作坊私自盗版,“在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年代曾经是民族解放的代名词。据称,包括中国在内的112个国家。仿造的卡拉什尼科夫各类型枪已逾7000万只。在非洲的某些战乱地区,往往只要一袋玉米片就能换一支AK47……当然,这种只值一袋食品的AK47,在品相和枪膛磨损情况上,自然就完全没法讲究了。

    此时此刻,在赤坂町的街道上,无论是企图进攻“时雨轩”料亭的“rì本右翼民间武装”——其实大多是在rì朝鲜人。还是喷着满嘴酒气冲出包厢的俄国毛子们,绝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这种结实耐用的武器。

    然而,同样的枪械在不同的人手里被使用。最终却会产生出完全不一样得效果。

    ——在俄国同志们发动反击之前,进攻的“在rì朝鲜人非法武装”虽然枪法奇臭无比,但凭着火力和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还有突然袭击所赢得的上风,还是把仅有寥寥二十余人,武器也以手枪为主的保安jǐng察打得节节败退,只能放弃停在街道两侧的车辆,退回“时雨轩”料亭内部,凭借围墙和树木与之对抗。

    但是,在二十多个脚步踉跄喷着酒气的俄国毛子(总数当然不止这些,但具备空间异能,能够穿过虫洞,从福岛直接来到东京喝花酒的就只有这点人)。嗷嗷叫着举起卡拉什尼科夫和榴弹发shè器加入战场之后,局势就立即发生了180度的大逆转。

    “……嗯?伊霍诺夫斯基上校醉翻了?那么,现在就由我来分派大家的任务!”

    看到在场军衔最高的伊霍诺夫斯基上校,因为喝得实在太多,已经烂醉如泥。不管泼多少凉水也完全爬不起来之后,巴拉莱卡女士很自然地接过了指挥权,干脆利落地开始发号施令,“……十二个人跟着我从正门冲出去,五个人绕到敌人侧面进行夹击,最后五个人上屋顶提供远程掩护。.. 明白了没有?!”

    “……坚决服从指示!”半醒半醉的俄国毛子们“啪”地一个立正,向巴拉莱卡敬了个军礼。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确实是在一瞬间就把现场气氛调动起来了。

    “……嗯嗯,弹药军械什么的如今全都很充足,先打个十发云爆弹过去再说吧!”

    在巴拉莱卡大尉的指挥下,一具具中国湖泵动式榴弹发shè器被抬了出来,在让旁观的艺jì、侍女和宾客们倒抽了一口凉气之余,也让配合作战的rì本保安jǐng察和内阁大臣们看得有些肝颤。

    “……喂喂,我不得不说一句了。在赤坂的街道上用云爆弹?你们到底打算杀掉多少无辜的平民啊?”

    见到这样的单兵大杀器,不仅是王秋作为一个半桶水的军事爱好者感觉压力很大。作为地主的小鸟游真白首相,更是忍不住眉头阵阵抽搐,立即就要开口劝阻,但却遭到了明显的无视。

    “……这种小事情就不用太在意啦!”王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和蔼”地安慰说,“……今天晚上这么大的乱子,不死上个百八千的倒霉蛋,就绝对镇压不下去……请你还是安心地看杀人吧!”

    “……这种事情根本一点都不小!怎么能叫人不在意啊?!”小鸟游真白首相苦笑一下,说道:“……总而言之,请你们尽量避免平民的杀伤!——今天晚上已经损失掉起码上百条人命了,等会儿可能还要上千。虽然这也是没办法的避孕套牺牲,但是……”

    “……人没有谁是该死不该死的,只要杀了就杀了……真要打起来,哪里能顾得了这么多?”

    伴随着眼神一凛,巴拉莱卡大尉往前迈了一步,对小鸟游真白说道:“……亲爱的首相小姐,虽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也记住我们现在是要去拼命!所以,请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她先是驳回了小鸟游首相的无理要求,然后举着AK47转身继续给部下激励打气。

    “……好了,勇士们,战斗的时候到了!让外面的可怜虫们给我哭吧!叫吧!然后统统去死吧!”

    巴拉莱卡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将快慢机往下一拨,打开了保险,顺势调到了半自动档。

    “……乌拉——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准备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军队!”

    随着咔嚓咔嚓的枪栓拉开声,啪嗒啪嗒的保险打开声。刀剑出鞘的风动声,还有半醉的欢呼声,俄国毛子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向了战场……一场只属于战士和亡命徒的盛宴,就此拉开帷幕!

    ————————————————————————————

    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十枚火箭弹先声夺人,呼啸着飞过“时雨轩”料亭的院墙,落到了跟rì本保安jǐng察们隔着小巷对shè的暴力团成员们脚下。啪地一声炸裂开,嘶嘶地形成一团雾气,却没有造成多少死伤。

    然而。没等他们松一口气, 一丝火花就在这诡异的烟雾中亮起,随后便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从火箭弹体内散发出的燃料形成的气溶胶云雾。瞬间变成了一团骇人听闻的巨大火球,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弹片和碎石,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猛地横扫过半条街道的距离,才渐渐消散。

    接下来,没等尘埃落定,又是十发火箭弹钻进了弥漫的烟雾……轰!又是一次大爆炸。

    在如此猛烈的压制xìng轰击之下,暴力团方面的枪声暂时平息了下来——虽然云爆弹这种大杀器,按道理应该在室内空间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但那种狭窄紧凑的传统rì式小巷。七八尺宽的街面只够三四人并肩行走,两侧就是挤挤挨挨的传统rì式长屋,不抬头连天空都看不到,就算没有全封闭,怎么样也能算是半开放空间了。所以。这么二十发云爆弹一口气打过去,当即就是水泥块迸飞,墙倒屋塌如纸片,沿街一排房子都被**了前半截,轰出了一大片焦土,还有一堆电线杆和路灯杆。也跟火柴似的折断了……

    倾倒的楼房,裸露的钢筋,燃烧的火苗,还有扭曲的尸骸和惨叫的伤员们搅合在一起,形成一副极度凄惨的炼狱场面。原本拥挤在小巷子对面打枪的敌人们,不是被爆炸气浪给当场掀飞,就是被埋在了瓦砾下面,或者让高空坠物砸死砸伤,还有一部分更是被活活烧死或触电而死……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被美国人豢养的在rì韩国人打手们,才终于有了一些模糊粗略的觉悟——平常那些黑帮混混之间街道斗殴的惨烈程度,和正规军的巷战可是根本没法比啊!

    但到了这等地步,纵然想要后悔也是迟了——烟雾稍稍散去之后,没等这帮乌合之众满身尘土地爬出瓦砾堆,一串jīng确的点shè就打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然后,凌空飞来的一串手榴弹,更是炸得几个家伙成了空中飞人……没等这几个生死不知的倒霉蛋落地,就已经在空中被瓢泼大雨般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同样的AK47,在俄国毛子这些行家们手中发挥出来的杀伤效果,明显要比初学乍练的rì本暴力团给力得多——之前这一百七十多个rì本右翼暴力团成员,跟二十多个保安jǐng察隔着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激烈对shè了差不多五分钟,消耗弹药上万发,火箭弹数枚,结果却是双方武装人员均无阵亡,仅有数人被流弹擦伤,外加若干围观群众无辜遭殃……而现在仅仅一个照面,俄国同志就给对手造成了起码四五十人的伤亡。

    “……很好!在卡拉什尼科夫的保佑下,让我们继续向这些废柴们倾泻弹药吧!”

    打得兴起的巴拉莱卡大尉,将自己的苏军大衣外套很帅气地往背后一扔,一边高声吆喝着一边举枪冲了出去,并且更加帅气地边打边换弹匣,连串的弹壳摔落在地面上,敲得古朴的青石板乒乓乱响。

    伴随着她的一声爆喝,其余俄国毛子们的掩护shè击也开始密集狂扫,外加成片的手榴弹凌空飞舞。一瞬间,好几条不同方向的火龙,几乎吞灭了整条街道,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甚至连几公里之外都清晰可闻。

    而胆量不太够,枪法也明显不太好的王秋同学,则是戴着钢盔悄悄从墙头瞅了一眼,然后叹息着收起了被她甩飞出去挂在了墙头上的军大衣,折叠好放到身边——既然打起来就要脱掉,刚才还穿上干嘛?

    与此同时,激烈的枪战还在小巷里继续展开。

    还没攻入目标所在的料亭。就遭到了一番迎头痛击的黑帮打手们,虽然人数还占着优势,但无奈士气已经跌落到谷底,很多人根本不听头目的命令,就擅自丢下尸体和伤员仓皇逃走。而剩下的人也不敢冲出藏身的房屋,跟步步逼近的俄国毛子们打对攻,只是缩在墙壁后面不时地胡乱放枪。

    等到少数几个敢于从窗口和墙顶探头放枪的家伙。也被俄国神枪手们逐一“点名”之后,剩下的黑帮干脆就完全缩在屋里,不再乱说乱动了——只是从腰间拔出了惯用的刀子。等着对手冲进来的时候玩肉搏。

    然而,他们对现代战争的理解,实在是有些太肤浅——正规军巷战和黑帮斗殴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只见巴拉莱卡大尉靠着一堵焦黑的水泥墙壁后面。无声地朝身后的战士们打了几个手势,一位俄国大兵就背着两个笨重的圆柱形金属罐,小心翼翼地走着曲折路线,避开敌人的火力点,凑到一幢被对手据守的房屋对面,然后举起链接在金属罐上的喷枪,用力扣动了扳机。

    霎时间,刺眼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小巷,一道长达二十多米的火焰,朝着那幢残破不堪的rì式小楼横扫了过去——下一刻。火场内的景象便如同人间地狱一般。以稠化汽油为主要原料的燃烧剂,在实战中能够一直烧到人的骨头,此时粘附在猝不及防的黑帮分子们身上,立刻让他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裹着浑身的火焰在地上抽搐翻滚着。直到烧成一团焦炭才算是解脱。

    更要命的是,旁人无论怎么帮忙浇水扑打,也无济于事,甚至还有可能连自己也被火焰沾上……而同时产生的刺激xìng烟雾,也让缺乏见识的暴力团成员们一时间涕泪直下,甚至误以为挨了毒气弹。

    片刻之后。这群乌合之众的斗志,终于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火海炼狱之中崩溃了。他们再也不顾大小头目们的威逼利诱,一个个跳窗的跳窗、翻墙的翻墙,走后门的走后门,各自抄捷径溜之大吉,全都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两只脚,跑得越快越好。

    而在沿街逃跑的半路上,又有几发炮弹在他们头顶上爆炸……于是,这帮家伙就彻底一哄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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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多米之外的一个yīn暗角落,遥遥眺望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打垮的“在rì朝鲜人暴力团”,还有血流满面地跑到自己面前请求支援的某位韩国人小头目,卡斯特少校顿时感觉泪流满面、压力山大。

    “……你说什么?敌人的火力太猛,要我调轰炸机、坦克和武装直升机来给你开路?哼哼,真是好主意啊!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我呼叫几枚战斧巡航导弹过来,帮你搞定点清除狙杀?”

    卡斯特少校气急败坏抬起健壮的胳膊,把对方一拳打飞了两颗门牙,然后没等这个可怜的韩国人爬起来,又一脚把他给踢飞到了角落里,让他只能如同虾米一般伛偻着身子,捂住断了的肋骨直哼哼……

    事实上,如果有可能的话,少校何尝不想动用无人机和巡航导弹,搞一次“零伤亡”的斩首行动?

    但问题是,他们这一次对rì本首相的刺杀,完全是在背着白宫和五角大楼的意思自说自话。想要擅自动用坦克和武装直升机这些重装备,而不被监察和情报部门注意到,根本就是妄想中的妄想。

    而且,即使是有了坦克和直升机,一时间也凑不出可靠的驾驶员——绝大部分的人都撤到琉球去了。

    所以,卡斯特少校这次带来的全部支援火力,除了随身枪械、火箭弹和悍马车上的机枪之外,就只有几门迫击炮而已,而且还没有任何受过训练的炮兵——直到这个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在几个黑帮成员打着手电筒翻着说明书的“临阵磨枪”式cāo作之下,这几门迫击炮才终于发出了第一声怒吼。

    然后,在炮弹的落点之处,当即就是一片血肉横飞、鬼哭狼嚎……问题在于,死伤的都是己方逃兵……

    ——这些满打满算也仅仅学习了几个小时的“业余炮手”们,不负众望地把炮弹统统砸到了自己人的头顶上,顺便还有一门迫击炮因为cāo作失误而当场炸膛,导致无数金属碎片凌空呼啸飞过,削掉了好几名炮手的胳膊、大腿和脑袋……

    “Oh!No!Fuck y!”卡斯特少校当即就感到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勉强恢复了镇定。

    “……没办法了,这帮韩国废物实在是不顶用,只有我们自己上了!幸好,敌方的主要兵力估计都已经被这些废物给引开,那位首相身边的防卫力量应该不会太多……”

    他随手撕下了身上的军装,露出了里面的红蓝两sè紧身衣,又放下了背后的披风,然后对部下们说道,“……现在执行预定方案,用最快的速度升空,然后俯冲进去……见鬼!怎么是他们?!!”

    ——摇曳的火光中,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苏联军大衣的金发女人,正举着两把喷火的AK47,闲庭信步地追着黑帮混混们的屁股,在燃烧的街道上肆意收割着生命……那充满了强悍气势的傲人身姿,还有从右脸到脖子上那一道毫不掩饰的巨大疤痕,以及军帽上的五角星军徽,让卡斯特少校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那是一个从冷战末期就跟美利坚合众国处处作对,一直纠缠到今天的可恶幽灵!

    “……该死的,这帮**的幽灵怎么会在东京?”他压低嗓门咒骂了一声,然后立即修正了作战指令,“……现在改变计划,执行第二套备用方案——我们从地面进攻!”

    “……为什么?长官?”一位部下疑惑地问道,“……备用方案的成功率会低得多啊!”

    “……因为,如果你不想被人喊一声‘这不科学’,就从半空像石头一样掉下来摔死的话,就别在那些**的幽灵面前轻易使用超能力!”卡斯特少校瞪了他一眼,“……好了,快把塑胶炸药拿来!”

七十三、东京大轰炸

    枪声、爆炸声、建筑物坍塌的轰鸣,垂死人类的惨叫,全都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首象征毁灭的交响乐。

    原本堪称是古风盎然、优雅宁静的赤坂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战火所吞噬。

    ——发动武装叛乱的右翼暴力团成员们,一个个几乎全都在狂呼乱叫着倾泻火力,不停地对任何目标扫shè着子弹,就好像对待一件新鲜玩具,完全不在乎对四周那些古sè古香的楼宇庭院造成的破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在rì朝鲜人也是在以此来掩饰心中深埋着的颤抖与恐惧——在东京发动武装叛乱,可是要比唱着军歌上街游行刺激得太多了,以至于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心脏承受能力。

    而酒意上头的俄国毛子,更是没有丝毫为rì本保存物质文化遗产的概念,只顾着挥霍天文数字的弹药一下子彻底淹没对手,对待每一个有敌人负隅顽抗的火力点,都是连带着建筑本身一起炸上天或烧成灰。在他们高歌猛进的道路上,清一sè地遍布着废墟、焦土和尸体。

    至于在双方交火过程之中造成的误伤和误杀,则被不约而同地,华丽丽地彻底无视了。

    ——很悲剧的是,由于这场战斗本身爆发得毫无征兆,所以这一街町的居民也就根本没来得及疏散避难,面对突如其来爆发在身边的战火,他们除了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也实在是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

    问题是。即使抱着脑袋和胳膊,蜷缩在自家屋内的墙角或床底下,在这种战场空间狭窄,而双方都肆无忌惮地滥用大杀器的情况下。也完全谈不上安全——很快就有人暴徒被闯入家门,卷进了火线zhōng yāng;或是被穿透木板墙壁的子弹打死;或是被打偏了的云爆弹破窗而入,“轰”的一声让全家都成了爆米花……

    ——以RPG火箭筒和迫击炮弹的破坏威力,一般来说还轰不垮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现代大楼,但若是用来对付用木头、榻榻米和纸张拼凑起来的传统rì式房屋,却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与此同时,俄国人的火焰喷shè器,更是把好几幢房屋迅速变成了烧烤架。无论是藏身其中的暴徒,还是无辜受牵连的屋主,全都相继在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变成了半生不熟的烤排骨。

    更糟糕的是。AK47的子弹在街头倾泻,封锁了可供逃生的道路;漫天飞舞的RPG和迫击炮弹,则毫无规律地收割着地面的生命……那些被俄国毛子们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暴力团成员们,虽然没有勇气掉头反击,在战斗中找回面子。但却并不妨碍他们沿途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用手中的枪械向普通市民发泄yín威,制造出更多的命案——当然,也有一些扑街到了极点的废柴。就连持枪欺负普通市民这种简单工作都做不像样,居然不幸殒命于高中生的棒球棍和家庭主妇的菜刀之下……

    即使有人能够成功逃出激烈交战的赤坂町。在千代田区的其它地方,另外几支政变部队也在掀起一些零星的交火。尤其是在樱田门附近的jǐng视厅总部,更是连主战坦克和地对地导弹都被用在了巷战之中。全文字..成百上千的高爆火箭弹,如同流星火雨一般倾泻而下,在消灭政变部队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殃及池鱼……很多人顶着枪林弹雨冲出了激战中的家园,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不过是从一处战场逃到了另一处战场。

    像这样用死亡和毁灭描画出来的残酷图景,在索马里、中东、阿富汗、巴基斯坦之类的战乱地区,恐怕是早就屡见不鲜,习惯成自然了。但在传统印象中一向被认定为是既富饶又安定的rì本,却简直是让很多人无法想像的大事件——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在短短十天之内,东京先是爆发了规模空前的大sāo乱,然后是殃及半个rì本的核危机,如今更是闹出了导弹扫地、坦克上街这种似乎只有在动漫里才有的场面……

    于是,rì本战后数十年和平富裕的幻象,就此彻底打破,在许多rì本人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yīn霾,此后不久,一大堆宣扬世界末rì的邪教在关东地区沉滓泛起,估计与这一系列变乱的影响也不无关系。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而此时的赤坂町居民,首先就需要跟烈火的毒烟赛跑。

    ——在经历了这样一番肆无忌惮的混战之后,房屋紧凑,易燃建材甚多的赤坂町,终于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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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手榴弹、云爆弹、迫击炮、火焰喷shè器……

