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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老王     城管无敌txt下载     城管无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十五、向恐怖分子学习

    望着十二辆经过改装的炸弹卡车,在遥控装置的启动之下,犹如脱缰的野狗一般朝敌阵飞奔而去,手持启动器的王秋同学,忍不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运气不错,这些二手老爷车总算都跑起来了!

    为了节省成本,他们这一次使用的车体,都是一堆从汽车大修厂里淘出来的,已经濒临报废的破旧二手车,表面锈迹斑驳到处掉漆不提,有的车子还是从车祸现场拉出来的,玻璃和车灯没一处完整的,甚至连车门都不翼而飞……总之都是被车主丢弃不要的破烂货,接下来准备要送去拆车厂的玩意儿。

    从这堆废品车之中,王秋等人经过一番挑选,找出了十二辆还能跑的破旧小卡车,再在发动机钥匙的位置,插进去一个爆破专家买买提同志设计发明的特制简易遥控装置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机动、转弯和调速,只要一按下开关之后,这车子能启动引擎,沿直线朝前方窜出去就成然后,往每辆车的后厢里塞进去成吨的炸药、成桶的汽油和成袋的铁屑、铁钉,再安装上遥控雷管……一队炸弹卡车就这样完成了。..

    跟之前使用的云爆弹相比,这种炸弹卡车的移动距离显然会比较短,但装药量和爆炸威力却绝对不小要不然的话,中东的恐怖分子怎么能拿它去炸美军检查站呢?

    更重要的是,这种炸弹卡车的价格非常便宜在王秋他们打出了“城管执法”的大旗,又拉上了工商局的同志出面帮忙杀价之后。十二辆破烂老爷车在对方诚惶诚恐的半卖半送之下,即使算上拖运费用,总共居然只花了不到十万元。再加上那些炸药和增强杀伤力的汽油、铁钉、铁屑。用掉大概四十万人民币也就足够了,甚至还不到一枚大型“消防导弹”的造价。实在是价廉物美,很适合那些囊中羞涩的人使用。

    在此之前,杨教授曾经建议大家使用国产63式107毫米多管火箭炮,这玩意儿号称是火炮中的AK47,最强大的游击战武器,从越战到利比亚内战都有过杰出的表现。但是,如果要营造出更加富有震撼xìng视觉效果的场面,用于摧毁敌人的斗志和信念,似乎还是炸弹卡车的xìng价比相对较好107毫米火箭弹的售价虽然比较便宜。每一发火箭弹的价格通常也要上千元,弹体内的装药量更是仅有几公斤而已。跟每辆载重至少几吨的炸弹卡车相比,根本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上(每吨炸药的批发价大约在一万元多一点)。

    所以。在一番权衡之后,王秋他们还是决定使用炸弹卡车作为杀手锏轰开敌阵。不过,杨教授推荐的63式107毫米多管火箭炮,他们也弄了一门过来万一打出攻坚战之类的僵持局面。就可以用上救急。

    当然。如果是在现代世界,像这样简陋的炸弹卡车,很容易就能被火箭筒、机枪之类的武器在半途击毁,甚至只要有个神枪手能够用步枪点shè打爆车胎,也可以阻止炸弹卡车的冲击。但是,在公元前一世纪的古埃及,罗马军团能怎么做?用弓箭shè击正在加速奔驰的卡车轮胎?这难度未免也有些太高了。

    于是,王秋就用望远镜很高兴地看到。十二辆炸弹卡车顺利地冲过几百米经过预先勘察的平坦沙地,狠狠地一头扎进罗马军团的盾墙。直撞得他们一片人仰马翻,狼奔豸突,哀声四起……

    不得不承认的是,跟颓废多年的埃及军队相比,罗马军团的战场表现显然要凶悍得多。

    在看到这一群钢铁巨兽发出骇人的吼声,一路轰隆隆地迎面碾压过来之际,确实有不少罗马士兵当场就被吓得傻了,整个人好像冻僵了一般,戳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更多的罗马士兵却是立即抽出标枪,试图用盾牌和标枪抵住卡车。另一些人举起了燃烧的火把,来回摇晃,嘴里还扯着嗓子高呼出各种奇怪的叫声,似乎是直接套用了昔rì对付迦太基战象的手段。还有人干脆把盾牌、短剑、头盔等一切能找到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往卡车上乱丢,甚至有人骑着战马,奋不顾身地往卡车前面对撞!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罗马军团的方阵固然是被搅得乱七八糟,但其中几辆比较倒霉的炸弹卡车,也不知是车轮陷进了沙坑,还是被石头和标枪砸坏了引擎,或者是车子前面堆积的尸体太多……总之,在罗马士兵的围攻之下,这几辆破车居然相继停了下来,车头的位置隐约还冒出了一缕缕青烟。

    至于另外几辆没有被拦住的炸弹卡车,则碾压着盾牌和尸体撞穿了整个罗马方阵,歪歪扭扭地冲到了后面的预备队中间,所过之处无不一片混乱,还有不少家伙被吓得抱头鼠窜。但那些经验老辣的百夫长们立即站了出来,高声呼喊着,踢着士兵的屁股把他们赶回队列,企图最大限度地减少混乱,挽回损失。

    然而,他们的这一切努力,终究只能归于徒劳下一刻,没等惊魂甫定的罗马将领来得及采取什么应对措施,位于这片战场另一端的王秋同学,便冷笑着按动了遥控起爆开关。

    “……轰!!!!”

    霎时间,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整整二十五吨矿山炸药被一齐引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十二个巨大的火球横空出世,在罗马军团的阵列中冉冉升起,散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这些橙红sè的火球刚一出现,就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开来,把每一个不幸卷入其中的罗马士兵,全都烧成了一块块人形焦炭。而汹涌磅礴的冲击波气浪,更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恣意肆虐。摧枯拉朽地吹飞了它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物体盾牌、标枪、士兵、马匹,还有战车,犹如被风暴卷起的飞虫一般。

    更要命的是。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无数锋利的铁屑和铁钉,就被爆炸气浪裹挟着向四面八方激shè而出,犹如连续shè击的霰弹枪一般,迅速打穿了单薄的皮甲,钻入了士兵的躯体,飚起一朵朵恐怖妖艳的血花……由于两军对峙的战场。乃是一片无遮无拦的空旷地,而罗马士兵的方阵又排列得比较紧密,可以说是人挨着人。所以,在每一辆炸弹卡车四周的方圆近百米内,都变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海汪洋!

    就算是在距离稍远的地方,伴随着震耳yù聋的轰鸣声。很多士兵也暂时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并且被气浪震得跌倒在地。更可怕的是,当他们捂着嗡嗡直响甚至破裂流血的耳朵,忍着剧烈的眩晕和恶心,再一次能够看清楚物体时,映入眼中的第一件东西往往就是某位同伴的残躯!

    在爆炸过后,混合着尘土的血浆,溅了他们满头满脸。而地狱般的场景,更让他们吓得不寒而栗。

    那些被震碎了内脏的尸体脸上。经常是带着无比诡异的笑容。全身没有伤口,就那样软软的躺着。然后在幸存者的眼前突然出现几个黑斑。从鼻孔、眼睛、耳朵和嘴巴中缓缓流出血来……

    即使是战场经验最为丰富。不知多少次次出生入死,早已视人命如草芥的罗马军团老兵,面对这种惨景也是肚子里好一阵翻江倒海。至于心中定力不足的其他人,更是拄着武器狂吐不止,几乎把胆汁都呕了出来,再也顾不上远处那些敌人震天的喊杀声,甚至也顾不上残余军官们扯着嗓子怒吼出的命令……

    这一系列爆炸的威力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即使是隔着将近一公里距离的埃及军队,也明显地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以及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焦灼热浪,并普遍感觉到心悸胸闷,呼吸困难……由于猝不及防的关心,很多人都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摔倒过去,一个个东倒西歪什么样子的都有,剩下的也都是头晕目眩,恶心难受。而在下一刻,各种被爆炸掀起的杂物土石,更是犹如倾盆暴雨一般,噼里啪啦地迎面袭来。

    尽管按照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发出的军令,他们已经竖起了防暴盾牌,穿戴上了防刺服、摩托车头盔和劳保鞋,但还是有人被溅起的碎石打到了缺乏防护的大腿或胳膊,痛得哀嚎起来。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边胆战心惊地听着头盔和盾牌被被敲得叮咚作响,一边满脸不可思议地透过透明的防暴盾牌,看着前方那些被巨大火球烧灼出来的热空气,夹杂着各种烧焦的灰烬与黑烟冲上天空,形成一朵朵蔚为壮观的蘑菇云……

    “……呃……看起来,这炸弹卡车果然价廉物美,实在是居家旅游、杀人放火的必备之物。rì后在军备方面确实应该向恐怖分子学习……他们鼓捣出来的东西,一般全都威力又大,价格又便宜,就是不太人道罢了不过没关系,在如今这个年代,对付暴力的办法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更加的暴力!”

    缩在辛西娅架起的防暴盾牌后面,看着敌阵上空缓缓升起的一朵朵蘑菇云,埃及女王忍不住如此低语。

    “……看啊!这是诸神在保佑我们的女王!女王万岁!此战必胜!”

    又过了片刻之后,埃及军队中终于开始发出零星的欢呼声,并且很快就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有气势。

    “……必胜!!!!必胜!!!!必胜!!!!”

    似乎是被这热烈而又激动的气氛所感染,同时又看到罗马人的方阵已经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极度兴奋之中,也抖了抖粘在身上的沙尘,从防暴盾牌的后面站了出来。

    然后,她就在万众瞩目之下,高高举起一根卡通造型的黑sè猫头锤子动画片《女王之刃》里面那位“沙漠公主美纳斯”的COSPLAY道具“生命权杖塞托拉”,发出了中二气息十足的宣言:

    “……咳咳。嗯哼库库库,愚蠢的罗马人啊!哭吧!叫吧!然后都统统给我去死吧!这世间一切渺小的存在,都要为吾之威势折服下跪啊!吾之使徒啊!快上吧!去让那些罗马人见识到自己的卑微吧!”

    ……喂喂。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陛下,你难道也被那位“邪王真眼”的持有者,曾经君临rì本的小鸟游前首相给感染成中二病了吗?还有,你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由于诸位缺乏学识的粗野大兵们,谁都听不明白女王的拗口言辞,于是一时间竟然出现了尴尬的冷场……直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清醒过来,这才一边涨红了脸皮。一边用最简洁的语言发出了指令:

    “……嗯,好了,刚才的话大家就当作没听过!现在。重新听我的命令:全军进攻!!!”

    “……噢噢!进攻!进攻!杀啊”

    一片乱七八糟的欢呼声中,埃及女王的杂牌军也全都犹如脱缰的野狗一般,气势汹汹地杀了出去。

    ……嗯……我还……活着?

    ……我这是在……哪里?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全身上下都这样疼痛?

    一辆侧翻在地、支离破碎的战车残骸旁边,小庞培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耳朵里依然在嗡嗡直响。头脑里更是一片混沌,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断了一般,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身为一军主帅的小庞培,虽然待的位置距离爆炸中心较远,没有被火焰烧成焦炭,也没有被气浪直接掀飞。但是,为他拉车的两匹驽马,却依然在剧烈的震动和恐怖的巨响中受了惊。希律律地叫着乱蹦乱跳,随即疯狂地窜了出去。霎时间就把体型单薄的双轮战车给掀翻了!

    不幸中的万幸,小庞培在落地的时候还来得及打了个滚,卸去一部分力道,总算是没有摔断了腿或者脖子。而万幸中的不幸,则是战车的一根横杆飞了出来,重重地打在他的胸甲上,痛得他立刻晕了过去。

    接下来,当小庞培再一次恢复了意识的时候,顿时感到浑身火辣辣的剧痛,以至于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略微喘息了片刻,他吃力用双臂撑起身体,慢慢地从磨痛皮肤的沙砾中爬了起来,想要抬头观察一下战况。然后,他立即就惊惶地看到,那些举着玻璃盾牌,戴着圆形头盔的埃及士兵,呐喊着冲出了阵地,向刚刚被爆炸搅得乱七八糟的罗马军队,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此时,罗马军团的情况相当糟糕,全军的指挥系统已经崩溃,被炸飞和掀翻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还有一些被吓疯了的士兵,拖着血淋淋的身躯在战场上惨叫着乱晃,全军的队形和阵列统统成了一团乱麻。而布置在两翼的骑兵,更是给自己人制造了更大的混乱这场从未遇见过的剧烈爆炸,让马儿严重受惊,不是双蹄扬起把骑兵摔在马下,就是疯狂地窜了出去。到处乱踩乱撞。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恶劣的局势之下,罗马军团还是显示出了他们的卓越素质。望着犹如cháo水一般扑来的敌人,相当一部分还能保持纪律和战斗力的士兵,在距离他们最近的百夫长的呼喝之下,纷纷背靠着背、肩并着肩、举起各自的盾牌,组成一个个小型圆阵,准备抵御敌人犹如野牛群一般杂乱无章的攻势。

    过去,在对抗rì耳曼人、帕提亚人和高卢人的时候,罗马人也曾经有很多次遭遇伏击或突袭,被打得分崩离析、溃不成军,但最终总是倚仗严明的纪律和严整的阵型,硬是坚持到了最后的逆转与胜利。

    遗憾的是,小庞培还没来得及感到高兴,战场上的场面就再次让他眼前一黑那些举着玻璃盾牌,手持奇怪短棒的埃及军队,刚刚呐喊着冲到罗马人的盾牌跟前,短兵相接不过一刹那,罗马人临时摆出的坚固盾阵,便不可思议地一下子土崩瓦解,犹如脆弱的鸡蛋壳一般被敲得粉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罗马军团的阵型绝对不可能那么弱!

    埃及人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居然这么快就击溃了罗马士兵的决死抵抗?

    望着这些纪律严明、身经百战的罗马军团老兵,居然仅仅一个照面,被埃及人的散兵游勇迅速打翻在地,犹如羔羊一般肆意屠杀,甚至没能让敌人付出多少损失……

    原本还打算冲上前去接手指挥,组织一次反击的小庞培,立刻就像在瞬间被谁使了定身术一般,双脚牢牢地定在了当地,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由于距离和阳光的关系,他一时没能看清楚埃及士兵那根短棍上闪耀的电火花……(未完待续。。)

四十六、法老的反击

    接着,小庞培根本来不及悲叹那些部下的命运,就沦落到要为自己的生命而搏杀了。

    弥漫的沙尘和震天的喊杀声之中,他看到一个同样举着玻璃盾牌,手持奇怪短棒的敌兵,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华丽服饰,竟然绕过还在抵抗的几个圆形盾阵,大踏步地直冲着自己奔了过来……

    回头看看,自己的亲卫扈从也不知去了哪里,小庞培只得从战车的残骸中,捡起自己镶嵌着黄铜浮雕的华丽盾牌,又抽出腰间的罗马短剑,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焦臭的空气,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紧接着,在这片嘈杂纷乱的战场上,两人先是对峙了片刻,然后小庞培抢先一剑刺出,重重地击打在对手的透明盾牌上,可惜却被这看似脆弱的“玻璃”给弹了开去,连一丝破碎的裂纹都没有敲出来!

    天啊!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玻璃啊?!简直比牛皮还要结实了!! . .

    与此同时,没等小庞培惊呼出声,对手的那根奇怪短棒,也敲在了他镶嵌着黄铜浮雕的华丽盾牌表面。

    于是,只见雪亮的电火花“兹拉”一闪,100万伏特的高压电流就从电jǐng棍上激shè而出,通过盾牌正面的黄铜浮雕,一路传导到了盾牌内侧的铜把手上。

    结果,有生以来第一次触电的小庞培,在猝不及防之下,霎时间浑身一颤,惨叫一声之后就向后跌了出去,无力地瘫倒在沙砾之间。四肢一阵阵抽搐,下半身的布料也似乎湿了一块,嘴角还吐出了白沫……

    “……啧啧。瞧这套值钱的行头,看上去应该是个大人物吧!不知道他的脑袋能换多少赏钱?”

    在又一次轻松愉快地打翻对手之后,克莱昂队长摘下自己的摩托车头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如是喃喃地嘀咕道……稍微喘了几口气之后,他从腰间拔出充当匕首使用的不锈钢刺刀,正要去砍下小庞培的首级。却突然听到脑后一阵风声,只得赶紧弯腰一个翻滚,堪堪躲开了这一记犀利的偷袭。

    跳开几步之后。克莱昂队长气急败坏地举着防暴盾牌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裹着黑白花sè头巾、衣衫褴褛的犹太人民兵,左手拿着一面柳条盾,右手提着一根镶嵌着锋利石块的大木棒。浑身颤巍巍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尸体旁边。脸sè甚是苍白,似乎还在为刚才的偷袭失败而感到心慌意乱。

    于是,差点吓出一身冷汗的克莱昂队长,立即颇为不屑地狞笑一声,没顾得上戴头盔,就随手抓起“能够发shè宙斯的雷霆”的电jǐng棍,厉声呐喊着杀了上去,打算先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犹太人再说……

    遗憾的是。克莱昂队长在此时似乎忘了萧瑟教官的那句叮嘱:“发shè雷电的神器,只有敲在金属上才能击倒敌人”……而那个犹太人民兵手中看似简陋的柳条盾和大木棒。却都是绝佳的绝缘体……

    片刻之后,由于电jǐng棍敲在柳条盾和木棒上面完全没有反应,久战无功、体力消耗很大的克莱昂队长,很快就不由得心情焦躁起来,挥舞棍棒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接下来,没戴头盔的克莱昂队长一个不小心,竟然被那个犹太人民兵一棒子击中额头,血流满面地瘫倒下来……若非及时得到了几个忠心部下的救援,差一点就反过来被人割了脑袋……

    不管怎么样,随着那些貌似坚固的盾阵被电jǐng棍逐一敲开,罗马士兵们最后的自发抵抗也再一次彻底崩溃之后,而这场战役的胜负,同样已经可说是尘埃落定了。

    参加战役的三个罗马军团之中,大约有两千名士兵当场战死,还有一千多人被俘或失踪。而被小庞培摆在方阵的最后面,充当预备队使用的犹太人辅助步兵,则是一听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看到罗马军团的情况不对,就立即掉头撒腿飞奔,只有极少数人在晕头晕脑之中跑错了方向,倒在了混乱的战场上。

    统领罗马军队的几位将领里面,主帅小庞培在战斗中被人砍掉了脑袋,叙利亚总督喀西约则是在爆炸中从战车上摔落,身负重伤,在被扈从抬着逃出战场的两天后,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最终不治身亡。

    至于率领犹太人同盟军的耶路撒冷祭司,安提帕特.希律,则是逃得比谁都快。当埃及军队还在跟残余的罗马士兵交手之时,他就卷起了自己的大卫王六芒星旗帜,从战场上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最后,只剩下留守营寨的马可斯.布鲁图斯,在一片混乱之中设法收容了几百名溃兵,又努力整顿了他们的秩序,准备依托坚固的军营,继续进行抵抗。并且,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他也确实是使用标枪、箭矢和弩炮等远程武器,一度击退了埃及军队最初几波杂乱无章的攻势。

    然而,眼看着罗马军营久攻不下,己方军队损伤惨重,诸位从来没有公平竞争意识的穿越者们,立即毫不犹豫地拖出了一门63式107毫米多管火箭炮,并且装填上了高爆弹和燃烧弹……

    下一刻,伴随着“咻咻”的尖锐呼啸声,一蓬蓬橘红的火焰冲天而起。然后,一串震耳yù聋的剧烈爆炸就在罗马人的军营中轰然奏响,七零八落的帐篷和栅栏都被气浪掀飞到了半空中,一团团火焰和黑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把整个营地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火点燃了半个天空,被大火烧得焦头烂额的罗马士兵,带着浑身的火焰乱跑乱窜,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瞬间消灭了他们的最后一点士气。

    于是,罗马人在二十个世纪之后的**武装常用游击战武器面前,再一次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丢下了燃烧的营寨和成堆的焦尸,继续朝着诺克拉提斯港奔逃,一心只想着登上海船,火速逃离这片见鬼的土地。但埃及军队这边也没有部署到位毕竟素质太差未能堵截住骤然崩溃出逃的罗马人,而是让绝大多数的罗马士兵都顺利地冲出了军营,并且一路狂奔着逃离了亚历山大港郊外的战场。

    接下来,惊魂甫定的布鲁图斯刚刚逃回诺克拉提斯港。原本还想追究一番犹太人同盟军不战而退的罪责,谁知却发现那伙没义气的犹太人,早已在安提帕特.希律的率领下不辞而别。沿着海滨大道走陆路逃回耶路撒冷去了,顺便还卷走了先前劫掠到的财富和物资,只给罗马人留下了一座充满残念的空城。

    看到如此凄凉的景象,心神俱丧的罗马士兵一时间哗然。马可斯.布鲁图斯这个临时指挥官的地位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反复几次倒戈。名声全毁了)。此时自然再也无法约束住军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码头争夺逃跑的船只,在市区大肆劫掠,搜刮逃亡路上需要的钱财和粮秣,甚至不时爆发火并。

    紧接着,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统领的数千埃及军队也尾随而至,在诺克拉提斯港的郊外安营扎寨,并且分兵封锁了码头。摆出一副就要进攻的架势……从而把布鲁图斯和他的最后一股残兵败将给逼上了绝路。

    没有粮食,没有军饷。盟友临战脱逃,士兵不听指挥,刚刚给罗马**害过一遍的城内,也尽是充满敌意的目光……眼看着自己坐困愁城、进退无路,马可斯.布鲁图斯顿时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然而,让布鲁图斯感到万分庆幸、而又迷惑不解的是,在埃及军队包围诺克拉提斯港的第二天,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并没有对困守孤城的罗马人发动攻击,而是派遣了使者进城,发出了一则限期离境的最后通牒。早已在战场上被打得神魂俱丧的布鲁图斯,对此自然是千肯万肯、喜出望外。

    经过一番紧张而短促的谈判,马可斯.布鲁图斯在缴纳了一部分军械和一小批财物作为赔礼,换取埃及人解除对港口的封锁,同时又向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乞讨了一批小麦和椰枣,作为途中的口粮,并且签署了一份停战协议之后,他终于换回了埃及人手中的罗马人俘虏,随后带着残余的士兵失魂落魄地走出城门,到码头上排队登船出海,扬帆远去,离开了这片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的伤心地。

    半个月之前,他们带着发财致富的梦想,从叙利亚渡海来到埃及。而现在,他们却不得不揣着甚至比来时还要更加干瘪的钱袋,灰心丧气地再次出海,继续驶向属于他们的下一个战场在这个罗马内战时代的地中海世界,和平是一种几乎不可能找到的奢侈品。

    按照马可斯.布鲁图斯的计划,他将会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先返回叙利亚行省首府安条克,补充粮食和辎重,然后再渡海登陆希腊,跟凯撒留守在那里的部将伽比尼乌斯,展开这场罗马内战的新一轮较量。

    然而,布鲁图斯在此刻不知道的是,由于在亚洲的全部罗马驻军都在内战之中被抽调一空,从黑海北方杀来的本都国王法尔纳西斯,已经趁机席卷了防御力量极度空虚的小亚细亚和亚美尼亚,大肆破坏罗马人在东方建立的殖民据点,一口气屠杀了三万多名失去军队保护的罗马移民。眼下,本都军队的前锋已经攻入了被小庞培放弃的小亚细亚行省首府塔尔苏斯,并且正在向着富饶的叙利亚继续挺进……

    按照这样的架势来看,恐怕没等布鲁图斯的败兵回到安条克,叙利亚行省说不定就已经要易手了。

    与此同时,诸位穿越者也驱使着埃及军队,紧赶慢赶着掉头往回撤退,人人脸上皆有不豫之sè

    “……真是见鬼!我已经连摧毁罗马舰队的炸弹快艇都准备好了!最后却居然弄出这么一个结果!”

