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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老王     城管无敌txt下载     城管无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十三、西线无战事

    一九三五年三月,苏州,望亭镇

    自从去年十二月,红十军团横渡太湖登陆苏州以来,这里就成了红色政权与白色政权对峙的最前沿。

    很显然,红军朝着上海的狂飙猛进,势必会导致国民党军队的疯狂反扑,而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但是,在经历了最初几场短促的交战之后,国民党军队就因为纸币风潮而陷入了自行崩溃,之后又陷入了激烈的高层内斗——何应钦若是想要从军队里清洗掉蒋介石的影响力,就非得要狠狠开刀干掉一批高官要员不可,但蒋介石的嫡系也不会任人宰割——而上海红军又把主攻方向对准了敌人力量薄弱的浙江省,而不是苏州以西地区,所以暂时也没有打过望亭镇,席卷无锡、镇江、常州一线,乃至于直扑南京的打算。

    结果,自从日历翻到一九三五年以来,苏州的望亭镇前线就陷入了一场奇怪的静坐战争之中。从一月到三月初,青天白日旗和镰刀锤子旗只是静静地在战线两边飘扬,几乎连枪声都没怎么响起过。

    此时此刻,不久前刚刚晋升为连长的董小山,正在望亭镇的狭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

    江南的春天,一向比北方来得早,才刚到早春三月,空气中就已经不再有多少寒意。而街边的小树也已经抽出了新芽。望亭镇上那些用青石板铺砌的古老街道上,现在都是湿漉漉的。在很多坑洼处都有积水——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到今天的白天还是飘个不停,真是有些恼人。

    尽管天气不佳。但街上的行人却并不见少——背着锄头的农夫赶着出城去劳作,各处作坊的工人也摆开架势开始做工,包子铺里弥漫出腾腾的蒸汽和香味儿,豆腐作坊的大婶吱呀吱呀地摇着手磨,烈火熊熊的铁匠铺里不断传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的音符。街道上还不时还飘过一两声清脆的笑声,然后便有水灵灵的江南妹子从身边擦肩而过,或者去小菜场讨价还价。或者去小河边洗刷衣服。

    而杂货铺的伙计也在大肆吆喝,推销他们从苏州或上海弄来的各种“新款洋货”,比如迷你闹钟、塑料打火机、圆珠笔、保温杯、过滤嘴香烟、化纤布衣服、解放牌胶鞋、折叠雨伞、甚至是小型收音机等等。看着很像是八十年代的中国小商品市场,又或者是二十一世纪黑非洲的华商集市。

    ——自从上海被红军占领之后,这些店铺原本还在担心这帮红脑壳泥腿子赶跑了上海滩的洋人,会导致自己没处去办洋货……谁知在黄浦江畔插上了红旗之后。上海那边市面上的洋货反倒是更多了!

    尽管都是些没听说过的牌子。但架不住这些东西既便宜又好啊!尤其是过去看着挺洋气的打火机,如今居然卖得比一条鲤鱼还便宜,而手表的价钱也跌到了原来的一半,实在是让店主们惊诧不已。

    因此,从今年开始,镇上已经陆续有不少人,开始把土气的火柴换成了洋气的打火机,落后的卷烟换成了先进的过滤嘴香烟。穿上了色彩鲜艳的化纤布衣服,一副自以为很体面的模样。

    而一些生活无着的年轻人。甚至是不少大姑娘,也都被宣传鼓动得参加了红军。每次看到那些红军女战士和女干部在街上大模大样地抛头露面的时候,总有那么些老学究嘀咕着“伤风败俗”之类的酸话。

    至于红军推出的各种“红票子”和“红角子”,在被抵制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渐渐地有人愿意用了——街角有一家原本就是地下党员开办的铺子,还挂上了“苏维埃货币兑换处”的牌子,店内则堆了成箱成筐的袋装精盐,专门负责回笼货币,给那些对苏维埃政府“红票子”缺乏信任的人兑换食盐……据说镇上有几位死心眼的老太太,硬是把到手的“红票子”全都兑换了,结果家里的盐堆得连下辈子都吃不完。

    嗯,虽然有着种种的不如意之处,但无论如何,随着上海苏维埃政府的逐渐稳固,根据地范围内的老百姓也就渐渐接受了这个红色革命政权的统治——没办法,在这样一个无限悲哀、生不如死的炼狱时代,不革命还有别的出路吗?反正都是死,革命还有一线的生机。哪怕就是想活下去,也要革命!从清末开始,不仅穷人要起来革命,就连富人也革命。然后就是革命者成了反革命,被新的革命者打倒推翻……如此往复,无休无止。所以,自从民国开创这么多年来,全天下的老百姓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每年“城头变幻大王旗”,政府三天两头倒台换人的动荡乱世,对于造反和革命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当然,在貌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还有很多被打倒的地主老财之类既得利益者,整天唠叨着什么“红脑壳的穷泥腿子翻不了天,各国洋老爷的大兵很快就会把他们宰了”……不过,在西洋兵马真正打过来之前,他们似乎也没有主动跳出来揭竿造反,或者跑到战线那一边去当带路党的本事和胆量。

    总而言之,如今西线无战事,两军对峙前沿都是一片祥和太平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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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这一派熙熙攘攘的日常街景之中,董小山连长却并不开心,准确的说是相当地郁闷,十分的懊丧。

    ——自从帝国主义列强的炮艇和炮舰,开始袭击上海革命根据地之后,为了应对国内外反动派即将发动的围攻,红军就立即开始着手布置根据地的防御战。董小山在晋升为连长之后,被紧急调动到最有可能爆发激战的望亭镇。带着他那一个连的新兵蛋子一边训练一边挖工事,准备迎击国民党军队的新一轮反扑。

    谁知战线对面这帮白狗子比想象之中还要脓包,在发现自己的军饷积蓄全都成了废纸之后。就全都对硬拼红军防线失去了劲头,反倒是对聚众闹事和打家劫舍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搞得无锡、江阴那边鸡飞狗跳,而望亭镇的对峙前沿却是一片宁静,甚至有些不甘荼毒的老百姓从西边逃过来。

    再后来,蒋介石政府内讧倒台,日军渡江南下,南京的局势是乱上加乱。聚集在无锡、江阴前线的国民党军队也是风雨飘摇,三天两头爆发火拼,还有人拖着队伍不辞而别。自然就更没心思跟红军干仗了。

    另一方面,尽管国民党打不过来,但红军同样也没想要打出去——且不说红十军团在这段时间的攻略重点,是在南边的浙江。仅仅以实力对比而言。如今红军在苏州只有两个不满员的师。约摸一万六千兵力。而战线对面的国民党部队暂且不提,光是在江阴的侵华日军就有一个师团,足足三万日本兵!

    虽然红军革命战士从来不怕牺牲,但是像这样鸡蛋碰石头的事情,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少做为妙。

    问题是,对于董小山连长这样的基层指战员而言,从早到晚待在这条成天听不到枪响、闻不到硝烟的安静前线,望着远方那一面面飘扬的青天白日旗干瞪眼。同时却听着其他战友们在南线打得热火朝天,一个捷报接着一个捷报……那滋味可真是太难熬了!这狗日的“西线无战事”啊!

    然而。身为一名小小的基层指战员,他也没有办法带着自己的连跑到南边去打仗,更没有办法改变上面的作战计划,只能默默地厉兵秣马、养精蓄锐,等待着下一次上战场立功表现的机会。

    就这样,董小山连长有些无精打采地慢慢地走出望亭镇,踩着江南初春时节的泥泞小道,穿过一片片绿意萌发的田野,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炊烟袅袅、红旗飘扬的前沿阵地。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走进自己的住处,就被一位上个月在上海招募的瘦高个儿文书同志给截住了。

    “……连长同志,这次镇上的师部里开大会,到底讲了些啥啊?能不能给咱们说说?”

    戴着圆圆眼镜的文书一脸探询地问道——作为一名刚刚加入红军的新丁菜鸟,很有上进心的他一在直努力寻找着立功表现的机会,怎奈眼下西线无战事,他就是再怎么想要立功,暂且也没处表现。

    “……也没啥大事,就是庆祝红十军团升级为红五方面军,全体官兵每人发纪念币一枚!”

    董小山撇了撇嘴,从腰间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带,塞到文书的手里,“……你把自己的那一份拿去吧!”

    听着原来是这等小事,文书也就变得意兴阑珊起来,随手摸出一枚硬币对着阳光查看。只见这硬币依然非金非木非陶瓷,而是用那种不知什么来路的“塑料”制成,但并非是像其它硬币那样的鲜艳红色,而是看着颇显贵气的淡雅紫色。正面是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5”和一行小字“中国工农红军第五方面军成立纪念”,背面是装饰了麦穗的镰刀锤子党徽,还有两个颇为醒目的汉字:“五毛”。

    “……才五毛钱啊,上面还真是吝啬……哪有这么少的犒赏……”他有些不满意地咂嘴道。

    ——按照上海苏维埃政府的兑换标准,一块银元可兑换塑料“沪票”三十元,一元沪票抵精盐一斤,所以区区五毛钱的含金量自然是可想而知,难怪这位新入伍的上海同志会有不满之色。

    “……得了吧,这位同志!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咱们在这里窝了两个月,每天都是好吃好喝好穿戴,却一仗都没打,难道还好意思问上面多讨零花钱啊!”董小山有些不高兴地斜了他一眼,觉得这城里人真是斤斤计较,“……现在部队里应该已经开午饭了吧!今天中午大家吃什么?”

    ——为了能够赶上七点钟的大会,董小山在今天早上五点钟天不亮的时候起床上了路。只来得及就着清水啃了一块压缩饼干。如今回到前线阵地已是日挂中天,正是该吃午饭的时候,所以早就饥肠辘辘了。

    “……没啥特别的。就是白米饭和咸菜炖火腿肠……”文书撇了撇嘴,而董小山的嘴角则抽搐了一下。

    ——火腿肠对于此时的上海红军而言,已经跟斯帕姆午餐肉在二战美军之中的观感差不多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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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要花钱担负起足足数万红军的后勤供给,节操匮乏的穿越者们为了压缩实际成本,一直努力想要把本时空的工农红军,变成处理现代世界各种滞销和过期食品的垃圾桶,也不管他们的肠胃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于是。董小山同志在这几个月来,吃了许许多多他从来没听说过的奇怪玩意儿,比如小孩子喜欢吃的饼干糖果啦。名字古怪的西洋点心和中式糕饼啦,还有就是各式各样的汽水、罐头和方便面……

    尤其是为数众多的地方小厂劣质火腿肠,在成为部分军队的主要肉食甚至是唯一配菜之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红军士兵们就从最初的惊喜变成了习以为常。然后又变成了叫苦连天——这些前些日子连饭都吃不饱的家伙,已经变得宁愿只吃白米饭配上速溶汤,也不想啃火腿肠增加营养……而一些头脑灵活的战士,则试图把吃腻了的火腿肠和其它“洋吃食”拿到市面上兜售,交换本镇居民手里的鸡蛋和鲜肉。

    可惜望亭镇毕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地方,还被战火截断了西面的水陆交通,而这年头老百姓的生活饮食水平都很糟糕,日常饮食也就是咸菜加米饭。逢年过节才能吃一顿肉,所以市面上各种鲜肉、鸡蛋、咸肉和咸鱼的供应量都很有限——民国时代可没有什么“菜篮子工程”。农民偶尔吃顿好饭菜,也都是自己养的鸡鸭和猪,所以在那些贸易不发达的小地方,经常会有拿着钱也买不到东西的尴尬事。

    如此一来,红军的近万名官兵聚集在这个小镇周围,时间一长之后,副食品供给便无法就地筹措了——老百姓家里仅有的一点咸鱼和酱肉,很快就被战士们用罐头和火腿肠换走了。接下来就只能买到一些咸菜和笋干之类的玩意儿……于是,为了让肚子里有点荤腥,红军战士们还只能继续啃腻味了的火腿肠……

    幸好,最近下派到连队里的卫生员,董小山连长进军上海途中从破庙里捡来的原女乞丐张小喜同志,在这一天中午展示了她奇迹般的手艺,不知从哪儿弄了些鲜肉过来,再加上些厨房里屯着的黄豆,煮成了一大锅香喷喷的黄豆炖肉,让早已对火腿肠腻味得不行的战士们,一时间不由得食指大动、一拥而上——由于没有足够的板凳,很多人就蹲在伙房外面的地上,呼噜噜地扒拉着各自碗里热腾腾的黄豆炖肉。

    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董小山连长三口两口就吃完了自己的一小碗黄豆炖肉,满意地咂咂嘴,随即却又疑惑地嘀咕道:“……这肉的味道不错,挺嫩的,就是不像猪肉,也不像是鸡肉……难道是兔子肉吗?”

    “……没错,小张姑娘,锅里这肉是啥牲口的?吃着好香啊!”另外一位战士也起哄地问道。

    “……是啊!很久没吃到这么新鲜的肉啦!记得在上个月过年的时候,李二狗那个奸商居然送了两头瘟猪过来,等到发现的时候,一半的肉都已经做成饺子进了肚子里……那滋味真是别提了……”

    “……这肉当然新鲜啦!两个钟头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张小喜得意洋洋地夸耀道,“……这可是我亲手套来的大田鼠,每一只绝对都是肥油油的!”

    “……啥?你给我们吃的这是……老鼠肉?”

    在上海招募的新战士闻言,顿时忍不住一阵反胃,差点把嘴里的黄豆炖肉给吐了出来。而江西来的老红军见状,则趁机抢过了他们的饭碗,同时笑道:“……哦,是那玩意儿,好久不吃,我都快忘了那味儿了。”

    总之,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干光了一大碗黄豆炖老鼠肉——每一只老鼠都绝对是新鲜的——董小山连长一边打着饱嗝,将领到的塑料纪念币分给全连同志,一边继续惆怅地眺望着西北方向的敌人阵地。自从他来到望亭镇开始,对面的国民党军队就从来没有半点动静,至于传说中五短身材、彪悍凶暴的日本鬼子,在这片平静的战场上更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诶诶?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从对面冒出来了呐!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再一次透过窗户,看见一辆在车头和车顶插着白旗的小汽车,正在慢慢地钻出对面的阵地,朝着自己这边行驶过来,不时还刻意鸣响几声喇叭,似乎是为了引起红军的注意……

    一九三五年三月五日,日军特使川岛芳子及其随员带着参谋本部的秘密使命,顺利进入上海苏区。

    而曾经是满清多罗格格的“琼瑶先生”金奇娜,则迎来了一位跟她流着同样血脉的“故乡来人”。

    ——上海红军“西线无战事”的日子,再过不久就要结束了。(未完待续。。)

一百十四、金格格VS金格格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谁说出塞曲的调子太悲凉……”

    坐在颠簸的汽车上,听着车载收音机里的悠扬歌声,川岛芳子,或者说金壁辉将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从进入赤色分子的控制区之后,凭着身为一个间谍的本能,她一直在留心观察这支军队的方方面面。

    ——事实上,作为满洲国的“安**”司令官,川岛芳子也曾经率领她的部队,在白山黑水之间跟“东北抗联”里面的布尔什维克分子打过几回交道。她对这帮中国布尔什维克的总体印象,就是一帮顽固而疯狂的家伙,穿着根本御不得寒的破衣烂衫、拿着磨光了膛线的古董步枪,依然不自量力地跟大日本皇军死磕。虽然被关东军一次又一次跟逮耗子似的撵得到处乱窜,但只要稍不留神,没多久就又会死灰复燃……

    当然,满洲这地方,从清末开始就是土匪胡子遍地,治安从来没有好过,所有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抗联的这些小老鼠虽然恼人,但若是论实际危害,其实也就跟昔日的土匪胡子差不多,远远改变不了“康德皇帝”(即宣统废帝溥仪,“康德”是伪满洲国的年号)登基复辟坐龙庭,大日本帝国皇军所向披靡的现状。

    (虽然后世把杨靖宇等人视为抗日英杰,但东北抗联即使在最强盛的时候。也不过三万兵力,大部分时间更是只有寥寥几千人,缩在偏僻的荒山野岭里活动。连截断铁路线都很难做到,对日本关东军的打击并不严重,还不如二十一世纪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游击队——否则日本也无法把满洲国建设成后勤基地。

    不是说杨靖宇他们打仗不勇猛,但是在客观条件限制之下,他们能够挣扎求存就很不容易了。)

    所以,尽管隐约知道这支盘踞上海的红军肯定不同凡响,但长期深受日本军国主义思想熏陶的川岛芳子将军。从心眼里还是对他们十分轻视的。而从天津南下的一路上,沿途所见的各路中**阀部队的种种丑态,还有他们在日本皇军面前的奴颜婢膝。也让川岛芳子对这些“作乱汉民”的武装力量更加轻视。

    然而,当她在无锡接受过国民党军政官员的盛情款待,随即驱车通过两军对峙的前沿阵地,打着谈判使节的旗号进入“赤化区”的时候。却惊讶地看到了一支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布尔什维克队伍——整齐划一的迷彩服或军大衣。随处可见的火炮和机枪,还有自信而轻蔑的眼神……这种既非谄媚讨好,也非恐惧愤怒的表情,让川岛芳子和她的日本随员都感到很不习惯,觉得这些红脑壳简直就不像是低劣的支那人!但同时也有意识地收起了自己的傲慢心态——能够做间谍的人,通常都懂得要在必要之时谨小慎微的道理。

    除了犀利的军械装备之外,一排排挂满了尸体的路灯,也是眼下苏州市区的一大景观。不过看惯了各种暴虐血腥场面的川岛芳子。倒是对此习以为常——无论是日军还是国民党军队,都是经常这么做的。

    而让川岛芳子更感兴趣的是。爱新觉罗.奇娜,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前清皇家女儿,在这些布尔什维克之中的巨大影响力——街上到处张贴着以她为模特的宣传海报,广播里则回放着她的流行歌曲和时政讲座,书店和报亭里还有她以笔名“琼瑶”写的书……如此烈火烹油一般的盛名,让川岛芳子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在苏州待了一天之后,日方使团一行人就得到通知,同意他们前往上海,跟金奇娜副主席先行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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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在从苏州前往上海的大巴车上,川岛芳子就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一本金奇娜写的《天竺热风录》,权当是打发时间——从苏州买到的这本书印刷得相当精美,正面是一位身穿明光甲的唐朝武士,在恒河之畔横刀立马,对着一头印度战象怒目而视的彩画,背面则是作者“琼瑶先生”金奇娜的古装彩色照片。

    只见她穿着一件镶着金丝花边的碧绿色翠烟衫,一条散花水雾绿草纹饰的百褶裙,外披一袭翠色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在现代专业化妆师——有位从澳大利亚来的职业穿越者,在转职之前就是专门干化妆这一行的——的精心打扮之下,再加上现代摄影师精心布置和计算机软件巧妙合成的光影效果,当真是宛如天仙、美不胜收……唉,像这样既有才情,又有美貌的绝世尤物,真不知哪个有眼无珠的男人会舍得弃之如敝屐,非要闹着跟她离婚,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想到这里,川岛芳子忍不住扭头撇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陆尔轩——也就是金奇娜的前夫——却发现这个人模狗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正一边盯着杂志封面上,金奇娜女士身穿宝蓝色露臂高开叉旗袍的半身肖像,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荡妇”、“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有违妇德”之类的恶毒字眼……

    这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难看作态,当即就让川岛芳子看得很是鄙夷——如果你是那种道德君子,倒也罢了。可问题是,谁不知道你陆尔轩这位不要脸的奇人,乃是赫赫有名的“性解放先驱”,居然公开宣扬什么“要**不要打仗”,甚至在课堂上传看男女交媾图。结果立即激起轩然大波,被舆论界骂成是不知廉耻的放荡**……还有曾经跟两名学生同嫖一名妓女。且光着屁股合影留念的“丰功伟绩”啊!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放荡**,居然还好意思要求已经离婚的前妻保持三贞九烈。当什么贞洁烈妇……实在是虚伪和无耻到了极点,真是亏你还有脸说得出口!川岛芳子如此在心中不屑地想着。

    事实上,虽然多少有着那么几分竞争和攀比之心,但是对于能够甩开“恶质花心坏男人”的禁锢,独自闯出一番大事业的金奇娜,川岛芳子其实很有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好感。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反之亦然。作为民国史上一朵名声狼藉、作恶多端的乱世毒花,川岛芳子同样也有着她的不幸人生,经受过扭曲心灵的种种苦难。

    早在满清覆亡的1912年。年仅七岁的爱新觉罗.显玗就在执着于复国的父亲的命令下,跟随养父川岛浪速前往日本,接受严格的军国主义教育,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有了一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

    数年后。在日本家庭成长的川岛芳子,在心理和生活习惯上已经完全日本化,并且进入著名的贵族女校,松本高等女子学校就读。同时,她也从养父川岛浪速那里接受了政治、军事、情报与资料收集等多方面的专门训练——对于梦想着“复兴大清”的川岛芳子来说,这些学习课目才是切乎实用的。

    然而,年幼稚嫩的川岛芳子在努力求学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从小萝莉成长为美少女。更没有注意到“慈祥”的养父落在自己身上的猥亵眼神……终于,在一个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她被化身鬼父的川岛浪速强暴,事后还被倒打一耙,让人说成是勾引养父的无耻婊子,让她的身心都承受了巨大的创伤。

    之后,川岛芳子还震惊而又绝望地发现,自己家里历代积攒的祖产,已经都被川岛浪速打着“图谋复国”的名义侵吞一空……至此,川岛芳子的一颗纯洁少女心彻底破裂,并且实在不堪“鬼父”的凌辱和旁人的污蔑,一度自杀未遂。侥幸未死之后,她索性剪短头发,女扮男装,痴迷于各种“男性运动”——如骑马、击剑、柔道、射击等,我行我素、放荡不羁,认为这样做是“永远解脱了女性”。但之后,她还是屡次遇人不淑,因为感情的缘故而遭受了好几次巨大的创伤,最终甚至愤世嫉俗地叫骂道:“我恨男人!”