    橘红的火光,凄厉的惨叫,冲天的黑烟,灼人的热浪……

    不幸卷入战争漩涡中心的赤坂町,因为云集着许多高级料亭和jīng美庭院,一向号称是原汁原味地保存了江户时代的古老风格,还有“江户风情一条街”的名目。具体来说,就是充斥着大量传统的rì式房屋,从而为今晚的灾难铺垫好了温床——传统的rì式建筑物为了防地震,一般都是用木板和纸片之类的轻便材料拼接而成,以免在坍塌下来的时候砸伤人,但是到了闹火灾的时候,这些建材却也会成为上好的燃料……

    于是,这片古风盎然的街区,在夜sè中迅速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明亮火炬,爆裂声、坍塌声、呼救声一时间此起彼伏。致命的浓烟与火焰,沿着狭窄的街巷滚滚涌出,四面八方似乎都成了翻腾的地狱……

    雪上加霜的是,像赤坂这种寸土寸金的高消费场所,很多房屋楼宇为了节省地皮。都是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的狭窄小巷几乎连摩托车都开不过,完全起不到防火带的作用,而这一次的火势又来得如此迅猛……于是。当暴烈的街头枪战尚未决出胜负之际,绵延的大火就已经失去了控制。人们绝望地打电话四处求救,但无论是jǐng车、消防车还是救护车,在这一片纷乱之中统统都没办法赶到现场。

    随着火势的愈演愈烈,即将在浓烟之中窒息的人们,终于再也顾不得街上横飞的子弹,纷纷拖着妻儿涌出房屋,在火场中疯狂地奔跑着。\/\/..\/\/试图逃到安全之处。在这场生死赛跑之中,一些体弱者稍微慢了几拍,就被从后面重重地推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随即被无数狂奔着的臭脚踩得肮脏不堪。好不容易待到人群散尽。颤颤巍巍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再次被下一波人流撞倒,继续一通狠踩……橘红sè的火光中,街道上随处可见被踩伤的家伙,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垂死挣扎。最后被逐渐逼近的火焰慢慢吞没……

    这世上所谓的人间炼狱,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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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呛人的浓烟,小鸟游真白首相站在狼藉不堪的残破庭院内,借着沿街房屋熊熊燃烧的橘红sè火光。眺望着四周的火势——从料亭的庭院内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刺目的嫣红。似乎整个城市都已经沦陷在烈火之中:天在燃烧,地也在燃烧。空气中不是火焰就是烟雾,好似世间的一切都被火与烟给彻底吞没。

    几分钟之前,她曾经想要走出料亭的流水庭院,到更靠近外面的地方去察看情况,结果迎面就被一阵阵灼热的气浪给当场打翻,被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致命的浓烟与火焰从起火房屋的每一处门窗内滚滚涌出,让这片街区似乎变成了翻腾的地狱,充斥着烈火燃烧的哔剥声,以及房屋垮塌的轰隆巨响。

    更要命的是,强劲的晚风又进一步推波助澜,导致火势的蔓延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哪怕是距离战场尚远的一些地方,也因为风助火势而遭了池鱼之殃。一幢又一幢的房屋,在裹挟着火星的风中腾起了橘红sè的烈焰,制造出更多的光和热……呛鼻的尘埃和烟雾弥漫到了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侥幸冲出了起火的建筑,并且尝试同火魔搏斗的勇敢市民,不仅要迎着焦灼的热风,徒劳地竭力扑救火势,还要设法避开凌空飞舞的子弹和RPG……很快就变得束手无策,只能任由火焰肆虐了。

    虽然跟整个赤坂町的居民相比,正在料亭前交战的双方人数并不算太多,流弹的数量也很有限。但混乱的形势和致命的大火,却将这种恐惧给成倍放大了……

    接下来,小鸟游真白首相又亲眼看到,街道对面一幢疑似被残敌盘踞的三层rì式木楼,在火海中轰然崩塌,卷起了一大片呛人的烟尘,甚至越过院墙扑进了“时雨轩”料亭,让几个猝不及防的家伙被滚烫的热灰伤了眼睛,顿时大声地哭叫了起来。

    更糟糕的是,无数零零落落的余烬火星也被掀飞过来,飘落在“时雨轩”料亭的屋顶和纸拉门上,霎时间就窜起了一串串橘红的火苗——亏得这里的人手还算充足,消防器材也不缺,总算是没有烧得太厉害。

    与此同时,通过各种通讯工具,整个东京都各区在此时的实时现况情况,也开始如流水般地传来。

    “……jǐng视厅总部附近的交火还在继续,现已击毁坦克一辆,歼灭暴乱分子一百余人。但残余的叛乱分子仍然依靠另一辆坦克提供的火力掩护,与jǐng视厅机动队展开激战!jǐng视厅总部大楼被先后命中了六发炮弹,四名jǐng员在炮击之中负伤,一名jǐng员不幸殉职……”

    “……东京皇居和三宅坂的最高裁判所已经被叛军占据,其中皇居正在起火燃烧……”

    “……首相官邸目前已经陷落,叛军正在进攻国会议事堂,似乎是准备占据整个永田町!”

    “……一辆叛军坦克冲入银座,引发公众严重恐慌!部分暴徒开始抢劫高档珠宝店!”

    “……地铁和电车已经全面瘫痪。连新干线也停运了!几万人被封闭在地面以下出不来!”

    “……练马区的首都第一师团至今仍然留守基地,态度含糊,没有派兵出营镇压的迹象。”

    “……千代田区多处官厅和重要建筑起火,但由于各方混战阻碍了交通。消防车无法顺利进入!”

    “……新宿、涩谷再次有暴徒上街,新一轮的东京大暴乱随时有可能发生!”

    “……各种可怕荒诞的谣言正在城内疯狂流传,民间已经出现了又一波新的逃亡cháo!”

    ……

    于是,面对纷至沓来的各种坏消息,注视着这仿佛能够吞噬天地的浩瀚火海,小鸟游真白首相突然用两手叉着腰,挺着几乎没有多少曲线起伏的平坦胸部,发出了一阵富有中二病特sè的凄厉狂笑。

    “……库库库!真是太美妙了!火焰哟。就这样烧吧!热浪哟,就这样吹吧!敲响黄泉之国的丧钟,让灭世的红莲降临凡间,用纯净的烈火烧光这俗世的一切污秽吧!”

    然而。这段魔王般的狂言还没说完,就被王瑶大姐很熟络地劈手一记面刀打断。

    “……真白酱……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不要一遇到困难,就用发中二病来逃避现实啊!”

    王瑶揪着她的耳朵,厉声喊道,“……你难道想要害得大家烧死在这儿么?快点给我想个对策出来啊!”

    ——到了这个时候。“时雨轩”料亭已经几乎陷入了火海的深处,炙热的空气让人感到一阵阵的胸闷难受。鉴于躲避火灾就应当寻找空旷地方的常识,所有在袭击中幸存的厨师、侍女、艺jì和宾客,眼下全都聚集在料亭的庭院内。甚至跳进了人工小溪和池塘里。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转移途中被烧得焦头烂额、衣衫槛褛。还有些人更是头破血流、手脚骨折,皮肤上布满燎泡。无助地瘫倒在地上连声呻吟——譬如说坐在小包厢里不幸挨了一发火箭弹的上条景胜都知事和内阁官房长官泉田准三郎。

    而在外面,大火依旧在顺着风势蔓延。将越来越多的房屋点燃焚烧,冲天的烟雾完全阻挡了视野……很显然,“时雨轩”料亭正在逐渐被大火包围,就算一时半会儿还烧不起来,大家也有被浓烟熏死,或者在热浪中窒息的危险——但若是要撤退出去,又既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也难保在半路上会不会遭遇狙击。

    面对如此纠结的难题,并不怎么擅长应对急变的小鸟游真白首相,一时间束手无策。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她双手捂着刚刚挨了一记手刀的额头,眼泪汪汪地说道,“……谁能想到自卫队居然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连火烧东京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实事求是地说,小鸟游真白首相这一次监督诱导的“自卫队叛乱事件”,确实是已经彻底玩脱了。

    在战后rì本人的普遍印象之中,自卫队基本上就是一群表面上武装到了牙齿,装备jīng良,但实际上战斗力还不如一般民兵的矛盾体。而另一方面,21世纪的rì本自卫队士兵,在心理态度方面确实是已经跟普通的职工和公务员完全一样——懒散,安逸,得过且过。自卫队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寻常的公司一样,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而且还是没法干上一辈子熬到退休的临时工……所以忠诚心连一般的公司员工都不如。

    至于保家卫国,为国牺牲?对不起,那是美国大兵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

    关于这一点,rì本的死宅们不是有句名言吗?那种需要人民为它去死的国家,还是早点灭亡掉好了!

    因此,小鸟游真白首相虽然明知道放纵兵变是在玩火,但又觉得反正这些陆上自卫队早已被拔光爪牙成了萌物,即使纵容他们闹一回东京,也搞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很遗憾,她似乎是没考虑周全。

    但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悔也是于事无补,必须在清剿政变部队的同时,尽快扑灭火灾——如今到处起火的千代田区,乃是rì本zhōng yāngzhèng fǔ各部门的集中地,在政治上拥有着无法替代的象征意义。而rì本的政治、商业和金融界顶级jīng英也云集于此,一旦死伤惨重,则损失必然难以估量。

    可是说真的,要让消防员在枪林弹雨之中坚持工作,还真的是有点不容易——而且也有点缓不济急。

    对此,王秋突然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貌似很科学的建议。

    “……既然消防队没办法顶着子弹灭火,那么就照搬福岛灭火的经验,再用消防导弹和消防火箭弹来一次地毯式轰击如何?”他对小鸟游真白如此说道,“……木头房子的火灾,总比石墨反应堆容易扑灭吧!”

    对于这个建议,小鸟游真白先是眼神一亮,随即表情又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十分纠结的模样。

    “……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中国的导弹部队已经在rì本的土地上搞了一次福岛大轰炸还不够,接下来又要来一次东京大轰炸吗?”她苦笑着耸了耸肩膀,“……唉,没办法了,东京大轰炸就东京大轰炸吧!给我联系横田基地的中国援助导弹消防队,请他们用最快速度做好发shè消防导弹和消防火箭弹的准备,然后根据我的指示,对包括天皇御所在内的千代田区各处火场进行地毯式轰炸!”

七十四、邪王真眼的威力

    炽热的烈焰和呛人的烟雾之中,换上了紧身衣的卡斯特少校,和他最后的几个部下正在艰难地挪动。. .

    顶着随时有可能让人窒息的热浪,艰难地绕过燃烧坍塌的建筑,心惊胆战地避开倾泻着子弹的敌人,还要担心被满街乱跑的难民给暴露行踪……短短三百多米的距离,却耗费了他们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

    然后,少校终于来到了“时雨轩”料亭的院墙外。沿着院墙又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便回头打了几个战术手势。接下来,小分队的爆破手便从背囊里取出塑胶炸药,以及手指头大小的微型电子起爆器,目测了一下院墙的高度和厚度,就手脚敏捷地开始安装。

    而与此同时,其他人则各自低下脑袋,最后一次检查随身的枪械装备,预备展开强行突袭作战。

    ——根据之前从高处俯瞰侦察到的情报,这段墙的另一侧就是这座料亭的庭院,里面有着潺潺流动的人工小溪和微型瀑布,以及一个面积不算太小的池塘。在四周都燃起烈火的情况下,所有未能离开料亭的幸存者,应该都聚集在这块地方避难,他们只要破墙而入,就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刺杀目标——小鸟游真白首相。

    当然,前提是刺杀目标还没有逃走……关于这一点,卡斯特少校很遗憾地没有任何把握……

    此外,仅仅凭借身边这几个人。到底能不能击溃料亭内的防御兵力,他同样也没有多少把握。

    ——跟一般人想象的情况不同,这个世界的超能力者,由于具备着穿越位面的能力,通常都是优秀的探险家和侦察兵——因为经常需要穿越到异世界进行冒险和探索的缘故——但却并非强悍无敌的超级战士。绝大多数人所拥有的异能,都无法直接用于近距离的战斗。

    事实上,如果不用任何武器一对一肉搏的话。卡斯特少校恐怕连任何一名“三角洲”特种兵都打不过。

    所以,指望他挺着一身华丽彪悍的肌肉,像兰博一样冲进敌阵大砍大杀。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实际上,卡斯特少校最擅长的战术,是利用他的飞行能力。就像二战时期的俯冲式轰炸机一样,从空中进行短距离突袭,进行扫shè或投弹——跟超人不一样,他可没有从眼睛里shè出激光束这么厉害的本事——这种战术的成功率只能说是一般,但安全率却很高,即使一击不中,也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撤出。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摩托车抢包贼的“高速接近、高速脱离”战术,朝对手发动冷不零丁的一记突袭之后,无论得手与否。都立即高速撤退……让对方无论是否反应及时,也来不及跟上来追踪,只能原地气得跳脚。

    按照最初的想法,卡斯特少校也是准备使用这种战术去偷袭“时雨轩”料亭的——跟信奉真主的人肉炸弹不同,他可没有一丝一毫为了任务而牺牲的觉悟。在成功率和安全率方面,绝对只会选择后者。

    但问题是,在建筑物残骸间燃烧的火光中,卡斯特少校看到了某些熟悉的俄国毛子的身影。

    于是,在这些**幽灵的碾压式威胁之下,他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冒充超人玩飞行的打算。

    原因无他。在传说中的政委面前,使用异能飞行冲锋就根本等于是在自己找死啊!

    ——在苏联解体后的那一年,刚刚诞生不过一两年,但却已经信心爆棚的美国异能组织,就曾经雄心勃勃地组织过一次从阿拉斯加渡海深入西伯利亚雪原,突袭清剿那些“最后的布尔什维克”的行动……但最终,在这次计划草率的长途奔袭之中,整整一个排的美国超能力者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就全部死于高空坠落,美利坚合众国的异能力量为之一空,不得不彻底放弃了将这些“**幽灵”斩草除根的打算……

    而这场悲剧的起因,仅仅是编队飞行的美国超能力部队,在西伯利亚的针叶林上空被一名早起锻炼的政委偶然看到,然后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不科学”而已——于是,所有的盗版超人们一下子摔成了肉泥。

    幸好,除了超能力者之外,卡斯特少校还有着另一个身份,从而让他拥有了另一种类型的力量。

    “……上帝啊!请赐福于您虔诚的战士,让我们的身形隐藏无踪,即使异教徒近在咫尺也无法发现……”

    将随身装备检查过之后,卡斯特少校便捏着一只小小的纯银十字架,喃喃地念诵起了启动神术的咒语。

    下一刻,伴随着一圈淡淡的、朦胧的闪烁金光,四周的空间全都荡漾起了涟漪般的波纹,五名美军超能力战士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然后化作无数微小的光粒,消失在了夜幕笼罩的虚空之中。

    ——即使是无敌而又大能的政委们,在没有察觉到敌人靠近之前,也是无法对付看不见的目标的。

    只有在能够看到敌人的情况下,唯物主义的光辉才能化作击碎一切虚妄的铁锤。

    嗯,再简单一点来说,在找不到目标的情况下,威力再大的武器也发挥不了作用。

    于是,继承了人类希望之大美利坚合众国隐形战队,开始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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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时雨轩”料亭内,头上翘着长长呆毛的小鸟游真白首相,正缩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仰起脖子望着映红了夜空的熊熊烈焰,一时间不由得“诗兴大发”,高声吟诵起了充满中二病风格的“诗篇”。

    “……很多人死去,很多人哭泣。这座城市会被鲜血与烈火血染红。而死神们也会因此而高兴到不得了吧!它们会颤抖着叫嚣,会激动得狂呼:染红吧,染红吧,让更多的人死去吧!

    然后,死去的人将会再继续诅咒活着的人,让更多的人品尝死亡的痛苦!由此带来的灾难会越滚越大,就像滚雪球一样。最终。黄泉地狱终将降临在这个世界,将人类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梆~~”

    一记手刀毫不客气地敲到了小鸟游首相的后脑勺上,随之而来的。 . .则是王瑶大姐的“善意”提醒。

    “……真白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时候可千万不准犯中二病哟!更别提你居然还在这里COSPLAY罗马暴君尼禄,对着大火念诵不知是谁写的蹩脚诗歌……接下来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学习尼禄。呻吟着‘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就要死了’,然后切腹自尽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是很乐意给你当介错的哟!”

    “……呜~讨厌~~遥姐你又欺负人~~人家哪里有那么多奇怪的心思啦~~”

    小鸟游真白首相立即抱着红肿起来的额头,发出了十分萌的可爱声音,简直是可爱到犯规!

    ——尽管若是论小鸟游真白的真实年龄,尤其是把她在异界闯荡的时间也统统算上的话,恐怕会得出一个让粉丝们深感心碎,并高呼“受骗了”的可怕数字,但至少从外观上看,她依然是一只萌萌的小萝莉。

    随着小鸟游真白首相嘴里发出的话语。她头上的呆毛也在不断地摇摆着,更显出几分激萌之态。

    可惜在当今这种烈火燎原的惨烈背景之下,实在是没有谁会有心思去欣赏。

    “……所以说了真白酱,不要在这种时候卖萌啊……”

    王瑶伸手揉着太阳穴,苦恼地叹息。“……你的萌在这时候根本没人会看啊!”

