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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老王     城管无敌txt下载     城管无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四、亡灵天灾的开启(上)

    45年7月,君士坦丁堡以西二百公里,加里波利半岛

    金sè的沙滩,金sè的太阳,清澈的纯净海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cháo气。陡峻山崖上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枝叶,全都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在耀眼的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一场难得的夏季豪雨,把天空洗刷得比蓝宝石还要纯净,棉絮状的白云飘于其上,徐徐变幻着各种形状。

    面对如此浪漫无限的海景,现代游客或许在第一时间就会想要换上鲜艳的泳装,戴上太阳镜,架起沙滩椅和太阳伞,尽情享受着美好的rì光浴。然而,此时困守在加里波利半岛的土耳其移民,却只是rì复一rì地眺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同时心惊胆战地着不时在营地外游荡鼓噪的“基督徒武装分”。

    杂乱无章,连一道栅栏都没有的营地里,年轻的土耳其士兵赛义德,正和一位被赶出清真寺的中年阿訇(伊斯兰教的神职人员)蹲在帐篷的后面,彼此相对而坐。在他们的身后,是许多乱七八糟的营帐和窝棚,空气中飘荡着恶心的污秽臭气,并且不时响起压抑的呻吟声和哭泣声。

    而在他们的面前,则升着一堆篝火,一个破瓦罐被架在火堆上,里面煮着一锅黑呼呼的浓汤。赛义德一边用木棍搅动沸腾翻涌的汤汁,一边往里面丢进去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略微变质的肉干,散发着臭味的咸鱼。还有野菜甚至树皮……困守在此地多rì之后,营区内的存粮也开始rì益匮乏了。

    等到这罐杂烩汤煮沸之后。两人分别拿出一块干硬如木头的黑面包,时不时掰下一块,放到浓汤中蘸一下,随即咬着牙一闭眼,硬是将这块掺了不知多少木屑和泥沙的“恶心玩意儿”塞进嘴里,快速地咀嚼几下,忍着喉咙的刺痛,强行咽进肚。然后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赛义德,粮食已经只够吃两三天了!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那位中年阿訇食不知味地啃了几口,突然抬起袖擦了擦眼,对赛义德问道。

    “……谁知道呢?连伟大的苏丹都能无声无息地死去,更何况我们这些卑微的小人物?”

    赛义德叹息着摇了摇头,同时咽下了手里的最后一点儿黑面包。并且拿起一支小木棍,开始从瓦罐里挑东西吃——过去几个月战乱不休,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恶劣的饮食,而且,在如今这种朝不保夕的逃难途中。也实在是没法挑剔饮食质量。

    ——在那个异教徒上帝悍然降下神罚之后,欧洲的土地就已经不再属于土耳其人了!

    赛义德和他所属的土耳其军队,原本驻防在加里波利半岛西侧,靠近爱琴海的一座军事要塞。

    由于这座军事要塞同时也是土耳其舰队的母港之一,所以。即使是在穆罕默德二世苏丹发动倾国之兵围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也没有抽调赛义德所在的部队。从而让他躲过了一劫。

    但是,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大厦将倾的情况下,加里波利半岛上的土耳其人也没能坚持多久——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此时距离土耳其人登陆东欧不过一个世纪时间,加里波利半岛上的居民,依然是以信奉东正教的希腊基督徒为主,跟统治他们的土耳其穆斯林之间,犹如

    水和油一样界线分明。

    因此,在穆罕默德二世苏丹和十四万土耳其大军一夜暴死之后,加里波利半岛上就开始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氛。等到阿德里安堡毁灭的消息传来,加里波利半岛的希腊居民立即群起而造反,捣毁和焚烧清真寺,屠杀那些移居于此的土耳其侨民……

    更要命的是,原本受雇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希腊人和保加利亚人辅助部队,也在东正教神父的号召下集体倒戈了——喂喂,无所不能的上dì dū已经显灵发怒了,而且还一连发怒了两回!自己身为基督徒,再给穆斯林异教徒继续打工卖命,岂不是拿自己的灵魂开玩笑吗?

    在另一个时空的95年,面对从海上登陆杀来的英法联军,土耳其人凭借加里波利半岛的陡峻山崖和坚固堡垒,取得了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唯一的一次胜利。

    但在此时,面对着希腊人原住民和基督徒“伪军”的集体叛乱,尚未在这里真正扎下根基的少量土耳其移民,顿时被打得七零八落,只能仓皇出逃。

    在这一片空前混乱的种族仇杀之中,赛义德等人在长官的指挥下,勉强杀出了一条血路,翻越了狭窄的加里波利半岛,逃到了达达尼尔海峡的岸边。在这里,赛义德等人陆续会合了一些逃出追杀的土耳其移民,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近万人,准备一起渡过海峡,前往眼下还算安全的亚洲。

    但是,他们遇到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缺少船只!

    此时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已经分崩离析,原本驻扎在这一地区的土耳其舰队,自然也是彻底瓦解,水手们不是烧了船只回家,就是做了海盗,所以赛义德等人的手头连一条船都没有。

    虽然作为当时欧洲地区最为繁忙的海上要道之一,达达尼尔海峡内总是少不了来来往往的意大利商船,足够把这些土耳其难民全部运过海峡——毕竟这条海峡极为狭窄,只有一两公里的宽度而已——可问题是,诸位趁火打劫的意大利船长们,居然把渡海的船票卖到了每人五个金币的天价!

    最后,一部分身边还有些积蓄的土耳其人,纷纷咬牙购买了昂贵的船票,渡海逃回了亚洲。而剩下几千号身边没剩下什么财物的倒霉蛋,则只能在海边的简陋营地里继续苦熬,等着不知什么时候能来的救援——赛义德的长官在带着少数亲随上船的时候,曾经向剩下的人许诺,只要他一到小亚细亚的某个港口城市,就想办法说法当地的土耳其军政长官,组织船队前来加里波利半岛,援救被困于此的土耳其军民。

    遗憾的是,他们等了很久很久,也没能等到来自亚洲的救援船队,倒是等来了东罗马帝国的讨伐军。

    “……呜呜——”

    “……希腊人!希腊人的军队来了!”

    伴随着远方传来的一阵号角声,土耳其难民的营地里顿时一片sāo动。而当女人们裹着面纱落泪哭泣,男人们抓起武器准备跟基督徒拼命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紫sè的荆棘王冠和双头鹰旌旗?难道是那个异教徒皇帝来了?!”

    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的赛义德,忍不住如此喃喃自语道。

六十五、亡灵天灾的开启(中)

    猎猎招展的旌旗之下,身披铠甲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眯缝起双眼,扫shè着对面的土耳其“军队”。

    事实上,要把这些没有一匹战马的乌合之众,给强行算成是军队,实在是一件非常之勉强的事。

    此时聚集在这片海滩上的土耳其人,有超过七成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妇孺和老人,剩下少数准备迎战的青壮,也是一个个全都衣衫褴褛、面容憔悴、队列散落,怎么看都是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的模样。 ..

    他们大多数人的手里,只有最粗糙的长枪,也就是在木杆的前端,带着一个用生锈铁片包裹起来的尖头。身上也没有锁子甲和皮甲,而是只能穿上了一切找得到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好像一只毛球。虽然这么多层的衣服,勉强也能起到一点防御箭矢的作用,但在炙热的夏rì阳光下,很快就让他们热得汗流浃背了。

    少数人的手里也有简陋的盾牌,但在皇帝的眼中,那根本就是个钉了两条布带挽手的酒桶盖子而已。

    由于土耳其难民中的青壮年男xìng的数量不多,甚至连一些戴着面纱的健壮妇女也被编入了军阵。

    相反,得益于君士坦丁堡城外缴获的巨额军械,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麾下的部队,虽然大多也是召集起来没多久的乌合之众,不过在装备方面却已经称得上“奢华”人人都穿着全套的链甲或皮甲,还有铁铸的头盔,外加弯刀、长剑、标枪等全套兵器,手里的小圆盾也是蒙着铁皮的高等货sè。 ..

    但是,尽管有着装备上的绝对优势,皇帝却并不打算直接发动进攻如今。他的身边只有几名骑士,几十名职业雇佣兵,两百名从君士坦丁堡征集起来,草草训练了几个月的半吊子民兵,以及一百多名从附近村庄里召集到,完全未经训练的武装农夫而已,论人数还不如对面那些“敌军”的一半……虽然只要不惜代价地发动猛攻,绝对可以把对手赶到海里淹死,可皇帝并不喜欢这种缺乏技术含量的做法。

    所以,面对土耳其人sè厉内荏的喧哗。君士坦丁十一世只是高高扬起了马鞭,发出了一个信号。

    接下来,一小队得到命令的弓弩手,便各自端着十字弩,奔跑上前。瞄准拥挤成一团的土耳其人,“嗖嗖”地shè出一片箭雨。溅起若干朵醒目的血花……然而。这点微小的死伤,并不能把惯于征战的土耳其人吓退,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凶xìng看到希腊人这边同样也是以步兵为主,基本没有骑兵,土耳其人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气势汹汹地叫嚷着,挥舞场面快步杀奔了过来!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被一道喷涌的火墙拦住了去路。烧得焦头烂额。

    “……哦,该死的,是希腊火!”“……流动的火!”

    面对着从一根根铜管内喷出的熊熊烈焰,一部分冲锋在最前面的土耳其勇士躲避不及,浑身裹着火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剩下的人则惊恐地停下了脚步,开始迟疑不前。随即,在东罗马喷火兵举着铁护盾迈步挺进,让火舌舔到他们身上的时候,这些吓慌了的乌合之众终于发出一声高喊,扭头一哄而散了。

    “……啧啧,虽然远远比不上现代的火焰喷shè器,但在这个时代的威吓力,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站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身边的小鸟游真白,望着战况一脸淡定地咂了咂嘴,如此评论道。

    “……小姐高见,希腊火虽然是东罗马帝国的招牌利器,但除了守城和海战之外,也就是能吓唬吓唬这种乌合之众而已。事实上,如果没有您提供的原油,我就连这些喷火兵都没法出动呢!”

    君士坦丁十一世转过身来,对小鸟游前首相低头恭维说道,态度谦卑得不能再谦卑。

    别看罗马皇帝这个头衔看似很崇高,但到了这个帝国衰微的年代,即使是以rì本人的标准,他这个皇帝的实力也仅仅相当于rì本战国时代的一个诸侯大名,甚至跟武田信玄、今川义元、上杉谦信这样的国主级大名都差了很远。若是跟曾经当过rì本首相,统治一亿多rì本人的小鸟游真白相比,还真是不够看的要知道,在公元1453年的时候,整个欧洲的人口大概也才只有七千万到八千万而已!

    另外,君士坦丁十一世能够轻松凑出这么多喷火兵部队,也都是托了这位rì本前首相的福。

    希腊火虽然威力不小,可是它需要jīng炼石油为喷火的燃料,而希腊本土是不出产石油的。在东罗马帝国比较强盛的时代,其所需的石油一般来自小亚细亚或叙利亚,但此时东罗马帝国的全部亚洲疆土都已经沦为敌境,希腊火的原料供应都成了问题。依靠走私来的一点儿石油,帝国勉强优先保障了海军喷火船的作战需求。至于多余的步兵喷火装备,就只能堆在仓库里生锈了。

    幸好,在跨位面虫洞开启之后,通过小鸟游真白的渠道,穿越者们很容易地从rì本的京滨炼油厂弄来了一批未加工的原油,让君士坦丁堡城内长期断货的希腊火作坊得以恢复生产。从而使得军力极度窘迫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居然财大气粗地一口气组建了上百人规模的喷火兵部队。

    限于中世纪欧洲的技术条件,东罗马帝国喷火兵的喷火装备相当沉重,所以只是稍稍前进了一小段路程,就无力继续追击。幸好,另一队士兵立即追着土耳其人的屁股赶了上去,好像丢手榴弹一样,抡起胳膊朝他们的帐篷投掷出一颗颗圆形的火油罐,霎时间就黑烟弥漫,腾起了一大片炙热的火光!

    滚滚浓烟之中,哭喊狂奔的土耳其人顿时乱作一团在突然遇到火的时候,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浇水,然而这对比水还要轻的燃油来说,不但毫无作用,反而加快了扩散的速度、越发地助长了火势……等到他们终于想起来用沙土扑灭了火势的时候,不少土耳其人已经惨叫着被烧成了焦炭,还有人慌不择路地跳进了海里,才发现自己不会游泳。但可悲的是,后面的人为了躲避大火,还在不断地涌过来,推着前面的人不断掉入水中。没有多大功夫,海面上密密麻麻地漂满了尸体。

    奇怪的是,一箭之外的东罗马军队并没有趁乱进击,而是静静地停留在那里。直到营区内的火势基本被扑灭,才有一名翻译官策马奔来,向惶恐不安的土耳其人高声喊话。(未完待续。)

六十六、亡灵天灾的开启(下)

    六十六、亡灵天灾的开启(下)

    “……你们这些最卑贱的东方野蛮人,侵犯帝国神圣疆土的凶恶罪犯,原本只配在垃圾和尘土中变成一堆发臭的腐肉!但是,伟大的罗马皇帝和仁慈的罗马人民,还是愿意给予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看到那边的威尼斯商船了吗?只要你们发誓离开欧洲的土地,永远不再回来,我们就可以让你们上船渡过海峡!好了,快点选择吧!是被杀死在这里,还是滚回你们的亚洲老家?我们的长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 .

    听着对面那个东罗马帝国翻译官的吆喝,回头看看几艘落下了船帆,正在朝着这边海滩靠过来的威尼斯商船,原本正紧握着沾满汗水的长枪,准备决一死战的赛义德,顿时不由得有些迟疑和困惑了。

    就这样放我们平安离开?这些素来yīn险卑鄙的希腊人,何时变得如此宽容大度了?

    不过,此时他们这些土耳其杂兵难民的形势已是穷途末路,不答应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在还有一条生路的情况下,纵然是桀骜彪悍的土耳其人,也不会毫无意义地主动寻死。

    更何况,在如今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全面崩溃,欧洲大陆已经无法立足的情况下,他们这些被困东欧的土耳其移民,本来就是打着撤回亚洲重整旗鼓、恢复实力的主意。既然希腊人免费愿意送他们渡海,正好可以省下了船票钱……反正在赛义德看来,他们总有一天会打回来报仇雪恨的。 . .

    嗯?你说那个永不归来的誓言?哎哟,请不要太纯洁了!这世上有哪个狠人不是把誓言当放屁啊?

    所以,在一番简短的商议之后,猬集在这片海滩上的土耳其难民。便推出几个代表,恭恭敬敬地向东罗马军队表示,他们愿意服从罗马皇帝的安排,发誓永远离开欧洲,渡海返回小亚细亚的故乡。

    “……很好,恭喜你们作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位趾高气扬的东罗马翻译官傲慢地说道,然后回头望向站在双头鹰旌旗下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在看到皇帝的点头示意之后,才举臂打了个手势。

    接下来,东罗马帝国的军阵从zhōng yāng分开了一条道。几十个蓬头垢面的土耳其战俘,在棍棒和长鞭的驱使之下,吃力地拖着十几辆沉重的大板车,朝海滩上的难民走了过去。赛义德眯缝着眼睛细细观察,发现板车上堆着一些破旧的衣服、棉被和毛毯。还有坚硬如木头的黑面包和混合着许多杂质的粗糙面饼,外加一些陶壶、箩筐之类的杂物。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都是旅行时用得上的东西。

    “……这是仁慈的皇帝陛下送给你们的干粮和衣服,让你们不至于饿死和冻死在逃亡的路上!好了,你们拿了东西就赶快滚蛋吧!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等着你们的必然是最恐怖的死亡!”

    那位翻译官用一种充满了优越感的口吻,好像打发乞丐一般,对满脸困惑的土耳其难民们如此说道。

    而混杂在人群中的赛义德。虽然听着感觉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抢着扑上了去,跟其它人争夺起了板车上的物资就算是敌人的施舍,毕竟是不要钱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啊!即使自己这回成功渡海到了亚洲,也不见得马上就能找到混饭和落脚的地方。手里有点粮食和衣服,总比饿死在半路上要强,不是么?

    然而,这些争抢着黑面包和旧毯子的土耳其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此时彼此争夺的东西,并不是东罗马皇帝出于好心提供的救济品,而是即将坑害整个小亚细亚,乃至整个世界的噩梦之源!

