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宗史?龙天氏阿音传》
《李氏宗史龙天氏阿音传》
龙天氏阿音者,碧峰山悬天寨人,九黎之族,其先武陵五溪蛮。
夷陵之役,五溪蛮从先主征。军败,入蜀。以五溪状类武陵,告大丞相,求为族峒。大丞相许之,遂世居悬天崖。
其地古名龙天,因以为姓。
与李家沟分碧峰山势,相去平移咫尺,而高下百仞。
风速殊异,然亦相安,或通有无。
传百世,而有音。
峒寨高临绝险,勉接鸟道,民弊而贫。
音生之日,祖育仅以兽毯裹之。
幸其峒素产血米,调粥汤以哺,音因得活。
音幼性端肃,好学,诵坐经日,未尝知倦。
育耕返,闻雏声朗朗,喜甚,戒之曰:“然所读者,非为一人,囡知之否?”
音拜而受,遂定志,其后纵历苦辛,始无更易。
年十二,当进县学,父母以崖绝峭,非女童所可攀越,因循不能决。
育召音问曰:“敢忘前志否?”
音曰:“志不敢忘。未信磐石不可移,而鸟道不可越也。”
遂行。
其后每发,从山神嘴天梯下,攀荡绝岭,如蚁附树。
高崖下视,大江若线,丘峦如拳,虽猿猱亦怖骇,而音履之若坦途。
非唯求知,亦以坚志,故音虽年幼,其性如山。
峒人皆畏服,莫敢有以孺童待之者。
六年,录入蜀大。
录书至,阖寨喜闻,而育愁绝。
峒人向得育助,报以集资,终助音成学。
音入蜀都,课业之余,游文玩之肆,见鸡血藤价昂,合掌曰:“知吾束之所出也。”
会假归,集采山藤,抟以为镯,携入蜀都,售以为资。
又于某宝开网店,客囊始充,并哺家用。
音亦因之粗通经济。
音形貌妍秀,能歌,且舞,执事忠勤。校方重之,纳入学生会。
然每思返乡事,因于课外修杂学,至财,御之类。
同窗莫明音志,以其性孤,多不敢交,遑论狎笑。
本科以优绩毕,其校挽留,曰保送事,亦有知名酒商欲聘之,音笑曰:“皆非吾志。”
遂返,同窗尽以为痴。
时李家沟亭长思成公感年迈,觅人以继,乡人何长生为音舅,荐之。
及见,思成公狂喜曰:“吾乡得人矣!”
遂继思成公为亭长。
音报道日,慧丽爱之,闻音之志,笑曰:“五日之内,必有良人。”
遂遣音返,休沐,约五日后与任。
是日,皮公购车携友返,音遇之于山道。
皮公取人,素不索衣貌,故诸友皆惊音为天人,而皮公谈笑如旧。
诸友废然相叹,千年孤犬,得无咎乎?
而音反以皮公可取,因暗志之。
皮公多智而博,于学有余,戏为盘鳌乡蓝图,区划早明,多有可取。
然其性浮而滑,淡泊山水,难堪坚志。
亦自知非其人,故周画七年,未尝示人。
及与音语,大敬曰:“百步之内,长存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吾乡得人矣!”
遂以蓝图与音。
音徒有志,而智虑未广,及见皮公所示,悚然而惊曰:“未料吾乡有贤如君子者。音之所虑,未及君子百一。使音逞志,必使漏飞舟以临渊瀑,孱稚子以运千钧,倾残可料。音纵百死,乡人何辜焉?”
因愧谢曰:“君子见赐,如拨乌云而见朗日。固请常教,亦步亦趋,但有所命,音不敢违。”
其后共谋乡事。皮公长于料策,音则果于布行。二人如鱼之得水,虽劬劳艰虑,然亦有乐于其中。
其情渐谐,而二人不知。
至同登悬天崖,始定情。
皮公善文学,好渔猎,外饰谐谑,而内充谨慎;阿音善歌舞,喜音乐,外视端凝,实内韵佻越。
二人志趣殊乖,性情不近,然相对而处,则互慕互重,皆视己之短而敬彼之长也。
育见皮公每喜,以为类己;良储公见音亦喜,同以类己。
乡人以皮公好谑,多轻之,而亲音;峒人以音庄凝,难近,反亲皮公。
世事之奇,莫究其奥。
皮公搜乡里,兴钓业,贩荔枝;音举论坛,立网站,多有助力,不辞烦屑。
皮公租梯田,音延峒人以助,种乌金稻,大售,皮公之图始得展。
暹罗举农会,延皮公及音。
觐王,王惊音殊丽而知礼好乐,与谈甚得。
遂定友谊村之举,立音奉邑之长。
二人游曼谷,遇良车,音喜之,与皮公结对入《无人岛》,志欲夺。
音喜则皮公喜,因从之,于荒屿结庐。
皮公多技,且善规,音亦不乐逸寓,事每分其半。五十日内劳二逸一,疲敝不著而收储益丰。融洽倍加,两情愈惬。
余人皆苦,音与皮公独乐。
后伺闲暇,音教皮公制笛,并授乐。
皮公奏,音歌。皓月清声,世人惊绝,飘然若仙遇。
音既得车,车商奥迪亦喜,以音绝配,留广告数帧。
网站扬名初,多得于音之娇美。然音性真,不以貌傲人,言行皆从于心。
慕其容而来,喜其性以留,所从日益,号召之力渐成。
而皮公促狭,时戏网友。故网友但好捧音,而以踩皮公为乐。
星准摄蜀山,有曲无词,央皮公,皮公作《为爱所生》。
杰杰欲唱,至李家沟。见音,闻其歌,因生灵感,与音韵和,终成,大佳。
皮公育斗鱼,巧救阿瑟,时德意志有观赏鱼展,其父海因里希延皮公与会。
音于德意志,游说诸商,议救江豚,诸商感音盛诚,许之。
其后李家沟立环保基金会,聚资十亿,实音首倡。
音为峒人,习箭,知武,于酒会施弩,技压诸君,德人以为贵族。
后遇恐袭,据楼,劫人质。
音陷,自制抛索,以颜霜瓶实土石为弹,暗图相博。
皮公于局外筹谋既定,乔装入与音会。于人质中辨识敌酋,内外交契,命音施弹,一发而定,解慕尼黑人质之危。
此乱音功最著,联邦政府授音与皮公勋章,并荣誉市民。
及返,始大婚,鱼水终谐,乡民之心始安。
皮公立集团董事会,音与其中,而皮公于外。
其后之局,实音主政,皮公襄划而已。
或有讥皮公惧内者,皮公但不为意,每指龙首峰,谓之曰“优良传统”。
若煎逼过甚,皮公亦逆击:“吾之所俱,唯阿音耳。设阿音为君辈,吾何惧之有哉?”
二子曰:“夫妇之道,一曰敬,二曰诚,此经营之良方也。二人学或博薄,财或多寡,貌或妍媸,位或高下,此皆外之所见,而内不宜因之。但见彼长,不恶所短,斯可。而以员工考绩之策齐家者,方大谬矣!”
《李氏宗史?苗侗篇?育公传》
《李氏宗史苗侗篇育公传》
育公者,阿音之祖。
其先世为峒主,因悉盐道入黔捷径,乃为贩负,每于盘鳌溪购丝盐,避税入黔,以为生计。
民国间,诸匪盘踞,公父携刃械往来诸寨间,得号“悬天鹞子”,多与匪交,至论昆仲。
人畏其途若蛇蝎,而公父故无恙。
亦收诸匪赃私,货以分成。侗寨赖公父得活,诸匪亦赖公父得存,为相生也。
公少即壮,从父习内家苗拳,飞灵精捷。度山越水,似步闲庭。
或有较拳,然莫有能当。
早六岁时,曾与父携资货过悍匪李二毛子寨,李二毛子沥酒三筒,以难之。
公举筒立尽,李二毛子方讶其壮,旋呕,实未足饮。
诸匪皆笑,李二毛子独爱其智。
留公于寨,遣其父,日授技,以待父归。
公术益进。
公豪侠自任,峒民但有忧患,未敢求父,皆白公,公视若己任,好义急公,其年虽幼,然峒民钦服。
新朝立,诸匪消弭,盐道改辙,峒仅以农事为营,日贫。
即长,父没,峒人共推公,立为主。
公乃年蓄五猪,遇节腌之,然至亲者亦不得食,留为侗寨缓急之用。
闲则入山为猎,以敷私用。
峒猎有山规,故千年寻狩,而鸟兽不绝。
新朝欲获皮张,麝香诸物,建猎队,闻公技捷,纳入伍。
然欲求穷竭,虽孕幼皆杀之,忤山规,公大不豫。
乡以公怠,开批斗会责之。
公怒,掷凳击乡长,至血流,众莫敢制,公乃扬长而返。
或欲治其罪,然悬天崖猿攀鸟渡,亦有不达,其途可畏。又公为少数之族,有政策。事遂寝。
公无事,但务农,习武,寻猎而已,不复出山,越三十年。
李家沟何长生,猎户也,偶至寨后深林,为蛇所伤。
公女救之,因定情,合期私会。
公知之,以长生汉人,设阵,谓之曰:“英雄虎女,不得烦伺麂麋。欲得吾女,先入吾阵。”
长生习五通拳,亦悍,鼓勇而进,得入闺闼。
公大乐,是夜即以女妻之。
三日回门,长生醉,与公格练,始悟公技精绝。前番得妻,乃公玉成也。
长生由是德公,以父待之,终不有违。
悬天寨位属蜀州,然路险绝,反有别径通黔。
公为寨童求学事,入红水府,求纳峒生,不受。
及返,闻音诵书声,喟叹再三,呼音曰:“欲脱寨贫,必得学。然今黔州进路已绝,囡纵灵慧,奈天险何?”
音因始立志,有未信鸟道不能越语,事在前传。
音离寨日,公送之抵山神嘴,视音下,雏影雄崖,几不可自恃。
枯坐终日,目对县城,垂泣再三。
及返寨,外示淡然,峒人殊以为忍,皆以公欲男孙,而待音薄。
后六年,音每离,公每送,亦每泣,然心终不回。
而终夜长起徘徊,殊不安席,嗟吁良久,已见天光。
蜀大录书至,阖寨欢怡,而公色悴然。
对神位跪枯夜,至旦,召音曰:“使囡能以学脱樊笼,祖无怨。勿以幼志为绊,但有远离之机,慎宜惜之。”
音曰:“祖志即吾志也,一十二年,未敢有易。”
公拥之泣:“吾误吾孙矣!”