    “……诶,我有吗?”目前仍处于中二病状态的小鸟游真白,继续装可爱地卡巴卡巴眨着眼。

    无奈之下,王瑶一把将她揪了起来,从身后的王秋手里取来一枚圆滚滚的气球型手榴弹,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里。“……你若是有这个闲工夫蹲在墙角发中二病,倒不如跟我们一起丢灭火弹呢!给,接着这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没等消防导弹飞来,“时雨轩”料亭的一些木结构房屋就开始起火燃烧,为此,王秋特意又从福岛工地那边传送回来了一批中国河北产的引燃式超细干粉灭火手榴弹,用以临时救急。

    跟绝大多数的中国工业制造品一样,这玩意儿的使用方式也是傻瓜型,只要丢进火场,就能被高温触动,立即自动炸开生效。而且效果相当显著,一枚茶杯大小的干粉式灭火手榴弹,足可以扑灭20平方米的火场。

    所以,暂时还没有被火焰烧伤,或者被倒塌的房梁瓦片给压伤的幸存者们,全都忙着往四周丢灭火弹,轰隆隆的爆裂声不绝于耳,损坏建筑物和陈设家具无数……不过也好歹把附近几幢房子的火势给熄灭了。

    眼下,已经丢灭火弹丢到手酸胳膊疼的王瑶,就打算把闲着没事的小鸟游真白也拉上一块儿来,加入到这场很有前途的乱丢炸弹的刺激xìng游戏中去……

    “……王瑶姐,请等一下,小鸟游小姐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在完成了领路人的工作,把王秋等人从中国带到东京之后,在之后一段时间就变得很缺乏存在感的僵尸巫女早苗里香,突然急匆匆地从庭院一角奔了过来,对老搭档王瑶如此开口阻止道。

    今夜的早苗里香依然穿着一袭红白两sè的巫女服,穿了白袜子的小脚踩着木屐,而高耸的发髻上则插着金灿灿的镂空花瓣簪子,手里拿着一只红sè的智能手机,似乎是刚刚跟什么人打过电话的模样。

    “……小鸟游首相,在今天晚上的时雨轩里,有很多不应该涉及我们那个世界的一般人,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说突然出现的灭火弹和枪械弹药之类……如果任凭他们把这些事情添油加醋地传播出去的话,无论是东京的环境省对策室还是京都的yīn阳师协会。恐怕都会感到很头疼……”

    早苗里香向小鸟游真白微微鞠躬行礼,同时如此说道,“……所以,他们希望您能在这里帮个忙……”

    “……嗯,我已经大致上明白了,是需要我给在场的所有无关普通人进行记忆cāo作么?”

    在遇到正事的情况之下,小鸟游首相立即摆脱了刚才的中二病卖萌状态。转而貌似很冷静地微微颌首答道,“……但我的邪王真眼被你们封印了,而且也是你们yīn阳师协会禁止我在这个世界上使用能力……”

    “……这次是事急从权。阁下。”早苗里香很夸张地双手合十,低头向她请求说,“……一切都拜托了!”

    对此。小鸟游真白只是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含糊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就径自摘下了自己右眼上的方形眼罩。而早苗里香则从巫女服的衣袖里摸出一根镶金嵌玉、镂刻着jīng美花纹的小木棍,在小鸟游的眼眶处划了一个五角星形状的桔梗印,随即淡红sè的灵光微微一闪,发出一声“啵”的轻响,表示封印解除。

    下一刻,王秋他们就明白rì本yīn阳师为何要封印小鸟游真白的邪王真眼了。

    ——伴随着封印的解除,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力,霎时间便从小鸟游真白的身上。毫无征兆地发散开来。紧接着,气势磅礴的无限威严在这具小小的身躯上凝聚,莫可名状的恐怖在每个人心中腾起……正对着这股威严的早苗里香,当即就给跪了,而站在一侧旁观的王秋和王瑶。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呼!终于得到解放了,哦呵呵呵!感觉好轻松,好愉悦啊!”

    恍如被囚禁于深渊的魔王一般,小鸟游真白猖狂地大笑着抬起头来,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前一刻似乎还是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萌物,此时却成了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恶龙。浑身洋溢着无法形容的威慑力和压抑感……被解除了封印的右眼之中,一道明亮的金光激shè而出,宛如探照灯一般引人注目。

    下一刻,被她用目光扫过的那一道院墙,就如同撕碎一张纸片似的……嗯,确切来说,应该是像砸碎玻璃一样,伴随着一团腾起的烟尘,在一瞬间轰然崩裂垮塌!

    ——王秋简直不敢想象眼前发生的事情,在一瞬间似乎完全愣住了……难道她的眼睛能发shè激光吗?

    “……小鸟游首相……这,这就是你那个什么邪王真眼的威力?”他犹如连续六个月没涂润滑油的机器人一般,吱嘎吱嘎地僵硬转过身体,有些结巴地问道,“……可是,你为啥要把墙炸了啊?”

    “……不,这是外面几只小老鼠做出来的好事,估计还是我们的美国同行哟!”威严满满的rì本最强之超能力少女小鸟游真白,将十指交叉握在胸前,一脸淡定地答道,“……瞧,他们已经进来了!”

    “……是么?可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看见?”

    王秋闻言,便皱着眉头朝被炸开的洞口处瞅了瞅,却发现除了腾飞的烟尘之外,就空无一物。

    “……因为这帮美国来的小老鼠,似乎用了些隐藏行迹的小花招……从这里面,我似乎能够闻到教会那帮基佬和恋童癖的臭味儿……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小鸟游真白咧嘴冷冷一笑,娇小的身躯似乎弥漫着森森的黑气,同时将左手摆了个“V”字横放在自己的右眼之前,左手对着刚刚炸开的墙洞猛地一指,嘴里则用十分霸气(卖萌)的声音呵斥道:

    “……库库库!愚蠢的存在哟!不要以为你们的小花招能够得逞!吾等以邪王真眼的力量,必将轻易看破汝之真身,在这双充斥着大宇宙意志的眼睛下,你们的一切踪迹都将无所遁形!你们的一切冒犯都将承受百倍的惩戒!库库库!恐惧吧!颤抖吧!将你们的一切都献祭给大宇宙的意志吧!群体人类控制之术!”

    伴随着这段听上去中二到不能再中二,简直犹如羞耻PLAY一般能让人泪流满面的话语,一道血红的光芒从她的眼中激shè而出,五个浑身散发着耀眼红光的高大人形,则在刚刚炸开的墙洞内侧乍然闪现。

    更奇怪的是,尽管这些闯入者已经被小鸟游真白的邪王真眼看破了行踪,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躲避和反击,反而犹如木偶一般僵直不动……与此同时,他们浑身上下都好像触电似地剧烈抽搐,脸上更是充满了极度恐惧的扭曲表情——简直就像是在经受地狱业火的灼烤,同时又被施加了满清十大酷刑一样……

    “……呵呵呵呵呵……哭吧!叫吧!无助地挣扎吧!然后在无尽的痛苦中坏掉,乖乖变成我的玩具吧!你们这些有趣的小老鼠!不要妄想能够逃掉哦!在这里被玩坏掉就是你们的宿命!”

    荜拨燃烧的橘红sè火光中,小鸟游真白叉腰站在庭院的zhōng yāng,异sè的双眼中弥漫着暴虐的狂气,嘴角无比愉悦地向脸颊上方咧开,旁若无人地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疯狂大笑,

    “……我可爱的玩具们哟,我可是衷心地期盼着你们能够多坚持一些时间,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哟!”

    在旁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之中,中二病少女歌姬纯洁无暇(扭曲变态)的笑容如痴如醉。

七十五、硝烟中的黎明

    在院墙被炸开之后的一刹那,卡斯特少校曾经天真的感觉,今天会是自己的幸运rì。

    ——徐徐飘散的烟尘背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本次行动的刺杀目标——小鸟游真白首相。

    虽然之前的接触次数并不算多,但对于这位令人印象深刻的中二病歌姬的模样,卡斯特少校早已烂熟于心,在行动之前还找来宣传海报和视频录像复习过好几回,绝对不会认错——哪怕她摘了眼罩也是如此!

    更妙的是,此时只有寥寥几个人站在这只中二病萝莉身边,并且似乎全都不是能打的武装人员,连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安jǐng察或者穿着防弹衣的俄国毛子都没有——刺杀目标身边的防卫力量近乎于零!

    很可惜的是,这段院墙被塑胶炸弹给炸开的缺口,还是稍微嫌小了一点儿,而目标站立的位置也稍微远了一些,视野因为弥漫的烟雾而能见度非常差,热成像设备也因为周遭的熊熊烈火而难以使用——从墙外进行远程狙击的成功率实在太低,必须抵近shè击,才能有更高的把握。

    所以,卡斯特少校立即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凑近墙洞,随即便猛地扑了进去。

    遗憾的是,这个貌似绝佳的刺杀机会,不过是命运又给他开的一个残酷玩笑。

    ——虽然知道对方是rì本最强的超能力少女,也在合作时看到过她穿越虫洞,但对于她的邪王真眼究竟有着怎样的威力。卡斯特少校却并不曾亲眼目睹……于是,隐形状态下的卡斯特少校,刚刚一个箭步冲入庭院,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一阵磅礴浩荡的jīng神威压就从前方呼啸而至,震得少校几乎当场晕眩过去。

    与此同时,少校更是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猛地宛如泥塑木雕,完全不能动弹了,

    而再接下来。他又惊骇地看到,四周的世界突然变成了墨汁般的漆黑,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又过了片刻。卡斯特少校终于看到身边的景sè再次发生了剧变,到处闪耀着水晶粉末般璀璨的光辉,四散的光芒在虚空中折shè和反shè,犹如美丽的彩虹一般七彩多姿,描绘出一幅充满神秘气息的奇幻图画。

    然而,美丽的风景总是那么短暂——下一个瞬间,刺眼的红sè就覆盖了整个视野。

    ——不是那种充满少女情怀的暧昧粉红,也不是夕阳余晖般的绚烂橘红,而是一种看上去既恶心又粘稠,简直就像在屠宰场排水沟里流淌的红sè浑浊液体。以一种完全不科学的方式出现于空间之中,在他的四周如雨滴一般不断地洒落、积聚、流淌。与黑sè的大地交错纵横,透出一股浓浓的诡异感觉。

    “……这是……什么玩意?难道我是被拉到了异世界?可这感觉完全不对……”

    可怜的卡斯特少校艰难地呻吟着,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还有。这天空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血雨落下的同时,原本澄净明亮的天空,突然变成了宛如被火焰灼烧一般的嫣红,仿佛让世间一切罪孽都被燃尽的红莲之火,就这么缓缓的灼烧着,腾起丝丝黑烟。让天地间都被红与黑的sè彩覆盖。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到底是谁在cāo控着这一切?!”

    他在内心深处呐喊着,却得不到任何解答。

    血sè的粘稠“雨水”还在继续倾泻而下。不仅如此,耳畔还传来“咕叽咕叽咕叽” 等类似尖锐虫鸣的声响,仿佛是食肉昆虫正在磨牙……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少校不知为何就是预感到了一个噩耗。

    ……恐怖的杀人怪物……就要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伴随着深入骨髓的酷寒,yīn冷的死亡就降临在了每一位美军超能力战士的身上。

    被红sè血水凝固成的腥臭触手,从嘴伸进去,将整个身体爆开;

    被突然闪现的锐利钢丝勒住全身,一瞬间就将整个人切成碎末;

    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压路机迎面碾来,从头盖骨开始粉碎成一滩肉泥;

    被无数血sè的匕首万剑穿心,然后猛地拔出,溅出一道道血液的喷泉。

    在这个诡异而又残酷的世界里,人的生命犹如破布一样分文不值。

    碾压死,切割死,撕裂死,窒息死,中毒死,刺死,烧死,锯死,淹死,蒸死,烫死,撞死……

    卡斯特少校和他的部下们,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不断体验着一次又一次无尽的死亡,然后又一次接一次地恢复如初,随即再度被死亡的痛苦所吞没……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这种极端真实的梦魇。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痛苦地死吧!为了取悦我而叫起来吧!”

    一个如泣如诉的清脆女声,在他们的耳畔不断回荡,既像是朗诵诗篇,又宛如放声高歌。

    虽然这个嗓音是如此的清脆悦耳,犹如黄鹂鸣啼,但在被虐者的耳中,却无异于恶魔的低语。

    于是,在坚持了没多久之后,这些美国超能力战士的jīng神,就不可避免地开始渐渐崩坏了。

    ————————————————————————

    当卡斯特少校和他的部下们,自认为在承受着各种痛苦的虐杀之际,王秋则是站在小鸟游真白的背后,既惊讶又恐惧地看着这只完全黑化的中二病,犹如cāo纵木偶一般,轻而易举地让入侵的美国超能力者们未经一战,就陷入了致命的jīng神幻觉之中,并且完全无法自拔……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几个美国佬还真是样子够难看的……都已经大小便失禁了啊!”

    望着这几个裹着一身的红光,好像虫子一样在地面上抽搐蠕动。凄厉惨叫声连绵不绝,胯下屎尿齐流、臭不可闻的美国大兵,王秋也是不由得感觉有些肝颤——这帮家伙难道都着了魔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是着魔了没错,甚至说不定是正在被心灵中的酷刑拷打呢。”

    刚刚给小鸟游真白解除了封印的早苗里香巫女,摊了摊手答道,“……这就是邪王真眼的威力啊!”

    “……邪王真眼?”王秋望着她眨了眨眼。“……就是小鸟游她那只平常戴着方形眼罩的眼睛?”

    “……是的,这可是同时具备着jīng神控制、记忆cāo作和自动侦察三重功能,号称全世界最强的魔眼哟!”

    早苗里香巫女不无得意地晃着小手指。向王秋如此炫耀道,“……只要是被魔眼捕捉成功的目标,就会立即成为小鸟游真白大人的傀儡哟。jīng神和思维都被小鸟游大人控制。真白酱喜欢让他们处于什么样的幻境,就能让他们陷入什么样的幻境!没有人能摆脱,也没有人能抵抗!”

    “……嘶——这邪王真眼居然这么厉害?简直都要天下无敌了!”王秋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然而,你们rì本的yīn阳师协会,就是因为恐惧小鸟游真白的杀伤力,所以就把她的魔眼封印起来了?”

    “……那个……倒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啦!真白酱又不是什么八歧大蛇和羽衣狐之类的古代魔物……”

    早苗里香巫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们之所以要封印她的邪王真眼,是因为小鸟游真白在参选议员的时候,居然上街到处乱用邪王真眼施展魅惑术和暗示术。忽悠每一个人给自己投票……然后,她本人确实是以高票成功选上了议员,但rì本的异能界和政界也因此闹翻了天,迫于各方面的压力,yīn阳师协会不得不有所表示……其实这个封印很容易破除的。只要随便找个有灵力的巫女,甚至真白自己来都行。”

    ——如此富有现实意义的邪王真眼使用方法,让王秋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吐槽才好。

    另外,既然这种封印完全是装样子,那么索xìng让小鸟游真白写一封检讨书外加一封保证书不就行了?

    “……呵呵,老弟。别听里香酱胡乱吹牛!邪王真眼的威力虽然强大,但远远谈不上什么天下无敌,因为它的缺陷同样很明显——这可是我连续多年跟真白共事之后得出的结论!绝对不是什么胡扯!”

    刚刚没收了这些美国士兵的武器,并且给他们一个个戴上了手铐的王瑶,听到这段对话之后便走了过来,接上了话头对弟弟解释道,“……首先是使用距离比较近,大约只有几十米,并且跟目标不能有东西遮挡视线。它的使用时间也有限制,如果以人类控制术的方式全功率施展,那么一次最多不能超过五分钟。而若是换成心理暗示之类比较柔和的做法,又无法保证成功率。更重要的是,这种魔眼对政委们同样完全无效,而且在使用过邪王真眼之后,导致的副作用也比较严重……瞧,真白酱已经又一次燃烧殆尽了……”

    下一刻,伴随着王瑶这句不吉利的话语,刚才还威严满满暴虐值破表的小鸟游真白阁下,毫无征兆地就应声而倒——整个人仿佛被突然抽掉了骨头似的,软软地摔在了地面上。

    当王瑶和王秋一个箭步抢上去,把小鸟游真白搀扶起来的时候,这只威严气势全无的中二病萝莉,已经是脸sè苍白,四肢无力,嘴角泛着白沫,看上去好像重病缠身似的,甚至不停地转着蚊香眼,并且还止不住微微咳嗽,“……咳咳,好难受……咳咳,谁能给我一杯水……真是麻烦你了……”

    先从弱气萌物黑化成暴虐女王,再从暴虐女王燃尽成病娇少女……首相小姐你的人物模板还真不少啊!

    与此同时,邪王真眼给美军突击队制造的幻觉,自然也随之消失。

    然而,且不说此时的他们全都被王瑶熟练地捆绑起来,之前被小鸟游真白从jīng神层面上施加的极度痛苦。也已经彻底击溃了卡斯特少校等人的思维——只是因为在邪王真眼制造的幻觉中,被接二连三花样翻新的酷刑不停折磨,让这些可怜虫想要晕也晕不过去罢了。此时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诸位饱受磨难的美国大兵们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全都毫无节cāo地躺在自己失禁流出的屎尿里,一翻白眼晕厥了过去。

    紧接着,待在“时雨轩”料亭内的众人。全都听到从远方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啸声。仰头望去,只见一道道醒目的人工流星划过幽暗的夜幕,拖着橘红的尾焰飞向位于东京市中心的千代田区。随即相继坠落。

    然后,就是又一连串此起彼伏的爆炸轰鸣……

    从天而降的中国灭火导弹,对小半个千代田区进行了覆盖xìng轰炸——从火情最为严重的赤坂町。到同样大火熊熊的皇宫,以及在激战中引发零星火灾的樱田门jǐng视厅总部附近街区……在迅速扑灭了大片火场之余,也在同时造成了更加严重的破坏——毕竟,就算是灭火弹里面,也一样装了炸药,也是能炸死人的。

    于是,赤坂町内原本就在烈火焚烧之中摇摇yù坠的众多高级酒店,顿时又在灭火导弹的轰击下第二次遭殃——凡是燃起了火苗的亭台楼阁、小桥游廊、门庭殿宇,全都在不分目标的爆炸中寸寸碎裂。

    就连几幢完好无损的房屋也遭了池鱼之殃,被气浪掀飞了屋顶。

    各种瓦片木屑一时间漫天飞舞。如同飓风般横扫而过,把来不及趴下的避难者给砸得东倒西歪、头破血流,甚至还有一些人被掩埋在了瓦砾浮土之下……

    在这些灭火导弹的地毯式轰炸之中,此次东京兵变的伤亡人数总和又更上了一个台阶。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夜的动乱纷扰总算是快要结束,而又一个崭新的黎明,也即将开始了。

    ——————————————————————————

    当数以百计的消防导弹,宛如流星般呼啸坠落的同时,这一夜的混乱战斗,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战斗往往开始得如此突然。只是因为某些人的刻意纵容和几个跳梁小丑的可笑煽动;战斗也往往结束得如此突然,只是由于真正幕后掌权者的一个明确决断。

    大约凌晨三点左右,原本一直在练马区驻地内按兵不动的首都第一师团,看到这场充满了文艺范儿的军事政变已经基本“表演完毕”,也终于下令发兵出营,在东京市区内展开了雷厉风行的镇压行动。

    jǐng视厅总部大楼前方的战场上,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最后一辆还在开火的10式战车也被爆炸气浪掀翻,歪歪斜斜地靠在了一堵断墙上。而残余的武装分子则失去了最后的勇气,开始慌乱地夺路而逃。

    “……咳咳!别逃啊!咳咳!胆小鬼!懦夫!”