    剧烈颠簸的武装小皮卡里,王秋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忍不住如此抱怨,“……女王陛下,你那个弟弟老公托勒密十三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搅局呢?”

    “……这种事情有谁能料得到呢?但不管怎么样,这一战迟早都是会爆发的吧!”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无奈地耸了耸肩,“……情况已经容不得拖延了,法老已经抽空了上埃及的全部驻军和武装移民,组建起了大约三万人的军队。一支贝都因人的骑兵甚至闯到了亚历山大港郊外!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结束跟罗马人之间的战事,带着军队返回亚历山大港稳定人心的话,那边弄不好又要发生内乱了!”

    不得不说。古埃及的文明虽然悠久璀璨,但在疆土面积上,却是一个并不大的国家。从尼罗河三角洲的最西端跑到最东端。也不过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而从托勒密十三世控制的孟菲斯城到亚历山大港之间,距离还要更加短暂。即使是以最缓慢的速度行军,也只要五天时间就能打到亚历山大港郊外。

    由于版图严重缺乏纵深,手头的兵力也不足以处处布防据守。还有一座不能轻易丢弃的首都亚历山大港作为拖累。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战争中不得不跟着敌人的节拍起舞,显得颇为被动。

    “……是啊,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一样,只摆了一桌菜,却来了两桌人!我们的兵力没法同时兼顾两条战线,所以只能便宜这些罗马人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马彤学姐,也是一脸的不悦,“……唉……也罢。这一战反正早晚都是要来的,晚打不如早打。早一点结束这场埃及内战。咱们也能早一点安心……”

    上埃及,法尤姆绿洲

    满眼的黄沙戈壁和裸露的嶙峋岩山之中,这一抹鲜艳的绿sè,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赏心悦目。

    这片丰饶的绿洲位于吉萨大金字塔西南方大约一百公里,是托勒密王朝这个外来征服政权在上埃及最重要的核心殖民据点,也是上埃及最繁荣的农业区之一。

    和其它那些依靠地下泉水维生的绿洲不同,法尤姆绿洲与上下埃及一样享受着尼罗河的滋润。

    大约七万年前,泛滥的尼罗河水第一次冲过了法尤姆洼地周围的矮山,形成了碧波荡漾的莫伊利斯湖(现代名称为加伦湖)以及周围的沼泽地法尤姆这个词就是“湖水之地”的意思。之后的历史上,尼罗河水一直通过多条水道注入这片天然的三角形洼地,灌溉着这片肥沃的绿洲。

    怡人的自然条件,使得这片绿洲内植被丰富,风景优美。但由于古埃及人缺乏开发这种低洼沼泽的技术,在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之前,法尤姆绿洲只是埃及王室游玩和狩猎的一片野地,以盛产鳄鱼而闻名。直到托勒密王朝建立之后,为了安置退役的希腊和马其顿老兵,法尤姆绿洲才得到了系统的农业开发。

    移居埃及的希腊人在这里修筑堤坝、排干湖水、营造田地,挖掘灌溉沟渠,种植大麦、小麦、椰枣、橄榄、洋葱、亚麻等农作物,让托勒密王朝在这里获得了充足的税收。仅仅是在莫伊利斯湖上捕捞的鲜鱼,就能提供一个“塔兰特”银子的渔业税。更重要的是,通过对法尤姆地区的开发,托勒密王朝还在远离海洋的埃及腹地,打进了一个以希腊人为主体的殖民社区。即使在托勒密王朝后期,埃及土著蜂拥起义,整个上埃及动荡不安,叛乱四起的年代里,法尤姆绿洲依然犹如耸立在惊涛骇浪之中的礁石,牢牢地钉在这片烽火战乱的海洋之中,为托勒密王朝坚守着南方上埃及地区摇摇yù坠的疆土。

    然而,到了此时,希腊移民的这一切奋斗和坚持,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根据托勒密十三世的命令,整个上埃及的兵力都将被抽空,用于反攻亚历山大港,投入到跟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王后之间的内战中去。

    于是,在法老谕令的逼迫之下,成千上万的希腊和马其顿军事移民,不得不含泪烧毁了他们位于上埃及各地的房屋和庄园,放弃了堡垒和城寨,扛着武器和粮食汇集到尼罗河畔,把前一刻还在拼死坚守的土地,拱手让给了与之激战多年的埃及土著人起义军……不仅是富饶的法尤姆绿洲,甚至就连托勒密王朝的上埃及首府,希腊殖民城市托勒迈斯?赫耳弥乌,同样也在被废弃的名单之中。

    此战之后,无论胜负如何,整个上埃及的疆土,只怕是十有仈jiǔ都要跟托勒密王朝说再见了。(未完待续。。)

四十七、是勇者就要孤胆闯敌营啊!

    在付出了放弃几乎整个上埃及的惨痛代价之后,一支超过三万人的庞大军队,终于在托勒密十三世的麾下渐渐集结成型。而罗马人再一次来袭的情报,更是让他和他的亲信们看到了夺回首都的战机。

    于是,就在罗马军团在亚历山大港郊外尸横遍野之际,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也从南方发动了反击。

    当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率军撤回到亚历山大港的时候,法老军的第一波偷袭已经宣告结束。

    大约二百名被托勒密十三世法老雇佣的贝都因沙漠游牧民骑兵,从西南方的沙漠深处突然出现,闯进重建之中的亚历山大港工地,胡乱斩杀了一些市民和劳工,还在干草堆和木料堆上放了一把火。留守的埃及士兵根本拦不住这些来去如风的沙漠骑手,只是抓了两个从骆驼上跌下来的倒霉俘虏,并且拷问出了法老反击的相关军情,随即跟献宝似的送到女王军中,希望能够将功赎罪。. .

    与此同时,孟菲斯地区深受法老军荼毒的埃及神官祭司团,也给女王送来了一份更加详尽的情报。

    “……大约两万两千名步兵,四千名骑兵,二十头战象,还有一些船夫水手和战车兵,合计约三万人?唉,他难道是把整个上埃及的希腊移民壮丁都给征发光了吗?”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弹了弹写满埃及象形文字的莎草纸,一脸纠结地叹息道。“……全埃及的希腊移民,总共也只有大约六十万。而且希腊人自古就习惯于居住在海边,不喜欢定居在内陆。所以。整个上埃及的希腊移民,即使把老弱妇孺都算上,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五万……在这场内战爆发之前,由于埃及土著的频繁起义,上埃及那边的统治就已经摇摇yù坠。等到这一仗打完之后,整个上埃及只怕是就要dú lì了吧!”

    虽然对托勒密十三世的败家行为,在口头上甚是唾弃。但面对这支浩浩荡荡的北伐大军,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还是感到十分头疼若是笼城据守亚历山大港,未免显得有些太懦弱了。但如果想要进行野外会战。又不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设防:敌人可以选择的攻击路线,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可以明确的是,在埃及的地理环境之中,像这样上万人的大军。通常都只能沿着尼罗河进行长途机动。用船运的方式来解决物资输送。而防御者也只要在尼罗河畔部署兵力,就能截住对手的攻击。

    但问题是,如果是现代的尼罗河三角洲,只有两条支流河道分岔入海,那么想要准确把握敌人的运动轨迹似乎并不算困难。而在埃及艳后的时代,尼罗河却在三角洲地区分成了足足七条支流,在每一条支流与支流之间,还有很多数千年来陆续修建的人工运河横向贯通。把三角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网格……对于拥有大量船队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来说,依托众多的人工和天然水道。想要在尼罗河三角洲内部任意机动并不困难。更何况,即使是在下埃及,也依然有不少地方贵族坚持效忠法老,绝对不会缺少带路党。

    当然,在连番借用“天神之力”大破强敌之后,如今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已经拥有了非同寻常的威望,最近这阵子,每一天都有其它地方的埃及人慕名赶到亚历山大港,向“神使”们进献贡品、顶礼膜拜。而亚历山大港和沿海地区的埃及贵族,也都被这毁天灭地的神威所震慑,根本不敢对女王怀有异心。

    如果假以时rì,等到整个埃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上述“神迹”,或许就再也没有谁胆敢跟女王为敌了但这需要足够的时间去传播和酝酿,尤其是在古代这种交通不发达,信息流通迟缓的情况下。

    总之,即使有埃及祭司帮忙造势宣传,短时间内恐怕也没法吓倒对手,不战而屈人之兵。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一战之后,托勒密王朝对埃及的统治能力必然会大伤元气,女王也非得应战不可。

    “……这么说来,这一仗不管怎么打,对你来说都是赔本生意?”

    油灯摇曳的御用营帐之内,望着木桌上尼罗河三角洲战区的粗略作战地图,还有标示着双方兵力部署的红蓝两sè小旗,王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仅从兵力多少和控制地域大小来看,女王处于绝对的下风。

    “……法老王和他的朝廷余威尚在,大半个埃及依然服从敌人的号令。敌方纠集的兵力众多,不杀得尸山血海,根本不可能得胜。而若是杀戮过甚……又会动摇托勒密王朝在埃及的统治根基?”

    “……是啊!毕竟托勒密王朝不是土生土长的埃及政权,而是享受亚历山大大帝余泽的外来征服者。”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耸着肩膀叹息说,“……虽然托勒密王朝已经在埃及统治了两个半世纪,历代君主都沿用了‘法老’的头衔和一部分埃及的宫廷礼仪,也修筑了不少埃及神殿来安抚民心,但相当一部分埃及土著依然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君主。当这个王朝军力强盛的时候,尚能镇压住本土埃及人的怨愤。但是只要托勒密王朝稍微露出颓势,尼罗河畔就会遍地燃起反叛的烽火。

    而托勒密王朝的统治根基,也依然只是从海外涌入的希腊移民这个王朝的军队主体是希腊雇佣兵,大部分zhèng fǔ官职也仅仅对希腊人开放,埃及本地人完全被排斥在权利核心之外。作为统治阶级的马其顿希腊人跟作为被统治阶级的埃及人之间,就像油和水一样壁垒分明……差不多就跟你们中国的满清王朝一样。所以各式各样的dú lì起义从来都没有停息过。距离海岸越远,托勒密王室的统治能力就越弱。

    我虽然从登基以来,就在实施本土化改革。准备吸纳一部分埃及土著领袖分享权力,扩大托勒密王朝的权力基础,加强王朝对地方上的统治,稳定埃及境内的秩序,并且确实因此得到了神殿祭司的支持。

    但问题是,神庙祭司对我的支持,也是非常靠不住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些僧侣肯定更愿意推举出一名埃及土著人法老,让他们的民族赢得彻底的dú lì。而不是祈求马其顿征服者的仁慈和怜悯,从我们这些外来者手指缝里分到一星半点的好处……毕竟。他们是在埃及这片土地生活了三千年的旧主人啊!”

    说到这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所以,希腊移民一旦死伤过多。整个国家的统治基盘都会动摇。不管是由我还是我弟弟戴上王冠掌权都一样。更何况,埃及土著人在战争和经营方面的本事实在是……唉,不提也罢!感觉他们的思维方式从古埃及文明诞生开始,就没怎么变化过……”

    “……嗯,我大致上明白了。你希望击败你的弟弟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结束这场旷rì持久的埃及内战,恢复托勒密王朝的统一。但又不希望在战争中消灭掉太多的希腊和马其顿移民,以免动摇整个托勒密王朝对埃及的统治根基……对吗?”王秋皱着眉头沉吟道。“……这还真是投鼠忌器,左右为难呐!”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有难度。所以并不奢望能够获得最完美的结果。你们就看着办吧!”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大不了就杀个尸山血海,让这个马其顿征服者的殖民政权在内战中彻底打崩,然后自己去做一个只能统治亚历山大港这么孤零零一座城市的女王好了!”

    “……这个……嗯,怎么说呢?你给我方制定的最高目标,其实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啦……”

    在听了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高难度作战目标之后,王秋这个没读过一天军校的半吊子参谋官叹了口气,对着地图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将脑海中记忆着的欧美战争片仔细梳理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挠了挠头发说道:“……只是恐怕得要碰一回运气,我实在没法打包票……首先,我需要确认一点,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大本营,目前确实是驻跸在古都孟菲斯附近,对吧?”

    “……没错,那里是上埃及与下埃及,尼罗河谷与尼罗河三角洲的连接处,整个埃及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历次埃及内战之中的兵家必争之地。”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点了点头,“……而我的弟弟和妹妹,自然也只能把这座刚刚被他们屠灭过的城市,作为北伐大军的集结地尽管这片地方对他们当真是仇深似海!

    事实上,为了报仇雪恨,孟菲斯的祭司团至今已经组织了好几次暗杀,但除了把我的那个好弟弟给吓得躲到河面的旗舰上,再也不敢随便登岸之外,居然连一个重要目标都没能干掉唉,这票养尊处优、脑满肠肥的废柴,真是无能得让人想哭啊!唉,如果他们的刺杀成功了,我现在还需要考虑内战的问题吗?”

    “……啧啧,这帮埃及祭司如此无能,对你来说不正是好事吗?如果孟菲斯神殿豢养的埃及刺客,果真比阿萨辛和007还要出sè,能够在大军环绕之下潜入戒备森严的御帐,对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一击得手,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你这位埃及艳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穿着防弹衣上床,并且在枕头底下垫手枪了!”

    王秋一边如此吐槽,一边翻出一本现代旅游地图,在亚历山大港与孟菲斯古城遗址之间,用铅笔和尺子画了一条直线,“……嗯,按照比例尺换算……大约在三百公里左右?应该还在续航能力之内……”

    因此,在初步盘算了一番行动方案之后,王秋便微笑着抬起了脑袋,眼神中满满地洋溢着跃跃yù试的兴奋sè彩,“……亲爱的女王陛下。我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率不小的作战方案!只是……请问您有没有兴趣客串一回兰博或007那样富有传奇sè彩的孤胆勇士,跟着我到孟菲斯的敌营里闯上一回?”

    “……什么?就你和我两个人?”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狐疑地皱起了眉毛,“……秋君。在我的印象之中,你应该不是那种冒失的家伙吧!如果不是咱们的关系足够熟,我都怀疑你是准备要出卖我了……”

    “……呵呵,瞧你说的,我就是出卖谁也不能出卖你啊!女王陛下,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了相当程度的把握!”尽管遭到质疑。王秋的脸上依然满是自信之sè,“……请你放心大胆地跟我走吧!”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女王翻了个白眼。“……但是,拜托你不要说得那么像求婚好不好?”

    “……”by脸sè古怪的王秋同学。

    距离亚历山大港三百多公里之外,尼罗河三角洲最南方的尖端,埃及古都孟菲斯

    即使是在相对凉爽的冬天。这座被热带沙漠包围的城市。依然热得如同一个巨大的窑炉。

    蔚蓝的晴朗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沙丘表面反shè出刺眼的白光。在炎炎烈rì的炙烤之下,似乎每一个鲜活的**都会被蒸干最后一点水分……幸好,浩瀚的尼罗河就在咫尺之外缓缓流淌,滋润着这片干燥焦渴的土地,孕育了绿sè的麦田和椰枣树林,也往沙漠的热风中掺杂进了一抹湿润的水汽。

    一座规模宏大的军营,紧靠着坍塌颓败、遍体焦痕的神殿废墟。矗立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与亘古流淌的尼罗河之间。各式各样sè彩鲜艳的军旗,在裹着砂砾的热风中猎猎招展。人马嘶鸣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沦落到了西方的沙丘背后,燃烧的晚霞将尼罗河水映照成醒目的金红sè,明亮得像一大片荡漾的铜箔。而在这微波荡漾的“铜箔”岸边,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在随波起伏,几乎占满了半边河道亚麻布的船帆,芦苇和纸莎草编织成的船体,最传统的埃及造船工艺,没有用一根钉子来固定构件,纯粹靠着麻绳捆绑、沥青粘合,好似轻飘飘的玩具。但在风平浪静的尼罗河上,却已足够坚固。

    在这个拥有数百艘大小船只的尼罗河船队之中,托勒密十三世法老陛下的座舰被装饰得格外奢华,亚麻布船帆上染着鲜艳的埃及王室纹章,栏杆和舱壁上满是埃及风格的浮雕与壁画,船头的尼罗河神哈比神像上甚至包裹着一层金箔,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尤为引人注目。

    同样金碧辉煌的船舱内,一只昂贵的雪花石膏熏香罐子正在燃起徐徐青烟,弥漫出好闻的绝妙香味,各种黄金与象牙制成的艺术品,在舱室内琳琅满目。华美的绸缎窗幔随风浮动,拨打着七彩缤纷的琉璃风铃,发出清脆好听的叮当声。还有一张被金丝帘帐遮蔽的香柏木躺椅上,则披着一层异常柔软的狼皮,绒毛光滑闪亮,并且触感凉爽,不会像寻常皮草一般令人感到燥热难耐。

    换上了宽松便装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就慵懒地斜靠在这张狼皮垫子上,品尝着一杯清凉的葡萄酒。

    此刻,已经到了这一天的晚饭时间,法老的御厨们早已为主人端上了丰盛的筵席埃及普通人家餐桌上常见的鱼汤、面包、啤酒、黄瓜、洋葱,价格较为昂贵的无花果、石榴和葡萄酒,加入了椰枣和蜂蜜调味的jīng美小甜饼,还有来自沙漠地区的羊酪和骆驼nǎi,以及一盘香酥流油的烤rǔ鸽……

    然而,面对着这些由御厨们jīng心烹饪的美味佳肴,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却有些食不知味。

    因为,一场决定他生死命运的庞大战役,马上就要打响了!

    对于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法老来说,这样沉重的心理负担,实在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三万大军已经在孟菲斯集结完毕,只待举办过出征仪式,就要水陆并进,向北方的亚历山大港开拔。

    为了发动这场最后的反击,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和他的小朝廷已经竭尽了全力在每一座法老还能控制的城镇内,冶铁炉的火焰终rì不熄,一刻不停地熔炼矿石,铸造兵器;上埃及的每一处仓库都被砸开搬空,用于筹措战争所需的军粮;所有的马匹、驴子、商船都被征集起来,用于运载法老陛下的军队;骑着快马的信使举着征兵谕令,在每一条驿道上来回奔驰,闯入村庄和城镇,召集每一个还肯服从王命的壮丁。

    总之,为了打赢这一场即将爆发的姐弟(夫妻)对决,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和他的亲信大臣们差不多已经是赌上了自己的一切。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新消息从北方传来,这位少年法老却越来越感到心中无底……(未完待续……)

四十八、空中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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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近的这几天里,各种有关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各种奇闻异事,不断从北面的尼罗河三角洲传来,钻进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耳朵里,每一桩传闻都跟“神迹”这个词挂得上钩,而且越来越神乎其神焚烧掉半个亚历山大港的火流星,击退了罗马军团的钢铁怪兽,凭空出现的粮食与华丽炫目的丝绸,锋利之极的神兵利器,犹如玻璃一般透明、却比青铜还要坚固的盾牌……以及用这些东西武装起来的女王卫队……

    虽然理智让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不愿意相信这些荒诞的言辞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弟,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姐姐有什么神通,但军中愈演愈烈的谣言还是让法老和他的大臣们感到头疼。

    而孟菲斯神殿派遣的一波又一波刺客,更是比苍蝇还要麻烦的困扰虽然这些不知从哪儿雇来的蹩脚刺客,迄今为止都没能干掉任何一位军团长级别的重要人物,但他们烧掉的粮仓和船只、惊散的马匹和牛群,还有在酒水里下毒的卑劣举动,却已经给军队的集结和整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五天之前,他们对法老御帐的一次成功纵火,更是把宫廷总管太监波提努斯烧得浑身都是燎泡,现在都还躺在床上直哼哼……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本人,在起火之际倒是正和他的二姐阿尔西诺公主在尼罗河畔的芦苇丛中打野鸭取乐,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不过。这也让法老不敢再上岸宿营,而是缩回了戒备森严的旗舰上。. .

    今天傍晚,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就刚刚把二十多个私下里散播谣言的士兵集体处决。然后满腹牢sāo地躲进船舱里喝闷酒。陪伴法老的除了他的老师泰奥多图斯之外,就再无他人事实上,在逃离亚历山大港之后,法老身边还能说得上话的心腹重臣,就只剩下泰奥多图斯和总管太监波提努斯。在南迁到上埃及的rì子里,整个流亡朝廷完全是在他们两个的cāo纵和指挥之下,进行着新一轮内战的准备。

    然而。当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继续得到“神使”庇佑,在亚历山大港又一次轻易击溃罗马军团的消息传来之后,泰奥多图斯和波提努斯也都变得消沉了很多。但另一个人还在整天上蹿下跳。显得jīng神十足……

    “……尼罗河的化身,水神的代言人,世间最美丽的女神,埃及人民最爱戴的阿尔西诺公主。到~”

    伴随着一位侍女拖长着调子的唱名声。还有另一位侍女用黄金珐琅手杖对舱板的“咚咚”敲击,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二姐阿尔西诺公主,就在一派前呼后拥之中,踏进了法老在旗舰上的寝室。

    虽然她既没有跟法老举行婚礼,也没有得到正式的加冕,而且眼下还是在条件有限的军营之中,但从小就乐衷于跟大姐克里奥佩特拉攀比的阿尔西诺公主,依然严格按照埃及王后的传统装束。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她身上穿着质地jīng良、打着百褶的素白sè暗纹花样的亚麻袍子,袍子上又套着一件非常柔顺的短袖亚麻布夹袍。这件夹袍用轻柔透明的薄纱制成,上面用小巧闪光的玻璃珠jīng心刺绣着奇特的图案。

    而在她的头上,更是戴着一座极为光彩夺目的巨大冠冕,宛如一座珠光宝气的“大厦”红sè的珐琅制成的环状外冠,白sè珐琅做成的锥形内冠,看上去高得夸张也重得夸张,王冠的正前方雕着眼镜蛇脑袋和兀鹰的徽章,顶端则是一股喷泉它们都是用黄金、珐琅、珍珠和宝石jīng心镶嵌而成的。

    好像是嫌身上的负担还不够多似的,阿尔西诺公主还在脖子上戴着一圈用黄金、珐琅和珠宝嵌成的项圈,至少有二十厘米宽,项圈垂下来的金叶子都已经能够盖住胸部。两条胳膊上满是各种用宝石和彩sè珐琅镶嵌的金银手镯,这些造型又宽又重的手镯,有些被设计成眼镜蛇的形状,有些是豹子头形状,还有鳄鱼和老鹰形状的。她每一根手指和脚趾上也戴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戒指,脚上还穿着一双缀满珍珠的黄金凉鞋,让阿尔西诺公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会走路的财宝箱……

    很显然,这样一副怎么看都像暴发户的打扮,虽然确实是富贵之气逼人,但同样也太过于沉重了。

    “……哦,真是累死我了!穿着这套玩意儿比穿铠甲还要重!快把这些零碎都给我取下来!”