音初为亭长,携皮公上崖,皮公以短刃献。
公喜,以皮公类己,然未识皮公之能,但以音有托,大慰。
牵手谆谆,殊小意,唯恐皮公负音,使音不乐。
皮公亦感佩,其决意与音进退,乃至此始。
皮公售荔枝,得资,即建溜索,悬天崖千年天堑,始得怡畅。
皮公田,阿音启公,公送稻种,并使子媳峒人助耕。
皮公又立民宿,招峒人建,至乏资买木。
公又助以侗寨大杉,不言本利,民宿赖之得成。
皮公集侗寨乌金血米以销,公与力焉。
半载,携利返,户入盈万,悬天寨得脱赤贫。
公始识皮公之能,益赖重之,峒人亦以皮公为家人,殊亲厚。
皮公乃租侗寨田林,延农大教授,考察土地,量计,测为富硒宝地,稻价益昂。
农大之人闻公德,皆敬,赠公以蛙棚。
公育石亢,犹精,擅胜专才。
音家始富,公乃弃己田为池,育皮公所赠稻花鱼苗,年分侗人之田,以益众产。
苗乡于是始富,公与皮公计,言送寨童入学事,皮公深然之,入县白令。
事谐,返告,公喜甚,与皮公痛饮达旦,共醉于室。
农大人每至寨,皆公亲接,即宿公家,款伺周翔。
二教授以公为友,爱重之,实心为谋划。另辟金花茶,天麻为业。皮公召众培育,资以补贴。
星准摄《蜀山》,立天星阁,悬天崖始知闻。及立旅业,修栈道,游人至寨,惊为天人之境。燕织蜂营,络绎不绝。
皮公命侗寨以接待为事,其年户入三十万有奇,由是富甲诸乡。
然皮公另有诸业,寨务实以公为主。
公望素著,允直,侗人多赖之,如是指使,悉听无疑。峒务诸事谐顺,而无劳音及皮公。
闲搜蒿蓬,集鸟卵,育之及壮,放释山林。
又于寨周设投伺区,招野鸟翔集,蔚为胜景,游人爱之者众。
皮公立基金会,公稔识蜀山,与之同考,于苦人窝得紫。
闻传,举世殊哗,中科院集小组,议立保护区事。
院士来察,公为导,夜寂闲聊,知苗峒有山规,细问其详,大惊:“未意保护区早立千载。紫得存,岂唯天幸,殊赖人力哉!”
乃求得。公于是口述,授皮公,记之以献。
保护区立,诸法多从公之议。
二子曰:“公短于开拓,静默守成,殊非治才。以自无学,则以学必为离贫之道,亦殊不智。然直旷任侠,性急公难,允而无私,贫而有守。其不待学而后知,是为至德天成者矣。”
或曰:“性简而直,传贻子孙,非独言传,亦以身教,故可钦佩。然至遇皮公始得振,设非有遇,终无所获。则悬天寨之兴,非偶然哉?”
二子曰:“持恒如一,以待有遇,以执破愚,终必有获。智不足者,艰勤勉进,此乃‘读书百遍,其意自现’之理也。”
“如公与音者,即无皮公,终必积畦步以致千里。是故非悬天寨赖皮公得兴,实李家沟赖音得兴也。其事岂偶然哉?岂偶然哉!”
《李氏宗史?良储公传》
《李氏宗史良储公传》
良储公,生清末,幼敏慧,入私庠。
十二,通诸经,多自悟。其师曰:“恨汝未早生二纪,天负吾乡一进士坊也。”
尝集诸生,令各言其志,语皆浪漫,唯公曰:“传道授业。”
师奇壮之,然知己学实不足授公,乃命公入县,从新学。
四年,每占科魁,超驰绝逸,同辈望尘。
试金陵师范,即中,然乏中馈。
良才公,皮公祖也,已婚吴氏,私谓曰:“兄固大才,然家资寒薄,如之奈何?”
吴氏乃出嫁奁两合,手治行囊,并与良才公罟五溪,得鱼一石。
良才公笑曰:“天不绝吾宗上进。”
始行。
时为民国,国运艰疲,思潮奋涌,或多抵牾。
公于校识马列,入秘党。
候假得归,入山遇奇人,得授养生格斗之术,并觅猎寻踪诸般。
后见公夜读,因问之,知在会殿之间,乃大嗟讶,踌躇良久,终去,未明所踪。
业毕,国府以公瞻博,命入金陵高级军官速成学校,为文史讲师。
公所析鞭辟,又豪逸,课余与诸生交,不高崖岸,不拒肉酒,亦喜解囊,待人以厚。
诸生多慕之,虽终业,仍多款曲。
公乃间刺机要,以周国是,其事极秘,虽宗人未可知。
新军入金陵,鼎革,乡人方知公为秘党久矣。
刘帅征西南,邓公为参军,以公土著,才干拔群,乃擢入军中,叙前功为羽林参军。
新军起工农,不文者众,公于倥惚之际,画泥为板,烧枝成笔,授诸军文字。
或有未愿学者,公自以口粮诱之曰:“国事忧沉,任在我辈。未闻不文而可治者,诸君勉之。”
于是从学者众。
时西南匪患疴沉,多与乡人交接,又地峻势险,绝类新军初起游击之时,此消彼长,未可促克。
公乃进策:“匪亦等差:民农避租役,遭携裹者,此六七;协从者,此二三;而其酋首,未足十一,故其势可散。当宣励诸乡:为首者当诛;协从量罪;而余者不论。”
刘公深以为然,召公问所据,公曰:“吾乡情也,实可验之。”
刘公问所需,公笑曰:“一身足矣。”
乃还乡,与乡人立约,召还所亲,量土而耕,贼势星散。
群酋惧,欲遁,乡人执之,送县,唯李二毛子只身得脱。
夹川贼平,半旬而已。
公返,刘公抚之曰:“壮哉!吾军之定远也!”
即用公策,所过平灭,其势破竹,如巨灵之捣蚁穴也。
公通三省方言,惯善匪之切语。匪或不察,亦以为匪。
又善潜踪觅迹,文武兼姿,虽匿林崖瘴洞,非死即降,绝无可避。
名寒敌胆,三省称闻。
诸匪传公擅道术,能摄神兵,惧之犹甚。
度公猎户出生,西南俚称“跑山匠”者,又行四,莫敢直呼其名,但以“跑山共四”代之。有遇,多降。
公闻之,讶曰:“不意剿者亦可得号也!”
亦有忌公功著者,乃投匿信,暗刺曰:“军中有某,于旧党布恩,于新党亦如旧。以文字交诸军,以切**诸匪。操弄神鬼,至有号称。其志非小。向之所降,非降吾党,乃降某降鬼神也。”
公亦不辨,谒刘帅曰:“三省已定,储固请辞。当入教职,以展平生之志。”
刘帅与语良久,知其所系,嗟叹而释之。
后军中拔干才,能文者多进,诸军始悟公之德,感佩尤深,然公已去矣。
即转业,入蜀州教厅,为掌事,时三十有五。
辗转初定,而思远公已十三矣。
简化字至,公读之终夜。达旦,对思远公叹曰:“用心良苦如此,即当从之。”
乃改授简化字。
思远公幼受公学,其后十年,运营文字,与共揣摩,其学不亚之父。
公甚爱之,常语之曰:“非唯吾子,亦同窗挚友也。”
然当势不容,公但嘱之,勿泄其事。于外言行,皆和应时局。
文革至,公遣之返乡,与思成公秘议,藏字派碑于灶下,去祠堂瓦,置之场坝,践为块砾。
槽檩但可动者,皆匿之,并剔墙数堵,暴砖于地,使可见内。
小将至,则言四旧已除,勿复烦劳。李氏宗祠赖此得保。
又十年,国运周回,始振,送诸生海外。
思远公亦在其列,公以所藏《范滂传》授之:“勿以为念。君子所当重者,其有甚于父母。”
思远公在哥大,得《古今图书集成》,决然不返。
时论汹汹,与卖国等罪,公谢曰:“教子无方,使乖舆议,今当避位,以让诸贤。”
因退,携妻返乡,宁息其事。
后二十年,文锢渐驰,始得通音讯。
公于乡不置产业,但居宗祠,以薪俸缮之,期数年,尽复旧观。
所集诸书,不计门类,中西贯汇,而识问日深。
年七十,始授皮公,以其性佻,止于儒。
皮公长成,又遇星准,诱之改志,授魏晋文学,使成名导。
德人阿瑟,容克军贵之后。幼有多动之症,皮公携之造宗祠。
公始从三十六计,后授孙吴,司马诸法,以坚其志,以止其行。
命其以症为敌,施兵法以克之。
其症益消,阿瑟益果毅。长成即以刚韧驰名,并光家业,为欧罗巴巨贾。
天方国阿里木,时为王储幼子,自闭,药石无施。
皮公遇之德意志,悯其纯孝,携返,祈公施教。
阿里木虽避人,不言,然才情犹锐,绝擅图形。
公乃以甲骨文入,期月即成,识字过千,可与笔交。
公以为天才,益爱重之,日与游山水,辨草木虫鱼诸属,凯广其智,渐使接人。
至愈,皆返,公奇二人之才,乃开网课,虽远绝重洋,亦日授之。
其父祖皆感泣,并铭五内,督学犹甚,命二人以师祖待公。
阿里木后为天方之主,哲学大家,名扬当世者,公之力焉。
时中国始强,民族之信犹需国问,然经年断灭,存无一二。
皮公乃置公课于网上,令好之者皆可得教。
公深入浅析,因循善施,所讲每起一絮,其后敷连广涉。
然纲举则目张,听者无意,皆会于心,喜谓曰:“二十载槁形诗书,今日方知国学之易也!”
相呼从学,声名再噪,而公已近期颐矣。
乃召思远公返,存稿亿字,尽呈史,昭续千年文教。
二子曰:“英雄得势,亦必循时。公之不遇,可谓甚乎!设生早晚二纪,皆不至此。然使颟樗而成英材,可谓因性施理,有教无类。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公亦可称展志矣。”
“是故君子守命,终无怨谤,亦不虚度者,为有所寄耳。”
“公之淡泊,为其忧必不在己身,故其思必不在己遇也。存续之功,世皆高其子之勤,而未有明其父之远瞻者,惜乎!”
《李氏宗史?乡党?王婆婆传》
《李氏宗史乡党王婆婆传》
王婆婆者,实刘姓,名玉兰,嫁李家沟,依俗称夫姓。
兰幼,失怙,依其姊。
姊家亦贫,兰幼即操持,杂粮野蔬,仅半温饱。
年十四,嫁。
次年得子,其夫即病。兰侍之三年,资储荡然,尽易汤药,然终不治。
兰为孀妇,方十八,然不忍捐家,乃善事翁妪,独哺幼子,身自耕养。
个中哀劳辛戚,未忍尽言。
越二十年,家道终贫,迹步蹒跚。然赖兰之勤,亦终得过。
翁妪见背,兰善葬之,与子延妇,寄兴家之思。
越二载,得孙良厚。
然子亦病,药石罄尽,终无效。
家余四堵,绝类圹室。媳难堪其贫,弃良厚,见奔。
兰时四十,唯余弱孙,心如槁木,烬尽成灰,乃调鼠药,思自绝。
药成,而良厚号饥。
兰终涕下,泣曰:“终一命也,何辜而托吾家!”