    被地动山摇的爆炸和冲击波给当场震荡到头脑晕晕乎乎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挣扎着爬出已经有些扭曲变形的舱口,一边痛苦地不停咳嗽,一边声嘶力竭地朝着众人的背影呐喊,却没能让任何人回头。

    实事求是地说,他这一夜的作战表现,绝对称得上可圈可点——先是在刚刚遭受火箭弹突袭的混乱状况下,用车载机枪击退了jǐng视厅机动队的第一波反击,暂时稳住了阵脚。然后又连续开炮轰击jǐng视厅总部大楼,既搅乱了敌方部署,也稍稍恢复了政变部队的士气。接下来,原本负责进占三宅坂和天皇御所的政变部队,也相继赶到jǐng视厅附近支援,牵制了相当一部分敌人,让这场战斗得以势均力敌地继续进行。

    但是,当第一师团的装甲车出现在战场上之后,由乌合之众拼凑起来的政变部队终于还是一哄而散了。而青木高和那辆在一开始就被炸断了履带的坦克,则是被一发从侧面shè来的RPG炸得几乎完全侧翻——虽然青木高和万分幸运地没有受什么伤,但坦克已经无法使用,并且车内的剩余弹药也有殉爆的危险。

    于是,在看到旁人逃散一空之后,青木高和终究也还是扶着坦克残骸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试图离开。

    然而,他根本没能挪出几步,就被一根电jǐng棍从后面敲中了脖子。猝不及防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几乎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软软地晕倒过去,接着更是被jǐng员们粗暴地戴上手铐,丢进皮卡车斗里抓捕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走到了终点——属于自卫官青木高和的战斗,至此已经彻底结束。而属于政治犯青木高和的漫长铁窗生涯,则即将在不久之后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此次兵变的煽动者之一,今夜一直待在永田町的首相官邸和国会议事堂静坐不动,坐看jǐng视厅方面打生打死,吹了一夜冷风的龟田正男联队长,在看到第一师团的大部队出现在街道尽头之后,则是立即很果断地举白旗投降,就此结束了这场闹剧般的“占领永田町”行动。

    紧接着,留守在天皇御所和三宅坂最高裁判所的少量叛军,也相继被第一师团平叛部队缴械收押,由于双方兵力相差悬殊,自卫官的战斗意志也远不如昔rì的rì本帝国皇军,期间基本没有发生任何暴力冲突。

    然后,在jǐng视厅总部大楼所在的樱田门,政变部队和平叛部队终于小小地打了一仗,以两人重伤,三人轻伤的代价,轻易击溃了早已jīng疲力尽的政变武装。但还是有为数甚多的暴力分子持枪逃出了包围圈,沿途制造了一系列凶案……不过,跟几天前那场东京大暴动的规模和破坏xìng相比,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最后,当10月6rì清晨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东京市区的战乱已经基本平息。各路进入东京的政变部队,逐一被剿灭或缴械。而小鸟游真白首相也终于回到了永田町的首相官邸。

    此时,只剩下最后一支负责在市区内搜捕和袭击诸位内阁大臣,并且趁机裹挟了大量人质的政变军小部队,在一番左冲右突之后,被jǐng视厅机动队,首都第一师团平叛部队和无数国内外新闻记者一起围堵在秋叶原。凭着手中控制着的人质,这些绝望的家伙一边继续跟追兵对峙,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最终时刻……

七十六、可曾记得爱

    10月6rì早晨8点

    东京都,千代田区,秋叶原

    秋叶原,俗称AKIBA,是一条与时代尖端产业同步的电器之街和御宅之街。

    在江户时代,秋叶原一带曾是下级武士的居住地。经历过二战时期的东京大空袭后,于焦土废墟上重建起的秋叶原,则开始往电器销售方面发展,并且在六七十年代形成了著名的“电器街”——因为rì本国土小资源少,于是便将jīng打细算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表现在战后经济腾飞年代,就是电子科技应用方面的登峰造极。那个年代的rì本电器,比如电视、冰箱,录像机和游戏机等等,在全世界都算得上是闻名遐迩。很多来rì本玩的外国游客,都少不了到作为著名电器街的秋叶原去逛上一圈,买点礼物回去。

    于是,秋叶原的电器销售,在上世纪时曾经盛极一时。即使是在电器销售开始退cháo的80年代之后,立即又有新兴的电脑行业开始进驻秋叶原,填补了众多电器专卖店退市形成的空缺。

    而与之相关的行业,特别是ACG游戏动漫这块,以游戏、动漫为主题的商店也随之涌了进来。还催生出像女仆咖啡店这一类的准特种行业,更勿论手办、模型、动漫游戏周边这一类的店铺——这里有着全rì本最多的cosplayers、手办店、动画中心、漫画茶馆和游戏咖啡店,足以让任何宅男宅女看得热血沸腾。

    这就是秋叶原。不仅是历史悠久的电器街,也是东瀛ACG宅文化行业的招牌名胜之地!

    总之用一句话概括,秋叶原就是御宅族的天堂!不管你是动漫宅还是游戏宅抑或是电脑宅、科技宅,都能找到你心目中的圣地和乐园,故而“有着平生不到秋叶原,纵称宅男也枉然”之称。甚至有位死宅公然自称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将墓碑立在秋叶原大街上。让来来往往的cosplayer妹子们扶着墓碑拍照。

    因此,多年以来,秋叶原一直是各国游客来东京旅游的首选景点之一。

    尤其是那些沉迷于ACG文化的宅男宅女。对传说中的秋叶原,更是充满了一种朝圣般的虔诚憧憬,就如同最狂热的基督徒看待耶路撒冷一般——只不过他们这群人拜的是宅神罢了。

    然而。在这个秋天的早晨,秋叶原的街头之上,又出现了新款家电、电脑、掌上游戏机和各类动漫游戏周边产品之外的又一大最新看点——弥漫着硝烟气息的陆地战争兵器!

    ——大约五十名参与了政变的自卫队员,还有同样数量的在rì朝鲜人右翼黑帮,正以两辆坦克为依托,据守在街心广场上一座新建的哆啦a梦巨型雕像四周,与逐渐围上来的jǐng视厅机动队和平叛部队遥遥对峙。

    在这些凶悍的武装分子之中,一群AKB少女歌姬的靓丽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些不幸被劫持的可怜少女们,全都是在昨天的深夜时分。被一队凶神恶煞的武装暴徒强行砸开事务所大门,硬是把她们给拖了出来。此刻有的人穿着粉红sè的兔子睡衣(工作繁忙留宿在事务所),有的人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晚上闲着没事在玩游戏),有的人则穿着华丽的魔法少女表演装(刚刚演出结束或正要去演出)……

    ——按照个人网页上公布的事务所地址按图索骥的政变部队,没能抓到任何一位AKB歌姬内阁大臣(那时候全都聚集在赤坂的高级料亭。花着公款吃散伙饭呢),倒是糊里糊涂地把她们的晚辈给抓来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些被劫持的AKB歌姬的存在,包围这支政变部队的jǐng察和第一师团平叛部队,才会感到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强攻——在这些人质之中,颇有几个国民偶像级的热门明星。不能不有所顾忌。

    而且,眼下东京的大局已定,最后这一小撮武装分子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所以jǐng视厅方面才会变得比较有耐心——如果是在昨夜战火最激烈的时候,他们早就不管不顾地拿RPG轰过去了。

    为了解决这一困局,从两个小时之前开始,东京jǐng视厅的心理专家就带着高音喇叭赶到对峙现场,劝说这支最后的政变武装弃械投降……随着局势的逐渐明朗化,那些在rì朝鲜人右翼黑帮分子,眼看着政变成功已然无望,倒是陆续出现了动摇,一个接一个地丢下武器走出了“最后阵地”,被jǐng官押上了jǐng车带走。但很奇怪的是,那些簇拥在坦克四周的自卫队员,却还在继续咬牙坚持着,让双方只能继续对峙下去。

    不过,这些自卫官也没有阻止其他人的“背叛”——或许是已经对失败有了觉悟,不想再造杀孽了吧!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也不过是普通jǐng匪片的对峙喊话场景而已,无论哪个国家都已经屡见不鲜。

    然而,在“万物皆可萌”的rì本,尤其是在这个御宅族扎堆的大本营秋叶原,人们的反应也与众不同。

    “……诶?!坦克上那个不是琉璃酱吗?!哦哦哦!穿着兔子睡衣的琉璃酱好卡哇伊!!!”

    一位眼尖的御宅族突然指着政变军的坦克叫了起来,接着就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好、好像真的是琉璃酱?!哇哦!琉璃酱穿着睡衣眼泪汪汪的样子果然也是萌萌的!”

    “……哦哦哦哦哦,真的是琉璃酱!我要拍下来!”

    “……旁边那个金发的女剑士好帅气啊!看着好像挺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八嘎,那是吾王saber。不列颠之王阿尔托利雅的cosplayer啊!”

    “……那个……我是在说saber的扮演者是谁……染了头发有点认不出来……天啊!是名乃!”

    “……对对对,就是帅气的名乃酱!我昨晚还看过她的cosplay秀呢!”

    “……噢噢噢噢噢噢……厉害,太厉害了,saber、贝露丹迪、伊卡洛斯……我最喜欢的几个女神全部到了!而且这个坦克车和士兵的背景也很赞啊!有一种剧烈反差的感觉!”

    “……没错没错!一定要把这副稀有的场景拍下来当做传家宝啊!”

    “……我也要拍下来!”

    ……

    随着众多狂热御宅族的加入搅局,秋叶原的武装对峙现场,在陡然之间就乱成了一锅粥——手机和照相机的“咔嚓咔嚓”摁动快门声,狂热粉丝们山呼海啸的欢呼声。jǐng员们苦恼的劝阻声……就连被挟持在坦克上的诸位AKB歌姬偶像,面对着如此不合时宜的乱象,也是一脸的囧囧有神。

    ——虽然身为偶像肯定是要经常被围观的。但在这种场合被围观的感觉,好像还是有点太奇怪了……

    甚至还有不怕死的新闻记者,硬是冲过了jǐng察们的封锁线。然后很有想象力地用长杆子挑着麦克风话筒,伸到诸位被绑架的AKB歌姬面前,试图采访她们被政变部队劫持的感受……

    偏偏面对如此群魔乱舞的奇葩情景,绑票她们的自卫队员却全都听之任之,只是脸sè凝重地盯着四周隔着十几米空间遥遥对峙的平叛部队,似乎是在准备着迎接生命之中的最后一场战斗。

    尽管jǐng视厅的心理专家,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但对方似乎完全不愿意理会。

    ——当王秋等人从首相官邸赶到秋叶原对峙现场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是这样热闹而又荒诞的一幕。

    ……拜托,这可是军事政变!你们这些平成死宅和狗仔队们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紧张感啊?!

    王秋一边在心中疯狂地吐槽。一边扭头望向身后的索尼娅政委,“……索尼娅同志,这些垂死挣扎的叛军残部似乎绑架了不少人质啊!如果是在你们那边,一般来说会怎么进行处置?”

    “……嗝儿~~~遇到这样的事情,嗝儿~~~我们俄罗斯人的作风。一向是把人质和绑匪全部击毙……”

    在抓着AK47冲锋枪狂xìng大发地鏖战一夜之后,声称需要喝些烈xìng饮料来压惊的索尼娅政委,此时正一边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着rì本特产的芋头烧酒,一边喷着满嘴刺鼻的酒jīng气,含糊不清地咕哝道,“……但是……嗝儿~~~rì本人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嗝儿~~~我就不晓得了……”

    下一刻。王秋和索尼娅就轻易看到了,什么才是富有现代rì本风格的“绑票事件解决对策”。

    ——伴随着一阵轻快悦耳的音乐,一辆不知何时被漆成了可爱粉红sè的坦克,从街道尽头缓缓行驶而来。炮塔上临时架设的高音喇叭里,播放着一曲让许多人感到熟悉和怀念的美妙旋律。

    一位穿着黑sè的哥特萝莉洋装,及肘的白蕾丝手套,外加过膝长袜与高跟长靴的少女,正手持麦克风,稳稳地站在粉红sè坦克的炮塔顶端,用她那可爱的嗓音,和着这首乐曲轻轻地哼唱。

    “……天啊,那是……真白酱!!!”

    “……没错,是真白女王!噢,不对,应该说是小鸟游真白首相!”

    “……真白酱!你站在战车上的姿势好萌!我们支持你!!!”

    ……

    当某位眼神犀利的围观群众,辨认出站在那辆粉红sè坦克炮塔上的娇小身影之时,簇拥在秋叶原街头武装对峙现场四周的人们顿时全都沸腾了。在这处原本还在紧张对峙的街头上,突然形成了一个激情洋溢的高cháo,巨大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所有的人都在高喊着小鸟游真白的名字。

    ——直到这个时候,王秋和索尼娅等异国来客们才真正感受到,这只作为偶像歌姬的中二病萝莉,在rì本社会上究竟拥有着何等惊人的魅力。

    伴随着轻快的乐曲。粉红sè的坦克辘辘前行,沿途的人群很自然地让开了一条路,就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一般。而包围政变部队的jǐng察,也在长官的命令之下,允许小鸟游真白进入了封锁线,与据守在哆啦a梦雕像下面的最后一小股政变部队,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遥遥对峙。

    然后。在现场上万双眼睛的紧张注视之下,小鸟游真白缓缓扬起左手,用低沉而深情的歌喉。唱响了一首风靡rì本数十年不衰的经典名曲,电影《超时空要塞》的主题歌——《可曾记得爱》:

    “现在仿佛听见你的声音,

    一声‘过来吧’向著在寂寞中快倒下的我!

    现在仿佛看到你的身影。

    向著紧闭双眼等候的我。

    昨天还因泪水暗淡发愁,

    我的心现在,

    还记得吗?

    目光和目光相碰撞的那一刻,

    还记得吗?

    手和手相接触的那一刻,

    那是第一次爱情的开始,

    I love y, so,

    现在能感觉到你的视线。

    虽然现在我们是分开的,

    但整个身体都能感到温暖,

    现在相信你的爱,

    请在远方保佑我吧!

    昨天还因泪水暗淡发愁。

    这个世界现在,

    还记得吗?

    目光和目光相碰撞的那一刻,

    还记得吗?

    手和手相接触的那一刻,

    那是第一次爱情的开始……”

    唱到入情之时,小鸟游真白情不自禁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身体也在随着乐曲的起伏声而微微晃动。

    而在她的四周,则尽是一片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静静聆听着小鸟游真白那略带着一丝伤感的歌声,并且被这美妙的韵律所深深感染,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噪音,生怕惊扰了这首歌曲竭力渲染着的气氛。

    此时的小鸟游真白。嗓音已经不复平时的清朗和高亢,而是少有的低沉,将歌声里蕴含的那份缠绵悱恻的哀伤,表现的淋漓尽致……与此同时,被政变部队挟持的诸位AKB歌姬们,也情不自禁地和着《可曾记得爱》的拍子,跟小鸟游真白一起唱响了这首经典动漫名曲的下一个乐章。

    “……I love y, so,

    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因为有了你。

    还记得吗?

    目光和目光相碰撞的那一刻。

    还记得吗?

    手和手相接触的那一刻。

    那是第一次爱情的开始……”

    “……这首歌……她难道是想要再现《超时空要塞》里面,银河歌姬林明美的‘终战之殇’吗?”

    听着这回荡在秋叶原街头的柔媚歌声,望着站在粉红sè的坦克上,放声歌颂着爱与和平的小鸟游真白,王秋忍不住如此喃喃自语道。

    在大学里一群动漫发烧友的影响之下,他也曾经涉猎过不少经典的动漫名著,自然同样看过《可曾记得爱》的来源——名声遐迩的第一部《超时空要塞》剧场版,并且对那个著名场景留下了深刻的回忆:

    ——作为跨越了时间、空间、宇宙、世界、种族的独一无二的银河歌姬,林明美回荡在广阔太空之中的一曲《可曾记得爱》,让两个种族、两个星系的智慧生命,在一瞬间感悟到了爱与生命的美好,放弃了厮杀和争斗,结束了战争,恢复了和平……而这首名为《可曾记得爱》的“终战之殇”,也成了许多那个年代的老牌动漫迷们的心中,一曲永恒而又绝美的经典绝唱……

    但是,这种仅仅是在动画电影里才会看到的奇迹场面,在现实世界之中真的也能复制吗?

    ——然后,伴随着这动人心弦的歌声,在王秋同学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奇迹真的发生了。

    被围困在哆啦a梦巨型雕像之下的政变部队,在歌声的召唤和感染之下,一个个全都如释重负地钻出了坦克,丢下了枪械,将双手背在脑后,毫无抵抗地让jǐng员们戴上手铐……

    这不科学!!!

    王秋目瞪口呆地看到,这些在前一刻还试图负隅顽抗,来个鱼死网破的政变部队,到了如今的这一刻,却当真被小鸟游真白的《可曾记得爱》所感化,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一时间,王秋的心中当真是百感交集,既觉得荒谬和难以置信,又不由得微微有些期待:

    莫非,只要凭着人们心中的爱,就真的可以拯救世界吗?

    看起来,真善美的感染力,确实是存在的啊!

    然而,在下一刻,他却听到了姐姐王瑶和早苗里香巫女之间的窃窃私语。

    “……啧啧,等到今天这一出实景戏剧演完之后,真白酱在rì本的声望立刻就可以刷到崇拜了吧!或许还会被媒体和民众赞誉为和平女神呢!可是,难道你们就不怕这出戏最终穿帮吗?”

    王瑶的语调在充满了赞叹之余,似乎也夹杂了一丝小小的嫉妒“……要是不小心被公众知道了,今天劫持了一群AKB歌姬在秋叶原街头扮演绑匪的政变部队士兵……实际上全是小鸟游真白首相派去的卧底人员——至少领头的军官们统统都是……那么,真白酱的那些粉丝们,届时在心里会怎么想?”

    “……呵呵呵,大姐,你真是太小看了我们对媒体的控制力了!而且别忘了,爱是会让人变得盲目的!”

    早苗里香笑得仿佛一只腹黑的狐狸,“……这话无论是用在情人还是歌迷身上,都是一样的贴切哟!”