    总之,通过软硬兼施的手法,东罗马帝国轻易收复了失陷近百年的加里波利半岛,并且在胜利和神迹的激励之下,开始把炙热的目光投向东方的亚洲疆土……

    若干小时之后,虫洞另一端的现代世界,东京池袋区北口唐人街的rì本原子能灾害防范处理公司

    没有跟着小鸟游真白前首相一起亲临前方的诸位异能者,正聚集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观看着液晶电视里播放的加里波利半岛战况,还有土耳其难民扶老携幼登船渡海的场景。

    这都是小鸟游真白前首相使用一台伪装成圣母像的摄像机,在战地现场偷拍下来的实况录像。

    “……啧啧,居然用威尼斯商船来转运?这可真是……一石二鸟啊!把土耳其人和威尼斯人都给坑了!”

    看到土耳其人心急火燎地争抢“救济品”的场景,深知其中内情的王秋同学,忍不住咂嘴叹息道。

    事实上,这一批散发给土耳其难民的“人道主义救援物资”,都是加了料的细菌武器。那些从君士坦丁堡市民手中收集到的衣服和毛毯,都被无节cāo的穿越者们按照传说中rì本731部队的做法,用伤寒、鼠疫、流感等各种烈xìng传染病的病菌培养液反复浸染过。在黑面包和粗面饼里,则掺了高致病xìng的结核杆菌和霍乱病菌,此外还刻意添了很多木屑和沙砾来掩盖异味,若是直接吃下去的话,绝对会患上痨病!

    至于传播疾病的染菌跳蚤和老鼠,更是早已被安置在渡船的舱室和服被的棉絮内。虽然虫洞本身的空间辐shè,对细菌和昆虫就有着大约一半的杀灭几率,但即使是剩下的一半数量,也足够传播疫病了。

    可想而知,这些拿了细菌武器当好东西的倒霉土耳其人,在渡海登陆小亚细亚之后,立即就会成为传播瘟疫的先遣军,走到哪里就把病魔带到哪里,帮助皇帝大幅度削减敌人的数量……而搭载他们这些传染源的威尼斯商船,同样也逃不过瘟疫的魔掌。很快就会通过海路把死亡的yīn影播撒向整个地中海世界。

    此外,为了打击土耳其游牧民的机动力,消灭他们赖以称霸的马匹,小鸟游真白还设法搞来了N种烈xìng马瘟的病毒和病菌,通过各种渠道释放了出去,务求让土耳其骑兵尽快退化成步兵,步兵退化成尸体。

    最后,为了报复莫利亚领地陷落的一箭之恨,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特意给威尼斯总督和他那个脑后生反骨的二弟德米图斯,准备了两份超级大礼包传说中“要你命3000系列”的超级大礼包!

    根据王秋的观察。当初东京兵变的时候,担任着rì本首相的小鸟游真白,虽然浑身都洋溢着宅腐和中二的气息,但感觉上似乎还是比较有节cāo的。连平叛部队在东京街道上使用云爆弹,都要犹豫再三。生怕伤害到太多的无辜平民……可是一旦穿越到异世界,包括小鸟游真白这只中二病萝莉和王秋自己在内。全都一下子变得节cāo无下限。什么化学武器、生物武器和核武器(核污染的“脏弹”)都敢乱用。

    至于因此会死掉几百万、几千万甚至是几亿人,诸位穿越者则是不约而同地完全不予考虑,甚至还感到十分荣耀记得有句诗是这么描述的:“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总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无节cāo,而是丧心病狂和灭绝人xìng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根据王秋的估计。他们在反人类反文明方面的“丰功伟绩”,远远超过了本位面历史上所有的恐怖组织和法西斯组织,恐怕连希特勒恐怕都要自愧不如,至于哈马斯之流更是只能望其项背……

    唉。莫非咱们果然是把异世界的人类,都当成了电脑游戏里的NPC,不管怎么大杀特杀都无所谓吗?

    看着屏幕上的土耳其难民,毫不知情地踏上了痛苦的死亡之路,王秋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心中仅有的一点儿节cāo,已经是彻底掉得没法拣了。

    另一个时空,在注视着土耳其人登上威尼斯共和国的帆船,离开了欧洲的土地之后,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便回到了自己的御用大帐,并且召见了随军前来观战的威尼斯大使吉罗拉摩.米诺托。

    “……大使先生,很感谢您为我联络威尼斯的国营商船队,运走这些滞留在欧洲的土耳其异教徒,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麻烦。”简朴的御帐内,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从木箱里取出一只雕花的玻璃瓶,给米诺托大使倒了一杯葡萄酒,一脸淡然地开了口,“……这让我感到非常满意,并且感觉我们还是能继续打交道的。”

    “……您的满意就是我的荣幸,尊敬的陛下!您的仁慈和宽容,还有对上帝的虔诚,都让人感到敬佩。”

    米诺托大使带着一脸职业式的假笑,如此恭维说道,“……此次从加里波利半岛运走土耳其人,就算是共和国为您提供的免费服务。希望过去的小小冒犯,不至于影响到我们两国之间未来的合作前景……”

    虽然威尼斯共和国刚刚攻取了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莫利亚,让东罗马帝国失去了最后一块海外领地,跟君士坦丁十一世结下了不小的仇怨。但理智的威尼斯总督法兰契斯科.佛斯卡利,并不打算跟只剩下一座城市的东罗马帝国彻底撕破脸皮首先,君士坦丁堡毕竟扼守着从黑海到地中海之间唯一的咽喉要道,一旦关系破裂,就会严重影响贸易收益。其次,眼下威尼斯的陆军主力深陷于米兰战场,海军则准备趁火打劫,夺取土耳其人治下的若干贸易港口,实在是没有多余的jīng力跟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皇帝继续纠缠。

    所以,根据佛斯卡利总督的指示,米诺托大使这阵子一直在君士坦丁堡努力活动,一方面贿赂皇帝的重臣,一方面释放“善意”,甚至连联络“鞑靼十字军”寻求优质香料供应渠道的事情,都被耽搁下来了。

    不过,从皇帝目前的态度来看,米诺托大使觉得自己之前的公关斡旋,似乎还算是没有白费。

    “……小小的冒犯?大使先生,您可真会说话。一口气夺取了东罗马帝国三分之二的剩余疆土,活活气死了我最亲密的一个弟弟,居然还能算是小小的冒犯?”

    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貌似无奈地答道,“……好吧!我也不是不能承认现实的人。虽然莫利亚的失陷让我十分恼火,而托马斯的亡故更是让我感到伤心,但是这个衰落的罗马帝国,确实已经无力顾及这么遥远的海外领地。而意大利各个城邦的商船队,更是关系到君士坦丁堡市民的生命……”

    他一边如此说着,一边从一个jīng致的檀木箱子里,取出两根被重重密封的黄铜圆筒。圆筒的表面镂刻着东罗马帝国的双头鹰徽章,并且分别在圆筒的上端固定了一张写有收信人名字的小标签。

    “……尊敬的大使先生,这是我写的两份外交公函,收信人分别是贵国的佛斯卡利总督,还有我那个犯下了叛逆和弑亲之罪的弟弟德米图斯……莫利亚的易主已成定局,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好事,我打算抱着诚意跟他们商量一番,拿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后续解决方案。希望你能够尽快把信笺转交过去……”

    对此,米诺托大使立即兴奋地收起圆筒,拍胸脯保证会立即返回君士坦丁堡租界,安排快船渡海送信。

    然而,望着米诺托大使转身离去的背影,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眼神中却露出了一丝骇人的寒芒。

    在这两个密封严实的黄铜圆筒里,不仅放着皇帝的亲笔信,还装着一些貌似平凡无奇的白sè粉末。虽然中世纪的欧洲人绝对认不出这是什么玩意儿,但在21世纪,这却是西方高技术恐怖分子们的最爱,一种在美国造成了多次恐慌事件,让人闻风丧胆的生物武器含有炭疽杆菌芽孢的生物战剂!

    这就是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的“要你命3000系列”超级大礼包!

    “……哼哼,先是从我手里强行敲诈了这么多战利品用来抵偿陈年旧债,然后又一口气夺走了我的大半疆土,害得我从堂堂罗马皇帝缩水成了城主和百夫长!这口怨气哪能这么容易咽得下去?难道说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把咱当成病猫了吗?想要这么轻轻松松地就一笑泯恩仇,你们简直就是在做梦!”

    望着威尼斯大使渐渐远去的背影,穿越者皇帝陛下如此咬牙切齿地恶狠狠诅咒道,满脸都是癫狂的狰狞表情,“……可恶的威尼斯人啊!哪怕拖着整个世界一块儿下地狱,我也要让你们好看!”

    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成群举着大镰刀的黑衣死神从空中悄然飘落,准备收割数以百万计的生命……

    让所有人为之恐惧和颤抖的“亡灵天灾”,在无节cāo穿越者的策划下,终于悄然降临在了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六十七、世界毁灭的前奏(上)

    对于某个时空的欧洲人来说,继在14世纪中叶席卷全欧,造成了两千万到三千万人死亡的的黑死病大流行之后,接下来的15世纪,竟然又是一个灾难深重、死神徘徊的“瘟疫之世纪”。

    1453年初秋,博斯普鲁斯海峡东岸的卡尔西顿镇,东罗马皇帝御用行宫

    袅袅茶香弥漫在由清真寺改建的宫殿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shè入室内,让白瓷茶杯泛起玉sè的光泽。..

    望着手中的瓷杯和茶汤,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不由得有些出神。

    正当他在这里悠闲地品茶之际,外面的世界却已经是天翻地覆。

    不过,从整体上来说,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对东罗马帝国有利的方向发展。

    眼下,在“辐shè防线”以东的那一小片欧洲土地,如今全部都被收复了事实上,除了沿着马尔马拉海的一条狭长地带,欧亚大陆交界处的sè雷斯地区,早已沦为了人类无法生存的辐shè废土。没有任何势力能够越过被核废料诅咒过的死亡之地,跟东罗马皇帝争夺他势在必得的马尔马拉海沿岸“绝对领域”。

    而在马尔马拉海对岸的小亚细亚,东罗马帝国也已经打下了几个立足点。例如扼守博斯普鲁斯海峡在黑海那一头出口的阿纳多利希萨尔城堡,还有跟君士坦丁堡隔着一条博斯普鲁斯海峡相望,和圣索菲大教堂之间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公里的卡尔西顿和克里斯波利斯在东罗马帝国的强盛年代,它们本来就是君士坦丁堡的卫星城镇。在收复卡尔西顿之后,皇帝就把行宫和朝廷搬迁到了这里,以躲避君士坦丁堡租界内那些热那亚人和威尼斯人的干涉……这也是在帝国缺乏舰队和制海权的窘境之下,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不过,虽然版图的恢复势头颇为可观。但即使是把这些新近收复的土地统统加到一块儿,东罗马帝国目前的全部版图,还是只有区区数千平方公里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后世中国一个地级市的辖区面积。

    截止到今天,绝大部分缺乏防御力、容易得手的小城镇,已经都被东罗马帝国再次拿下了,接下来需要攻打的目标,都是些难对付的硬骨头首先是以难攻不落而闻名,在历史上曾经抵御过六万十字军的尼西亚城。然后是土耳其人在马尔马拉海沿岸的核心据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第一个首都布尔萨。接下来还有加里波利半岛对岸的恰纳卡莱。只有夺取了这三座城市。马尔马拉海才能再次成为帝国的内海。

    以东罗马帝国目前的军事实力来说,想要达成这一战略目标还是很困难的。眼下的君士坦丁堡不要说六万大军,就连六千正规军都凑不出来。不过,皇帝对此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时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铺天盖地的大瘟疫。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吞噬着这个世界的生命,帮助皇帝削减敌人的数量。

    首先。早在细菌武器投入使用之前。君士坦丁堡市区内的疫情,就已经通过商船传播到了爱琴海诸岛。接下来,那些啃带有霍乱和结核病菌的干粮,披着浸染过鼠疫病菌的衣服,身后跟着各式跳蚤老鼠的土耳其难民,相继跨过了波涛汹涌的达达尼尔海峡。把瘟疫带到了他们的小亚细亚故乡。最后,活跃在东地中海上的意大利城邦商船,把病魔从东方带回了意大利本土,随即又进一步地播撒向整个欧洲。

    短短几个月里。黑衣死神举着大镰刀的恐怖幻影,霎时间笼罩了整个地中海世界。

    鼠疫、天花、霍乱、痢疾……各式各样的恐怖疫病,在欧洲大陆上一下子统统都爆发了出来,从熙熙攘攘的港口都市,到最偏僻的小村落,全都无法幸免于难。有些庄园里的佃农甚至全部死光。

    中世纪欧洲的城镇普遍面积不大,人口的居住密度自然很高,城内垃圾成堆,污水横流,并且市民对传染病的防治几乎一无所知,简直就是绝佳的瘟疫培育基地。更糟糕的是,在上次黑死病之后,犹如惊弓之鸟的欧洲人到处找寻病因,最后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错误结论:瘟疫都是由洗澡过度而引起的!

    按照当时那些欧洲庸医的理论,水会削弱器官的功能,洗热水澡时毛孔完全张开,有毒空气就会进入身体。所以洗澡越多,越容易染病,只有不洗澡才能健健康康的,如果身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更是能够抵抗疾病侵袭……结果,曾经生意兴隆的公共浴室,全都被火速关闭,人们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沾水。到了1453年的时候,大多数地区的欧洲人,都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民终生不洗澡的“臭气熏天时代”!

    如此一来,就导致这场瘟疫带来的损失,比上个世纪的黑死病还要严重那时候的欧洲人好歹还经常洗澡,更加讲究卫生。而现在的欧洲人么……他们的房间普遍比他们的身体更加干净……

    于是,从克里特岛到西西里,从威尼斯到热那亚,从罗马到西班牙,从马赛到巴黎,还有更加遥远的伦敦、哥本哈根、不莱梅和维也纳,到处都是尸横遍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浑身乌黑肿胀地死去。曾经繁荣兴盛的地中海贸易航路,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彻底停摆。据说还有很多水手全部染病暴毙的“幽灵船”,挂着破破烂烂的风帆,在浓雾弥漫的海面上飘荡出没,从而制造出了无数的恐怖传说。

    在仿佛能够毁灭世界的病魔面前,为了逃避死亡,欧洲的医生们尝试着使用了他们能够想到各种治疗手段,从通便剂、催吐剂、放血疗法、烟熏房间、用火烧灼肿块和脓包,甚至用尿洗澡,但是死亡还是不断降临到人间。另一些虔诚的基督徒则选择向上帝祈祷,甚至用镶有铁尖的鞭子彼此鞭打,口里还哼唱着:“我最有罪”……但除了加速染病死亡之外,几乎没有谁能得到救赎。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所不在的死亡yīn影,让民众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情绪,很多倒霉的犹太人和吉普赛人,被当作瘟疫的传播者而活活烧死。而少数头脑清醒的人,似乎意识到是动物在传播疾病,于是组织起来杀死所有的家畜,从牛马到猫狗,尤其是到处乱钻的老鼠,统统都一个不留。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在这一点上确实是做对了,很多传染病都是靠动物传播开来的。

    但问题是,即使是这些欧洲的“智者”,也仅仅只想到了要杀死这些染病的动物,却忘了将它们掩埋或焚化,结果就导致城市的大街上满是猫狗**的死尸,腐臭的气味让人窒息,不时有一只慌乱的家猫从成堆的猫尸上跳过,后面一群用布裹着口鼻的人正提着木棍穷追不舍……而这些家畜腐尸滋生出来的虫蝇,又反过来进一步助长了瘟疫的蔓延……

    总之,在1453年最炎热的月份里,欧洲基督教世界迎来了本世纪最为黑暗和恐怖的一个夏天。(未完待续。)

六十八、世界毁灭的前奏(下)

    六十八、世界毁灭的前奏(下)

    至于被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重点照顾,特意送了“要你命3000系列”超级大礼包的两位“定点清除目标”:威尼斯总督法兰契斯科.佛斯卡利,还有皇帝仅剩的那个弟弟,之前曾经跟他争夺帝位,后来多次充当带路党造反谋逆的莫利亚藩王德米图斯.帕里奥洛加斯,目前全都被隐藏在信笺卷筒里的炭疽粉末感染致病,如今早已是一命呜呼炭疽粉末吸入肺部之后,起初为“流感样”症状,表现为低烧,疲乏,全身不适,肌痛,咳嗽,通常持续48小时左右。然后就突然发展成一种急xìng病症,出现呼吸窘迫、气急喘鸣、咳嗽、紫绀、咯血等病情,导致病人迅速昏迷和死亡,死亡率可达90%以上。..