    一踏进船舱,阿尔西诺公主就高声地嚷嚷着,蹬掉了脚上的黄金凉鞋。接着是那顶沉重的华丽头冠,还有那个体型庞大得好像枷锁的黄金项圈,再后来更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耳环和手镯暴雨倾盆而下,一大群心惊胆战的奴仆们满地爬着跟在它们后面,彼此招呼着收拾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生怕有什么东西失窃。

    但阿尔西诺公主显然不打算体谅仆人的辛苦,又继续随意地把夹袍一丢,然后凑到法老的面前,径自坐了下来。被打扰了清静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略显不悦地挑了挑眉毛,但还是给她倒了一杯葡萄酒。

    “……姐姐,今天你代替我检阅军队的情况怎么样?最多三天之后,我们就要出征了!”

    “……唉,不怎么好,那帮废物个个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居然还有个混蛋擅自脱离队列,拦在轿子前面向我抱怨伙食太差,只有粗面饼……”阿尔西诺公主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杯酒,然后惬意地打了个酒嗝,“……嗝儿……真是一帮不知好歹的家伙!等到我抽了他一顿鞭子之后,剩下的人就都老实了。”

    听了阿尔西诺公主如此“杀伐果断”的处置方式。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与拥有跨时空后勤线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不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军队必须就地征集粮秣。

    而偏偏在最近的这两年里,因为尼罗河的水位低于“死亡之量”。整个埃及都在遭受着严重的饥馑。

    与世界上的其它主要农业区不同,被沙漠包围的埃及极少下雨,所有的灌溉用水都来自于尼罗河,而农业肥料也同样来自于尼罗河埃及的沃土是“尼罗河的馈赠”,每年七月,当天空中升起天狼星的时候,尼罗河水立即准时上涨。淹没两岸大片的土地,三个月后,河水消退。一切重归正常。而且,每次洪水退去,河边的耕地就会沉积上一层厚厚的淤泥,这层淤泥是如此的肥沃。以至于埃及人只要把种子胡乱撒到地里。自己随便上去一踩,就可以安心地坐在家里,等着庄稼长好了再去收割就行了,产量也绝对不低。

    但是,古埃及人这种悠闲安乐的田园生活有一个前提,就是尼罗河泛滥的水位高度必须要适量。

    因此,自古以来,埃及就将尼罗河的水情读数归为三类。第一类是死亡之量。第二类是丰饶之量,第三类是泛滥之量。每一年的数据都与数百万人的生死息息相关正如同一首古埃及诗歌里描绘的那样:“啊。尼罗河,我赞美你,你从大地涌流出来,养活着埃及……一旦你的水流减少,人们就停止了呼吸!”

    若是想要让尼罗河的河水浇灌河谷中的田地,河水泛滥时的高度至少要达到十八腕尺(埃及单位,一腕尺约等于半米)以上。若是低于这个读数,就是“死亡之量”那时尼罗河的河水就无法涌进灌溉沟渠,肥沃的河泥也不能沉积在河岸土地上,整个尼罗河沿岸的庄稼就会活活旱死,因此而颗粒无收

    若是水位高度在十八腕尺到二十二腕尺之间,就是“丰裕之量”,这时尼罗河的河水高得足以流进沟渠、浇灌田野,肥沃的淤泥也正好可以沉积在耕地上,这样一来,尼罗河两岸的庄稼或多或少都有些收成。

    但如果河水的深度高过二十二腕尺,那么来势凶猛的洪水就会冲毁河岸,涌进山谷,卷走整座整座的村庄,将已经播种的土壤和庄稼席卷一空,并且久久不能退却,从而耽误一整年的收成。

    千百年来,尼罗河的泛滥规律一直很稳定,罕有出现旱灾或爆发洪水的时候,让埃及成为了“地中海的面包篮子”。偏偏自从托勒密十三世和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登基以来,尼罗河的河水就连续两年都是“死亡之量”,岸边已经浅得几乎无法淹没船桨了。在去年水位最低的时候,更是测量出了自从三千年前埃及祭司设立尼罗水文计以来,突破了一切历史记录的水位最低值河水只有八腕尺深!

    在这种没水浇地、庄稼旱死的情况之下,埃及本地的粮食产量可想而知。

    为了解决粮食危机,托勒密十三世和克里奥佩特拉七世都曾经尝试过从国外买粮。但问题是,这两年正是凯撒和庞培争雄地中海的罗马大内战时期,从西班牙到叙利亚的整个地中海沿岸地区,全都是战火纷飞、农田荒废、物价暴涨……埃及人不仅拿着钱币也无法在国际市场上买到粮食,而且还得反过来应付罗马人的勒索,捐献出自己本来就不充裕的粮食储备,无偿提供给罗马军队使用。

    因此,在撤退到上埃及之后,托勒密十三世的军队就一直在为粮食供应而发愁。即使他们搜尽了每一座粮仓和庄园,也没法从这片已经连续两年饱受饥馑之苦的土地上榨出多少食物。

    随着在孟菲斯城集结起来的军队逐渐增多,法老陛下的粮库也rì渐干涸,只能降低伙食标准,给士兵提供一些掺了很多杂质的粗面饼和口味很糟糕的啤酒这些啤酒都是用快要霉变的陈粮酿制的,得要捏着鼻子才能勉强喝下去。士兵们有所怨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对于这种怨言。娇蛮的阿尔西诺公主是完全无视。而理智的泰奥多图斯则是明白其中的危险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变不出粮食。事实上,这也是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不等军队完成整编。就必须对亚历山大港立即发动攻击的一大原因: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三万多人的饭食就要供不上了!

    总之,在一片略带紧张和压抑的气氛之中,两位王室姐弟在泰奥多图斯的陪伴下用完了晚餐。

    随后,阿尔西诺公主哼着小调去浴室泡花瓣澡,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则是一脸忧郁地举着酒杯,对他的老师低声说道:“……老师。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但是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我梦见战鼓擂动的轰鸣在街道之间奏响。剑刃撞击的脆响在天空之中回荡,埃及的王旗在烈火之中折断,将死的战士发出凄凉的怒吼……请问,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凶兆?”

    望着少年国王充满忧虑和迷茫的眼神。泰奥多图斯低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开了口。

    “……陛下,残酷的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每一次战争结束之后,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妇人变成寡妇,多少孩子变成孤儿……说实话吧!陛下,最近的这些rì子里,我一直在收集亚历山大港的情报,克里奥佩特拉似乎确实是获得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对常人来说可能难以战胜……但我们别无选择……”

    他用双手按着少年法老的肩膀,借用凯撒的名言一字一顿地说道:“骰子已经掷下了!”

    同一个夜晚。在战线另一端的亚历山大港郊外,却是一片热闹非凡的喧嚣景象。

    伴随着无数埃及人诚惶诚恐的顶礼膜拜、焚香祷告,还有僧侣们的诵经声,以及诸位穿越者们打着手电筒对着说明书的反复争论,一个晃晃悠悠的庞然大物,开始在城市郊外的空旷草坪上逐渐成形。

    原本干瘪的巨大气囊,被几十个高压氢气罐一点点地灌满。而临时描绘在气囊上的“荷鲁斯之眼”,更是在篝火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待到黎明时分,当银白sè的雪茄型气囊被完全灌满,电动引擎和方向舵进行过测试,而压舱的货物也都被陆续搬进了吊舱内之后,戴着飞行帽和白手套的王秋就从驾驶舱里跳了下来,向早已等候多时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微微欠身,微笑着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亲爱的女王陛下,请您快点上来吧!一场传奇而又刺激的大冒险就要开始了哟!”

    初升的朝阳下,尼罗河三角洲的上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天幕仿佛蓝宝石一般纯净。

    这片晴朗的天空之下,一艘形似雪茄烟的银白sè飞艇,正在飘飘悠悠地沿着尼罗河向南飞行。

    这是一艘中国民办厂家生产的旅游观光软式飞艇,高强度铝合金的骨架,层合式复合材料的蒙皮,空载自重9.5吨,最大运载量3.2吨,由四台电动机驱动螺旋桨,让它长达85米,最粗直径22米的雪茄状粗壮身躯,犹如一条悠闲的海豚一般,怡然自得地滑行在距离地面200米高度的蔚蓝苍穹之中。

    在这艘软式飞艇的腹部,那个约摸相当于普通小巴车尺寸的吊舱内,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好奇地靠在铝合金的舱壁旁边,透过坚固的舷窗俯瞰着脚下的风景,同时随手将一小块三角型的玻璃窗打开了一条小缝,带着尼罗河水汽的热风顿时从窗缝中吹进来,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此时,飞艇正翱翔在尼罗河三角洲的最西部边缘。吊舱的右边乃是一望无际的撒哈拉沙漠,满目尽是连绵的沙丘和嶙峋的山岩,在烈rì之下熠熠生辉,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吊舱的左边则是绿意盎然的尼罗河三角洲沃野,墨绿sè的河道在原野上蜿蜒而过,滋润着两岸的树林与田野。茂密的芦苇丛中栖息着野鸭与河马,岸边的椰枣树下矗立着古代的巨石遗迹,微澜不兴的尼罗河水面上,时不时有点点白帆驶过,宛如一幅幅赏心悦目的风景画,美丽得令人心醉。

    绿sè与黄sè,湿润与干渴,丰饶与贫瘠,生命与死亡,天堂与地狱,被如此紧凑地安置在了一起,仅仅相距一条绿sè的分割线,形成了绝对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鲜明对比。

    在啧啧赞叹了良久之后,埃及女王才把目光转回到驾驶着飞艇的王秋身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打趣说,“……秋君,你可真是多才多艺啊,居然连飞艇都会开!对了,你是怎么想出这个作战计划的?”

    “……这个……其实,我一开始是打算用水面快艇突袭的,就如同香港的黑帮枪战片场景一样。”

    王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但是,我们这些异世界的来客可不怎么熟悉这个时代的尼罗河航道水文条件,贸然在复杂曲折的河道上开船,很容易就会触礁或搁浅。若是使用小型固定翼飞机,在这边可没有硬质跑道。而直升机的驾驶又太复杂,我们实在是学不会……所以,我就想到了飞艇……”(未完待续……)

    PS:最近订阅狂掉啊!数量少得让老老王好伤心,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另外,埃及卷即将结束,下面就是英国卷,想要当龙套的就可以速速报名了。

    这一次的角sè基本不会很惨哟。

四十九、无限轰炸(上)

    “……在大二的暑假,学校组织社会实践的时候,我曾经在城北的山林风景区里,接触过一阵子这种操作简便、结实耐用的观光飞艇——当然,风景区管理部门肯定不会让我这个菜鸟去开飞艇,只不过是要我帮着飞行员一起擦洗、打扫和收拾这台大家伙罢了。

    但实际上,通过实际的接触和体验,我发现这种智能飞艇开起来真的一点都不难,基本上比玩空战游戏还轻松,只要在触摸屏幕上输入几个大概的指令,接下来就可以交给电脑自动控制和调节了。”

    距离尼罗河三角洲地面200米的上空,王秋一边驾驶着飞艇,一边对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如此解释说。

    “……嗯,看上去确实是很容易使用……或许我也可以玩玩看?”望着驾驶座前方寥寥无几的仪表和操纵杆,埃及艳后不由得眼睛一亮,“……可是,这玩意儿未免也飞得太慢了吧!现在都还没到孟菲斯?”

    “……没办法啊,这种观光用的飞艇可开不快,最高时速只有一百二十公里,比高速公路上的汽车还要慢——这还是理论值,实际上能飞出时速一百公里就很不错了……”

    “……这样缓慢的速度还真是够呛呢!在航空器的圈子里恐怕已经和蜗牛差不多了吧!”

    “……飞得慢还不是最糟糕的!反正这年头也不会有什么飞机、狮鹫骑士或龙骑士来和我们打空战。真正最要命的是,飞艇的蓄电池设计续航能力只有一个小时。原本是绝对飞不到孟菲斯的……幸好我们还有虫洞,可以随时换一批新的电池,嗯。光是单程就要至少换三次……”王秋回头朝悬浮着舱室中央的幽黑虫洞努了努嘴,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则作出一副“被打败了”的沮丧表情,伸手不住地揉着自己的额头。

    总而言之,这一趟公元前的古埃及空中之旅,对王秋来说,还是挺新奇有趣的。

    为了保持航线,防止迷航。这艘飞艇一直在沿着埃及最明显的自然地标——尼罗河——溯流而上,反正埃及的全部主要城市都在尼罗河沿岸,只要不偏离河道。就怎么样也不会走迷路。

    从空中俯瞰下去,尼罗河的两岸郁郁葱葱,遍布着麦田、果园和菜圃。而在绿野与沙漠的交界处,则耸立着一条长长的防护林带。为埃及人抵御风沙。防护林带里都是一些耐旱树种。具有经济价值的椰枣树数量颇多。这些椰枣树看上去形态婀娜,在众多高大挺拔的树木当中,如同温柔而靓丽的“女子”,其椭圆的果实带着蜡质的光泽,远看像用塑胶做的假水果,但实际上这些椰枣很是香甜多汁,根据王秋在这边亲口品尝之后的感受,大概可以跟中国新疆哈密地区的水果相媲美。

    沿着尼罗河岸边。矗立着不计其数的庙宇,这些埃及庙宇的风格都很类似。几乎是按照同样的结构和规模建造的——巨大的牌楼,广场中央的方尖碑、庭院、柱廊,再往里看,又是层出不穷的牌楼和柱廊,这些层层推进的大门,最终都导向“圣所”:一间经过特别的灯光设计,使之产生某种魔幻效果的奇特小屋。

    说来也是诡异,明明如今统治埃及的托勒密家族乃是希腊人,或者说马其顿人,却依然不惜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亦步亦趋地按照古埃及的宗教习俗来修建这些圣所,甚至还固执地坚持用晦涩难懂的象形文字来替代希腊文……但也正是因为托勒密王朝对古埃及宗教习俗的这种尊重,才让古埃及文明没有在这个时代就因为异族统治而消亡——直到将近八个世纪之后的阿拉伯征服者入侵埃及为止。

    在飞艇经过的地方,那些飘荡在尼罗河水面上的船只,几乎全都被这只银白色的空中巨兽给吓了一大跳,然后忙不迭地四散奔逃。但等到这些船夫们发现天上的庞然大物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也就不再逃跑了,纷纷从芦苇荡里撑出各自的小船,好像看西洋镜一样尾随围观着空中的飞艇。而在尼罗河沿岸的城市里,空中怪兽的出现更是引来了众多围观的人群,当飞艇掠过在某座城镇上空之际,地面上简直是万人空巷,越来越多的人冲到街上或者爬上高处,无数的脑袋随着飞艇的轨迹移动,这场景实在是谓为壮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的太阳也变得越来越耀眼,即使是空中吹来的风也变得十分燥热,让人无法感到一丝凉爽,而脚下一成不变的黄沙与绿野,也让王秋和女王开始发生视觉疲劳,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幸好,就在他们感到越来越困倦的时候,一座座巨大的金字塔猛地跳入了王秋的眼帘!

    更重要的是,在距离古代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矗立的吉萨高地不远处,就是刚刚被摧毁得遍地废墟的宗教圣城孟菲斯,以及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庞大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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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天清晨时分的灿烂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在埃及古都孟菲斯的干燥土地上。夜间原本带着几分凉爽的空气,也在太阳的注视下,一点儿一点儿变得灼热。

    尼罗河畔的神庙园林里,郁郁葱葱的各式高大树木和花卉植物,一派生机勃勃地向阳挺立,茂密的枝叶半掩着华美的青石板走廊,还有走廊两侧的公羊和雄狮塑像。

    高耸巍峨的方尖碑上,精心绘制着埃及的传统壁画,画中有色彩斑斓、形象生动的巫师、乐师、法老、书记官等人物,各种花鸟鱼虫、莎纸草、莲花等动植物,以及神秘的象形文字———埃及的艺术家都是酷爱色彩的;而方尖碑底部的基座。更是被精心雕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那是古代埃及的国花。

    一阵阵轻柔的微风吹过,带着清婉的鸟鸣与浓郁怡人的花香,德米特里微微阖上眼。舒展双臂,深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纯净的空气,不由完全陶醉在这片难得的祥和宁静中。

    对于德米特里来说,这样闲适的早晨恐怕已经不多了。因为,遵从法老的命令,他很快就将要打点行装,骑上战马。以先锋部队的身份,为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去跟王后打仗——这一家的关系真是够乱的。

    从法尤姆绿洲应征而来的德米特里,是托勒密王朝的一名希腊重骑兵——通过赐予公民权利和无偿分配土地的诱人允诺。托勒密王朝从整个地中海世界吸引了大批希腊人和马其顿人定居埃及,并从这些人中募集起了一支可靠的精锐重骑兵,作为战场上的杀手锏。这些精锐骑兵使用马其顿骑枪、希腊反曲双刃剑,身穿轻便但坚固的青铜胸甲。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能在战斗中很好地保护自己并杀伤敌人。

    历史上,托勒密王朝的重骑兵是东地中海世界十分优秀的兵种,能很好地应付塞琉古帝国、马其顿王国和其他国家的同类骑兵。在拉菲拉战役之中,为数不多的托勒密王朝重骑兵成功顶住了人数远比他们更多的塞琉古骑兵,使得其无法攻击埃及军队薄弱的侧翼,为托勒密王朝赢得了叙利亚战争的胜利。

    这些埃及重骑兵甚至一直存在到了托勒密王朝结束之后——在埃及并入罗马帝国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又为罗马人所聘用,作为罗马军团一向缺乏的重骑兵力量。在东方跟帕提亚人和波斯人继续战斗。

    此时,在德米特里面前的地上。插了两根树枝,架着一个皮革旅行袋,他刚才正在查看这个皮袋是否牢靠,然后就把各种行李往旅行袋里塞进去……该放些什么呢?还不就是一块缠腰布、一把匕首、一件外衣、几块如同木头般坚硬的面包干,一个由两张羊皮缝合而成的羊皮水袋,以及一张可以当作床、桌子、地毯、挂幔、门帘,甚至裹尸布使用的席子。装满之后,他就把旅行袋甩在背后,用皮带斜挂在胸前固定。

    回头看看,其他人也都在收拾行装,并且有些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于是,德米特里又捡起了自己的皮鞋,试了试第一和第二只脚趾间的皮带和鞋底韧度,这才满意地套到了自己的脚上,接着,他又牵来了自己的爱马,给它喂了一些富含营养的豆子补充体力,免得它因为即将到来的长途跋涉而脱力或倒毙。

    然而,就在德米特里姿势潇洒地一跃跳上马鞍,却还没来得及抓住缰绳,坐稳身子的时候,某个突然透过树冠的遮蔽,从北面天际冒出的庞然大物,就登时吓得他一个激灵,

    ——在这个公元前的时代,全世界不管哪个国家都还没有发明马镫,骑兵在马背上双脚悬空,坐得很不稳,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会滑落下来,哪怕是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骑手也不例外。

    于是,因为过度惊骇的关系,德米特里也华丽丽地从马鞍上摔了下来,狠狠地坐了个屁股墩。

    “……哦——痛!!!!我的腰啊!!!!天上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天神驯养的怪兽吗?!”

    伴随着跌落的晕眩与剧痛,德米特里一边呲牙裂嘴地抽着冷气,一边用变调的嗓音叫嚷道。

    与此同时,整个军营之中也都是一片混乱,众人或是呆若木鸡,或是大呼小叫,还有在吃饭的人把热粥打翻到了火堆里。另一些埃及土著看到飞艇气囊上绘制的荷鲁斯之眼,更是立即就颤抖着跪倒在地。

    几个不信邪的努比亚弓箭手试着向空中的庞然大物射箭,但却失望地发现那个奇怪的银白色飞行物看似遮天蔽日、压迫众生,其实高度上却距离地面远得很,弓箭根本就射不上去……

    ——骤然出现在北方天际的飞艇,一下子就让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军队混乱了起来。

    而再接下来,这艘闯入敌营上空的飞艇。很快就成了带来死亡与毁灭的末日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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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接近目标了!准备对地攻击!”

    望着脚下越来越清晰的营寨和四处乱跑的人群,王秋如此宣布说,同时从地板上捡起一只游戏手柄。启动了临时加装在吊舱底部的一座电动遥控机枪,准备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液晶屏幕像玩cs一样进行实况射击——这可是学习了叙利亚内战时期**武装的“先进经验”,鼓捣出来的“民用版自动武器”!

    而刚刚从虫洞里钻出来的杨政委,则伸手打开了吊舱底部的一个小窗口,拖过一旁的木质弹药箱,把一捆又一捆的集束木柄手榴弹拉开了弹弦往下丢……之所以选用这种玩意儿,而不是真正的航空炸弹。乃是因为在当年冷战的高峰时期,为了迎击美帝苏修的围攻,中国生产了数量惊人的木柄手榴弹。在各处地下洞库里堆积如山,准备在全面战争之中武装民兵,数量多得足够打一场第三次世界大战。

    然而,第三次世界大战终究还是没有爆发。而这些过时粗笨的木柄手榴弹。却很快就被香瓜型的全金属手雷给完全淘汰了。在军需仓库里储存的那么多木柄手榴弹,一时间就没了去处,有关部门整天发愁该如何处理——外销没人要,报废又舍不得——所以,当杨教授凭着老关系过去弄军火的时候,居然成功杀到了二十元一个木柄手榴弹的报废品价,远比航空炸弹便宜得多,于是就用这玩意儿来代替航空炸弹了。

    ——虽然集束手榴弹的杀伤力要比航空炸弹差得多。但是埃及人用纸莎草和芦苇席子捆扎而成的小船,在坚固程度上也远比现代战舰差得多。只能在风平浪静的尼罗河里飘荡,甚至比大航海时代的木质帆船都要不如……用集束手榴弹收拾这些好像玩具一样的破船,就已经差不多足够了。

    “……机枪弹链准备就绪,扫射开始!”

    霎时间,伴随着王秋同学的一声高喊,一道火舌从机枪内喷出,枪身的后座力让飞艇上的乘员明显感到身形一滞,同时看到一股橘红色的火线从空中射向地面和水面。而杨教授也怒吼一声“轰炸开始!”,就把拉了弦的集束手榴弹一捆捆地往下丢,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往敌人的头上砸去。

    当第一捆集束手榴弹闪着火花坠落下来的时候,一些不知好歹的埃及水手还敢站在甲板上看稀奇。但等到一艘小船被炸成两截飞上天,而头顶上又有更多的小黑点坠落下来的时候,停泊在孟菲斯港口的运兵船队顿时就混乱了起来——每一刻都有爆炸和死亡在尼罗河上的港口里发生,船只、栈桥、营帐都不断地被击中,一个接一个地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当真是浓烟冲天,红光遍野,场景宛如地狱。

    只要任何一艘船被集束手榴弹给砸中,爆炸与火焰就会在一瞬间将整艘船吞没。而当集束手榴弹掉进人群的时候,更是会迅速掀起一片可怖的血肉风暴,让无数人被激射的金属破片打成筛子。或是还要更惨,被掉下来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给点燃了衣服,迅速烧成一个个满地乱滚的人形火球。

    如此恐怖而又壮观的场面,再加上根本就不可能反击的空中轰炸,很快就让相当一部分的军队炸了营。在堪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和尖啸声之中,失去了斗志的士兵们自相践踏,乱糟糟地寻找着各自的生路。有些人挤挤挨挨地向船上涌去,准备不顾一切地拔锚开船,走水路逃出这个被爆炸与火焰所覆盖的地狱。另一些人则躲进了孟菲斯神庙的残桓断壁之间,撅着屁股瑟瑟发抖,祈求着各自信奉的神明快来拯救信徒。

    一片骚乱之中,希腊重骑兵德米特里丢失了自己的战马,被汹涌的人潮裹挟着涌上了一条船。没等后面的人把船挤满,心急的水手就飞快地解开缆绳、撤掉了跳板……那些被丢在栈桥上的倒霉蛋,受到后面看不见情况的人的推挤,一排排地跌进尼罗河。而上了船的人则完全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划桨、径自离开。

    眼看着燃烧的码头和军营渐渐远离,德米特里终于趴在船舷上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骇然看到一大捆被挂在降落伞下面的集束手榴弹,在微风的推动之下,不偏不倚地正朝着自己这艘船飘落下来!