    就这样,川岛芳子怀着复仇的决心,冲向了一个个名震一时的男人:蒙王甘珠尔扎布、日本陆军军官山贺、间谍田中隆吉、著名作家村松、右翼头子头山满、伪满最高顾问多田骏、投机家和大富豪伊东阪二、以及南京国民政府的诸多当权要员……她要报复男人,报复世界。她热烈地拥抱他们,疯狂地与他们接吻,在床上翻腾搏杀,她摧毁自己,用灵魂与**裂变而成的残酷武器,去俘虏他们、利用他们、撕裂他们。从而为自己赢得了一大把乱哄哄的显赫头衔,甚至戴起大将的肩牌,但也被旁人视为怪物、另眼相看。

    于是,尽管川岛芳子过上了挥金如土、荒淫无度的奢靡生活,却依然时常感到心灵的空虚。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另外一个同样被男人欺骗、被男人伤害的爱新觉罗家姑娘,居然能够以另外一种形式,在这个乱世之中活得潇洒、活得精彩,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顿时就觉得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在嫉妒之余,也颇有几分欣赏和喜欢。接着更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使得川岛芳子对身旁的这个放荡渣男陆尔轩,也更加的看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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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大巴车没能赶到预定的歇脚地,就不幸出了故障。一行人只得中途下车,一边看着红军驾驶员和两个学徒挥舞着扳手和老虎钳,叮叮当当地试图自行修车,一边各自找地方落座休息。

    这会儿正值用饭的时候,可惜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是想要弄顿像样的饭菜也没处张罗。川岛芳子只好皱着眉头从公文包里摸出一盒饼干。正想就着水壶里的清水,凑合着对付一顿,却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香味。朝着四面八方弥漫开来,只引得饥肠辘辘的众人肚里馋虫大动,嘴里口水直流。

    “……嗅嗅……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在闻到这异常浓烈的奇怪香味之时,川岛芳子先是忍不住像小狗似的用鼻子嗅了嗅,随即诧异的抬起头,朝周围到处张望着,想要寻找这诱人的香味是从何处传来的……找了一圈。她才注意到几个红军战士正在把一袋东西倒进饭盒里,然后轮流用一只原本放在车上的热水瓶,往各自手中的饭盒注水。而香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打开饭盒,拿出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里面的热汤面。

    诶诶?明明连火堆都没有点起来,居然这么快就有热汤面吃?他们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这股闻上去极为诱人的香味。让川岛芳子忍不住好奇地凑上前去。习惯性地利用自己的天赋美貌和悦耳软语,跟一名带队的红军连长设法套近乎,并且成功弄到了两包色彩绚丽的红烧牛肉方便面。

    接下来,在那位似乎有点被迷昏头的红军连长的指导下,川岛芳子饶有兴致地撕开包装方便面的塑料袋,将那波纹状的饼装干面条放入自己的饭盒内,然后又撕开其中的调味粉包、油包、脱水蔬菜包,将辛香料粉、块状油脂和脱水蔬菜颗粒逐一放进去。再灌满开水,等待面饼涨开……

    于是。迎着略带寒意的春风,呼吸着从饭盒中散发出来的香味,品尝着热呼呼的鲜美面条,看着包装袋上精美的印刷图样……川岛芳子不由得对这种新奇的食物大为赞叹——能够随时随地吃到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对于那些经常需要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人,比如军人来说,有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力。

    “……方便面……从没听说过的玩意儿。”她小声嘀咕着,心中对这支红军感到更加神秘。

    当前往上海的大巴车再一次被发动起来的时候,川岛芳子将剩下的那一包方便面小心地装进了公文包里,准备跟之前在苏州搜集的布尔什维克报刊、书籍和宣传资料一起,当做样品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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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在得知著名女间谍川岛芳子即将抵达的消息之后,诸位穿越者又一次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

    嗯,虽然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他们已经见多了民国时代的历史名人,连大名鼎鼎的宋子文,都被他们给挂到路灯上做过装饰品,但此次两位金格格之间的“火星撞地球”,还是让某些人忍不住兴奋起来。

    ——金奇娜格格与金壁辉格格,穿越者格格和原版货格格,文学家格格与交际花格格,革命家格格与卖国者格格,布尔什维克格格与“精神日本人”格格……各种意义上的对比感真是好强烈哦!

    为了让两位格格之间的会面变得更有戏剧性,马彤学姐还特意跑了一趟道具行,借来了满清的旗装。

    于是,当身穿一套军礼服的川岛芳子,被人引领着走进金奇娜家位于公共租界北区的旧宅会客厅时,便在这间被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客厅里,目瞪口呆地看到了一位珠环玉翠、浓墨重彩的传统旗装满人贵妇。

    ——只见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金奇娜,上身穿着一袭鲜艳浓烈的大红色旗装,立领偏襟大袖,衣边袖口绣着精致的戏水鸳鸯。擦了茉莉花头油的乌亮黑发,被别出心裁的绾了叠螺髻,看上去发髻松松垮垮,实则每一处结环都密密相连。鬓边发间簪了宝石玛瑙串成的珠花,脑后拢了金玉珊瑚点翠华胜,项上戴着景泰蓝掐金丝璎珞圈,玉臂套了赤金镶宝石玛瑙镯子,外加一对红玉耳坠儿,衬得她很是雍容贵气。再配上粉红色的兔毛滚边儿斗篷,更是彰显出了一种飘逸大气的瑰丽之风!

    而在她的两边,还侍立着两名穿了满清宫装的小姑娘——当真是好一副爱新觉罗家格格的范儿!

    可问题是……你不是反帝反封建的布尔什维克吗?打扮成这副腐朽阶级的装束,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然而,在最初的惊愕之后,这位男装丽人的脸上非但没有显示出纠结的表情,反倒是流露出了一丝狐狸般促狭的狡黠笑意——只见她在草草地给金奇娜抱拳作揖之后,就马上跳到一边,从怀里扯出一张明黄色的绸缎,亮开嗓子大声叫道,“……满洲皇帝有诏——正黄旗下多罗格格爱新觉罗.奇娜接旨——”

    霎时间,众人愕然,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一百十五、石原莞尔的如意算盘

    ……伪满洲国皇帝……或者说前清废帝溥仪的圣旨?

    可是,你一个日本军方的使者,拿出这玩意儿来,到底是要闹哪样啊?纯粹就是为了压我们一头?

    金奇娜有些吃惊地看着川岛芳子——其实她并不怎么在意川岛芳子的这一手,类似这样的政治讹诈,她在后世听说得多了,眼下除了有点突兀之外,倒也没什么了不起,反倒是让她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紧接着,随着金奇娜女士猛然爆发出的清朗笑声,一屋子的人也都忍不住哄然大笑起来,甚至还有人当场笑得前仰后合,或者悄悄给川岛芳子竖起了一个表示“你厉害”的大拇指。

    “……呵呵,满洲国的圣旨?川岛芳子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儿,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出……”

    反应过来之后,金奇娜便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随即好像吩咐下人似的,一脸懒洋洋的说道,“……那个,反正也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这边就算是接旨了,念——”

    对于金奇娜的话语,川岛芳子只是撇了撇嘴,一时间也不置可否。倒是身为随员的陆尔轩,此刻见室内众人居然尽是一副看猴戏的样子,却是脸色涨得通红,当即就跳起来骂道,“……奇娜,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了圣旨不下跪,见了我也不招呼!你这无父无君的恶妇,我今天非要整肃一番家风不可……唉哟!”

    “……啧啧。正主儿都还没开口呢,你这丑角叫嚷个什么劲儿啊!”

    这家伙的叫嚣在下一刻就戛然而止——因为站在旁边的王秋很熟练地从脚边拣起一块板砖,往陆尔轩的脑门上狠狠一砸。当即就让这家伙的脑袋里好似开了一个水陆道场,锣鼓、唢呐一起乱响……然后,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便奉命上前,把满面流血、神志不清的陆尔轩给抬了出去,随手丢在了门外的花坛里。

    与此同时,川岛芳子也是看都没看被抬出去的陆尔轩一眼,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开了口。“……这圣旨么,也不必念了。反正也就是些夸奖你性情纯善、温淑贤良的阿谀之词,又给你封了个一品夫人的诰命。勉强算是一点敲门砖和见面礼,在这乱世之中实在当不得什么。你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读一遍。”

    她随手将明黄色的绸缎圣旨丢在矮几上,“……唉。想来也应该明白。你们布尔什维克党,天生就是吃造反这碗饭的,怎么可能会把一位过了气的前清废帝放在眼里——就算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也一样……”

    “……没错,想不到川岛芳子将军竟然也有这般见识,我还以为您跟令尊肃亲王,还有其他那些遗老遗少们一样,对大清的复辟事业入了魔,一见我不肯跪下来接旨。就跟发了羊癫疯似的,气得口吐白沫。大骂我是什么‘穷鬼的打手,马克思的帮凶,不信上帝的恶魔,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我也读过《圣经》,记得西洋人的地狱好像没有十八层吧!”川岛芳子困惑地说。

    “……谁知道呢?或许,欧洲的地狱到了中国的地面上,也一样要入乡随俗……”

    金奇娜微笑着耸了耸肩膀,把圣旨塞到侍立在一旁的小姑娘手里,随后站起身来,响亮地拍了拍巴掌,“……啪啪啪!好啦!同志们,不玩了,不玩了!大清朝爱新觉罗家的格格范儿,大家已经鼓捣够了。接下来,就让肃亲王家的满洲姑奶奶仔细欣赏一番,什么才是我们布尔什维克的范儿吧!”

    “……是!”“……好嘞!”“……知道啦!”

    一屋子的人同时刹住笑声,随即就动作默契地迅速收拾起来——富丽堂皇的锦绣墩凳和玉石屏风都被搬了出去,笨重累赘的太师椅和黄花梨几案同样也用不着,一并拉到后院。为了加快进度,就连守在外面的一队红军战士,也被召唤进来帮忙,大家一起动手,十分快捷地把各种满清风格的“布景道具”逐一清理干净。同时又跟手脚麻利地搬出另一些家具和小玩意儿,以最快的速度在会客厅里布置和摆设起来。

    不一会儿,整个会客室就被布置成了另一副模样——四周散落着坚固冰冷的不锈钢桌椅,金色纹路的赤红窗帘一直垂落到地上,架起的小黑板上钉着上海地图、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正面的墙壁上挂着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肖像,以及两幅斜挂的红旗:镰刀锤子的党旗和“铁拳暴菊满地红”的城管队旗……

    金奇娜也甩掉了自己身上的各种零碎玩意儿,又摘掉了头上的笨重假发,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灰色风衣,斜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拉过镰刀锤子党旗下方的那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径自落座,“……呼,感觉还是这样轻松……好啦,川岛芳子将军,我想,您现在应该可以说正事了——你该不会就是为了宣圣旨而来的吧!”

    “……确实是这样更顺眼一些,也跟符合我对布尔什维克的想象。毕竟,时光是不会倒流的,过去的东西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就连如今的满洲国皇帝陛下,也早已不穿前清时代的龙袍冠冕了。”

    川岛芳子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金女士,我此次奉命前来上海公干,是受到了帝国陆军参谋本部石原莞尔少将阁下的嘱托,希望能够向贵方递交一项提议,相信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

    几个小时之后,浦东陆家嘴。由各种现代金属活动房组成的红五方面军司令部。

    围绕着川岛芳子送来的,其内容堪称荒诞的日军交涉条件,众人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阵冷嘲热讽。

    “……这个石原莞尔少将难道是疯了吗?以为只要这样诈唬两声。就能空口白话地把我们吓跑?”

    方志敏随手把石原莞尔的信笺丢到桌上,冷哼着说道,“……要我们不放一枪一弹就撤出上海、嘉兴、杭州等全中国最繁华的沿海城市,退入相对穷困贫瘠的内陆山区。只是为了换一句‘大日本皇军愿意既往不咎,与支那布尔什维克保持和平共处’的口头承诺?且不说他凭什么让我们主动放弃大片人烟稠密的富庶根据地,而且难道这个石原莞尔以为我们是傻子,居然会相信日本侵略者的诱骗和许诺?”

    “……唉。虽然这样的要求十分荒诞,但如果我们当真答应下来,那么日本人应该也是会遵守约定。至少在短时间内保持双方停火,默认甚至是协助我们的转移工作的,比如破坏南京国民政府的任何剿.共作战——因为对于日本陆军来说,这确实是能够让他们利益最大化的战略。”

    王秋叹了口气。对方志敏解释说。“……在远东地区各种利益的争夺上,日本帝国主义和美英帝国主义之间,始终有着不可调和的深刻矛盾。为了维护远东地区的势力平衡,能够允许日本人实际控制满洲,已经是美英帝国主义的底线,日军如果还要进一步扩大在华利益,势必会遭遇它们的强烈反弹。

    而现在这会儿,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没有爆发。德国纳粹党重整军备的工作也只是刚刚开了个头,英国和法国在欧洲并没有多少军事上的威胁。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舰队到远东来‘显示力量’。

    因此,欧美列强如今对日本侵华的短暂纵容,只是为了将我军驱逐出上海的无奈之举,目标不过是借刀杀人,利用日本军队剿灭我们这些赤色分子,恢复长江流域的原有半殖民地秩序……而等到日本军队成功实现这一目标之后,等着他们的却不是鲜花和奖赏,而是当头一棒——被翻脸的欧美列强勒令撤军!

    关于这一点奥妙,日本军队里的能人想必也是可以看得透的。因为在上次日俄战争的时候,日本就已经吃过一回类似的苦头。当时他们充当英国人在远东遏制俄国扩张的打手,跟俄国佬打得尸山血海,花了15亿日元军费,死伤12万人,损失舰艇16艘,好不容易打赢了,最终结果却是东北三省又一次回到了清朝的辖下,日本人的收获除去辽东半岛租借地和南半个荒凉的库页岛之外,就只是在中国东北捞到了一点特殊权益——而这些权益是要去刻意经营的,还得往下砸钱去投资,否则就只是在条约文本上写着好看——连一分钱的赔款都没拿到。而在伦敦金融市场上发行的战争债券,却照样要一分不少地如数偿还……

    那一回,日本财政被硬生生搞得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花了将近十年才缓过气来。眼下的侵华作战虽然顺利,但那只是暂时还没啃到硬骨头的缘故。一旦日军在上海之战当中损失惨重,无论胜败如何,欧美列强都会朝日本人背后狠狠捅上一刀——上海之战如果打胜了就能清除共党,万一打败了则可以遏制日本的野心,不管怎么算都不会亏……但对于志在侵吞中华的日军来说,就变成是不管怎么打都肯定要亏了……

    因此,根据石原莞尔的计划,日本陆军在成功进入南京,改组出一个亲日派国民政府之后,下一步不是跟着欧美列强的指挥棒,为恢复美英帝国主义在上海的利益,来跟我们红五方面军拼死拼活。而是利用这段难能可贵的战略窗口期,再次发动新一轮的华北攻势,彻底消灭或迫降宋哲元的抗日武装;同时用政治手段诱降山东的韩复渠和山西的阎锡山,把从天津到南京的广袤日本占领区真正地连成一片。

    否则的话,日军就是在江南取得了再多的战果,根基也是不稳的。一旦欧美列强翻脸,来个多国联合干涉,日本人就只能在委委屈屈地放弃胜利果实,和赌上国运单挑全世界之间。作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了。

    但问题是,日军在此期间完全不打上海也是不行的,这样就无法向已经牺牲了部分在华利益、纵容日寇侵华的欧美列强交待。而完全打垮了红军也不是好事。因为这代表着日军马上就要被‘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为了防止自己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争取日本帝国的利益最大化,同时又要把欧美列强摆上一道,按照石原莞尔的战略计划,南线日军应该设法逼迫红军主动退出上海,给欧美列强一个交待。但同时又不应该主动追求杀敌。反倒要养寇自重,尽量保存红军的有生力量,甚至坐视‘赤祸’在南中国蔓延——这家伙希望我们向西进军。占据江西、湖南和福建西部等地,在避开沿海大城市的同时,又要保持足够的军事压力——以便于给侵华日军制造出一个长期恋栈不去的理由,给华北地区的扩张争取时间。

    具体来说。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日军在南方的战事只不过是打给美英帝国主义看的,不必太认真,只消装装样子即可。而在北方的扩张才是一步一个脚印,夺取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唯一的麻烦在于,日军就是想要在江南战场上演戏,也得要我们配合才行,否则万一弄假成真,战事一开便不可收拾。任凭什么妙计也要化为空谈。所以,就有了川岛芳子的这一次出使和通气……”

    “……唉!照这样看来。石原莞尔的这副小算盘还当真是走一步看十步,打得够精明啊!但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以为自己到底是谁?我们中国工农红军为什么要配合日本侵略者的行动?”

    听了这番分析之后,粟裕将军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欧美列强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日本帝国主义更是我们中国人的生死仇敌!他石原莞尔凭什么那样自信,居然觉得我们会乖乖跟着他的指挥棒走?”

    对此,王秋只是耸了耸肩膀——把事情想得过于一厢情愿,已经是日本人的老毛病了,从来没改掉过。

    ——总的来说,在历史上的绝大多数时代,日本的最高决策层都是一群有点想当然的家伙——没办法,因为日本社会阶级的固化和统治阶级的世袭化,导致一大批缺乏实践经验、学历与素质完全不合格的门阀子弟轻易爬上日本政府高位,再加上天生贵胄、高人一等的思维方式,就自然会经常地想当然了。

    这样一来,日本官方的一些古怪行为,在很多时候就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不然就会有种脑子被撞了的感觉。麦克阿瑟在来到日本后曾经评论说,日本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也就是“中二病”一个。还有人把日本帝国的十余年“昭和战争史”浓缩成了这样一句独特的话:论熊孩子的战斗力!

    总之,军国主义时代的日本就是个凶暴的熊孩子,素来就喜欢完全按着自己的想当然,给别国“预先制订”立场和反应,当他国“不按剧本”行事的时候,还会觉得委屈万分。——在偷袭珍珠港的时候,日本帝国的决策层就老是想着“只要成功地打击了美国的本土,感受到威胁的美国人民就会逼迫美国政府坐下来和日本谈判”……却全然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挑衅做法,反而会使得美国人更加支持政府努力打赢太平洋战争;到了二战末期,日本还无视苏联早就是三大盟国之一,一厢情愿地认为苏联会乐意为其调停,理由之一居然是“斯大林和西乡隆盛一样有大肚子,肯定是重情义的好人,一定会帮助日本”!

    ——既然就连这种令人目瞪口呆的奇葩逻辑,也能成为日本内阁决定国策的重要依据,那么眼下石原莞尔少将企图操纵中国工农红军为自己所用的设想,在日本人眼里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太过于离谱的事情了。

    更何况,从石原莞尔的眼光来看,目前盘踞在上海的红军,还真有不得不被迫配合日军行动的理由……

    “……咳咳,关于石原莞尔为什么会有这样离谱的自信,我大概已经可以猜测出其中一二……”

    面对众人探询的眼神,王秋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放到了会议桌的中央,“……这是刚刚从浙江省宁波前线发来的紧急电报,我军攻城部队在战斗中突然遭到一支外国舰队的远程炮击,攻城作战受到了严重挫折,已经无法完成预定的作战任务……从截获的无线电报内容来看,这应该是美国太平洋舰队!”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帝国主义列强的联合干涉,已经真正地开始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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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六、宁波港的炮声

    浙江,宁波港,工农红军第五方面军第十二军团阵地前沿。

    前不久连续几天的突围战与阻击战,最终以工农红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企图救援蒋介石故乡奉化县的宁波国民党军队,非但没能撕开红军的封锁线,反而消耗了大批弹药和有生力量,遭到了进一步打击。

    此时此刻,奉化的蒋介石旧居已经被插上了红旗,攻略周边县城的红军主力也再一次在宁波城外集结起来,将最后两万多名顽敌分割包围在北仑港、镇海港区和宁波市区的几个孤立据点,初步奠定了胜局。

    但眼下死守宁波的俞济时,却还在咬牙苦撑,因为这里已经是浙江大陆的最东端,再往后退的话,就要下海了——而工农红军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发起总攻,把这股最后的顽敌统统赶下海去喂鱼。

    深夜时分,硝烟散去,月亮已经下山,远方的敌阵被掩蔽在黑暗当中,渐渐地看不见了。成群的红军战士们从壕沟里走出来,按连排班在开阔地上坐好,准备接收补给和用餐休息——人虽然很多,但并没有生火,只有些家伙举着蒙了布的手电筒,吃力地推着小车、扛着箱子,在人群之中预留的通道奔走。

    “……二十……八!”借着些许的微光,可以看见一个战士把一个弹匣抱在怀里,笨拙的两手吃力地在上面忙活着。“……二十……九!”他长出了一口气,把弹匣递给身边的人。“班长!弹匣装好了!”

    “……嗯。好了。”班长应了一声,接过弹匣,随手从面前一个纸盒里又摸出一颗子弹。咔嚓一下装进弹匣里。“……马上要打大仗了。必须放满三十粒,以防万一,压弹簧就让它压着吧。”顿了顿之后,他又说道,“我说狗剩啊,你这个上弹的手法不行,还要好好练练。”

    对于班长的训斥。名叫狗剩的小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地笑着,“……那个……班长。俺又没有冲锋枪。要不您跟连长说说,发给俺一把,俺一定天天练,保证练得滚瓜烂熟。”

    “……美得你了。等你当个二三年兵。当了班长再来说话吧。”班长说着把弹匣插进胸袋里。他的军装上有六个可以放弹匣的长口袋。其中五个已经装上弹匣了。

    “……二三年?俺看这革命胜利已经用不上二三年啰。”狗剩从地上拿起装子弹的纸盒,递给班长。“……等打完这一仗,解放了全浙江,俺就带班长回家里去吃好的。俺们绍兴的黄酒可老香了!”