    更妙的是,当这两人相继染病倒毙的时候,瘟疫已经顺着海路传播到了希腊和威尼斯,造成了数以百计的死亡。此外,炭疽粉末导致的症状表现,跟当时贵族谋杀使用的各种毒药差异极大,倒是更类似于烈xìng瘟疫(炭疽病本来就是一种烈xìng瘟疫),而且也不是口服的毒物,所以其他人只是叹息他们的运气不好,没有躲过瘟疫,根本没有谁怀疑到远在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皇帝头上。

    当皇帝得到他们的死讯之后,在大呼痛快之余,同时又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一时间居然甚是惆怅。

    “……唉,托马斯和德米图斯都没有留下子女,而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今年又已经四十九岁了……”..

    伸手摸着自己已然斑白的双鬓,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不由得摇晃着脑袋哀声长叹,“……帕里奥洛加斯皇族的直系后代。如今还活在这世上的,已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若是再没有后代继承家名的话,整个王朝只怕是就要绝嗣了啊!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是得要抓紧时间找个老婆了……”

    与此同时,正当西方的基督教世界,在无从抵御的病魔侵袭中垂死呻吟之际,地中海另一边的伊斯兰世界,也未能幸免于难,同样也迎来了一场惨烈至极的空前浩劫。

    确实,跟这个时代不爱洗澡。浑身污垢的基督徒相比,穆斯林们喜好清洁,经常洗澡和洗脚的宗教传统,也让他们在瘟疫侵袭之中受益匪浅。相对于人口稠密、植被茂盛的欧洲大陆来说,穆斯林居住的那些干燥炎热的荒凉沙漠。也起到了天然隔离带的作用,明显不利于疫病的传播。

    但问题是。限于中世纪的技术条件。这个时代的穆斯林面对着21世纪的细菌武器,同样也没有特效药。而被土耳其人盘踞的小亚细亚,又是这场人造“亡灵天灾”的重点打击对象,绝大多数的细菌武器都被投放到了这个方向,还特意选择了针对热带地区的生物战剂……于是,伴随着那些领了加料版“人道主义救济物资”的土耳其难民的迁移脚步。瘟疫的yīn影在一座又一座小亚细亚城市的上空迅速升起,吞噬了不计其数的人命。接下来,朝圣的穆斯林又把瘟疫带到了耶路撒冷和麦加,乃至于整个伊斯兰世界……

    基督教的神父固然无法用祈祷战胜瘟疫。伊斯兰教的伊玛目同样也没有这等大能。

    这个时代的伊斯兰世界,还没有从蒙古东征的巨大破坏中恢复过来,rì后奥斯曼土耳其、波斯、印度莫卧儿王朝三大帝国鼎立,瓜分几乎整个伊斯兰世界的稳定政治局面,在这个世纪尚未形成。从西亚到北非,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城邦国和酋长国,还有蒙古人和西欧十字军的残余势力。

    因此,面对无孔不入的病魔,欧洲基督徒尚有天主教会可以协调各国力量,统一组织应对瘟疫(虽然往往是越折腾越乱),而一盘散沙的伊斯兰世界,就只能自己顾着自己,谁也指望不上了。

    根据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打探到的最新情报,这一波由黑死病、天花、霍乱等多种传染病构成的复合型瘟疫,整个小亚细亚的城市基本上无一幸免,最远已经则蔓延到了埃及和利比亚,很多地方更是差不多成了死亡禁区,不仅人类在成千上万地倒毙,就连马匹和家畜也快死光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陛下非常清楚,在释放出细菌武器这个潘多拉盒子,造成数以百万甚至千万的死亡之后,他已经比最邪恶的魔王还要罪孽深重。但问题在于,若非通过这种反人类的邪恶作弊手段,来大幅度地削弱敌方的人力资源,东罗马帝国根本没有可能收复小亚细亚的昔rì疆土。

    在这里举一个类比,中华文明之所以绵延数千年不绝,屡遭大难依然能够顽强复兴,最最关键的一条原因,就是主体民族的人口基数够大,华夏民族的人口数量始终保持着对同一时期周边其他民族的压倒xìng优势,而文化水平也是远远超出所有异族。即使是在五胡乱华和蒙古南侵期间,虽然各少数民族政权一开始是都想建立本族特sè的政权。但是由于汉族的巨大数量,最终还是不得不走上了汉化的道路。

    而以希腊人为主体民族的东罗马帝国,却没有这样雄厚的人口数量,也没有同化穆斯林的文化优势,倒是一直反过来被伊斯兰教不断侵蚀……在目前的小亚细亚,信奉东正教的希腊人只剩不到两百万,蜷缩在以士麦那城为中心的沿海港口,与穆斯林杂居在一起。而在已经失陷近四百年的安纳托利亚高原内陆,则彻底沦为五百多万土耳其游牧民的天下当地居民不仅早已皈依了真主,甚至连希腊语都不会说了。

    所以,穿越者皇帝不得不通过逆向思维来制订战略既然希腊人的数量太少,消耗不过土耳其人,也没有办法把对方同化成自己人,那么就只好想办法给土耳其人“减丁”,让他们变得比希腊人更少就行了。

    为了实现这一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战略目标,实现东罗马帝国的伟大复兴,早已节cāo丧尽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根本不在意犯下任何反人类、反文明的滔天罪行,甚至就连让世界毁灭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六十九、举着镰刀锤子旗的圣骑士(上)

    事实上,通过地海地区的商贸物流,在经过一番周转之后,来势汹汹的可怕疫情,已经再次从小亚细亚和意大利等地的瘟疫区,又一次传播回了君士坦丁堡,造成了上千名市民和朝圣者的死亡……幸好,在抗生素、阿司匹林和各类抗菌消炎药物的超时代治愈力之下,君士坦丁堡这边暂时还扛得住。

    ——以15世纪的观念,这点比例的死亡率还算不得什么。

    唯一让皇帝陛下感到有些遗憾的是,奥斯曼土耳其皇族的最后末裔,作为人质滞留在君士坦丁堡的奥尔汗王子,也和他的妻小在新一轮的瘟疫之很倒霉地染病去世——至此,奥斯曼皇族已经从这个世界的地球上彻底消失,东罗马帝国再也没办法通过扶植傀儡政权的办法,给土耳其人添乱了。

    总之,在这个悲剧的夏天里,西边的基督教世界固然是丧钟长鸣,东方的伊斯兰世界一样是哀歌高奏,每一天都有不知多少村镇沦为死地,数以万计的基督徒和穆斯林在病痛魂归天国。对死亡的无穷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各种有关世界毁灭、末rì降临的可怕传言一时间喧嚣尘上。

    然而,就在这一片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的人间炼狱之,巍然屹立在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世界之间的君士坦丁堡,却仿佛竖立在黑暗迷雾之的一座灯塔,照亮了人们挣扎求生的道路——东正教会在圣索菲亚大教堂慷慨施舍的“圣水”、“圣油”和“圣饼”,不仅充分凝聚了民心。让帝国的臣民牢牢团结在“圣战”的大旗之下,同时也是一种威力巨大的隐xìng武器。能够非常有效地招降纳叛,不战而屈人之兵。

    例如,眼下作为东征军集结地的卡尔西顿,就是当地镇民自发组织暴动,杀了土耳其长官和驻军之后,再次回归帝国旗下的——之前,当卡尔西顿的居民前来求医的时候,按照皇帝的示意。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东正教神父们公开宣称,他们很乐意为虔诚的基督徒解除病痛,但绝对不会收治任何一个异教徒!

    因此,在君士坦丁堡附近,很多村镇都不得不主动驱逐或屠杀了土耳其穆斯林,以此来换取“圣水”、“圣油”和“圣饼”,或者说异时空现代抗生素药品的拯救……

    眼下。通过神迹的震慑和死亡的恐惧,他已经很有效地凝聚了人心;而暴毙在城外的土耳其大军,又为穷困的东罗马帝国提供了充足的军械辎重——收复东方失地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陛下,参加东征的圣战军已经集结完毕,请您起驾前去主持授旗仪式!”

    正当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举着茶杯浮想联翩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国务秘书弗朗茨的催促声。

    于是。皇帝便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出了行宫,熙熙攘攘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一时间尽收眼底。

    ——跟恢宏壮丽的君士坦丁堡相比,皇帝眼下驻跸的“临时首都”卡尔西顿镇,自然就显得狭小了很多。满打满算不过是一座宫殿。一座堡垒,外加一座学校、一个码头和一条商业街而已。比一座普通村庄规模大不了多少。但是与空空荡荡的首都相比,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还是觉得这座小镇子给人的感觉更舒服,看上去更有生气——曾经拥有上百万人口的君士坦丁堡,如今衰败得只剩七万居民,基本上已经成了大片废墟包围下的几处破败村落,一看就让人觉得暮气沉沉,毫无活力。

    相反,卡尔西顿镇由于面积狭小,使得居住人口较为稠密的缘故,反倒是显得不那么寒酸和破败。

    最重要的是,无论多么狭小,多么平凡,这毕竟是一座完全属于东罗马帝国的城市,而不是像君士坦丁堡一样,名为至尊的皇帝,却必须忍受威尼斯和热那亚租界这两个“国之国”的存在。

    总之,带着还算愉悦的心情,君士坦丁十一世带着帝国重臣们来到郊外的旷野,开始检阅他的军队。

    ——最近这几个月来,不断有感染瘟疫的病人和企图得到上帝庇佑的虔诚信徒,从海路涌进君士坦丁堡,祈求得到能够救命的“圣水”、“圣油”和“圣饼”,还有东正教神父的赐福。其相当一部分破落贵族、穷困骑士和浪荡佣兵,在流落到君士坦丁堡捡回一条命之后,纷纷自称“蒙受上帝感召”(更大的可能是看了皇帝开出的高额薪水——用胡椒支付的“高薪”),加入了东罗马帝国正在筹备之的东征大军,从而让一度降级为百夫长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再度拥有了比较充沛的职业兵员。

    因此,皇帝最终凑出了骑兵两百,正规步兵四千余人,辅兵和杂工五千余人,全军总人数高达一万。

    虽然也就是相当于后世一个师的编制,但这已是上百年来东罗马帝国能够组织起来的最大一支军队。

    唯一的遗憾在于,由于眼下欧亚各地全都盛行马瘟,有钱也难以买到战马,所以骑兵的数量比较稀少。

    这支在外行人看来已经算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就驻扎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亚洲一侧,卡尔西顿镇的城郊。无数的帐篷犹如蘑菇一般,挤满了广袤的原野。而营地里燃起的点点篝火,则宛如灿然开放的红花。

    跟之前远征阿德里安堡的那一票乌合之众迥然不同,这是一支真正的作战部队。骑士们身披铁衣,跨坐战马,就像被金属包裹的战争猛兽。步兵手持弯刀和战斧,排成密集队列,紧随在骑士之后——得益于今年chūn天葬送在君士坦丁堡城下的十四万土耳其大军,一向穷惯了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眼下终于有了充裕到奢侈的军械甲胄,足以给这支参加东征的“圣战军”提供最好的装备,一口气武装到牙齿。

    ——即使是在相对落后的冷兵器时代,jīng良装备对战争的制约作用也是很厉害的。一位高贵的骑士如果没有穿上铁皮罐头般的铠甲,就会被一个猎人用十字弓在远距离上轻易干掉。而一群重甲骑士若是成功冲进了一群没有任何武装的农兵队伍里,那么就意味着一场雪崩式灾难的开始……

    柔和的海风从西方吹来,拉扯着双头鹰军旗,向着东方的战场猎猎招展。

    望着这支原本不存在于历史上的罗马军队,皇帝陛下一时间不由得心cháo澎湃,但同时也有些疑惑:

    “……朕的瓦兰吉卫队呢?就是那些举着镰刀锤子军旗的鞑靼人和罗斯人,他们怎么不在这里?”

    然后,皇帝便得到了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回答——他的“瓦兰吉卫队”,也就是那些以俄罗斯“前**战士”为主体的穿越者们,如今正在海峡对面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举行圣骑士的册封典礼!

七十一、举着镰刀锤子旗的圣骑士(下)

    确实,自从它建成之后的上千年内,圣索菲亚大教堂一直拥有着全世界最大的室内空间。其穹顶距地面高达55米,相当于17~18层楼房那么高。间没有任何楼板的分割,而是站在底层一抬头就能看到圆形穹顶的壁画。还有一系列jīng致华美的玻璃窗,使教堂的圆形穹顶看起来像是悬浮在空,极具现代感。

    而从四周窗户透进来的自然光线,又给幽暗的教堂营造了一种朦胧、迷幻而又神圣的气氛。

    然而,此刻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奏响的,并非那种犹如潺潺流水一般缥缈回荡、庄严优雅的赞美歌,而是一串能够让人听得眼皮乱跳、风凌乱的欢快音符:

    “……阿拉擦擦呀哔哔拉哔哔-拉哩邦兵砰邦连恩邦波-哇哩哩哩-哩哔哩哔哩哔哩苏点点邦波-呀丙囔点囔点阿波-哇拉鲁布鲁布鲁布鲁布爹耶不-皿皿囔点囔波-哈哈啪啪啪啪噗噗点呀不……”

    伴随着这一阵阵美妙欢快的歌声,一群东正教修女和神父正甩着长长的大葱,蹦蹦跳跳地手舞足蹈。

    ——自从阿德里安堡上空的那个人工3D动漫影像被确认为神迹之后,甩葱舞也成了东正教的宗教舞蹈。而教会所属的宗教乐队,居然还硬是凭着当时的印象和小鸟游真白等人的指点,把乐谱给还原了出来。

    没办法,连“chūn之天使”都降临到了凡间现身说法,再不学着跳甩葱舞的话。简直就是渎神了。

    由于严肃刻板的修女们实在不擅长跳舞,所以。眼下正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内领舞的,乃是以卖萌为本命的二病歌姬小鸟游真白前首相,后面还跟着一堆动作僵硬的修女、女信徒甚至神父,每个人都甩着一根大葱,好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让王秋等人看得直掉鸡皮疙瘩……而眼下学跳甩葱舞学得最好的人,居然是一位名叫狄奥伦娜的红牌jì女——莫非肚皮舞和甩葱舞之间,存在着什么共通之处?

    “……阿拉擦擦呀哔哔拉哔哔-拉哩邦兵砰邦连恩邦波……”

    听着如此活泼童趣的歌谣。看着众人千奇百怪的诡异舞姿,王秋和他的同行们全都忍不住露出一副“坏掉了”的表情——假如只是弄些养眼的软妹子来跳甩葱舞倒也罢了,可眼下居然有那么多缺乏自知之明的怪蜀黍和胖大婶,也拿了根大葱上来凑热闹跳甩葱舞,那当真是一点都不萌啊!

    但不管怎么样,小鸟游真白这只二病萝莉歌姬,能够把演唱会开到圣索菲亚大教堂来。还有一帮神职人员陪着她发疯,在rì本的ACG演艺界里,多少也算是一项不得了的“丰功伟绩”了。

    “……唉,跳着甩葱舞的修女,举着镰刀锤子旗的圣骑士……这世界真是疯了。”

    王秋叹息着收起属于自己的那把“圣剑”,同时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如是咕哝着。

    ————————————————————————————

    而与此同时,身穿金线法袍的格里高利大牧首,还在向观礼的诸位市民,宣讲着“圣战”的伟大意义。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邪恶的土耳其人从东方的沙漠而来。已经给伟大的罗马帝国带来了整整四百年的痛苦!他们毁坏主的教堂,掳杀虔诚的上帝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啜饮着儿童的鲜血!他们是魔鬼的奴隶!而你们就这样无动于衷,看着同样信仰上帝的同胞们流血,难道就不觉得羞耻么?

    如果你们在今天没有勇气为基督而战,将来有一天去天堂的时候,又该怎么站在主的面前?”