乃调粥,哺良厚,泪入羹汤,而其心渐转。
入夜,抱良厚后山,于翁妪夫子墓前,涕零号呼,状若疯痴。
至中夜,拜诸君墓:“妇无宿德,命薄如斯,至诸君捐弃。罪不待言,当自绝以谢,然弱子无辜,必使长成,其后方敢肆志。”
“诸君有灵,助妇佑孙,必使平安,无病无灾,此妇之一愿也。”
“人其活脸,树必活皮,如命不活,脸皮何用乎?”
“今当改辙,溷沦自弃,实无可辩。诸君如或见责,但应妇身,勿使良厚受殃也。”
再拜,下山,改移装束,历诸乡,以媒为业。
兰虽操业,然非营营求利者。必细问,察识,方行事,故所使媒妁,多如意。
或有夫妇抵牾者,兰但以自举,言孤苦以为开解,劝夫妇之道不易,当善珍惜。
人亦多悟,每谐。
由是其声渐驰,延聘之家,多信赖之。
然其时乡人亦多贫,媒资每鸡鸭而已。
兰不舍食,育之,以卵易米糠,渐滋繁。
性洁,虽家徒四壁,然蛛尘不染。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而后为良厚治馔。虽锅台灶壁,洁净无余。
日督良厚甚严,叨叨不歇,良厚每默然。
乡人未有以常媒待之者,然亦不敢露悯色。但接之以常,心实重其坚白。
兰亦坦然,虽不怿其业,事每忠勤。
喜助人,遇婚丧生节,每多预之。
虽无学,性实慧,疑有宿敏。宴间俗乐歌庆,皆一遍而默然于心。
遇年节,则制连枪,金钱板,入夹川与各商铺歌蹈。
其艺精绝,人亦不厌,多以钱粮酬之,家资渐饶。
县文化馆建剧社,拔歌舞之才。兰每与,欲脱其业,然所善者,皆乡俚杂曲,县馆每以其鄙薄,兰志终不得谐。
年渐长,良厚益壮,兰亦释改业之心。
思成公举荔枝事,特为兰植十数株,谓之曰:“此立命之根,亦子孙之本也。”
兰谢,珍育,学植育之技,并授良厚。
祖孙日勤,其树滋茂,为乡里第一,犹胜思成公家。
后十年,挂果,乡始丰稔,而兰家为甲。
吴志秋至乡,欲嫁接荔种,为改良事。
乡人多溺成利,不舍,其举难行。
兰曰:“赖思成之惠,吾室已充。且孀妇孤子,日费不烦。今日之事,兰请步思成后。嫁接之事,当自吾家始。”
遂改良种,三年无入,而后果价溢普种绝近百倍。
乡人不妒,反以为是,皆曰:“非如此不足德报也。”
皮公幼习兰事,至从良储公学儒,见识日深,而愈奇兰。
尝与公论德行,以乡人枚举,皮公以兰第一,列思成公前。
良储公喟叹曰:“孺子可教也。已明夫子之意。”
乡俗向以媒为鄙业,及良厚壮,诚孝,然不乐祖母之业,每强颜。
会皮公返,知之,召良厚于其祖墓前,细述其详,以为开解。
良厚始悟,泣泪滂沱,悲不自胜。
由是侍祖母愈恭,皆出自然。皮公以其可取,纳入集团,为总裁助理。
后二十年,良厚为集团秘书长,位列阿音,凡梅后,为世人推重。
皮公知兰不乐其业,思为开解。
后于法王寺遇果山,识其智业圆融,且兰素迷信,因使兰谒法王寺。
然阴告果山,求为慰解。
兰至寺,于佛前告罪,曰不详之身,未敢鄙求庇佑,当保孙长宁康泰,不妄灾疚,早成家业。
果山慨叹,与辨析因果,谓之曰:“平生处事,尝愧于人否?”
兰讶然曰:“无有。”
果山曰:“既无愧,则何罪之有?何身不详?”
兰感悟,欣然拜谢,释终身之憾,跃跃而去。
皮公视文化遗产尤重,欲以启发游人。然风俗佚失,多已不存。
问思成公,思成公笑曰:“此非吾长,汝忘王婆婆乎?”
皮公拍案:“非此君,事断难行矣!”
问兰,兰以伤心之事,不从。皮公慰解,求之再三,终可,曰:“事实易为,然需二人之助。”
二人者,焕邦东方二公也。
三人素为友,二公好歌吹,喜事,常相谐谑,互以为乐。
得命,东方公曰:“昔日胭脂艳虎,今日白毛豆腐,尚欲出我一头耶?吾辈丈夫,未甘让人,必预其事。”
焕邦公曰:“五十年乃一啸,山林犹震,岂得无朋?焕邦今为伥矣。”
言虽滑稽,其实甘从。
兰乃搜检风俗,以佛诞,端午,婚嫁,年节为纲,辟事周备,集约乡人。
造长街宴,另组龙舟,狮舞,春灯,连枪,秧歌诸队,习练精熟,以飨远人。
其精非俗社可比,皆大可观。且欢洽融娱,游人绝倒,爱之无已。
社队每出,皆乐从游,遂成特色。芝兰当前,非他乡敢轻效之。
府县闻之,命皮公以报,立兰为文化传人。
二子曰:“为女子者,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摧残叠迫,至如兰者,诚为惨怛。而能历此哀者几希。然兰终自珍自振,历难而不渝者,盖以女子之慈爱,温柔之天性也。”
“男子履艰,多以天将降大任以自励,以刚健应之,亦不免摧折。如兰者,如风行草偃,风去而复值,以柔克刚,是谓健者也。”
“君子自强行健,天纵不公,奈其何乎!”
又曰:“儒之本,自孝爱始,端敬修勤,益益而损损,日修其德,其后可步大成。”
“诸世宗族,或图节妇之利,命不改嫁,监之若囚徒者,乃小人滔天之恶。利欲熏心,乖灭人性,无复加焉。”
“然此早违夫子之意,岂儒之义哉?岂儒之罪哉?”
“为儒者,端问本心。本心如兰者,方夫子所爱敬者乎?”
因独立一传,以别诸贤。高兰之义,宣儒之本,而崇其乡之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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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别了渝州
第一章别了渝州
“老天爷!你是不是要这样玩我!”
把车停在三D魔幻城市大渝州的滨江大道边,看着导航上不停闪烁的左转提示,再看看左边车窗外的滔滔江水,李君阁在车内大声怒吼:“妈蛋这破渝州,二维的导航根本没用!这是要大爷开江里去吗?!”
作为一个从李家沟走出来的大学生,李君阁最初还是非常自得的。
虽然他不是村里第一位考上大学的,但是上一位大学生,毕业于民国时期的南京教育学院的四爷爷,毕竟都已经快百岁了,所以自己好歹算是新中国成立后李家沟第一个文曲星。
然而进入大城市后,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大问题:当年在老家每天穿十多里山林子去镇上上课从不迷路的他,在城市中居然是一个路痴!
从最开始在校园里拿着饭盒找不到食堂,到毕业后只敢在单位附近三百米内租房,他的路痴行为在同学和同事间一直小有名气。
虽然在园林设计专业方面师从大牛,毕业后也拿了几个小的设计奖项,但是大家看他始终带着异样的目光。
不管是出于善意的玩笑还是恶意的揶揄,他有了自己的外号“李菜鸽”。
菜鸽是一种肥肥蠢蠢的鸽子,主要任务就是改善城乡居民的膳食结构,放出去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养在笼子里,完全没有自家祖宗那套笑傲千里的本事。
在一天晚上去单位自发加班时撞破老板跟年轻美貌小秘书的浪漫情事之后,他被老板从设计部“提拔”到了业务部,这个问题就变得致命了。
渝州的交通充满了魔幻色彩,城市轻轨在同一高度穿行,却时而在数十米的高空,时而在平地,时而在长长的隧道里,有时候甚至还从居民楼的楼体中对穿而过。
其它城市汽车导航和步行导航除了速度差不了多少,这里却不行,导航有时会把你到一个通往坡上的长达几百米的电梯,或者一条过江的索道上。
有时明明是一幢大楼,一楼进去十一楼出来,电梯门一开面前又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
或者从大门进入一幢建筑,按下五楼,结果发现电梯往下走了几层。
这就为难死导航了,有时候李君阁行驶在一条路上,导航却认为他在头顶上方百米的另一条路上。
再加上新开通还没有纳入导航的几个让人眼花缭乱的高架桥,李君阁就真的哭瞎了。
一个月下来,五次拜访客户,三次错过了路口,最厉害的一次因为上错高架桥,直接来了个渝州一日游,等到达客户所在公司已经晚上九点了。
回去就被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李君阁!你脑袋被车撞过吧!你爸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叫你跑大城市里来丢人的?!告诉你公司不养废材,不行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一般情况下,拜访客户都是双人出行,老板故意给他穿小鞋,每次都安排他单独去。
下了车,走到江边,李君阁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狠狠地喷出来,仿佛要吐出心中郁结已久的闷气。
望着滚滚的江水,他终于下了决心,“大爷不跟这里凑合了!大爷辞职回家休息半年!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第二天十点过,李君阁施施然走进公司,跟他关系一直不错的人力资源部主管谢芳见到他赶紧把他拉进办公室:“哎哟你咋现在才来!马大汉听说你昨天又跟客户失约了火冒三丈,找了一圈没见到你,说今天一定要给你好看,你赶紧去设计部猫着,等他消气了再去跟他解释吧!”
李君阁微微一笑,觉得这些同事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于是说道:“没事,我也看淡了,马哥这是要撵我走,碍于冯哥的面子不好开口而已。现在老板开人也不容易,怕官司怕影响,总要把无故开人变成有原因后才好操作嘛!你当他让我拜访那些客户就真那么重要?重要他会让我去?都是跟他一起捞单位好处的主,和他打配合呢。”
“我一个搞设计的,走出两条街就找不到回来的路,叫我去跑业务,还不让带个妹儿一起,不是扯嘛,我还是自己自觉算了,今天过后,你可能就看不着我了。”
谢芳一听大急,渝州妹儿的个性表露出来了,“鸽子,你是真的假的啊?我跟你说现在找个工作可不容易,渝州生活又这么贵!几个月找不到工作把自己弄得一身光,到时候上不上下不下的可怎么弄!马大汉那点破事单位里谁不知道?你不就是撞到了现场嘛!怎么还成你的不是了?”
眼珠一转又低声说:“要不你先将就着,等找到新公司再跟马大汉拜拜?”
李君阁就算再郁闷也扑哧一声笑了,“哎我说谢妹儿,你好歹是马大汉的人事主管哟,你这简直是给他挖坑啊!唉,六十年代的知识分子,自己不要脸可以,别人发现他不要脸就不行,还是不如后来的晚辈们放得开啊!哈哈哈……”
按理李君阁该管人家叫姐的,不过大家厮混熟了,也就少了很多顾忌,这样喊谢芳心里还美滋滋的。
谢芳嘴一撇:“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扯这些!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咋个回事,但是他这么针对你就是不地道,我看不过眼!”