    班长把子弹盒收进挎包,又从旁边一个筐子里摸出两个木柄手榴弹,把一个递给狗剩。“……绍兴黄酒?那可是有名的土特产啊!听说要在地窖里埋上几十年才好喝,是吗?”

    小战士狗剩顿时嘿嘿地笑了起来。“……哪有那么夸张,这年头兵荒马乱。能窖藏个三五年就不容易了。”他把手榴弹的防潮盖拧下丢回筐子,又把手榴弹仔细地插到自己腰间的袋子里。“……俺家里有一坛子窖藏了三年的老酒,还有俺们镇上那家太白酒楼的酒糟鱼做得可好吃了!到时候包您满意!”

    “……那就先谢谢啦!”班长点着头,“……等以后红军打到了我的河南老家,我再请你吃河南菜!”

    “……哦?班长你是河南人?”小战士狗剩有些惊奇地问道。

    “……是啊,我以前是鄂豫皖根据地的。”班长一边说着,一边又把一个手榴弹放进腰袋里。“……要说咱河南菜,那就数烩面。顶好的面,要用羊汤。羊骨头和鸡骨头放锅里熬透了,看着油星子都起来了,一直熬到汤白了,下羊肉。然后,下面,下粉丝、木耳、黄花菜、煮到烂。多放羊油、辣椒。”他有些怀念地抬起头来,“……哎呀!那个油汪汪的,面那个软那个滑。汤那个香。隔几条街都能闻到味……”

    听着班长的描述,其实从小也没吃过几次好东西的狗剩,顿时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正在这时,他们都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由远至近。好像是有人抬着几个洋铁皮桶过来了。再接下来,就听到有人压低了声音在喊:“……开饭了!开饭了!同志们抓紧时间吃饭!”

    早已饥肠辘辘的狗剩赶紧一骨碌爬起来,麻利地拿出自己的饭盒举在胸前,等着炊事员给他打饭。只听得叮当一声,又是咚的一下,一大坨香喷喷的大米饭就落入了他的饭盒,让小战士不由得把鼻子凑上去闻,“……哎,别凑上来,当心鼻子!”当啷一下,饭盒又添了好些分量,一股浓烈的肉香扑面而来。

    ——诱人的肉香里混杂着香料的香味和辣椒的辣味,让小战士不禁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简直不是汤汁,而是油水。一股咸咸的、辣辣的鲜美味道,正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哟,这是……梅干菜炖肉!不是那种骗人的面团子,是真的五花肉!”

    面对这一份油水十足的美食,小战士狗剩当即就欣喜地叫了起来——他之前被人忽悠进红军队伍的时候,那位招兵的大婶可是拍胸脯说什么当了红军之后,就一定顿顿能吃饱,天天有肉。可是等到参军入伍之后,常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狗剩就十分纠结地发现,当了红军之后确实是顿顿能吃饱没错,但问题是……只要尝一尝就知道,那种被当成肉食拨发下来的“火腿肠”,根本就不是真的肉啊!

    ——后世中国地方小厂的劣质火腿肠,基本上都是用淀粉、大豆蛋白、劣质的动物油脂和各种屠宰场里丢弃的下脚料,再添加上大量调味剂和防腐剂之后做成的。只能骗一骗嘴巴和肚子而已。

    虽然这年代的红军战士普遍吃苦耐劳,啃树皮野菜都是常事。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吃多了也就知道了这火腿肠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当然。就算是精细的淀粉,在这个悲催的年代都已经是高档食品,所以大多数战士还是凑合着把它当肉吃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对真正的肉食充满渴望和期待。

    所以,对宁波发起总攻之前的这一顿梅干菜炖肉,实在是让战士们喜出望外、士气爆棚。

    “……不要吃得太急,那边有热汤,还有煮番薯。不够的自己去拿。随便吃!”炊事员继续嘱咐说。但大家都没有再吭声,人人都在埋头苦吃,只听见一片丁零当啷。夹杂着大口的吸溜和吧唧声。

    ——犹如风卷残云一般,狗剩飞速地干掉了自己那份颇有油水的饭菜。接下来,他抹了抹嘴,拿起自己的茶缸。又拿起班长的茶缸。猫着腰跑过去打了热汤,又往兜里揣了几个番薯才回来。

    汤里似乎放了紫菜和虾皮,热乎乎的,一口下去整个身子都舒坦了。狗剩就着汤把番薯吃完,又仰头喝完了汤,终于舒坦地打了个饱嗝。正当他打算起身的时候,却被班长拉住了。

    “……马上就要打一场大战,生死由天。我这里还藏着一点儿好东西,就没必要留着了。”

    班长召集起了整个班的战士。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圆罐头,神神秘秘地炫耀说,“……这是我从上海带来的红肠罐头,比那些吃不出肉味儿的什么火腿肠可是强得多了,今天就拿来给同志们加餐吧!”

    ——不得不说,班长珍藏的这个罐头果然不同凡响,一用刺刀打开,立刻有一股浓烈的肉香飘出来,还混杂着果木的烟熏清香。罐头内有四根小小的红肠,肠衣呈均匀的枣红色。切开后,瘦肉色泽火红,肥肉色泽雪白,肉香、油香混杂着大蒜香味,令人口水直流。由于人多肉少,每人只分到了一片红肠,有人把分到的红肠切碎了拌到饭里,也有人把红肠含在嘴里,久久不肯下咽。

    正当狗剩嘴里叼着一小片红肠,准备前往出发阵地集结待命的时候,班长却突然喊住了他。

    “……李狗剩!咱们这一次的职责是什么?”

    “……报告班长,俺们这次是突击组!”狗剩赶紧咽下嘴里的红肠,开口答道。

    “……突击组的任务又是什么?”

    “……捣毁敌人作为火力支撑点的三个地堡。俺们要保证肃清敌人,为大部队的进攻打开通道!”

    “……狗剩,你听谁指挥?”

    “……俺听班长的。”

    “……要是班长没了,你听谁的?”

    狗剩略微迟疑了一下,“……听,听副班长的。”

    “……副班长也没了呢?”

    “……听小组长的。”

    “……很好,狗剩,你要记得一条,不管哪个不在了,咱们都要往前冲。一定要完成任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

    狗剩一本正经地行了个军礼,转身走向了阵地,他决心在今晚冲锋号吹响的时候,一定要冲在最前面。

    然而,他注定再也听不到今晚的冲锋号吹响了。

    ——因为,他才走出没几步路,伴随着一阵撕裂空气的尖啸,一团巨大的火焰就在前方骤然炸开,炙热的风暴霎时间横扫过大地……片刻之后,才有沉闷的炮声从远方的海面上隆隆传来。

    紧接着,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在宁波北方郊外相继落下,猛烈的炮火把天边打成一片白昼。每一次重炮的轰炸都像是一柄大锤敲在战士们的心头。四周似乎到处都是烟焰焦天,火浪狂舞……下一刻,攻击阵地上的某座弹药囤积点被击中了,无数弹药相继爆炸,让夜幕中亮起了一簇冲天的火树银花。而新兵甚多又猝不及防的红军战士,此刻则活象是热铁板上的甲虫,正在被炸得到处乱窜,完全失去了基本的秩序。

    在这种情况下,狗剩他们的突击组自然也被炸散了——在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炸之后,他们身边就到处都是冒着余烟的焦黑弹坑。在泥土草木被翻卷过来的弹坑边缘。散落着无数布片、枪械零件和人的残肢。几个幸存者呆呆地坐在弹坑旁边的焦土上,失神地注视着炮弹飞来的方向,一时间简直不知所措。

    一片混乱之中。晕头转向的李狗剩同志,突然发现班长似乎正在自己的身边说着什么,但他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借着闪烁的火光,他才勉强看清了班长的嘴型:

    “……后撤!隐蔽!”

    ※※※※※※※※※※※※※※※※※※※

    “……左舵30,航速十二节。”

    “……已发现中国政府军设置的航标灯,即本舰队对岸炮击的第一个校正点。”

    “……左舵50。主炮塔射击准备,装填高爆弹!”

    全封闭炮塔里的水兵调整好了引信,把炮弹送入直径356毫米的炮膛。然后咔嗒一声合上了炮闩。

    “……各炮塔炮击准备已完成!”

    “……继续待命,等待下一步指示!”

    美国战列舰“宾夕法尼亚号”的舰桥上,年过六旬的美国亚洲舰队总司令,白发苍苍的弗兰克.厄珀姆海军上将。正拿着一副军用望远镜。皱眉打量着夜幕下的朦胧海岸线——那是宁波的镇海港区。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海军宿将,厄珀姆上将当然非常清楚,对于自己的战列舰队来说,在白天展开对岸炮击的效果肯定比晚上更好,至少可以出动水上飞机来观测战果、校正射击数据,使得命中率更高。

    无奈眼下驻守宁波的中国政府军实在无能,已经被中国的布尔什维克们给打到了濒临解体的地步——根据那位守军司令官的哀求,如果不能得到美国舰队的有力支援。他的部队恐怕连这个晚上也抗不过。

    所以,厄珀姆上将只得率领他的舰队连夜出动。对围攻宁波的红军阵地进行远程炮击——幸好,中国的布尔什维克根本没有海军,无法对驰骋大洋的美国舰队构成任何威胁——只要当心一些,不要偏离安全航道,导致战舰触礁或搁浅,那么舰队的安全就绝无问题……索性就当是一次夜间打靶训练吧!

    果然,随着出击命令的下达,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的美国海军官兵全都欢呼起来,兴奋得仿佛喝醉了酒——虽然一边倒的对岸炮击不如舰队战那么刺激,但毕竟可以吹嘘自己打过仗了,而且也不失为捞取功勋的一条安全捷径:不管怎么说,在属于军人的圈子里,打过仗和没打过仗的区别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距离目标地点一万两千五百米,进入预定发射距离,预备——”

    伴随着舰桥工作人员的高声通报,厄珀姆上将转身抓起了通话器,沉稳地发布了命令:“开炮!”

    下一刻,三万二千吨的“宾夕法尼亚号”战列舰剧烈抖动了一下,舰上十二门356毫米口径的巨炮齐声轰鸣,喷出长长的眩目烈焰,吐出致命的钢铁弹丸……接着,跟在后面的“内华达号”战列舰和”俄克拉荷马”号战列舰也相继开火,进行对岸齐射——重达半吨的炮弹在空中划着弧形弹道,呼啸着落到远方的陆地上,立刻腾起一丛丛火光。又过了将近一分钟后,隆隆的爆炸声才传到了舰队官兵的耳朵里。

    这时,由预先登陆潜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成员,设置在岸上高地的临时炮兵观测站,已经在国民党人员的协助之下,测出了战列舰弹着点的偏离,并且立刻用无线电向旗舰“宾夕法尼亚号”报告了最新数据。于是,在第三排炮打过之后,厄珀姆上将索性命令各炮:“……参数无修正,各炮二十发急速射。开炮!”

    于是,美国舰队就这样缓慢地航行,不停地朝西方的中国大陆倾泻钢铁和火药,隆隆炮声在海面上不断回荡,就犹如上个世纪的鸦片战争和中法战争时代一般……在这一条条弧形弹道的终点,一朵朵绚丽的火光接连腾起,随即橘红色的火焰更是连成一片,熊熊烈火把大地和天空都映得通红。这片连绵的火海之中,还不时闪过雪亮的爆炸强光,无数明亮的火点溅射到空中,犹如新年晚会上施放的烟花一般……

    看到如此激动人心的壮丽场面,每一艘军舰上的美国水兵们全都挥舞着帽子,高声地喝起彩来。

    随着这支舰队的继续行驶,战舰与岸上目标之间的距离被不断拉近,于是,三艘美国战列舰侧舷的副炮,也投入了这场狂欢般的射击,接下来跟着开火的,还有参加行动的各艘巡洋舰,甚至是一部分驱逐舰……数不清的高爆弹和燃烧弹呼啸着向敌阵飞去,钻入那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的海洋,让这把火烧得更加炽烈。

    与此同时,伴随着这一轮对岸炮击的顺利进行,舰上各处的扩音器里传来了嘹亮的军乐,激励着水兵们打得更加起劲,也让弗兰克.厄珀姆海军上将满意地摸着胡子,露出一丝略带得意的微笑。(未完待续。。)

一百十七、帝国主义之惩戒(上)

    宁波西郊,乍浦乡,工农红军宁波战役前线指挥部

    听着远方传来的隆隆炮声,望着几乎染红了天际的熊熊火光,在座的诸位红军领导人几乎全都是垂头丧气,脸色黑得有如锅底——像这样一边倒挨打的被动局势,真的是实在太憋屈了。

    “……前线的两个师都被炸散了,炮兵阵地干脆被洋人的坚船利炮给犁了一遍……这一仗实在是没法打了!”原红军独立师师长,如今的军团长毛泽覃伸手脱下自己军帽,甩在会议桌上,愁得直挠头,急的几乎要把自己的头发都揪下来,但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如是叹息着说。

    前不久,他带着独立师和一帮游击队从闽西北上,一路势如破竹地杀到浙江杭州,与寻淮洲所部会师。

    随即根据中央局从贵州发来的电令,依靠上海方面支援的军械弹药,红军独立师被扩编为红五方面军第十二军团——说的好听一些就是人力支援,说得难听一点也可以理解为掺沙子。

    刚刚晋升为军团长,又有了一堆新装备的毛泽覃,正摩拳擦掌地想要在宁波打出一个漂亮仗,好让方志敏、粟裕、寻淮洲、乐少华他们这些红十军团的人,还有那支来自于未来世界的“共产国际纵队”看看,自己这个主席的弟弟不是凭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而是有着实打实的过硬本领……

    谁知好不容易把俞济时手下那点残兵败将给打趴下,人家的帝国主义主子居然来救场了!而且一动手就是这样的雷霆万钧、泰山压顶。让还未脱离泥腿子本色的工农红军,连一个可行的对策都想不出来!

    对于这样的局面,从中央苏区一起赶来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办事处主任陈毅。以及陈独秀之后的第二任中央最高领导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教育部长瞿秋白等人,也都感到十分郁闷,毕竟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刚刚抵达江浙战区,就打出一个开门黑……这战绩说出去实在丢脸,也不利于以后的开展工作——人家高奏凯歌地攻下了魔都上海,把英法美日四国列强揍得屁滚尿流;而你们却连区区一个宁波都啃不动。到时候又怎么还有脸面空降过去当领导,那边的同志又会怎么看你们这帮败军之将?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毛泽覃刚才说得很对。在铺天盖地的炮轰之下,宁波这一仗确实是打不下去了。

    虽然作为反帝爱国的革命先驱,他们这些人之前经常在嘴上说洋人的坚船利炮十分厉害,但到底是怎么一个厉害的程度。却没有一个很直观、很形象的认识。而到了此时此刻的宁波战场上。他们可是把货真价实的“帝国主义之惩戒”给亲身体验了一回——结果就是整个军团差点被打得半身不遂。

    ——那可是三艘万吨级的战列舰,一堆数千吨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三十多门巨炮和几百门“小炮”啊!就是军舰上的所谓“小炮”,放到陆地上也是实打实的重炮了,在中国陆军里面更是能被视为镇军之宝!而那些战列舰的主炮则更是不得了,每根炮管二十多米长,炮膛里面能钻个人进去!一发炮弹打过来,以弹着点为圆心。半个足球场的范围内就是鸡犬不存!只要几发炮弹轰下去,一个村子就能被夷为平地!

    面对这样的火力。就是钢筋混凝土的海防要塞都未必扛得住,工农红军的战壕和防炮坑就更是别提了。

    再配上这些战列舰主炮超过三十公里的最大射程……困守在岸上的工农红军,纵然刚刚获得一批自认为威力不错的火箭炮和野战炮,对于这些漂浮在视野以外海面上的钢铁怪兽,也是完完全全的无计可施。

    不得不承认,这种光挨打不还手的局势,实在是让人感觉难受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

    当时正在前线视察、未能及时躲避的陈毅,就亲自感受到了美国战列舰的炮击是何等的地动山摇,与之相比,国民党军队的炮火简直就像是在放烟花玩儿似的——几乎是片刻之间,他的耳膜就几乎要震破了,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成串的炮弹打得好像机关枪一样密集,烧得遍地火光,映得满天通红,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气浪掀起的泥土几乎把他埋了起来。他从未感到离死亡有这么近,每一秒钟都是这么难熬,仿佛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又像是倾盆冰雹下的的小鸡……在那一刻,陈毅真的以为自己的运气到头了。

    等到美国海军的炮击暂时停止之时,陈毅已经被虚土埋了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几乎死去。亏得一支勇敢的红军救援队趁着炮击的间隙赶来,不顾一切地把他挖出来,这才让陈毅不至于命丧黄泉。

    而跟着陈毅过去巡视的警卫员和干部同志,此时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是尸体了,另一些人被炸得尸骨无存,还有一部分人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回来了——从而让他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对于大局来说,更为要命的是,随着美国援兵的抵达,残余国民党守军原本濒临崩溃的士气也被提了上来。尤其是当一支规模不大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依靠着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于清晨时分在北仑港成功登陆之后,宁波市区的国民党守军甚至有勇气主动突围,撕开了红军已经被舰炮轰得七零八落的封锁线,赶到北仑港与美军会师。而红军对其余几个据点的预定攻势也都被打断,并且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之中。

    “……上海的第五方面军司令部刚刚发来了联络,根据他们截获的敌舰队无线电报,美国人这一次出动了三艘战列舰和两艘航空母舰。都是几万吨的大家伙。还有很多的巡洋舰、驱逐舰和炮舰,几乎每一艘战舰都比那些横行长江的列强炮舰要大得多,都足以在中国的任何一座港口城市制造一场惨案!”

    一直守在指挥部里的瞿秋白狠狠抽了一大口烟。然后摁熄灭了烟屁股,对其他人苦笑着说道,“……美国佬居然一口气出动了这么多战舰来炮轰宁波,也真算是看得起我们了。眼下,敌舰队还只是朝着岸上打炮,等到天亮之后,恐怕还会有飞机过来轰炸。接下来。美国人的陆军也会纷纷上岸,如今还不知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力……如果日本人、法国人和英国人也跟着过来,那么我们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到这里。瞿秋白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毛泽覃同志刚才说得很对,宁波这一仗确实是打不下去了。我们不能再待在海边挨炮弹,必须暂时后撤。以避敌锋芒。尽量保存红军的有生力量。大家应该都清楚,能够威胁到我们这个新生红色政权的敌人,可不止是宁波这一小撮残兵败将啊!”

    提起这一关键性问题,原本还有些不甘心的在座人员,终于不得不哀叹一声,选择了放弃。

    确实,尽管红军战士从来不怕牺牲,但眼下并不是跟美帝国主义死磕到底的好时机。

    一方面。刚刚从游击队整编起来的红军战士虽然勇气可嘉,但毕竟还不太适应正规作战。纪律和素质相对较差,火力也没法跟列强相比——不是穿越者舍不得提供重装备,而是这个年代的交通条件太差,运输力量有限,弹药很容易供给不上——面对这种钢铁与火药的残酷较量,空有一腔血勇并不能赢得胜利。

    另一方面,虽然红军已经几乎成功赤化了浙江全省,但地方上依然十分不稳,不仅到处蛰伏着山贼土匪,还残存着一部分尚未来得及镇压的地主团练等反革命武装力量,以及不知道多少股到处流窜的国民党反动派残兵——不要忘了,浙江可是蒋介石的老家,也是国民党力量最深厚的地方之一!

    这些敌人虽然暂时被工农红军用暴力给打垮了,但他们绝不甘心承认失败,而是各自盘踞一方、苟延残喘,随时都在蠢蠢欲动,等待着再次发起反扑的时机。所以浙江的红色政权还很脆弱。如果工农红军在宁波战场上损耗过度,有生力量突然蒙受重大损失,那么后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烽烟四起!

    “……既然如此,我建议放弃此次作战目标,撤退到舰炮够不着的内陆地区构筑工事,组织防御战。”

    毛泽覃伸手恨恨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似乎是在惋惜这场在最后一刻脱手离去的胜利,“……美国佬,这一仗还没完!我就不信了,等你们离开了海上的乌龟壳子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威风!”

    ※※※※※※※※※※※※※※※※※※※

    而另一方面,当宁波前线的红军部队,还对来自东方海上的敌人懵懵懂懂,犹如雾里看花之时,上海的红五方面军司令部和穿越者们,已经借助一个世纪的技术优势,成功破译了各国舰队的密码电报,并且结合从公开渠道收集到的消息,拼凑出了此次多国干涉部队的大概阵容:

    法国干涉舰队:布列塔尼号、普罗旺斯号战列舰。

    英国干涉舰队:马来亚号、罗德尼号战列舰、胡德号战列巡洋舰。

    美国干涉舰队:宾夕法尼亚号、俄克拉荷马号、内华达号战列舰,列克星敦号、萨拉托加号航母。

    从以上列表之中就可以看出,美国干涉舰队担任了此次作战的绝对主力——这既是在炫耀美国的强大海上军事实力,也有跟旧日支配者大英帝国抢风头,宣示环太平洋地区军事霸权已经开始转移的涵义。

    除了上述的主力舰之外,这支联合干涉舰队还有巡洋舰、驱逐舰、排雷艇、水上飞机母舰、医疗船等各类辅助舰艇上百艘,运载陆战部队的货轮和客轮约三十艘,整个船团的总吨位超过一百万吨!