    格里高利大牧首语气激烈地如此宣讲道,不住地摇晃着手的铜铃。

    “……所以,我要勉励你们,恳求你们——不,不是我,是主亲自在勉励你们!命令你们踏上东征的道路,奋力血战,直到把土耳其人赶出我们的领土!这就是主的旨意!千真万确!

    孩子们,你们知道吗?如今这场蔓延到整个世界的大瘟疫,就是因为那些懦弱自私的人,贪恋着一时的安逸,不肯遵循主的旨意,发动新的圣战,才引起上帝的怒火,降下了这场恐怖的制裁!

    但是,你们也不必害怕,神是宽容而仁慈的,只要你们英勇无畏地踏上征程,为光复主的国度而战,就能够不辜负主的圣恩与庇护,也必定能得到神明的宽恕和嘉奖!

    这是一场终将胜利的战斗!

    是的,你们也许会死在光荣的征途上。但难道死亡比地狱更可怕?生命比不朽更可贵?为了我们的信仰而死,难道不是身为一名基督徒的本分么?以上帝和圣母赐予我的权柄,我在此宣布:凡参与圣战的人,如果在战争失去生命,他们一生的罪愆将在那一瞬间获得赦免。他们将得到天国永不朽灭的荣耀!

    伸手遥遥指着东方的亚洲,这位已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向着东方出发吧!不要犹豫,不要彷徨,为了荣耀我主,去吧!——这是神的旨意!”

    总之,在接受了圣骑士的册封之后,这支打着镰刀锤子红旗的“瓦兰吉禁卫军”,就带着从君士坦丁堡征集的少量辅助人员,合计不足一百人,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作为先遣队踏上了小亚细亚的土地。

    而在他们面前横亘着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距离君士坦丁堡只有几十公里的尼西亚城。

    这座城市有过光辉的历史。当年它曾是罗马帝国在亚洲的璀璨明珠,也是多次宗教会议的举办地,还是一座扼守天险、相当坚固的军事堡垒。

    尼西亚城坐落在一个盆地里,西面是一个浩淼的大湖。城市的西边被湖水保护。其余的三面都环绕着十米高的城墙,总长度达五公里。一百多座塔楼矗立在城墙上,从十七米的高处窥伺着敌人。城墙外面还有一道两重的壕沟——山与湖,墙与塔,联手守护着尼西亚。

    三百多年,当时据守这座城市的土耳其人,曾经在六万十字军的猛烈围攻之下,坚持了足足四十多天。

    所以,穿越者们原本只是打算对这座城市进行一番火力侦察,顺便看看能不能搜刮到一点好东西。

    然而,仅仅过了三天时间,还在缓缓行军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就收到了“尼西亚光复”的捷报。

    因为,早在这支“瓦兰吉禁卫军”抵达之前,可怕瘟疫就已经抢先毁灭了尼西亚的防御力量。

七十二、死亡之城(上)

    尼西亚城郊外的湖畔,希腊小贵族伊萨克虚弱无比地躺在又脏又破的窝棚之内,芦苇席子上的呕吐物和屎尿流淌了一地,让他浑身上下臭不可闻,而四肢也虚弱得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觉

    伊萨克觉得自己恐怕很快就要死了。__/138看書蛧138看書蛧/可他真的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说起来,原本在尼西亚城里,伊萨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么,他又是怎么沦落到这地步的呢?

    ——在1453年的时候,与君士坦丁堡隔海相望的尼西亚城,已经被土耳其人占领一个多世纪了。

    这个时代的土耳其人,还是一群野蛮彪悍的游牧民族,来如疾风,去如闪电。对于小亚细亚的原住民来说,土耳其是一个残酷暴虐的外来政权,凭借着血腥的杀戮,严酷弹压着辖下的各族基督徒。

    但是,就像之前征服中国的蒙古人一样,由于自身文化水平不高,土耳其人同样面临着“可以在马背上得天下,却不能在马背上治天下”的困境。因此,在文明昌盛、工商业发达的小亚细亚西部沿海地区,这片被希腊人苦心经营了两千多年的土地上,土耳其人的驻军仅仅控制着一些重要的城市和要塞。而在广大的乡村市镇、港口商埠,依然被当地的希腊人豪族所把持,除了需要忍受向各地土耳其总督缴纳沉重赋税的痛苦之外,至少在地方行政权上,是享有高度自治权的。甚至还有自己的地方武装部队!

    而如今躺在肮脏窝棚里奄奄待毙的伊萨克,原本就在尼西亚城扮演着这样一个“伪军小头目”的角sè。领着一份马马虎虎的军饷,有一座还算不错的房子,主要工作是给土耳其总督收税、巡城、弹压暴乱。

    按照另一个世界的历史轨迹,他或者他的后代,应该会在漫长岁月的潜移默化之中,慢慢地放弃对希腊人和基督徒身份的认同,最终改宗皈依为土耳其穆斯林——虽然土耳其人自称为古代突厥人的后裔,不过按照现代遗传基因科学的研究。至少有95%的现代土耳其人,从血缘上讲是小亚细亚原住民的后代。

    但在这个世界,这段历史的正常演进,却被穿越者们给搅得天翻地覆。

    ——先是至尊的穆罕默德二世苏丹和十四万汇集了举国jīng华的土耳其大军,在君士坦丁堡城外被毒气熏得一夜暴死;然后是首都阿德里安堡沦为辐shè废土,从老翁到婴儿无一幸存,奥斯曼土耳其皇族迅速绝嗣。在苏丹、首都、朝廷、皇室和正规军一起毁灭的巨大震撼之下。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治下的小亚细亚版图,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系列混乱和动荡,就连尼西亚的希腊基督徒,也暗中串联着组织了一次起义。

    虽然凭着麾下一小队亲信武士,尼西亚的土耳其总督勉强还能镇住场子,控制住城内的局面。但鉴于在欧洲发生的恐怖“神迹”,他也对自己手下的希腊基督徒完全失去了信任。于是,在镇压了尼西亚的起义、焚烧了一几座东正教堂之后,伊萨克和他的希腊人伪军部队,也被解除了武装。遣散回家吃老本。

    在伊萨克看来,像这样被卸磨杀驴的命运。已经够倒霉了。可事实上,更倒霉的遭遇还在后头呐!

    ——因为瘟疫来了!

    随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土崩瓦解,东欧各地基督徒的暴乱一时间此起彼伏,曾经颇为驯服的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王公贵族几乎尽数倒戈,底层的基督徒更是群起而造反。之前凭借占领军的yín威,在欧洲作威作福了一个世纪的土耳其穆斯林侨民,还有改宗伊斯兰教的东欧原住民,由于失去了土耳其军队的保护,实在是难以在基督徒的海洋中坚持下去,不得不一批又一批地向东渡过大海,投靠小亚细亚老家的亲友。

    起初,小亚细亚各地的土耳其官员,对待这些从欧洲逃来的穆斯林同胞,基本上还算友善。他们尽力为难民提供住处和饮食,还把其中的病人送进医院和清真寺,尽可能地妥善照顾。

    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情形不对——这些从欧洲来的病人,普遍感染上了千奇百怪的烈xìng瘟疫,不仅死得极其恐怖,几乎无法治愈,而且传染xìng很强,照顾他们的人很快也感染上了恶疾,相继毙命。

    ——在15世纪,伊斯兰世界的医学虽然略比欧洲先进一点,但也没先进到能发明抗生素的程度。

    短短十几天之内,难民营和医院就成了死尸堆叠的恐怖地狱,连清真寺的教长们也没能逃过此劫。此外还有很多接待过难民的村庄和旅店,也都被病魔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于是,在一片歇斯底里的恐慌之中,小亚细亚的土耳其人再也顾不上什么同胞之谊了——染病的患者被拖出了医院,难民被掐着脖子赶出营地。当地居民人人自危,凡是有谁在路上看到陌生人,第一件事就是捂着鼻子说:“你要是从西边来的,就不要跟我说话!”

    而尼西亚城的土耳其总督,也火速下令驱逐所有从欧洲来的难民,同时整rì紧闭城门,决不接受任何外来人口——这时候谁都顾不上谁啦!你们一定要死的话,请务必死在外面!

    但问题是,这一切控制措施都已经来得太迟了——早在难民进城的时候,瘟疫就已经被带了进来。

    伊萨克和他的家人,就先是很不幸地被摊上了照顾患病难民的苦差事,之后又更倒霉地感染上了瘟疫,然后在尼西亚城开始驱逐难民的时候,被邻居发现,一块儿给赶了出来。由于在郊外也找不到愿意收容病人的村庄,他们只好蜷缩在一处废弃的旧窝棚里,饥渴交加、没医没药,很快就相继病死。而活人也没有力气挖坑埋葬死者,只能把死人推进湖水里,或者躺在尸体的旁边苟延残喘,直到同样蹬腿死去。

    十几天之后,伊萨克的家人均已丧命,只有年轻健壮的伊萨克,凭着顽强的求生本鞥,暂时还剩下一口气。可是,食物已经没有了,附近的湖水也因为漂满浮尸而成了臭水,动弹不得的他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吃力地睁开眼睛,望着挂在窝棚门口的耶稣画像,伊萨克忍不住流出了绝望和悔恨的泪水。

    “……仁慈的上帝啊!请怜悯我这可憎的罪人吧!我要忏悔自己屈从于异教徒,帮助土耳其人镇压基督徒教友的罪孽!只要您消弭我身上的病痛,我就愿意赌上xìng命为您而战!”

    然后,仿佛是受到冥冥之中某种意志的指引,他突然听到窝棚外面传来了某种陌生语言的说话声。

    “……唉,那边窝棚里的尸体都发臭了!不过在这边似乎还有人活着,赶紧拖出来审问一下吧!”

    于是,伴随着这句伊萨克听不懂的话语,他躺着的那个四处漏风的窝棚,被人一脚踢开了顶盖。

    下一刻,伴随着瑟瑟落下的尘土,他惊奇地看到了东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帜,以及一面印着镰刀锤子图案的红sè军旗。还有一颗闪闪的红星,正在闯入者的帽子上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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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死亡之城(中)

    裹挟着热气的熏风,吹过郁郁葱葱的山野,sè彩斑斓的野花,在夏rì中绽放着诱人的美丽。。第一,138看書蛧

    虽然整个小亚细亚有一大半的面积,都是充斥着干燥沙砾和裸露岩石的不毛之地,但至少在它的沿海地区,基本还是气候湿润、植被繁茂的绿sè沃土。暖湿的地中海气候总会将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刮来,带来湿润的水汽,让这片土地在炎热的夏天依然散发出盎然的生机。

    伴随着这咸腥的海风,从草木茂盛的低矮丘陵之间,逐渐浮现出一排高大挺拔的身影,整齐有序地向前行军。山林间的枯叶被厚重的皮靴用力践踏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出现的灌木丛,勾拉住他们军服上的装具和背包,发出枝叶摇曳和金属件撞击的声音。小说章节

    为首的那个高大身影,手里举着一面军旗,在血红旗面的左上角,印着金黄sè的镰刀和锤子徽章。

    这是一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军队,但它却硬是穿越了五百多年的时空,出现在了这里。

    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之后,这支以俄罗斯狼人为主体的穿越者先遣队,沿着一条古代罗马帝国修建的荒废大道继续挺进,只用了三天时间,就顺利地来到了尼西亚城外。小说章节

    实事求是地说,东罗马帝国发动的这场“圣战”,怎么看都谈不上是一场长途跋涉的远征从主力部队的集结地卡尔西顿,到第一处攻击目标尼西亚城之间。仅仅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而皇帝规划中的下一个攻击目标,土耳其故都布尔萨城,干脆就是一座位于马尔马拉海南岸的港口。与君士坦丁堡隔着一片狭小的海域遥遥相望。若是在早上从君士坦丁堡开船出发,那么大概到傍晚就能看见布尔萨城的城墙。

    但即便只是这么短的一段路程,沿途看到的情形也已经让王秋感到胆战心惊。

    繁荣的集镇成了墓园,富庶的庄园成了坟场。尸体堆积在道路上腐烂发臭,无人收拾和掩埋。

    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都在恐怖的病魔之中瑟瑟发抖,不知死亡将会在何时来临。

    在无从抵御的病魔面前。土耳其人在小亚细亚的统治秩序完全崩溃了。土耳其权贵们放弃了遍地尸体的城镇,躲到偏僻山野间的堡垒和别墅去避难。希腊基督徒们则扶老携幼地向着君士坦丁堡前进,想要到那座上帝之城的圣索菲大教堂。去寻觅那些传说中含有神力、包治百病的“圣水”、“圣油”和“圣饼”。

    而不愿意背弃信仰,向异教徒神明求助的穆斯林平民,则只能在清真寺或者自家宅院里默默祷告,祈求真主安拉的拯救很显然。这么做除了获得一点心理安慰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防疫效果。

    无论他们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在随时有可能降临的死神面前,都已经不再有拿起武器打仗的斗志了。

    所以,穿越者们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一路顺利地来到了尼西亚城的郊外。

    在经过了几处堆满腐尸的营地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供询问情报的活人躺在肮脏的窝棚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尼西亚城小贵族伊萨克。当把他从霉烂的草垛子上拖出来的时候,那股屎尿和霉变的腐臭气息。立刻就让王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队伍中的几位女xìng。更是忍不住满脸嫌恶地捏住了鼻子。

    不过,在审问之前,王秋等人必须先解决一个很麻烦的语言问题在场的所有人希腊语都很糟糕,而且中世纪希腊语也跟现代希腊语有着很多区别……具体情况可以参考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

    幸好,王秋身边恰好带着一个万能的人肉翻译器这也是他上一次跨位面冒险的最大收获。

    “……啪!雪姬黛兰,准备施展翻译法术!”

    望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幸存者,王秋很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女朋友,此时正对身上这套中世纪希腊人服装感觉很不习惯的阿兹特克女祭司,语调轻柔地吩咐道。

    而阿兹特克公主雪姬黛兰也很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拉过一位姿sè颇为艳丽,却因为遍地腐尸而脸sè发白的希腊女人,不管不顾地按住对方,把自己嘴唇亲了上去,交换了一个悠长而又湿热的法式长吻……然后,她又转了个身,把交换过唾液的湿润红唇,用力地压到了王秋的嘴唇上……

    嗯,在这里说明一下,作为一位侍奉着月亮、洪水与彩虹女神伊卡希儿的阿兹特克女祭司,雪姬黛兰公主掌握着一种很奇妙的能力,可以通过体液交换来懂得别人的语言,硬要下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以体液(血液的效果最佳)为触媒的“通晓语言”神术。

    譬如说,在喝了王秋的血之后,雪姬黛兰就完全掌握了汉语,教科书式英语和王秋自学的半吊子rì语。反过来,别人在喝了雪姬黛兰的血之后,也能听懂她所掌握的各种语言,但效果只能持续几天到十几天。另外,除了饮用施法者的血液之外,如果能够跟雪姬黛兰进行湿吻,交换唾液,那么也能在其他人身上达成类似的效果。不过,若是只用接吻交换唾液的办法,则“通晓语言”的效果就只能维持几个小时了。

    很遗憾的是,这次前来15世纪东罗马帝国的中rì俄三国穿越者,都不怎么擅长希腊语,只能从这个位面的本地土著身上想办法。而很爱吃醋的王秋同学,又根本没办法接受让自己的女朋友三天两头跟别的男人接吻……幸好,在君士坦丁十一世仓促拼凑起来的一万多“圣战军”之中,有一支由君士坦丁堡jì女、修女和寡妇组成的组成一支“女子挺身队”(小鸟游真白前首相给她们下的定语),发起者和领导人是自称十字军后裔的红牌jì女狄奥伦娜于是,在王秋的强烈要求之下,君士坦丁十一世就把这支数十人规模的“女子挺身队”编入了先遣队,跟这拨打着“瓦兰吉禁卫军”幌子的穿越者们一同出发。

    对于在战场上厮杀搏命的士兵而言,女人的怀抱无疑是发泄过剩jīng力的上等慰藉。要是长时间jīng神过度紧张的话,很多士兵迟早会发疯的。所以,在中世纪的欧洲,军队的屁股后面跟着一个jì女团,也是司空见惯的常事。但让作为全军先锋的先遣队,也带着jì女一起出征,这可就有些让人感到瞠目结舌了。