    “……哦……不——”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和全船逃难者的惨叫,一阵夹杂着火焰和金属破片的炙热气浪立即席卷了全船。而德米特里也感觉胸口仿佛被铁锤重重地砸了一下,随即穿着沉重的甲胄跌进了尼罗河里……(未完待续。。)

五十、无限轰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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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轰炸开始的时候,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和阿尔西诺公主原本正在豪华御舟的船舱里饮酒作乐,等到他们听到外面的响动,从舱室里钻出来的时候,就猝不及防地看见了自己一生中最为恐惧的场景。

    ——庞大的空中怪兽发出刺耳的尖啸,向地面和水面播撒着火焰与死亡,一个个小黑点如同流星般不断地坠落下来,让火焰和爆炸逐渐吞没了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军队。尼罗河水面上的船只和岸上的营帐一点点地开始熊熊燃烧,士兵、战马甚至大象都在狂奔乱走,彼此践踏……

    托勒密十三世法老、阿尔西诺公主和一帮仆役侍女,都被这从天而降的恐怖杀戮给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神情恍惚地站着一动不动。

    “……这……这东西到底是……诸神啊——”阿尔西诺公主已是满面骇色,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而托勒密十三世这位少年法老在危机面前的表现,似乎比他的二姐还要更加不堪,不仅腿脚发软,跌坐在甲板上,浑身颤抖得好似筛糠,在他的裹腰布上,还隐约渗出了一滩腥臭的水渍。

    理论上地位最高的宫廷总管太监波提努斯,此时正陷在岸上的营地里。生死不知,船上的众人大多地位低微,更加没有主意。只有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神情勉强还算镇定,只是张口结舌了片刻,就立即咆哮着发号施令,“……快点!都愣着干什么?马上开船啊!难道你们还想死在这里不成?!”

    在泰奥多图斯的怒吼之下,全船上下仿佛顿时有了主心骨,水手们都开始在甲板上奔跑起来。然而,在这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之中。想要起锚开船也并不容易——为了安全起见,法老的御舟被整个船队一层层地保护在最中央,以防遭到敌人的突袭。但到底祸从天降的此时。这样看似严密的保护,却成了困住法老御舟逃离屠场的致命囚笼:四面八方都是船,一时间怎么开得出去?

    此时此刻,从法老的旗舰上放眼望去。整个船队乃至于岸上军营的秩序。都已经彻底瓦解,变成了火和烟的地狱。四周的水面上,到处是燃烧破损的船只,有的已经半沉下去,水面上一片人头攒动,无数人挣扎着高喊求救。整个船队和岸边的栈桥,都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凡是没有起火的船只,都在竞相忙着拔锚、扬帆、划桨。拼命朝着上游或下游全速驶离。有的船上已经着火,水手们就一边扑火一边逃窜。还有更多的船只慌不择路。撞在了一起,让飞窜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使得整个场面更加混乱。

    很显然,被这些“猪队友”围在中间,体型又最为庞大的法老御舟,在这种危难关头根本就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泰奥多图斯只得下令换乘小艇,把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尽快送上岸边。一票还没被吓软脚得宫女仆役们,立即簇拥着早已瘫软如泥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和阿尔西诺公主,七手八脚地从旗舰尾部放下一艘手划小艇……可惜,空中的死神也注意到了这艘豪华耀眼的御舟,并且立即把它作为重点攻击目标。

    ——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法老和公主给抬上去,就看见那只“空中巨兽”的阴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将成桶的汽油和成捆的手榴弹倾泻而下!然后,还跟着好几枚真正的航空炸弹!

    “——轰!!!轰!!!轰!!!”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滔天的火海与粗大的水柱,相继在浊浪翻滚的尼罗河面上绽放,迅速吞没了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豪华御舟;而被这一轮爆炸所激起的滔天巨浪,更是直接把好几艘纸莎草捆扎的轻盈小船给冲上了半空,然后又掀翻到了河底……

    当宛如巨木的水柱落下之后,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豪华御舟早已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木片和烂席子,各式各样的残肢、内脏、碎片,噼里啪啦地从空中往下掉落,视觉效果简直比地狱还要恐怖!

    至少,被一股炙热的爆炸气浪抛出甲板,此时正拖着少年法老在尼罗河里载沉载浮的泰奥多图斯,就感觉地狱仿佛降临到了自己的眼前——庞大奢华的御舟眨眼间就成了一堆燃烧的垃圾,其它船只也多半是桅倒樯歪,扭曲变形;水面上随处可见碎散的木片和杂物,还有各种缺胳膊断腿死状凄惨的狼藉死尸,很多尸体没有了头颅和四肢,甚至干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人体躯块;岸上的营寨同样到处一片烈火熊熊,好像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燃烧,并且还有受了惊的战马和战象在狂奔,撞飞士兵不计其数……

    至于被法老预定为未来王后的阿尔西诺公主,则是在御舟被炸成的那一刻,就不知所踪了。

    更要命的是,天上那只飞翔的怪兽,还在不紧不慢地丢下恶魔的火焰……每一捆集束手榴弹坠落,每一声剧烈爆炸响起的时候,都让尚未跑远的幸存者们好一阵哆嗦。不少人干脆被吓得趴到了地上,对着空中的飞艇连连磕头,祈求各种神明的援救,好让这个可怕的空中死神赶快离开……

    但尽管如此,在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看来,岸上也总要比水里安全得多,至少不会活活淹死——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基本上不会游泳——于是,泰奥多图斯就挣扎着拖住法老的脖子,努力把他朝岸边推去。

    遗憾的是,空中的死神并不打算放他们一条生路。而是早已打定了斩草除根的主意

    ——在炸毁了法老的御舟之后,银白色的雪茄状飞艇就略微压低了高度,将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水面的幸存者。然后。在他们的懵懂不知之中,瞬间爆发出连绵不绝的咻咻声音,伴随着刺眼的火花射出了暴风雨一般的金属弹丸,形成了一个弧形的火力覆盖面,霎时间将一切脆弱的人体全都打成碎肉!

    按照航空机枪的使用惯例,每五发子弹之间有一发曳光弹作为校准弹,于是。一道由7.62mm子弹形成的致命火鞭,徐徐抽打过尼罗河的水面,凡是火鞭所过之处。立即带起一蓬蓬妖艳的血雾。

    由于河面上载浮载沉的人群过于密集,所以王秋的几乎每一发子弹都没有落空,有的甚至先是撕裂了第一个受害者的身体,又接着打死了第二个受害者……那些在河水中载沉载浮的落水者。统统都被子弹的巨大动能无情地撕裂捣烂。变成无数漫天飞洒的血肉浆糊,在河面上形成了一片可怕的血雾!

    而拥挤在各种船只上的逃难者,因为挤得太密集,遇到子弹横扫的时候连躲都没有地方可以躲,所以处境还要更加可怖,往往在一串机枪扫射之后,船上就只剩下了倾倒的桅杆,残破的船板和狼藉的死尸。即便侥幸没有起火。残破的船壳也只能随波逐流,缓缓渗水下沉。再也没有了半分生气。

    面对这样无从抵抗的杀戮,有些人哭喊着连滚带爬都躲进了船舱里,但如此单薄的芦苇和纸莎草舱壁,似乎并不能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掩护。金属风暴的巨大动能,很快就把这轻飘飘的船板打得千疮百孔,将躲在里面的人像破布一样轻易撕裂,血浆、脑浆、内脏和骨头渣子一起横飞……

    当银白色的飞艇驶过之后,尼罗河的水面上已经泛起了一层血色的红晕,船舱里和甲板上则到处都是鲜血脑浆,残臂断肢,以及哭喊呻吟的伤者。有的人拖着半截身子乱爬,有的人抱着自己的残肢发傻,还有的人发了疯似地乱嚷乱叫,更多的人则是向空中的飞艇跪下磕头,祈求神灵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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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王秋、杨文理教授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就已经从空中向地面倾泻了十吨以上的弹药。如果是一艘普通的小型观光飞艇,其载弹量绝对无法支撑这么长时间的狂轰滥炸。但王秋倚仗着跨时空虫洞的无限量弹药补给,根本不必担心弹药耗尽,完全可以把轰炸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硝烟散去之后,屏幕立即显示出了一片尸山血海、残肢断腿,被鲜血和脑浆沾染的船板,挂在船舷上的器官与肚肠……像这样宛如炼狱一般的画面,王秋在过去通常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感觉头晕目眩,想要把肚子里的一切都给呕吐出来。但现在,他却可以轻松地吹着口哨,然后再一次朝着人堆按下发射键。

    唉,莫非在异时空双手沾血的次数太多了,连心灵都已经渐渐开始变得麻木吗?

    王秋叹了口气,用遥控器把挂在吊舱下面的航空机枪略微调节了一个角度,然后再一次喷吐出火舌。

    “……唉,这枪管每隔一会儿就过热了,没法连续射击,只能断断续续地扫射,感觉挺不爽的呐!要是能够有一尊我更喜欢的火神炮(电动的多管旋转“加特林”类型航空机炮)就好了……”

    机枪射击的间隙里,他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过热暂停”的红色警告字样,一边不由得如此嘀咕说。

    “……知足吧,如今你们这趟穿越的收支账目都还没做平呢!在跟罗马人和埃及法老先后打了两仗之后,这赤字肯定是又要重新突破一亿元了!有这些库存旧货用就不错了,别一心想着赶时髦!”

    正在继续往下面丢集束手榴弹的杨教授,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如是呵斥道。

    不管飞艇上的几位穿越者如何心思各异,下面正在被屠戮的埃及军队,唯一的心情却只有绝望。

    与此同时。早已被鲜血染红、被尸骸塞满的尼罗河水之中,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已经被爆炸的气浪不知掀飞去了哪里。而额头被砸伤流血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则抓着一块残破的木板。惊恐地望着头顶的银白色死神,并且绝望地看到那一道炽烈的火焰长鞭朝着自己迎面扫来……

    死亡降临之前的一刹那,一种从未有过的后悔情绪涌上了这位少年法老的心头——克里奥佩特拉姐姐分明得到了众神的认可,拥有如此不可抵抗的力量,亏自己在过去还嫌弃她“血统污浊”,不肯老老实实地承认她的王后地位,跟她一起同床就寝生孩子……要是一切都能够回到过去。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少年法老的脑海。一发子弹就贯穿了他的腰际,永远地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事实上,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死亡。在这片战场,或者说屠宰场上,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甚至没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为早在法老的御舟被炸毁之前。整支军队就已经瓦解溃散了。每一个人都只是想着自己逃命而已。而漂浮在空中的飞艇。又仗着自己的无限载弹量,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已经稀疏了不少的人群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丢着集束手榴弹。凡是观察到某个地方有敌人集结的迹象,就立即飞过去一通狂轰滥炸加机枪扫射——不求造成多少杀伤,只求形成一种连绵不断的恐慌氛围,彻底压垮敌人的士气和意志,让这份恐惧永远铭刻在他们的骨髓里,再也没有任何胆量与埃及女王和穿越者为敌!

    很显然。哪怕是再怎么意志坚韧的战士,也无法在这种只能挨打而不能还击的绝境之中坚持太久。

    ——面对这只空中怪物的狂轰滥炸。地面上和水面上的埃及士兵不是不想进行反击,但一方面,他们从来都没有对空中目标射击的训练,仓促惶恐之间根本组织不起来;另一方面,他们手中拥有的任何武器,也都够不着位于150到200米高度,并且以100公里的时速,不断进行着移动盘旋的飞艇……

    没办法,虽然古埃及早在石器时代,就已经开始使用弓箭手,但问题是,古埃及乃至古代中东地区(埃及文明+两河文明)的弓箭技术全都非常差劲,弓很平,射程很短,箭头以及弓弦居然都是用胶水粘上去的,并且需要阴干的环境中存放将近一年左右,才能变得坚固到可以使用的程度。如果用太阳晒干,则胶黏处会干裂脱落而无法使用。要是遇到下雨的话,这些弓箭的箭头以及弓弦同样也都会自动脱落……

    所以,古埃及的弓箭手一般来说都是努比亚人,这些异族弓箭手的装备和待遇总是最差的,属于炮灰中的炮灰,他们手中的劣等弓是用海椰树做的,最大射程不过100米,有效射程更是仅有极为可怜的20米到40米。举个例子来说,当年波斯国王薛西斯远征希腊,在攻打温泉关的时候,就曾经派人用这种海椰树弓,向斯巴达三百勇士射出铺天盖地的箭雨,敲得他们的铠甲、头盔和盾牌全都叮当作响,却威力全无,罕有伤亡,被斯巴达国王李奥尼达嘲笑成“太棒了!我们可以乘着荫凉打仗啦!”

    虽然希腊人后来也发明过弩,可以准确地投射小型石弹和标枪。但问题是发射速度极慢,结构又太复杂,维护和修理极为困难。在希腊和罗马的重步兵方阵面前,即使是当时的弩箭也没有多少威力可言,所以只是被当成重型攻城武器使用,根本没有在野战之中得到推广,并且很快就都相继消失了。

    至于标枪和投石索,就更不可能打中150米高度的目标,能够射出几百米距离的英格兰长弓,要到中世纪前后才会在欧洲出现。另一方面,飞艇上装备的航空机枪,有效射程却高达2000米以上。

    因此,地面上那些弓箭手对飞艇的射击,非但没有任何战果,反倒是让箭矢掉下去戳伤了很多自己人。

    最终,当轰炸告一段落的时候,孟菲斯郊外的军营已是一片狼藉,到处是燃烧的船只、帐篷和草垛子,河面上则漂满了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岸边的路口和栈桥等不少地方,都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尸体,死状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被自己人彼此践踏活活踩死的最为常见,堪称是凄惨之极。一些身负重伤的士兵正在地上艰难的爬行,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企图找到一条生路。还有更多的人则犹如鹌鹑一样,蹲在遍地血污的河滩上瑟瑟发抖,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王秋等人又从飞艇上洒落了几大麻袋做工精美的传单,正面用埃及象形文字和希腊文——都是由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亲笔手写,再用复印机缩小尺寸之后大量印刷——写着“诸神保佑埃及,克里奥佩特拉陛下是埃及唯一的君王!”背面则是狼头死神阿努比斯和猫头女神巴斯特的萌版卡通图像。一方面是为了以此来宣传己方阵营的正义性,同时也为日后的宗教问题解决对策打下一个伏笔。

    至此,飞艇从孟菲斯上空得胜返航,而这场旷日持久的埃及内战,也至此基本告一段落。(未完待续。。)

五十一、《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上)

    几天之后,当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再一次以飞艇为先导,意气风发地率领三千士兵从亚历山大港溯流而上,进抵孟菲斯城的时候,一切有组织的抵抗皆已不复存在。

    ——看到飞行巨兽和女王御驾同时来临,沿途各地的贵族官员皆是战战兢兢、望风景从,并且打发百姓一路箪食壶浆,向女王的军队献上食物、美酒和牛羊,以此表示效忠归顺之意。就连在大轰炸之中被击溃的上埃及军队,在又一次集结起来之后,也纷纷向女王派遣使者,商谈招安和改编的待遇条件。

    虽然旧主尸骨未寒就忙着改旗易帜,未免显得有些无节操。但在这年代的西方各**队,无论编制和战斗力如何,有一个特征是共通的,那就是他们统统都属于私人军队。士兵通常只忠于首领,而不是忠于国家。比如正在进行的罗马大内战,本质上来说就是庞培和凯撒的私人军队之间在进行一场大内斗,奖品则是整个国家的统治权。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和托勒密十三世之间的内战,也是同样的道理和逻辑。

    反过来说,当最高首领被杀死之后,士兵们就会毫无心理障碍地转投到其它强者的旗下。

    ——君不见,原本的罗马历史上,在凯撒遇刺之后,很多曾经跟着凯撒南征北战、功勋卓著的老兵,一转身就毫无节操地倒戈易帜,投靠了刺杀凯撒的罗马共和派领袖布鲁图斯,让原本手无寸兵的罗马共和派迅速凑出了17个军团的庞大军队。能够跟安东尼和屋大维在战场上扳手腕……虽然最后还是输了。

    因此,在托勒密十三世和阿尔西诺公主销声匿迹之后,原本忠于他们的贵族和军队自然是纷纷倒戈。而原本被托勒密十三世雇来袭击亚历山大港的贝都因游牧民。眼看着雇主兵败身亡,再也无钱可拿,又被女王的“空中怪兽”震慑,同样往沙漠中的故乡纷纷散去,不再对女王统治下的埃及腹地构成威胁。

    在孟菲斯的郊外,一群侥幸逃过屠杀的埃及祭司,早已带着大票信徒于尼罗河畔的大道上夹道相迎。向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恭恭敬敬地献上了两位被五花大绑的“逆臣首领”: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和宫廷总管太监波提努斯。但托勒密十三世和阿尔西诺公主却永远地消失在了尼罗河里,谁也说不清楚他们的下落。

    对于这两位曾经企图谋害自己,并且成功地把自己放逐到叙利亚的罪魁祸首。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立即露出了她的凶残本色,毫不犹豫地判处他们全家死刑,钉在十字架上把血活活流干而死。当泰奥多图斯和波提努斯跪在尘土中或怒骂、或哀求,旁边还有一堆人帮腔说情的时候。女王立即就挥舞着鞭子骂道:

    “……啪啪!我是诸神派来责打你们的皮鞭。因为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如何替你们这些混蛋赎罪。你们都是罪孽深重的坏人,但是我比你们还要凶残得多!所以全部给我闭嘴!乖乖地去死吧!”

    在处决了泰奥多图斯、波提努斯和他们的一部分党羽,初步震慑住人心之后,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又召集了原本征发自法尤姆地区,此时尚未逃散的三千投降部队,命令他们火速返回法尤姆殖民地,稳固故乡的防务,防止这片托勒密王朝历经两个多世纪苦心开发出来的富饶之地。被上埃及的土著起义军夺走。

    而尼罗河上游更远处被放弃的几座边境重镇,如今就实在是顾不得了。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再接下来,女王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万分麻烦却又绕不开的问题:如何处理跟埃及祭司团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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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沙漠环绕的埃及,一天之中最可怕的时节莫过于骄阳似火的中午。

    黎明时分,难得的凉爽清风会叩开窗扉,涌入房中,令人为之精神一爽。然而好景不长,晨风刚刚吹走了人们的睡意,让人打起精神之时,灼人的热气很快就会随之从窗外袭来——房屋的墙壁折射出令人目眩的白光,而晴朗的天空更好似一片火海,刺得人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即使是待在尼罗河的岸边,也感受不到多少清凉,因为河面波涛的闪光犹如熊熊烈火,简直让人无法直视这粼粼闪烁的波光。

    由于埃及的热带沙漠气候,往往还未到晌午,外出已经成为炼狱中的一种折磨,而待在屋里则令人困顿不堪,随着闷热袭来的睡魔更是令人困倦,一直要到黄昏时分,人们才能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感到舒畅一点。所以,若非必要,王秋他们这些好逸恶劳的现代都市人,大多都选择会在埃及这边的天气灼热到难以忍受之前,跨越虫洞返回现代世界的中国南方——那边正是春节刚过的寒假期间,绝对“清凉”得很!

    不过,在这一天,他们却难得地没有回到现代时空“避暑”,而是徜徉在孟菲斯神庙的廊柱之间,欣赏着这些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宏伟古迹。巍峨的屋顶和林立的石柱遮住了烈日的曝晒,带来了一缕难得的荫凉。午后的阳光从西面斜射进神庙的大殿。让华美的廊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阴影,建筑物表面的彩色壁画和浮雕,虽然已经在风沙的侵袭之下有所剥落褪色,但在骄阳的照耀之中,屹立在蓝天之下,却更加显示出一股历经数千年风沙洗礼后的古朴与沧桑,仿佛凝固着这个古老文明的悠远颂歌。

    尽管在不久之前刚刚遭到过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洗劫,但它们至少远比二十个世纪之后现代世界的那些瓦砾废墟要完整得多。除了少数被焚烧坍塌的建筑物之外,大部分神庙的巨石门楼、神谕台、神坛、神像、方尖碑依然一应俱全。只是装饰在上面的金箔和珠宝被盗掘一空,但依然无损这些建筑的壮美与瑰丽。

    在那些柱廊、壁画、方尖碑和气势恢宏的巨石雕像上,都用象形文字。图画,雕刻等各种形式讲述了法老时代的一个个故事:战争、贸易、祭典、丰收、舞会、饮宴、狩猎、修筑金字塔……虽然上面的象形文字基本上都看不懂,但还是让诸位来自两千年之后的参观者们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绝……

    而且,神庙内埃及众神的形象,也很具特色——古埃及人的信仰属多神教,神话中的神灵数量巨大,足有两千之多。基本上每个城市、每个镇子都有自己的保护神。还有一些被全埃及范围供奉的强力大神,并且神与神、神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光是创世神话就有三四套……充分说明了埃及神话的混乱度。

    此外。或许是由于古埃及文明比较早熟,未能完全脱离蒙昧时代图腾崇拜的缘故,差不多一大半的埃及众神都是兽头人身,半人半动物。体现了古埃及人的朴素世界观——对于蒙昧时代的埃及人而言。他们几乎终生都被囚禁在闭塞的尼罗河谷地之中,所有的生活来源完全依靠尼罗河。因此,真正深刻影响着他们生活与信仰的神祗,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尼罗河畔的动物。

    ——在尼罗河畔的这一方小小天地里,各种动物以其特有的方式融入到埃及人民的生活圈子里。比如说鳄鱼、河马、胡狼等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动物———老谋深算的鳄鱼会通过伪装埋伏在暗处,伺机攻击那些猝不及防的渔民、狗或者是孩子;而河马则会三五成群地登上河岸,用嘴和巨大的蹄子毁坏河岸上人们赖以生存的庄稼和作物;胡狼会偷偷溜进民宅。叼走小孩子、羊羔和猫咪……因此在古埃及人的神话中,鳄鱼神索贝克、河马神塔维利特、狼神阿奴比斯都是邪恶之神。

    相反。猫神巴斯特的猫咪负责为谷仓和民居消灭老鼠,神鹰荷鲁斯的眷属们也能消灭鼠类保障谷物产量,神牛哈托尔为人类提供肉食、牛奶和劳力,公羊神克奴姆是绵羊的雄性祖先,他同样为人类带来丰收,提供肉食、羊奶和羊毛。因此,在古埃及神话之中,他们都是丰饶之神和善良之神。

    总的来说,在古代的中东地区,或者说埃及文明和两河文明的世界里,他们信奉的神明并不像东方世界一般所认为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更谈不上什么神圣、洁净、伟大、慈爱和无私。从开创了人类第一个文明的苏美尔人(动画片《fate/night》里面“金闪闪”的“最古之王”吉尔美加什就是苏美尔人,当然,真的苏美尔人都是黑头发),到后面的阿卡德人、埃及人,亚述人、米坦尼人、赫梯人,都认为人必须依赖神.敬畏神,但神也有依赖于人的需要,所谓信仰和祭祀不过是一种特殊的交易。神创造人类是为了得到人的侍奉,而人类之所以侍奉神,则是为了讨得神的恩宠与奖赏。根据祭司的说法,人的存在,其目的就是进行劳作,向诸神提供食物、衣着、住房和服务,神明依靠人的侍奉,过着不劳而获的贵族生活。神需要在地面居留的空间,于是人便为神修建庙宇,用珍贵木材雕成偶像,神则存于其中(但并不完全固定于此)。

    神要吃饭,穿衣服,还要洗澡(其实是“神的仆人” 要吃饭,穿衣服,还要洗澡),于是,国家为神(神庙)留出大片肥沃的土地,由专人从事农牧业生产、发展为大规模的神庙经济;同时又出现了一大批专门侍奉神的生活起居的神职人员,其中有专门传达神谕和解释经文的高级祭司,有为了歌颂神、安慰神而在祭典上诵唱赞美诗和颂歌的乐师歌手,还有为神制作食物的厨师,为神洗澡的人、陪送神像去卧室睡觉的侍者……等等。而那些妖艳妩媚的女祭司,最早便是由陪送神像去卧室睡觉的女侍者演变而来。

    ——在社会等级森严的古代中东,那些最高级的女祭司通常都要有贵族血统。很多王室公主本身就身兼祭司一职。她们被认为是侍奉神的人间妻子,在神圣婚礼仪式中充当新娘——人们并不会像男祭祀那样苛刻地要求女祭司保有身体的纯洁性。与她们发生身体之间的欢愉交合,通常会被视为神的赐福。譬如著名的巴比伦庙妓。就是把“肉蒲团”的作风发挥到了极致。为了更好地体现“君权神授”,古代中东的君主经常会迎娶女祭司为嫔妃,而王后、王太后和女王也常常会给自己挂上一个高级女祭司的头衔。

    比如说,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本人就是伊西斯女神的最高祭司——这位美丽的女神是古埃及的母性与生育之神,以及宇宙中最伟大的魔法师,在埃及的地位犹如中国的观音菩萨。埃及女王在诏书上经常会加一句“我以伊西斯女神的名义”,就如同中国皇帝圣旨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样。

    此时此刻,王秋他们的身边就陪伴着一群体态颇为性感的女祭司,为诸位“神使”担任解说一职。她们带着黑色的假发。挂着用绿宝石,青金石,玛瑙,紫水晶还有彩色琉璃片串起来的项链。穿着缀有金饰的白色亚麻布丘尼克——这是一种从胸到脚踝的筒形紧身衣。很衬托出她们曼妙的曲线——再加上色彩鲜艳的眼影,浓黑墨色的眼线,以及仿佛烈焰般的红唇,显示出一种格外魅惑诱人的异域风情。而她们有意无意的挑逗和搔首弄姿,更是让王秋一时间不由得颇有些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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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陪伴在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身旁的几个光头老祭司,却是让女王感觉头大如斗——虽然眼下被情势所迫,残存的祭司们不得不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在表面上宣誓服从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统治。但实际上,他们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总是厚着脸皮纠缠着女王,喋喋不休、一分一厘地争夺着各种利益,尤其是想要让孟菲斯城变成一个国中之国……而这却是女王陛下绝对不能答应的事情!

