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道果
虚空与光阴在刹那间静止。
方元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座血色的天平。
它横亘虚空，穿越世界，带着无比璀璨的光芒，又有无上契约的束缚。
“这是我跟极恶之主之前所有的积累，共同构成了契约的束缚力……绝对是道果级数的！”
方元只是看到第一眼，就有强烈的感觉反馈。
此时，伴随着极恶之主被消灭，那座血色天平的一端骤然开始上升。
而代表着他的一端，则是飞快下落，一丝丝血色的力量，就随着这种倾斜，而不断被他那一头所汲取。
“唔！”
骤然间，方元冷哼一声，感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
但旋即而来的，却是充足而饱满的力量感。
“天冥级别的造化大道，回来了！”
他握紧双手：“还有我的技能与特长、以及最重要的……属性栏！”
事实证明，哪怕失去金手指，此时的他，也能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拼搏晋升到足够的高度。
但属性栏给他带来的增幅，也绝对难以忽视。
这一瞬间，他赫然突破了诸多太乙一生都难以企及的瓶颈，进入太上之境。
甚至，还顷刻间就到了太上巅峰。
若是被其它仙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眼珠子都掉下来。
但天平的变化，却根本没有停止。
“当初，我以本身道路与一切为押注，博取的，也是极恶之主的一切……此时……”
方元摊开双手，望着血色天平尽数落下，一条条大道直接没入他的身躯。
七情大道、六欲大道、虚空之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梦师道路！
极恶之主一生的大道积蓄，自然恐怖无比，最关键的，还是那残缺的梦师道路，与方元所掌握的一点梦师之道结合，立即突破桎梏，产生了可怕的质变。
“之前，极恶之主虽然剥夺了大乾世界的所有梦师道路，却唯独被我身上的属性栏截留下来了一点，更以此为基础，发展成为了造化大道，从此开始，我与极恶之主间，便是大道之争，唯有彻底吞噬对方，才能晋升无上道果之境！”
在造化大道吞噬了如此多的道路，特别是极恶的梦师道路融入之后，方元顿时感觉到一种变化在体内产生。
一条条道路伸展，最终又开始回缩，似反本溯源一般，回归到了最初的一‘点’！
……
蛮荒大陆世界。
几乎所有的太上与混沌神魔，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滞望着天空。
原本破灭的世界，不知道何时竟然停滞下来，通过它的缝隙，可以看到破损的宇宙混沌中，骤然异彩纷呈，浮现出万千大道，宛若一条条溪流，又汇聚成江河湖海。
只是这种流向，都呈现诡异的倒流趋势。
“混沌潮汐、万道归元？！”
周天老祖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这是……晋升太初之兆啊！到底是谁？”
太初仙人，寓意为一切之‘初’，神通广大，不可思议。
甚至，光是一些气息，就令混沌神魔都颤栗不已！
“太强了……看这异象，此位晋升，根本没有半点滞涩与瓶颈，肯定是某位积蓄十分雄浑的太上巅峰仙人突破了！”
金魂与鬼庄等仙人望着这一幕，都是满脸的艳羡，又有些疑惑。
毕竟，本世界周围的太上仙人，他们都胸有成竹，根本找不到可以怀疑的对象。
“如梦似幻，造化万千……”
鸾萱仙人喃喃着：“一位太初仙人成道之时，本身大道完全展露，果然对太上仙人都很有助益……可惜……这一条道路已经被他占据，我们无法以此突破太初！”
道果唯一，一旦占据，便再无第二人可以突破。
可以说，每一尊太初仙人，都是混沌宇宙的传奇，无法复制的存在。
轰隆隆！
混沌呼啸中，如梦似幻的大道彻底浓缩，化为了一枚上圆下方，鸿鸿蒙蒙的道果，它变化万千，似乎没有一刻静止，却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力量。
这是所有大道都汇聚为一，化为了原初的道果！
一丝信息外放，几乎整个宇宙，都瞬间明白了这枚道果的寓意。
“梦之道果？！”
诸多太上仙人心灵震动，又有些失落。
又一尊太初仙人出现，代表着梦之道路的彻底阻绝！
这枚梦之道果甫一出现，就宛若鲸吞龙吸一般，滔滔不绝地吸纳着混沌之气，只是刹那就令世界周围的混沌一空。
旋即，道果浓缩变形，化为一人，赫然是完全恢复本来面目的方元！
“是他？”
仙人之间，根本不以面目辨认，那熟悉的真灵气息，顿时令周天、金魂等一干太上仙人呆滞了。