    “……这倒也是!”王瑶似乎是对此点头表示了认可,“……对于这个光是动漫产业就占全国GDP高达15%以上的国家,确实是没法指望rì本的青少年除了动漫跟幻想剧之外还能有什么见识……”

    于是,心灵过于纯洁的王秋同学,又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梦想幻灭的深刻震撼。

    ——上当了!!原来这只不过是小鸟游真白首相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吗?!!

    骗子!快把我的感动和震撼统统还来啊!!!!

    果然,这世上每一只貌似天真纯洁的萌物,切开来之后里面都是黑的啊!

    ——当王秋在心中如此呐喊的时候,小鸟游真白的幽远歌声,却还在秋叶原的上空继续飘扬……

    “……I love y, so ,

    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正是因为有了你,

    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七十七、日本还是那个日本(上)

    与此同时,几千英里之外的白宫会议室内,美国总统冈萨雷斯也一脸忧郁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用歌声呼唤着爱的小鸟游真白首相,以及桌上放着的rì本zhèng fǔ发来的抗议书——抗议美国不顾盟约和道义的约束,悍然派遣正规军事人员参与**分子的叛乱行动,企图颠覆合法的rì本民选zhèng fǔ……

    如果这仅仅是一次失败的行动倒也罢了,问题是这次行动从开始到失败,自己都完全一无所知。

    总统阁下忍不住揉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沮丧而又恼怒地对会议室内的众位幕僚宣布说:

    “……好了,诸位,看来我们必须拟订一份新的太平洋战略规划了!该死的,让五角大楼火速下令,把爱德华.肯尼迪那个爱惹事的老混蛋关押进禁闭室,别让他再在rì本给我惹出更多的麻烦!

    嗯,还有,顺便通知一下那位瞒着我自作主张搞出了这么一堆蠢事的巴雷尔顾问先生,让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立刻滚回白宫来!我不仅需要他给我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需要尽快弄清楚他的脑壳里是不是塞满了陈年大便,或者是外国情报机关的钞票!”

    这位牛仔出身的拉美裔总统眉毛直跳地挥舞着拳头,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出了无限悲愤的咆哮。

    ——作为一个领导人的最大悲哀,莫过于手底下有一群完全不听话却要你背黑锅的坑爹下属……尤其是当你居然还没办法撤换这帮坑爹混蛋的时候。

    ———————————————————————————————

    10月6rì清晨,伴随着小鸟游真白首相的一曲《可曾记得爱》。最后一支政变武装在秋叶原缴械投降。

    至此,这场充满了战后rì本风格的奇葩兵变,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

    虽然这场军事政变本身的起因和经过,在媒体评论家的眼中甚是荒唐可笑,在军事教材上更是失败的典型反例,但由此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数据,却是完全开不得玩笑的冷酷——作为灾难中心的赤坂町。先是被纵火焚烧,又挨了导弹轰炸,毁坏房屋逾万间。就连作为国家级文物的东京皇宫。也被毁灭了将近一半。各处共计死伤约三千人,绝大多数都是死于火灾,而造成直接经济损失。暂时还无法统计出来……

    10月7rì,由于受到兵变的干扰,小鸟游内阁推迟了一天在国会议事堂递交辞呈,宣布内阁总辞职。

    该内阁前后仅仅存在了十天时间,又一次打破了战后rì本最短内阁的记录,故而史称“十rì内阁”。

    接下来,作为国家处于紧急状态和长期戒严之中的非常措施,经过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政坛较量,身为rì本老牌大党的自民党与其余几个小党组成联合zhèng fǔ,共同上台执政。组建起新的自民党zhèng fǔ。

    而卸任的前首相小鸟游真白阁下,在鞠躬下台之后,就立即摇身一变加入了自民党,并且在新zhèng fǔ里再次入阁就任原发事故(核灾难)担当大臣——至于原定担任这一职务的泉田准三郎前内阁官房长官,则因为在赤坂火灾中身负重伤的缘故。错过了这一轮政治交易,只得暂时淡出政界了。

    接下来,在渡过了暴乱、核危机和兵变之后,rì本这个国家又渐渐回到了平淡不惊的rì常轨道……

    当然,在一切恢复常态之前,也得要对这场兵祸的前因后果。进行一番必要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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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宣布,被告人青木高和,原东北军区第六师团一等陆尉,被指控叛国、间谍、谋杀、非法占有公共财产(坦克和枪械)、毁坏公用建筑(炮打jǐng视厅)、颠覆zhèng fǔ、组织暴动等二十五项罪名。检察机关现已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特此提请特别临时法庭裁决。”

    摄像机的镜头前,穿着自卫队值勤服,戴着手铐,肩膀上被撕掉了军衔的青木高和,此刻正孤零零地站在特别临时法庭的被告席上,神情麻木地望着法官和记者们神情各异的面容,还有簇拥在特别临时法庭的窗外,打着条幅连声高喊着“天诛”口号的遇害者家属遗孤。

    面对着四周排山倒海而来的怒火和恶意,青木高和的心中充满了被出卖和背叛的悲伤。

    ——几天前亲自鼓动他和一干下级士官、尉官参与军事政变,貌似胸中洋溢着大和魂的龟田正男联队长,其实却是小鸟游真白首相安排的卧底,故而在“戴罪立功”方面的效率实在是高得惊人——刚一到牢房,他就已经要来了笔和纸,开始了随后引发rì本政坛又一波大地震的“龟田大检举”:

    “……此次自卫队叛乱的产生,实是受了陆上自卫队幕僚长相马英次和防卫省松本大辅次官等人的欺骗,辜负了国民的期望……以相马英次为核心的叛乱集团,涵盖政、商、财、学各界,其成员有……”

    作为“潜伏敌营掌握大量第一手情报的杰出卧底人员”,这位表面上的叛乱首领在在卖队友方面自然是有着极高的人品,凡是检查官暗示要他咬出来的人,绝对死死咬住不放过……很快就扯出一大堆亲美派政界要人,其中仅仅是被判刑的国会议员就有九十余人,而接受过jǐng方问讯调查的国会议员更是占到了全员的三分之二以上,以至于本届国会被新闻媒体讥笑为“狱中国会”。

    此外,因此受牵连当啷入狱的高级公务员、商业和金融业jīng英,还有亲美派文化界人士。一时间更是多达上万,同时查封媒体近百家,故而人称“小鸟游大狱”。

    相对应的,小鸟游真白首相也投桃报李,在辞职下台之前的最后一小时,就给龟田正男签发了特赦令和嘉奖令,此外还送给了他一份rì本防卫大学副校长的聘书……

    而其他参与了政变的高级自卫官。在龟田正男联队长这个“榜样”的激励之下,也纷纷各自展开行动,或是攀咬他人。或是托人说情,并且都得到了比较理想的结果——譬如说体面辞职,不予审判之类……

    至于当初那些公然在联队驻地穿着军装现身亮相。大肆撒钱收买官兵,口口声声说着“zì yóu之树必须由爱国者和暴君的鲜血来浇灌”,并且保证会为政变部队提供从外交到资金的全方位支援,让青木高和在最后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的“美国友人”,同样也在事败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在那天晚上带着一票主要由在rì朝鲜人组成的右翼暴力团成员,换了衣服冒充大rì本帝国皇军,并且跟青木高和等政变自卫队军官联手攻打东京jǐng视厅总部的朴德欢、朴德猛兄弟,也被韩国zhèng fǔ通过一系列外交手段,设法从rì本引渡了回去,说是要让他们接受韩国法律的审判……

    但事实上。朴德欢、朴德猛兄弟在釜山刚一下船,就受到了韩国人仿佛对待英雄般的热烈欢迎——无论他们打着怎样的旗号,披上了怎样的外衣,至少都是作为第一批挥师杀入东京的韩国人代表,第一次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把rì本人给狠狠教训一通。让民族主义高涨的韩国人大为赞赏,甚至把他们视为有骨气的“真汉子”……由此看来,他们在韩国接受的审判结果,估计也不会有多么严厉。

    ——如此这般折腾到最后,凡是稍微有点身份的政变首脑,都找到了各式各样的脱罪或开溜门路。而既没背景又没门路。头脑也过于僵硬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则成了最终和唯一的牺牲品,莫名其妙地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真是绝妙的讽刺啊!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刻,在得知了众多同僚各类丑态之后,曾经热血沸腾、激情洋溢的青木高和,已是心如死灰,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疯狂的世界,也没有为自己的命运而挣扎的动力。

    临时特别法庭的**官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下面被告席上那位胡须拉渣、半闭着眼睛,麻木、愤恨而又呆滞的中年人,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些许的怜悯。

    这位法官很清楚,法庭上的这位被告人其实很委屈——那么多比他更加位高权重,也更加罪孽深重的政变发动者,都找到了摆脱法律制裁的门路。而他这个直到政变发动的三天前才得到消息,被几位主谋忽悠着拉入伙的愣头青,到最后却必须承担全部的罪责与憎恨……这怎么看都实在是很不公平。

    但是……怎么说呢?虽然很不公平,但这就是肮脏的政治啊!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从参与这场游戏的一开始,就必须要有被自己人出卖和牺牲掉的觉悟。

    而且不管再怎么说,你也毕竟是真的cāo纵着坦克闯入了东京,并且亲手杀了人,还不止一个两个。

    光是凭着这一条罪名,将你判处死刑就一点儿也不算冤。

    否则的话,那天晚上不幸死在你枪口和炮口之下的那些jǐng员们,又该怎么算呢?死了活该?!

    所以,法官阁下只是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就抓起小木槌,稍微停顿了一下,便重重地敲打了下去。

    “啪!”

    “……有罪!”

    “……根据以上罪行,本法庭就此作出判决,判处被告人青木高和死刑……”

    对此,青木高和只是一脸平静或者说麻木地接受了自己的死刑判决,并且在法庭宣判之后,征得法官同意,索要来了纸笔,随即当场泼墨挥毫,写下了一首很有古代武士之风的绝命诗:

    “天诛国贼声犹在,

    大和魂逝福岛灾。

    奈何平成皆废宅,

    泉下有知徒悲哉!”

    接着,他就丢下笔墨。在两名jǐng察的夹持之下,踉跄着走出了法庭,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然而,青木高和并不知道的是,尽管他已经被公开判处了死刑,但得益于rì本zhèng fǔ繁琐到了令人发疯的死刑执行程序,他接下来又在监狱里被关押了很长时间。直到被世人遗忘,也没有遭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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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jǐng视厅总部大楼前方的街道上,挂着“jǐng视厅临时特别顾问”头衔的买买提同志。此时正带着作为随身翻译的贝塚里美jǐng视长,仔细勘察着当天跟政变部队激战的现场,准备写一份总结报告。

    严格来说。在买买提同志看来,昨晚的这场战斗实在是缺乏可取之处,连一个闪光点都不容易找到。

    虽然在贝塚里美jǐng视长和她的同僚们看来,那天晚上爆发的jǐng视厅攻防战,已经是非常惨烈的残酷场面了。然而在久经沙场的买买提同志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太弱,实在是太弱了。无论是进攻的自卫队员,还是防守的东京jǐng察,意志和素质都是一样的弱。

    在这场夜间巷战之中,双方投入了从坦克、导弹到迫击炮的各种轻重武器。参战兵力合计近两千人,拖拖拉拉地打了将近四个小时,光是期间打掉的弹药,就价值十几亿rì元。但最终却只造成区区四十余人的伤亡,还包括了被误伤的一般市民。而jǐng视厅或政变部队的全线溃逃。倒是互相上演了好几回。

    如果是中国解放军的话,无论是处于进攻还是防守的一方,都应该在半小时之内就能解决战斗了吧!

    当然,买买提也不是不知道,中国解放军在当今世界已经算是现代军队中的特例。绝对不是随便哪个国家和地区,都拉得出这样一支军队的——在长期和平的“钝化”之后。各**队的真实常态,其实普遍都很是不堪,譬如说台湾军队的“草莓兵”,就曾经很可耻地待在营房里被地痞流氓堵上门来暴打,遇上了小偷摸进营房的时候不是立即持枪抓贼,而是赶紧躲起来报jǐng……

    至于rì本自卫队就更别提了——每年耗费这么大一笔军费,最后打造出一批连自己都保卫不了的家伙。

    此外,不仅是rì本陆上自卫队的战斗力相当坑爹,很多rì本人看待战争的态度似乎也很成问题。

    “……唉,麻烦啊!眼下连樱田门的地铁站都损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复。而大楼前面的公路上又尽是弹坑和未爆弹,别说开汽车了,恐怕就连骑摩托车都困难……上帝啊!接下来的这几个月里,本小姐该不会要走路上班了吧?!不幸啊!!!”贝塚里美jǐng视长很可爱地咬着指头,边走边开口抱怨道。

    ——喂喂,这位jǐng官小姐,你刚才关心的重点似乎有些弄错了吧!

    虽然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已经过去了几天,但是战场的清理工作却似乎还没怎么开始进行。

    因此,在这段街道的zhōng yāng和两侧,各种战火灼烧过的痕迹,此时依然历历在目——侧翻在路边、被弹药殉爆给炸开了一个大洞的自卫队坦克,被大火烧成了焦黑骨架的汽车残骸,在导弹轰击中坍塌崩碎的楼房,被导弹和炮弹炸成了碎木片的行道树,还有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弹痕和弹坑………除了尸体和伤员已经被带走之外,这段满目疮痍的街道,基本还是跟战斗结束的时候相差无几。

    为什么以jǐng视厅这种国家暴力机关的重要xìng和优先xìng,却直到现在也还没能清理完附近的街道呢?

    ……这个……只要看看那一根根插在花坛和下水道里的,外观粗大黑硬的未爆弹,还有那几个手持老虎钳和专业工具,穿着笨重的防护服,看上去颤颤巍巍、汗流浃背的拆弹课专家们,就能知道是为什么了。

    “……哈……真是灾难……jǐng视厅门前插了这么多的未爆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望着这段大坑连着小坑、坑坑相连到天边的破碎路面,还有四周仿佛重新回到了东京大轰炸年代的废墟街景,贝塚里美jǐng视长不禁哀叹起来,“……贵国提供的这批导弹,在可靠xìng方面似乎也太差了吧!这一仗打完之后,jǐng视厅四周几乎成了地雷场!差不多一半的导弹变成了未爆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啊?”

    “……jǐng察小姐,请您务必弄清楚一点,这可都是按照民用标准生产的消防导弹,并不是被设计用来打仗的,只不过临时换上了紧急情况下备用的爆炸弹头而已,所以不能随便套用正规军品的高要求。而且,你们那位抠门的jǐng视总监,还只肯采购最便宜的淘汰型号……幸好他的支票应该不会跳票……”

    买买提貌似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在有些事情上我也没办法!”

    ……民用标准?并不是被设计用来打仗的?你是在骗鬼啊?

    面对着这位虚伪到不能再虚伪的军火贩子,贝塚里美jǐng视长忍不住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偶然听到了这个xīn jiāng人用英语在跟不知什么家伙,进行着内容颇为“凶残”的对话。

    “……什么?嫌枪打得不准?你不是来买小型农机具的么?你看我们卖给你的农机具质量多好,稍微改装一下就能当战车狙击枪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什么?发到你这边的货物不对?提货单上写着工程机械,大型拖拉机和莱阳钢管?哎呀,只要按照我发到你邮箱里的图纸,把这些民用产品一样样组装起来,就能变成一套相当赞的履带式火箭炮了!”

七十八、日本还是那个日本(下)

    “……我说,上条君,虽然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场大变故,可这个国家好像还是什么都没变嘛!”

    东京一家私立医院的豪华病房里,各自裹着纱布绷带躺在病床上的上条景胜和泉田准三郎,正一边用牙签吃着被护士小姐细心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块,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节目,同时随口闲聊着。[ . ]

    ——在赤坂“时雨轩”料亭的那场兵灾之中,他们正巧被一发RPG火箭弹给轰进了小包厢。

    虽然上条景胜和泉田准三郎躲闪及时,而且这种小作坊加工的劣质火箭弹论威力也不怎么样,但还是都受了伤——上条景胜的一条腿骨折,外加轻度的脑震荡;泉田准三郎虽然没断骨头,但是全身皮肤大面积烧伤,肺部也因为吸入大量炙热烟尘而受到严重损害,严格来说倒是比骨折的上条景胜还要伤得更重。

    如今,随着小鸟游内阁的总辞职,泉田准三郎已经不再是内阁官房长官,但至少在下一次选举到来之前,他依旧还是国会议员,所以依然保持着一个jīng简了许多的秘书幕僚班子,每天都要处理不少政治事务至于上条景胜都知事阁下,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因工伤辞职”的意思,而是决心要把这个位置占到最后。

    所以,自从入院治疗以来,两人就把病房变成了办公室,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各式人等川流不息。

    最后,在医生的强烈抗议之下。他们总算是稍稍改变了工作方式——改为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病床的折叠式矮桌上,用视频聊天的方式跟秘书和部下进行联系……保密问题基本上不必担心,反正以他们眼下的这种状况,也搞不了什么yīn谋诡计,只能了解一些公开或半公开的情报罢了。

    此时,这两人正躺在同一间阳光明亮的病房里。一边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一边讨论着当前的国势。

    “……东京的股市彻底崩盘了,关东地区的房地产又一次跳水了。国债危机也眼看着拖不了几天,东京市区的核辐shè强度迄今还在正常标准的一百倍左右,但电视新闻里却依然只关注新出道的歌星偶像。还有大人气漫画家的最新力作,以及影视明星和体育明星的花边绯闻……就算是粉饰太平也搞得太过头了!”

    浑身都裹着绷带,貌似埃及木乃伊的泉田准三郎,一会儿抬头看看挂在天花板角落里的液晶电视,一边低头盯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嘴里还不忘了对上条景胜都知事吐槽,“……亲美派下台滚蛋了,反美派掌握了大权,但内政外交的总体方针,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rì本还是那个rì本……”

    “……呵呵。这不就是我们rì本国最正常的模样吗?也就是所谓固态化的社会啊!”