    接下来,作为凑数的两个参战国。荷兰人从印度尼西亚殖民地派出了一艘轻巡洋舰“爪哇”号,葡萄牙人则从澳门派出了一艘六百吨的炮舰——前者跟着英国舰队行动,后者则和美国舰队一起走。

    最后。美国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因为各种缘故迟来了一步,如今刚刚带着一支独立小舰队抵达马尼拉。

    ——似乎是出于对落后旧中国海防实力的极度轻蔑,帝国主义列强的此次对华军事干涉行动,居然是完全公开的。不仅各国舰队的基本阵容、战舰型号、各级指挥官名称,都上了许多报纸的头版头条和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五国干涉舰队从马尼拉起锚出发的时候,还载歌载舞地举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欢送仪式。而远在上海的红五方面军和穿越者们。通过截获的各种无线电情报,对此也是一清二楚。

    但问题是,按照新闻节目里的说法。这支庞大的多国舰队将会首先前往日本的佐世保军港,汇合日本舰队并补充燃油和给养之后,再掉过头来奔赴上海,干涉中国的红色革命。算起来应该还有不少缓冲时间。谁知美国舰队居然会中途改变计划……结果就让宁波前线新编成的红军第十二军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这个时代的标准而言。全世界帝国主义势力之联手惩戒,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松扛过去的货色!

    “……随着美国舰队的加入战局,我们的宁波战场已经垮了一半。陈毅同志差一点被战列舰炸飞,十六门野战炮被毁,直接损失兵力超过两千人……虽然毛泽覃军团长在凌晨时分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由于在承受了美国舰队的炮击之后,十二军团的通讯指挥系统严重紊乱,很多部队没能及时收到命令……”

    上海浦东的红五方面军司令部里。方志敏捏着一根小木棍,对着一张军用地图解说着当前的战况。“……因此在天亮之后,滞留在海边的部队又遭到美国海军航空兵的轰炸和扫射,被打得彻底溃散。而从宁波战场撤退的红十二军团主力部队,因为猬集在几条公路上,目标过于明显,也挨了好几回炸弹。

    虽然我军用单兵导弹和高射机枪先后打下了二十多架美国飞机,但剩余的重装备却被摧毁了一大半,接下来,行驶在杭甬铁路上的一列军火列车也被美军飞机炸毁,一度瘫痪了我军的铁路运输,导致红十二军团的后勤供给出现一定困难。更不利的是,大约两万原本驻守在福州的原国民党中央军,与进占福建的陈济棠所部粤军达成了妥协,主动放弃福州,在美国舰队的掩护之下,乘船走海路抵达宁波港。

    这支加入战场的生力军,大大增强了敌军主将俞济时的兵力,使其在依靠美军的火力支援,成功守住了宁波之后,立即就能够主动出城,并且咬着红十二军团的尾巴发起了反击。相反,由于金华、丽水、象山、温州等新占领区相继出现反革命暴动,我工农红军的作战兵力却是捉襟见肘,到处受挫。

    幸亏周建屏同志率领红二十四师从粤北地区赶来,及时填补了浙江南部的我军兵力空白,又消灭了几股最为猖獗的反革命地方武装,这才勉强遏止了局势的恶化,但只要正面战场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那么后方的形势就依然不容乐观——我党在浙江的群众基础毕竟是太薄弱了,远远不能跟江西和湖南相比啊!

    接下来,在撤离宁波之后,毛泽覃同志又设法组织兵力,在河姆渡跟俞济时打了一仗,但得到大量补充的国民党军队士气正旺,而毛泽覃同志只集结了不到五千人,背后还有若干地主团练进行偷袭,所以在苦战十几个小时之后,我军被迫继续撤退,河姆渡阻击战再次失败,整个浙东战场已经呈现出崩溃态势。

    为了挽回浙东战场上的危局,我已经让寻淮洲率领刚刚补充整编完毕的第十军团,从杭州渡过钱塘江南下,向绍兴、上虞一带运动,伺机收拢红十二军团的残部,同时坚决击退俞济时的进一步反扑……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杭州的第十军团一旦东进,那么整个杭州湾北岸,从杭州一直到上海的海岸布防就要变得空虚了!剩下的那一点儿零星小部队,根本无法抵御欧美列强的强行登陆。

    因此,如果欧美帝国主义列强投入一支两万到三万人的部队,在杭州湾北岸登陆,切断浙江与上海之间的陆地交通,那么仅凭上海这边的一个严重缺编的红十三军团,即使有了未来世界的先进军械,恐怕也不足以重新打开交通线——万一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就不得不放弃苏州,集结北线全部兵力与敌展开决战,而西线的国民党军队和侵华日军就没办法对付了。只能把他们放进上海来打……那样的话,我们的损失可就大喽!真不希望出现这种见鬼的局面……”方志敏有些忧郁地说。

    “……这个……我想您大可以放心,欧美列强能够一次投入中国战场的兵力非常有限。”

    王秋一边低头盯着地图若有所思,一边随口答道,“……现在的英国和法国,已经不是一战之前的英法。而现在的美国,还不是二战之后的美国……如果他们真的还有能力在距离本土上万公里的地方,随意挥霍数万兵力攻打一支别国的**武装,又何必还要拉上日本人当打手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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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八、帝国主义之惩戒(下)

    总的来说,这年代的帝国主义列强都跟黑帮混混差不多,非常流行“炮舰外交”,喜欢开着舰队满世界转悠,时不时就去恐吓一番那些“未开化国度”,向它们勒索各种好处,比如有价值的矿产之类。

    但问题是,“炮舰外交”是一回事,登陆作战就是另一回事了——动员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到地球的另一端上岸登陆,连年累月地艰苦作战,每一发子弹和炮弹都要从几万公里之外运来,其开支和花费之浩大,实在是让常人难以想象。对于眼下正处在全球经济危机的空前浩劫之中,又早已被上次世界大战给打出了恐惧症的欧洲各国来说,更是足以让国内的左派激进分子掀起暴动了。

    更别提本次参与干涉作战的英法美日四国,彼此一向勾心斗角,上次干涉苏俄革命的时候,各国干涉军就把太多的精力用于互相拆台打闷棍,而只用了很少的心思跟布尔什维克打仗——比如中国北洋政府的干涉军就用了很多心思去挖坑折腾日本人——最后弄得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干涉行动虎头蛇尾、无功而返。

    而这一次干涉中国革命,自然也没理由不会出现同样的局面——英国人和法国人给自己的定位是监工,任务是督促日军和国民党军队尽快完成“剿灭赤匪”,恢复远东秩序的大业,而不是亲自下场给“长工们”代劳。所以他们虽然出动了声势浩大的远征舰队,权当是实战训练。但为之投入的陆上兵力还真是没多少。

    自从进入二十世纪以来,大英帝国在远东地区的军事策略,就由于不被重视及缺乏资金支持而日渐败坏。因此。根据截获的电报来看,英国远东舰队总共只携带了三个营的步兵,还是从香港抽调的。而法国远东舰队也只是就近从西贡、海防、河内等地抽调了四个安南步兵营——这点兵力完全是象征性的。

    至于美国太平洋舰队……呃……严格来说,此时的美国并没有“太平洋舰队”这个编制,只有常驻菲律宾的亚洲舰队。而常驻夏威夷的美国舰队,在1940年之前都只算是本土舰队的一部分——在此次干涉作战之中,美国人确实是雄心勃勃地想要争夺领导地位。但窘迫的军事现状却严重制约了美军的野心。

    虽然美国早在二十世纪初就已经是世界头号经济强国,但美国在这时依然享受着大西洋和太平洋两大天然壁垒提供的优越国防环境,国内孤立主义和厌战情绪盛行。全部陆军只有可怜的10万人,编为4个步兵师、1个坦克师和1个预备师,坦克的数量只有300多辆,甚至排在波兰后面。勉强算是世界第七。

    当然。美国海军的阵容要比陆军强得多,但军舰毕竟上不了岸。而且,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发动本土的力量,只来得及动员夏威夷和菲律宾的驻军。偏偏这几年美国正在策划让菲律宾独立——合众国素来没有经营殖民地的传统,想办法成立一个听话的傀儡国家,再通过经济手段进行剥削,才是华尔街大亨们更喜欢的“间接统治”方式——在菲律宾驻扎的美军大批撤出。数量已经跌到了最低点,总共只有大约两万人。其中超过一半还是菲律宾土著士兵……这点兵力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况且还不能抽光。

    所以,尽管连关岛和威克岛的守备队都抽走了,侵华美军还是只凑出了区区几千人的陆战部队而已。

    “……在这次干涉行动之中,欧美列强能够投入中国战场的地面部队,按照番号来算,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一万人,所以他们不得不沿途到处拉壮丁,连福州的两万国民党中央军都要拖上来凑数。”

    根据截获的无线电报,王秋很淡定地向方志敏解释着帝国主义列强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本色,“……既然眼下美军已经投入了浙东战线,跟俞济时搅合在一块儿,那么他们就没有力量再开辟更多的登陆场了。

    当然,如果英法美荷四国竭尽全力,抽空他们在马来亚、安南、菲律宾、爪哇、苏门答腊的全部驻军,甚至把印度驻军也拉到中国来打仗,那么就算二十万大军也是能凑出来的……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疯狂地堵上棺材本?别忘了,如今的印度也不安稳,甘地和他的同志们正在整天鼓捣着独立运动呢!”

    “……唔……总共不到一万的登陆部队,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已经投入了浙东战场……这点洋鬼子确实不足为惧,但它们的大舰巨炮又该怎么办?”方志敏继续追问,“……我们的炮根本够不着它们啊!”

    “……在最终解决方案能够付诸实施之前,暂时也没什么合适的对策。在上海周边毁灭敌舰队的办法有很多,但问题是我们不仅要确保消灭敌人,还得尽量控制战争成本,免得把自己给搞到破产。”

    王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所以,让吴淞口的岸防炮兵先撤下来吧!反正上海的精华市区都在黄浦江边,沿海地区基本没啥可炸的东西。大炮来不及拆卸也没关系,我们不缺火炮,但这个时代的炮兵可没那么容易培训。同时还要加强市区的防空——请放心,帝国主义能够在东方嚣张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

    ※※※※※※※※※※※※※※※※※※※

    3月10日,美国干涉舰队结束了宁波炮击战,进驻舟山岛稍事休整,受到当地国民党政府的热情欢迎。在补充了一些淡水、蔬菜和新鲜肉类之后,美国舰队再次拔锚,驶向挑起这场战火的上海市。

    同时。为了在跟美国人竞争中不落下风,英法两国舰队抢先抵达上海周边,对吴淞口发起了猛烈轰击。

    ——雷霆万钧的“帝国主义之惩戒”。终于降临到了这帮胆敢挑衅帝国主义威严的中国革命者头上。

    黎明的水面上,突然窜起两枚鲜红的信号火箭。然后,伴随着英国舰队司令的一声令下,“马来亚号”战列舰的庞大身躯抖动了一下,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喷吐出长长的桔红色火焰,照亮了幽暗的苍穹。沉重的弹丸在空中划开一条赤色弹道。跨越了十几公里的漫长距离,最终落在了吴淞口的滩涂上。

    接下来,其它几艘巍峨巨舰也相继发泄出了它们的火力——在这场一边倒的对岸炮击之中。五艘英法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将舰身横侧,几座炮塔喷烟吐火、交替射击,巨大的炮声在长江口的水面上隆隆震荡。让水天之际的朦胧晨曦之中,骤然亮起了无数绚丽的光团。仿佛几十个太阳陡然升起!

    紧接着。在永兴岛上临时设置的英军炮兵观察哨,用无线电向舰队报告战况数据,帮助炮兵修正弹道——为了避免守军的反击,保证舰队的绝对安全,这些战列舰是隔着一个永兴岛在向吴淞口打炮,充分发挥了己方舰炮的超长射程,来欺负工农红军的“短腿”岸炮。

    当然,让原本应该驰骋于大洋之上的战列舰。贸然深入密布着浅滩和礁石的长江口,显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但很可悲的是。对于长江口的水文条件,这年代的英国人恐怕比中国人还要更加清楚。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轻型巡洋舰和驱逐舰的舰炮也纷纷开火,相继加入了合唱。无数钢铁的弹丸划过海面,落到泥泞的芦苇滩上和水稻田里,腾起猩红色的火光和烟团。没多久,巨大的烟云就把吴淞口给罩了起来,只是偶尔从烟团的缝隙中看到炮弹爆炸的闪光,其景象实在是蔚为壮观。

    成千上万发各种口径和类型的炮弹,就这样在一个初春的黎明时刻,在全中国最大的一座城市郊外呼啸轰鸣,演奏着一首不怎么协调,但却杀气腾腾的战争交响乐。

    突然,岸上亮起了大爆炸的强烈闪光,估计是打中了吴淞口炮台的弹药库,让英法水兵们一阵欢呼。

    然而,相对于水面上的热闹非凡、炮声震天,陆地上的工农红军却保持着诡异的沉默。自始至终,直到弹药库中炮爆炸,吴淞口的岸炮都没有射出过一枚炮弹,让人不由得怀疑红军是否早已不战而逃。

    所以,在肆意地倾泻了一个多小时的火力之后,感到无聊的英法干涉舰队逐渐停止了轰击,并且从战舰上放下了若干艘小型交通艇,组织了几十名陆战队士兵抢滩登陆,并且平安无事地踏上了吴淞口的泥滩。

    这支被丢出去当成探路石的小部队,借助堤坝和弹坑的掩护,在岸边走走停停,不时胡乱放几枪给自己壮胆,但却一直没有任何敌人向他们开枪开炮……最终,他们成功穿过弥漫的硝烟,闯进了吴淞炮台的废墟,只看到一堆扭曲的炮管和破烂的零件,而没看到任何一具完整或残缺的尸体,更别提什么活人了。

    很显然,中国的布尔什维克并没有他们在宣传之中吹嘘得那么勇敢,而是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这个发现让原本有些忐忑的英法两军高层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帮传说十分凶残,甚至充满了科幻色彩的中国布尔什维克,似乎也不过如此——先前,在愕然得知上海陷落的噩耗,又搞到一堆骇人听闻的赤色分子宣传品之后,欧美各国纷纷通过自己的各种渠道,企图向莫斯科打探远东这支神秘的共产国际纵队的底细,但却更加惊讶地发现,克里姆林宫似乎对此也是一头雾水……而另一些较迟过去打探消息的家伙,则发现克里姆林宫方面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却对此讳莫如深,甚至十分纠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经历了整整半个月的大冒险之后,从上海驾驶着一艘可怜的十五吨机帆船毅然出航,千里迢迢回归祖国的正牌共产国际特派员们,终于艰难地穿越了对马海峡和日本海。半死不活地成功抵达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并且把穿越者同志们的信笺和礼物送到了克里姆林宫,那位“钢铁”大叔的办公桌上……)

    所以,在这场干涉作战之中。联军的作为就犹如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大多数人自然对低劣的“黄皮猴子”嗤之以鼻,觉得那些宣传品不过是搞出来吓唬人的假货。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对此忧心忡忡,甚至发表各种不合时宜的悲观言论……幸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中国人的表现还是像以前一样无可救药。

    下一步,按照英法两国这么多年来满世界打殖民地战争的习惯,联合干涉舰队开始把法国的安南步兵营。英国的印度火枪兵,还有从江北南通等地强行拉来凑数的国民党军队,乱糟糟地陆续投送到岸边一处残破的小码头上——这点兵力自然是不够一路打到上海市中心的。但至少可以给敌人的炮台废墟插上属于胜利者的旗帜,宣示“文明世界”的胜利,甚至或许还能在这里构筑一个桥头堡,随时威胁敌人的腹地。

    又过了一个小时。法国的一位安南殖民军上校也离船登岸。攀登到了遍地弹坑的吴淞炮台废墟上。他先是趾高气扬地在早已飘扬的米字旗旁边,插上了法兰西的三色旗,然后摸出望远镜,朝着前方极目眺望。只见苍茫的天地之间一片空旷,平坦的田野间长着蔬菜和庄稼,夹杂着几簇稀疏的小树林和一些池塘,隐约还看见不少村落和房舍,展示出一派静谧的田园风光……但却怎么也看不到敌军的身影。同样也找不到飘扬的红旗,只能看到两艘银白色的飞艇在远处飘浮。气囊上醒目的镰刀锤子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概是布尔什维克的空中观察哨……”上校低声嘀咕着,“……他们看上去似乎有些好装备。”

    此时此刻,在吴淞炮台的四周,还在不时传来零落的清脆枪响,间或有几声手榴弹的爆炸,但都是登陆部队胡乱打的,结果只是徒然浪费了弹药而已。就在这时,后方舰队发来信号,询问是否要提供火力支援,而上校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岸上根本没有目标,一开炮就伤了自己人!”

    当然,虽然视野之中看不到任何一个敌人的步兵,但天上的那两艘布尔什维克飞艇多少也是个威胁,可惜它们全都远在舰载高射炮的最大射程之外……所以,上校只能吩咐士兵架起高射机枪,准备防空作战,同时联系后方的旗舰,询问是否能派出舰上的水上飞机,驱逐或击毁这两个令人讨厌的大玩具。

    与此同时,似乎是受到吴淞炮台被轻易攻陷的激励。一支由快速汽艇和小型炮艇的突击船队,也从吴淞口冲进了黄浦江——前面是扫雷艇,用于清理布尔什维克可能在河道里布置的水雷;后面是炮艇和运兵船,用于提供火力掩护和抢滩进击——它们排着整整齐齐的队形,沿着静静流淌的蜿蜒河道溯流而上,企图沿着昔年鸦片战争的攻击路线,直扑上海的腹地,从而再次夺得这颗远东的璀璨明珠……

    然而,这场战争所处的时代已经不同了,中国人的抵抗力度也不可能像百年之前那样软弱。

    事实上,中国布尔什维克对英法联军的反击,绝对称得上突然而又猛烈,让联军根本来不及防范。

    ——突击船队仅仅从黄浦江口上溯了不到两公里,远方的地平线上就亮起了刺眼的红光!

    紧接着,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一片犹如迁徙候鸟群一般密集的火箭弹,仿佛流星火雨似的轰然落下,覆盖了原吴淞炮台的旧址,在千疮百孔的炮台废墟上,又炸出许多新的弹坑。猝不及防的登陆部队当即死伤一片,因为在这样一片光秃秃的瓦砾焦土之上,他们根本是连躲都无处可躲!

    ——冲天而起的橘红色火焰,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声,震撼大地的剧烈晃动……铺天盖地的火箭弹,顷刻间就把这片方寸之地打成了熊熊燃烧的火海,上千名登陆部队被钉死在滩涂上,每分每秒都在伤亡。垂死者的修叫声甚至压过了火箭弹的爆炸轰鸣,胳膊、大腿和肚肠被炸得七零八落,几乎到处都是,场景恐怖得骇人!炽热的火海熊熊燃烧,把死者的肢体烤出一股难闻的人油味。

    而沿着黄浦江溯流而上的突击船队,也遭到了突如其来的猛烈轰击,可怕的炮火砍入了船队完美的队形,让它们陷入了混乱。每一艘船上的士兵们,都心惊胆战地看到无数火箭弹仿佛冰雹般袭来,打得水面就好像开了锅。每一条小艇的前后都不断升起水柱。有些火箭弹在空中爆炸,弹片纷飞,打在钢板上,发出刺耳的噪音。有些火箭弹直接打到了船只的甲板上,当即就炸开一个个冒烟的黑窟窿。

    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有三辆交通艇、一艘扫雷艇和一艘浅水内河炮艇被击毁掀翻。残余的小艇只好赶紧掉头后撤,偏生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片混乱里忙中出错,出了好几起碰撞和擦伤事故……幸好,这支小船队并不是红军的重点打击对象,这才让剩下的大多数船艇逃了出去。

    接下来,又一轮明亮耀眼的橘红色火流星,呼啸着降临到了远方的英法联合舰队各艘主力舰身上……(未完待续。。)

一百十九、布尔什维克之铁拳

    “……仗着射程远,想跟我们玩非接触作战?好啊,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大炮兵主义的专家老手!”

    距离吴淞口三十公里外的某个火箭炮部队发射阵地里,林深河少校狞笑着再次敲下了键盘上的回车键。

    下一刻,一阵令人心颤的撕裂空气般的凄啸划破天际,无数的绚丽的流星在铅灰色的阴郁苍穹之下拖曳出,数十枚火箭弹从发射架上冲天而起,呼啸着扑向远方的帝国主义入侵者,向他们打出正义的铁拳!

    ——这些威力彪悍的火箭炮,乃是穿越者们上回在浙江昌化溪谷大显神威的“流星雨”智能化四十管短程火箭炮的升级版,北方重工的另一款出口型廉价大杀器:“超级流星雨”二十管中程火箭炮!