    而在这短暂的三天征途之中,原本揣了一把利剑想要为上帝而战的“女子挺身队”指挥官狄奥伦娜,也不无沮丧地发现,她在先遣队里能做的事情,似乎依然只有接客卖肉而已,并且接待的还是女xìng顾客……

    无论如何,在解决了翻译问题之后,通过一番简短的审问,王秋便得到了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情报。

    “……什么?原本统治尼西亚城的土耳其帕夏,现在已经放弃城市逃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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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死亡之城(下)

    尼西亚城的郊外,荒草连天,死尸遍地。

    城墙上空无一人,包着铜皮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沉寂。

    “……呱——呱——呱——呱——”

    黑压压的鸦群在城市上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

    它们不祥的yīn影如同一团浓云,几乎遮蔽了太阳。

    看到这么多乌鸦的身影,王秋和马彤、索尼娅、伊霍诺夫斯基等人对视几眼,都怀疑这是一座空城。

    ——事实上,此时的尼西亚还不是一座空城,但也已经是一座垂死之城了。

    或许是看到了这支“瓦兰吉禁卫军”的双头鹰旗帜,片刻之后,从尼西亚的城门里走出几个颤巍巍的家伙。从这几个自称是尼西亚贵族的老头儿口中,穿越者们再一次确认,土耳其人真的是已经逃走了。

    接下来,当穿越者们沉默地举着双头鹰军旗,走进尼西亚的街道时,随即就发现虽然在这座城市内并没有爆发过战斗,但还是到处都能看到被焚毁的建筑物。其中最醒目的火灾残骸,莫过于那个被浓烟熏黑的清真寺圆顶,在它的四周,甚至有整整一大片居住区被烧成了废墟瓦砾……根据王秋打听到的消息,这些屋子都是土耳其总督和尼西亚市民自行焚毁的——在这个医学技术不发达的年代,人们对抗烈xìng瘟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病人和他们居住的房屋统统纵火烧掉,以此来毁灭传染源。阻断瘟疫传播。

    在驱逐了城内的病人之后,土耳其总督就是这样对城市用烈火进行“消毒”的。但当他发现即使是这样酷烈的手段。也无法阻止瘟疫的扩散,并且自己手下的土耳其骑兵也在大批病倒之后,心中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他的意志。为了摆脱病魔的纠缠,在王秋等人抵达的三天之前,尼西亚的土耳其总督就带了剩下那些保持着健康的土耳其骑兵,仓皇逃出了被瘟神诅咒了的城市,从此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然后。随着先遣队的慢慢搜索挺进,在门户紧闭的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了零零散散的人群。这些残存的尼西亚市民,应该是来向征服者表示驯服的,但是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前来恭维讨好。小小的先遣队走过人群,就像走过寂静的沙漠。望着象征东罗马帝国权威的双头鹰旗帜。这些市民之中有的默默无语,泪流满面。更多的则是目光呆滞,像是稻草人。在两旁的房屋里,似乎还有人在透过窗缝悄悄窥视。

    在城市zhōng yāng的广场上,有一位中年贵族按照西方世界投降的惯例,向带队的伊霍诺夫斯基上校递上了城门的钥匙。还有面包和盐。但是看着他已经肿胀乌黑的脸颊,纵然是伊霍诺夫斯基上校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战士,也觉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而其他人更是双腿发软,甚至想要呕吐。

    直到王秋等人在广场上竖起十字架和镰刀锤子的军旗。开始散发那些在传说中含有神力、包治百病的“圣水”、“圣油”和“圣饼”之际,这座死寂的城市才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欢呼声和赞美上帝的呼声霎时间充满了一条条街道。幸存下来的市民哭喊着。嘶号着,如cháo水般涌进广场,在领到了救命的药物之后,便喜极而泣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用额头去碰撞十字架下面的石头,直至鲜血淋漓也不肯停止。

    “……感谢你们!勇敢的瓦兰吉禁卫军!你们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上帝啊,奇迹终于发生啦!”

    “……全都是因为我们堕落了,上帝才降下这样的惩罚!因为我们忘记了罗马的光荣,向异教徒投降,做他们的奴隶和顺民……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要追随主的教诲,和邪恶的异教徒势不两立!”

    尼西亚市民混合着痛苦、悲伤和喜悦的嘶喊,一时间响彻全城。正在散发着药物的狄奥伦娜,还有她从君士坦丁堡带来的那支“女子挺身队”,自然是一脸的骄傲和兴奋,仿佛自己成了救苦救难的圣女。而身为罪魁祸首的诸位穿越者们,在这赞美和欢呼声中,却仿佛受到了良心的拷问,久久地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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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带着一万主力部队,也来到了尼西亚城外。为了防御瘟疫的侵袭,他没有允许士兵进城消遣,而是勒令他们在野外扎营,并且必须喝开水,禁止随地大小便,服用预防xìng药物……虽然在携带了大量口服抗生素、阿司匹林和消炎膏药的情况下,瘟疫对这支军队来说并不是非常致命,但若是有大批士兵不幸病倒,多少也会削弱军队的战斗力,并且拖延这一**反攻的进展速度。

    如果是在平常时候,一口气推出这么繁琐苛刻的规矩,肯定会激起诸位不讲卫生的兵痞们的反弹,但此时此刻,在沿途累累尸骸的震慑之下,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麾下的这支杂牌军,暂时表现得还算听话。

    然后,站在尼西亚城敞开的大门之前,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不由得感慨万千。

    虽然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收复亚洲失地的场面,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凶悍的敌人不战而逃,麻木的民众开门投降,坚固的城市未经一战,就已经被瘟疫摧垮。

    嗯,这种空虚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我还没推呢!你怎么就倒了?

    至于说为了收复失地而悍然播撒瘟疫,通过这一反人类反文明的暴虐之举,不分良莠地害死了这么多人的负罪感……嗯,过去几年里始终面临着的亡国灭门的沉重压力,早已把君士坦丁十一世逼迫成了节cāo匮乏之辈,只要能够挽救国运,还有自己的小命,别说什么播撒瘟疫,就是毁灭世界,他也不当一回事了。

    当然,第一个目标尼西亚城虽然已经不战而下,但下一个目标,比提尼亚行省首府布尔萨城,这座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第一个都城,以及土耳其人在小亚细亚西部最大的聚居地,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

    为了夺取这座目前整个小亚细亚最繁华的城市,皇帝已经做好了展开一番血腥厮杀的准备。

    然而,正当东罗马帝国凯歌高奏的时候,小亚细亚的土耳其人也已经悄悄发动了反击……

七十五、来自红河的风暴

    干燥凛冽的秋风,掠过植被稀少的广袤荒漠。

    视野的尽头,则是一条暗灰sè的巍峨山脉,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看不到多少代表生命的绿sè。

    崇高的蔚蓝苍穹之下,安纳托利亚高原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猛烈、洁白,而且炫目。

    不过,虽然阳光十分猛烈,但风中依然夹杂着刀刃般的寒流考虑到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海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即便是夏天,这里的气温一般也只有摄氏二十几度。

    虽然这片千沟万壑的崎岖高原,称不上是纯正的沙漠,但至少也称得上是一片不毛之地。地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沙砾和石块。只有非常稀少的灌木丛和野草,在石缝之间顽强地生长着。

    而在山谷间潺潺流淌的河水,却滋润了这片干燥的土地,给它带来了勃勃的生机。远古时代迁移到这里的先民们,不辞辛劳地修筑了完善的灌溉系统,把荒漠变成了沃野,在这片土地上开创出伟大的文明。

    这就是安纳托利亚,西方历史上的一块文化昌盛之地。

    此时此刻,在安纳托利亚中部的安卡拉城附近,一支打着新月旗帜的土耳其军队,正在一条河流的岸边扎营休息。河流两岸的红褐sè土壤,不断被波澜壮阔的河水卷入其中,让河面仿佛也被染成了红sè。

    这就是在古代曾被赫梯帝国奉为“母河”的红河,也称为克孜勒河。乃是安纳托利亚最长的河流。它发源于安纳托利亚中北部的克孜勒山,在锡诺普与萨姆松之间注入黑海,全长约1182公里。红河两岸都是灌溉系统发达的农业区。是古代赫梯帝国的核心腹地,也是目前突厥人各部族激烈争夺的富庶要地。

    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看着前方不远处一览无际的奔腾大河,还有背后的连绵军营,以及远方被黑烟和火焰笼罩的城镇,自封为帝国摄政的图拉罕帕夏,不由得又一次开始皱眉沉思。

    在奥斯曼皇族绝嗣之后。他已经成为了整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境内最有权势的人。

    因为,在图拉罕的手里,掌握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遗留下来的最后一支jīng锐武装。

    在率领两万多嫡系军队从希腊登船渡过爱琴海。撤离欧洲之后,图拉罕帕夏先是在小 ” ” 亚细亚的士麦拿港登陆,镇压了此地的希腊人起义。然后又掉头南下,击退了试图趁火打劫的医院骑士团。从此在小亚细亚初步站稳了脚跟。接下来。为了应对东方库尔德人和突厥酋长的联合入侵,他又再一次长途跋涉,翻越重重山岭,在安卡拉附近的边境线上苦战一场,总算是保住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大部分亚洲疆土。

    十五世纪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亚洲的版图远不如现代那么辽阔,论面积大概只有现代土耳其的一半左右。当时土耳其边境的最东端,大概就在现代的土耳其首都安卡拉一线。而继续往东。则是当时仍然处于dú lì状态的亚美尼亚人和库尔德人,此外还有一些尚未被奥斯曼皇室征服的突厥小国。

    (土耳其人就是突厥人的变音。土耳其国也可以翻译为突厥国。)

    因此。在穆罕默德二世苏丹暴毙,首都阿德里安堡沦为辐shè废土之后,不仅土耳其对东欧的统治一瞬间土崩瓦解,就连在小亚细亚的领地也发生了动乱。困守罗德岛多年的十字军后代医院骑士团,统治小亚细亚南部的卡拉曼酋长国,盘踞小亚细亚东部山区的亚美尼亚人和库尔德人,还有制霸地中海的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全都像闻到腐臭味的秃鹫一样,前赴后继地朝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尸体扑了上来。而土耳其帝国内部的诸多酋长权贵,看到原本效忠的奥斯曼皇族已经毁灭,也相继扯起了反旗。

    到头来,全靠图拉罕帕夏带着他麾下这支最后的土耳其军队左冲右突,苦苦周旋,才勉强顶住了内外敌寇的这一波攻势,保住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小亚细亚的大部分疆土……

    但是,对于试图继承苏丹宝座的图拉罕来说,他的烦心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首先,他自封的摄政之位,还没有得到小亚细亚地方的诸多权贵家族,尤其是旧都布尔萨那些门第最高贵的豪族,还有国内宗教界人士的一致认可,在治理地方、征收赋税的时候不怎么名正言顺。

    其次,在已经被他控制的那些小亚细亚城市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瘟疫正在急速蔓延,几乎每一天都在吞噬着无数臣民和士兵的xìng命……事实上,这也是眼下近东诸多势力共同面临着的大灾难。

    在正常的年景里,面对瘟疫的爆发,古代那些比较有责任心的统治者们,一般会设立关卡,控制人员流动,避免瘟疫的扩散。可眼下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  ””土崩瓦解,整个统治秩序完全坍塌,到处都是一片兵荒马乱,各路军队彼此打来打去,还有无数流寇、海盗和马贼在四处活动,什么防疫措施都无从谈起。

    因此,对于这场来势汹汹的瘟疫,各地统治者都拿不出治疗的对策,甚至不知道能否保全自己的xìng命像霍乱、天花和鼠疫这些瘟疫,在十五世纪都属于绝对的不治之症,只能靠个人的体质和运气硬抗。若是运气好,挨过去了,那就还能活下去;要是运气不佳,没挨过去,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嗯?为什么古代的医生不能治疗这些瘟疫呢?

    请先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样的病症吧!

    首先是霍乱,病因通常是饮食不卫生。即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喝了不清洁的水,从而引发出极为剧烈的呕吐、腹泻,继而让病人急速脱水晕迷。必须大量输液补充水分,才能挽救xìng命。可是以这个时代的可悲工艺水平,除了少数很高明的珠宝匠之外,基本上谁都没办法打造出像样的针头,自然也就没办法输液补充水分所以,病人在疫情爆发之后,往往撑不过三天时间。就已经循环衰竭,彻底断气了。

    (当时的意大利曾经有人制造出手工针头,但用途不是输液。而是放出瘀血和皮下淤积的脓液。)

    然后是天花,这种病更加可怕,能通过飞沫传播,让很多人防不胜防。天花发病之后的第一关是高烧。很多患者都熬不过这个环节死掉了。即使撑过了高烧。接下来还会浑身发胞症、溃烂,乃至于有很大的几率引发败血症在抗生素还没有被发明的时代,一个小小的伤口感染也是能要人xìng命的!

    最后是鼠疫,也称为黑死病或出血热,这种瘟疫是由耗子身上的跳蚤传播。病人一般先是发烧到jīng神错乱,然后浑身冒出大片的黑sè斑块,疼痛难忍,最后皮肤迅速溃烂脱落。渗出数量惊人的淤血和脓汁……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患者通常撑不过几天时间。就会一命呜呼,尸体还会成为新的传染源。

    此外,还有痢疾、伤寒、白喉、七rì热、疟疾……每一种瘟疫都是大批收割人命的能手。即使是貌似没什么杀伤力的流行xìng感冒,在这个年代也能造成大面积的死亡。无论是土耳其人、库尔德人、亚美尼亚人、医院骑士团,还是阿拉伯人,在这些仿佛天罚一般的疾病面前,全都束手无策。

    总之,上述这些瘟”城管无敌 七十五、来自红河的风暴”疫,只要爆发了任何一种,对于古人来说就是天塌地陷的大灾难,弄不好就能造成一座城市的毁灭。而这么多种类的烈xìng瘟疫若是一起爆发,那简直是类似于世界末rì的空前浩劫了。

    正应了那句老话,战争和瘟疫,是减少人口的最有效方式。

    在没有办法治疗患者的情况下,古代的国家想要对付瘟疫,唯一比较有效的对策就是隔离病患。

    所谓隔离病患,就是用石头和砖块封闭城门,把病人和疑似患病者统统堵在一座城镇或一个街区里,在外围安排军队筑起坚固的工事,严厉盘查,只准进,不准出。任凭隔离区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这是一种相当残酷的策略若是富户,家里还囤积着粮食和柴禾,院子里有干净的dú lì水井,那么还有几分希望可以活下去。至于那些家无隔宿之粮的赤贫穷人,恐怕就只能空着肚子喝脏水等死了……因此,很多穷人往往还没有等到发病,就已经先因饥渴而亡了。

    而且,光是隔离病人也不一定有效,因为很多疫病是能够通过老鼠(鼠疫)、苍蝇(霍乱)、蚊子(疟疾)之类的小动物来传播的。譬如1348年的那场黑死病,当时的欧洲人想尽了一切防疫的办法,甚至采取极端手段,把所有染病的人统统烧死,也依旧无法阻止黑死病的蔓延直到疫情基本消失,他们也没弄明白这黑死病是老鼠带来的,反倒是把病因归咎于洗澡太多,然后坚持几个世纪不再沐浴……

    更糟糕的是,就算是如此残酷的措施,都要在政权稳定,社会平静的“好年景”方能实施。若是在战火纷飞、四方动荡、国家崩溃的乱世之中,根本没有条件也没有军力可用于隔离病患,那么统治者就只有放弃统治的职责,选择隔离自己了具体来说,就是带着少数健康的士兵和贵族,还有能够搬运的财宝和粮食,离开人口稠密的城市,躲避到某个设防坚固的隔离区(通常是某些坚固偏远的城堡)内,等待瘟疫过去。同时抛弃掉高墙和壕沟外面的其余百姓,任凭他们在肆虐的病魔之中,成千上万地痛苦死去……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官员和贵族已经抛弃了臣民,自然也就别再指望地方zhèng fǔ还能够维护社会秩序了。

    眼下的图拉罕帕夏,就发现自己身处于这样一种无zhèng fǔ状态的空前混乱之中在他率军击退了库尔德人的偷袭。结束了安卡拉地区的战事的同时,恐怖的瘟疫也追着他的屁”城管无敌”股,从难民登陆的沿海港口一路蔓延到了安纳托利亚的内陆。犹如野火燎原一般,不可遏止地爆发开来,霎时间就夺走了成千上万的生命。

    而各方军队的频繁调动,还有由此导致的难民cháo,更是进一步加速了瘟疫的蔓延。

    这样一来,之前统治着附近城镇的土耳其地方贵族,很快就被爆发式的瘟疫吓得魂不附体。在医术和祈祷都毫无效果的情况下,不是染病倒毙,就是躲进深山老林里做了野人。或者干脆发挥了自己身为游牧民族的优良传统,丢下石头别墅,收拾起行李帐篷,赶着牲口马匹踏上旅途。再一次玩起了部族大迁移。

    结果。图拉罕帕夏好不容易从对抗库尔德人的战场上撤下来,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整补充,谁知却发现一路走过来,几天前还聚集着至少几万人口的安卡拉城,如今却是处处一片死寂,连个鬼影子都找不着。而周边那些曾经繁华喧嚣的小镇小村,此刻也是只剩下了刺鼻的尸臭味,以及乌鸦和野狗的咆哮嘶鸣。很多被丢弃的尸体只剩下骨头。蛆虫在死人的眼窝里爬来爬去。还有些尸体因为埋得太浅,又被饥饿的野狗刨了出来。啃得面目全非,那场景真是说不出的凄凉。

    于是,在这片名义上已经向他效忠的土地上,由于地方zhèng fǔ机构被瘟疫打击得完全瘫痪,图拉罕帕夏既征集不到民夫和壮丁,也难以筹集粮秣和军饷,甚至找不到可以勒索物资的对象凡是依然滞留在安卡拉附近的土耳其贵族,全都躲进了偏僻坚固、易守难攻的堡垒或清真寺里,无论图拉罕帕夏怎么威胁利诱,哪怕作势要攻打,也没有人愿意出来为他效力有形的刀剑尚可抵御,无形的病魔该怎么防备啊?