    腿上打着石膏,被不锈钢支架高高吊起的上条景胜都知事,从嘴里拔出牙签,插到床头柜那只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兔子状苹果上,同时叹息着感慨道。“……整个社会看上去光怪陆离,jīng彩纷呈,每一天都有吸引眼球的新鲜变化;其实却保守得好像一座古老的城堡,每一块石头的位置都是固定的,顽固地抗拒着任何最微小的实质改变,只是乐衷于做一些毫无意义的表面文章——银行家的儿子依然是银行家。医生的儿子依然是医生,小职员的儿子依然是小职员。越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就越是如此的一层不变啊。”

    对于老朋友的刻薄说法,泉田准三郎眯眼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只能点了点头,无声地表示了默认。

    ——作为rì本政界的基本常识,几乎每一个rì本政客都很清楚,从明治时代、江户时代甚至是平安时代传承至今的家族门阀体系,犹如一张无孔不入的隐形网络,早已渗透到整个国家的每一处角落。即使是残酷的太平洋战争和驻rì美军的占领管制,也没能完全撕毁这张坚固的权力之网。

    像他们这些在前台上十分光鲜的政客,说到底也只是这些大资本家们雇佣的代理人而已。而隐身幕后却又无处不在的门阀世家,才是权力源泉的真正掌握者。就像最近的这一次,本以为早就完全控制了rì本的美国人,就是狂妄地想要彻底捣毁这张网络,掠夺走rì本门阀的全部家业,才会遭到如此不可思议的激烈反击——当然,如果美军真的恼羞成怒,重新占领rì本的话,这些门阀也是毫无办法可想的。

    幸好,在rì本方面鱼死网破的威胁之下,同样内忧外患的美国人终究还是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不过,即使是如此,也可以看出rì本的门阀家族在国内究竟具备着多么巨大的能量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泉田准三郎当然也希望能够成为门阀世家之中的一员,挤进真正的核心权力圈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政界当一个表面光鲜潇洒其实有苦难言的牵线木偶……但问题是,rì本的各家大门阀一般都是相互通婚、代代世袭的,整个小圈子十分的封闭,比印度的种姓制度也开放不了多少——若是没有天大的机缘,外人基本上完全不可能挤进去。

    事实上,在美国、印度、英国都有着类似的顶层小圈子,但没有哪一个小圈子像rì本的一样历史悠久。

    所以,被排斥在这个核心圈子之外,但又有着一定势力的“第二梯队”家族,通常只好进入政界充当代理人,为这些财阀们打工。然后利用在政界获取的权位,不断寻找机缘,见缝插针,慢慢地向着这个幕后的核心圈子里渗透进去,最终让自己的家族也跻身加入这些顶级财阀之中。

    在rì本的战后初期。这确实是一条通往权力顶峰的光辉之路。但到了经济长期不景气,国家资源不断萎缩,社会阶级rì益固化的现在,二流家族能够成功上位的概率,就变得越来越小,乃至于接近于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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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泡沫经济崩溃之后的rì本。并非没有人才和jīng英,也并非没有具备足够远见的优秀领导者。但问题是rì本这个国家的体制本身就存在着问题。尽管这个体制曾经在战后创造过“rì本速度”、“rì本奇迹”,但都无法掩盖它的先天不足。偏偏在rì益固态化的rì本社会。又找不到能够突破这一体制的力量。

    因此,面对着上进无望的惨淡现实,上条景胜和泉田准三郎在不甘心地哀叹自己“生错了时代”之余。也只能继续像那些“穷忙一族”一样奔命劳碌,把注意力放在一些更现实的事情上。

    “……上条君,赤坂的料亭在这次可是差不多都被烧光啦!东京都厅有没有对那里列出重建时间表?”

    泉田准三郎貌似不经意地随口提起道,“……不知道等到我们可以出院的时候,能不能再到赤坂去找一家料亭开庆祝会啊?”

    “……出院的时候到赤坂喝酒庆祝?你还是省省吧!别做梦了!”上条景胜毫不客气地一口否定,“……说起这个赤坂町重建的问题,我就是一肚子的气——东京都厅那边居然给我制订了一份三年计划出来!”

    “……什么?赤坂町的重建竟然需要三年?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泉田准三郎一时间听得大为惊讶,“……这可不是什么偏僻乡下,而是在国家的首都东京!跟zhōng yāngzhèng fǔ官厅也只隔了几条街的地方!难道你想让议员们一走出国会议事堂就看到一堆废墟么?”

    “……有什么办法呢?按照有关专家的说法,用三年时间重建赤坂町。就已经是最理想状态之下的最快速度了!”上条景胜都知事苦着脸耸了耸肩膀。“……在启动赤坂町的重建工作之前,肯定先要清理废墟,为了防止损伤到死者的遗体,所以不能动用大型工程设备,只能依靠人力和手工。这样就至少要花上个小半年吧!更要命的是,这些废墟中间还插着很多未爆弹——中国货就是这么不靠谱,明明不该爆炸的西瓜、手机和电视机都会爆炸,但应该爆炸的导弹却就是不炸——在拆弹过程中会有多少死伤,眼下都还不好说!

    等到赤坂的废墟清理完了,还要对这片土地进行祈祷和净化。让逝者安心上路,不至于变成地缚灵和怨灵sāo扰rì后的住户。但这次一下子死了好几千人,而通过了职业资格考试,依法可以主持超度的和尚、巫女和神主,却就总共只有那么多,还不能加班,也不能荒废其它业务,嗯,大概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

    然后就是土地的征用手续了,若是原主人活着或是有明确继承人的还好办,最多就是在土地价格上扯扯皮。要是地主已经死了又没人继承,那么还要通过一系列极其繁杂的法律手续,证明这块地皮无人继承,才能收为国有。最可怕的是某些地皮牵扯上遗产继承纠纷官司——按照惯例,这种官司就算一连打上四五年也是常事……总之,征地工作如果能够在一年内完全解决的话,就可以堪称是rì本现代史上的奇迹了。

    接下来,还有房屋、街道和园林设施的规划、设计、定型,有关建筑商的招标,施工过程中的监管……最要命的是,这笔巨大的重建资金究竟应该从哪里筹措,也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赤坂町的重建工程会拉不到投资?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泉田准三郎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这可是紧邻着首相官邸和国会议事堂的超级黄金地段,怎么可能会发愁没人投资?”

    “……那是建立在东京平安无事的基础之上,但眼下东京的未来前途可是一点都不乐观——鉴于之前遭遇的一系列可怕灾难,并且如今的东京仍然在核辐shè的巨大威胁之下。所以把首都搬迁回京都的主张,在近期的国会和民间一直很有市场,天晓得会不会成真……所以在这一恐慌情绪消散之前,短时间内实在是很难拉到投资,而都厅本身也没有dú lì承担这项工程的公共资金——除非zhōng yāngzhèng fǔ愿意进行财政援助。”

    上条景胜都知事很坦然地如此答道,“……而且,到了明年。东京都知事也要换届改选了。我必须把主要jīng力放在竞选上,最后究竟能不能连任成功,如今也还不好说……所以。以东京都厅的力量,想要在三年内把赤坂町重建成功,就已经非常非常的不容易了!”

    “……你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但是……唉……”泉田准三郎摇头叹了口气,“……中国在汶川地震之后,只用两年就在这种偏僻地方重建了一座城市。而我们呢,就连首都东京的重建工作都这么没效率……”

    “……说起中国人……对于那些去而复返的中国城管,不少本地议员都很有看法呢!”

    谈到这个话题,上条景胜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本明明都已经说是要回国了,怎么现在又再一次来到了东京,而且似乎还打算住下来不走了……看着他们前些天满街打人的狠劲,不少人都挺忧虑的。”

    ——在得知rì本右翼势力在东京发动兵变的消息之后。为了保护尚未撤出的留驻消防队人员,原本已经在横滨登船准备回国的城管们,当即又一次去而复返……等他们从横滨驱车赶回东京的时候,兵变已经被完全镇压,只剩下一些追剿和收尾的零星工作了。而且。在这场兵变发生期间,各种交火基本上都集中在千代田区的rì本zhōng yāngzhèng fǔ聚集地,中国大使馆、唐人街和横田基地的消防导弹部队并没怎么受到冲击。

    然而,尽管此次事态已经基本平息,但为了以防万一,中国方面还是没有把这些城管全部遣返回国。而是从中jīng选了300人组成一支驻rì城管大队,常驻于消防导弹发shè阵地。主要职责是在“中国援助导弹消防队”撤走之前,负责营地和发shè阵地的安全保卫工作。

    说实话,这支驻rì城管大队虽然听起来威风,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临时的保安编制,并不可能像在国内一样,到东京的大街小巷去掀摊子抓小贩扣货物……可问题是,东京这座城市虽然看上去很国际化、很开放,但本质上依然是个既排外又保守的地方。东京人看待外国人也一向都跟看待动物园里的猩猩似的,仿佛那些猩猩随时随地都要狂xìng大发,把他们给推倒蹂躏一般……

    不管外国人在东京是多么的和气与友善,rì本人跟他们之间依然充满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隔阂感……更别提那些凶名卓著的中国城管了……

    因此,这阵子很多东京本地的议员,都对zhèng fǔ容许这些中国城管长期驻留之事颇有非议,甚至还有几个行动派议员居然完全不顾大局,开着宣传车上街乱嚷什么“反对中华帝国主义”,搞得上条景胜头疼不已。

    “……唉,当初驻rì美军在东京待了几十年,也没见这几个家伙乱说什么,如今中国人不过是准备在东京最多待上几个月,他们就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冒充民族英雄了……根本就是在表演爱国秀嘛!”

    通过自己的信息渠道,同样听说过此事的泉田准三郎,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在政坛上待得久了,真正看清楚了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之后,我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是越来越感到悲观啊!凭着当前政坛上人人都只会说空话的糟糕风气,就算是摆脱了美国的控制,恢复了dú lì的地位,恐怕依然是前途暗淡吧!”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在战后花了几十年时间的调整与磨合,最终结果就是打造出了现在这个奇妙的政治体制,一个让所有人都不用承担责任的mín zhǔ政治体制!”

    上条景胜都知事耸了耸肩膀,“……没错,我们实现了三权分立、mín zhǔ政治和全民选举,但却完全忘了该怎么维持政治的稳定xìng。地方上还有一些长期执政的铁腕强人,可以制订出比较有效的长期发展战略。但zhōng yāngzhèng fǔ就是完完全全的一片混乱。历任首相几乎没有谁能干满一届的,而各省厅大臣的任期更是只能用‘月’和‘周’来计算——这些连自己的任期都没谱的政治家,怎么可能做得出国家的长远规划?

    因此,每一位首相都是在许诺了一堆无法实现的空话之后风光上任,在接踵而至的丑闻缠身中渡过短暂的任期,然后在民众的失望与麻木之中鞠躬下台,数十年来几乎没有一个例外……

    在这个过程中,人民被灌输了‘mín zhǔ万能’的神话,天真地相信几张选票就能带来幸福和繁荣,轻率地放弃了dú lì思考,把权力交给那些外形俊朗、能说会道、或者家世高贵的竞选人。而政客们也乐得用各种好听的话来迎合民众,表演出各种人民期望的形象,满口空话大话,却全然不考虑这些许诺能否实现。官僚们被政客夺取了主导权,也丧失了积极xìng,一心只想着维持现状……

    总之,自从这个体制建立起来之后,那些专业集团就可以像包装明星一样包装政客、制造代理人,对于政治家的素质要求自然就大大下降了,因为几乎什么样无能蠢笨的人都能充任偶像明星,而且还更容易控制——结果就是弄出一堆把国事视为儿戏的奇葩。过去有人说什么拼着被中国暴打一顿的代价,也要实现国家的正常化。结果当真被暴打一顿之后,整个国家反而更加的不正常了。现在则是声称哪怕跟美国决裂,也要摆脱驻rì美军的控制,但决裂之后的局势究竟会发展到哪一步,却是任谁都没谱……”

    他撇着嘴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当前的rì本政局很不以为然,“……好了,这些烦心的国事就到此为止,让我们换个话题吧!对了,泉田君,你的侄女小鸟游前首相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一直没见她来看望你?”

    “……呵呵,真白酱现在可是忙得很呢!比当首相的时候还要忙!”泉田准三郎笑着答道,“……她在池袋区兴办的rì本原子能灾害防范处理公司,昨天终于正式开业了!”

七十九、福岛核废料的处理方案

    东京,池袋北口唐人街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动荡,市井之中的寻常百姓们,依然rì复一rì地过着自己的平淡生活。/\/\../\/\

    rì子一天天过去,当初那场大暴乱给池袋北口唐人街留下的痕迹,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曾经散落街头的摩托车和汽车残骸,已经被先后拖走。曾经堵塞了道路的坚固街垒,也被它的建设者们再次拆除。曾经被纵火焚烧的店铺房屋,如今正在一间间地被施工整修。唐人街上出售兰州拉面、山东烧饼、四川酸辣汤、桂林米粉和绝味鸭脖的铺子,还有总是浓烟滚滚的xīn jiāng羊肉串摊贩,也逐一恢复了营业。

    清晨的朝阳下,穿着运动服的宋孝君一边掩嘴打着哈欠,一边拉起了自己那家“沙县小吃”的卷闸门。

    虽然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这个驻rì潜伏员就等于是完全暴露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被调遣回国。但是,在上面将那一纸调令发过来之前,已经对这片地方很有感情的宋孝君,还是打算把小吃店开到最后。

    然后,迎着早晨的阳光,眯着眼睛的宋孝君老板,就看到斜对面那座原本闲置多时的商务楼前,散落着一地的红sè纸屑——那是在昨天为了庆祝这地方正式开业而燃放鞭炮之后,给这条街道留下的痕迹。

    楼下附属的停车场入口处,在最近刚刚搭起了一座油漆未干的朱红sè鸟居,横杠上还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早苗神社”四个汉字,貌似很有中式风格的样子。

    不过,在这座鸟居两侧的柱子上挂着的,却并非什么对联,而是写着这地方的另外两个名号——左边是“rì本原子能灾害防范处理公司池袋事务所”,右边是“驻rì城管大队池袋北口管理中心”……

    此时此刻,虽然街上已经满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车辆。但某个颇为突兀醒目的纤细身影,依旧牢牢地吸住了宋孝君的目光,而周围路过的人和开店的老板。也时不时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那个方向。

    ——白sè的小袖,长且宽的袖口上纹着一圈红条,下身是宽大的緋袴。腰带高高地束在胸线的下方。虽然整套服装应该是很凸显胸部的设计,但碍于少女自身的胸部发育不足,依旧平坦得令人惋惜。

    在这白衣红裙的映衬之下,少女的洁白肌肤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在rì本,像这样穿着打扮的女xìng,通常称为“巫女”,也就是侍奉rì本众神的女神官。

    此时,这位巫女小姐正手持一柄长长的扫帚,沙沙地清扫着红sè鸟居前方的鞭炮纸屑。

    “……早苗小姐,早上好!今天的你看上去也很有元气嘛!”

    宋孝君老板笑眯眯地走出店门。对站在鸟居下面的巫女小姐早苗里香,挥手打了个招呼,“……昨天晚上你们那边还真是够热闹的啊!凌晨一点多了还在唱歌和跳踢踏舞,我这边隔了一条街都能听见声音……”

    “……啊——这个……大家在昨晚喝了很多的烧酒,有些兴奋过度。所以就闹得太厉害了一些……”

    早苗里香闻言便停止了扫地,有些尴尬地拄着扫帚微微欠身,“……看样子,应该是影响到了您的休息吧……不小心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哪里哪里。没关系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宋孝君笑着摆了摆手,同时又瞟了一眼楼上刚被推开的窗户,“……怎么样?今天早上还是像往常一样,让我做几客煎饺、小笼包和炒饭送上去吗?”

    “……那个就不必了,宋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挂念。”早苗里香很有礼貌地再次微微欠身,同时落落大方地说道,“……我妈妈曾经跟我说过,醉酒之后最好不要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因此在今天早上,我就自己下厨给他们准备了一顿比较清淡的家常饭菜……所以今天的早餐就不必麻烦您了。”

    “……哦,是这样啊!早苗小姐果然是很体贴人呢!将来一定能成为很有大和抚子风范的好太太吧!”宋孝君打了个哈哈,继续笑着对这位巫女调侃道,同时也没忘了进行早晨开店的打扫准备。

    “……宋先生,您真是太过奖了,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巫女小姐貌似十分羞怯地转起了手指……

    ————————————————————

    与此同时,在这座兼具宗教设施(神社)、商业设施(公司)和国家暴力机关(城管驻地)三重身份的商务楼内,若干名在昨夜酗酒狂饮了一整晚的醉鬼,也刚刚跌跌撞撞地从厕所里、桌子底下、沙发上和壁橱内等各种奇怪地方爬出来,一边各自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做到餐桌前准备享用早餐。

    “……嗯,宿醉之后的早餐,果然还是要吃rì式的更舒服呢!不愧是早苗酱的手艺!看上去真不错啊!”

    上一任的rì本首相,现任的原发事故(核灾难)担当大臣,退役的AKB中二病少女偶像歌姬,邪王真眼的拥有者,rì本最强的魔法少女小鸟游真白阁下,此时正一脸愉悦地坐在餐桌前,眼神陶醉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rì式早餐,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动起了筷子。

    ——桌上摆着的食物,虽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豪华的高档料理,但却做工十分细致,充满了温馨的感觉——黑sè的小瓷碗里,盛满了刚刚煮好,宛如绽放着光辉的米饭。而酱汤的材料则是猪肉、豆腐和海带,还加上了调味的长葱,显得十分的美味。浅蓝sè的碟子里装着美味的鳕鱼片,以及rì式早餐里常见的煮鹿尾菜。此外还有用豆腐。豌豆,胡萝卜和魔芋组成的凉拌蔬菜,上面还细心地撒了一层增加美观和营养的白芝麻。荤菜则是配上小辣椒和小茄子的烤秋刀鱼,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接下来则是女人和孩子喜欢吃的茶碗蒸,也就是rì式炖鸡蛋,不过里面明显加了不少好料,在打开盖子的一瞬间。就能看到鲜嫩光滑的虾仁、香菇和火腿片。最后还有一碟用芜菁、大芥、紫苏和萝卜搭配而成的rì式什锦酱菜,不仅sè彩搭配得很漂亮,吃起来也很是爽口。

    虽然只是早餐而已。但给每个人准备的一份伙食,也有林林总总七八个碗碟,实在是非常的考究。

    ——尽管每一道菜的数量都少得可怜。让人很怀疑是不是给猫吃的……

    “……哟!今天的早餐可真是jīng致啊!可惜昨天喝酒喝得太多了,现在真的是什么都吃不下……”

    今天早晨刚醒来就感到嘴里发苦、头疼yù裂的王秋,歪歪扭扭地坐在餐桌旁,一边往嘴里灌着刚沏好的浓茶,一边数着地板上散落的空瓶子和空包装盒,“……威士忌、伏特加、干红葡萄酒、老白干、琉球泡盛酒、萨摩烧酒……天啊,光是啤酒就喝了整整十二箱!这帮俄国毛子还真是能喝!!!”