    托勒密王朝之前的古埃及,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法老作为“活人神”和神在人间的代理人实施王权,借助宗教宣传加强自己的神性,加强统治基础,祭司集团为了自身的利益或者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积极宣传法老的神性;作为回报,法老对祭司和神庙给予丰厚的赏赐,从而让祭司集团的权势逐渐加强——先是拥有了大片的耕地和成群的牲口,然后又有了金矿、铜矿以及某些城市的税收,如果再算上虔诚的百姓经常施舍给神庙的供奉,这些僧侣的财富已经远远超过了埃及国内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法老在内!

    神庙和祭司集团拥有了如此强大的经济实力,自然也就有了干涉世俗政权的资本。更为有利的是,在古埃及,祭司们占据着道德制高点,掌握了舆论宣传阵地,因为他们是神灵的喉舌,肩负着神仙人间代言人和形象代言人等诸多职责。简而言之,就是在神权至上的时代,祭司们完全可以像现代政客一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来左右选民……哦,不对,是古埃及老百姓的公众情绪,轻易掀起“群体**件”……

    到了古埃及文明后期,祭司集团已经成为了王权的最大敌手,不仅在经济上对法老施加压力,进而左右政权。最后甚至搞出了大批神庙私兵……这样以来的话,法老简直要坐不稳位子了!万一哪天和大祭司翻脸拍了桌子,接下来弄不好立刻就有被僧侣们蛊惑大批暴民闯进王宫砍了脑袋的危机!

    鉴于上述历史教训,托勒密王朝一向对埃及神庙采取严厉控制措施,通过对神庙祭司的任命、召开神庙会议、派官员对神庙进行常务管理,竭力掌握神庙和祭司集团的各项活动。又在花费巨资修建豪华神庙的同时,尽可能地剥夺神庙附属的田地的佃农,防止祭司们的权势坐大,威胁到王朝的统治。

    在托勒密王朝强盛的时候,孟菲斯城的埃及祭司基本上还算俯首帖耳。但是到了王朝衰落动荡的时候,他们立即就故态复萌,再一次通过种种手段控制了孟菲斯城四周的大片乡村耕地,甚至初步建立了一个事实上半独立的“教会国”,野心勃勃地想要跟托勒密王室抢班夺权……幸好,通过一场兵祸浩劫,祭司们的这点小心思再次被砸了个粉碎——但危险的萌芽依然没有被彻底消除。

    所以,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纠结:一方面,她试图实施本土化改革,吸纳一部分埃及土著领袖分享权力,扩大托勒密王朝的权力基础,消弭埃及土著的反抗情绪,免得把他们都赶到上埃及起义军那边去;另一方面,她又要防着祭司们的权力无限膨胀,进而再次形成一颗威胁王权的毒瘤……(未完待续。。)

五十二、《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中)

    另一方面,当王秋等人徘徊在宏伟华丽的殿宇之间,欣赏着这些艺术杰作和妖艳养眼的女祭司;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跟神庙里一帮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大狐狸小狐狸言语交锋、勾心斗角之际,心中始终绷着阶级斗争这根弦的杨文理政委,却在孟菲斯郊外的村镇之中转悠,考察着托勒密王朝普通埃及人的日常生活。

    ——虽然先前在气急败坏之下,曾经说出过“异世界的人类,就是饿死一百亿又有什么关系?”这样非常掉节操的狠话,但是就本性而言,这位老教授依然是一位十分关心大众疾苦的传统老党员。即使是在虫洞对面的异世界,他也总是习惯于从底层人民的角度来看待这个社会。

    当然,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杨文理政委实际上是坐在轿子上进行巡视的,还让女王派了不少士兵随行保护,同时又承担了监督救济粮食分发的工作,以便于避免底层人民的敌视,顺便在民众之间刷好感度。

    总的来说,下埃及,或者是尼罗河三角洲地区的埃及人,目前的生活状况基本上全都非常糟糕。

    ——尼罗河连续两年枯水导致的庄稼减产,以及随之而来饥荒加战乱,这日子要是能好过才怪了!

    唉,瞧瞧这大街小巷上,居然连大姑娘都穷得穿不起裤子啦!

    望着几个全身赤条条或者只披着一块粗麻布,光着脚晃着胸部从街道上匆匆跑过的年轻少女。杨文理政委忍不住摇晃着脑袋,不住地叹息:穷地方见识过不少,但穷成这样全民**的文明国度还真是不多见。

    ——在解放前的旧中国。确实是有不少衣衫褴褛的穷人盖着麻袋片出门,甚至全家人只有一条像样裤子,一件好衣裳能够流传祖孙三代……但在古埃及的城镇里,已经差不多满街都是一丝不挂的裸男裸女,还有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在裸奔嬉戏,简直就是一个特大号的永久性天体营。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埃及这地方天气炎热干燥,怎么样也冻不着。在丢掉羞耻心的情况下,不穿衣服也能生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生产力落后。人民普遍贫困……要不然的话,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沙漠还是这片沙漠,尼罗河还是那条尼罗河。为啥两千年后那些崇拜真主不吃猪肉的埃及穆斯林妇女。无论贫富都有能力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那么严实呢?显然是未来的生产技术大幅度进步,从而导致布匹价格暴跌了啊!

    根据杨文理政委的实地调研,虽然文明之花此时已经在尼罗河畔绽放了整整三十个世纪,但在这个时代的埃及乡村,一般埃及居民的生活依然处于科技水平十分低下的状态,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蒙昧生活,承受着沉重的剥削。干旱、肮脏和极度的贫穷,始终是这一地区千百年永恒不变的节奏。

    ——在杨文理政委看到的几个村落里。绝大部分的房屋要么是用凹凸不平的泥砖垒成,要么索性就是用芦苇和茅草搭成的简易棚子。中国人形容某户人家很穷困时常说“家徒四壁”,而埃及穷人的芦苇棚子干脆连墙壁都没有……并且几乎无一例外地破破烂烂,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只要一阵微风吹过,马上就会变成一摊废墟。它们能够在埃及的风沙中矗立到现在,恐怕已经能够堪称是建筑界的奇迹。就连拥有泥砖房屋居住的人家,通常也都是门窗陈旧,烟熏火燎,看上去很贫寒破败。

    村子内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道路,凌乱的房舍之间根本看不出多少规划的痕迹,大大小小的泥砖屋和茅草棚随意建造,参差不齐地隔着果树和菜圃,脚踩出来的小径上满是粪便和垃圾,在阳光下散发出恶臭。

    此外,在冶铁术发明一千多年之后,相当一部分埃及农民依然买不起昂贵的金属——铁和铜要用在武器上,只能继续用简陋的木器、石器和骨器进行耕作。同样由于纺织技术落后的关系,他们只能穿极其粗糙的亚麻布衣服,或者干脆赤身**,除了不怎么纹身之外,感觉上也跟古代美洲印第安部落成员差不多。

    如今的埃及正值尼罗河水位下落的农忙期,再过一个月就要进入收获季,本应是农夫们最为繁忙的时候,而且今年的尼罗河水位总算是达到“丰裕之量”,足以浇灌河畔的农田,给饿了两年肚子的埃及人民带来一次丰收……但问题是,孟菲斯城周边的耕地普遍因为战祸而耽搁了小麦的播种,导致大面积抛荒。如今虽然局势已经平定下来,可惜播种时机早已错过,古埃及人又没有土豆这样可供抢种的速生作物……

    结果,他们除了草草播种一些蔬菜之外,就再也无事可做,只能眼巴巴地盼着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和孟菲斯神庙发放的赈灾粮食……假如这两者都没法指望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大规模的饥馑和逃荒即将爆发。

    当杨教授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上,经过这些外观同样简陋破败的村庄之际,随处可见那些耽误了一年耕作的穷人们,无所事事坐在家门口,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浑身精瘦,皮肤被阳光晒得黑黝黝的,看上去或许很符合现代某些小资们心中的“健康肤色”,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悲惨生活的象征。

    杨教授继续仔细观察,还发现这些埃及农夫的手臂虽然普遍肌肉结实,关节粗大,但是和现代的壮年人相比,他们的皮肤似乎更加暗淡,严重缺乏光泽,手臂上青筋暴起,给人以一种干枯的感觉,似乎是油脂摄入不足和过度榨取体力,导致生命力透支而产生的结果。妇女和小孩的情况更凄惨。看上去脸颊削瘦、眼窝深陷,很多人都已经因为营养不良而得了佝偻病。

    出于好奇,在对某个村子分发救济粮的时候。杨教授还亲自走进一户普通农民家中,观察普通埃及人的日常起居环境。这户人家在他们的村庄里已经算不得很穷,至少有像样的屋子可以住,但满打满算也只有两间屋子,并且已经破败不堪了,其中一间算是餐厅和厨房,另一间是他们全家的卧室。餐厅中央是一个用泥砖和石头垒就的灶台。跟前堆着一堆作为燃料的麦秸秆,早已墙壁被烟火熏成了黑色。全家的餐具——几只残缺不全的破陶碗被胡乱地摆在墙边上,旁边堆着不知是些什么的杂物。屋角有几件脏兮兮的农具和一口估计是用来装粮食的大缸。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东西。

    由于屋子的窗洞极小,室内异常昏暗,借着手电筒的光束,杨教授凑到大缸前面看了看。发现里面已经是连一粒麦子和椰枣都没有。只是零零落落地放着几个洋葱和大蒜,还有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曾经穿越到很多古代时空去过的杨教授很清楚,这就是古代穷人使用的劣等粗盐,里面混了不知道多少泥沙杂质,舔一口的苦味绝对盖过咸味……但即便如此,对于古人来说,这样的“黑盐”也已经是昂贵的奢侈品了。

    而在那间卧室里,也同样是家徒四壁。所谓床铺无非是摊开在地面的几捆干草,里面的跳蚤虱子多得可以玩《牧场物语》。此时当家的男人不在。昏暗的草榻上,只有一个面黄肌瘦的全裸女人和三个半大的小孩,木然地看着进来的几个男人,脸上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欣喜,只有一种呆板到仿佛完全失去色彩的麻木。

    对此,杨教授也不禁有些黯然,昔日在非洲和海地岛难民营当志愿者,还有在穿越到任何一个王朝末世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见识过这种失去希望的麻木,但在今日又一次见到之后,还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幸好,这些埃及人的表情虽然缺乏生气,但也还没有彻底变成行尸走肉——当听说这些男人是给自己家里送救济粮的时候,女人的脸上就有了几分期盼的神采。等到士兵将一袋小麦递了过去,这一家子人的眼神立即亮起来。接下来,当杨教授出于怜悯,亲自送给了她一块棉布和一小包精盐的时候,这个光着屁股的家庭妇女更是感恩流涕,忙不迭地向他磕头道谢,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估计应该是在称颂诸位“神使”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恩德之类——杨教授虽然会说希腊语,但却基本听不懂古埃及语,跟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麾下的希腊雇佣兵还能勉强说上几句,却完全没法跟埃及土著人进行交流。

    虽然这个村庄是如此的贫穷,但是在检查村庄旁边的小神庙之时,杨教授却惊讶地在仓库里发现了为数不少的亚麻布、面粉、麦子和果脯,都是本村神官历年搜刮而来。在这位神官因战乱而被杀之后,就全都成了无主之物。这批东西原本应该可以帮助断粮的村民解燃眉之急,可惜由于存放不善,再加上村庄前不久刚刚决堤过一次,整座神庙都泡了水,囤积着的布匹已经霉斑点点,面粉、麦子和果脯更是全都发霉变质。村里之前有人忍不住饿,吃了神庙里被丢弃的霉变麦子,竟然活活毒死了……

    饶是杨教授再怎么好脾气,看到这么多发霉的粮食,也禁不住破口大骂:一边是全村百姓饿着肚子形销骨立,一边是粮食囤积如山任其霉烂……这到底是何等残酷的世道啊?!

    这一天的夜里,杨教授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查阅的历史资料,写了一篇《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供众人参考。但是,王秋在次日读过这篇大作之后,却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土地国有,农村公社,还有算工分?杨教授,你写的是古埃及乡村还是计划经济年代的中国?”(未完待续。。)

五十三、《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下)

    五十三、《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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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虽然很多现代人会感到难以置信,但古埃及人确实是执行了三千年的土地公有和计划经济制度。像中国古代常见的地主和自耕农,在古埃及根本就没有!全国的土地大部分掌握在神庙集团的手中,小部分掌握在法老和贵族手里。使得全国成为一个高度公有制,或者说“高度国有化”的社会。

    在这个体系中,神庙相当于中国计划经济年代的国企和人民公社,祭司相当于“体制内”的官僚集团,贵族相当于军队的各级将校,法老的职务近似于“军委主席兼国家主席(前者才是本职)”,有时候还能拥有**官的权力。而普通的劳动者,则是人民公社里的农民和国企的工人,而且世代不能改变职业,不能自由迁徙,只能父死子继地在同一块地方从事同一种职业,类似于俄国的农奴制度或印度的种姓制度。

    埃及人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着现实的考虑——首先,古代埃及农业的特点,就是依靠尼罗河的泛滥,在泛滥后要加高堤坝,蓄洪,然后泄洪,保持蓄水池的水位……这些工程的组织工作非常复杂,需要有严密的组织和领导。小户人家自己实在是干不了。其次,尼罗河每年都会泛滥、沿河耕地每年都要被洪水淹没一遍,等到洪水退却之后。地标田埂什么的早就被冲没了。如果搞土地私有的话,光是如何确认地界就得年年打官司,或者年年玩群殴。更别提尼罗河每年的水位高度都不一样,今年还能种的上好水田,明年说不定就被淹没到水底了,接着在后年又露了出来……像这样随时在变化的耕地,又该怎么搞私有制呢?

    所以。在现实状况的逼迫之下,埃及人不得不团结协作,不是一家一户耕耘自己的一小块地——耕地的面积和位置每年都在变动。根本没法搞个体户——而是以村庄为单位进行集体耕作,然后共同分配劳动产品。但这样的集体农业显然需要有人组织和领导,出现了矛盾也需要有人来裁决和评判,于是擅长忽悠的神庙祭司光荣上任。成了世袭的“人民公社生产大队长”!他们向上承担着缴纳公粮的义务。向下把持着给农夫算工分,分配农产品的大权,可以说是每个村庄的土霸王。

    不过,古埃及祭司可没有现代**员的奉献精神和崇高理想,而是很喜欢打着神的名义享受信徒的供奉。同时巧妙低使用宗教来麻醉埃及人的抵抗情绪,把残酷僵化的种姓奴役制度长期保持下去——对古埃及人来说,死亡只是生命的中断,而不是结束。人在死后并不就此消失。会进入另一个比今生更为美好的永恒世界。为了追求更加美好的转世,在今生忍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因此。严格来说,近现代世界上最接近于古埃及的社会,实际上还不是计划经济年代的中国,而是应该要数解放前的旧西藏。埃及宗教是古埃及传统文化的主体。正如喇嘛教是西藏传统文化的主体一样。西藏的喇嘛活佛农奴主们具体代表了什么样的高尚品德,古埃及祭司就是什么样的道德楷模。藏传佛教是怎么阻碍西藏社会进步的,埃及祭司集团在历史上就怎么把古埃及文明带进深渊里。

    从宏观上看,埃及主要的社会生产几乎全部归属神庙控制,祭司集团掌握着几乎整个埃及的人力物力,法老则是依靠自己掌握的军队,跟祭司集团保持平衡。这样一来,当法老能征善战,军力强盛的时候,对神庙的控制还比较有效。一旦法老的战争能力减弱,王权和神权的天秤,就会向神庙国企的神权倾斜了。更要命的是,古埃及法老政府的官员选拔,也都被神庙祭司控制——因为政府官员不能不懂得文字,而象形文字的语法和传授都被神庙祭司严密控制,法老想要统治国家,就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神庙祭司。

    面对如此势力庞大而又无孔不入的祭司集团,古埃及法老之所以还能勉强保持自己的权力,而不是让埃及变成跟旧西藏那样政教合一的神权国家,主要是因为埃及的神明太多了,总数多达两千以上,每个地区都有不同的神明(底比斯是阿蒙神,孟菲斯是普塔神,下埃及一些乡村是猫神),侍奉它们的祭司集团自然也是一盘散沙。崇拜不同神明的神庙之间通常没有隶属关系,反倒是有着严重的竞争关系,始终无法像藏传佛教和欧洲基督教那样,形成一个合力跟王权开战。法老则可以从中挑拨离间,随时捧起一个神庙打压另一个神庙,同时让王室成员担任大祭司,以此来防止祭司集团膨胀失控。例如大名鼎鼎的图坦卡蒙法老就曾经干过一阵子的大祭司,等到前任法老埃赫那顿去世后才接任法老的职位。

    但这种搞法也是有很多后遗症的,比如图坦卡蒙法老的前任埃赫那顿法老,为了打击首都底比斯地区势力强大,几乎架空了王权的阿蒙神庙,曾经进行过一次宗教改革。他先是把首都迁移到别处,避开阿蒙神庙在底比斯的“主场优势”,然后树立日轮神阿吞为主神,罢黜其它寺庙,以削弱宗教势力。可是等到图坦卡蒙即位后,由于顶不住阿蒙神庙祭司的巨大压力,又重新树立阿蒙神,恢复寺庙……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古埃及的神灵队伍迅速恶性膨胀。而按照古埃及的习惯,但凡是个神仙就需要盖一座神庙设置祭司,以便于供奉香火、祈求神谕……搞到最后。古埃及这多如牛毛的神仙队伍,简直都要把国民经济都给活活拖垮了!正如同西藏和蒙古的无数喇嘛寺,把这两个曾经彪悍无比的战争民族给搞成了肾虚一样。

    在希腊人的托勒密王朝建立之后,同样的问题也摆在了托勒密王室的面前——不能得到埃及祭司团的承认和支持,就根本无法统治埃及。给埃及祭司团赋予全权,就又有被架空成傀儡的危险。

    而托勒密王朝采取的办法一方面就是掺沙子,竭力从世界各地迁移其它民族定居埃及。改变埃及的人口结构。两百多年下来,至少下埃及地区的民族成分已经被搞成了一块调色盘,从犹太人到高加索人。差不多什么民族的人都有,而这些外国移民都是不信埃及神明的;另一方面则是千方百计地剥夺神庙的土地,尽可能地收归国有——托勒密家族不信埃及诸神,所以对于祭司的愤怒诅咒完全没有压力——同时拨出部分款子修建豪华神庙。作为对僧侣祭司的安抚。

    但问题是。就算把土地收归国有,因为凑不出那么多熟悉埃及乡村的基层官员,在很多地方,尤其是移民稀少的上埃及,托勒密王朝最后还是只能靠祭司集团来管理和征税。

    随着托勒密王朝的衰微,原本饱受打压的埃及祭司势力再一次恶性膨胀,不仅拖欠税款、中饱私囊,很多地方的神庙祭司还摇身一变成了起义军首领。割据一方称霸,让托勒密王朝愈发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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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看来。从微观上看,埃及的社会结构有些类似于计划经济年代的中国,但更像是解放前的农奴制旧西藏。从宏观上讲,则类似于藩镇割据的中国晚唐……呃,考虑到托勒密王朝是外来异族殖民政权,似乎更像是土邦林立、种姓制度千年不变的英属印度殖民地?”