    这套升级版的玩意儿跟原版的“流星雨”相比,除了同样的价廉物美、简单易懂、皮实耐操之外,最主要的改进项目就是把最大射程从二十公里提高到了一百公里,战斗部装药则从十公斤增加到了二十公斤。

    但问题是,以现代穿越者的外行人素质和本时空红军战士的知识水平,原本暂时也就只能进行覆盖式火力打击。想要让这帮人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火箭炮的熟练度刷到如臂指使,指着哪儿打哪儿,依然是基本办不到的。尤其是视距外的超远程炮击,在准确度方面很是令人诟病,经常有严重偏离目标的囧事……

    幸好。民国时代的上海地形跟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地形是基本一致的。就算有不一致的地方,也能通过历史地图和实地调查,很容易地勘测出详细数据——所以。热心的技术人员在获得了火箭炮阵地的高精度地理坐标之后,索性直接为这个阵地做了个专用智能操作软件,把整个上海周边地区的地图资料都纳入轰击范围之中。当真正开战之后,火箭炮的实际操作者只要坐在电脑桌前,把敌人的位置在电子地图上标识出来,接下来就会有电脑自动计算弹道,测算风力影响。调节发射方向和角度,最后点火发射……在一百公里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射击误差可以控制在五米以下。简直就像玩游戏一样轻松。

    所以,在穿越者们依靠两艘遥控飞艇上挂载的侦察设备,精确测算出敌人的登陆地点之后,可怜的英法联军士兵就开始倒霉了——“超级流星雨”火箭炮发射的火箭弹从天而降。瓢泼般的弹片和钢珠将整个登陆场覆盖在了火焰与浓烟中。停靠在码头上的几艘汽艇化成了剧烈翻滚着火焰的残壳。掀起的泥浆里裹着死亡的弹片到处飞洒。大批印度人和安南人士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

    “马来亚”号战列舰上的英军指挥部看见形势突变,岸上的炮火甚是猛烈,赶紧下令尚未登陆的后续小艇全速撤回。于是,若干艘原本正在水面上慢吞吞行驶的小汽艇,立即就跟摸了红烫煤块的猫儿似的,丢下还在岸上挣扎的殖民地炮灰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掉头缩回来。试图退到那一片钢铁巨舰的阴影之中。

    另一方面,英法舰队也在忙着放下船尾挂载的那些水上飞机。准备让它们升空出击,去摧毁天际边那两艘画着镰刀锤子图案的飞艇——虽然还没找到布尔什维克的炮兵阵地到底在哪儿,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的炮兵观察哨应该就是这两艘天上的大玩意儿,只要把它们揍下来,红脑壳们的炮兵自然也就成了睁眼瞎。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正确,但问题是,就在第一架水上飞机起飞之时,成串火箭弹已经呼啸而至。由此激起的粗大水柱,迅速击中了这架脆弱飞行器的机翼,把它狠狠地打回水面,摔得粉身碎骨。

    再接下来,一艘不幸中弹的驱逐舰上,突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它的一座炮塔像玩具一样被掀到了五十多米高的空中。各种钢铁构件、人肉碎块、扯烂的水手服之类,则是被崩到了更高的地方,然后纷纷落下,有的就掉在了其它战舰的甲板上……紧接着,这艘几乎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驱逐舰,就迅速进水倾斜,大火和浓烟在炸飞的炮塔基座位置上翻滚腾飞。几艘驱逐舰和炮艇赶紧围了上来,有的喷水灭火,有的张罗救人。可惜还没等火势被扑灭,又一轮根本无法阻截的火箭弹轰击,再次凶狠地呼啸而至,把这艘奄奄一息的驱逐舰彻底送进了水底,顺便也把其它几艘轻型舰艇揍了个半身不遂。

    一时之间,浓密的黑烟覆盖了阴郁的天空,满是油污的水面上漂着残缺的尸体,场面甚是凄惨。

    然而,那些作为主要轰击目标,挨了更多的火箭弹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却十分从容地沐浴在火海之中,巍然不动——在这些钢铁巨兽的厚重装甲面前,“超级流星雨”火箭弹区区二十公斤的战斗部,就很有些不够看了:这年代各国战列舰的主炮炮,每一发就有至少半吨重,登峰造极的“大和号”战列舰,主炮的炮弹更是重达一吨半。不说炮弹里的装药爆炸,哪怕是打实心训练弹,光是靠初速就能砸飞驱逐舰。

    但是,在这些皮糙肉厚的钢铁巨兽互相放炮对轰之际,就连上述这种比小轿车还重的炮弹,都略嫌威力不够,比如德国的俾斯麦号就足足挨了四条鱼雷和英国战列舰的上百发炮弹,才因为全船燃起大火无法扑灭,不得不凿船自沉,可见其坚固耐打的程度——所以,在这场看似流星雨一般绚丽可怖,其实每艘战列舰充其量也就能摊到一两发火箭弹的覆盖式轰击之中,英法各舰根本就是如沐春风、不痛不痒而已。

    当然,上海红军这场气势慑人的火箭弹反击,多少还是让英法侵略者变得清醒了一些,不再那么趾高气扬、无视军事常识——从根本上说,战列舰是驰骋大洋的利器,本来就不应该贸然深入内河作战。

    眼下这支战列舰编队之所以悍然深入长江口,结果反而在星罗棋布的滩涂和狭窄的航道之间,弄得缩手缩脚,缺乏机动空间,以至于被动挨打,根子就在当年白种人那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上:从理智上,他们知道上海的这支中国红军非同凡响,恐怕有几招杀手锏,但从感情上,他们又不肯相信这些一向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黄皮猴子”,能够在自己所向披靡的大舰巨炮面前玩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他们就带着这样狂妄的思维,大摇大摆地前来给中国人施加“帝国主义之惩戒”,结果却是中国布尔什维克的铁拳”给揍了个鼻青脸肿——亏得这帮布尔什维克的拳头还不够硬,虽然勉强能够打得到英法干涉舰队,却无法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害……而作为交换,英法干涉舰队在此之前已经摧毁了他们的吴淞炮台,武装示威和彰显力量的基本目标已经达成,至少对内对外都交代得过去了。

    因此,清醒过来的英法干涉舰队,很快就结束了这场缺乏战略意义的恐吓式炮击,开始起锚离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中国布尔什维克的铁拳,并非不能把他们的舰队永远留在长江口……

    ※※※※※※※※※※※※※※※※※※※

    “……为什么不让我出动自杀式无人机?你这是右倾投降主义思想!”

    上海虹桥机场的指挥塔里,林深河少校一脸不悦地指着王秋的鼻子,上纲上线地高声叫嚷道。

    在他的身旁,是刚刚进行过大规模翻修,紧急铺设了穿孔钢板,用以提高承压能力,供喷气飞机起降的崭新跑道,两架刚刚被改造成自杀炸弹式无人机的退役喷气战斗机,正在跑道的尽头蓄势待发。

    作为一名喜欢自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穿越者,对于这年代各类战列舰的装甲过于结实耐打,一般的导弹和火箭弹往往啃不动这一问题,林深河少校自然也有所预料,并且做了有针对性的准备:

    ——他根据自己从日本神风特攻队的事迹中获得的灵感,让人从退役封存的喷气式战斗机里面,选出几架状况比较好的飞机,改造成一次性的自杀无人机。每架飞机塞进去五吨炸药,同时在机头安装上触发引信。等到开战之后,就用它们进行“一机换一舰”的自杀式攻击,炸开列强战列舰的乌龟壳!

    应该来说,这是一个比较可行的策略。以喷气式飞机的高速,这个时代的高射炮和螺旋桨飞机很难拦截得住;而五吨的装药量,则足够让最坚固的战列舰喝一壶……可惜这一作战尚未发动,就被王秋叫停了。

    “……我的理由很充分,林深河同志。”面对怒发冲冠的林深河,王秋不紧不慢地答道,“……首先,敌人已经知难而退,我们没必要多此一举;其次,美国舰队和日本舰队的下一步动向还不明朗,我们不能一次性把手里的牌都打光;最后,即使饶了他们这一回,这些钢铁巨舰能够存在的日子也长不了。”

    他略带暧昧的笑了笑,“……你也是知道的,第二炮兵的那帮家伙,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未完待续。。)

    ps:  ps:修正一个bug,上一章的长兴岛打成了永兴岛,其实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南海。。。

    另,这个月居然跌出前一百名了!求票啊!

一百二十、川岛芳子的惊愕

    上海龙华寺,淞沪警备司令部的某间客房里,日军特使川岛芳子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袍,正神态悠然地听着远方响起的隆隆炮声,还有收音机内金奇娜女士慷慨激昂的演说。

    “……自从前清落幕、民国建元的这二十多年中,内忧外患,没有一日稍停。国土日蹙,社会动摇,变化无端,恍如恶梦。为唤醒这恶梦,历代革命者做出了无数努力,但局势还是日趋恶劣,甚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中国目前的形势是:外患日益逼近,内政日益**,卖国贼无耻地卖国,日本帝国主义毫无忌惮地侵占我国大片领土,欧美列强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充当帮凶!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全国各地的同胞们,请睁开眼睛看一看吧!南京和北京已经在日寇的铁蹄下陷落,上海和宁波的海岸线上也响起了帝国主义的炮声,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如果大家还对帝国主义侵略者抱有任何幻想,那么我们中国人就要当亡国奴!甚至是亡族灭种!

    眼下,帝国主义入侵者勾结我们内部的汉奸卖国贼,正在以最残暴的方式发泄淫威,想要灭尽我中华民族。除非我们全无血性,除非我们承认这野兽应在世界上横行,否则我们便无法不舍命杀上前去。为争取民族的自由,为保持最起码的正义,我们就要以民族自卫的热血,去消灭这些惨无人道的恶魔!

    从鸦片战争直到现在。这一百年的剥削、杀戮和凌辱,已经让我们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本质有了最清醒的认识。在这个暴力碾压一切的时代,唯有以暴制暴。用最残酷的策略来对付那些妄图灭亡中国的恶魔,才能让我们不至于重蹈美洲土著的命运。

    奋战在各省的同志们,最后的决战时刻已经来到了!我们的敌人包括了英法美日四个帝国主义强国,它们的版图和军队遍布整个地球。虽然我们的敌人异常强大,但是请同志们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害怕!我们中国人也是人,不是猪和狗。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屠杀的。让我们忘掉那些卖国贼的无耻叫嚣,以及对祖国母亲的百般污蔑,然后沿着光明的大道勇敢前进。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亲爱的同胞们,请回忆一下吧,直到上一个世纪,我们中国还是东亚的千年霸主。拥有东方最古老的文明。以及全世界最多的人口!只要我们能够团结起来,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敌人能够打倒我们……我们不仅要打破帝国主义者灭亡中国的妄想,还要向他们讨还这一个世纪以来的累累血债……”

    “……哼哼,真是死鸭子嘴硬……”川岛芳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同时又暗自有些欣喜。

    ——在得知欧美列国舰队炮击上海的消息之后,她就觉得这帮布尔什维克肯定是在上海待不下去了,就算大日本帝国皇军不动手,西洋鬼畜们的大舰巨炮也能把他们碾成齑粉……别看金奇娜在嘴上喊得这么凶。实际上恐怕早就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拔脚开溜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石原莞尔少将嘱托的任务,应该就可以顺利完成了。

    与此同时,坐在客房小沙发上的陆尔轩,也在发表着他的“理智派”观点:“……这帮赤匪,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想美英帝国主义是多么厉害的呵!几百几千架飞机,炸弹和人一样高;还有毒瓦斯,一放起来,无论多少人,都要死光。你想让中国拿什么东西去抵抗它?只有识时务地屈从,才是正理啊!”

    说到这里,他还怜悯地叹了一口气,“……哎,这票赤匪得罪了那么多国家的洋人,自己找死倒也罢了,还要拖累那么多无辜百姓丧命,实在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啊!你说他们到底可不可恨?”

    然而,看着陆尔轩这副悲天悯人、义正词严的模样,川岛芳子却忍不住想起了金奇娜在不久前闲聊时的一句刻薄评价:“……我一贯认为,反动文人代表着旧社会最腐朽,最落后的那一部分人。这部分人的本质甚至不如妓女,妓女还知道自己是靠出卖自己而谋生的。所有的行为都是一种交易。而反动文人则是一群文娼,他们靠的是操纵道德,出卖自己的道德换取特权。还要把自己的卖身行为美化成至高的道德标杆。所谓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就是这些文人的真实写照——在中国是这样,在外国也还是这样……”

    她甩了甩脑袋,将这些杂乱的思绪赶出脑海,“……虽然如此,但帝国并不希望这些布尔什维克很快灭亡,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帝国的利益……就在上个星期,刚刚休整补充完毕的关东军和北支那派遣军,已经开始沿着平汉铁路南下,对盘踞华北的宋哲元部发动第二轮进攻,并且取得了相当进展,但也遭到了美英列强的严厉警告和申斥。所以我们需要布尔什维克在南方闹出一些动静,来引开西方白人们的注意力。”

    “……所以就只能坐视赤祸蔓延了?”陆尔轩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明明防共剿匪才是大义……”

    “……住口!你是想要质疑帝国参谋本部的策略吗?”川岛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不知自己有多少轻重的“新派”文人,好让他明白自己只是军部的一条狗,没资格擅自乱说乱动,“……你若是这么有怨气,就直接去跟石原莞尔将军说吧!看看他会不会赏识你的观点……”

    然后,没等陆尔轩诚惶诚恐地请罪,方志敏主席就派人传来了一则让川岛芳子出乎意料的回复:“……川岛芳子小姐,请您转告石原莞尔将军,我党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讹诈,也从不跟任何入侵者谈条件。如果日军想要得到上海,就让他们踏着尸山血海打过来吧!不要妄想能勒索到任何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一、战争的扩大化(上)

    直到坐上了离开上海的汽车之时,川岛芳子依然感到有些浑浑噩噩、不可思议——她实在无法理解,这帮中国的布尔什维克为何能有这般底气,居然敢在无险可守的上海滩,硬抗欧美列强的大舰巨炮?他们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虚张声势?又或者只是盲目的乐观,对所处的恶劣局势缺乏清醒的认识?

    无奈之下,川岛芳子只得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摸出信封,打开了上海苏维埃政府回复给她的信函,喃喃地念出了上面那一句给她印象最深刻的话:“……帝国主义在东方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气!他们到底以为自己是谁?”

    “……他们大概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吧!哼,那根本就是一帮疯子、一群屠夫、一伙流氓!”坐在她旁边的陆尔轩,带着满身满脸的伤疤,无限愤恨地如此大骂道,“……也就是奇娜这样不知廉耻的毒妇,才会跟这帮赤匪混在一块儿!可怜我的女儿啊,还不知道会被她这个恶妇给带坏成什么模样……”

    听到这话,川岛芳子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似乎又一次刷新了自己人品下限。

    ——在离开上海之前,陆尔轩又厚着脸皮去找了一趟他的前妻金奇娜,说是想要见一见女儿,然后大言不惭地表示,上海这边即将爆发大战。实在是不安全,所以想把女儿金杏贞带走,也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此外。他还给女儿在东北老家说了一门亲事,这回正好让金杏贞过去看看亲家……

    对于这样的蠢话加疯话,金奇娜都已经是气得快要乐了:对待自己就是宣扬“性解放”,对待别人就是强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了……这位留洋归来的陆教授,还真是够精神分裂的啊!

    “……哟,陆先生,你现在倒是惦记着女儿了?但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怎么也没给过她一分一厘的零花钱,女儿每一次生日的时候也没寄来过礼物啊?记得当初你不要我们的时候,可是连一毛钱赡养费都舍不得出。想把咱们娘儿俩丢在上海滩的大街上自生自灭的,眼下却来无事献殷勤,除了非奸即盗,还能是什么缘故?既然贞贞从生下来到咱们离婚。都没见过你这个当爹的一面。索性还是不要见了吧!”

    一通冷嘲热讽下来,陆尔轩的脸色颇有些难堪,但还没等他考虑好该怎么把话给圆过来,金奇娜就毫不客气地补上了最后一击,“……甭给我演戏啦!你还没这个水平!你以为我是疯了还是傻了,才会把贞贞推进火坑,让你把女儿绑回去当肉票?这应该是日本人的意思吧!你这狼心狗肺的下贱东西!”

    被戳中的心思的陆尔轩,一时间恼羞成怒:“……杏贞是我的女儿。你这泼妇凭什么不让我管!而且居然连她的姓都改了,还有没有半点良心!”然后就要扑上去扇金奇娜的耳光。好显示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

    谁知金奇娜这个穿越者可不是民国年代的千金闺秀,反倒是在未来世界一向接受着各种“野蛮女友”式的女汉子教育,既没有三从四德的妇德,更没有逆来顺受的习惯。看到这个男人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她当即就利索地摸出一把电击枪,“刷拉”射出一道闪电,把这个暴躁的男人给当场放倒。

    然后,还不解气的金奇娜又吩咐守在门外的卫兵,抡起拳头棍棒把前夫一顿狠揍,最后还把他吊起来亲手抽了一顿鞭子,这才恨恨地把他丢了出去,声称自己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汉奸人渣云云。

    所以,陆尔轩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是骂声不绝,跟神态依然淡定的川岛芳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如果川岛芳子在此时能够知道,曾经有个无节操的家伙盘算着以她为素材,拍摄一系列《罪女sm刑罰 軍人レズ浣腸 川岛芳子》、《くノ一拷問凌辱絵巻 川岛芳子》、《拘束痴獄 よだれと叫び 川岛芳子》、《大女?両虐嗜好の血脈 川岛芳子》……等等之类的激情动作片的话,恐怕她也就淡定不下来了吧。

    ——上述掉尽节操的企划案之所以没能成真,一方面是找不到合适的男演员——谁晓得这个“谍海毒花”的身上有没有什么花柳脏病?另一方面是这年代的革命先辈们节操太满,只怕容不得某些人乱来……

    总而言之,对于川岛芳子将军来说,她只是结束了一次不成功的出使,但总算是没吃到什么苦头。而对于这个世界的中国人来说,他们刚刚送走一个跌宕起伏的冬天,就又迎来了一个战火燎原的春季。

    ※※※※※※※※※※※※※※※※※※※

    一九三五年三月初,在短暂的停战休整之后,华北前线那些立功心切的日军官佐们,终于走通了东京军部的路子,彻底否定了“北支那事态不扩大原则”,把碍事的石原莞尔少将从天津司令部撵了回去。

    ——也就是说,川岛芳子前脚刚从天津出发南下,派遣她出使的石原莞尔少将后脚就被踢走了。

    紧接着,在之前一系列“辉煌胜利”的刺激之下,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开始抛弃之前“见好就收”的稳健派作战方略,没等在北方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地展开新一轮攻势——根据军部命令,侵华日军被编为“南支那派遣军”和“北支那派遣军”两大集团,分别主导华北和江南战事。其中,极力主张扩大侵华的参谋次长杉山元中将,奉命被调任到华北前线,担任“北支那派遣军”的司令官。

    于是,在整合了华北战场上的“天津军”、关东军、朝鲜军和日本国内援军部队之后,杉山元中将便对宋哲元部退守的保定城悍然发动了全面进攻,意图一战扫荡河北之地,南下饮马黄河!

    至此,宋哲元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搏,华北抗战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启,保定会战就此爆发。(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二、战争的扩大化(下)

    1935年3月15日,河北,保定战场

    在经历了前后十天的殊死拼杀之后,孤军奋战的十万中国守军,终于全线溃败、土崩瓦解。

    站在城南的土丘上,望着熊熊燃烧的城市,仓皇突围的宋哲元忍不住满心悲愤,两行浊泪滚滚而下。

    此时的宋哲元将军,早已不复昔日坐镇北平故都之时的威风凛凛,而是满身的疲惫、沮丧,脸色青黑一片。连日的苦战把他折磨得落了形,而惨烈的牺牲和接连的败报,更是几乎打断了他的脊梁骨。

    眼下最让宋哲元感到心如刀绞的是,他苦心经营的二十九军,就这样完了!

    ——以他的实力和职位来说,他指挥的这场保定防御战已经打得很够意思了。他只是第二十九军的军长,一位多年身在抗日第一线苦苦周旋的将军,如今却被迫独自承担起整个国家的抗日重担,以区区一个军十万人的兵力,对抗日本帝国主义的倾巢来袭……

    这是一场多么众寡悬殊的战斗哇!在过去的十天里,他顶住了满洲的日本关东军,顶住了天津的日本北支那驻屯军,顶住了从张家口破关攻来的日本驻蒙军,还有渡海而来的朝鲜军和日本本土援军……再算上那些汉奸伪军,日本人已经在华北战场上投入了三十万重兵,是宋哲元部的三倍之多!

    更何况,跟几乎只有步枪和手榴弹的第二十九军相比,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却有着森林般的火炮。乌云般的飞机,数不清的钢铁战车,几乎是刚一开战。就能把中**队的阵地变成一片火海。

    而宋哲元却没有任何援兵,保定战场上已经拖住了他的全部兵力。在艰苦的防御作战之中,他的官兵根本无法休息和轮换,人人耳朵发聋,手脚发软,全身都被硝烟熏黑,脸上和身上满是血痂。士兵憔悴不堪,军官状同梦游……但阵地还是一个接一个地陷落,部队也一支又一支地被击溃。让他感到愈发绝望。

    面前的凶悍日寇固然让宋哲元焦头烂额,而来自背后的各种刀子则更让他心寒——南京国民政府革除了他的职位和二十九军的番号,宣布华北战场上的二十九军为“叛军”,甚至异想天开地命令山西的阎锡山和山东的韩复渠。配合日军对他发动“围剿”;武汉国民政府也对他的抗日作战大肆谴责。呵斥他“挑衅友邻”。至于其他的地方军阀,同样是口惠而实不至,赞扬他“抗日义举”的好话是一箩筐接着一箩筐,简直把宋哲元说成了岳王再世,但等到宋哲元真的要他们出钱出兵的时候,就一个个装聋作哑、故作不知了……只有山西的阎锡山顾虑到唇亡齿寒,设法给他送来了一些弹药和迫击炮,可惜数量上实在是杯水车薪。

    更可怕的是。美英帝国主义在这次也站到了日本人的一边。当日寇大举入侵的时候,那些外国银行强行扣留了后方民众给他募集的捐款。让二十九军的饷银几乎断绝,同时又对宋哲元进行军火禁售,让他的部队很快就连弹药都供给不上。河北的亲日派汉奸还在到处兴风作浪,组织民族败类袭击他的军需仓库和野战医院……这一仗打到最后几天的时候,保定战场上的二十九军士兵已经是吃不上饭,喝不上水,睡不上觉,弹药也所剩无几,还有无数汉奸特务在到处传播失败主义言论,瓦解本已摇摇欲坠的军心。

    于是,在这样全方位的内外夹攻之中,二十九军最终被压垮了——高级将领相继卷款脱逃,或是倒戈投敌。底层官兵则干脆一哄而散,什么民族存亡、国家大义,都被这些可怜的炮灰们忘得干干净净,他们此时只想着找个太平地方,去吃顿好饭,喝瓶好酒,然后两腿一伸睡过去……他们已经不想再打了。

    正所谓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眼下这十万大军已是土崩瓦解,河北全省糜烂不堪,粮饷弹药全无,又无天险地利,已是无法继续坚守,他宋哲元带着一旅残兵败将,眼下又该何去何从?