    更要命的是,尽管图拉罕帕夏很清楚瘟疫的可怕之处,但为了维持数万军队的给养供应,在找不到地方贵族勒索物资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得不派遣士兵到处劫掠村镇,从被丢弃的房屋里搜集粮秣,不可避免的接触了一些病人和尸体,以至于无孔不入的瘟疫还是传播到了他的军队里。这不仅让士兵们人心惶惶,连战马也开始大量倒毙小鸟游真白投放的细菌武器里,可是有马瘟的……

    此时,图拉罕帕夏正带着他的军队在克孜勒河畔扎营,进退两难,刚刚占据的领土和城市已经完全失控,无法为他提供军需物资,因此粮食和马料的供应都很困难,破损的军械铠甲也找不到工匠来修补,而且在军营里每天都会有人全身乌黑的死去,让全军上下的士气始终在土崩瓦解的边”娱乐秀”缘徘徊……他既不知道自己带着这支军队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直到一位从布尔萨城冒死赶来的求援信使,为他指出了一条似乎大有可为的前途。

    “……什么?希腊人从君士坦丁堡渡海来犯,已经夺取了尼西亚,旧都布尔萨城告急?”

    过去的几个月里,虽然有关“圣战”和“东征”的风声已经传了很久,但真正面对东罗马帝国的大举反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上下的反应,还是如遭雷击自从奥斯曼土耳其建国以来,在面对东罗马帝国的时候,一直都是扮演着侵略者的角sè。正是通过一次次侵犯东罗马帝国的残破河山,从这个衰朽帝国的身上获取土地和财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才得以发展壮大,赢得了强国的自信,走上了近东霸主之路。

    可到了现在,两者之间的角sè却突然颠倒了……刚刚被瘟疫折磨得焦头烂额的布尔萨城土耳其权贵,完全没有做好应付一场大战的准备,在仓促加固城防之余,不得不向唯一还有机动兵力的图拉罕帕夏求援为了获取援兵,布尔萨城的豪门权贵不惜许下重诺,只要图拉罕帕夏能够击败希腊基督徒的进攻,解除布尔萨城面临的危机,就按照游牧部落时代的风俗,推举他为新的土耳其苏丹,继承奥斯曼家族的宝座!

    而此时困守于红河岸边的图拉罕帕夏,却不仅从信中看到了耀眼的苏丹宝座,更看到了在旧都布尔萨城内囤积的巨额粮秣,还有钱财、壮丁和工匠……这都是他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

    “……传令!全军拔营出发,向布尔萨城挺进!”他兴奋地挥舞着拳头,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只要打赢了这一仗,这个国家就是咱们的啦!”

    来自安纳托利亚高原深处的风暴,即将向力图复兴的东罗马帝国席卷而来。(未完待续。)

七十六、就地募兵

    1453年9月下旬,小亚细亚半岛,马尔马拉海南岸

    在短暂地休整了几天之后,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率领的一万军队,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充斥着死尸和腐臭的尼西亚城,沿着荒草丛生、残破不堪的滨海大道,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土耳其旧都布尔萨城推进。

    策马行走在这片已经失落上百年的帝国疆土上,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一时间不由得感慨万千。

    在道路的两边,随处可见各种希腊罗马风格的古代宫殿、神庙、堡垒和教堂的废墟,还有散落其间的jīng美石柱和大理石雕像,无不显现出古希腊和古罗马文明给这片土地留下的浓厚痕迹。

    小亚细亚,这块连接着欧洲与亚洲的巨大半岛,乃是东罗马帝国绝对不能放弃的核心领土。在遥远的上古时代,这里曾经孕育过赫梯文明、吕底亚文明和大名鼎鼎的特洛伊文明,也见识过波斯皇帝和亚历山大大帝的豪情远征。而在古罗马帝国时代,这里更是一度成为全世界最富庶的地区之一。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伴随着罗马帝国的衰落,瘟疫的横行,以及波斯和阿拉伯人的轮番入侵,小亚细亚半岛在中世纪前期一度衰落得相当厉害。但是到了公元9世纪,随着东罗马帝国的复兴,安纳托利亚又一次了安定,农业和牧业全都回复了生气,并在君士坦丁堡等重要城市找到了市场。在希腊人的辛勤耕耘之下,小亚细亚半岛西部的沿海河谷到处遍布着橄榄、果树与麦地。内陆的草原山区则牛羊成群。

    然而,在11世纪,东罗马帝国再一次衰落了 ” ” 。无数的突厥游牧民从东方的中亚草原涌入小亚细亚。撕裂了东罗马帝国的防线。经过几百年的反复拉锯较量,战败的希腊人被挤压到了爱琴海沿岸的港口城市,只差一步就要被赶下海,不得不向土耳其征服者表示臣服,并且缴纳沉重的贡赋,以此来求得苟延残喘。而广大的小亚细亚内陆地区,则被彻底“去希腊化”。完全变成了穆斯林游牧民纵马驰骋的乐园。

    到了现在,为了以最低的代价收复亚洲失地,消灭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多年的土耳其人。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更是不惜用现代细菌武器降下“亡灵天灾”,把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进一步推向死神的怀抱。

    当东罗马帝**队经过几天跋涉,终于抵达布尔萨城外的一座小镇上安营扎寨。准备开始作战的时候。君士坦丁十一世和一众穿越者就略微惊悚地发现,以镇上的清真寺广场为中心,四周全都是一堆死气沉沉的黑sè废墟,除了烧黑的砖瓦和石墙,就是烧成灰烬的木质梁柱,却几乎找不到一幢完整的房屋。

    坍塌的碎石堵塞了街道,宏伟的清真寺也被烧得千疮百孔,夏rì的海风从废墟间呼啸而过。听上去就像是无数亡魂的啼哭声为了避免瘟疫蔓延扩散,镇上的居民不惜纵火焚毁了自己的家园……

    位于马尔马拉海沿岸的这些村镇。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不幸接纳了大量从东欧逃过来的,夹带着细菌武器的穆斯林难民,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渺无人烟的鬼域。根据沿途所见的情况,在经过战火的洗礼和瘟疫的肆虐之后,这里的集市已经成了墓园,而庄园则成了坟场。成千上万的人倒毙在自己的家中。尸体堆积在道路上腐烂发臭. . ””,无人收拾和掩埋。成片的庄稼无人收割,沉甸甸的麦穗和病死的农夫一起腐烂在了田野里……幸存的居民大多逃散一空,除了死尸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此情此景,实在是无限悲凉,宛如传说中的末rì废土一般,让人不由得心生酸楚。

    但是,亲手开启了这场毁灭xìng浩劫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并不后悔自己之前作出的抉择。

    根据后世历史的记录,在版图有限的小亚细亚,希腊人和土耳其人之中只有一方能活下去,而另一方必须毁灭。所以,在跟土耳其人进行的你死我活的残酷战争中,穿越者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头脑里从来不存在一丝多余的悲悯:一切为了打击土耳其人,一切为了杀死土耳其人,一切为了毁灭土耳其人,只要能够实现上述目标,他绝对不介意采用任何手段,无论它是否yīn险、卑劣,或者惨无人道。

    总之,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看来,如今这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就当是对浑身肿瘤的东罗马帝国做一次放shèxìng治疗了旧的人不去,新的人不来嘛。

    更何况,虽然沿途村镇的荒废情形,看上去是如此的触目惊心,但其实也没有糟糕到人迹绝灭的程度。事实上,很多当地居民都只是为了躲避瘟疫和战乱,暂时躲到了偏僻的荒山野岭里,而且也没有跑得太远等到帝**队在废弃不久的小镇里扎下营盘,随军前来的格里高利大牧首和一众黑衣教士在镇内广场竖起十字架和圣像,敲响了清亮的铜钟,宣布要向所有基督徒发放包治百病的“圣水”、“圣油”和“圣饼”之后,滞留在这里的希腊人农夫,就从地窖、山洞、树屋等”城管无敌 七十六、就地募兵”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陆陆续续地钻了出来,跪倒在东正教神父面前痛哭流涕,用额头一下一下地砸着石头台阶,直至渗出了血。

    他们一边咒骂着丢下自己这些佃农,躲进布尔萨城里的土耳其人地主,一边向神父们祈求上帝的宽恕和庇佑,还有治疗瘟疫的灵药……根据在出征之前拟定的基本政策,这些希腊人的jīng神和物质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一时间整个镇子里欢声雷动。到处都是赞美上帝和颂扬皇帝的欢呼声。

    而看到这么多土生土长、熟悉地形,并且体格结实的希腊基督徒,皇帝陛下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虽然为了发动此次“圣战”。东罗马帝国朝廷砸锅卖铁、竭尽所能地召集了一万军队,但作为大本营的君士坦丁堡,毕竟不能完全不留部队防守,而刚刚占领的尼西亚城也需要留守兵力,再扣掉维护沿途补给线的兵站驻防人员,此时真正被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带到布尔萨城外的作战部队,也就是六千左右。想要攻打一座拥有十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兵力还是略嫌稀少了些。

    对于需要用血肉来填塞壕沟的攻城战来说,炮灰总是多多益善的。

    于是。皇帝索xìng在营地外竖起了招兵旗,通过东正教神父们的吆喝宣传,在求医者之中就地募集希腊基督徒壮丁入伍,体格健壮的充作辅兵。体格不够健壮的充当挑夫。为了防止土耳其穆斯林jiān细混入军中作乱。这些新丁在入伍之前每人都要强制吃一小片猪肉……一时间居然从者如云,场面热闹非凡。

    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饥寒交迫的穷人们在濒临绝望之”城管无敌”际,当兵吃粮都是为家庭减少开支和填饱自家肚子的一大出路,虽然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当兵就要拼命这个简单而致命的道理,但更明白当兵就能吃上饱饭的好处对于没了活路的人来说,要他们卖命换饭吃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如今这些希腊农夫就恰好处于穷途末路之中:先是在秋收前夕闹了一场大瘟疫,接着又有大兵过境。把布尔萨城变成了战场,庄稼都烂在了地里。眼看着一年的收成就要泡汤,而且似乎也很难指望东罗马帝国或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赈济。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一条谋生的出路,一家老小过不了几个月就都要出门去逃荒在黑死病泛滥的瘟疫时期,饿着肚子离家当盲流的死亡率,可是比从军打仗还要高得多!

    再加上宗教信仰方面的号召力对于在君士坦丁堡和阿德里安堡相继发生的那两次“神迹”,当地居民自然都有所耳闻,并且视为上帝在庇佑东罗马帝国的凭证。

    而能够驱除瘟疫的“圣水”、“圣油”和“圣饼”,更是让所有人趋之若鹜……毕竟,这些上帝赐予的“圣物”,可是能用来救命的。在眼下这种瘟疫年月,能够拥有这样一份救命的灵药,可要比什么爵位、土地和黄金之类的都宝贵得多了。为了答谢慷慨散发灵药的东正教会,所有的基督徒都不惜为此拼命博上一回。

    这样一来,在得知参加此次“圣战”,不仅能“取悦上帝”,远离病魔,还能每顿饭管饱,甚至有额外的余粮和军饷可以接济家人之后,依然滞留在布尔萨城四周的希腊基督徒,纷纷扛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独门兵器”从镰刀到草叉都应有尽有上至七十老翁下到八岁幼儿,还有残疾人”娱乐秀”和妇女都来凑热闹了,声势浩大得好像要去打群架,而混乱喧哗得又像是在赶集。

    望着这些乱糟糟前来投奔“圣战”的小亚细亚希腊人,王秋同学忍不住摇头感叹,“……唉,看了眼下这副场面,我总算明白古文里那些‘振臂一呼,应者如云,揭竿而起’的传说是怎么回事了像这样的乌合之众,只要有钱有粮有名分,谁会拉不起来啊……”

    虽然对这些乌合之众的战斗力评价颇低,基本上也就是填壕沟的货sè,但这帮生力军的到来,毕竟能够顶替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杂活,帮助军队解放出一部分机动兵力,加快了战斗展开的速度。

    根据皇帝制订的作战计划,他麾下最jīng锐的职业雇佣兵被分成若干小股,用于扫荡布尔萨城郊外的各处据点,避免在攻城的时候腹背受敌;而混合了大量新兵和民夫的主力部队,则进逼布尔萨城下,监视各处城门,封锁城内穆斯林跟外界的联系,并且作势进行试探xìng攻击。

    而与此同时,布尔萨城内的土耳其穆斯林,则是陷入了一片歇斯底里的恐慌之中。(未完待续。)

七十七、穆斯林的葬礼

    七十七、穆斯林的葬礼

    当布尔萨城外的希腊基督徒们乱哄哄地一片喧闹,进行着攻城战的准备之际,困守于布尔萨城内的土耳其穆斯林,却是一场葬礼接着一场葬礼,哀哭声和祷告声连绵不绝。

    奥斯曼土耳其的旧首都布尔萨城,坐落在马尔马拉海的南岸,背靠着海拔2300米的奥林匹斯山(不是希腊本土开奥运会的那座,而是小亚细亚的另一座同名高山),即使是远在113公里外的君士坦丁堡,亦清楚地看见它白雪皑皑的山顶。早在古罗马帝国的鼎盛时期,这座城市就已经是比提尼亚行省的首府,以及著名的富庶之地。在布尔萨城郊外被溪水滋润的山坡上,盛产橄榄等各类果树,而奥林匹斯山脚下的沿海平原亦相当肥沃,自古就被希腊人悉心耕种着小麦、燕麦等庄稼。

    此外,由于附近山间有着东罗马帝国境内最大规模的桑树林,布尔萨城还是中世纪西方世界最著名的丝绸生产 ” ” 中心在中国南北朝时代由僧人传播到欧洲的蚕种和缫丝技术,就被当时的东罗马皇帝安排在这座城市里,从而打破了阿拉伯人对丝绸来源的垄断。可惜东方的蚕宝宝在迁移到欧洲之后,多少有些水土不服,让布尔萨的丝绸质量总是上不去,始终替代不了中国货,也使得丝绸之路一直都未曾中断。

    这座城市虽然在后世的名声不怎么响亮,但在中世纪的西方却是一等一的富庶繁华之地。一百多年之前。奥斯曼土耳其的第一任苏丹不惜倾尽全部兵力,跟东罗马帝国在布尔萨城外反复鏖战了十年之久,这才终于凭着顽强的意志。夺取了这座小亚细亚最繁荣的城市,也开创了rì后伟大帝国的基业。