    仔细阅读了杨教授写的《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又结合在孟菲斯城神庙里观察到的实际情况,王秋一边伸手敲击着桌面铺开的一张古埃及地区,一边不由得如此嘀咕道。

    在古埃及时代,整个埃及的领土大致划分为四十多个“诺姆”,中文一般翻译成“州”。但是请千万不要把埃及的“州”跟美国的州联系起来,因为在扣掉沙漠无人区之后,整个埃及的可居住面积也只有三万到四万平方公里,比台湾岛大不了多少,所以每个“州”也就是几百平方公里的地盘,顶多抵得上一个县。

    目前,在这四十多个“诺姆”之中,依然效忠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诺姆”和独立割据的“诺姆”,大概是一半对一半,前者略多一点儿,但优势并不明显。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基本上控制了沿海的下埃及,在人口和经济实力上占优势。但上埃及内陆的士兵更加善战,而且拥有地利——他们的整个地形就是沿着尼罗河谷地的一条绿色走廊,两边都是死亡沙漠,想要攻伐就只能一路平推,没有迂回和机动的战略空间。上埃及起义军完全可以沿着漫长的河谷节节设防,步步坚守,在连绵不断的阵地战之中耗尽入侵者的锐气,把来自下游的敌人“肥的拖瘦,瘦的拖死”,最终反守为攻,把敌人从河谷中驱逐出去。

    在埃及内战之前,托勒密王朝在上埃及还保持着一些要塞和据点,依靠尼罗河进行联系,大致能够对据点周边的部分地区,保持着日本占领军对华北沦陷区的统治力度——也就是定期的扫荡和反扫荡,外加进村抢粮食和挨伏击什么的。但此时除了以希腊移民为主体的法尤姆地区,整个上埃及已经丢失殆尽了。

    幸好,由于上埃及的起义军依然分成十几股势力,一盘散沙、互不统属,所以他们在名义上还是对托勒密王朝保持称臣,但实际上嘛……大致可以参考晚唐藩镇跟长安朝廷,或者战国大名跟室町幕府的关系。

    总之,叛乱的上埃及地区虽然一时无力收复,但暂时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倒是势力再次急剧膨胀的孟菲斯城神庙祭司,已经成了潜伏在女王辖区内的心腹之患——尽管宗教圣城孟菲斯刚刚惨遭劫掠和屠戮,祭司集团的损失十分惨重。但托勒密王朝的统治根基,沿海地区希腊移民扎堆的亚历山大港、诺克拉提斯港和佩卢西姆要塞,同样也全都成了一片废墟。两边互相比烂的话,很难说谁的情况更糟糕。

    确实,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试图实施本土化改革,跟神庙祭司达成妥协,吸纳他们分享权力,扩大托勒密王朝的权力基础,消弭埃及土著的反抗情绪……但妥协归妥协,退让归退让,要是让对方大模大样地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就如同结束种族隔离制度之后,黑人白人地位颠倒的南非一样,那就不是什么有条件的妥协和退让,而是彻头彻尾的投降了。

    所以,在经过一番推敲之后,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想出了一条釜底抽薪之策。

    “……关于这个问题,本小姐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总算是有了全盘的打算——说来说去不就是削藩嘛!只要把当年德川幕府对付战国大名的办法拿出来,就应该没问题了!”她一脸自信地如此说道。

    次日,在有关此次战事的善后会议之中,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一口回绝了祭司团要求政府提供大笔拨款,帮助重建孟菲斯城各座神殿的要求,而是提出了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反建议:鉴于孟菲斯城目前已经残破不堪,修复成本实在是太高,并且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将会成为下埃及女王军与上埃及起义军之间对峙交锋的前沿阵地,实在是不适合继续作为宗教中心使用。

    因此,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决定废弃孟菲斯城这座城市和里面的神庙,任其风化颓败,同时在北方的首都亚历山大港附近兴建新的神殿,同时热诚邀请孟菲斯城的祭司们离开老家,前去新的神殿加盟……(未完待续。。)

五十四、让喵星人统治埃及吧!(上)

    当然,就算从埃及政府这边敲不出资金补助,孟菲斯的祭司们也可以无偿征发本地的劳动力,慢慢地重建神殿和城市……为了堵死这一可能性,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又悍然下达了一道石破天惊的迁徙令,声称在大战之后,首都居民剧减、土地荒芜。故而要把孟菲斯城附近的数万百姓尽数迁走,用于充实首都人口。

    ——你们不是想要在孟菲斯这座宗教圣城搞自治城邦,玩“地上神国”,并且依靠着三千年来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认为不管哪个君主都拿你们无可奈何吗?好啊!那么我就把人都拉走,换个地方跟你斗!现在,城也毁了、地也荒了、人也拉走了,你们就在一堆遍地野草的废墟上去营造地上神国吧!

    至于愿意跟着女王走的祭司,既然被剥离了信徒和传统根据地,短时间内也就只能乖乖当打工仔了。

    对于埃及女王的釜底抽薪之策,孟菲斯祭司团自然是暴跳如雷,但又无可奈何,因为这都是合法的。

    ——得益于古埃及农村的公有制生产方式,还有托勒密王朝的苛刻法令,埃及的绝大部分土地在理论上都属于王室所有,孟菲斯城附近的土地也不例外。每个村庄都以契约的形式、以缴纳实物地租的方式租种王室土地,并且地契随时可以更改。农夫被严格管束在村社内,不得自由迁徙,其劳动受到严格监管,从法老的官吏那里领取种子、农具和牲畜。并且整个生产过程,从种植到收获、加工,都要受到官吏的监督与安排……简单来说。就是跟农奴差不多。孟菲斯城的神庙祭司之所以能够架空王权,把这片土地变成私有王国,是因为他们垄断了很大一部分的底层官吏职位,又有神明和信仰撑腰,可以欺下瞒上、私吞赋税,不把法老当主子,甚至伪造地契。把大片耕地收归己有。但麻烦在于,这些农民的合法主人毕竟是法老,如果法老一声令下要把农夫迁走。留下一片无人荒地,祭司们的权力也就无处施展了。

    呃?你说祭司们已经修改了有关文件,把这些土地和农民都变成了自己的财产?嗯……这个,诸位“军纪严明”的叙利亚雇佣兵的锋利战斧。绝对会很有效率地“帮助”祭司们把有关文件再改回来。

    当然。如果是在正常的年景里,祭司们完全可以发起一场抵制迁徙的民众运动,把这事给搅黄——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农民,都不会乐意背井离乡——可问题是,由于连续三年的庄稼绝收,再加上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纵兵劫掠,已经让孟菲斯城附近的粮食仓储见了底,目前完全是依靠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救济。才没有爆发大规模饿死人的饥馑。如果女王不再提供救济粮,本地农民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要断顿……

    ——无论宗教的魔力再怎么强大。也没强大到能让信徒在家乖乖饿死,而不去别处领救济的程度。

    而且,这一次大规模迁移的目的地,也不是什么鸟不拉屎没人肯去的穷乡僻壤,而是当时西方世界最繁华的亚历山大港……无论古今中外,京城户口总是很有含金量的好东西,不知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大家想象一下,假如民国时代,政府出钱让西北山沟的穷汉们搬家去上海,想必应该会很乐意吧。)

    虽然有些激进派的祭司,主张索性扯旗造反,用武力跟女王和“伪神”示威。可是,造反的粮食、兵器和军官又在哪里?信徒们参加造反的目标又是什么?为了让自己可以在老家饿死?

    就算孟菲斯祭司集团跟上埃及的起义军有些联系,但上埃及那边同样也是连续两年庄稼绝收,只不过今年没遭战祸罢了,而且还没办法通过海路从外国买粮,一样是饿殍满地,处境糟糕得很。更何况,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三万大军的一日覆灭就是眼前刚发生的事,绝大部分养尊处优的祭司还没有这么健忘和疯狂。

    所以,尽管孟菲斯祭司集团对此一百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只能选择向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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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眼的烈日之下,站在吉萨高地巍峨高耸的金字塔旁边,望着扶老携幼向北缓缓而行的浩荡人流,以及远处村落被焚烧的滚滚浓烟,王秋忍不住摇头微微叹息。

    公元前3100年,第一个统一埃及全境的美尼斯国王,在上下埃及的接壤之处建立了首都孟菲斯。这座城市掩映在尼罗河西岸茂密的棕榈树丛中,具有无与伦比的政治意义和象征意义。

    之后的整整一千六百年内,数以百计的法老们都对这座首都付诸了极大的心血,把它营造得神庙林立,宫阙巍峨。后来,在古埃及的新王国时期,也就是约公元前1450年左右,埃及首都被迁到上埃及的底比斯。不过,孟菲斯依然保持着下埃及首府和宗教圣城的地位,朝拜香客摩肩接踵,繁华喧嚣不减当初。

    然而,这座延续了三千年古老文明的辉煌城市,如今却要被人们废弃了。

    ——根据女王的谕令,凡是在孟菲斯郊外租种国有土地的农夫,在每人分发了十天的口粮之后,全都被军队驱赶和监督,整个村庄整个村庄地迁移到首都近郊安置落户。他们在下一次收获季之前的口粮和生活物品,则由政府负责提供——由于先前各路兵马的连番恶战厮杀,原本人烟稠密的亚历山大港市区和近郊,前前后后居然差不多死了二十万人,从而腾出了大量的生存空间,有的是空余田地和房屋安置这些人。

    等到农民全都被拉走之后,残余的祭司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此没了信徒和供奉,连自身的生存都有困难。所以要么跑到其他的城市和绿洲,要么跟着这批迁移的农夫一起往首都走。只有极少数最顽固的神职人员,还坚守在这座破败的废墟里,依靠先前的存粮和自己耕种的小片土地来维持生活。

    “……唉,埃及诸神若是看到自己的庙宇被如此废弃,恐怕也要暴跳如雷了吧!”

    顶着炎炎烈日看了半响之后,王秋转过头来,对身旁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说道,“……听说古埃及祭司的诅咒之术非常厉害,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吗?”(未完待续。。)

五十五、让喵星人统治埃及吧!(下)

    “……古埃及祭司的诅咒之术?呵呵,这东西听着很唬人,其实没啥大用。如果这些光头僧侣当真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埃及还会被努比亚人(南方的黑人)、亚述人、波斯人和亚历山大大帝轮番征服吗?”

    对于王秋的问题,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你说的没错,现在肯定有很多埃及祭司在使用黑狗血、蝎子和圣甲虫施展巫术,诅咒我快点死掉,但这肯定没用——埃及祭司可以借助神力咒死古代的埃及法老,是因为法老也是埃及人,也一样信奉着埃及诸神。可他们却从来都没法咒死那些不信埃及诸神的异族征服者!我不信神,神就奈何不得我……这个道理在职业穿越者之中应该是常识吧!”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人家在墨西哥好歹也是用板砖砸死过一只羽蛇神的……”望着女王陛下好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王秋的嘴角不由得开始抽搐,“……但是,你的百姓可是有一大半虔诚地信奉着埃及诸神呐!你就不怕在半途中突然降下个神谕,煽动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们造反推翻你的王朝?”

    “……呵呵,秋君,埃及祭司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愚蠢。”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翻了个白眼,“……且不说在还有活路的时候,硬是忽悠信徒们去寻死,乃是何等自毁信仰的傻事。而且,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神明当真跳出来,接下来只要让杨教授或索尼娅政委喊一声‘这不科学’。这个笨蛋神就得陨落了!”

    ——呃,虽然很多邪教都喜欢号召信徒集体自杀,但这种反人类的组织一般都是搞不大的。

    总的来说。宗教信仰的力量之所以强大,究其根本在于传教者能够顺应大势。讲究道德与简朴的基督教之所以能够兴起,是人们对罗马帝国后期各种堕落风气的一次反击;宣扬众生平等的佛教之所以能够诞生,是因为印度人不甘再被婆罗门教的种姓制度继续束缚……大势所趋之下,只要顺水推舟,身后自然有千千万万的人前赴后继,这千千万万人的浪潮足以推翻一切拦路石。也就是所谓的发动群众。

    神明和教会的根本支柱,便是这千千万万人的信仰之力。但反过来说,神明和教会如果一个劲儿地倒行逆施。完全无视底层信徒的需要和利益,只想着胡作非为……那么这样的信仰也是无法持久的。

    不过,虽然神明和信仰的力量,并没有神话中吹嘘得那么强大。但同样也不可小看了它们的威力。好在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毕竟也算是聪明人。当王秋开口提醒她这一点的时候,女王表示自己早有预案。

    “……没错,在这个时代,蒙昧的古人是无法脱离宗教信仰而生存的。杨文理教授说什么要开启民智、推广科学知识,破除封建迷信,在这个时代根本就行不通。最多只能从信这个神改成信那个神罢了。”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一脸悠然地说道,“……正好,我在穿越之前。就是专门侍奉神明的巫女……”

    ——虽然在之前早就隐隐约约有所预料,但事到临头。王秋还是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

    “……也就是说,你又要像在前一次穿越到月球上那样,在埃及盖猫咪神社,推广猫神信仰了?然后自任猫神大祭司?好吧,埃及人好像也是一个爱猫的民族,但日本猫神和埃及猫神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这个事情就不劳你多费心了哟,有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全权负责就已经足够了!”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只见她很可爱地摇晃着小手指,神秘兮兮地说道,“……埃及猫咪女神巴斯特向我颁发了神谕,声称只要我把她立为首都守护神,给她兴建神殿,就赐予我神力呢!”

    “……哦?那么还真是恭喜了!”王秋挑了挑眉毛,“……既然如此,在回到亚历山大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猫神兴建神殿了吧!你是准备造埃及风格的,还是希腊风格的?又或者是日本风格的猫咪神社?”

    “……唉,如今正是大灾之年,国库里也不富裕。像这样劳民伤财的大工程,暂时还是先搁下一阵子吧!眼下更需要让人赶种一些土豆、甘薯之类的高产粮食,好歹弥补一些粮食缺口。至于神殿的营造么……”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将一张纸递给王秋,同时双手合十,换上一副娇嗔可爱的表情,向着王秋同学微微一鞠躬,“……就只能继续麻烦秋君帮忙了!拜托了哟!”

    然后,王秋就被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奇思妙想给震惊了。

    “……呃……我看看……天啊,竟然是弄两个大号充气模型来凑数?这也太偷工减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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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世界,中国,淅江,某乡村充气模型厂

    “……什么?就两个模型,还要到下个月才能交货?老板啊!你能不能快一点?我可是有急用啊!”

    指着木桌上那份画着古希腊风格廊柱神庙和古埃及风格猫咪女神巴斯特雕像的设计图纸,王秋一脸急切地说道,“……最多两天之内交货,价钱什么的一律好说,要多少赶工费用,你就开个价吧!”

    “……这个……实在是不行啊。先生,不是我要刁难你,这世上哪有把上门的生意再推出去的道理?可是你的这个单子……唉!也下得太不是时候啦!”充气模型厂老板苦恼地挠了挠头上的油皮,一脸的囧囧有神。“……如今才是大年初九,厂里早就放假歇工了,回四川老家过年的民工们都还没有赶回来。厂里的几个顶梁柱老师傅也都走亲戚去了,两天之内连人都叫不到……”

    “……那该怎么办?”王秋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等到下个月就太迟了啊!”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这里还有几套现成的充气模型,造型和题材都跟你要求的差不多。一样是猫耳朵的女人和西方寺庙!你先过来看看,能凑合的话就先顶着用吧……”

    老板想了想,拉着王秋来到后面的一座小仓库。打开了几个箱子,“……瞧,这是我给xx宗教文化主题公园和广州东方性文化大展做的玩意儿。虽然跟你的图纸有点差别,但大致还是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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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47年的古埃及,亚历山大港郊外

    炙热的太阳已经隐没在海面之下,伴随着明媚月光的照耀。一尊高达十五米的巨型猫耳娘充气塑胶模型。在几台电动充气泵的合力灌气之下,渐渐地竖立了起来,每一个细节都被熊熊篝火映照得纤毫毕见——闪亮亮的大眼睛,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带着粉红色肉垫的可爱猫爪,黄黑相间的细长猫尾巴,还有脖子上的项圈和铃铛……确实是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但问题在于……为什么是**的?

    而在**猫耳娘充气巨像的后方不远处,还矗立着一座金顶白墙的圆顶清真寺充气模型。墙壁上写满了《古兰经》的经文,而好似洋葱头一般的穹顶上方。则有一轮亮银色的充气月亮正在熠熠生辉。

    无数埃及人正聚集在这猝然成型的神像面前,表情虔诚地顶礼膜拜。

    ——根据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谕旨,鉴于亚历山大港的旧守护神瑟拉比斯,在之前的连番战火之中非但未能庇佑城市,连自己的瑟拉比斯神殿都成了废墟,祭司神官们逃散一空,实在是愧对人们的祭祀祈福,故而就此罢黜瑟拉比斯的神位,转而将猫神巴斯特提拔为首都的新任守护神。

    “……对不起,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虫洞那边如今是春节休假期间,充气模型厂根本没法开工。你要的神像和神殿又都没有现货,必须临时订做……所以只能暂时挪用了一些差不多的库存来救救急……”

    **猫耳娘充气巨像的脚跟旁边,王秋一脸歉意地对满脸囧色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解释说道,“……这个清真寺模型是一座宗教文化主题公园的订货,其它几个道观佛寺更不像样,所以我就把它买来了——反正如今别说是穆罕默德了,就连耶稣都没出生,绝对不会从哪儿钻出一个穆斯林来痛斥你亵渎真主的……”

    “……这个……唉,弄出一座清真寺模型也就罢了,可这个**猫耳娘的充气模型又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我也是宗教文化主题公园的玩意儿,中国应该还没这么开放吧!”女王满腹狐疑地问道。

    “……啊,这个是上一届广州东方性文化大展的布景。因为猫耳朵印错了颜色,所以多出来一套,一直丢在仓库里吃灰尘……”王秋耸了耸肩,“……这在满街都是裸奔女的古埃及,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吧!我在亚历山大港见过好几尊你的大理石雕像,统统都是全裸的嘛……”

    对此,满脸黑线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沉默了片刻,但最终也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然后,她还要换上庆典的盛装,主持这座“充气模型神殿”的落成仪式。

    ——此时此刻,在“充气模型神殿”的四周,已经聚集起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妇女们摇动着铃铛,男人们拍打着手鼓,少女们则跳着祭祀神明的舞蹈,让整个场面变得异常欢乐。直到盛装打扮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一排军号的长鸣声之中,带着神圣肃穆的表情走出营帐,众人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这位年轻貌美的埃及女王陛下,身着白色细亚麻制成的“努格白”,由金线编制而成的披肩呈蝙蝠型垂至膝下,长长的靓丽头发披散下来,上面同时戴着象征下埃及的红冠和象征上埃及的白冠。银色的月光照射着她的宝冠和衣裙,为她镀上了一层光晕,愈发显得神圣高贵。

    她先是高声咏唱了一首赞美埃及猫神巴斯特女士的圣歌,然后在神像前俯身下拜,向巴斯特女神致敬。

    紧接着,在下一刻,异变突生!

    那一瞬间,王秋只感到自己的瞳孔仿佛微微收缩了一下。

    ——毫无征兆之间地,只见一层银光闪烁的浓密毛发,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毫不科学地从埃及女王的光洁肌肤上突然生长出来,很快就覆盖住了她的后背,然后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小腿、手臂、肋下,以及头发上……这柔软的银色毛皮是如此的光滑油亮,就犹如流动的月华一般,美丽得令人赞叹。

    但更让人注目的,还是要数从她屁股后面伸出的那根银色猫尾巴——外观细细长长,在银色的绒毛上带着金色、白色和黑色的环纹,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左右甩动……再加上她那一头突然变色的耀眼银发,还有脑袋上冒出的毛茸茸的银色猫耳朵,以及一对流光溢彩的金色瞳孔,让在场的人们都觉得自己心中猛地一阵抽搐,仿佛觉醒了什么奇妙的东西……

    总之,这次异变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让所有人都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在极度的震惊之中,看着原本威严满满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变成了一只萌度爆表的银发金瞳猫耳娘……

    甚至连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自己,一开始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她眯着眼睛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不自觉地从喉咙深处发出“呼噜噜”的低鸣,犹如心情愉悦的猫咪一样。

    直到她无意识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猫爪上的肉垫,才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金色的妖艳瞳仁随即如同真的猫儿一样骤然竖起,同时抬头望了望身边的王秋,发出了一声萌萌的困惑鸣叫:

    “……喵?!”

    ——那一瞬间,王秋觉得自己似乎被萌倒了。(未完待续。。)

    ps:  免费番外篇《我们应该穿越去哪里》加更一章,请大家注意收看。

五十六、开学了,收工啦!

    “……小猫咪,乖哦!所谓‘给汪星人栓上链子,给喵星人戴上铃铛’,让我把铃铛给你挂上吧!”

    “……喵啊!不要把人家的尾巴当玩具啦!”

    “……马彤学姐,我已经把她按住了,你的动作快一点啦!”

    “……真棒!蓉蓉,就让我们一起来玩吧!嗯,该给她戴上什么项圈才好呢?”

    “……喵呜——让这个亵渎神喵的罪人受到惩戒啊喵!”

    “……哇啊,好痛!居然连猫爪子都伸出来了!不乖的小猫咪要剪指甲喽!”

    “……喵呜!你们真的想要找死啊喵!”

    “……顺便再帮她洗个澡吧!给猫咪洗澡可是很好玩的哟!”

    某座宏伟的宫殿内,软绵绵的波斯地毯上,因为神力尚未完全掌握自如,一不小心又再次猫娘化了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被蔡蓉和马彤四肢并用地按到在了地毯上。元气萝莉蔡蓉饶有兴致地玩弄着她的猫耳朵,挠乱她柔顺的毛发,而马彤学姐则抚摸着她的猫尾巴,并且试图将带有蝴蝶结的铃铛系到她的尾巴上。

    可怜的猫耳娘女王被捉弄得翻来滚去,无助地挥舞着小爪子,闪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湿润的雾气。

    唉,如果让她的臣民看见这位“猫神巴斯特化身”在此刻的萌态,想必会有一种信仰破碎的感觉吧!

    ——总之,不管怎么样。得益于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神殿落成庆典时的那场“猫娘变身”,亚历山大港的市民全都欢欣鼓舞地接受了埃及猫神巴斯特作为自己的新任守护神。

    在远古时代的西方世界,通常每一个国度。每一座城市都有着各自的守护神,这些守护神的诞生,无不是与信仰有关——在那个生产力不发达的蛮荒时代,人们饱受天灾、战乱、疫病和猛兽的威胁,总是感觉这个世界危机四伏,在心中渴望着有一个神来保护自己平安度过劫难。于是,守护神的概念就这样诞生了。接着。这个模糊的概念又逐渐有了具体的形象和名号,然后出现了庙宇和祭司,为它收集供奉和信仰之力。最终形成了宗教的雏形:这也是古代君王控制舆论、维持统治的一件重要工具。

    ——得到猫神巴斯特的认可,进而毋庸置疑地接管了整个猫神巴斯特教会组织,也就意味着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对埃及祭司集团的分化瓦解、敲打利用,已经实现了相当重要的一步。

    与之相比。稍许的卖萌卖肉掉节操之类小事。似乎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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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这座宽敞大殿的另一个角落,王秋和索尼娅正守在一台隆隆作响的复印机旁边,把一卷卷的莎草纸、羊皮纸放进去,然后调节一下缩放比例,复印到一张张a3纸或a4纸上。

    一台能够维持两小时耗电量的移动式应急电源,正在为复印机提供电源。

    在他的脚边,各式各样的莎草纸卷轴和羊皮纸卷轴几乎堆成了小山——这都是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珍藏。

    埃及托勒密王朝的亚历山大图书馆。乃是古代西方世界的一大知识瑰宝,鼎盛时期藏书五十万卷以上。虽然最近的埃及流年不利。整个图书馆都在战火中被烧成了一堆废墟,但把残垣断壁之间翻出来的各种残卷拼拼凑凑,还是能有大概五万卷左右……于是,王秋就搬来了复印机,准备把这五万卷古代图书复制一遍,然后把复印本留下,原件带回现代世界,想必那些研究古埃及和古希腊文明的专家们应该会很喜欢。

    然后,他就被古希腊顶尖学者们远远超越时代的科技水平给深深震撼了。

    “……《几何原本》?这个东西在现代世界满地都是,不过还是复印一份吧!”