李君阁连忙说:“好了好了,我们能有啥事,正好我也想休息休息,回老家洗几天肺,吐吐雾霾。”顺手拿出一个信封,“来,我的辞职信,给你正好,我懒得再看到他。”
谢芳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想了一下说:“看来你是受够了,好吧,这事交给我!你在我这里先坐一会儿。”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李君阁倒了杯水慢慢喝着,过了一会,门又重新打开,谢芳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设计部主管冯崇飞。
李君阁赶紧站起来跟冯崇飞打招呼,冯崇飞拍了拍李君阁的肩膀说:“听说你要走,哎,当初我真该多坚持一下把你留在设计部的,格老子的,硬是遭老马套路了。”
谢芳在旁边说:“他做事不地道,就不怪老娘手狠!我给你多要下来三个月的工资,加上正常部分一共半年的,好歹有八万多,够你撑一阵了。”
李君阁连忙道谢说:“冯哥,谢妹儿,感谢你们这几年对我的照顾,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今晚我请大家吃个饭,也算一场缘分。”
冯崇飞眉眼一竖,“说啥呢!就跟不再见一样的,今晚大家就是跟平常一样,喝酒撸串给你践个行而已!出了这个门,大家还是兄弟!”
当天晚上,李君阁在渝州小辣子串串店跟公司一帮兄弟姐妹碰头,有设计部跟人管部的老同事,也有业务部的新同事,一帮子人烫着串串,喝着啤酒,跟往常一样,天南海北一通胡扯。
设计部的王文强是个瘦猴,带着厚厚镜片的近视眼镜,火锅热气一腾起来在镜片上结出一层雾气,他也不取眼镜,用食指放在鼻子上,像汽车雨刷一样左右一刷,宅男本色淋漓尽致。
王文强端起一杯啤酒,看着李君阁说:“鸽子哥,进公司后还是你把我带出来的,算我半个师傅,我怎么着也得敬你一个!”
李君阁赶紧把杯子端起来跟瘦猴走了一个,然后说:“兄弟,不说那么多,你我的性格,还是在设计部呆着合适,不过哥哥我在业务部可没白混,你看我就去卧了一段时间,给你们这帮宅男牵上线了。”
接着看着冯崇飞和业务部主管叶小芹笑嘻嘻的道:“冯哥,叶姐,今后这任务交给你们了,这样的聚会,一定要多搞几次,搞着搞着,我大设计部的哥们就可以脱单了。”
叶小芹是个美艳少妇,有着渝州妹儿白嫩的皮肤和火辣的身材,披着亚麻色的大波浪卷发,眼波一转,那少妇风情令设计部一帮宅男神魂颠倒,见李君阁开始嬉皮笑脸,也笑嘻嘻的说:“鸽子弟弟原来是冯哥派来的卧底啊,这半年是不是把我业务部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啊?”
业务部的女生都是放得开的主,小妹子们顿时叽叽喳喳的不依,逮着李君阁要灌酒,闹着说李君阁平时就爱斜着眼睛瞟自己,不是老实人,大家闹成一团。
李君阁连忙求饶:“打住!打住!我大设计部的哥们儿都是呆萌菜鸟,经不起你们这阵仗,别当真误会我出了设计部就变色狼那就不好了!”
姑娘们又开始给设计部的哥们儿们撑腰,说满设计部就他坏,人家冯哥手下的队伍纯洁得很。
反观设计部一棒子哥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反倒放不开,在那里偷偷瞅姑娘们,一个个一脸猥琐。
冯崇飞实在看不过眼了,端起酒杯说道:“鸽子是个好的,临走都不忘给兄弟们牵线,今后业务部的妹妹们有啥活,我设计部累死累活也得办了,兄弟们都不大会说话,大家把杯子端起来,我们一起先敬业务部的妹妹们一杯,之后你们抓住机会自行勾兑。”
人管部的谢芳也开始找存在感:“这事儿不用向组织汇报。”
又是一通笑闹,酒过三巡,业务部的妹子们开始挑逗设计部的宅男们,看他们的窘样,也不知道是真害羞还是假害羞,反正大家都觉得很开心。
有几个妹子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油头花色的见得多了,还真觉得宅男们单纯害羞的样子看得过眼,虽然一个个衣着发现都透着一个“宅”字,但是都自信自己可以调教出来,于是有心的已经在慢慢物色了。
加上冯崇飞跟叶小芹推波助澜,李君阁在中间插科打诨,气氛更是融洽。
接下来大家忙着加微信,加QQ,李君阁几个部门都混过,联系方式都有,所以就没他什么事,在一边拍着肚皮叹道:“哎,你们都开心了,我却要回老家了。渝州的幺妹儿啊,我是没这福气了。”
业务部新来的小妹子齐菲菲是个小圆脸,还有点不习惯这种氛围,只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一帮人闹腾,听见李君阁这话就好奇的问:“鸽子哥,你老家在哪里啊?”
李君阁哈哈一笑,“我的老家啊,在传说中的二川夹一山,鸡鸣三省外加一直辖市,蜀都省蛮州市夹川县盘鳌乡李家沟村是也!”
第三十一章 训狗
第三十一章训狗
吃过这顿,三人也该告辞回去了,李君阁将要寄给冯崇飞的竹筒交给王从军,写好地址,交代他到了县城尽快发出去,然后拎着鲶鱼和竹鼠,送他们出村。
路过猎户叔家,将套子还给猎户叔,顺便也将鲶鱼和竹鼠留下。
这是跑山的规矩,借了别人的东西,猎物也要分给人家一部分。
猎户叔最关心的还是几条下司犬,问道:“皮娃,那几条狗咋样?”
李君阁说道:“情况很好,吃得欢,现在把猪娃子们欺负得不要不要的。”
猎户叔说道:“那成,那今天晚上来我家,我把村里几个壮劳力叫上了,晚上我们合计一下守夜的事情。”
李君阁说道:“好嘞!那我晚上把狗给你带来看看,我看它们没啥事了。”
将梁慧丽三人送到石保全家,他们三人还得搭五表叔的船回去。
石保全看到他们来了,对李君阁说道:“皮娃,家里需要带啥不?”
李君阁给石保全散烟,然后说道:“这才回来几天啊,暂时不用了。”
一行人到了小码头,李君阁送他们上船后才慢慢的溜达回来。
路过二毛家的小茶棚,李君阁进去坐下,李二毛出来跟他打招呼。
李君阁问道:“二毛,晚上猎户叔叫我们去商量守夜的事情,叫你没?”
李二毛露出一脸的苦相,说道:“现在村里也没几个壮劳力了,我还能跑得掉?不过我又没跑过山,没放过铳,觉得那玩意儿挺吓人的。”
李君阁道:“那有啥好怕的,又没叫你对着野物,又不装铁子,朝天放就行了。要不这样,晚上跟猎户叔说,我们两搭伙,也有个照应。”
李二毛一下就胆壮了,说道:“那就太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说完又跑进屋子去,拿出几个红彤彤的东西来,说道:“不用放铳,到时候我们放这个,这个我敢放,动静比铳还响。”
李君阁一看笑了,那是几个超级大的鞭炮,乡下娃子喊“震天雷”那种,说道:“哈哈哈,你娃这脑瓜子真够用!这个吓唬野猪啥的,比铳还厉害!”
“晚上你带上,给大伙也分分,这是村里的事情,肯定可以在大伯那里报账!”
回到家里,跟奶奶聊了一会天,李君阁开始喂猪。
乡下人家都是这样,人宁可先饿着都要可着它们先吃。
现在李君阁对灵泉水越来越放心了,便在大猪的饭食里也加了点,不过还是不敢给人用,准备再看看情况。
小猪小狗还是那么听话,见到饭盆端过来自动围成两个圆圈。
“这些小家伙真是太聪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灵泉水有关系。”李君阁感慨道。
喂完猪和狗,李君阁开始做饭。
等爸妈回来吃过晚饭,李君阁将小狗们从猪圈里抓出来。
来到敞坝上,李君阁将小狗们放到地上,说道:“现在准备带你们去看猎户爷爷,都老实点,路上不准乱跑,不准追虫惹鸟,乖乖在前面走,听到没?”
一群毛球在那里张着嘴卖萌,尾巴摇得呼呼的,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用手指了指猎户叔家的方向,李君阁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带上一个大篮子,如果小下司犬们到处乱跑,那还是得放篮子里。
最健壮那个小狗看了李君阁的手势,又在空中吸了吸鼻子,对弟弟妹妹们呦呦叫了两声,便开始朝猎户叔家走去。
弟弟妹妹了转了两圈,也跟着大哥走了。
“哟,看样子能成。”李君阁窃喜不已,提着篮子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还是有几个小的管不住自己,想跑去路边扑蝴蝶,被老大转头呦呦两声,又都老实了。
看着八个白棉花球一样的小狗在前面走着,李君阁心里得瑟无比:“哈哈哈,猎户叔也没有这本事吧!”一边转着篮子,一边瞎哼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
到了打谷场,好多人家正在那里给玉米盖上席子防露水,见到这有趣的情形也觉得又吃惊又好笑,纷纷夸奖:
“哟!这狗娃子还会排队呢。”
“你看你看,那个明显是领头的,后面的都乖乖跟着。”
“这几个小狗太喜人了,毛色也好啊。”
“二皮你这是弄的啥名堂?我家的狗咋没这么听话?”
“哎哟这小狗皮色不错,长大了给我配配种呗。”
好吧这又是王婆婆,她连小狗的婚姻都想管。
小狗们似乎听懂了大家在夸他们,走得更加齐整欢实了。
一路来到猎户叔家,看到猎户叔的儿子也回来了。
猎户叔姓何,大名叫何长生,他儿子叫何苗,户口上也随他妈挂的苗族,平时在悬天寨就穿苗族装束,在李家沟就穿汉娃子的衣服,倒也随性。
李君阁就对他们得瑟:“猎户叔,苗娃,看我把狗训得咋样?”
猎户叔先检查了小狗们的情况,说道:“嗯,这才像正儿八经的撵山狗嘛,刚下山的时候病恹恹的,一点不精神。”
何苗在旁边笑得贼眉鼠眼,说道:“要不是眼看活不成,外公也不能给你啊,他还怕你把狗带下山把种串坏了呢。”
猎户叔在他头上“啪”地一声,拍得何苗一个趔趄,说道:“你个坏东西,净会挑拨离间。”
又对李君阁道:“你这小子啥时候学会调理狗的?这手艺不错啊。”
李君阁尴尬地说道:“其实是它们自己会的,我家那一窝野猪娃子也挺聪明的。”
猎户叔说道:“这真没天理了,为啥你上河李家出来的猪狗都要聪明些。”
李君阁气得倒仰,说道:“猎户叔,我咋听着像骂人呢?”
猎户叔跟何苗哈哈大笑,猎户叔拍了拍李君阁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调理的不错。看着这架势,再过一个月都能进山试脚了,比一般的狗能早出两个月来。”
然后又说道:“这狗怎么分?”