    ——在他身边的地板上,到处堆满了啤酒罐、空酒瓶、披萨盒、便当盒和零食包装袋,以及此时依然鼾声如雷的醉鬼们……亏得这次能来早苗神社里喝酒的,都算是比较有节cāo的家伙。否则就天晓得会不会看到被撕开的保险套,被某些分泌物浸染过的沙发,洒落地面的蓝sè小药片,外加注shè器什么的了……

    没办法,为了庆祝早苗神社兼rì本原子能灾害防范处理公司池袋事务所兼驻rì城管大队池袋北口管理中心的成立。外加欢迎雪姬黛兰和马彤学姐从中国赶来增援,王秋在昨晚也破例多喝了几杯。

    眼下,刚刚从中国乘飞机过来的雪姬黛兰,正好像猫儿似的蜷缩成一团,斜倚着几个靠垫,半躺半卧在墙角边。小声地打着呼噜。而马彤学姐则搂着同样宿醉未醒的索尼娅政委,挤挤挨挨、四肢交缠地“叠”在沙发上,口水都流了出来,把索尼娅的胸脯打湿了一大块。

    所以,此时能够清醒着坐在早餐桌边的,就只有小鸟游真白、买买提同志、王秋同学、蔡蓉队长,外加昨晚推说胃疼没怎么喝酒的巴拉莱卡大姐而已。就连王秋的姐姐王瑶,此时也还躺在一张沙发上沉醉未醒……嗯,还有起了个大早做了这顿饭的早苗里香巫女小姐,目前正在楼下打扫卫生。

    “……这猪肉汤确实煮得不错,虽然汤碗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儿。”

    肤sè黝黑,头戴一顶小白帽的买买提同志,先是迅速吃光了碟子里的配菜,又只用一大口就把整碗酱汤喝光,然后咂了咂嘴说道——虽然这汤里放了猪肉,但身为坚定的科学**信仰者和无神论者,在镰刀锤子党旗下发过誓的买买提同志,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遵守那种腐朽宗教的古老教条。

    “……庆祝开业的酒也喝完了,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现在似乎就应该商量一下正事了吧!”

    他一边用餐巾纸抹着嘴,一边从怀里摸出笔记本,翻了一下里面记载的资料,“……小鸟游小姐,这次由您的家族财团,也就是小鸟游财团注资成立,中rì俄三方携手合作的rì本原子能灾害防范处理公司,第一项大业务就是福岛第一核电站反应堆残骸的后续处理——这事实上也是本公司成立的主要目的。

    目前,福岛第一核电站的几个反应堆都已经停堆封存,破损起火的反应堆也已经初步得到了控制,目前正在清理被辐shè粉尘污染的土地。但在现场就地堆积的大量核废料、乏燃料,此外还有总计上万吨被核辐shè严重污染的建筑材料,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继续在福岛灾区就地堆积,那么当地的核辐shè强度恐怕几十年都降不到安全标准,但要是转移到其它地方去填埋的话,又不知道该转移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买买提便抬头望了小鸟游真白一眼。“……小鸟游小姐,不知您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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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原子能工业发展的副产品,核反应堆里使用完毕的核废料,或者说乏燃料——就是指核反应堆中燃耗深度已达到设计卸料标准,必须从堆中卸出,并且不再在该反应堆中使用的核燃料——的处置方案,还有超期报废核弹头的处理工作。一向是困扰诸多“有核国家”的大麻烦之一。

    目前,由于科学技术水平的限制,核废料。或者说乏燃料的后续处理,还是一项相当烧钱的工作。

    所谓乏燃料的处理,其实就是把商用乏燃料中的有用成分提取出来。把高强度的放shè废料分离出去——刚卸出来的乏燃料中大约含有95%的铀和1%的钚,这两种物质从乏燃料中分离出来之后,可以再次投入循环利用,只需要深埋储存剩下大约4%的裂变产物就行了。按这个标准,美国在1945年爆炸的第一批原子弹,就有一颗是用从乏燃料(天然铀)里提取的钚239制造的。

    所以说,处理乏燃料的技术一点都不难,美国在1945年就通过曼哈顿工程初步掌握了,但问题是成本却一点都不低。当初的曼哈顿工程为了积攒足够造三颗原子弹的浓缩铀和浓缩钚,光是电磁分离厂的银线圈就耗费了一万四千吨白银(当然。这些白银后来是可以拆掉回收的),先后耗资200亿美元(1945年的200亿美元!)之多!这么庞大的开销,当时除了财大气粗的美国之外,还真是没有其它国家能拿得出来!

    即使是在相关的各项技术发展进步了数十年之后,到了21世纪初期。处理乏燃料的价格依然高达100万美元/吨,而且只有法国一家能够达到这个标准,其它国家由于规模效应不够和相关技术积累不足,自行处理核废料的价格还要更高——因此,rì本和德国为了省钱,都把核废料运到法国去处理。而美国人仗着自己地盘大无人区多。索xìng从1978年开始就宣布停止核燃料循环,乏燃料一律直接储存到沙漠无人区……

    按照国际平均水平,1个百万千瓦的反应堆,每年大约就要产生25吨的乏燃料。而在rì本,光是福岛第一核电站的发电量就高达4.7兆千瓦……所以每年产生的乏燃料实在不是一个小数字,即使是处理之后剩下的4%无法利用的裂变产物,几十年rì积月累下来,也达到了骇人听闻的近千吨。

    然而,rì本的土地狭小,地窄人稠,不似美国有那么广袤的无人荒漠可以当做辐shè垃圾场来使用……管理这些核电站的东京电力公司,为了处理这些危险的核工业残渣当真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甚至曾经试图花钱购买蒙古和澳大利亚的无人区荒漠,用于建设核废料填埋场,好把这些“烫手山芋”甩出去。

    但问题是,这些“辐shè垃圾”实在是太过于烫手,澳大利亚和蒙古方面迫于民意压力,即便rì本方面愿意贴再多的钱也不肯收,更别提东电的账面上连年亏损,实际上拿不出多少钱……最后,东电公司只好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鸵鸟jīng神,把这些乏燃料和浓缩之后的核废料一股脑儿堆在了福岛辐shè区——这片由于东电之前的失误,在rì本的版图上人工制造出来的无人区里面,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管了。

    再接下来,就是惊心动魄的第二次福岛核危机,以及差点毁灭了半个rì本的超级核泄漏……

    然后,到了事态初步平息之后的现在,这个烫手山芋就被甩到了小鸟游真白这个原发事故(核灾难)担当大臣头上,而小鸟游真白又把这些威胁到半个rì本的超级危险品的处理工作,作为了新成立的rì本原子能灾害防范处理公司的第一笔业务——很可能也是公司倒闭之前唯一的一笔业务。

    但问题是,聚集在这里的诸位异能者和俄国狼人,虽然因为异能或变异的缘故,并不畏惧核辐shè,但同样也没有办法把核废料变得无害化——这事儿就连魔法师都办不了!

    即使是花大价钱把乏燃料万里迢迢地运送到法国去处理,但处理完毕之后剩下4%无法利用的裂变产物,眼下还是没有地方可以填埋——所以,对于小鸟游真白到底打算如何处理这些泄漏出来的高辐shèxìng核燃料和核废料,众人都感到很是困惑……尽管这只中二病邪气眼萝莉看上去貌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库库库,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吗?真是凡人的智慧啊!”

    小鸟游真白闻言,便放下手里的饭碗,将双手交叉着放在鼻梁下端,摆出一副看似高深莫测,实则中二病发作的模样,“……不要只用普通人的眼光看问题!别忘了我们可是时空穿梭者——只要找到任何一个虫洞,让王秋先生把这些核废料统统都传送到异界去,然后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吗?”

尾声、新的冒险,新的远征!

    ——把难以处理的核废料,统统都丢到虫洞对面的异世界?

    实事求是地说,这确实是一个清洁环保,费用低廉,简单省力的好办法——虽然对于不幸沦为辐shè垃圾场的异世界来说,这实在是个灾难。 . .但在场的众人,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异界居民的健康问题。

    因此,粗看起来,小鸟游真白总裁提出的这个“以邻为壑”方案,似乎真的很有可行xìng。

    “……王秋桑,根据你在近几天向福岛辐shè区转运物资设备的实践测试,你目前能够做到的最高传送量,大概是一次10吨左右,平均两分钟到三分钟可以传送一次,那么每小时就能往异世界传送最少200吨的核废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只要一天时间就能把全rì本的一千多吨核废料处理干净!

    眼下,我的家族财团,也就是小鸟游财团,已经为这一项目垫付了十亿rì元的启动资金——当然,这点小钱看起来似乎挺多,其实只够买几台推土机和挖掘机,然后给我们发点零花钱而已。如果是走正常的核废料处理途径,只凭十亿rì元根本什么事都干不了。

    但如果按照我说的处理办法,把核废料统统丢掉异界了事,那么这笔启动资金就已经足够用了。再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向zhèng fǔ申报每吨核废料最起码一百万美元的处理费用——这在业界是绝对的良心价!扣掉员工伙食、场地租金、工程机械采购费等等一系列成本之后。其中30%的利润要回馈给投资方。20%左右的利润要变成公司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以便于在干完这一票之后继续经营下去,剩下的一半就可以作为酬劳和奖金,让大家一块儿分账!”

    小鸟游真白一脸腹黑地掰着手指,向已经开始眼神放光的众人炫耀着未来的美好前景,“……每吨核废料的处理费是一百万美元,那么一千吨就是十亿美元,再算上那些被高辐shè污染的混凝土和金属建材,加起来向zhèng fǔ要个二十亿美元应该不算过分吧!扣掉成本之后,诸位在这一票生意之中最少能分到五亿美元!”

    五亿美元?!!只要一天时间就能赚到?!!

    这个惊人的数字。让蔡蓉和王秋顿时听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蔡蓉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回头望了一眼王秋,就一脸懊丧地低下头来,用脑袋“砰砰砰”地撞起了桌子。

    “……啊啊啊啊。像这样能够无本万利赚大钱的超级金点子,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早一点想到呢!早知道这样的话,在上一次穿越美洲的时候,我们就该去联系秦山核电站和大亚湾核电站了!”

    她如此当众卖了一会儿萌,随后便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举手喊道,“……小鸟游总裁!这次的工作全世界也只有王秋同学能做!只有他具备这么强大的传送能力!所以这笔钱里面我们至少要分两亿!”

    “……哦呵呵呵!没问题!在我看来别说两亿,就是三亿也可以——前提是只要其他人不反对的话……”

    小鸟游真白一副女王风范地掩嘴笑道,同时意有所指地朝伤疤脸的巴拉莱卡大姐望了一眼。

    而巴拉莱卡则是从嘴里拔出卷烟,爽朗一笑。“……放心,我们也不会反对你们多占些份额的,毕竟这种事情只有王秋同志才是主力。而且在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或许还能给你们介绍来几笔新的生意呢!”

    “……新的生意?难道还有更多的核废料需要像这样进行处理?”蔡蓉眨了眨眼睛。

    “……呼——没错!”巴拉莱卡缓缓吐了个烟圈,“原苏联各国积压的核废料,眼下同样等着处理呢!”

    ————————————————————————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这个以北极熊为象征的前超级大国在轰然解体之后,给旧版图上诞生的诸多扑街后辈们,遗留下来了规模庞大、数以万计的核武器与核设施。

    虽然它们原本是可以威慑全世界的强大力量,但由于苏联解体之后的技术水平退化。人才素质降低,尤其是缺乏最基本的资金,这些数量巨大的核武器和反应堆,到如今却只能在严重缺乏维护的条件下超期服役,逐渐被风吹雨打。慢慢地锈蚀腐坏,沦为让子孙后代们越来越提心吊胆的超级定时炸弹……

    所以。如果能够找到门路,只花区区几亿美元就彻底摆脱这些要命的烦恼的话,相信不管乌克兰和俄罗斯等前苏联地区各国的财政状况再怎么糟糕,也会想办法凑出这笔费用的。

    ——听完了巴拉莱卡大姐的介绍,得知在rì本这边的生意完成之后,还能拉到俄罗斯那边的单子,蔡蓉这只元气萝莉不由得更加兴奋了。但作为主要劳动力的王秋,却似乎还是有点犹豫。

    “……把核废料通过虫洞传送到异世界,这个主意好是好。但问题是,我们都知道的,每一个虫洞后面都有一个穿越者,而虫洞也是因为穿越者才会出现。如果我们随随便便就把这么多高辐shè的核废料一股脑儿丢过去,虫洞对面那位没防备的穿越者,恐怕立刻就会死于急xìng辐shè病——于是这虫洞也就没了啊!”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耸了耸肩膀,“……而且,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一个新的虫洞呢?”

    “……那个,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想我们可以留到以后再作进一步讨论。至于第二个问题……”

    小鸟游真白在脸上绽开一丝狡猾的坏笑,伸手指向蔡蓉的背后,“……你是不是先朝这个位置看一下?”

    “……呃?难道……嘶——”

    王秋先是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便领悟到了什么,顿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心情复杂地咧了咧嘴,嘎吱嘎吱地转过身体,然后便不出所料地在蔡蓉的背后看到了一个洞。

    一个突然出现在虚空之中的黑洞!

    这个洞的直径大致相当于一只篮球,四周弥漫着腾腾的黑雾,边缘泛着闪耀的银光,中间则是一个幽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急速地旋转着,显示出一种隐隐的吸力,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虽然这场面貌似很玄幻,很神秘,很超脱常识,但是聚集在这里吃早饭的人,全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相隔了将近两个月之后,能够跨越时空的神秘虫洞,又一次赫然出现了!

    而一段新的冒险、新的远征,也即将随之展开。

第一章、和谐时代的业余牧师

    “……蒙主荣耀,蒙主启示,愿一切光辉尽归于您,天上的父……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 -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祂,祂必指引你的路。”

    从狭小窗口shè入的阳光,透过窗户上拼成镶嵌画的彩sè玻璃,在地板上投shè出五颜六sè的绚丽光晕。描绘在天花板边缘的众多天使们,正微眯着眼睛注视着房间内的一切,犹如他们在天空之上注视凡人一般。

    在这七彩的光斑之中,捆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再搭配上弥漫在这个密闭空间内的淡雅熏香,还有回荡在耳边的宗教音乐,成功地制造出了一股神圣而又庄严的气氛。

    一位身穿黑衣,戴着眼镜,相貌斯文的年轻人,此时正站在十字架下,手捧一本镶着银边的厚厚经书,一脸庄严地向坐在长椅上的信徒们宣讲着,“……不是我们爱神,乃是神爱我们,差他的儿子,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这就是爱了。亲爱的弟兄啊,神既是这样爱我们,我们也当彼此相爱……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皆尊你名为圣。愿你的国度降临。愿你的道行于地上,同样也行于天上。我们rì用饮食,今rì赐给我们。免却我们负担,便如我们免却他人负担。叫我们远离诱惑,救我们脱离苦恶……”

    ——如果仅仅从上面的描述来看,这似乎应该是一幕很普通的教会礼拜堂布道的场景。

    像这样的事情。在目前全世界任何一个有基督教存在的角落,都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但问题是,如果在座的信徒们转过身子,从这座小礼拜堂敞开的门口朝外望去,就能立刻看到对面那座房子屋顶上的新月徽章,听到一声声“……Allah Akbar!(阿拉阿克巴!真主最伟大!)”的赞词。. .

    ——在这里,基督徒与穆.斯林们每天都是屁股对着屁股。相隔不到十米进行祈祷……真是和谐啊!

    所以,十字架下的年轻牧师每次抬起头的时候,就经常跟对面那个戴着假胡子和缠头布的阿訇对上眼。

    而在两座房子之间的院落里。还有穿着黄sè僧袍的和尚和穿着青衣的道士在解签算命。

    望着这副堪称群魔乱舞的“和谐”场面,已经在这儿打工两个多月的白斯文忍不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福音书翻到最后一页。匆匆结束了这一天的晨间祈祷。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祈愿,阿门……”

    被灌了一个多小时**汤的信徒们,在领了圣饼和红酒之后,便三三两两地各自出门离开了。

    而貌似此地牧师的白斯文,先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弯腰关掉了讲台下面播放着圣歌的立体声音响之后,也闲闲散散地踱出了礼拜堂,来到城隍庙zhōng yāng的庭院里透透风。

    嗯?城隍庙?!!

    没错,这里就是城隍庙——在这座类似四合院的小庙中。左边侧殿的新月徽章对着右边侧殿的十字架,如来佛祖和道家三清并肩坐在大殿里,院子里插着国旗……果然不愧是各大信仰完美合一的和谐典范。

    所以,如今这座充满了和谐特sè的城隍庙,论属xìng既是教堂又是清真寺。既是佛寺又是道观,此外还是党支部——因为城隍庙的承包人田老板,居然还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党员……

    所以,这座庙里的情形,当真是正如同城隍庙门口挂着的那副囧囧有神的对联一样:

    上联:信基督道法自然。..

    下联:爱耶稣佛渡众生。

    横批:真主安拉。

    怎么样?够有中国特sè,够和谐的吧!

    顺便一提。为了响应省里最近有关大力加强宗教界爱国主义教育,“把党支部建到庙上”的口号,所以在横批的上方,这几天又新增了两面交叉摆放的党旗和国旗……

    如果是任何一位虔诚的基督教神职人员,看到如此亵渎神明的“教堂”,只怕是马上就会两眼一黑晕厥过去。如果是狂热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大概立即就要准备人肉炸弹对这个鬼地方进行爆破拆迁了。

    如此囧囧有神的“和谐”场面,恐怕也只有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才会发生。

    为什么好好的城隍庙,会被搞成这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因为在如今这年头的中华大地上,盖寺庙是一门绝好的生意。随便弄个屋子,供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都会有人来烧香送钱上供。如果能配上几个专业会忽悠人的,尤其是监狱里放出来的职业诈骗犯,那生意肯定会更红火——往往一年几百万的纯利润都是小意思!