    “……这个是……阿基米德的浮力学手稿?缩小到50%吧!可惜没有找到他的机关术兵器图纸。”

    “……凯撒的《高卢战记》?这个不错,我早就想看看这本烂尾神作的真正结尾是怎么写的(《高卢战记》的结尾早已散失,现代流传的都是烂尾版)……呃?怎么只有第一卷?难道后面的都被烧了?”

    “……齿轮、锯条、手柄……这幅图看着很像钟表啊!可上面怎么却说是航海天文仪器?”

    “……天啊,我看到什么了?!蒸汽机!!!为什么希腊人有了这玩意儿,却还是没能发动工业革命呢?”

    虽然有些手稿让人看得很惊讶,但古希腊原本就是一个自然科学极为发达的科学黄金时代。而亚历山大大帝对东方的伟大远征,又如同日后的蒙古西征一样,从客观上进一步促进了东西方经济与文化的交流,也让古希腊学者们大大开阔了眼界。在他死后不久,和大帝一样身为亚里士多德学徒的托勒密一世,就在埃及兴建亚历山大图书馆,号称要“收集全世界的书”,实现“世界知识总汇”的梦想。

    在几百年的苦心经营之下,亚历山大图书馆凝聚了古代希腊、两河、埃及等地无数民族的智慧结晶。它不仅仅是一座庞大的书库,还是一个研究机构和教育机构,或者说是希腊化世界里的最高学府,一度取得了许多意义重大的科学成果,涌现出许多青史留名的杰出人物:写下《几何原本》的数学家欧几里德,测量出地球直径的埃腊托斯特纳,研究出浮力定律的阿基米德(他是西西里人,但曾在亚历山大港长期留学),还有设计出史上第一台蒸汽机的希罗等等。这些人无一不是开辟科学道路的耀眼明星,让西方世界出现了一个知识和发明光芒四射的科学进步时代——像这样的盛况。在公元16世纪之前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可惜,这种繁荣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古希腊的学者和中国古代的儒生一样,鄙视生产劳动,对物质和实际的东西缺乏兴趣,所以在这一段短暂的科学繁荣时期之中,既没有产生望远镜和纺织机,也没有诞生化学。虽然希罗发明了蒸汽机,但却只是把它当成玩具。既没有安装在水泵上,更不用说被安装在船上作为动力或其他的实际用途了。除了医药领域和土地测绘外,古希腊科学的实际用途少之又少。

    由于缺乏实际利益的推动。当人们对知识的好奇心和尊崇逐渐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力可以推动科学研究事业继续向前发展了。而希腊学者在亚历山大港完成的科学研究,也仅仅只被记录在手稿上,接着就束之高阁、无人问津。直到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再次复兴。这些成果才重新引起人们的注意。

    甚至就连书籍制作本身,亚历山大图书馆也没有任何改进——纸是中国发明的,直到公元9世纪才传入西方。在此之前的古代西方世界,人们只能用羊皮和莎草纸制作卷轴,再把它们的边对着边连在一起做成书卷。这样的卷轴体积笨重、价格昂贵不说(羊皮可不便宜,莎草纸也很贵,至少比普通纸张要昂贵),由于羊皮书和莎草书都是一卷一卷的。阅读起来也极为不便,尤其是不便于查找和存放。

    而且这些因素也阻碍了印刷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人类早在在石器时代就已经知晓了印刷技术。古代苏美尔人用于泥板上的滚筒印章就是一个证明。然而,如果没有廉价而大量的纸张,印刷书籍便无利可图。

    所以,虽然在亚历山大图书馆里存放着大量的手抄本书籍,凝聚了无数古代贤人学者的智慧与心血,但是每一部书的价格都非常昂贵,同时也不允许轻易借阅,远远没有让知识普及到一般大众之中。

    这样一来,即使在古希腊科学事业最为辉煌的时期,这些知识也只能触及到一个很小的知识分子圈子,就像黑暗中闪烁的一盏微弱的灯火,照亮的地方极为有限。

    尽管光线所能照到的地方貌似璀璨夺目,但光线之外,依然是一片懵然无知的黑暗世界。

    这个时代的人们依旧一如往昔地生活着,根本不知道那些能够彻底改变世界的科学种子究竟为何物。而不是像未来的工业革命一样,很快就让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于是,看着这些尘封在故纸堆上的真理和发明,王秋不由得一方面惊叹于古人的奇思妙想和洞察力,另一方面又惋惜于西方文明没能在公元前就实现大爆发,而是再一次沦落进了黑暗的中世纪……

    ——————————————————————

    五万卷书听着很多,但是用现代纸张复印并且装订成册之后,也就是刚够装满两个大书柜的数量,更别提其中还有很多手抄本是内容重复的……等到王秋把这批书籍复制完毕之后,顿时愕然发现,如果仅仅只算页数和字数的话,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这五万卷藏书内容,竟然还不如某些国企的图书室藏书来得多。

    另一方面,在一番打打闹闹之后,蔡蓉和马彤也终于完成了给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梳洗打扮,得意洋洋地把她牵出来向王秋展示,“……锵锵!快看啊!我亲手打扮的这只猫耳娘漂亮吧!来,卖个萌!”

    “……喵——”

    被当成宠物玩了很久的猫娘女王一声轻叫,满脸不情愿地抬起前爪,晃着尾巴,让铃铛发出“叮铃铃”的脆响,然后撒娇似地贴到蔡蓉身边,用娇俏的舌头舔着她的脸,让这只爱玩萝莉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这……当真是把埃及女王当成玩具了,也亏她还能忍得住……王秋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眼神。

    “……咳咳,嗯,这个看上去是不错。不过,蔡蓉同学,能不能先别玩了,我有件事情要对你说……”他挠了挠头发,对蔡蓉正色说道,“……听我姐和杨教授说,你是在日本读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因为一次触电事故,在生死之际觉醒了空间穿越异能,然后被我姐姐在日本医院里发现并收编的对吗?”

    “……是啊,就是去年春天刚刚开学的时候,那时候我爸妈都在东京的分公司里上班,所以把我也带过去了,谁知竟然会遭遇这样奇妙的事……”蔡蓉眨了眨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么算下来的话,从去年春天到现在,你已经耽搁一年没上学了对吧!”王秋一脸严肃地说,“……你的父母都为此很担心啊!空间异能毕竟不能伴随我们一辈子。等到异能消失之后,你若是连个学历都没有,又该怎么找工作谋生呢?所以,大家都觉得,你实在是不能再继续停学下去啦!”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通知书,交到蔡蓉的手里,“……杨教授帮你找了个学校,是我和马彤以前读书过的地方,教学质量和校园风气都是很不错的。有关教师也都跟他们打过了招呼!如今现代世界已经快要到元宵节,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这阵子你就抓紧时间翻书复习一下,免得开学之后赶不上进度……”

    “……龙空山大学附属高中?”蔡蓉接过通知书,狐疑地看了一眼,“……去上学我倒是不反对啦,可你也知道我有着吸引虫洞的体质……要是在学校里闹出事情该怎么办?”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们都会跟着你一块儿过去的。”王秋拍胸脯保证道。

    “……什么?!你们也到那所高中里去?去干什么?”蔡蓉被震惊了。

    “……城管总队马上就要搬家,旧大楼预订在下个月爆破拆迁,咱们的办公室自然也就没了。而城管总队的新大楼位于郊外开发区,通勤住宿什么的都不太方便。”王秋如此解释说,“……所以,经过杨教授和萧瑟总队长的协调,我们的新办公地点,就被改到了龙空山大学附属高中的办公楼里……”

    他回头看了马彤学姐一眼,“……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重返母校了……”

    而马彤学姐则是吐着舌头翻了一个白眼,“……唉,没错。可是,如今咱们穿着一身城管的灰皮回去,你觉得母校是会以我们为耻,还是以我们为荣?”

    “……呃……这个似乎不太好说的样子……”王秋摸了摸鼻子。

    (本卷终)(未完待续。。)

    ps:  绿教猖獗啊,上一章弄了个清真寺模型出来,马上就来警告了。

序章、霍格沃兹城堡的暗流

    序章、霍格沃兹城堡的暗流

    英国,苏格兰,格拉斯哥市郊外

    春天的苏格兰高地,有着传奇史诗一般的壮美景观:灰暗苍郁的连绵远山、苍翠欲滴的茂密森林、清澈婉挺的湍急溪流、亲切质朴的绿野草甸……构成了一幅令人难忘的画面。

    成群结队的山羊,在险峻的山路上跳跃奔驰,后面往往还跟着一只高大的牧羊犬;幽深的山谷底部,散落着宛如宝石般蔚蓝宁静的湖泊,还有湖畔的优雅小镇……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梦如幻,宛如仙境。

    一座犹如童话般气势宏伟,外观精巧的古老城堡,就矗立在湖畔的小丘上,依山傍水,景致宜人。在苍茫远山和广袤原野的映衬下,虽然有着些许的压抑感,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气势恢宏的壮丽。

    然而,就在这雄浑壮美的美景之中,在这座宏伟城堡的塔楼之上,却正在召开着一场垂头丧气的会议。

    ——这是一间相当奢华的会议室,被布置得无可挑剔的精雅,整体格调倾向浮丽,到处都是一派金碧辉煌:深色的硬木家具,考究的黑漆上微微着泛一点儿红晕,让人感觉沉重而又豪华;四周陈设着洛可可风格的镶宝石金银器皿、花纹精美的希腊彩陶和中国瓷器,以及黄铜质地的地球仪,在阳光中泛着奢华的光泽;黑色天鹅绒的窗帘搭配上紫边印花的桌布,在庄严之中又带着几分明快;还有那些镀着金粉浮雕、窗棂和枝形吊灯。和午后明亮的阳光一起制造出一片朦胧流动的光雾。

    可是,在此时此刻,十几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和女人。却满脸颓废地聚集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长长的会议桌上凌乱地摆着成堆的威士忌、白兰地和伏特加酒瓶,以及一些下酒的烤鱼和薯条。地面和墙上满是各种不知来由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刺鼻味儿,难闻得简直要让人作呕。

    墙上的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新闻节目。屏幕内,苏格兰独立运动的政治领袖威利.斯坦恩,身上穿着传统的苏格兰方格子长裙。在苏格兰风笛的伴奏之下,挥舞着拳头向支持者们高声演说:

    “……亲爱的苏格兰同胞们!威斯敏斯特(westminster,英国国会的地址和代称)又出台了新法规。计划削减教育经费、退休金、救济金和对落后地区的补助,理由是国库没钱了!可这个国家如今既不需要养一支大舰队,陆军的坦克更是比将军数量还少,我们每年缴纳的那么多税金。又都到哪儿去了呢?这些钱不是被伦敦的那些公务员中饱私囊。就是被偷偷去拿去为以色列人、石油公司和军工企业的利益而战了!

    但是,当我们想要拿回来一点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钱,回馈给我们的穷人或者中产阶级的时候,却必须看这些英格兰政客的眼色!他们明目张胆地偷了这些钱,为了金融界和商业界的‘朋友’举债。然后‘朋友’再给他们吃些回扣,安排些美差……哦,对了,还有给国际银行巨额的‘支付利息’……

    回想一下吧。最近的这些年里,威斯敏斯特的政府究竟给我们的人民带来了什么?我只看到了日益萧条的经济。无休止的加税,愚蠢的多元文化政策,放任黑人、东欧移民和北非异教徒侵蚀我们的国家,对于祖国的衰退束手无策,只知道对白宫和华尔街的犹太佬卑躬屈膝,还有就是掠夺苏格兰的宝贵资源!

    朋友们!那帮无耻的小偷和强盗已经在议会呆了太久了,是该纠正这一切的时候了!

    威斯敏斯特那帮狗日的当权者在什么地方都要收税,路税油税酒税烟税食品税气税电税战争税家庭税!然后又把一切能赚钱的行业全部私有化,让他们的家族企业赚得荷包满满——先是铁路,然后是电力、通讯和自来水,如今连警察和消防队都快要变成私人产业了!天晓得他们还会做出多少荒唐事!

    同胞们,我们得要告诉南方那个贪婪的政府,我们不打算为他们的胡作非为继续买单,我们再也不答应被谁拿着国家的名义抢劫一空了!我们一定要赢得财政税收的独立!抵制那些削减社会福利和人民财富的邪恶法律!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就只好自己张开腿给那帮吸血鬼用一个舒坦的姿势来搞——那就是活该!

    在最近的几次交涉之中,威斯敏斯特一直希望我们通过表决,无条件地继续留在这个正在奔向深渊的联合王国里。没门!你们还期望这个秉持新保守主义的保守党能为我们干点什么?帮助穷人?他们只会帮助富人,然后把穷人弄的更穷!我真是为英格兰的穷人感到悲哀。如今很多英格兰穷人都搬到苏格兰了。当我们为了独立和自由而发动的斗争取得胜利之后,我打赌很多英格兰穷人会申请苏格兰公民资格……”

    在这番街头演说的节目结束之后,电视屏幕里又放出了《勇敢的心》这部苏格兰独立励志片的最新重拍版电影预告……但会议的主持人罗德里克爵士此时已经无心再看。只见他先是用遥控器“啪嗒”一声关了电视,然后举起茶匙敲了敲面前的银杯,让这清亮悦耳的声音,暂时驱走了房间内弥漫的乌烟瘴气。

    “……女士们、先生们,如今这次聚会,恐怕是不列颠魔法部执行司在格拉斯哥总部的最后一次会议了。大家的悲观猜测已经得到了应验!伦敦那边的内部消息已经出来了,威斯敏斯特和苏格兰议会即将在下个月签署《苏格兰地方自治妥协草案》,届时除了国防和外交。苏格兰议会将在财政、法律、内政上取得几乎完整的自治权,几乎所有的中央机构都要撤出苏格兰,而我们不列颠魔法部执行司也在其中……”

    “……撤走中央派驻机构。除了外交和国防之外的高度自治?!这简直是苏联解体的节奏!梅森首相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是想当不列颠帝国的戈尔巴乔夫吗?”有人愤愤不平地骂道。

    “……有什么办法呢?国家的成功是安然度过下一个世纪,而对于政客来说,成功就是安然度过下次大选。跟苏格兰的妥协有利于下一次大选的胜利,梅森首相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罗德里克爵士耸了耸肩,撇着嘴说道,“……况且,类似的事情早有先例。在2008年底,格陵兰岛的选民通过公投从丹麦政府获得了更大的自治权,有些悲观主义者认为下一步恐怕就是格陵兰独立了。但实际上到现在也没有进一步分裂的迹象。梅森首相大概认为苏格兰的情况也差不多……”

    “……但苏格兰的局势其实完全不同……好吧,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资格质疑白厅的决策……”

    一位年轻少妇一边啪嗒啪嗒地抽着烟斗,一边如此抱怨说,“……既然我们就要从这里撤出。那么这座城堡究竟是准备拍卖转手。还是移交给苏格兰那帮缩在森林小木屋里的狗熊德鲁伊?”

    “……我们撤出之后,维尼大德鲁伊会接管这座城堡,他已经眼馋这里很久了。”爵士答道。

    “……那么我们的新家在哪儿呢?”年轻少妇又追问说,“……伦敦?伯明翰?还是贝尔法斯特?”

    “……很遗憾,没有什么新总部了,或者说,从此不再会有不列颠魔法部执行司了!”

    罗德里克爵士痛苦地用双手掩面,低下了他那颗毛发稀疏的半秃脑袋。“……由于财政困难,魔法部常务秘书下令解散执行司。而我们都是秘密工作人员,没有正式编制……也就是说,我们都失业了!”

    部门解散?集体失业?!!

    这个晴天霹雳顿时把会议室内的众人给砸得不清,他们之前最多只以为会放弃总部,整体搬迁而已。

    于是,所有人都借着醉意叫嚷了起来,直到被罗德里克爵士用更加响亮的咆哮声给镇压下来:

    “……安静!安静!请大家听我说句话!你们还记得,我们不久前穿越到维多利亚时代的那次经历吗?那时候的不列颠是多么的洋洋得意啊:北美和俄国的平原是我们的玉米地;芝加哥和敖德萨是我们的粮仓;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是我们的林场;澳大利亚、西亚有我们的牧羊地;阿根廷和北美的西部草原有我们的牛群;秘鲁运来它的白银;南非和澳大利亚的黄金则流到伦敦;印度人和中国人为我们种植茶叶;而我们的咖啡、甘蔗和香料种植园则遍及印度群岛;西班牙和法国是我们的葡萄园;地中海是我们的果园;美国南部和埃及是我们的棉花地……可现在还剩下些什么?连苏格兰都要分离了!”

    说到这里,罗德里克爵士叹了口气,举起桌上的几只酒瓶看了看,发现全都空了,于是就从怀里摸出一只扁银酒壶,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作为一名典型的英国人,酗酒似乎是他们天生的本能。

    然后,爵士的话音变得激昂起来,宛如燃烧的刀剑一般,满是沸腾的怨愤与杀气!

    “……诸位女士们和先生们!正如那个分裂国家的苏格兰混蛋所说的一样,我们的国家如今内忧外患,而根子就出在国会和白厅里——无休止的加税,愚蠢的多元文化政策,放任黑人、东欧移民和北非异教徒侵蚀我们的国家,对祖国的分裂衰退束手无策,把最忠诚的爱国者赶出政府,只知道对白宫和华尔街的犹太佬卑躬屈膝!那帮小偷和强盗已经在议会呆了太久了,是该纠正这一切的时候了!

    最危险的时刻已经来临了,我们不能再像首相餐桌边的小狗一样俯首帖耳。只有拾起我们祖先征服七海的勇气,击败那些那些将国家推向毁灭的邪恶力量,新时代的阳光才能驱走笼罩在不列颠上空的阴霾!先生们,女士们,请拿起我们的武器,为我们承受的不公、为不列颠的命运而战吧!”

    “同意!”“同意!”“战斗吧!”“是应该显示一下我们的力量了!”

    一片狂热的叫喊声从城堡塔楼内传出,惊起了屋顶上站着的鸟儿,让它们鸣叫着跃出房檐,展翅飞越了这座城堡的古朴大门——那上面挂着一块牌子,用英语赫然写着“欢迎来到霍格沃兹主题公园”……

    ——新一轮的危机和动荡,在普通人的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悄然在英国的土地上开始了酝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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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习雷锋的日子

    3月6日,星期六上午,中国东南沿海某城市,龙空山大学附属高中

    从大约半个月之前开始,这所重点高中的学生会办公室,就成了一伙奇人异士的活动据点。

    这伙奇人异士自称为城管犬牙国际纵队穿越者第四独立小队,隶属于中国和谐部超自然现象处理办公室,来头貌似相当之大,但规模却相当可怜,编制上总共只有一只萝莉,一名御姐,一只俄国毛妹,一名在退休后又被返聘,去西藏支教又中途折返的老教授,外加一名被拉了壮丁的城管实习生而已。

    其中,那位俄国来的索尼娅政委,昨夜喝多了伏特加,此时正在王秋家里宿醉未醒。而那位阿兹特克帝国的杀人鬼女祭司,又还在虫洞的对面跟埃及艳后作伴。所以,在此时的办公室里,总共只有四个人。

    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王秋习惯性用右手捏着下巴,眯缝着眼睛打量这个新建立不久的异能者秘密基地。

    从细节上看,这个房间的每一个部分都还算正常,但组合在一起之后,却怎么看怎么令人抽风……

    首先,在背对着窗户,正对着门口,采光也是最好的领导专用位置上,摆放着一张富有现代气息的钢管玻璃板结构写字台,后面则是一张看起来很气派的黑色皮革靠背转椅,外加一只漂亮的青瓷大花瓶。

    虽然这个座位,粗看上去很有老板或领导的威严派头。但是堆满了整张办公桌的糖果盒子、袋装薯片和蛋糕甜点,以及各式各样的魔法少女漫画和手办,却把这份威严给彻彻底底地毁了个干净。

    就连她背后的青瓷大花瓶里。插着的也不是鲜花或假花,而是许多造型华丽的魔杖、塑料宝剑和小阳伞,一看就是cosplay各种魔法少女的必要配件,比如说著名的“旭日之心”、“雷光战斧”、“誓约胜利之剑”等等,甚至还包括了一把不知真假的粉红色电锯……嗯,应该是假的吧。

    房间的右边,是马彤学姐的办公桌。嗯,确切地说,是一张电脑桌。但无论是电脑主机、屏幕、音箱、鼠标、耳机甚至是键盘。都被各种造型可爱的大头贴和亮闪闪的华丽小饰物给装扮得宛如圣诞树。在电脑主机旁边的小书架上,还放着一系列《日出处天子》、《和爸爸kiss》、《基游部》、《今天开始做魔王》等等足以让正常男生看得晃瞎狗眼的bl**漫画,以及《圣母在上》、《少女爱上姐姐》之类的百合名作……

    此时此刻,马彤学姐就在用电脑玩着某一款女性向**恋爱游戏。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上那一个个美少年、美中年彼此深情相拥。基情四射……不时还在嘴角边流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如果仅仅只看上述这两块地方的话,或许很容易把这里误会成是某个大学动漫社的活动室,但问题在于,左半边房间的布置,却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被刷得雪白的石灰粉墙上,最顶上挂着一组“马恩列斯毛”的伟人油画头像(具体是哪五个人,想必大家都知道),下面是一幅插满了各种小旗帜的世界地图。外加一张“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楷书条幅,字迹遒劲有力,颇有风骨。可惜,王秋同学曾经对着这幅地图琢磨了许久,愣是没搞懂这些小旗帜代表什么意思。

    ——呃,虽然完全看不懂,但这种好像三大战役指挥部一样的氛围,只要看着就觉得很有气势了。

    世界地图的侧下方,只刷了一层清漆的深黄色旧式写字台上,在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本红宝书,还刻意摆在一只精致的桐木匣子里。旁边则是墨水瓶、竹子笔筒和一只印着工农兵大团结画像的搪瓷茶杯,再旁边则摆着许多大部头的精装书籍:《资本论》、《战争论》、《海权论》、《超限战》、《简单易懂的现代游击战术》……白发苍苍的杨文理教授,此时正手捧一杯清茶,坐在一张仿佛鲁迅用过的那种旧式藤椅上。王秋同学乍一眼看去,就感到一股来自于父辈甚至是祖辈的时代气息,似乎正在扑面而来……

    ——动漫宅女、**腐女、仿佛生活在六十年代的左派老干部……像这样宛如时空错位一般的奇葩组合,吐槽点真是多得满坑满谷,让王秋同志专注吐槽二十年的功力都力有未逮啊!

    最后顺便一提,在王秋背后的木门内侧,挂着一把做工华丽的阿拉伯弯刀,赫然就是先前在东罗马帝国搜刮到的战利品之一,此外在窗口的位置,还有一面王秋在成为穿越者之前赢得的“打狗英雄”锦旗。

    此时此刻,约摸三十平米的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哒哒的键盘敲击声还依稀可辨。

    ——马彤学姐戴着兔子造型的耳机,全神贯注地对着电脑打**游戏;杨教授则从抽屉里取出一叠信笺纸,开始全神贯注地用钢笔写起了什么东西;而蔡蓉这只元气萝莉也蜷缩在皮革转椅上,全神贯注地……趴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睡午觉,同时一边迷迷糊糊地流着口水,一边发出很可爱的梦呓。

    “……呜喵呀……好多好多的棉花糖……我再也吃不下了……”

    ————————————————————————————

    “……梆梆!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要晒屁股啦!”