李君阁说道:“你先挑,挑剩下的给我。”
猎户叔瞅着这群小狗,说道:“还真不好挑啊。”
何苗说道:“那干脆就别挑了,撵山七八个狗才合适,干脆一起养,就算两家共有的。皮娃在村子里的时候就归他玩,他要不在村里就送我们家来。平时谁家要使唤就谁家带出去。”
李君阁说道:“这样最好了,那待会儿我还带它们回去。”
这时大伯跟小堂哥和二毛几人也到了,还带着一个李君阁不认识的年轻人。
大伯过来给两人介绍:“皮娃,来,给你介绍个人,这是农技站的先生,叫吴志秋。别看年纪小,肚皮里的货实在,今年就是他带着我们搞地膜覆盖,愣是把玉米的收成提前了一个多月。”
李君阁赶紧过去跟吴志秋握手,说道:“这对我李家沟可就是大功德了。”
乡里人对上面下来的干部一般不怎么待见,除了一类,那就是懂专业的技术型人才。
以往李家沟水稻玉米荔枝同时成熟,那个月份忙活起来可真是累死个人。现在把玉米往前匀出一个月,后面的活就轻省了很多。
一论岁数,李君阁还比吴志秋大一岁。
吴志秋笑道:“思成叔太客气了,这玉米接下来还有一茬,我也是怕被野猪耽误进度,所以跟着来看看热闹。”
接着前后脚,又来了两人,一个是村里会计唐少平,一个是负责治安联防万大力。
唐少平瘦廋的,带着个眼镜,跟李君阁在渝州的同事王文强一个德行,一看是文弱书生那种。
万大力是复员军人,身上倒还是有一股子彪悍气息。
李君阁又对唐少平说道:“少平哥,怎么连你都混到咱队伍里来了?”
唐少平不服气道:“连二毛都敢来,我怎么不能来!”
万大力锤了捶李君阁的胸口,说道:“听说你在地里砍翻了一头野猪,猛人啊!”
李君阁看了看猎户叔,没敢得瑟,只得到:“运气好,运气好。”
大家打完招呼坐下,大伯先说话道:“往年猎户到这时候把狗放出去,野猪一般都不敢靠近村,大家也松活了好几年了。今年情况不一样,所以老规矩还是得捡回来,怎么安排猎户你来说一下。”
猎户说道:“村里现在就这么些人了,年轻一辈里跑过山的也就是皮娃了,力娃也凑过几次热闹,又在部队呆过,也算一号。”
“那就这样,我家苗娃带着唐会计一组,力娃跟君华一组,二毛喜欢跟皮娃滚一处,你们两个也一个组,加上我跟村长算一个组,这就差不多够了,我们轮着来,也就两个星期的事。”
二毛带来了“震天雷”,对猎户叔说道:“猎户叔你看这玩意儿能吓唬野猪不?我有点不敢摸铳!”
猎户叔对没跑过山的人倒是挺客气,说道:“可以,这玩意儿比铳动静还大。你们没跑过山的遇到情况就点这个。挺好。”
吴志秋在旁边说:“要不我也跟一个组呗,看着挺刺激的。”
猎户叔对吴志秋更客气,说道:“志秋要是喜欢那就跟君阁一组吧,你们年轻人能聊到一处去。”
李君阁说道:“那成,那今晚就我们这组值夜吧。”
李君阁在猎户叔家挑了一支火铳,带了一个牛角跟一支竹筒,牛角里装的是火药,竹筒里装的是铅子,又问猎户叔道:“猎户叔你插子也给我用呗,家里的家伙几年没收拾,还没法使。”
跑山人也有很多类似黑话的东西,“插子”就是猎刀,匕首之类的短兵器。
猎户叔将腰上的刀子解下来丢给他。
李君阁又倒了一筒泡酒,包了一小包盐,一小罐猪油。扛起火铳,看吴志秋穿着T恤,便找猎户叔给他换了身长衣长裤。又让李二毛拿了一口平底锅,三支手电,然后领着李二毛跟吴志秋往山边进发。
郑重道歉
今天所有事情都赶到一起了,老周小学老师来成都,请我们小学同学吃饭,一直吃到现在,而且今天还是老婆生日,老周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十二点之前赶到了,赶紧发了三更,算是赔礼道歉了!这算是好事都挤到一块吗?好在总算是在18日完成了,汗一个!鞠躬致歉!
闲话几句
看了有的书友的评论,老周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会说两句论语居然成了稀罕事了,村民的谈话里就不该出现雅训的文词儿?
我估计这位书友认为的咬文嚼字的地方分两种,一种其实只是日常方言,比如前文出现的“綑菜”,比如不知道有没有出现过的“拿稳平仄”,这些都只是四川人常说一句土话而已。
方言里很多话,本身就来自古代语言,我们日常用语里边,很多就有古代语言的留存。把它认作古文就错了…
比如老家常说的一句感叹词“耶乐”,老周就在金瓶梅里发现过,哈哈哈哈…
还有就是越是乡下,传统的留存可能越多,农村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文化的荒漠。
当年我外婆来我家,老人家不识字,只能从一认到十,外加自己的名字,可是时不时嘴里会冒出些很有哲理的文词来,直到高中我才知道,那是《增广贤文》,《菜根谈》里的内容,她不认字,但她能脱口而出……
有个同学的爷爷,看我们打麻将玩推倒胡,于是给我们说了下他们当年的玩法,各种胡牌的花式名堂让我们听得目瞪口呆……
还有中医……还有算命的……看风水的……很多对易经和古文字的理解已经超过我们非专业的大学生了。
还有写贴的,随便对几个对子,那都不是事儿……
只是,我们的眼光从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过而已…
倒退二十年,那时的农村,可真是老周书里那样的,要真不会那样所谓的咬文嚼字,那才是不懂礼数!
正因为老周觉得这些很重要,才在书中留了一方封闭的环境,将这些保留下来,别的意见老周都能接受和修改,这个嘛,不妥协!爱看的欢迎,不爱看的,起点是一个大神荟萃的地方,总有一本适合你,何必揪这这本不放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讲法
再往上走,就到了万寿亭。
万寿亭是牌楼式建筑,木石结构,李君阁最感兴趣的是它的重檐歇山式屋顶,别具一格。
大家驻足观看,室内正中立着“法王寺记恩碑”,碑高三米多,宽一米多,碑额刻“圣旨”二字,碑文是当时敕赐法王寺的旨意和官员的谢词。
正楼上有木质雕花围栏。后壁上绘有水墨山水人物画,檐下正**九龙镂空雕“当今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牌位。
李君阁暗自好笑,这“当今”二字当真是用得妙绝。
整个亭楼构思巧妙,木雕精致,绘画生动,将建筑艺术与木雕,彩绘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看得一行人啧啧称奇。
老时间里见了这圣旨碑和九龙牌位,那是必须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行三跪九叩大礼的。
接下来经过院坝,两厢是厢房,正前就是法王寺的主体建筑——大雄宝殿了。
果山师傅介绍道:“大殿重建于清道光七年,木石结构,通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通高十五米。踏道七级,建筑面积五百七十五平方米。”
大雄宝殿内供奉释迦牟尼佛像,佛像背后为观音、文殊和普贤菩萨,造像庄严优美,明显能看出川南佛教石刻造像的艺术特征。
一行人又是礼敬上香,李君阁继续研究古建筑。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李君阁眼里,这大雄宝殿的屋顶为重檐歇山式,四架橼前后搭牵,用四柱支撑的结构。
屋面施灰瓦,屋脊的正中塑宝珠和卷草纹,两侧塑行龙,尤其是大殿的屋檐和檐柱木雕,如吻兽、戏剧人物、瑞兽等,造型精美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从木雕的手法上来看,垂脊和斗拱之间为镂空木雕,八角起翘修长,给人以轻盈飞升的视觉艺术感。
心里暗暗点头,啥时候还得请自己导师再来一趟才行,这里的古建和盘鳌乡的古建,李家沟的祠堂遥相呼应,一体贯穿宋元明清四朝,珠联璧合,是非常值得一观的。
再往后就是法王寺的最后一殿——藏经楼了,修建于清光绪十七年,硬山式屋顶,砖木结构楼房,八架椽,屋心前后扶搭,共用五柱,面阔五间。
果山师傅引着众人观看藏经楼,一边介绍说道:“一般寺院的藏经楼没啥说道的,明间为殿堂,次间为僧舍,如此而已。”
“可法王寺的藏经楼是为供奉‘钦赐龙藏’而修建的,这就不一般了。”
“《龙藏经》,即《乾隆版大藏经》,是清代唯一由朝廷颁印的汉文版大藏经。”
“因为由雍正发起雕印,直到乾隆时方才完成,历经两代帝王,因此得名。龙藏经采用雕版印刷而不是活字印刷,也是示以庄重并希望传之久远之意。”
“《龙藏经》共计七百二十四函,七千一百六十八卷,被分别存放在这十二藏经柜中。”
李君阁放眼看去,经柜上刻绘五爪龙祥云图,彰显着皇家雍容典雅的富贵气息,却又出现在这荒僻的山乡,结合这殿内粱柱和槅扇上雕绘的造型生动,具有典型的川剧睑谱艺术特征的戏剧人物故事画,其中的味道,也值得细细品味。
看完藏经楼,一行人重新从大雄宝殿出来。
果山师傅带路,引领一行人去禅堂喝茶。
除了杯子,全套茶具是煤砂器,非常有特色。
李君阁讶异道:“果山师傅,你这套茶具相当别致啊。”
果山师傅笑道:“我这也算是因地制宜了,山下白米乡的特产。”
在炭炉里点起松果碳,果山师傅用煤砂罐烧了一小罐山泉水,然后拿出一个竹筒,拿起一个竹片从里边铲出一些茶叶放入一个带盖子的小砂罐内。
待得泉水开始冒鱼眼泡了,果山师傅将热水倒入茶杯里,盖上盖子,又摆好几个小白瓷杯子,开始给众人分茶。
满室飘香,果山将茶端给众人,李君阁喝了一口赞道:“好喝!这是什么茶?”
果山师傅笑道:“我们法王寺一脉,主张农禅合一,茶是我们自己种的,自己采的,自己炒的,就连这烧茶的松果,也是我们自己烧的,包括我们五个僧众的日常稻米菜蔬,都是自己栽种。”
李君阁赞道:“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嘛!你们法王寺这规矩,也跟我们儒家思想相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哈哈哈,孔子也曾求问老农稼穑之道。”
说完又脑洞打开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果山师傅,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没遇到过真正的出家人也没法打听,遇到你就又想起来了。”
果山师傅笑道:“你说。”
李君阁抠着脑门道:“先声明不是无礼啊,纯粹是好奇,我就想问,这鸡蛋如果还没受精,那应该就不算是生命吧?那吃它就不应该算杀生,这样说来,佛门中人是不是可以吃鸡蛋?还有牛奶,羊奶,是不是也可以?”
就听奶奶老爸老妈一起申斥:“胡说八道!”“乱说!”“赶紧跟师傅道歉!”