    ——山东的韩复渠是不能投奔的,就在保定会战打得如火如荼之际,两个师团的日军已经从沧州涌入山东境内,再加上徐州的日本重兵集团和海上的日本舰队……在三面围攻之下,山东恐怕坚持不了很久。

    山西的阎锡山也不是什么值得投奔的好人。记得当年打中原大战的时候,他就干过翻脸软禁冯玉祥的事,虽然这家伙眼下把抗日调子喊得挺高,但真正等到日寇兵临城下的时候,天晓得他会不会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卖身当了汉奸,顺便把自己这个死硬的反日派当成投名状给献出去。

    “……还是去河南,找张学良搭伴吧!”他叹了口气,作出了最终决断,“……这位张少帅已经在日本人面前当了一次‘不抵抗将军’,丢光了他老张家的脸面,眼下应该不会还来第二次了吧!”

    “……如果张少帅被日寇吓破了胆,真的还要再当一次‘不抵抗将军’,那又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整个北中国就彻底完了。而我们中国的未来,也就只有指望红军了。”

    宋哲元神情忧郁地答道,同时转身抬头,遥遥望向东南方的天际,“……希望他们不要让人失望啊……”

    ※※※※※※※※※※※※※※※※※※※

    与此同时,在零星的枪响和弥漫的硝烟之中,最后一面残破不堪的青天白日旗,被人从保定城头拔下丢落。然后,伴随着一阵“万岁”、“万岁”的欢呼,几面太阳旗在城墙上冉冉升起。

    志得意满的北支那派遣军司令杉山元,正站在余烟袅袅的废墟前,向一众战地记者夸耀着自己的赫赫武功。而指挥部里的关东军参谋辻政信,则在哭笑不得地看着一份中国俘虏递交上来的呈文:

    “……我们离了队伍投到大日本军队这边缴枪,希望给我们一个安置的办法。但是到了这处已有三天,究竟有没有办法处置?数千可怜的人,饿了四天多了,粥水都没有半点食,我们快要饿死了。在这生死的顷刻中,希望大日本来拯救我们几千人的命……恳求大日本维持我们的一粥一饭……伏恳大日本军队提供饮食,使我们大家安心服从,或者酌情发饷,将我们遣散回乡,大家回去安居乐业。”

    “……呵呵,果然是武德沦丧的劣等民族,他们这些根本不配活在世上的懦夫败类,难道是把大日本皇军当成慈善机构了吗?”辻政信参谋轻蔑地冷哼一声,随手将这份脏兮兮的呈文撕成了碎片。

    “……可这些战俘到底该怎么处置呢?”另一位参谋插嘴道,“……难道是押送回满洲矿山当劳工?”

    “……不必这么麻烦!国内对此早有训示,对待这些胆敢反抗大日本皇军的支那军人,应当仿照昔年满洲人和蒙古人南下征服中原的先例,予以最残酷的杀戮,方可震慑民心,瓦解支那人的斗志……”辻政信答道,“……所以,就把他们统统杀了吧!也好让其它的支那军阀看一看,这就是胆敢对抗皇军的下场!”

    于是,在几个小时之后,给日军上呈文索要遣散费的这批中国战俘,就很顺从地被集体坑杀了……

    ※※※※※※※※※※※※※※※※※※※

    ps:这两天看乌克兰政府应对俄军入侵的作战计划,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居然在facebook(脸书)上发布动员令,准备动员百万大军迎战,要求乌克兰壮丁们自备粮饷自筹武器保卫国家!这就是网络时代的总体战?已经从键盘政治局升级到了键盘总参谋部?动员100万个id打嘴炮?

    扎克伯格以后可以到处吹嘘了,乌克兰临时政府用了咱们开发的军事作战指挥系统!嗯,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每一百平方公里任命一个id当连长,然后通过**的“摇一摇”功能来搜索附近的ip拉壮丁?隐约记得以前有个“微博起义”之类的玩意儿,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估计能动员起百万嘴炮就不错了。

    这样一来的话,乌克兰的战场局势就是自由派负责维护意识形态和进行学术上的批判,公共知识分子负责居高临下地嘲讽敌人,只是没人负责具体作战事务,因为即使想要再去找雇佣兵公司,国库里也已经没钱了,而大佬们只顾着自己腰包满满,从不肯破家救国——这就是公共知识分子和民主斗士的战争啊!

    由此看来,欧盟不肯给新政府提供贷款似乎也很正常,就眼下基辅这帮人的德行,就算拿了钱也派不出兵啊!而漂没军费的水平却是一等一,届时只怕会比蒋介石这位运输大队长更让赞助人感到崩溃吧!

    不知道这场乌克兰危机,能不能打出《城管无敌》现代日本篇的逗逼水平,或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呃,归根结底,他们此时一定都在跪求美帝和欧盟发兵救命,再打一场克里米亚战争吧!

    看来大家似乎都生活在我老老王书中的比烂世界里啊!这书似乎可以改成写实类而非科幻类小说了。

    最后,要是在激战正酣的时候,能从切尔诺贝利再钻出一群冷战遗民,那就是真正的神作啦!(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国际金融家们的密谋(上)

    3月18日,香港中环,皇后大道

    “……呵,什么?已经到汇丰银行了?喏,这是车钱,不用找了。”

    大英帝国外交部最新派遣的驻武汉领事,托马斯.汉弗莱爵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随手抓起自己的文明杖,跳下了晃晃悠悠的人力车,然后一边掏钱打发车夫,一边无聊地打量着四周熙熙攘攘的街景。

    虽然才到早春三月,这片亚热带的殖民地已是十分温暖,让有着轻微风湿病的汉弗莱爵士感觉很舒适。

    遗憾的是,他脚下这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城市,看上去却远不如此时的天气那么美妙。

    总的来说,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香港,在汉弗莱爵士看来,就象意大利的塔兰托一样破烂和凌乱。在他上岸的码头附近,只有两栋充门面的欧式建筑——海关大楼——还算比较像样,而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外面,则挤满了无数穿着肥大黑布衣裤的本地土著,疯狂地向旅客们推销着各种简单的商品和土产,那种单音节发音的叫卖声,在汉弗莱爵士这位英国绅士的耳中听起来,感觉既粗野而原始。

    走出香港的海关之后,迎面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低矮破旧建筑物,以及满是积水的肮脏街道。在歪歪扭扭的木质小楼之间,到处都挂满了层层叠叠的广告牌,以及各种图象夸张而画工低劣的广告画。街边有小贩拿着热气腾腾的大铜壶卖茶水,还有人在兜售各种看起来很可怕的奇怪小吃。比如烤虫子什么的——在伦敦白厅养尊处优的汉弗莱爵士,显然没有日后贝尔大爷的好胃口——不少穿着过时西服和花俏洋装的华人男女,正操着一口极为蹩脚的英文。姿态傲慢地与印度巡警交谈……欧洲文明与东方传统的粗糙嫁接,让这一切都是那么光怪陆离,好象应证着宗主国对这块远东殖民地的疯狂剥削和吝于建设。

    不过,在托马斯.汉弗莱爵士眼下站着的皇后大道,以及皇后大道所在的维多利亚城中环街区,倒是跟香港其它街区大相径庭。就在汉弗莱爵士下了马车环顾着四周时,突然有种奇妙的熟悉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这里既没有刚才从人力车上看到的乱七八糟的招牌。也没有各种嘈杂凌乱的叫卖声,路边没有卖东西的小贩,路上更没有积水。连人都没几个。在恬静的春风中,只有工整地铺满石板的道路,规划得十分整齐的街道,贴在转角处的英文路标。以及用红色砖瓦和灰色石头砌成的西洋式房屋……

    嗯。除了黄皮肤面孔比较多一些之外,不管怎么看,这里的景色都和伦敦的上流社区相差无几。

    “……果然还是这种熟悉的街景,才能够更让人感到安心呢。”

    汉弗莱爵士似乎放下心地松了口气,然后看着香港汇丰银行门前的一对青铜狮子,想起自己在抵达中国之后的第一站——香港的任务,不由得又垮下了脸,“……光是跟变幻无常的中国政府打交道就已经够累了。还要从银行财团的手里抠钱给那个废物军阀挥霍……但愿上帝保佑,这一切都别出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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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正在上任途中的大英帝国驻武汉领事,托马斯.汉弗莱爵士,并不是很喜欢东方人。

    虽然由于身为外交官的职业关系,汉弗莱爵士接触过不少中国和日本的外交官。但是在他的眼中看来,与西方世界的“文明人”相比,东方人的性格显然不太成熟,更富于感性而不是理性,即使是应当最有教养,对西方文明最了解的东方外交官们,在西方世界的表现也同样如此,以至于经常难以交流。

    ——他们似乎从来都不明白,所谓的国际政治,就是由最有实力的大国领袖们,以最冰冷的利害计算为基础,以弱小民族和国家的生死存亡为筹码而进行的残酷游戏,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温情脉脉。

    其中,日本人的性格有些类似于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仿佛公鸡一样骄傲自负、盛气凌人,似乎总是要努力弥补矮小身材的不足,让人忍俊不禁;而中国人则都是复杂和矛盾的混合体——总的来说,他们平时总是表现得谦和有礼、温文尔雅、甚至会热情地邀请第一次见面的人到家里去做客。汉弗莱爵士遇到过的每一个上层中国人,都喜欢滔滔不绝地述说他们民族辉煌的过去,这时他们总是会两眼放光、激动难抑、语气中充满感染力;但问题是,一旦问及他们祖国的近况,这些中国人又总是用受伤而颓然的神色回避,神经脆弱得让人同情。最要命的是,西方人随便一个细微到不易察觉的不礼貌动作和语气,都会被这些中国的知识分子极为敏感地在思维里上升到侮辱国格人格的高度,然后愤怒得全身发抖,好像风中的树叶,又仿佛是随时准备以死相拼来捍卫尊严一样……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找人丢手套决斗过……

    虽然汉弗莱爵士曾经在上海和南京任职过几年,勉勉强强也能算是半个中国通,但对于中国人这些古怪性格的成因,他还是感到一头雾水……总之,按照他的经验,如果想要跟日本人好好相处的话,大体上只要能够习惯他们的狂妄和无礼就可以了。而若是想要与中国人相处得好,恐怕还要比与日本人打好关系更累人一些。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中国人,捉弄人的技艺更是超群,还自诩为领导人的基本素质……

    当然,跟中国人打交道还只是有些麻烦而已,只要自己有着不列颠帝国外交官的煊赫身份,就不必在这些“半开化”的中国人面前有丝毫的惧意。但此刻正在汇丰银行大厦里等着他的银行界代表们,可不会把汉弗莱爵士的头衔看得太重——就算不列颠帝国政府想要帮忙从中说和,也得要蒋介石这个独裁者付出足够的诚意……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蒋介石这家伙虽然桀骜而又充满怪癖,但最起码还算识时务。

    望着从门内匆匆跑出来迎接的武汉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孔祥熙,汉弗莱爵士矜持地举起文明杖,向这个满脸堆笑的家伙打了个招呼,然后径自走进了汇丰银行的大门,准备参与又一轮关系到中国命运的密谋。(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四、国际金融家们的密谋(中)

    沿着长长的奢华走廊一路走到尽头,就是汇丰银行的会客沙龙。

    与外面的西洋风格截然不同,这个房间里面完全是东方情调的陈设——至少在托马斯.汉弗莱爵士的眼里是这样的:东方式的红木博古架上,陈列着绚丽的彩瓷、翡翠的鼻烟壶与象牙的观音像,松软的沙发前,摆着精美的斑竹小屏风,外观飘逸的高脚小几上,造型古朴的青铜香炉正飘散着淡雅的名贵熏香。墙上悬挂着几幅古旧奇怪的东方字画,飞舞的线条好似刀刻一样有力,斑驳的墨迹又仿佛历尽沧桑。

    一个态度恭谦的华人仆役将他们迎进门内,另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女佣,则用大托盘给他们端上了咖啡和苏打水。汉弗莱爵士熟练地将白色礼帽放在门口的托盘上,然后背着手悠闲地欣赏屋内的陈设和字画,耐心地等待主人。而孔祥熙则是很有些神情紧张,乃至于坐立不安。

    ——没办法,孔祥熙部长接下来将要交涉的对象,不仅仅是汇丰银行的代理人,香港银行界的代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中国在这个时代的幕后主宰者!

    片刻之后,几位穿着时髦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华人和白人男子,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友好地向孔祥伸出右手——他们就是香港各大银行的经理人,或者说美英各大财团的在华势力代表之一。

    接下来,这些洋人和“高等华人”就要代表各自的主子。在英国外交官汉弗莱爵士的穿针引线之下,跟孔祥熙部长讨论为蒋介石政权提供军费贷款,以便于遏制正在中国南方急速膨胀的赤色武装。恢复东方世界的“正常秩序”……同时更加深化对蒋介石政权的控制,从中牟取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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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世纪以后,有不少人幻想着要在民国时代当军阀,只要想办法拉起一支能打的队伍,占据一块比较有油水的地盘,再抱紧某一个或某几个列强的大腿,从他们弄来技术和资金。请他们帮自己培养人才,最终建设起自己的工业体系,就能拯救民族和国家……在真实的冷酷历史之中。这个幼稚的想法实在是可笑无比——民国时代的军阀,哪里是这样好当的?帝国主义列强的在华代理人,又岂是这般容易做的?假如军阀之路真的可以救国,那么为何张作霖、段祺瑞、吴佩孚这样的一代人杰都没能成功?

    且不说烽火燎原的民国乱世之中。就算是在国际环境相对和平的二战之后。那些完全被帝国主义列强一手扶植起来的统治者,从伊朗的巴列维国王、韩国的李承晚,到阿富汗的卡尔扎伊,又有哪一个完成了复兴国家、拯救民族的大业?相反,那些努力打倒他们的反对者,却在一定程度上比他们做得更好。

    后世的人们,之所以会对民国时代有着上述种种妄想,关键在于思想上的格局不够开阔。眼光也不够敏锐,无法透过那些表面上眼花缭乱的政治倾轧和军事斗争。来看透民国乱世的本质。

    在这里举一个比较近的现代例子——卡扎菲死去之后的利比亚内战,明面上的表现形式似乎是各个部族之间的野蛮混战,甚至被某些人解读为卡扎菲余党的复辟,实际上却是围绕着利比亚最大的财源——石油,而在买办政府和部族武装之间进行的殊死较量。很多昔日反对卡扎菲的部族,眼看着如今的日子还不如过去,也纷纷追悔莫及,在此时相继投入到了反对新政府的战争之中。

    面对着风起云涌的全国性大起义,为了维护摇摇欲坠的买办政府,北约不仅投入了大量雇佣兵和特种部队,还派出战机轰炸利比亚起义军看似对自家狗腿子很讲义气。但问题是,如果不是西方国家在卡扎菲倒台之后,吃相极其难看地吞掉了利比亚的大笔石油收入,害得利比亚新政府难以发放福利、安抚国民、收买各方割据势力,又哪里会让一个好端端的石油富国,搞到如今这般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的程度?

    同样的道理,帝国主义在中国扶植代理人,就是为了死命压榨中国老百姓,每年不断剪羊毛的,又怎么可能允许你积攒起足够的财富,建立起一支能够反抗帝国主义的武装力量?二十世纪后期的日韩和东南亚四小龙,都已经把美帝在当成爹来伺候了,还不是照样被华尔街大亨们宰得欲仙欲死,生活不能自理?

    更何况,既然你可以“挟洋自重”,那么你的部下当然也可以如法炮制。被你派出去学习先进技术的那些家伙,等到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早已变成了被洗脑过的定时炸弹,随时准备在外国主子的指令下掀翻你的统治——比如说,在蒋介石败逃台湾之后,以美国人和蒋介石这样过硬的同盟关系,美国方面还要千方百计地扶植孙立人,从内部掀翻蒋介石对台湾的统治,以便于更容易地剪台湾人民的羊毛呢!

    ——几百年来满世界航海殖民的漫长历史,早已把欧美列强锻炼成了经验丰富的驯兽师,只要你贪图他们拿出的一口食物,乖乖进了他们的笼子,那么接下来再想要摆脱束缚,就堪称是难比登天了。

    当然,轻松摆脱束缚的例子也不是绝对没有,比如二战后的埃及就比较轻松地废除了不平等条约,收回了苏伊士运河——但这是因为有美国和苏联把枪口顶在英法的脑门上,逼着这两个落魄的驯兽师自己把笼子拆了,不然就要开枪爆掉他们的头……而之后的埃及,也是最终又掉进了美国的笼子……

    言归正传,如果是在太平天国战争的时代,西方列强在远东的力量还很单薄的年月里,这种“挟洋自重”、武装割据的救国革命策略,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遥远的地理距离和信息传播的滞后,使得欧美国家对远东任何大规模干涉都异常艰难,“靠着洋人反洋人”的策略尚有操作空间。

    但是,到了帝国主义在华势力已经渗透很深的民国时代,这样的“曲线救国”就完全是一条死路了。

    事实上,至少到义和团运动的时候,西方列强就已经清楚,因为遥远的距离限制了自己对中国投放兵力的能力,所以仅凭坚船利炮和工业革命,是不可能将整个中国变成殖民地的。而单纯的割地赔款、开放通商口岸,也不能窒息中国的经济潜力。但无声无息的金融渗透,却远比船坚炮利的海军舰队更具威力。

    所以,在八国联军进北京之后,经过一番周密的考虑,西方列强认为直接瓜分和灭亡中国的代价太大,很可能导致不可控的后果,因此最终决定以扶植一个俯首帖耳的傀儡政权,继续替他们“代管”中国,维持一个稳定的远东半殖民区为最优策略,以此来源源不断地从中国人民身上榨取财富。

    之后的中国局势,便彻底被西方列强,确切地说,是以西方列强为载体的国际金融势力所掌握。

    虽然满清的毁灭和袁世凯的倒台,让帝国主义失去了一个能够稳定剥削全中国的趁手工具,但接下来无休止的军阀割据和分裂内战,进一步恶化了国内的政治环境,从而导致民生凋敝,经济崩溃,民间财富开始不断涌入租界的外国银行,最终被转移到了国际金融家的手中。不管谁最终统一全国,获得的都只会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中国,没有任何黄金和白银等贵重金属充当货币准备金,金融秩序就无法建立起来,而政府财政也必然难以支撑,最后只得沦为傀儡,一举一动完全仰仗外国人的鼻息。

    这就是为何近代历史上的中国,除了我党以外,几乎没有哪一位政治家是不卖国的——因为实在是由不得他们不卖。他们的政权在战火废墟中诞生,一时间没有充裕的资金来源,就只能以国家权益作为抵押品,向外国银行借款,以便于能够维持政权的运转。可借款终究难以持久,并且这也会使得中国成为西方列强在经济上的附庸,最终断送国家和民族的气运,从此一蹶不振。而若是赖账的话……就意味着战争!

    在此期间,并不是没有人曾经想过要抗争,但局限于他们的眼光和见识,大多数人都看不清这样的世界大局,反而无数次在死胡同里面原地打转,最终只能以失败收场。

    终于,中国这个曾经辉煌千年的远东巨人,被掏空了财富,折断了脊梁。在剩下的那具腐朽堕落的躯体上,还站满了西方列强的金融秃鹫,它们有时或许会相互厮打,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猛啄已经枯干的腐肉,同时用冷峻警惕的目光,四处查看潜在的威胁,随时准备把中国人的任何反抗扼杀在苗头之中。

    但它们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也会突然变成猎物,被某些开了外挂的中国人给一口吞下去!(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五、国际金融家们的密谋(下)

    在上海滩的金融界突然间全军覆没,银行家被挂上路灯之后,香港这边剩下的金融秃鹫们,一方面固然是兔死狐悲、又惊又怒,另一方面却是偷偷地弹冠相庆,暗中窃喜——这下可算是少了个竞争对手啦!

    整个民国时代,中国乃至于东方最重要的国际化金融证劵交易中心,一直是在位于长江口的上海滩。而僻处华南的香港与之相比,则好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香港的银行家们,在上海滩的大亨面前,也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没办法,珠江流域的这点市场规模,跟庞大的长江流域实在是没法比。

    因此,上海滩的沦陷赤化和尸山血海,对帝国主义的整体在华势力而言,当然是堪称伤筋动骨的巨大损失。但仅仅就香港一地的买办和投资者来说,却是一个绝妙的发展机遇。

    所以,一方面是基于对上海那帮“狂暴化”布尔什维克的极度恐惧和憎恨,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香港金融业务大发展的美好憧憬,对于能够帮助自己抵御赤匪兼扩张华中地区业务的蒋介石政权,香港银行界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热情——于是,原本很有些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孔祥熙部长,就异常惊喜地发现,这一次的香港银行界似乎特别好说话。他背后那个武汉国民政府仅仅是许诺了一堆空头支票,就换来了足足六千万港元!让蒋委员长能够把湖南的“讨何(何健)战争”和大别山的“剿匪行动”继续进行下去了!