    望着这只圆润萝莉的可爱睡颜,王秋毫不客气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试图赶人,“……大白天就睡得满桌子口水,而且还在我的位置上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到底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啦?”

    “……嗯?谁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蔡蓉用她睡眼惺忪的眼睛,斜视着办公桌的原主人王秋说道。

    不知为什么,蔡蓉这小妮子虽然平时总是元气十足、疯疯癫癫。但在半醒半睡之际,却能够给人一种“呼哇呼哇”的柔软感觉——有些婴儿肥的圆脸蛋,噙着泪水的大眼睛,蓬松的头发没有结成辫子,像棉花糖似的披散下来,乱蓬蓬地包围她的脸,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快来欺负我。快来欺负我”的信号。

    于是,王秋就很自然地顺从了本能的驱使,伸手在蔡蓉的脸颊上捏了捏……嗯。手感很不错的样子……

    “……呀!为什么要捏我的脸?”似乎是没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还是那种糯糯的感觉。

    “……抱歉抱歉。”王秋毫无诚意地道着歉,收回了刚捏过她脸颊的咸猪手,“……不知不觉地就捏了。”

    “……好过分!”蔡蓉侧过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王秋。那种“快来欺负我”的信号似乎更强了。

    “……喂喂,过分的明明是你才对吧!”王秋拉了张椅子在蔡蓉的对面坐下,尽可能地摆出队长的派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为什么一大早就趴在我的桌子上睡觉,还趁我不在的空当,往桌上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莫非你还想要跟我抢地盘不成?蔡蓉同志!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下属的自觉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王秋的手却忍不住揉起了蔡蓉的头发。而蔡蓉也是眯着眼睛,似乎不反对的样子。

    “……唉。是个男人就不要这么小气嘛,谁叫你的座位上阳光最暖和,睡起来最舒服嘛!”

    虽然已经被弄醒了,但蔡蓉还是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无精打采地嘀咕道,一动也不肯动。“……而且,人家最近的心情可是厌烦透了呢!作为一个男人,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人家,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吗?”

    “……哦?最近在学校里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王秋继续揉着她的头发,低头询问说。

    “……嗯,昨天是3月5日,学校组织大家去学雷锋做好事……唉,还是别提了,那可真是噩梦啊。”

    “……呃?你们昨天的学雷锋到底怎么啦?具体给我说说?”王秋的眼神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呃……我们班的学雷锋活动地点,是学校附近老城区里面的一家小租书店,开店的中年叔叔以前是部队里的工兵,在中越边境排地雷的时候给炸掉一条腿,结果就成了坐轮椅的残疾人。班主任老师让我们去慰问这位可怜的退役军人叔叔,顺便帮助他打扫一下店面卫生。”蔡蓉用略带含糊的嗓音说道。

    “……这似乎很正常啊!”王秋不以为然地说道,“……学雷锋不都是这么搞的吗?”

    “……唉,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蔡蓉无比沮丧地哀叹道,“……可是,等咱们打着‘学习雷锋好榜样’的小旗子一路走到了那边,却发现不仅是我们的班级,还有同校的另外两个班,以及其它三所高中,两所初中,四所小学的合计二十多个班级被分配到这个地方进行慰问活动,一眼望去真是挤得人山人海——那位残疾人叔叔的小店面,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大概三十几个平方米,再加上书柜什么的笨重家什,剩下的那点儿空间就是站上十个人都挺勉强。但是今天做好事的学生前前后后却来了一千多,一时间把店门口的马路都给堵上了!”

    ……这……这到底算是慰问还是骚扰啊!在房间内众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同一个念头。

    “……二十个平方米……一千个人……这可真是够呛的,你们这么多人该怎么打扫这样小的一个地方?莫非是一个个班级轮流进去,把地板一次又一次地擦上几十遍!”王秋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事实上,那地方根本就不用打扫的啦!”

    蔡蓉同学的语调更加沮丧了,“……那位叔叔在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开店并且打扫卫生了。等到第一个学雷锋的班级在七点半到达那里的时候,刚赶上他清扫完毕在吃早饭……因为店面太小,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挤进去。又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同学们都只能站在外面的人行道上发愣。然后再排成长队,让残疾人叔叔给我们一个个写条子签名,搞得好象什么著名歌星在举办唱片发售会似的,还有记者来采访呢……”

    “……写条子签名?让那位残疾人店主写?”王秋的表情似乎有点扭曲,又接着问道。

    “……老师布置的任务啊。”蔡蓉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为了确认我们没有偷懒怠工开小差。每个人在活动完毕之后,都要让被帮助的人开一张证明文件带回去……而其它学校似乎也都是这么规定的。”

    王秋低头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小时候学雷锋似乎也是这个样子——还真是几十年不变啊!

    “……结果。为了给这么多同学开证明,那位叔叔写得手都快要断了。后来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他索性把自己的印章和印泥一起拿了出来,又弄了一张没写做好事学生姓名的空白证明。拿到附近的打字复印店里印上几百份。然后发给每个同学一张,让他们自己填上名字再来盖章……感觉上简直就像是在医院里排长队挂号似的。”蔡蓉神情纠结地撇了撇嘴,“……我和我的同学们都看得惊呆了!”

    对此,其他人一时默然无语——学习雷锋学到了这个份上,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想来雷锋叔叔要是知道后世的中国小朋友们把他的模仿秀给操办成了这副模样,怕是也要在坟墓里伤心得吐血打滚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开心得打滚——所谓“雷锋叔叔做好事不留名,只是都写在了日记里”嘛!

    “……但是。这位残疾人叔叔的烦恼并就此没有结束,因为这么多班级并不是一起来的。而是从早到晚陆陆续续分批抵达,几乎没有什么空隙。我们班来得比较迟,一直等到下午四点钟才过去,那时候的店主叔叔看上去都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因为我们这些学生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整天,结果都没有人来他的店铺里租书看了,眼看这一天的生意都要泡汤了……”蔡蓉又把这一天的囧事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难道没有学生去租他的书看?”王秋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虽然这一天的活动是学雷锋做好事,但也算是正常上课的日程,哪有在上课时间看闲书的道理?而且班里的纪律委员就在边上虎视眈眈,基本上只要是脑门没被驴踢过的,都不敢乱说乱动啊!”蔡蓉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再说了,他那店里头尽是十八禁的色情漫画和艳情小说,在放假或晚上的时候私下里偷偷租来看倒也罢了,怎么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公然出手呢?小心被警告处分啊!”

    “……”

    对于蔡蓉的上述吐槽,王秋一时间感觉自己更加无语了,同时忍不住在脑海中联想起了某篇很经典的小学生作文:“……今天放学的时候,我又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搀扶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大爷过马路。尽管这位老大爷一点也不想到马路对面去,但为了多做一件好事,我还是硬把他给拖过去了,并且很体贴地让另一位还没做过好事的同学,再把这位老爷爷给第二次横穿马路搀回去……”

    但蔡蓉这次学雷锋遇到的囧事,到这里似乎还没有结束:“……接下来,那位叔叔还耷拉着脑袋哀叹说,这年头大家都喜欢用手机或电脑上网看书,租书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这阵子他的小店很是冷清,连续几个月都入不敷出,这个月的店面房租还不晓得该怎么去凑呢。没想到今天一开张就给这么折腾,真是越来越绝望了……各个学校的同学们听了都很感动,有个很可爱的小学女生还摸出一根棒棒糖来安慰他,可是那位叔叔傻乎乎地接过了棒棒糖,看上去却似乎更加伤心了……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却要让一个小萝莉拿着棒棒糖来安慰……这简直是失败者中的失败者,输掉了最后一条裤子的人生输家才会有的可悲待遇啊!

    王秋在心中如此嘀咕道,同时也中国学雷锋运动的形式化和假大空而感到深深的悲哀。

    事实上,在王秋的记忆里,他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班主任老师硬性规定班里每个同学都要做好事若干件,否则年终评比就要倒大霉。但当时的王秋心眼儿太实在,想来想去也找不出那么多能做的好事,也不可能真的找个老大爷来回过马路遛着玩。最后只得从老妈的钱包里摸出一元五角的硬币,说这是自己在放学回家是捡到的失物,原本是想要买零食或冰棍的,但去也突然间想到了雷锋、想到了赖宁、想到了罗盛教……总之就是想到了老师的教导,所以就把这些钱送来交公了……

    唉,现在想来,那些硬币最后恐怕都买成了糖果和小零食,进了老师家孩子的肚皮里吧!(未完待续。。)

二、城管们的校园日常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因为在去年春天的触电事故中觉醒了穿越者异能,之前已经差不多一年都在冒险没去上学的蔡蓉小姐,又唠唠叨叨地向王秋倾吐了一大通苦水,都是对这所学校的各种抱怨。

    总之,由于从初中时代就跟着在驻外公司上班的父母一起留学日本,所以在蔡蓉同学眼中,和日本的高中相比,中国高中生的生活,至少是龙空山大学附属高中的生活,显然要疲惫得多,也乏味得多。

    ——没有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也没有喧嚣欢乐的文化祭,学生会名存实亡,相当一部分的高中生都不晓得学生会长姓甚名谁。某些学校的学生会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上任的——比如说,为了激励学生用功读书,龙空山大学附属高中就出台了这么一条古怪的规定:凡是每次月考第一名的高三学生,自动挂上学生会长头衔,下一次月考的时候再轮换……根本就是漫画里日本警察局的“一日署长”嘛!

    正因为这所高中的学生会徒具虚名,王秋他们这些校外人士才能把长期闲置的学生会办公室强行霸占。

    然后,中国的高中生基本上也没有课外打工的——首先是学校规定和有关法律一般都不允许,其次是在社会上也很难找到这种每天只干几小时的工作:在内地乡村里,多得是干活更加勤快也不容易惹出麻烦的打工妹。即便是家教,一般也都是雇用大学生。从来没听说有谁让高中生当家教老师。

    更何况,根据高中生的平均作业量,在完成功课之后怕是连睡眠时间都难保证。除非完全不做作业或者互相抄袭。否则根本挤不出打工的时间来——可问题是,有谁会雇这样一位“坏学生”来当家教呢?

    由于害怕学生在外面出事,此外也不愿意挤占学习时间,中国的相当一部分学校从来都不安排学生春游和秋游,即使有春游一般也是当天往返的短途踏青,基本上没有让学生在外住宿的。和日本高中生一般都能够享有的,长则一周短则三天的远途修学旅行相比。实在是无聊乏味的很。

    总的来说,中国的高中生除了运动会还能稍微热闹一下,其它时间基本上就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上课、补习和考试。即使是校园广播。也充满了英语老师的课外听力训练,和政治老师的重大时事简报。平时早晨天还没亮就得披星戴月起床出发,早上六点半开始早自习,下午五点半放学。但是往往还得“被自愿”参加晚上的“学习兴趣班”。否则就会跟不上进度……从而在小小年纪就过上“朝五晚九”的悲惨生活。跟每天要到早上八点半或九点才开始上课,下午三点半就能放学的日本高中相比,这简直就是地狱啊!

    此外,为了抓升学率,中国的高中生即使是休息日也要大打折扣——在龙空山大学附属高中,通常是高一每周只休息周六一天,周日要补课,高二更是每周只休息半天。到了高三要两个星期才能休息半天……

    而且,在寒假和暑假。往往还有某些名义上“自愿参加”的“兴趣班”,但要是你真的不肯参加,那么绝对会有老师来找你谈话——这些所谓“兴趣班”的内容,实际上差不多就是把下一个学期的课程提前到假期里面来上,好在期末腾出更多的复习时间。于是,没有参加“兴趣班”的后果,就是正式开学之后赶不上进度。所以在征求大家报名的时候,同学们当真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虽然日本的校园也不是什么天堂,像是校园暴力啦,欺负人啦,班级崩坏啦,援助交际啦,拜金主义啦,对新人老师搞恶作剧啦,还有学生帮派什么的,我也都在那边见识过,但至少没有咱们这所高中那么死气沉沉!简直就像白开水一样无聊!真的好想念那边热闹的学园祭,以及有趣的社团活动啊!”

    蔡蓉小姐一边如此嘀嘀咕咕,一边从王秋的老板桌上拿起自己的零食和玩具,垂头丧气地挪回自己的座位上——她的座位是在办公室的房门旁边,只有一张很迷你的正方形单人课桌,面积小得可怜。如果要趴着睡觉的话,就根本没地方摆任何零碎玩意儿了……这也是她刚才要跟王秋抢桌子的主要原因之一。

    “……有什么办法呢?咱们也都是这么一代代熬出来的啊!”王秋终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边翻着一堆账簿,一边随口答道,“……你现在还只是高一,就已经这样吃不消了。等到你上高二和高三的时候,那日子可就更没法过了!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四个家伙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跳楼了呢!”

    “……学生跳楼的事情在日本也有,不过那一般是被欺负到心灵扭曲的弱鸡,就像《科学的超电磁炮》里面的苦逼炸弹魔,或者是某个白痴女生被不良少年搞大了肚子,没法向父母交代。”

    蔡蓉“啪”地打开了一听牛奶咖啡,往嘴里灌了几口,一脸淡定地如此说道,“……真正因为考试成绩太差而自杀的……嗯……报纸上倒是好像有刊登过,但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总之,各个发达国家的普通教育都是很轻松的啦,全世界也只有韩国学生的日子会像中国学生那么辛苦。”

    对此,王秋倒也没有讽刺日本的学校风气败坏——他曾经在这边的医院里亲眼见到本市十四岁初中女生堕胎,感觉若是论那些风气最差的学校,东亚各国都是半斤八两,通常也就是能让学生在学坏之余多少掌握一些基本知识,至少不会弄出印度人那种小学生上了五年课依然不识字的怪事。

    而若是论精英教育。日本的那些“贵族学校”,“据说”能教育出一批温柔贤淑、多才多艺的大家闺秀,以及风度翩翩、本领高强的绅士俊杰——至于事实到底怎样。就不晓得了。而在中国的“封闭式重点高中”,绝对就只能培养出一群深度近视眼的优秀书虫……给人的第一感觉,肯定是前者更成功吧。

    然而,身为中国教育工作者一员的杨文理教授,却显然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对于蔡蓉同学的种种抱怨,只见他先是不以为意,随即渐渐听得眉头紧皱。然后收起桌上的稿纸和钢笔,又举起印着工农兵大团结画像的搪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轻咳几声。慢悠悠地开了腔。

    “……蔡蓉同志,你对学校教育的看法,显然有失偏颇!虽然日本人搞什么放羊式的素质教育和创新思维教育,确实也是有着一定的好处。但我们**人办事。向来都是只抓主要矛盾的啦。

    就我所知,目前日本年轻一代的素质,可是非常非常的令人堪忧啊!到处都是在家看动漫混日子啃老的宅男,还有为了买名牌而去搞援交卖身的拜金女,如果说这也算教育成功,我就不知道什么算是失败了。

    在我看来,日本的学校教育之所以在目前折腾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从本质上讲。就是因为让学生过得太清闲了,以至于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搞什么早恋啊、吸毒啊、混黑道啊、援助交际啊之类污七八糟的事情,最后还闹出什么班级崩坏的荒唐局面——坏学生在课堂上闹哄哄地胡作非为,老师躲在讲台下面哭鼻子,好学生想读书都没办法安静上课!这简直是教育界之耻!又哪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呢?

    以**人的传统观点,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就是整天读书读书再读书,回到家里拼命做作业做作业再做作业,整天累得跟条死狗似的,也就没力气学坏了。至于什么体育生、艺术生之类,其实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读书罢了。不管学什么东西,一样要给我练到整天累得跟条死狗似的,再也没有力气学坏才行!

    总之,不管形式怎么样,只要确保让学生整天累得半死,忙得片刻不能安歇,学校的风气就不会被弄坏了!假如有哪个小混蛋一定不想读书的话,那就给我退学!省得在校内祸害其他同学读不好书!让家长省心,社会轻松,学校也安心!你们看,这不就是抓住了主要矛盾吗?”

    ——当头棒喝,振聋发聩!高论!真是高论啊!

    王秋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的校园生活,感觉还真的就是杨教授说的那么一回事——在中国的普通高中和重点高中里,哪怕是不想学习的坏学生,一般顶多也就是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漫画、看小说、打游戏机什么的,总比到外边去当流氓混混坑蒙拐骗,或者卖春赚皮肉钱要强得多。

    虽然过去的教育界总说中国学生是“小皇帝”、“小公主”、“垮掉的一代”,但从日后的汶川救灾、索马里远征,还有在非洲和南美的海外工程队来看,这些“小皇帝”、“小公主”在长大之后似乎并不缺乏吃苦耐劳的素质,更是有着开创新世界的勇气和决心——虽然主要是为了赚钱,而非什么更高尚的目的。

    另一方面,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篇《中日夏令营较量》里边,能够在蒙古大草原上负重十五公斤连续急行军一百公里的超人日本小学生,等到二十多年之后的历次福岛核危机之中,却完全没有出现他们勇敢坚定同赴国难的坚毅身影,最后还得要黑帮到处绑人去辐射区卖命……

    但是,杨教授的话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事实上,这种抓主要矛盾的思路,不仅可以用于治校,也可以用于治国。我曾经接触过几个朝鲜‘脱北者’,发现朝鲜当局基本上是这样的执政思路:他们那边的当权者似乎认为,老百姓的主要任务就是工作,其它一切事情统统都要靠边站——按照平壤当局的命令,无论是学生、工人还是职员,全国所有人几乎在每个星期天都要参加义务劳动。基本没有真正的假期,天天忙得昏天黑地,连睡觉都来不及。这样一来。自然就不会有闲暇去胡思乱想什么民主和自由之类的复杂问题。所以只要老百姓还有一口吃的,就轻易不会上街闹事,更不可能有造反的念头……”

    听了这话,王秋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为之一变,发现这世上确实有很多事情非常符合这个道理——回想当年苏联解体、东欧剧变、颜色革命,还有北非中东闹自由民主运动,把卡扎菲上校赶进下水道里打死的时候。虽然这些地方老百姓的日子确实是不怎么样,但还也没惨到吃不上饭穿不起衣,上无片瓦、易子而食的程度。譬如利比亚人就有免费住宅,埃及人也有廉价大饼供应,仅仅要活下去还是不难的。

    可是,明明日子还没有糟糕到活不下去的程度。他们为什么还是揭竿而起了呢?新闻媒体对此有着各种靠谱或不靠谱的解释。从普世价值到民族性格都应有尽有,而按照杨教授的理论,出现这种状况的关键因素就是失业人口太多,并且有关当局缺乏对这些社会闲散人员的管束,居然没有搞全社会性的强制劳动,让老百姓塞了一肚子怨气又闲得没事干,自然是串联的串联,上街的上街。造反的造反,最后就全乱了。

    相反。按照朝鲜的做法,将整个国家变成一个特大号的集中营,让老百姓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拼命干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个休息,自然也就没工夫胡思乱想,哪怕把物质生活条件压低到极限都不碍事……由此看来,美国政府把两百五十万公民投入监狱,对超过六百万人进行“矫正监管”(强制社区劳动、监视居住等等)的做法,似乎也跟朝鲜政府同出一辙,目的是控制和消除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然而,杨教授接下来却又话锋一转,“……但是,你们也千万别以为朝鲜政府搞的义务劳动,是什么对国家和社会有意义的事——相反,很多时候,他们的义务劳动纯粹就是为了浪费老百姓的体力和时间!

    我曾经见过有个朝鲜电影厂的员工在星期天被组织起来搞义务劳动,具体任务是给一座锈迹斑斑的旧铁路桥刷上蓝色油漆,结果刷了一半,油漆就用光了。然后,他们也没想办法解决困难,而是就这么收工回去,丢下一座半蓝半灰的铁路桥不管了。一直等到三个月之后,我又一次去朝鲜,发现那座桥还是半蓝半灰的老样子……若是朝鲜政府一直这么搞下去,整天做无用功,劳动效率始终提不上去,还浪费原本就不宽裕的各种物资,老百姓终究有一天会基本没有饭吃的……”

    喂喂,杨文理教授,你一会儿鄙视日本一会儿又斥责朝鲜,到底算是左派还是右派啊!

    ——嗯,杨教授表示,对于朝鲜这种金家世袭的所谓“主体思想国家”,他从来没有视为同路人……

    ——————————————————————————————

    “……嗯,我觉得呢,在当今这个时代,雷锋同志最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还要数‘对待敌人要象冬天般的冷酷无情’啊!现在很多草食系学生就是最缺这方面的血性!”

    似乎是听到了诸位同事的议论,原本正在打游戏的马彤学姐,也摘下耳机转过头来,“……正好下周一学校要我搞一个法制宣传,我就针对《未成年人保护法》做了个课件,希望同学们能够从中学到保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有效办法,并且领悟到雷锋精神在这方面的真谛……”

    “……哦,是么?让我看看?这雷锋精神怎么能跟《未成年人保护法》联系得上啊?”

    王秋凑到马彤的电脑前一看,发现她这个法制教育宣传课件的基本内容很简单,就是围绕一个案例进行分析和评论。而选用的案例本身也不复杂,就是某位倒霉的13岁初中一年级学生田某,将自己的压岁钱500元借给同班同学程某。借期到了之后,田某多次向程某讨要欠款,程某总是找理由推脱不给。

    在案发当天早上,田某再次向程某讨要欠款未果,遂与程某发生激烈口角。于是,债主程某就伙同另一位初中一年级生,以准备还款为借口,将田某骗到学校一楼男厕所,然后掏出从家中携带的斧子和锤子对着田某的脑袋猛砸,当场就让受害者田某头骨碎裂、失血过多死亡。而两名未成年杀人犯在行凶完毕之后,居然只是到教学楼前的水池边洗了洗手上的血迹,又继续好像没事人一样地去上课了。

    等到案发被捕之后,由于两位凶手均不满14岁,故而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从轻判决……

    截止到这里,课件的内容还算中规中矩,问题是马彤学姐作出的结论,却让王秋亮瞎了一双氪金狗眼。

    ——很简洁,很暴力,充分体现了城管组织长期以来简单粗暴的传统作风……

    “……这个案例说明了什么呢?无辜的未成年人被杀害,犯罪的未成年人被保护——非常完美的诠释了《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真谛!所以,同学们,建议大家在书包里随时备好电击棍和辣椒喷雾器,如果你们遇到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马彤学姐用仿佛咏叹调一般的口吻,激情洋溢地念出了课件上映出的结论,“……就像雷锋叔叔教导我们的那样,‘对待敌人要象冬天般的冷酷无情’啊!”

    ——绝望了!真的是对你的教学能力完全绝望了!这所高中让你来宣传法制教育,还真是不幸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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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介绍:
城管、保安、拆迁队,乃是新中国当之无愧的三大强力兵种。就算是神,也要杀给你看!在苏格兰的荒野中迎战魔法师,在宇宙中的轨道空间站里体验失重。“……有什么好期待的,快把我那平凡而又幸福的人生还来啊!魂淡!!”这是一段新时代共产党员奋发向上的曲折历程……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很黄很暴力的故事!城管无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城管无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城管无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