果山师傅哈哈大笑着摆手:“皮娃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你们善信也该听一听才对。”
说完又给众人添上一杯茶,耐心说道:“关于比丘能不能吃鸡蛋,早在晋朝时就有人辩论过这个问题。我只能根据我的修行经验来跟大家说一说。”
“首先是不杀生是什么道理,佛教经论戒律之中,世尊已经说得很清楚,佛弟子持‘不杀生’戒,是慈悯一切众生。”
“记住了,不杀生是戒律手段,培育慈悯一切众生的‘大慈悲心’才是根本。”
“古代僧团修行,实行托钵制度,托钵时,斋主供养什么就吃什么,并无分别心。现在泰国、锡兰这些小乘佛教国家,依旧保持托钵制度。”
“大乘佛教国家,如中国、日本、韩国、越南等地区的出家人,已不再托钵了。然而古代物资匮乏,因此不能挑剔,所以三净肉,在不得已的时候是可以吃的。”
“三净肉指的是不见杀、不闻杀、不为我杀,这就是平常斋主们所供养的。有时还因为是在深山中修行,总有缺乏食物的时候,因此佛还又加上两种:一是‘鸟残’,即鸟兽吃剩下来的动物肉;一是‘自死’,自己死的。合称为‘五净肉’”
“记住第二个概念,食‘五净肉’的前提是‘不得已’。”
“相传梁武帝读《楞伽经》,经云‘菩萨大慈大悲,不忍心食众生肉’,他读了非常感动,自己发愿吃长素。他是佛门的大护法,又以帝王之尊推动‘素食’,于是很快就影响了华夏整个僧团。这个运动推展得非常成功,不但出家的佛弟子接受,连在家信徒也接受了,形成中国佛教的这一特色。”
“记住了,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关键词,‘不忍’。”
“接下来我们说荤素,荤所指的不是肉类,肉类有个单独的字,叫做“腥”,《梵网经》讲得更具体:“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荤就是这五种蔬菜。这是因为佛家戒绝一切**享受,带浓烈气息的菜蔬也是享受的一种,因此需要戒绝。俗话里的‘不沾荤腥’其实是说的两种戒律。”
“知道了这几个概念,我们再来说佛法,佛法的根本是什么?是保护‘清净心’、‘平等心’、‘大慈悲心’。”
“再说回鸡蛋和牛奶的问题,鸡蛋是鸡辛辛苦苦生出来的,牛奶是牛身上产出来哺育小牛的,我不是因为怀疑它们有生命,吃了会犯杀生戒而不食,我是因为我自己‘不忍’,而不食。”
“虽然鸡生蛋后可能就忘了,牛奶挤出来干什么用牛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因为‘我’,‘不忍’,因此我依然不食。”
“同样以理推之,虽然最初只规定佛子不得食五辛,那辣椒,胡椒之类的就没问题了?既然我们理解了戒五辛的目的是戒绝**享受,那么该不该吃后来这些东西,那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李君阁合什道:“明白了,先贤经典上的‘慎独’,李家‘敬对先祖,但思己事’的家训,跟师傅你说的这个道理有相通之处。”
果山师傅满意地点头道:“哈哈哈,跟你说话真是相当容易!刚刚那道理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佛教徒,为了能吃到鸡蛋牛奶,而去研究没受精的鸡蛋是不是生命,喝牛奶算不算沾了腥,这本身就已经跟培育‘大慈悲心’的目的南辕北辙了。”
说完又对奶奶良子她们摆手道:“当然这些,只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我不会强行要求信众戒荤腥,如果修为不到,强行持戒,反而会生出‘嗔怨心’,这就不但不是进步,反而是大大的退步了。”
奶奶跟良子都合什称善。
果山师傅接着对李君阁说道:“大乘经上主张,一切事相上可以通权达变。如果没有高度的权智,应用在待人接物上,如何能弘扬佛法利益一切众生呢?”
“因此,弘法利生必须‘观机’,认识时代与众生的根性。这也是我为啥关注时政,关注你们李家沟发展的原因。”
几句话
今天看到一些书评,真的有点难受。有书友认为前期男主太圣母,只见付出,买船,照顾乡里小孩,感觉不可理解。
老周就不明白了,早期李家沟的荔枝收购,男主连押金都没给,全凭刷脸,难道乡亲们就没付出?
男主赤手空拳回到李家沟,要做事情靠什么?不就只能靠乡情?他和外来果商竞争靠什么?也只能靠乡情。
人情是相互付出中累积出来的,这不是科学,不是算术,不是精确到小数点后边的加减乘除。
老周小时候,城里娃子在乡下过寒假暑假,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按一些书友的思路,亲戚们凭啥就一年给你家看三个月的娃?
那是因为,城里亲戚每年会送东西,乡里有人生病,需要化肥的时候,城里亲戚跑得屁颠屁颠的……
老周读书的时候,遇到过节,也会给住校的同学带点月饼,荔枝,大家在晚自习上分享。
到了放假,乡下同学们会招呼老周去他们家里玩,同学父母每次都是热情接待……
老周记得最清楚的,是一年中秋后去同学家,同学家拿出了最后一块腊排骨来招待了老周。
老周想说的是,这样的乡情人情,不是老周凭空编造出来的,它实实在在地在这片大地上出现过,而且持续了很久很久……
现在有的孩子们觉得这些东西很陌生,很不可思议,对书中男主和乡亲们的做法感到不可理解……
老周觉得,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为你打CALL
第四百三十八章总理为你打CALL
不过李君阁对这些一无所知,这娃认为政治学就不是科学,几千年来其实也没什么进步,就是一个社会金字塔而已,能玩的花样,历史长河中的精英们,早都已经玩过不知多少遍了。
所以他基本上不看时事新闻,开完半年度总结会后,每天就窝在村委赖着不走,跟核桃打打闹闹,严重影响阿音的工作。
这天李君阁又弄出了新花样,在手心里面藏花生,让核桃猜花生米在自己哪只手里。
“我靠!这猴子成精了,会读心术!”连续几次被核桃猜对后,李君阁怒了:“我就不信骗不过你!阿音把药师叔给你配的药茶罐子给我下,我一手抓莲子,一手抓花生米,两只手里都握上东西,看它还有这么厉害不……”
阿音给了他一个漂亮的白眼:“核桃在这里的时候从来不跟我添乱,跟你一起就皮得都没形了!你们就不能消停点?我还有好些东西没看呢!”
见到阿音桌上有一些信件,李君阁捡起来一封,打开一看就不住笑:“哈哈哈,阿音你看现在的骗子也真能搞呢!都改用英文了,泰国农业部?邀请我们参加他们的农业博览会?!哈哈哈哈哈……”
说完将邀请函往垃圾桶里一扔,说道:“峰会结束了,运输时效性要求也没那么高了,你也别这么严格要求自己,什么朝九晚五那都是城里头的事情,走,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阿音说道:“哎呀别慌别慌,我再看看网站……”
结果网站一登上去就走不了了,论坛首页置顶贴子标题很大:“厉害了我的大李家沟!总理为你打CALL!!!!”
点开贴子,里边正是峰会记者招待会的节选视频。
下边的跟帖都疯了,无数的点赞直接将贴子顶到了论坛首页上,除了阿音设置的置顶帖,它排到第一号。
“点赞!”
“牛大发了啊!真是总理打CALL啊!”
“理直气壮!别夹着一屁股屎指责别人不爱干净,五大湖区重金属超标严重!”
“等等,上次哪里看到中国鲤鱼入侵五大湖来着……老子听见都要笑死了,原来他们不吃淡水鱼的根苗在这里!”
“这锅重金属不背!谁叫他们不会用筷子!”
“这锅筷子不背!谁叫他们没泡椒!”
“这锅泡椒不背!要背泡姜一起背!”
“泡姜不约!这锅怎么都该酸菜先来!”
“我靠这么伟光正的新闻都能让你们把楼盖歪喽!我天天在网站混,怎么听说李家沟给峰会提供稻米和荔枝的事情?”
“emm……没毛病!楼上这么一说,我更加坚信总理说的就是阿音姐的李家沟了……”
“此话何意?”
“大家别忘了,每一朵娇艳的鲜花下面,一定有一团营养丰富的那啥!阿音姐脚底下踩着谁?”
“靠楼上你说得真恶心!不过这事情真是李沟主的风格!换到其他地方,八字还没一撇呢,动静先闹得比天大了。只有这龟儿才会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楼上的,牛粪和沟主之间,您切换得好自然,好飘逸……”
“哈哈哈哈,不过分析得有道理啊!这事悄无声息地搞,搞好了收益又不少他一毛,搞不好还有得还转。这要是先就闹大了,万一出啥纰漏,可不好收尾……”
“啊啊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上次不是有个县给峰会供大米,结果检测出有农药残留吗?起先都宣传得热热闹闹,后来逼得市高官县高官出来澄清,说他们的大米的农药残留是远低于欧盟标准的……然并卵,被峰会组委拒绝是血淋淋的事实,这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楼上几位大神分析的鞭辟入里,对我们国家的政治生态,社会伦理有着理解深刻,能够清醒认识到政治生活的作用,清楚掌握政治生活与文化生活、经济生活存在相辅相成的关系,知道政治生活的内容涉及到社会公共管理和公共利益的问题,且与每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说明你们平时养成了阅读、收听和收看新闻,关心社会和国家大事的习惯,请受小弟一拜……”
“楼上的,你才是大神,我先跪了行不?求放过……”
“一看就是百度党!不过这不走寻常路的风格还真有点李沟主……”
“既然都捅出来了,阿音姐很快也会发布消息了吧?……”
才浏览到这里,就听视频中的总理说道:“就在刚刚,泰国农业部外交部发来邀请函,邀请李家沟人去他们国家,参加今年的世界农业博览会,这是李家沟人的光荣……”
李君阁跟阿音对视一眼,李君阁吓得赶紧向垃圾箱扑过去:“我靠!刚刚那封邀请函可能是真的!”
将邀请函捡回来,李君阁苦笑道:“没办法了,想溜号都不成了。赶紧写一个新闻啊不,旧闻稿发出去吧,再不发,估计难听的就该出来了……”
阿音说道:“还得给梁姐姐打个电话,让他给书记县长汇报一下!”
李君阁哈哈大笑:“他们肯定天天看新闻的,估计一会就会打电话来骂我了……”
说话间电话就响了起来,李君阁一看手机:“得,说曹操曹操到。”
将手机接通:“喂?薛县长啊你好你好……哪里还得感谢您…这个事情你亲自领着工作组来的……要说放卫星,那也是你亲自给卫星插上的翅膀……噢卫星没翅膀是吧……嗨!你觉得我二皮能管得到总理的嘴怎么说?……对嘛就是这个理儿……正在搞正在搞,这不刚刚才知道消息吗?……呃,刚刚从网站知道的……”
然后阿音就看到李君阁表情痛苦地将手机跟耳朵拿开了一段距离,手机里的吼声她在旁边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狗日的能不能靠谱点?!这么大消息还是网友告诉你的?!”
接着就见到李君阁陪笑道:“是是是,我们农民政治觉悟不够,今后一定加强学习……这不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心里没底嘛,不敢乱张扬……那啥,心怀忐忑,仰脖观天,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啊……好好好不整四言八句了……泰国邀请函?啊收到了,刚刚还跟阿音两个人认真开会研究呢……嗯,嗯,知道了,谢谢薛县长关心……”
挂了电话,李君阁一抹脑门上的汗:“看看你们高层对农民兄弟的态度,这有好事还挨了一顿骂!”