    另一方面,正当孔祥熙拿着巨额汇票欣喜不已的时候。结束了这一次中介任务的汉弗莱爵士,则是拿着一份刚收到的请帖,径自来到了港督府。跟香港总督贝璐爵士共进晚餐。

    由于只是一次私下的小聚会,所以港督府的晚宴虽然十分考究,但也谈不上很奢华。除了叉烧包、番茄小鲍鱼、潮式卤水拼盘、芙蓉虾等显示本地特色的广东菜之外,就是纯正英式风味的烤鱼和炸薯条,外加三成熟的鲜嫩小牛排,以及拌了土豆泥和橄榄油的什锦色拉。配餐的饮料是正宗的英国利口酒。

    中式菜肴被盛放在中国的青花瓷碗碟里,而西式菜肴则用了精美的雕花纯银器皿。这些美仑美奂的高级餐具。配合着色彩缤纷绚丽、香气浓郁诱人的美味食物,在枝状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泽。显示出一种华贵的气质和雍容的底蕴,让人感觉心情愉快。

    当然,这两位大英帝国的高级公务员,之所以会坐在同一张餐桌上。肯定不仅仅是为了享受美食而已。互相交换一些信息和情报,讨论一番当前的东方时事,才是这顿晚餐的重头戏。

    “……汇丰银行这一次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慷慨啊……六千万港元!我敢打赌,这笔军事贷款连带之前的几笔风险投资,最后都绝对会赔得干干净净,那位蒋先生到时候肯定连一个子儿也还不出来!”

    汉弗莱爵士一边切着自己盘子里的小羊排,一边对港督先生如此嘀咕着说道。

    “……我想,汇丰银行在答应给蒋先生提供融资的时候。就没希望他能够还贷,而是希望他能够更彻底地交出政府财政权力。顺便再把他辖区能抵押的资产统统拿出来。”

    香港总督贝璐爵士随口答道,“……而且,蒋先生刚刚在湖南的战场上取得了一次重大胜利,从而让他那个摇摇欲坠的小政府,再次拥有了一定的投资价值……胜利者总是应该得到奖赏的。更何况,我们还需要他来帮忙打击赤色分子——这些中国的布尔什维克,眼下可是膨胀得好像瘟疫一样快!”

    汉弗莱爵士微微点头,在抵达香港之后,他也已经听说了此事——就在三天之前,持续了大约一个月的湖南混战,终于尘埃落定。在国民党海军炮艇的轰击之下,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成功歼灭了湘军主力,并且继而一举攻占长沙,从而基本控制了湖南一省的大局。虽然何健带着少量残部突出重围,往南逃到了衡阳,企图继续负隅顽抗,但整个战局明显大势已去,只等着他什么时候能够接受事实,通电下野了。

    通过这场短暂的战争,蒋介石终于把他的实际地位从“武汉市长”拓展到了“湖广总督”,勉强有了跟南京汪精卫当局并肩而立的本钱,也更加赢得了港英投资人的青睐……但问题是,就在薛岳与何健拼死厮杀的同时,红军在湖南省内的力量也趁机暴涨——贺龙部在得到中央红军的增援之后,从湘西大举东进,一口气攻占了常德以西的几乎全部土地。项英则指挥剩余的江西红军,沿着中央红军出征的道路向西挺进,先是轻易攻克了赣州,继而进入湖南境内,眼看着就要切断粤汉铁路,阻隔广东跟北方的全部交通线!

    看着地图上成片蔓延的红色斑块,香港的英国殖民者自然是感到心急如焚。更何况,如今的工农红军在上海方面的竭力要求之下,对帝国主义在华势力的金融和商业网点,采取了更加残酷的毁灭性政策——具体来说,就是“人杀光,钱抢光,账簿烧光”!红军打到哪里,哪里的帝国主义势力就会被连根拔起……虽然眼下还只是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中小城市受到了损失,但这一危险的势头必须得到尽快遏止!

    “……我明白,为了让帝国在东方的多年经营不至于打了水漂,我们必须给蒋介石提供帮助,让他有能力保护帝国的在华利益……至少是牵制住布尔什维克的兵力,让他们生不出南下窥视香港的心思……”

    说到这里,汉弗莱忍不住叹了口气。“……日本人的刺刀,已经明显是靠不住了啊!”

    “……没错,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不列颠对这群东方矮子的宽容已经达到了最大限度!但对于不列颠交付给他们的任务,日本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履行的意思!三万日军进入南京已经一个月了,却还没有对盘踞上海的布尔什维克匪徒发动过任何一次哪怕是试探性的进攻!甚至没有把部队移动到上海周边的前线!”

    港督先生心情郁闷地喝了一大口酒,“……相反,在根本没有布尔什维克活动的中国北方,日本军队倒是一仗接着一仗打个不停,消灭了大约十万中**队。从年初的停火线向南足足推进了五百公里!

    而且,他们接下来似乎还有继续向南进攻,进一步夺取整个山东省的打算!我们的卡多根公使为此在南京跟日军司令几次交涉。督促他们对上海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尽快开战。但这帮东洋矮子却胡诌出一大堆困难,声称进攻上海的时机还不成熟,需要再等待几周到几个月。但作为交换,他们很乐意向西去进剿大别山地区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希望不列颠能够提供更多的支援……真不知日本人的大脑是怎么长的?!”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如果没有看得见的实实在在的利益。日本人一般是不会动的。但干净利落的拒绝又不是日本人的习惯。所以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日本人经常会弄出一些自己认为是两全其美的方法来敷衍行事,其实却完全没有考虑对方的感受,最后往往只会弄得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汉弗莱爵士也举起酒杯,啜饮了一小口酒,“……早些年的时候还好一些,但是在最近的这些年来。日本人脑子里自以为是的毛病,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发展到了很难正常沟通的地步……”

    ——事实上,二十一世纪的日本政府,在美国主导的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之中,也是差不多如此的表现。结果让伊拉克人和阿富汗人普遍认为日本也是可恨的侵略者,而美国人同样不怎么感激日本人……

    “……是啊,为了督促这些懒惰而又不可理喻的日本人尽快行动,我们不得不让舰队从马尼拉锚地提前出发,跟法国人和美国人的舰队一起前往上海,同时向日本人和布尔什维克示威。”港督接下去说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即将前往武汉上任的汉弗莱爵士挑了挑眉毛,“……但是就我所知道的情况……皇家远东特遣舰队在上海地区的战斗,似乎进行得非常不顺利?”

    “……对吴淞要塞的炮击还算顺利,但地面作战却是惨不忍睹——登陆部队全军覆没,我们损失了两个营,法国佬则损失了三个营。外加一艘驱逐舰,若干艘炮艇和扫雷艇,还有一艘轻巡洋舰遭到了重创。

    那些狡猾的布尔什维克,利用高悬空中的飞艇作为观察哨,引导地面部队向我们的战舰发射火箭弹——天晓得他们是怎么把火箭打得这样远,又这样准确的!虽然我军尝试过用水上飞机驱逐这些讨厌的飞艇,但没有一架飞机能够突破敌人的火力网,全都被布尔什维克的高射机枪和火箭弹给打了下来。而美国人的航母还在宁波……所以,目前舰队已经脱离了战线,只等着会合美国舰队,然后去佐世保找日本人算账。”

    港督先生耸了耸肩膀,“……上海那边打得怎么样,其实并不关我的事。但唯一让我伤心的是,我军在长江口登陆场损失的两个营,都是原本驻防香港的部队,现在的香港防务几乎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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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唉,乌克兰如今的“公共知识分子”政府,当真是卖萌无极限,逗逼指数爆表了。

    首先是上次说过的facebook脸书征兵,虽然绝大部分壮丁都表示自己不在家,但居然还是有一万多人应征报到,据说主要是大学生和失业青年,也就是前些日子在广场上cosplay《中世纪全面战争》的那一帮人——这倒是情有可原,但如果他们把跟俄军打仗看成了之前的广场群殴……估计肯定会死得很惨。

    其次。乌克兰新政府在这短短的几天里,把一切匪夷所思的作死昏招都出了一遍,屁股明明坐在火山口上。依然不管不顾地反攻倒算:逼着“金雕”特种部队在广场当众下跪,给前些日子奉命镇压的暴徒们道歉,于是气得这支最精锐的部队拖着枪逃去投奔了俄军;大敌当前之际,宣布给内务部队和警察砍薪水,结果这些武装力量纷纷倒戈——普京宣称愿意给他们一份新工作;在一天里重新任命了十八个州长用于安置亲信,让那些被撸掉的地方官员怨念滔天,心生反意;取消俄语的官方地位。凡是有双重国籍的人一律判十年有期徒刑,于是东部俄语区的老百姓再不造反就要坐牢了……感觉很像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

    更恐怖的是,乌克兰新政府还接受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全部苛刻条件。“无奈”地贱价甩卖大批国有资产——逼反了军队逼警察,逼反了警察逼地方官,逼反了地方官再逼老百姓,逼反了老百姓再宣称“万般无奈。我要卖国”……当真是空前绝后的超一流作死能手啊!于是。乌克兰海军的前任司令刚接到任命,第二天就投降了俄国。下一任司令被俄军软禁在屋子里,据说上厕所都有亲俄武装人员盯着。

    面对如此危局,乌克兰临时政府内务部长在facebook(脸书)上严肃表示,为了遏制住大批警察叛逃的势头,他已经拿出了切实有效的对策——那就是抢先一步解雇90%不可靠的警察!只要提前把警察解雇开除,就不怕再有警察叛逃了……就像在网上提前把别人取消关注,就不怕人家把你拉进黑名单了!

    看来这帮公知政客果然是“脸书治国”的精英。政府会议估计也是每人拿个平板电脑群聊吧!

    对此有一个观点是:上台的这帮人是买办,惯于挟洋自重。当然要歧视和鄙视本民族的武装力量了。

    乌克兰的新纳粹组织也是搞笑,前两天还在基辅叫嚣着要杀光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眼下也没有停止排犹行动和对“异教徒”的骚扰,同时却又转脸向车臣游击队求援,希望他们跟自己“一起为信仰和自由而战”——我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出了这样一个画面:乌烟瘴气的基辅街头,某个正在被纳粹分子殴打和凌辱的黑长袍阿拉伯妇女,凄凄惨惨地抱住某个车臣游击队战士的腿,祈求他看在真主的份上救自己一把,然后被车臣游击队战士一脚踢开,“滚!我们现在正要为乌克兰的上帝而战!”……那样估计就是神作了!

    啧啧,如果我在小说里也这么写的话,估计马上就有读者气势汹汹地来大骂:这些反面角色难道个个都吃了脑残片吗?你的合理性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现实世界发生的事,居然比我的荒诞小说还要更荒诞啊!

    嗯,看来以后写小说,还要把政治家角色塑造得更脑残一些才行。

    接下来,顿河沿岸的哥萨克团体宣布效忠莫斯科,各地哥萨克正在向克里米亚和哈尔科夫集结,组建志愿军,准备用祖传的恰西克弯刀好好教训一番利沃夫的那帮波兰庄稼汉……嗯,等到正宗波兰人再从华沙杀来,就又可以上演一出《火与剑》了。就是不知道波兰的鸟毛骑兵,如今还有没有剩下的?

    最后,作为对俄军大举入境,抢占各处乌克兰军事基地的反击,基辅的逗逼政客们组织了一群疑似有精神分裂症的逗逼大兵,让他们扛着镰刀锤子的苏联红旗,唱着不知什么歌谣,不带任何武器,就企图从俄军手里把基地抢回来——具体战术是,这帮合唱团在基地门口很欢乐地拥挤成一堆,一边架起数码相机和平板电脑,一边咋咋呼呼地高喊:“你们正在被摄像!视频文件马上就会传到网络!美国在支持我们!”

    唉,一边扛着苏联的镰刀锤子旗,一边喊着“阿美利加赐予我力量”,心里想着:苏维埃联盟的红旗,美利坚合众国的苹果电脑,世界两极都在赐福给我们这一伙人,接下来肯定是神功护体,刀枪不入……丢人都没这么丢的啊!你们难道是把街头革命当成万能模式了吗?能不能稍微严肃点,你们这是在打仗呢!

    ——这一“特殊作战”的结果是,从基地里走出一群身穿平民服装、不带武器的壮汉,在门口站成一排,用凶悍的眼神往这些咋咋呼呼的逗逼们一瞪,诸多乌克兰逗逼大兵就立即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了。

    ——苏联和中国果然不愧是一辈子的良师益友,就连他死了之后,都不忘用各种千奇百怪的奇葩死法来教育中国:俄罗斯告诉了我们全国私有化和寡头横行之后的下场;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则展示了政治僵化,领导人终身掌权的后果;就连让那些公知、大v、嘴炮、自由斗士、业界良心、街头政治家上台执政之后,到底会有怎样乌烟瘴气的局面,乌克兰也捏着鼻子硬是尝试了一遍给中国人看……

    过去的乌克兰有一部励志神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现在似乎可以写一部《逗逼是怎样炼成的》。(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六、到底谁才是弱者

    “……就算你手下的兵力暂时被抽空了,应该也无所谓吧!反正香港这里又没有什么需要用兵的地方。”

    汉弗莱爵士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香港总督府外面的街道上,远远传来一片刺耳的喧嚣声浪。

    他惊讶地扭头朝窗外望去,发现一群穿着各式服装的华人,正在路灯下一边游行呐喊,一边抛洒传单,甚至截住路上的车辆,往车窗里塞各种号外和宣传单,空气中充斥着旋律激昂的歌声……几个戴着大包头的印度巡警努力地维持着秩序,用警棍劈头盖脸地猛抽着人群。而另一些身穿西装的总督府低级职员,则是站在街边,手舞足蹈、口干舌燥地对他们进行劝说,似乎是想要努力让这些激动的人群保持镇定……

    “……亲爱的贝璐,外面这是怎么回事,狂欢节吗?还是劳工运动?”

    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汉弗莱爵士才回过神来,对正在咀嚼着油炸薯条的港督贝璐爵士问道。

    “……香港的中国人正歇斯底里地抗议呢!因为我在前不久下令查封了他们的反日组织,冻结了他们汇给华北前线中**队的捐款,又查扣了一批他们准备运往保定和邯郸,支援宋哲元将军的药品……”

    港督贝璐爵士撇了撇嘴,“……现在,华北战场上的战报已经传来,宋哲元将军再次被日军打得一败涂地,丢光了他的全部领地和绝大部分军队,只能仓皇凄惨地向南逃过了黄河……香港的中国人闻讯之后。全都伤心不已,并且偏执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总督府给日本人帮忙的错,所以才要在这里游行抗议……”

    “……这个我可以理解。从印度到北爱尔兰。这样的示威游行在近几年来数不胜数。”汉弗莱爵士点了点头,“……但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这样客气?不仅没开枪,甚至连高压水龙头和骑兵都没用上!”

    “……因为他们很可能还有用!”贝璐爵士用餐巾抹了抹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鉴于日本人只愿意拿好处而不肯出力的糟糕态度,还有不列颠在华势力范围被日本人迅速侵吞的严峻事实。伦敦白厅或许很快就会转变政策。具体来说,就是开始对中国北方的抗日武装提供一定支援,以此来表现白厅的极端愤怒。作为对日本帝国用小花招耍弄不列颠政府、危害不列颠在华利益之事的严厉惩戒。

    所以,出于这样的考虑,根据白厅的最新指示,我现在必须表现得尽量暧昧。绝对不能对香港的中国反日分子表现得太过于强硬。更不能把他们打死或者关进监狱里。否则过几天之后,万一白厅决定要转变政策,甚至是通过他们给中国北方抗日武装提供援助的时候,总督府这边的立场就会变得很尴尬了。”

    “……这倒也是……中国人毕竟不如印度人那么驯服,现在就连印度人也在甘地这个苦行僧的煽动之下,开始变得不老实了……”汉弗莱叹息道,“……我在来远东的路上,就遇到了孟买的印度人游行……”

    “……比起中国的布尔什维克。甘地先生已经就像小绵羊一样可爱了。”港督贝璐爵士有些忧郁地说,“……对于三个月前率兵洗劫并屠戮了上海租界的那些布尔什维克暴徒首领。你有多少了解?汉弗莱?”

    “……很浅薄,很粗略。只知道他们的首领姓方,还有一个女头目是昔日的清王朝皇族……”

    “……是的,爱新觉罗.奇娜,曾经的清朝皇室成员,著名的女权主义文学作家,现在则是令人痛恨的红色女魔头,每天都在通过无线电波向人们灌输她的异端邪说……哦,我想起来了,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有她的广播节目。你真的应该听一听,亲爱的汉弗莱,这对你接下来在中国的外交事业很有帮助。”

    港督贝璐爵士随手打了个响指,站在一旁随时伺候的印度仆役立即领会了主人的意思,转身打开了房间一角的收音机,在一阵刺耳的沙沙声之后,开始播放出一个铿锵有力的清亮女音:

    “……美帝国主义在宁波战场犯下的滔天罪行,让从今年以来一路高歌猛进的红色革命形势,一度受到了很大挫折!但是,请不要灰心!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或任何力量,能够磨灭我们的勇气!在这片中华儿女生活了数千年的古老土地上,我们将会勇敢地战斗到底。面对帝国主义列强的入侵,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只要一息尚存,我们就决不投降!!既然美国人相信上帝保佑美国,那么我们的任务就是送美国人去见上帝!”

    “……对于联手侵犯中国版图的各个帝国主义敌人,我们在此庄严宣誓:绝不宽恕,绝不饶恕!不可迟疑,不可退缩!死亡是对汝等唯一的怜悯,让枪炮与剑戟为吾等鸣唱!”

    听着这仿佛咏叹调一般的声音,汉弗莱只是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毛,“……这位女匪首的嗓音很动听,语言也很有煽动性,但是空洞的威胁只能让人发笑。而且……在空中作战?这帮黄皮猴子们有飞机吗?”

    “……据说是有的,数量还不少,美国航母的海军飞行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他们的舰载机已经几乎损失殆尽了。为了规避布尔什维克的空中威胁,我们和法国人的舰队已经完全撤出了上海战场,并且准备把我们的‘光荣’号航母从印度调过来……但我想让你听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下一个节目。”

    贝璐总督一脸淡定地答道,“……好了,请安心地听吧。已经马上就要开始了……”

    紧接着,汉弗莱就听到了一个相当的高端专业上档次,同样也相当的尖锐和劲爆的广播节目。

    “……今天晚上的新闻时间到此结束,接下来进入科普教育节目:《货币战争》第十五讲,帝国主义对中国的金融掠夺。继上一讲解释了本次全球经济危机的实质成因、最根本的解决办法,以及资产阶级统治者为何不可能采用这种解决办法之后,我们就要将视野拉回国内。以长期以来在华势力最为强大的英国人为例,看一看帝国主义金融势力到底是怎样一点点地侵蚀我们的国家命脉,榨干了我们的财富和血汗……”

    ……

    “……在今天的节目开始之前。让我们先回顾一下资本主义金融业的本质——贪婪是资本主义发展的原动力,而金融则是资本主义发展的助推器。但资本家一旦将追求利润的方式转向纯粹的金融虚拟,而不是实物的时候,那么这种畸形的贪婪需求就成了给他们挖掘坟墓的施工队。

    非常遗憾的是。虽然这种畸形的剥削制度。有着不可持续的天性,必然会走向自我毁灭,但在此之前,它就已经把我们这些勤劳善良的半殖民地国家人民,给活活逼上了死路……”

    ……

    “……对于大英帝国的银行家而言,其最高战略目标就是:以伦敦作为世界金融的中心,以黄金作为世界货币的本位,大英帝国通过英格兰银行向全球输出英镑信用。将欧美主要国家变成金本位的核心成员,将世界的边缘国家。包括我们中国在内,变成英镑的附属地区,用战争与暴力来维护这一体系的运转,以货币来最大限度地控制和调动全球资源,最终完成对世界财富和全人类的控制。

    但问题是,外国人在进入中国做生意时,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商业环境和政府关系两眼一抹黑,所以,他们只能借重当地华人,也就是所谓的洋买办。这些买办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为洋人的业务拓展殚精竭虑。除了结交官府掌握政府资源,也需要广交商业圈的关系,将触角伸向社会的各个角落。他们编织着层层关系与金钱的网络,疏通着种种权势与利益的渠道,他们的前台是商场,后台是洋场,舞台是官场。来自洞庭东山的席正甫,还有他身边号称“洞庭山帮”的一圈人,就是中国最老牌的买办世家。

    正是通过这些买办,外国的资本渗透进中国的经济血脉,外国的商品涌向了中国的大城小镇,外国的精神颠覆着中国的意识,外国的利益捆绑了中国的权贵精英。

    可以说,没有洋买办,洋人的业务在中国将寸步难行,洋人的势力在中国也会一事无成。反过来说,我们人民大众的一切反帝爱国运动,不仅直接威胁到了帝国主义列强的经济利益,更威胁到了洋买办阶层的切身利益甚至是生死存亡,必然会导致他们的疯狂污蔑和剿杀……

    就纯粹的商业角度而言,买办属于正常的商业代理行为,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洋行进行的不是公平贸易,而是压榨式贸易;外国银行开展的不是普通的金融服务,而是控制货币供应的操纵性行为,那么问题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洋行与外国银行的势力越强,生意规模越大,对中国经济的危害也就越深重。在这一过程中,帮助外国金融资本扩张势力范围的洋买办,就变成了伤害本国利益的重要帮凶。

    请大家最好不要幻想这些最早‘开眼看世界’的买办老爷们,会有什么爱国的心思,因为他们的权势和财富,全都建立在中国的落后和衰败上。他们的思想和心灵之中,更是充满了对同胞的鄙夷和敌视!