    可惜啊,像这样有技术含量的专业忽悠界人士,如今实在是不好找,而且索价也很高。所以,承包了这座城隍庙的田老板为了节省成本,除了聘请了几个专家作为“镇庙之宝”以外,还雇了一班口才好的大学生冒充职业宗教人士,尤其是职业要求能说会道的师范专业学生最受欢迎。

    此外,为了“拓宽销路”,田老板还想出了发展多种经营的歪招,把城隍庙的偏殿辟为基督教堂和清真寺……至于这教堂到底是新教的还是天主教的这清真寺应该算是逊尼派还是什叶派,只怕是就连里面的业余牧师和业余阿訇自己也不晓得——更别提他们还经常换岗。

    于是,在这里进行暑期打工的本市师范大学历史系学生白斯文,就按照每rì排班表,把各种神棍职业统统都给做了一遍——既要扮演牧师布道,又要客串阿訇主祷,有时候穿上青衫坐在庭院里给人看手掌纹算命,甚至还要戴上僧帽混充小沙弥去念经……而且香客们的评价居然还都不错!

    ——这个……莫非在忽悠人这项主要业务上,全世界各大宗教的套路都是差不多的?

    很显然,这种过于实用主义的做法,会让很多自命坚贞的宗教业同行感到不满——譬如说,此时此刻,白斯文刚刚走到庭院里,就看到一位上门来踢馆的黑瘦牧师,在门口跟膀大腰圆的田老板骂骂咧咧。

    虽然这位黑瘦牧师的口才更胜一筹,但很多事情都是必须用武力才能解决的——才两句话过后,说不过对方的田老板就随手抄起一把扫帚,朝着这个上门恶客劈头盖脑地打了过去。

    这位黑瘦牧师先是硬着头皮跟田老板厮打了一会儿,结果额头上狠狠挨了一棍,眼镜也掉到地上踩得粉碎,怎么看都是打不过了,于是就只好捂着脑袋朝门外逃窜,一边跑还一边破口大骂:“……你这穷鬼的打手,马克思和毛爷爷的帮凶,不信上帝的恶魔,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被十殿阎王万箭穿心下油锅……”

    白斯文原本正想过去给老板助拳,谁知对方非但如此不经打,而且说话还挺恶搞,顿时忍不住大笑不止,“……呵呵呵!这是哪里来的蠢货啊?基督教也有十八层地狱和十殿阎王了?他的圣经是怎么念的?”

    “……谁晓得呢?这货就是一傻逼!”穿着一件花衬衫的城隍庙承包人田老板耸了耸肩膀,丢下赶人的扫帚,拉着白斯文走到角落里,随后悻悻然地小声说道,“……这夯货居然大模大样地给我发号施令,要求我响应梵蒂冈教会的号召,抵制有关部门在教堂里插国旗和党旗的无理要求……虽然庙里挂红旗是有点怪,可那些乡下小庙倒也罢了,我这城隍庙的对面就是街道办事处,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

    “……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老板?”白斯文笑道,“……您都退役好几年了,脾气还是那么火爆啊?”

    “……哪儿能呢?和气生财的道理,俺老田还是晓得的,所以一开始也只是随便打了个哈哈就应付了过去。谁知这傻逼居然顺着杆子往上爬了!”田老板瓮声瓮气地说道,一脸的纠结加郁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块装在玻璃盒子里的烂木头,硬说是钉死耶稣的真十字架碎片,逼着我花一万五千块钱买回去供着,否则就是将要遭天谴的异端、恶魔和邪教徒——于是我一怒之下就拿扫帚赶人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推销圣物的?”白斯文顿时就有些惊讶,“……该不会还要搭售赎罪劵吧!”

    ——所谓的圣物,就是基督教圣徒们使用过或遗留下来的物品。

    基督徒对圣物的崇拜,通常认为起源于十字军东征期间——第一次十字军凯旋之后,那些朝圣者就将数以万计的圣物带回欧洲,最受欢迎的是真十字架上的木头,如果将每个教堂所声称拥有的真十字架的碎片收集在一起,足够盖起好几座教堂;将圣母的眼泪收集起来,足够灌满整个游泳池;至于圣彼得的脚趾甲都是真的话,他在遇见耶稣的时候,应该已经快一万岁了。施洗者约翰的头骨至少出现三个,耶稣的牙齿多到几十打。此外还有圣母的外套、耶稣的脐带和他受割礼时遗留的包皮。在欧洲最最偏远的农村里面的小教堂,都有数量让人惊奇的圣人骨头。

    曾经有位虔诚的信徒在看到了太多的真十字架碎片之后,就认为耶稣肯定是被钉死在一片森林里的。

第二章、魂归中世纪

    很显然,这些“圣物”基本上都是赝品,是由黑心的神职人员或职业骗子炮制出来坑人骗钱的玩意儿。

    本身就是靠着忽悠来赚钱的田老板,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个家伙会把“圣物”推销到庙里来?这简直就像是某人跑到其它公司的传销窝点里,去推销自己的传销产品一样不可思议。

    “……通常宗教信仰和人的智商是不成比例的,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应该也是反比。虔诚的信仰会严重损害智力,这在当今世界应该是一个基本常识。”

    对于田老板的疑问,白斯文用很平淡的语调说道,“……看着刚才那家伙的腔调,或许当真是一个像韩国传教士一样狂热的信徒也说不定呢!整天忽悠别人忽悠到最后,就把自己也给忽悠傻了。”

    “……喂喂,小伙子,这话可不能到处乱说啊,要是被客人听到可就糟了!”

    田老板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才松了口气,“……对了,刚才我让小刘到屋顶上去把那个铁皮新月擦一擦,他说自己一个人干不了,你现在既然有空,就过去帮个忙吧!”

    得了老板的亲口差遣,白斯文只得一溜烟地跑去干活了,连身上的牧师服也没顾得上换。

    ——田老板口中的小刘,就是那个戴了假胡子缠了包头布的业余阿訇,也是白斯文的同学。

    刚才。田老板偶然一抬头,看到侧殿屋顶上竖立的那个铁皮新月标志已经锈蚀得十分厉害,还沾了不少鸟粪,看着挺恶心,实在有碍观瞻,于是就让小刘这个业余阿訇踩着梯子爬上去清理一下。

    但问题是小刘这家伙长得太肥,根本不敢攀着摇摇晃晃的竹梯子上屋顶。生怕自己在半路上一脚踩空摔成肉饼……于是,在小刘的一番哀求之下,身材干瘦灵活的白斯文同学。便替代他接受了这个高难度的工作,拿着簸箕、扫帚和抹布爬上去,而小刘自己则在底下扶梯子。

    “……这场面看上去可真是够奇怪的。让基督教的牧师给清真寺擦新月标志?嘿嘿,若是放在中世纪欧洲的话,我只怕是早就变成异端被绑上火刑柱了……”

    白斯文一边如此嘟囔着,一边抓着积满灰尘的古老梯子往上攀登。然而,就在他刚刚把手搭在了梯子的最顶端,马上就要抓住前面的铁皮新月标志的时候,却感到自己的身下突然一轻——梯子断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前方的新月标志,总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子,没有立即掉下去。

    但是在下一刻。白斯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惊骇地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吱嘎”一声——在他的奋力拉扯之下,锈蚀严重的铁皮新月标志终于不堪重负,迅速断裂开来,并且从屋顶摔落……

    于是。随着折断倒下的铁新月,白斯文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坠落了下来……在小刘和田老板的惊呼声中,他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水泥地面上,顿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穿着黑衣的业余牧师,就这样抱着伊斯兰的新月标志。躺在了血泊之中,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然而,当白斯文的身体被痛不yù生的父母送进了火葬场之际,他的灵魂却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

    好痛苦,好难受,好热……

    我这是……在哪里?

    无边的黑暗之中,白斯文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了喧闹的sāo乱声,可他一时间看不到四周究竟生了什么。

    他想要喊叫,想要站起来,可虚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昏昏沉沉之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许多双手抬着,然后又是一路颠簸……白斯文感觉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阵阵酸痛,可又喊不出来,只能任由别人把自己抬上抬下。

    最后,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抬到了一张床上,总算是不必再承受颠簸的痛苦,但浑身依然像是着了火,只剩额头还有一些凉意……痛苦的燥热之中,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像灌了铅,根本睁不开。

    与此同时,他还听见身边有人在嗡嗡地谈话,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

    不过让白斯文感到更加惊讶的是,这些人的语言既让他觉得熟悉又无比陌生。

    ——绝对不是中文,但也不是英语,甚至不是他偶有涉猎的rì语和法语,而是一种叫不出名字的语言。最初的时候,他完全不理解这些人在说什么,可是随着神志逐渐清晰,他似乎开始逐渐能听清那些单词,然后是词组和句子……但问题是,在开始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之后,白斯文却感到了更加的震惊与惶恐。

    “……陛下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摔到骨头?”

    “……禀报大人,陛下看上去没什么外伤,但一直没醒,而且发烧得厉害!应该是吹了冷风的缘故!”

    “……万能的上帝啊!这真是太不幸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陛下硬撑着骑马出去的!”

    “……这下可怎么办?威尼斯人的特使还等着觐见呢?”

    “……要不请大主教过来?”

    ……

    陛下?上帝?威尼斯人?大主教?

    这些人究竟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为什么能听懂他们的话?我此刻到底是在哪里?

    带着上述的一脑子糨糊,白斯文艰难地呻吟了一声,终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然后,眼前看到的场景,顿时让他感到十分惊讶与错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顶,由巨大的原木和粗糙的条石构成,虽然宽敞高大,但却没有任何的装饰,仿佛堆放杂物的仓库一般。而且室内的光线也十分yīn暗,明明还是白天,墙角却依然点着火把。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貌似做工十分jīng致的床榻上,四周满满地围了一圈人,似乎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其中有人穿着闪亮的盔甲,有人穿着绣花的长袍,还有人穿着一身黑衣胸前挂着十字架,看上去像是基督教的神职人员,此外还有几个穿长裙的女人正端着水盆走过来。

    虽然此时的视力还有些模糊,思维运转得也很迟钝,但他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全都具备着欧洲人特有的轮廓鲜明的额头,以及深陷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这让白斯文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更加困惑,外加一丝丝的惶恐,还有更多的囧囧有神。

    我到底在哪儿?这些人又是谁?还有……他们为什么叫我“陛下”?!

    接下来,没等他把这一团乱麻给理出个头绪,一看到白斯文苏醒过来,那些人就全都激动地喊了起来:

    “……哦,上帝保佑!陛下!您终于醒了!”

    “……陛下,您感觉如何?要不要喝点热水?”

    白斯文困惑而又迷茫地望着他们,这些人给自己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嘶哑的喉咙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首先要冷静下来,尤其是在这种弄不清情况的时候……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同时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立即触摸到一把浓密的络腮胡须……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留胡子了?

    毫无征兆之间,白斯文突然感觉一阵头晕袭来,然后便在旁人的喊声之中,再次晕厥了过去。

    下一刻,在昏迷和眩晕之中,无数庞杂繁复的讯息,就犹如大坝决口一般,汹涌着强行灌进了他的记忆,一幕幕栩栩如生的画面,在他的眼前反复回放——血腥的征战、优雅的宫廷、锋利的长剑、冰冷的盔甲、紫sè的皇袍、巨大的十字架、双头鹰的徽章、破碎的城墙、新月旗的yīn影……

    这一段段破裂残缺的记忆碎片,在一瞬间就塞满了他依然混沌不清的头脑,也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死机,他甚至不知道这些究竟是真实的经历,还是虚假的幻影?

    又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勉强确认了一个荒诞却又真切的事实——他已经不是“自己”了。

    更确切地说,他穿越了!

    而且,是没带**的灵魂穿越,并且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灵魂,相当完美地融合为了一体。

    ——所以,那个21世纪的师范历史系大学生白斯文,此时已经永远地消失在了另一个世界。

    现在的他,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以及一个极为辉煌耀眼的尊号。

    ——君士坦丁.帕里奥洛加斯,统御东罗马帝国,或者说拜占庭帝国的君士坦丁十一世。

    按照皇位序列来算,他是东罗马帝国帕里奥洛加斯王朝的第十二代君主,也是……最后的罗马皇帝!

    在白斯文那个世界的历史之中,他即将和这个衰微至极的古老帝国一同殉葬!

    于是,在又一次清醒过来之后,白斯文,或者说融合了异世界记忆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先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然后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上帝啊!为什么要整死我?为什么!”

第三章、最后的罗马皇帝(上)

    第三章、最后的罗马皇帝(上)

    凯撒的光荣,

    罗马的传承。

    黄金的商路,

    燃烧的天火。

    上帝的城垣,

    基督的正统。

    双头的雄鹰,

    千年的帝国。

    然而,这一切最终都将要走向毁灭!

    如果有人要问,在全世界历史上的诸多古代文明之中,有哪一个足以和伟大中华文明分庭抗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似乎唯有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古罗马文明,可以毫无愧sè地入选。

    罗马文明与中华文明,恰好分别居于亚欧大陆的东西两端,并且就在“zhōng yāng帝国”初步于东方奠基的秦汉时代,古罗马帝国也作为地中海世界的唯一霸主同时屹立而起。

    在各自的鼎盛时期,这两大帝国的疆域与人口也都相差无几,文化成就则是各有千秋。

    不过,与中国朝代循环更替的历史演进方式不同的是,罗马帝国虽然也不乏政权更迭,但却处在一个竞争更加激烈的复杂国际环境里——所以,罗马人先是一路由小到大地不断开疆拓土,从台伯河畔的一城之地拓展到欧亚非三大洲,将地中海变成了自己的内湖;然后又逐渐从大到小地rì渐衰落萎缩,相继失去了西欧、北非、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小亚细亚,到最后仅剩下君士坦丁堡这一隅之地。(注)

    总之,罗马帝国的历史。是一部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历史,也是一部征服与奴役、战争与毁灭的历史。它的诞生、发展、兴盛与衰败,似乎完美地符合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自然规律。

    现在,是公元1451年,东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登基称帝的第三个年头。

    此时此刻,距离传说中“狼孩”罗慕路斯创建罗马城的前753年。已有两千二百余载。而距离公元1453年君士坦丁堡的最终陷落,以及罗马帝国的灰飞烟灭,则只有短短的两年……

    昭示着古罗马文明最终毁灭的钟声。已经在君士坦丁堡的上空敲响了。

    ——————————————————————————————

    将众人驱赶出寝室之后,君士坦丁十一世顿时感觉身边清净了许多。

    这位完成了心灵转变的皇帝陛下,正独自坐在一张陈旧的书桌前。翻看着各式各样的资料和图册。

    此刻,他的头脑似乎还有些昏昏沉沉,这是昨天在患感冒发高烧之后,依然坚持骑马出门,到港口迎接威尼斯贸易使节团而导致的后遗症——也正是因为如此,君士坦丁十一世才会在码头附近坠马昏迷,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和记忆乘虚而入,懵懵懂懂地成功夺舍,并且继承了他的一切。

    不过,无论灵魂产生了如何的变异。此刻的君士坦丁十一世依然是东罗马帝国的皇帝。

    然而,君士坦丁堡的皇位并不仅仅意味着权力、荣耀与紫袍,还同样意味着无尽的灾难和危险。

    尤其是在君士坦丁十一世即位之时,这个帝国的境况,更是已经悲催到了令人落泪的程度。在这位穿越者看来。就算是穿越到明末的崇祯皇帝身上,也比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如今的处境要强得多。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崇祯皇帝在登基即位时继承的身家产业,绝对比君士坦丁十一世要阔绰上百倍。

    ——公元1451年的东罗马帝国,已经几乎衰败到了山穷水尽的绝望地步。

    西人有云: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

    古罗马帝国鼎盛时期的版图。曾经是如此的广袤无限,从黄沙烈rì的北非到cháo湿多雾的不列颠,从尼罗河畔的金字塔到莱茵河畔的黑森林,从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到赤cháo荡漾的红海……若是想要从罗马帝国的一端边境走到另一端边境,即使是沿着修缮良好、秩序井然的帝国大道,至少也要耗时半年之久。

    然而,当昔rì的繁华兴盛rì渐凋零,历史的脚步缓缓走到耶稣诞生之后的第十五个世纪之时;当罗马帝国的紫sè皇袍和金鹰权杖传到君士坦丁十一世手中之际,这个伟大的千年帝国又还剩下些什么遗产呢?

    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眼中看来,他的帝国版图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烂摊子!

    ——除了几块遥不可及的零星飞地和一座破旧衰落的君士坦丁堡之外,基本上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更糟糕的是,毁灭的yīn霾,已经在古老的城墙外缓缓升起,马上就要把罗马帝国硕果仅存的遗产吞没!

    ——————————————————

    注:就如同在地球上并不存在一块名叫拉丁美洲的大陆一样,在人类的历史上也不曾存在过一个自称为拜占廷帝国的国家。尽管这个被后世称为拜占庭帝国的罗马文明继承者,在欧洲的东南部傲然矗立了千年之久。不过,当这个国家还存在的时候,无论是拜占庭帝国的臣民还是其它国家的人,都敬畏地将其称为罗马帝国,至少是东罗马帝国。就连拜占庭帝国的敌人,也只是把他们贬称为“希腊人”而已。

    ——直到拜占庭帝国覆灭为止,拜占庭帝国的臣民都自称为罗马人,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和罗马帝国的继承者。而“希腊人”之于拜占庭人,就如同“支那人”之于中国人一样,在当时是很难听的骂人话。

    在这个帝国长达11个世纪的漫长历史里,“拜占廷帝国”从来没有成为过这个国家的正式或非正式名称,其臣民也从来不曾将自己称为“拜占廷人”,一直到17世纪,“东罗马帝国”都是这个帝国的正式称呼。至于拜占庭帝国这个词汇的由来,则完全是后世欧洲史学家为了区分古代罗马帝国的东半部与中世纪的东罗马帝国,而在拜占庭帝国灭亡上百年之后,才制造出来的说法——所以,如果有人真的穿越到欧洲中世纪,跟别人提起拜占庭帝国,那么中世纪的欧洲人就会说这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国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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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介绍:
城管、保安、拆迁队,乃是新中国当之无愧的三大强力兵种。就算是神,也要杀给你看!在苏格兰的荒野中迎战魔法师,在宇宙中的轨道空间站里体验失重。“……有什么好期待的,快把我那平凡而又幸福的人生还来啊!魂淡!!”这是一段新时代共产党员奋发向上的曲折历程……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很黄很暴力的故事!城管无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城管无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城管无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