阿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就你这个皮样子,打死你都不冤!啥叫两个人开会?你还好意思提态度?这也就是薛县长没听出来……”
李君阁将信件翻开看了一阵,说道:“哦,原来是想引进我们的鹅蛋金,你说这多少钱一棵树比较合适?”
阿音说道:“一棵树四百斤产量,一斤三千元,光一棵树果子的价值一百二十万,树钱不应该低于这个数吧?低了我们就不卖!”
李君阁拿手指头弹着邀请函:“客大欺主啊,总理都发话了,估计想不卖都不行,别忘了鹅蛋金种子还没给我们送回来呢!估摸着国家也会跟他们提相关条件,这鹅蛋金,最多只会算合作框架里边一项小内容……算了,就当为国家做贡献吧……”
想着自己还从空间里培育了不少龙眼树,好在这玩意儿现在还没有暴露,李君阁不由得心怀戚戚。
果然,第二天市里和省里就来人了,这次是罗书记亲自当向导,过来详细考察鹅蛋金的生长和种植情况。
几天后的中秋节,各方商议妥当,一周时间准备,李家沟贡献两株下果荔枝树,五颗高枝嫁接树,还有十棵幼苗,央办将鹅蛋金的种子截留了三千枚,剩下四万枚连同一千五百万买树钱给李君阁送了回来。
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封峰会组委给出的感谢信,以及中国果品流通协会,中国果树产业协会,中国农产品流通协会,中国林业产业协会联合打造的一块峰会特选水果的大牌子。
不过等阿音去县城开会回来,手里就是几张照片,外加复印件,说是牌牌和感谢信都被县里截留了,现在就在罗书记办公室挂着呢。
这事情没地方讲理去,不过收到一千五百万苗木款还是挺高兴的,现在余钱又差不多有三千万了。
同时还让人高兴的是,乌金血米,九里香,五溪赤珠,斗鱼,小脚乌骨鸡,碧波玉龙,悬天崖狮子头大黑猪,被选为为这次世界农业博览会的选送品种。而李家沟人,将作为主办国特邀团队参展。
时间定在农历八月二十日,说好到时候李家沟团队在滇州和中国代表团碰头,一起去曼谷。
李君阁开始排出代表团成员,自己跟阿音肯定得去,吴志秋跟林昭也跑不了,还有旺财叔,大伯,梁慧丽,一共是七人团队。
中间事情还很多,暑期结束了,五溪二号要送娃子们开学。
司星准也拍完了所有镜头,将麻头还给了李君阁,将摄制组塞上船,自己却没走,钻进农家乐就呼呼大睡。
让刘爷芒刺在背的中美SWAT联合小组也下山了,一个个看起来精瘦了不少,但是经过育爷爷的调教,脸上都充满了自信和彪悍,麻头见到李君阁第一句话就是:“DS,敢不敢上山再练一趟?”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封顶,垒窑
李君阁说道:“托瓦要走水,所以内层要刷上防水涂料,接下来你就干这个。我去将础洞填实。”
将柱子夯实后,李君阁又开了四个竹槽,将碳末树脂熬起来,接手阿音的工作,阿音继续去采树脂。
一共用了五篮树脂和一大筐的碳粉,才将走水瓦内层刷完。
阿音将竹瓦安上屋顶,李君阁又开始弄盖瓦。
盖瓦和托瓦的区别是盖瓦都从节那里取断,留下最上面那片竹节隔断不刨去,盖到两个托瓦中间的时候,那片隔断正好挂在托瓦的顶部,稳稳当当。
将竹瓦全部盖上后,两人在棚子里往上看,阿音说道:“这棚子可真漂亮,顶上那道缝怎么办?”
李君阁说道:“简单,用黄泥糊上,等干了盖上草顶不让黄泥被水淋着,就万事大吉,比全部用草省工十倍不止。”
阿音兴奋地搂着李君阁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二皮,你真是太厉害了!”
李君阁搂着她的腰肢说道:“你也不错,接下来我们每天就要打柴,伐竹,收芦苇,各种东西都收进来,走,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到湖边野餐去!给,你的小礼物。”
阿音问道:“你还给我做了小礼物?”
李君阁将两端系着麻绳的网兜交给她,说道:“就是不知道绳索留多长合适,我就没截掉。”
阿音说道:“爷爷说戴上后兜子齐胳膊肘,既好使力也有准头。”
李君阁将投石索调整好,交给她道:“阿音村长,村民李君阁的性命就交到你手里了,你要一辈子保护他,爱他,能做到吗?”
这话有点像婚礼誓言,阿音脸一下红了,白了他一眼:“又胡闹!”
捡起一块半个拳头大的石头放在网兜里,食指套上绳套,手握住另一端绳头,阿音将投石索呜呜轮了两圈,一撒手,卵石嗖地一声飞了出去,在十多米外一棵树干上啪地蹭了一下,没入了树林之中。
“呀,歪了!没打正!”阿音懊恼地说道。
李君阁心里嘀咕:“这手艺可以了,新工具刚上手就有这准头,再练两天,你就可以在岛上横着走了……”
两人挑着水桶拿着水盆,竹槽,火种来到湖边,阿音开始生火,李君阁去拎鱼笼。
昨天地三层空着的那个鱼笼里又多了一条大鲶鱼两条小鲶鱼。
李君阁对阿音说道:“这还有点打挤了,今晚回去还得编几个养鱼的笼子。阿音你要吃小鱼不?俩笼子里巴掌心大的小鱼好多,不要的话我就放了。”
阿音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做成鱼干吧,现在有棚子了,万一下雨我们就在棚子里干活,吃鱼干。”
李君阁想想有道理,将两个鱼笼的小鱼都倒进水桶里,然后抓了一条一斤多的鲶鱼出来收拾。
鲶鱼收拾干净,阿音也将香料采来了,开始拿竹槽煮鱼汤。
李君阁继续收拾小鱼。
干竹子磨制的尖锐竹刀从鱼**进去,剖开,刮去内脏,去腮去鳞片,鱼泡别丢,放一张荷叶上,这东西跟鲶鱼的鱼泡一样,也要收集起来
干这活李君阁那叫一个快,没一会,小鱼就从一个桶全部转移到另一个桶里。
用脸盆打来井水,将小鱼淘洗干净,鱼汤也煮熟了,两人开始吃晚饭。
吃完鱼肉,李君阁又去砍了一根竹子,锯下一根竹管给阿音喝鱼汤,自己开始下井淘井,将最后一点散落井底的泥沙淘干净,顺便拿井水冲洗河滩。
处理完一切,将竹子围成一个井口大小的四方圈,搬来石头将四周抵紧。水井算是正式全部完工。
回到营地,两人找来一块大石板,烧火烤热后,铺上香茅,将小鱼铺上去烤制起来。
然后李君阁开始处理阿音伐来的硬木。
粗些的硬木,趁木头还生,用锯子从顶端开缝,然后拿楔子和木槌劈开成两半,细的那就不用管了。
阿音则开始在棚子里磊新火塘。
李君阁则开始收拾空地上晒干的竹材,木柴,芦苇丝。
将几根木头放火边上烤着,李君阁跟阿音开始晚上的编织活。
阿音聪明,学习得很快,手也开始变得灵巧起来,两人有说有笑,很快编出了箩筐,筲箕,簸箕,筛子。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李君阁最后拿竹丝编了一个无底框,放到烤鱼的石板上,底下垫上厚厚一层香蒲,中间是半干的鱼干,上面又是香蒲,就这样拿炭火烘着,然后两人去睡觉。
当晚的节目中,贝尔这样点评道:“今天中国队的操作异常亮眼!Ingris和Jungle配合太完美了,他们居然建起了一栋竹楼!占地十二平方米竹楼!”
“注意他们建楼的细节!该加固的地方,做了加固,该防腐的地方,做了防腐。”
“他们对自己的要求,远远超过了生存的要求!他们是在生活!美好的生活!”
“他们有了食物储备,燃料储备,水源储备,而且开始囤积生产资料,制作生产工具!”
“他们有了住所,工场,竹床,水桶,盆子,扁担,石锛,好几种竹制的容器。”
说完笑道:“我惊讶的是他们周密的安排,他们做事情的计划性和条理性让人惊叹,他们这两天里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每一分钟都被高效的利用起来,而且轻体力劳动和重体力劳动交替进行,合理分配了运动量,实在是完美。”
尼安也很兴奋:“我觉得他们不是在生存。他们所做的这些,都是我们国家的先民们,啊不,是亚洲南部的先民们曾经做过的。Ingris和Jungle他们是在重走东南亚耕社会的道路!我无法猜测明天他们会怎么行动,但是我非常期待他们明天展现给我们的惊喜。”
卢恩说道:“这才是生存的第二天,我的天啦,他们做了多少事情!真是一个吃苦耐劳的民族,希望Ingris的体力能够跟得上。”
……
第三天一早,李君阁和阿音拿鱼干当早饭简单吃过,开始趁还有露水,去麻地割麻。
既然证明了纤维的有效性,那就要利用起来。
李君阁拿手锯当镰刀,擦擦擦的将麻锯倒,阿音在旁边拿竹刀从底部将麻皮剥下来,然后分开存放。
这片麻地相当大,两人弄了一上午,砍倒了一大片,扎了四五捆麻皮,足有小三百斤。
然后李君阁挑着四捆麻捆,阿音挑着一捆,外加水桶,将麻皮挑到湖边,一捆一捆放到下游的芦苇荡里,然后搬来大石块,将麻捆压到水面之下,开始沤麻。
顺便又割了四捆芦苇,李君阁打了水,一个肩膀挑水,一个肩膀挑芦苇,回到营地。
然后李君阁安排阿音睡午觉,自己去竹林中收集干竹叶。
接下来来到在空地边缘往湖边下坡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垮塌的地方,李君阁开始挖泥。
有了箩筐,效率又高了很多,一挑泥土就是一两百斤。
挑了五挑泥土
将泥土挑到空地边缘,李君阁先拿泥活上水,在地上围出一个圈,三个平方左右,然后往里边加泥,又去湖边挑水加水,最后光脚进去踩泥。
泥越踩越匀,踩的差不多了,李君阁将小鱼干收到簸箕里,撤掉炭火,将石板刷干净,洒上沙子,然后拿烤鱼竹圈放在石板上,压上一层泥土,取掉竹圈,就得到一个二指厚的泥饼。
拿竹片将泥饼拍刮平,在泥饼上拿手指转出很多眼,就像一个蜂窝煤的形状。
为了保险起见,李君阁用同样的方法又做了两个,然后在石板下面加入一些火炭,将泥饼烤起来。
拿水桶单独盛出一桶泥放在一边,然后开始往剩下的泥里加枯竹叶,继续踩泥。
枯竹叶相当于钢筋的作用,可以让泥胚更坚固,防止干后开裂。
泥活好后,阿音也睡醒了,然后拎着篮子去采集,李君阁则拿大箩筐装上红泥上到屋顶,从远处的一头开始封顶,在屋顶修出一条三十公分宽的土埂来,等泥土完全干燥后,甚至可以在上面行走。
然后又拿宽竹板挑上泥土,拿手将棚子里边顶缝上漏下的泥土也抹匀。
等这些做完,石板上的泥饼也被烤干了,李君阁堆起一堆木柴,将泥饼埋在柴火中烧。
顺便在周围围上一圈的木头竹子,继续烤干烤硬。
烧泥饼的时候,李君阁开始在工棚的一侧拿湿泥搭泥胚。
这里要捡些石头来当砖,尽量节约稀泥的用量。
泥灶分三层,底层是走灰的地方,中层加柴火,顶层是窑膛。
先将底圈磊好,烧火让泥土变硬,中层隔条是找来条状砂石再拿燧石凿子大致敲出来的,不要求细致,只要求能架起来承受柴火就完事。
待到阿音踩着一篮子野菜野果回来,远远就对李君阁笑道:“二皮!我发现一棵皂角树,好多皂角!”