    最重要的是,帝国主义列强如果在中国遭到重大挫折,还可以缩回他们的国家舔伤口,等待下一次卷土重来的机会。但这些买办老爷们却无路可退,只能以远远超过其主子的疯狂程度,血腥剿灭中国人民的一切反抗。他们是最不希望中国复兴和富强的一群人!哪怕他们写着中国字。说着中国话,也是一样。

    尽管这些带着金丝眼镜的买办老爷们,看起来温文尔雅。文明开化,还会说一说什么人权思想,其实却比乡下的保守地主和陈腐老学究们更可恨、更反动、更罪孽深重!他们才是中国真正走向文明和富强的最大绊脚石!对待这些卖国卖到了骨髓里的汉奸败类,我们革命者唯有予以最残酷的镇压!”

    ……

    “……从1840年鸦片战争,到现在的将近一百年时光,是中国历史上最惊心动魄的一百年!它是中华民族险些国破家亡的一百年,它是中华文明自信心几乎彻底崩溃的一百年。它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悲情和激情的一百年,它更是金钱的意志和金钱的力量崛起和爆发的一百年!

    清朝末期的历史固然耻辱,但二十多年前成立的民国政府。也只是将招牌从大清换成了共和,让老百姓换个发型,让富人们将长袍马褂改成西装革履,对中国的劳苦大众来说。这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个政府又有什么资格夸耀自己的先进和文明。有什么资格代表全中国的四亿五千万百姓呢?它不仅没有夺回清王朝丢给外国的各种东西,反而进一步丢失了更多的权益和资产,甚至连最基本的国土也在大片沦丧……

    所以,为了民族的解放和国家的复兴,中国不仅要打倒一切侵略者,夺回一切被占据的领土,还必须废除自一八四零年以来签署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夺回关税、金融、贸易方面的一切自主权。这才是我们走向真正的文明国家的第一步。也是我们发动革命的首要目标:一切不合理的外国人特权都必须废除,一切外国人必须接受中国人制订的法律和制度。合法地经营,才可以在中国的土地上继续他们的事业。

    当然,那些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以来,借助着诸多不平等条约,尽情地趴在中国人民身上吮血吸髓的外国资本家和中国汉奸买办们,绝对不会轻易答应把黑手从祖国母亲的身上挪开的。他们只会一边扯着“国际惯例”、“各国公约”、“诚信道德”之类幌子跟我们打嘴仗,一边收买屠夫、镇压革命。如果上述手段不能奏效,甚至还会撕下“文明”的假面具,用军舰和炮弹逼迫我们就范,正如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样。

    所以,我们中国的布尔什维克决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但要帝国主义列强彻底放弃全部的在华特权,一丝一毫都不准剩下,还要他们为过去从中国人民身上掠夺的,每一两沾满了我们血汗的银子,付出足够的代价!让他们再也不敢垂涎于东方的财富,甚至只要一想起中国人,就会从灵魂的最深处发抖!

    你们过去不是把我们污蔑成‘黄祸’吗?那么,现在就让黄祸变成现实吧!帝国主义在东方的海岸上架起几门大炮,就能征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很快就将会把中国变成你们的噩梦!这不是什么虚张声势,而是实实在在的最后通牒,以及代表了世间正义的庄严宣告……”

    ……

    “……现在你明白我们之前为什么要纵容日本人在中国开疆拓土,现在又为什么要不惜代价地支持蒋的政权了吧!汉弗莱,这群疯狗一般的布尔什维克,对于不列颠帝国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望着眼神还有些恍惚的汉弗莱,港督贝璐爵士叹息着说道,“……我们已经在上海被他们狠狠地咬了一口,如果任凭他们继续赢得胜利,那么就意味着大英帝国全部在华利益的末日,甚至会让其他所有殖民地也受到鼓舞,导致帝国的崩塌……所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要把这条疯狗彻底打死!”

    “……你说的没错,贝璐,对于这些无礼的狂妄之徒,唯有用炮弹和死亡来说话!”汉弗莱爵士咬牙切齿地说,“……古罗马有着这样一句政治谚语:强者做他们所能做的,弱者忍受他们必须忍受的……如果弱者没有理解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我们就必须用大棒和拳头让他们彻底明白,到底谁才是弱者!”

    ——很遗憾的是,关于到底谁才是弱者这个问题,上海的红色武装似乎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

    ps:乌克兰逗逼们的花样作死大赛,今天还在继续。首先是基辅的临时政府竟然公开喊话,一边指责俄军侵略,一边向俄罗斯索要几十亿的贷款给他们救急……真不知他们的脸皮还有没有下限。

    照此看来,抗战时期的蒋介石也应该找日本政府办理战争贷款了……不过这似乎是西方的特殊传统——昔日西班牙与荷兰开战时期,荷兰政府就一边跟西班牙打仗,一边向西班牙高价出售军需品来赚钱。

    接着,乌克兰又在联合国公开为纳粹分子平反,声称要否定纽伦堡审判,做了安倍晋三想做但不敢做的事。在得罪全国人后,还非要去抽欧美的脸——或者说连安理会五常的脸都一起抽了,而且附带着还抽了犹太人大金主的脸……唉,这帮逗逼还真是想毛子之所想,急毛子之所急啊。普京如今在国际上如此被动,就是因为缺了大义名分。这下可好,乌克兰等于是自己把自己打成了纳粹政权,请天下共诛之——这证据都是明摆着的了!不知我的小说《城管无敌》里要是写出这样白痴的反派,读者会怎么向我拍砖?

    从这里看上去,乌克兰政府好像是对纳粹很不错吧,其实不然,这帮逗逼一边在联合国给纳粹平反,一边又对街上闹事的新纳粹们卸磨杀驴,要求他们本月内交出武器,否则就得追究刑事责任……太喜感了!逼反了军队逼警察,逼反了警察逼地方官,逼反了地方官再逼老百姓,逼反了老百姓再逼欧美大金主,等到欧美金主也被弄得下不来台了,而这帮逗逼也实在没什么人好逼了,就只好开始搞自己人了……老天爷啊,你们这是逼着纳粹拿着枪跟你干仗呢,还是让人家赶快带枪投俄军呢?就算俄谍也不是这个路数啊?你让普京看着一堆倒戈的纳粹暴力团,是收编好还是关战俘营好?或者干脆活埋了?

    然后,乌克兰方面盼到了一位很奇葩的外援——格鲁吉亚的萨卡什维利先生匆匆赶来基辅,但既没带来贷款也没带来军火,只是说要把自己昔年对抗俄国的“丰富经验”传授给“追求自由的乌克兰人民”……但是,以这位“刷卡时为零”同志的战绩,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只能在课堂上讲一讲“领带的若干种吃法”。

    总体来说,乌克兰这帮家伙上台后的很多行为,都是简单的“挖政府墙角”,感觉就像是对“**势力”的角色扮演过于入戏,没能走出来,压根就没意识到现在他们才是“官方”……于是就变成作死了。

    因此,乌克兰逗逼的做派很像百日维新,什么乌七八糟的命令都一股脑儿地发出去,管它执行不执行——这就是民主自由的威力,自带弱智光环呐!让人简直是笑惨了,每次在想他们身为政治家不可能这么逗逼,这一定是在下大棋的时候,乌克兰逗逼政府就会用实际行动来刷新逗逼的下限!

    ——现实永远比小说离奇。因为小说需要合理性,而现实不需要。

    再次叹息一声,对于社会主义的实践,苏联同志无论活着还是挺尸以后都做出了不朽的贡献,感谢你们这些替中国探路趟雷的勇敢者!过去中国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的新时期则是摸着毛熊过河!(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七、我们的核弹已经寂寞难耐了!

    虽然香港的英国外交官和银行家们,正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地要给中国的布尔什维克们一点颜色看看,但对于到底应该由谁来宰杀谁这一严肃问题,诸位打着红旗的穿越者们显然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杭州,西湖畔,浙江省临时苏维埃政府驻地。

    从宁波前线率部撤退下来休整的陈毅同志,在这里见到了代表穿越者们前来谈判的林深河少校。

    “……陈毅前辈,瞿秋白同志之前提出的,关于为江西中央苏区提供全面军事援助的申请,我们那边的总参谋部已经批准下来了。但是……这个中央苏区的名头,是不是有些别扭?你看,流动中央局目前在贵阳驻跸,而江浙苏区的人口、财力和影响力,都是江西苏区的十倍以上。甚至就连张国焘的川陕根据地,实力都比江西苏区这边要强一些。江西这边再叫中央苏区,未免有些让人难以心服……

    况且,瑞金这地方位于群山环抱之中,实在是过于偏僻,对外交通非常的不方便,又刚刚被陈诚那个混蛋给糟蹋了一遍,在当前的新形势之下,怎么看都不适合再继续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首都……”

    “……呵呵,小同志,你这是担心我拿中央的名头压人吗?我哪里还有这个胆子哟!”

    陈毅苦笑了一声,对于这些未来世界的同志,有些事情不必说得那么含蓄,“……如果不是舍不得在西南打下的一片江山。还有协调指挥各个根据地联手发动,一口气赤化整个南中国的美好蓝图,中央局早就盼着重返上海了……也是。既然已经拿下了大上海的花花世界,有谁还会愿意在南方的山沟里猫着?”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陈毅前辈。”被看出心思的林深河少校,伸手挠了挠头发,“……总参谋部的意思是,军械装备可以给。步枪、冲锋枪、机枪、迫击炮、榴弹炮、子弹和炮弹都是要多少有多少,想要飞机坦克都没问题——但是,红十军团在拿到军火援助之后。立即就帮我们拿下了上海和江浙,这一片华东地区的精华之地。江西红军在接受换装之后,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事实上,我们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歇脚。之前我就刚刚在闽南跟陈济棠的粤军打了一仗。而项英同志则攻克了赣州。目前正在继续挺进湖南。试图跟中央红军会师……”陈毅反驳说。

    “……我们并没有否认各位前辈的奋战,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把步子迈得再大一些……”

    林深河少校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摊开军事地图,“……我们库存的军械弹药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来自于人民的辛勤和血汗,必须要换回足够的东西,才能对党和国家进行交代!上次给方志敏、粟裕、寻淮洲他们的全面军事援助。换来了整个上海滩和大半个长江三角洲的贵金属储备。这一次给赣南红军的支援,我们希望能够让红军一口气席卷整个珠江三角洲。拔掉英帝国主义在华南最大的一个桥头堡。”

    “……现在就进攻广州和香港?而且十有**还要跟广西桂军唱对台戏?”陈毅皱起了眉头,“……会不会太心急了一些?俗话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就算是硬吞了下去,多半也会消化不良……”

    “……光靠等着摘果子,是等不来革命胜利的,陈毅前辈……”林深河的话更不客气,“……更何况,我党在岭南并非全无根基。在广东曾经有过广州公社和海.陆丰革命根据地,在广西也有过百色起义之后建立的左右江革命根据地,地方上散落着大量的党员干部。北面还有贵州的中央红军主力能够进行配合。”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而且作为从唐宋以来的最重要对外通商要埠,光是广州积攒的财富和资源,就足够我们冒上一把险。接下来,虽然如今的香港刚到一百万人口,远不如上海滩,和百年之后的香港实在没法比,但毕竟也是华南地区的金融中心,汇丰银行的总行就在那里,储存的金银珠宝不会太少;澳门虽然地盘比较小,但被葡萄牙人几百年经营下来,应该也能搜刮出不少好东西……”

    这种毫不掩饰的强盗口吻,让陈毅听得很不习惯,“……咳咳,小林同志,虽然打败和驱逐美英帝国主义,也是我们的革命目标之一。但是,如今正在侵占我们大片国土,蹂躏我们千万国民的最凶残侵略者,毕竟还要数日寇。而我们却把打击矛头总是对准危害较小的美英……难道就不嫌有些本末倒置吗?”

    “……这个请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陈毅前辈。不抗日的帽子可绝对扣不到咱们头上。”

    林深河少校一脸淡定地微笑道。“……我们当然不会放过正在华北平原上肆虐的日本侵略者——对于我们来说,在中国的土地上消灭这些侵略者可能会比较困难,但换成是消灭日本的话,就容易多了……”

    ※※※※※※※※※※※※※※※※※※※

    现代世界,陕西秦岭,太白县,太白山,距离西安87公里之外,第二炮兵第22基地。

    而这个基地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新中国最大的核武器储藏基地。

    通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岗哨,在雪亮的电灯光下,一座气势磅礴的巍峨洞库,赫然展现在王秋的眼前,让他看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嘶——这就是当年全民深挖洞,准备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成果吗?”

    ——这是一座由无数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地道和洞穴组成,用以藏匿中国核武库的巨型“地下长城”。几乎把半座太白山挖空得好似兔子窝。其地道的延伸总长度号称超过五千公里,以求能够抵御核打击。

    让人感到既安心又遗憾的是,中国储存在这里的核弹头。已经很久没有调出来使用过了。

    “……唉,自从签署了《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之后,我国就再也没有使用这些大家伙的机会了。之前规模最大的一次氢弹试爆,也不过是五百万吨tnt当量……虽然做出了这颗两千万吨当量的大家伙,却发现罗布泊试验场的面积太小,根本没法试爆……所以,这回就把它交给你们了。好歹在那边还能放个响。”

    某位从北京中南海特地赶来的白发老人,站在一枚圆滚滚的银色氢弹面前,一脸沧桑地如此追忆说。

    而王秋则是听得冷汗直流。“……这个……把这种镇国之宝等级的氢弹随便用掉,真的不要紧吗?”

    “……时代已经变了啊!核弹头的小型化和精确打击,才是现代战争的主流观念,十万吨到三十万吨当量的威力就刚刚好。像这种一味追求大威力的巨型核弹。已经算是淘汰产品了……就当是发挥余热吧!”

    ——让两千万吨当量的氢弹发挥余热……天底下有这种灭国级的“余热”吗?王秋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一边取出虫洞准备传送……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又被白发老人的下一句话给差点吓软了脚。

    “……哦,对了,小王啊!如果你们这一次‘种蘑菇’弄得漂亮的话,俄国人那边还有一枚一亿吨当量的‘赫鲁晓夫炸弹’,反正堆着也是生锈,到时候或许也会让你送过去放个响……”

    ……一亿吨当量……中南海的诸位国家领导人同志啊,你们这难道是要“埋葬旧世界”的节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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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一次吐槽的主题是:《没有智商的民族不配有未来》

    今天的乌克兰政府总算是不那么逗逼了。只是卖国卖得丧心病狂而已——答应了当年韩国动员全民献金,宁死不肯答应的条款。差不多把整个国家打包卖给欧盟,换来了110亿救急贷款,再加上美国的10亿,大概够支撑一阵子了。也让他们的个人形象,从天王洪秀全的逗逼水平升级到了汉奸汪精卫的基本水准。

    对此,日本人嘲笑说,这点钱不过相当于1.5万亿日元,日本随便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筹个款就要十万亿日元了,欧美对民主先锋们真是抠门到了极点,好像打发乞丐一样吝啬。

    更要命的是,乌克兰光是欠着俄国的天然气费就超过一百五十亿,还有之前普京提供的三十亿贷款。欧美如今提供的全部贷款拿来还给俄国都不够,一旦俄方悍然断气,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还好,如今天气已经热了,要是折腾到九月的话,乌克兰人就只好烧家具过冬了。

    此外,在被美爹剪了无数次的羊毛之后,日本人当真是对掏钱的事情敏感无比,眼下他们就已经担心得要死,害怕美国逼着日本出钱去填乌克兰的窟窿——他们已经很有身为美帝提款机的自觉了。

    而且,天下没有白拿的钱,根据美国的方案,乌克兰新政府必须将退休金和养老金减半,将免费医疗和义务教育缩短,未来几个月乌克兰将会增加40%的天然气关税,国家公务员将裁员1/3,预计通货膨胀8.6%,届时80%的民众生活水平将大幅度降低……欧盟的要求细则还没出来,不过有了美国条款的前例,估计也宽厚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以苏联解体之时西方背信弃义的前例来看,恐怕这笔钱能及时到账才有鬼了——这真是人类史上罕见的壮举!轰轰烈烈的民主自由运动搞到最后,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惨了!

    ——压迫即是解放,谬论即是真理,残暴即是仁慈,邪恶即是正义……西方能把乌克兰人给忽悠成这样,还真是不容易。乌克兰人啊,难道你们真的是只记吃不记打,现在就已经忘了苏联解体的教训吗?

    更可怕的是。乌克兰的退休老人本来就只有120-150美元的退休金,减少一半就只剩下60-75美元,老人就无法活命。只能冲上街头了!但估计他们就算上了街也是白搭,既然反对派上了贼船,取得了政权,那么接下来就不是欧盟是否靠得住的问题,而是除了欧盟之外就没有谁可以依靠了,哪怕条件再苛刻也只能加入。欧盟不会吸收乌克兰加入,也不会在乎乌克兰人的生活。现在的问题是。乌克兰那帮小丑打算付出多少东西,好让欧盟给他掏腰包,但可以肯定的是。乌克兰要付出的绝不会比得到的少。

    没办法,这就是民主的阵痛啊,请乌克兰的退休老人们节哀吧!国家需要饿死一批过剩人口啊!

    对于乌克兰近期的逗逼举动,某位国际观察家提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测:那些临时政府的公知大佬们。其实也不想如此丢人现眼。但问题是,之前街头运动里最具有战斗力的成员,就是新纳粹和极端种族主义者,这群人一旦得手之后,就把刀架到了公知的脖子上,强迫他们立即执行自己的各种作死主张,比如“纯洁语言”、“纯洁种族”、“捣毁整个国家机器”、“给纳粹翻案”、“杀光犹太人和阿拉伯异教徒”……在这种情况下,西方金主还远在华尔街和布鲁塞尔。可刀子就在脖子后边,你让这群公知们如何选择呢?

    ——之前有纳粹暴力团闯进内务部大打出手。说不定就是为了逼迫公知们答应他们的脑残主张。

    在持续了几个月的**运动过程中,这群公知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而那些上街打拼的粗鲁武夫都不过是些工具,用完了就能丢到一边……我最不齿当代公知的就是这点,明明是向往着什么贵族情调、奢华高端、权势名利,结果非要把普通民众当作跳板来煽风点火,搏出位,硬把自己打扮成民众的良心,恨不得老百姓按他们的吩咐去冲锋焰阵,给他们当炮灰,他们好踩着群众的尸体上台。

    但问题是,这票充满贵族范儿的家伙,却忘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历史教训,结果直到眼下这个被人勒住了脖子的时候,才意识到执掌政权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而欧美亲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靠得住的。

    不过,在最难熬的一段日子过去之后,那些理智派的公知已经渐渐能控制住一些不听话的逗逼了。

    ——这两天,基辅的一部分人在秀逗逼的同时,另一部分不太逗逼的政客,倒是暗中发力,把东部地区的几个大佬拉拢了过来,至少能够出动警察镇压亲俄派了,比如在顿涅茨克就打了一个反击战。

    但问题是,新纳粹和哥萨克还在针锋相对,前者依然在不断地威胁和恐吓临时政府,坚持他们的逗逼主张,后者也在乌克兰东部不断活动。临时政府之所以要翻脸压制新纳粹,大概也是防止他们继续搞破坏,使得东部和西部实权派之间本已达成的妥协泡汤——可是究竟能不能镇得住场子,就只有天晓得了。

    至于乌克兰的未来又会怎样?老老王在此只能摊手说,没有智商的民族不配有未来——即使欧盟的援助资金及时到账,俄军及时收手,乌克兰的灾难也无法结束。

    随着预算的继续缩减,俄国的暗中挑唆发力,欧盟的卖队友天性发作,美国的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极端组织的兴风作浪,乌克兰这个烂摊子过不了多久肯定还得乱……呃,不过就算这样似乎也不错,最近这些年来,乌克兰一向盛产各种耐冻的豪放派裸奔癖金丝猫美女,再乱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网购了。

    只是希望乌克兰的逗逼们不要逗逼到了极限,把切尔诺贝利的水泥“核棺材”给扒开来放辐射啊!

    在乌克兰这群逗逼的影响之下,最近联合国的气氛也很诡异,俄罗斯在说:“人权高于主权!”美国声称:“主权高于人权,领土不可侵犯!”中国高呼:“严厉打击恐怖主义是全球的责任!”英国表示:“坚决维护国家统一!”法国呼吁:“各方应通过和平途径解决乌克兰危机!”——你们这是稿子都拿错了的节奏吧!!

    最后,老老王在此附录一个让人有些伤感的小段子,以及对于这个段子的经典评论:

    2014年x月x日,克里米亚半岛某医院。

    耄耋之年的苏军老战士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爷爷,给我们讲讲您当年的故事吧!”那是他最小的孙子,还很稚气,总是很憧憬爷爷的事迹。

    “爷爷老了……都已经记不得了……”老人虚弱的声音表明他已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

    孩子略显失望地走出病房,去找小伙伴一起捉迷藏。

    其实,老人只是不愿想起那些比他先走一步的战友而已。

    这时,电视上突然开始播报新闻:“300名乌克兰士兵高喊着‘美国支持我们’,走向军事基地……”

    正在为谁藏谁捉而争执的孩子们,突然听到一声暴吼:“把我的**沙拿来!我要为祖国清理垃圾!”

    评论:带路党的最大低能之处,就是误以为只要自己站在西方那里,西方就会不惜发动一场核战来解救自己。但残酷的事实却是,美国从来不会仅仅为了拯救几个带路党而牺牲一个美国士兵的生命!自己人的性命永远是高贵的,多少条狗的命都换不回来。尽管美国人很喜欢养狗……

    ——眼下美军舰队似乎确实是要进黑海了,但跟俄国毛子打起来的概率,依然是无限趋近于零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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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介绍:
城管、保安、拆迁队,乃是新中国当之无愧的三大强力兵种。就算是神,也要杀给你看!在苏格兰的荒野中迎战魔法师,在宇宙中的轨道空间站里体验失重。“……有什么好期待的,快把我那平凡而又幸福的人生还来啊!魂淡!!”这是一段新时代共产党员奋发向上的曲折历程……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很黄很暴力的故事!城管无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城管无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城管无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