    然而,这个时空的1453年,布尔萨城却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堕入了地狱。

    先是穆罕默德二世苏丹聚集了举国jīng兵强将的十四万攻城大军,在君士坦丁堡郊外莫名其妙地尽数暴毙,然后是新首都阿德里安堡变成.. ””了炼狱。最后的奥斯曼皇族后裔灭绝。

    于是,居住在这座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旧首都的忠实臣民们,突然惊骇地发现自己亡了国。

    面对突然到来的混沌乱世。还有异教徒上帝的恐怖神迹,聚居在布尔萨城的土耳其权贵们一时间彻底懵了。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各种致命的瘟疫就在小亚细亚轮番爆发,进一步让这片土地被死神笼罩。

    跟彻底失控的尼西亚城不同。留守布尔萨城的土耳其权贵们。在第一时间就对城市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残酷地把病人烧死在房屋里,同时驱逐有通敌嫌疑的东正教徒,以防城内发生暴乱。

    总之,直至东罗马帝**队杀来之前,布尔萨城内的局势还算相对平稳,虽然每天都要拉出去几车尸体,但最起码各种基本的社会秩序尚未崩溃。布尔萨总督在擅自打开苏丹遗留的宝库。招募起了一支军队之后,甚至还有心思“另立zhōng yāng”。自封为”城管无敌 七十七、穆斯林的葬礼”摄政,到处散发檄文,要求其它城市服从布尔萨城的号令……

    可是,随着东罗马帝国双头鹰军旗的逼近,原本散落在四周乡间的土耳其穆斯林和希腊人改宗者,全都一窝蜂地涌入布尔萨城,希望能够得到守军和城墙的庇护,很快就把城内变得挤挤挨挨,顺便摧毁了布尔萨城对抗瘟疫的全部努力所谓大灾之后有大疫,这兵灾同样也是大灾啊。

    几万战争难民凄凄惨惨地挤在狭窄的街巷之间,吃穿住宿全都很成问题。卫生条件更是完全没法讲究,某些穷人在饿慌了之后,简直是什么东西都能吞下肚,其中甚至包括虫子、猫狗和老鼠……

    一场空前大瘟疫在布尔萨城内的全面爆发,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幼童,都在恐怖的病魔之中瑟瑟发抖,不知死亡将会在何时来临。

    在无限的绝望和惊惶之中”城管无敌”,他们只能痛哭流涕地向真主安拉进行祈祷,请求这位真神出手消除灾殃。

    很遗憾的是,对于这样高技术含量的“亡灵天灾”,真主安拉似乎也是无能为力。

    原本留守布尔萨城的土耳其总督,某位血脉高贵的突厥贵族,以及身体壮实的好像公牛一样的沙场悍将,在十天前不幸病倒之后,立即就浑身浮肿淤血,以肉眼能够看得出的速度消瘦下去,到了临死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了一副骨头。

    正当东罗马帝国的双头鹰军旗第一次出现在城墙外的时候,城内的总督大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于是,困守在这座瘟疫之城内的土耳其人,一时间就变得更加惶恐和混乱了。

    “啊,安拉!宽恕我们这些人:活着的和死了的,出席的和缺席的,少年和chéng rén,男人和女人。

    啊,安拉!在我”娱乐秀”们当中,你让谁生存,就让他活在伊斯兰之中:你让谁死,就让他死于信仰之中。

    啊,安拉!不要为着他的报偿而剥夺我们,并且不要在他之后,把我们来做试验!”

    此时此刻,困守布尔萨城的土耳其人,正在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

    伴随着冗长的穆斯林葬礼悼词,在众人已经麻木的眼神中,死去的布尔萨总督被抬上柴堆,洒了干花和香料,于熊熊烈焰之中化为灰烬为了防止瘟疫蔓延、净化尸体,使用火葬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在很多绝望的穆斯林们看来,这不仅是总督的葬礼,也是布尔萨城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葬礼。

    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为未来发愁。

    正当总督的尸体在烈火中焚烧之际,布尔萨城内的一群头面人物教长、富商、贵族和官吏,则在某座清真寺的密室内聚集在一起,愁眉苦脸地讨论着当前的绝望局势。(未完待续。)

七十八、各人的烦恼(上)

    “……真的是无法可想了,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这座城市一定是被邪魔诅咒了!”

    一位掌管市政的土耳其贵族官员,盘腿坐在阿拉伯毛毯上,不顾教规大口狂饮着葡萄酒,如此悲哀地诉苦道:“……城里各处污秽的地方都派人扫除过了,yīn沟和水渠都疏浚过了,禁止病人进城的命令老早就发布了,能想到的各种措施统统都执行了,虔诚的人们也一再向真主安拉作过祈祷了,可瘟疫还是像洪水一样泛滥!才这么些rì子,城里就差不多空了一半!由于现在外面被希腊人围上了,没法出城,收尸人每天都要把几千具尸体丢进海里,害得港口的海水都开始发出臭味,大家都已经不敢吃鱼了!”

    “……是啊,这瘟病真是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接触到病人穿过的衣服,摸过的东西,就会招来致死的病症,那情形就仿佛干柴靠近烈火一样!即使是把自己锁在洁净的宅邸里,尽量过着清心寡yù的生活,也会莫名其妙地发病。并且不光是人,就连马匹和牛羊也在不断病倒,就在这么几天时间里,全城的骑兵就已经基本报废了!而且这些牲口的瘟病,似乎同样会传染到人的身上!

    更要命的是,任你怎样请医服药,这病总是没救的。也许是由于布尔萨城的医师学识浅薄,找不出真正的病源,因而也就拿不出适当的治疗方法来……能够被侥幸治愈的人,真是极少极少。大多数人都在发病之后的几天内咽了气,而且症状各不相同,真是不知道同时爆发了几种瘟疫!”

    一位胖乎乎的富商。也心有余悸地垂泪哀叹着,“……自从瘟疫爆发以来,我的三个儿子已经死了两个,剩下一个最小的也犯了病,眼看着也撑不过几天了。这份家业还不知道该传给谁呢!”

    “……其实黑市里也不是没有能治病的特效药,只是那东西不太好搞,而且威尼斯商人也太黑心了……”有人含糊地嘀咕了一句。但一看自己正坐在清真寺里,就又不敢吱声了。

    虽然基督教和穆斯林两大阵营始终是敌对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东方的丝绸和香料流入欧洲市场。也无法避免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圣水”、“圣油”和“圣饼”落入土耳其人手中。

    毕竟,从君士坦丁堡到布尔萨的直线距离只有113公里,还都是海路,根本没法封锁。

    更别提。在这其中还有一切向钱看的威尼斯商人在穿针引线。试图通过灾难谋取 ” ” 暴利。

    即使是恐怖的死亡和伟大的神迹,也无法阻止威尼斯人追求利润的决心。

    当然,对土耳其人来说,通过黑市商人购买基督徒治病“圣物”,这种事情是可以做但不能说的,尤其是当东罗马帝**队就在城外蓄势待发的时候。

    “……咳咳,城内的局面原本就够乱了,眼下总督一死。就更加没人管了……新招募的军队完全垮了,军官逃得jīng光。士兵成了匪徒,到处劫掠店铺、强暴妇女……所有的纪律和法令都失效了!

    就连监狱里的罪人,也都跑了出来,并且再不把法律看在眼里,整天在大街小巷上大摇大摆,因为他们知道那班执行法令的人不是死了、逃了就是病倒了。”

    一位老者赶紧岔开话题,只见他裹着包头巾,手持一本经书,貌似是这座清真寺的伊玛目,“……希腊人的舰队没有封锁海路,港口里还有意大利人的商船,所以城里每天都有人从海路逃走,我们根本无法阻拦有谁愿意待在一座瘟疫肆虐的城市里呢?就算继续留在这儿,照我看来,最多也不过看看又运来了多少要落葬的尸体,根本没有解决灾难的办法。更别提在城外还有敌人要攻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话说到这里,众人都沉默了。

    当初穆罕默德二世苏丹集结大军围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把布尔萨城的驻防兵力几乎抽调一空,除了税吏和行宫的卫士,什么像样的正规军也没留下,还带走了居住在此地的大多数土耳其军事贵族。

    结果,穆罕默德二世苏丹离奇暴死、十四万大军骤然覆灭的噩耗一传来,布尔萨城这边就宛如天塌地陷一般:一口气死了这么多最勇猛的土耳其武士之后,在城内已经找不出多少青壮年的土耳其男人了。

    可就算布尔萨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就算局势再怎么危急,也不能把居心叵测的希腊东正教基督徒武装起来,或者让一群蒙着面纱的寡妇穿上盔甲充作士兵吧?

    若不是布尔萨总督当机立断,趁着这些潜在敌对分子尚未反应过来,就先下手为强,及时驱逐了城内的基督徒,排除了身边的不安定因素,否则城里铁定要闹起一场大暴乱来不可!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布尔萨城四处招募散落各地的土耳其游牧民,好不容易又拉起一支新的本族部队,貌似有了 . . ””些武力保障,可一场大瘟疫又把这一切打回原形,而希腊人又趁虚而入……外敌压境、军队失控、人心惶惶,而且唯一能够慑服众人的总督却不幸猝死,让全城没了主心骨,这局面怎么看都是无解了。

    事实上,此时的布尔萨城内并不缺少士兵,也不缺少粮食、金钱和军械,而且通往外界的海路也没有被封锁东罗马帝国的那支袖珍舰队,只够勉强维护住他们自己跨越博斯普鲁斯海峡的补给线,没有余力跑到一百多公里之外来封锁布尔萨城的港口但问题是,可怕的瘟疫不仅杀伤了大量人口和牲口,也摧毁了一切社会秩序,还严重动摇了土耳其军民的士气:没有人愿意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等死。

    眼下。布尔萨城面临的问题并不是打不过、守不住,而是土耳其人根本不愿意继续在这里驻守下去。

    而在城内的诸多权贵之中,也没有一个具备足够威望、能够服众的人。可以领导大家组织防御战。

    最后,还是那位看起来最有威望的伊玛目又一次开了口,给布尔萨城目前的局势作出了一个结论。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已经无力自救了,除了向真主安拉祈祷之外,就只好寄希望于东方的图拉罕帕夏,盼着他能够从安卡拉前线率军归来。击退希腊人的进犯,并且让城市恢复秩序。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些事情,就是拥戴他当苏丹也是合情合理的。否则的话。我们也只能抛弃这座被诅咒的港口城市,回到安纳托利亚内陆的草原故乡去……愿真主保佑!不要让我们被埋葬这个活生生的地狱里!”

    然而,当布尔萨城内的穆斯林惶惶不可终rì之时,城外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同样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金灿灿的阳光穿透了云层。无数道散落的光束。舔舐着在血与火之中呻吟的大地。

    布尔萨郊外的村镇内,残酷的屠杀正在不断上演,没有仁慈,没有怜悯,只有残酷、血腥和暴虐。

    青壮年被砍死在道路边,妇女被吊死在树林里,婴儿被摔死在石阶上,土耳其人聚集的村镇陷入了浓烟和火海。而犹太人和吉普赛人也遭了池鱼之殃。

    在狂热基督徒的逼迫下,每一个人都要向《古兰经》吐唾沫。否则就会被视为异教徒而斩杀。

    就跟之前在阿德里安堡的情况一样,布尔萨城”城管无敌 七十八、各人的烦恼(上)”下的攻防战尚未爆发,基督徒和穆斯林就已经在郊野外展开了残酷的厮杀在中世纪的西欧,或许会出现骑士们彼此挥洒鲜血和汗水,平民和农奴坐在一边看热闹的事情,反正不管土地归了哪个领主老爷,都是同样的服劳役、交租子,还有天主教会的十一税。

    但是,在基督徒和穆斯林两大阵营犬牙交错的小亚细亚,战争的方式却没有如此“文明”这个时代的土耳其人,从本质上讲还是一群嗜血的武夫,乐衷于厮杀和劫掠,对文明的破坏远大于建设。在战场上总是喜欢学习蒙古人的先进经验,通过三光政策制造出大片的无人区,上到老人下到婴儿统统砍死。

    在四百多年坚持不懈的大屠杀之后,整个小亚细亚的民族成分等于是被清洗了一遍。希腊人渡海殖民了二十个世纪的爱琴海沿岸土地上,交通道路网络陷入了瘫痪,希腊人和罗马人苦心建设的水利系统变得残破不堪,富饶的庄园变成了空旷的牧场,满目尽是说着异族语言的人群……上述种种在希腊人心中积攒了整整四百年的刻骨仇恨,一旦被煽动引爆,立刻就让这片土地陷入了宗教战争的血海之中。

    土耳其人要保住xìng命,希腊人要夺回家园,双方都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只有厮杀到一方完蛋为止。

    “……以上帝与罗马的名义,从现在开始,立即捣毁所有的清真寺,杀死所有的穆斯林!”

    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在诏书中如此杀气腾腾地命令道,“……帝国的疆域内不需要异教徒!”

    如果说,早期统治半个地中海世界的东罗马帝国,由于还有着泱泱大国的体面,在信仰方面尚有一定的宽容,那么此时被压迫到濒临绝境的东罗马帝国,可就再也没有搞什么“多元文化”的资本了。

    昔rì的大帝国已经萎缩成了小城邦,又身处于四战之地、众矢之的,除了极力提高内部凝聚力之外,根本没有其它能够存续国运的办法。任何一点内部的“不稳定因素”,都有可能造成灾难xìng的后果。

    而移居到帝国疆土上的穆斯林,显然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伊斯兰教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血腥的征伐史,从诞生之rì起,就靠洗劫,杀戮,强迫别人信教来进行扩张。在穆罕默德于七世纪向麦加发动战争以前。基督教作为整个罗马帝国的信仰,在势力和财富上都占主导地位。它的影响范围囊括了整个地中海世界”城管无敌”,包括它最初诞生的中东地区。

    中东并不是天然就属于穆斯林。相反,穆斯林们是通过刀与剑,血和火,才抢到这片土地的。

    伊斯兰教的教义起源于古老的部落思维,又极度排外,对于新事物、新思想都存在着很深的敌意,是一种较为封闭的宗教。就是其内部。也有很深的教义、宗主冲突,历时千百年依旧无法化解。

    更可怕的是,暴力在穆斯林的文化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无论在哪一个国度,哪一个时代,穆斯林始终将他们的信仰凌驾于法律之上,极端不尊重别人的利益和生命。只重视自己的信仰你胆敢侮辱我的真主。或者只是我认为你侮辱了真主,我就要杀你,而且杀得名正言顺,毫无羞愧之意。

    最可怕的是,这些暴力行为其实大部分并非穆斯林“自愿”的,而是“下意识”的本能行为。若干个世纪以来形成的这一套洗脑模式,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着穆斯林们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宗教战争。使得伊斯兰世界始终处于严重的动荡之中,很难维持长期的和平与稳定。更不要说发展和进步了。

    试想一下,一个核心信仰就是杀光“卡菲勒”(异教徒)的民族,如何能接受一个东正教皇帝的统治?