阿音这几天也采到了不少东西,野果现在还不好保存,都被两人吃掉了,不过如香蒲,苦蒿,白茅根,金钱草,摘耳根,荷叶,麦冬,青冈子之类,还有一种净是折子的柑橘类,等等这些,都晾晒了起来。
李君阁正架好石条准备磊第二层,闻言嘿嘿笑道:“你看我这边也没闲着!”
阿音一看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大跳:“二皮,你怎么烧了这么大一堆火,多浪费啊!”
李君阁嘿嘿笑道:“这可不是浪费,是吃肉还是喝汤就看这一把了。”
将柴火撤去,将泥饼拨拉出来,泥饼已经被烧得通红了。
“哟!一个没碎!有戏!”李君阁高兴坏了,屁颠屁颠地跑去继续磊灶。
将第二层累好后,李君阁从泥桶里边挖出两团泥来,对阿音说道:“来阿音,我们玩泥巴了。”
阿音笑道:“我知道了!你这是要制作陶器!”
第五百四十九章 童子鸡
李君阁的任务就是事前陪着接新娘,然后察言辨色,提醒新郎新娘不要怠慢客人,注意交谈时间,婚庆过程中保管戒指,然后就是挡酒。
阿音的任务就是事前陪伴新娘,然后同样眼观六路,注意彩礼,保管新娘的随身物品,还要检查服饰妆容,帮助换装。
当然伴郎伴娘也不光光就他们俩个,还有硌豆二狗和小白小红,顺便也算是观摩怎么办婚礼了。
本来哥大四人组也想来插一腿,不过婚庆临时委员会一致认为那八条模特级大长腿过于抢戏,直接取消了资格。
国际友人安安静静当嘉宾就好了,捣什么乱!
朱朝安先彩排,排到快要结束了任晓芊才匆匆忙忙地赶来,嘴里不停地说道:“从军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才做完一台急救手术……”
李君阁笑道:“县医院就这么缺人才啊,这省里下来的也不能这样用啊,吓跑了怎么办……”
任晓芊笑道:“二皮,可真是有时间不见了啊,在节目中风采可以哟,真是靠得住的男人!”
王从军笑道:“喂老婆!当着老公的面这么夸别的男人,不太好吧?”
李君阁笑道:“八婆打小跟我一块长大,我会的那些他至少也会一大半。下次来李家沟,我们一起去野餐,大家任事不做,给他表演机会怎么样?”
任晓芊揽着王从军胳膊,白了李君阁一眼:“你就是个坑货!随时不忘坑我家从军!阿音,你穿皮装真太火辣了,唉,便宜这死二皮了!”
说话间猪儿虫顶着一脑门子汗过来了,说道:“该你们了!赶紧赶紧!好家伙这才是演练呢,就弄出一身汗!”
接下来就轮到王从军和任晓芊折腾,一场铺排下来,王从军的脑门也湿了。
女生们事情还多,却都很兴奋,压根没感觉到累,给准老公和伴郎们打了个招呼,美其名曰让他们过单身节,又一起坐车看婚纱试伴娘服去了。
剩几个大老爷们你看我我看你,商量着怎么弄。
商量了半天,结果还是去撸麻辣烫。
朱朝安一边拿筷子往蘸碟里刮兔腰,一边嘟囔到:“这个仪式一点都不正宗,我追的美剧里头,人家单身日都是安排脱衣舞什么的,嗨得都不行了……”
李君阁正在翻看自己手机,眼都不抬随口说道:“你就吹吧,外国媳妇能放任自家老公这样搞?”
朱朝安色授魂与口沫横飞:“怎么就不信呢?我跟你讲,人家那儿的规矩是婚前头一天,新郎的哥们都会给他安排特殊节目,包一个酒吧,叫上几个辣妹,在新郎身上蹭上蹭下,那衣服哟,眼看就越来越少……”
李君阁说道:“哎哟,这还羡慕上了?要不找个地方安排一下?”
朱朝安满脸尴尬:“呃,这个……说实话那帮子女人就是图钱,干工程的谁躲得过这个?不过我敢对天发誓啊,自打认识小美之后,就再没有干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李君阁笑道:“那是因为一直在李家沟干吧?你就摸着良心说,要是还在外面干工程,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就半推半就了?”
朱朝安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或许,可能,应该,还抗得住吧……”
语气里自己都充满了不自信。
李君阁将手机拿起来:“弟妹,听见了吧?朝安同志总体来说还是值得信任滴,就是革命意志不够坚决,有些小资产阶级的摇摆情绪,需要随时加强教育啊!”
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群女生的爆笑声,然后小美怒吼道:“死猪儿虫你给我等着!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
朱朝安刚将一枚兔腰放进嘴里,这下目瞪口呆,兔腰“噗”地一声像子弹一般飞了出来,破口大骂:“狗日的李二皮,一天不坑老子就不舒服是吧?看老子捶死你……”
这边男生也是哈哈大笑,李君阁左推右挡:“老子这是在帮你好不好……你真当小美不知道你以前啥德性?!要不能追得这么艰难……结婚仪式上那些瞎保证都是哄鬼呢……这才是你的真话,比那些鬼话更让小美放心……哎哟你松手,锅子打翻了要毁容……”
一番搅扰笑闹之后,众人总算又坐了下来,李君阁笑道:“说真的,猪儿虫这一年多的改变实在是够大,记得当年到渝州找我看图纸,三句话就要把我往那种地方拉……”
猪儿虫再次目瞪口呆:“这事情你狗日可不能在婚礼上拿出来说……”
李君阁哈哈大笑:“现在知道拉清单了?哈哈哈,小本本一笔一笔记着呢……”
猪儿虫突然开始犀利反击:“二皮,你娃从不出去混,也没见你交过女朋友,你,你不会还是处吧?”
王从军也突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这龟儿搞不好还真是!”
硌豆二狗也惊着了:“小幺叔,你不会吧?!”
李君阁这下被堵住了:“呃……这个……吃菜吃菜……”
猪儿虫这下来劲了:“你不会连阿音都放着吧?哎哟!你……你同性恋?”
这下王从军紧张了:“靠!小时候骗老子一起去睡凉板看星星,还骗老子一起下水沟摸小鱼鳅……”
李君阁见众人越说越歪:“鱼鳅就鱼鳅!你带个小字几个意思?!滚蛋!我家阿音说了,要等到婚礼那天……”
猪儿虫笑得都要瘫了:“那就还是童子鸡呗!哈哈哈哈二十七的童子鸡!这老得骨油都要冒出来了啊,哈哈哈哈……”
在座五个人,四个是一帮的,寡不敌众,这话题李君阁还真只剩下翻白眼的份。
奚落完之后,王从军拍了拍李君阁的肩膀:“闹归闹,二皮,老子还真服了你了!”
李君阁说道:“服个屁,就我平日里这身土老帽打扮,出门三步就忘路的呆相,什么时尚话题,小资情调都差不进嘴的路子,满口的夹川土话,说要让大城市里哪个女的看上我确实是有点为难人家了。”
四个人都“哦”了一声,一起点头表示赞同。
李君阁这下却又反过来不乐意了:“喂!老子真就这么差?”
四个人一起打哈哈:“呃……这个……吃菜吃菜……”
闹完后,硌豆二狗去公司,李君阁朱朝安王从军溜到刘爷的茶楼喝茶。
从柜台上取来自己那份五溪赤珠,李君阁给三人泡上,摇头道:“这玩意儿还是李家沟出来的,我在李家沟都吃不成!”
朱朝安说道:“该!本来就不多,还到处送人情。”
李君阁说道:“这文化界的朋友就好这口,你叫我怎么办?提两个猪头去拜画家的门?那也不叫事儿啊!”
王从军笑道:“要说到看人下菜碟,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李君阁说道:“八婆,听说你要往上挪了?去哪里有消息没?”
王从军说道:“住建局怎么样?”
李君阁说道:“我靠!事业编制都要通过公务员考试的好单位啊!那我们三个算是搞出个三角形来了。”
王从军举起杯子遥敬了李君阁一下:“还是托了你跟梁慧丽的福,这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君阁也端起杯子来:“我们两兄弟说这个就客气了,我这边不算出了力,以后肯定也不会给你添堵。前几天给你那蓝图看过了吧?盘鳌乡苗寨李家沟大整体方案,目前也就薛书记,王局长,梁乡长,阿音村长你们四个高层掌握情况。这一年来的初步尝试,也证明了这步路是可以走下去的,正好可以赶在你任上甩出来!”
虽然是在包厢里,王从军还是不自然地看了看左右,就好像屏风背后藏着人似的,然后说道:“你不要慌着乱改口!事情没定下来都有变数!”
说完自己也笑了:“你那方案我看过了,一直以为都是我们推着你走,结果都是你龟儿在背后算计。老子这两天总算是琢磨过味道来了,当初梁丫头叫你复原盘鳌乡古建的时候你为什么老是推三阻四!”
李君阁抿了一口茶:“是有些小遗憾,不过不影响大局。唉,要是能将盘鳌乡古建复原工程往后推大半年,小准的电视剧也晚拍大半年,这两头就算是接起来了。”
王从军摇着头道:“到今天才想到孙子兵法里头一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啊……”
李君阁也摇着头说道“没这么神,也就是顺水推舟的级别。梁丫头她也是古道热肠一片赤诚。这事情,只能说是天意,谁知道又发现了甘棠故径呢?作为李家人,我就是想拖也没法拖了……”
朱朝安端着茶杯一会看看李君阁,一会看看王从军,还有些懵逼:“你们两个到底在说啥?老子咋觉得智商又你们被碾压了?”
李君阁笑着说道:“跟智商没关系,就是一个信息量掌握程度问题。总之八婆去了住建局,我李家沟的日子就好过了。等到盘鳌乡李家沟各户人家搬迁到位,这口肉可就全在锅里了,谁都叼不走!”
王从军却摇头道:“谁说的?等梁丫头一走,上边来个摘桃子的,就问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