    虽然这个时代的基督教也是劣迹斑斑,从思想禁锢、狩猎女巫、敌视科学,到贩卖赎罪劵敛财,在某种角度上来看,并不比伊斯兰教先进多少。但是,得益于后世的历史经验,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至少知道该怎么对基督教进行改造,并且,中世纪基督教的种种陋习,最终还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得到了修正。

    可伊斯兰教却是从古至今一成不变,即使想要改革与修正,也没有什么成功的例子可以参考。

    而想要让某个伊斯兰国度,重新接受基督教君王的统治,彻底消除内部的宗教矛盾,比较成功的例子似乎只有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只要把每一个穆斯林都绑上柴堆烧死,自然就没有宗教矛盾了。

    跟帮助穆斯林改造信仰相比,用屠刀来改变某一地区的人口比例,相对来说倒是更容易一点儿。

    为此,就只有用野蛮对抗野蛮,用屠杀对抗屠杀只有死了的穆斯林,才是好的穆斯林。

    所以,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看来,一场斩草除根的种族屠杀,已经成了势在””必行的当务之急。

    当然,跟欧洲的阿德里安堡不同,小亚细亚的土耳其人数量较多,力量也更为强大。即使是在土耳其正规军彻底崩溃,并且被瘟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光靠教士们煽动起来的本地希腊人,哪怕皇帝给他们提供了数量充足的刀剑甲胄,又有神父们打气鼓劲,也不足以将土耳其穆斯林在短时间内彻底消灭。

    为此,君士坦丁十一世不得不派遣麾下的雇佣军加入清剿作战,用火炮轰开那些坚固的堡垒和寺院,用弓弩和钢刀砍翻任何敢于抵抗的土耳其男人,把土耳其妇女和儿童赶进木屋里烧死,或者卖给前来收购的奴隶商人。鉴于车臣那些“黑寡妇”人肉炸弹的威力,皇帝在这方面实在不敢有半分仁慈。

    尽管这年头欧洲大城市的治安情况都很糟糕,大规模流血冲突基本上天天都在发生,码头和城门上总是挂满了尸体,大家早就习惯了这种朝生暮死的rì子……但自杀xìng爆炸还是少一些比较好。

    虽然皇帝并不认为这年头的原始黑火药就有着如此之大的威力就算是背上一桶火药伪装成婴儿襁褓,估计能炸死肉弹本人也就差不多了。此外还有一个如何引爆的问题如今可没有无线电和手机。

    当然,其中那些愿意背弃真主的家伙,自然可以饶恕一条xìng命。东罗马帝国会很“仁慈”地发放给他们大量浸染了病菌毒剂的衣服、毯子和食物,然后铁面无私地把他们驱逐到东方去,以便于这些家伙在犯病倒毙之前,能够祸害到更多的异教徒……若是有基督徒被不幸波及,那么也是没办法的事。

    总之,在短短几天之内,希腊人就把布尔萨郊外的土耳其移民据点扫荡一空,杀掉了大约三万名最顽固的穆斯林,并且驱逐了同样数量的土耳其人,但也损失了数千名希腊民兵,还有数百名jīng锐雇佣军……幸好,在宗教信仰和大量战利品的激励之下,这点损失还不致于伤到士气。

    眼下,布尔萨城的外围支撑点已经扫荡干净,而城内局势根据打探来的消息也是一片混乱,重炮和攻城器械已经运输到位,在皇帝看来,对布尔萨城发动总攻的时机已经快要成熟了。(未完待续。)

七十九、各人的烦恼(下)

    正当君士坦丁十一世盘算着下一步作战方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帐门外一阵嘈杂。吵得他当即就掀开营帐门帘,高声呵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吵吵嚷嚷的?!”

    然后,他就发现四周众人都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地看着中间空地上的一副担架,再眯眼细看,就能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个只穿了衬衣的病汉。只见他赤红着眼睛,披散着头发,时不时地吐出一口带着血的浓痰,而脸上也是一片浮肿,好像随时会爆裂开来一样,那模样简直是比恶鬼还要吓人。

    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见状,先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摸出一块丝绸手帕捏着鼻子,凑过去仔细瞧了几眼,发现这名病汉貌似挺眼熟,似乎是自己手下新来的一名意大利雇佣兵首领。

    “……这家伙好像是从热那亚来的吧……什么时候感染上瘟疫了?!”皇帝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立即转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圣水、圣油和圣饼拿来,给这个不幸的人救命啊!”

    “……禀报陛下,这些法子我们都已经用过了,但全都没有生效啊!”一位黑衣神父向皇帝鞠躬行礼,苦着脸如是报告说,“……现在,除了向上帝祈祷之外,我们已经再也没有别的对策,愿主保佑!阿门!”

    对此,君士坦丁十一世也只得默默地划了个十字,然后看着这个倒霉的雇佣兵首领被抬走想必再过一段时间。那家伙的全身肌肤就会变成恐怖的黑紫sè,然后在绝望中凄惨地死掉了吧。

    当然,给这家伙诊治的神父和医生们。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应该负任何医疗责任中世纪欧洲以上帝为最高权威,规范人与神、人与人的关系。上帝是全能全知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而凡人却生来就有“原罪”,活着的唯一意义只在于崇拜上帝,为“末rì审判”升天堂做准备。所以病人挺过去了是上帝保佑、天使赐福,挺不过去是罪孽深重、蒙主召唤……若非如此,以这年头的落后医疗技术。还有病人们超高的死亡率,只怕是随便哪个医生都得赔得倾家荡产、身陷囹圄了。

    另一方面,根据这段时间的实践经验。君士坦丁十一世有些沮丧地发现,抗生素和阿司匹林等现代药物,在这个时代的治疗效果虽然非常显著,但也并非百试百灵的万能神药。

    先不说那些闻讯前来君士坦丁堡求医的瞎子、聋子、瘸子和癫痫患 ” ” 者无论什么品种的抗生素也没法治疗残疾人即使是伤口感染和普通的流行病。虽然大多数患者都能最终痊愈。但多多少少也会有一小部分病人,在使用了现代药物之后还是熬不过去,最终在对上帝的祈祷声中颓然死去。

    此外,对于疟疾患者,使用奎宁和金鸡纳霜也并非百试百灵,总有那么一些不见效的时候。

    这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有天晓得了,诸位穿越者们对此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觉得是患者的病情拖得太久。身体太虚弱,承受不住药力;有人认为是没有对症下药。因为各类抗生素也是有适用范围的,没有哪一种抗生素是真正的万能药。此外还有可能是抗生素过敏的问题。

    然而,不管究竟是哪种原因,眼下都没有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穿越者们既没有本事客串老军医(总不能把B超机搬出来吧,小心被当成巫师啊),也没有jīng力给所有的患病者逐一做皮试,除了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免费施粥,给求医的朝圣者补充营养、促进恢复之外,实在是做不到更多的事情了。

    所以,对于这名雇佣兵首领的病死,皇帝虽然有些叹息,但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在这个时候,君士坦丁十一世还没料到这一小小的疏忽,在rì后到底会给他带来多么恐怖的灾难。

    此时此刻,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即将爆发的战事上……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由于瘟疫造成的致命打击,布尔萨城内的土耳其人已是军心涣散,群龙无首,不足为虑。真正需要小心提防的对手,是从安纳托利亚高原上杀来的援兵。

    原莫利亚兵团司令官,从希腊本土逃到小亚细亚的图拉罕帕夏,还有他从欧洲带回来的嫡系部队。

    这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境内最后一支可堪一战的机动兵力,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试图瓜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遗产的医院骑士团、亚美尼亚人和库尔德人,都先后在这支军队的反击面前折戟受挫。

    现在,则轮到了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和他麾下这些仓促召集的杂牌军。

    对于这个宿命中的对手,皇帝下能够打探到的相关情报十分混乱,甚至彼此矛盾冲突。有人说图拉罕帕夏的身边拥有两万军队,还有人说他从各个突厥部族内召集到了足足五万人,也有谣言说他在安卡拉的军营刚刚爆发了大瘟疫.. ””,手下的士兵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由于缺乏准确的军事情报,无法确定对手的位置和战斗力基督徒的斥候很难在穆斯林的地盘上打探到准确消息,而且东罗马帝国的情报机关也已经荒废很久了君士坦丁十一世不得不采取最保守的策略,把比较jīng锐的雇佣兵收拢在身边,保留一支随时可以应变的机动作战力量。同时把新近招募的希腊民兵放出去,扫荡残余的土耳其人移民村镇,继续“用火与剑净化这片被异教徒污染了的土地”。

    “……到底该不该对布尔萨城立即发动攻击呢?万一在攻城的时候,被土耳其骑兵从背后偷袭就麻烦了。如果朕的那支‘瓦兰吉禁卫军’还在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弄一个武装直升机小分队过来帮忙呢?”

    回头望了悬浮在御帐zhōng yāng的那个闪烁着银光和黑雾的跨位面虫洞,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全都走光了呢?要是土耳其骑兵来偷袭可怎么办?”

    然而,就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盘算着要让穿越者们继续帮他屠杀土耳其人的同时,远在虫洞对面另一个世界的中rì俄三国穿越者们,实际上却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关闭这个虫洞,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现代世界,东京,池袋北口唐人街。rì本原子能灾害防范处理公司

    宽敞的办公间里,不久之前那场庆功宴的痕迹依稀犹在,但此时却被另一种沮丧和失落的氛围所代替。

    “……很遗憾地通知大家一件事。虽然相聚的时间还很短促,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本公司已经完成了应有的历史使命,并且实在是无法再接到新的业务。接下来就该准备停业遣散了……”

    rì本前首相。现任原发事故(核灾难)担当大臣,退役的AKB中二病少女偶像歌姬,邪王真眼的拥有者,以及rì本最强的魔法少女小鸟游真白阁下,正一脸忧郁地对中rì俄三国穿越者们如此宣布说,“……总之,把核废料丢弃到异世界的生意……恐怕是再也做不下去了!”

    对此,其余众人也都是无奈地摇头叹息。

    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们在把东罗马帝国的欧洲疆域变成死亡废土,兴建起一道不可逾越的辐shè防线之余。也清空了rì本境内需要处理的几乎全部核废料和辐shè垃圾,基本完成了”城管无敌 七十九、各人的烦恼(下)”在这个岛国的工作。

    接下来,正当他们兴致勃勃地想要业务拓展到全世界的时候,却被冷酷的现实给浇了一瓢凉水。

    具体来说,就是除了rì本以外,其它拥有核电站的国家,暂时都没有把核废料丢弃到异世界的打算。

    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各国zhèng fǔ都对这种绝无后患的核废料处理手段不感兴趣?

    道理很简单,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这世上没有绝对无用的垃圾,只有放错了位置的资源。

    从核反应堆里卸下来的高放shèxìng核废料,虽然有可能会导致放shèxìng污染,危害人类的健康,但里面含有的铀和钚,同时也都是可以回收利用的资源只不过在眼下的国际市场上,天然铀的价格较为低廉,而回收处理核废料的成本却比较高昂,回收核废料再次使用在经济上不合算罢了。一旦天然铀的价格出现了大幅度的波动,这些原本被视为烫手山芋的核废料,就会再次成为重要的核工业原料。

    即使是那些按照目前技术无法回收利用,只能深埋潜藏的裂变产物残渣,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弄不好也会有变废为宝的一天举个类似的例子来说,在十九世纪的早期石油生产行业,由于使用汽油的引擎尚未发明,所以当时的炼油厂都是收集柴油和重油去点灯,却把汽油当做垃圾丢弃掉的……

    既然如此,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把这些来之不易的高放shèxìng核废料白白丢弃掉。

    当今世界的几个核大国,譬如中国、俄国、印度和美国,都有着大片渺无人烟的冰原、沙漠和山岭,可以用来囤积大量的核废料。而德国、法国这些欧洲国家虽然比较狭小,但也对本国核废料仓库的安全系数很有自信。只有rì本这个倒霉催的岛国,一方面核电站众多,另一方面地狭人稠,而且地壳运动剧烈,地震、海啸频发,举国上下都很难找到一个安稳而又空旷的地方来囤积核废料,就算修筑了再怎么坚固的核废料储藏库,也难保会不会被一场大地震给弄得泄漏出来,所以才急于把它们脱手丢弃掉。

    在东亚这片地方,唯一rì本处境相似的地方,似乎就只有台湾了拥有核电站、土地狭小、人口稠密,地震和台风频繁……可这事一旦涉及到大陆、台湾和rì本。再加上美国人可能的搅局,各方之间协调沟通起来就会十分麻烦,还很容易涉及到一些政治红线。而且台湾”城管无敌”当局的信誉也非常成问题。

    所以,根据小鸟游真白前首相这阵子试探的结果,没有其它哪个国家愿意花钱把核废料丢到异世界。

    结果,在完成了rì本境内的核废料丢弃工作之后,诸位穿越者们就发现眼下已经无事可做了。

    而接下来,他们还要不要再次穿越虫洞,重返十五世纪的东罗马帝国。也成了一个问题。

    “……唉,我们帮助那位东罗马皇帝到处征讨、收复失地,原本是为了建设更多的核废料堆放场。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是没必要了……”

    听到这个坏消息之后,索尼娅政委忍不住用指头敲着桌子,如此嘀咕道,“……即使是想要进行跨位面贸易。在十五世纪的小亚细亚。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资源,连像样的树木都不多……”

    “……是啊,咱们那位皇帝同志的地盘只有巴掌大,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和大理石雕像之外,根本搞不到什么好东西。而且,他手下都是一帮虔诚的基督徒,信仰坚定至极,咱们就是想要冒充神人也做不到。搞点香料交易还得遮遮掩掩,若是把超越时代的现代工业品带过去。说不得就要被当成巫师了……”

    对于这一次穿越东罗马帝国的行动,王秋也是感觉满心的不舒服,“……而且,中世纪的东罗马帝国还真是没有多少好东西出产石油埋藏在中东和北非,宝石出产于伊朗和印度,香柏木和檀木则生长在黎巴嫩,rǔ香树脂更是远在阿拉伯半岛。丝绸和胡椒在我们这边多得是,根本不值得到那边去弄。爱琴海边上那一圈地方,虽然是古希腊文明的摇篮,但从资源的角度来看,却还真是有够匮乏的……”

    王秋盘算来盘算去,发现跟东罗马帝国之间的跨时空贸易,还真是不好做,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从那个时空弄些什么货物回到现代世界来兜售,“……在发现美洲之前,欧洲的金银货币数量也很有限,当时中世纪德国商人做生意都靠互相记账,因为市面上根本找不出那么多的钱币。更别提我们刚刚用瘟疫消灭了那么多人口,几乎瘫痪了地中海周边地区的贸易往来,自己把潜在的市场和客户给消灭掉了,眼看着香料和丝绸也快要卖不动……看起来,似乎只有靠卖药来谋取一点利润了……真是叫人不甘心啊……”

    但是,无论是踌躇满志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还是满腹纠结的现””代穿越者们,全都没有想到,小亚细亚战场上的局面,此时竟然还有被土耳其人翻盘逆转的危险……

    马尔马拉海南岸,布尔萨城郊外,小亚细亚的比提尼亚行省

    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东罗马帝国、西欧十字军和土耳其穆斯林在这片土地上征战杀伐,也让各种彼此不同的文明相互交融。廊柱罗列的古希腊神殿遗迹,坚固厚实的东正教修道院,十字军遗留的尖顶哥特式教堂,还有穆斯林建造的圆顶清真寺,在这片土地上交错分布,呈现出民族和宗教的多样xìng。

    然而,在东罗马帝国发动绝地反击的此时此刻,这一切都淹没在了刀光剑影的血火炼狱之中。

    成千上万的希腊基督徒们,在东正教会和罗马皇帝的号召下揭竿而起,让滚滚的烈焰黑烟和土耳其妇孺的痛哭声,不停在这片被鲜血浸泡的土地反复上演。

    就算是那些及时倒戈的基督徒村镇,也没能在战火之中幸免在东正教士的默许之下,很多跟土耳其人关系密切的人家,都被士兵们砸开房门,把男女老幼拖出来凌虐取乐,并将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卷而空。

    这一切都是为了取悦万能的上帝,为了彰显罗马的荣耀。

    “……阿拉,阿克巴!(真主最伟大)”

    “……荣耀我主,杀死异教徒!”

    伴随着一阵阵嗜血的呐喊声,全副武装的东罗马士兵,披着君士坦丁堡城下缴获的穆斯林链甲,举着寒光闪闪的土耳其弯刀,对一座殊死顽抗的土耳其移民村镇发动了猛攻。

    或许是因为在君士坦丁堡城外损失了太多的勇士和青壮年,传说中来去如旋风一般的土耳其弯刀骑士和弓骑兵,并没有在这座小镇外面出现。所以,经过一番短促而激烈的较量,装备jīng良的希腊士兵,轻易碾碎了土耳其移民的自发抵抗,用火炮轰开了简陋的栅栏,然后踩着残缺的尸体一拥而入,把这座耸立着清真寺和宣礼塔的市镇,变成了他们烧杀掳掠、报仇雪恨的狂欢游乐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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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介绍:
城管、保安、拆迁队,乃是新中国当之无愧的三大强力兵种。就算是神,也要杀给你看!在苏格兰的荒野中迎战魔法师,在宇宙中的轨道空间站里体验失重。“……有什么好期待的,快把我那平凡而又幸福的人生还来啊!魂淡!!”这是一段新时代共产党员奋发向上的曲折历程……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很黄很暴力的故事!城管无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城管无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城管无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