“他不是一个区区太乙么？怎么突然间，就跨越太上，晋升了太初？”
鸾萱太上仙人妙目瞪圆，根本无法理解。
“心魔道果，太初之境？”
方元却是喃喃一句，忽然一拂袖。
呼！
一枚虚幻的梦之道果浮现，打入蛮荒大陆世界。
轰隆！
天地一震，原本破碎大半的天道彻底败退，整个世界的天空中，都浮现出迷蒙的梦之道果虚影。
一念之间，方元便彻底掌控了破碎的蛮荒大陆世界，这便是道果之威！
“哪怕天冥巅峰的魔神前来，也最多侵占世界一部分，成为区域内的造物主……而道果之境，却是瞬息之间，以自身道果代替天道之力，炼化世界若等闲尔，此时，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私人领域！”
方元若有所悟，一掌按下。
轰隆隆！
霎时间，整个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到天幕似乎化为了一只只迷幻大手，五指山落下，目标直指那些混沌神魔！
“吼吼！”
“嗷嗷！”
为首的三头六臂神魔咆哮一声，从三张脸孔上吐出毁灭之力，六臂兵刃齐齐向天。
砰！
诸多攻击落在大手之上，宛若虚幻，瞬间消失，大手毫无阻碍地落下，抓住这头混沌魔神。
下一刹那，它就彻彻底底地消失无踪。
这一头巅峰的混沌神魔，连几大太上仙人联手都无法胜者，就这么一败涂地。
不仅是它，其它的混沌神魔，也遭到了同样的厄运。
“世界……恢复吧！”
一招之间，尽灭天魔之后，方元看着破损大半的世界，再次出手。
天幕弥合，大地平静，火山收缩……造化大道浮现，凭空造物，修补着破损的一切。
之前还在天崩地裂，世界毁灭，下一刹那就恢复从前，鸟语花香。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做梦一般，这便是道果的威能！
“之前破灭世界，也是无奈之举，能随手救下，便救下吧！”
方元能感觉到，做下这件事，对他而言根本不算多大的消耗。
挥手之间，便可改变整个世界的命运。
而旋即，诸多浑身神魔被炼化，依旧令他获得了一点好处。
“我的道果，乃是纯粹的心魔大道所组成的心魔道果……若只是心魔大道，在这个宇宙无法通用，不过道果之境，一切时空都可永恒自在，没有丝毫压制，却是没有这个问题！”
方元仔细观察着自己的道果。
它是自己所修道路的巅峰，一切之本源。
当然，最核心还是梦师道路，外围的法网则是自己与极恶之前穿梭诸多世界所得的大道之力。
至于最外围，却是从这个世界获得的大道与法则。
“道果虽然成就，但并非尽头……”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道果还未完全圆满，一些道路与法则也未曾彻底大成。
“更何况，不同的宇宙，就有不同的大道之力，虽然道果唯一，但下面的这些细分却有不同……”
极恶之主也掌握了虚空大道，但方元发觉，在本宇宙当中，还是原来的幻界法则最为好用。
当然，若自己直接以梦之道果推动，却是没有丝毫问题。
“心魔宇宙的一切，已经熔铸为梦之道果，而这个宇宙的刀之法则、虚空大道、光阴法则、不灭大道则是还有提升空间！”
方元心念一动，得自极恶之主的虚空大道浮现出来，经过梦之道果转化，立即化为这个宇宙的虚空大道。
刹那间，本宇宙的虚空之道便融会贯通，彻底大成。
而不灭大道更是获得诸多混沌神魔祭炼，直接晋升为先天不灭大道！
“嗯，在本宇宙中，先天不灭大道，就相当于一尊天冥魔神的战力了……而若将本宇宙的虚空与光阴结合，化为时空大道，则是堪比先天大道，又是一尊天冥战力，未来有望时空道果……”
晋升之后，方元完全可以感应到，时空道果还未曾被凝聚出来，此道尚有希望。
“只是……我已经占据梦之道果，无法再度成道……但完全可以用梦之道果吸纳时空不灭的精髓……此三条道路潜力无穷，各自晋升巅峰，组合之后，未必会逊色于一枚道果，到时候，我的梦之道果，就堪比两大普通道果之威？”
隐约间，方元似乎找到了提升道果的方法。
带着些欣喜，他又看向自己的属性栏。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秘闻
“姓名：方元
职业：梦师
修为：太初
道果：梦之道果（造化、无常、吞噬、七情六欲、虚空、光阴、不灭……）
技能：不灭盘古身、造化剑阵
专长：天眼望气术、梦之世界、超维穿梭”
“修为竟然是太初……果然是依照我的阅历而生成的数据么？还有这两个新生的专长？”
方元将注意力集中在梦之世界上，立即就获得了提示：“你是梦境的主宰！梦之道果成就者，诸宇宙唯一，处于任何世界之中，都能用本身梦之世界代替原本世界！道果之力不会因为任何宇宙而削弱！”
“就相当于随身带着一个梦之世界，混淆现实与虚幻？”
旋即，则是超维穿梭的：“晋升道果之后，你的梦师穿界能力获得了提升，可以自由锁定不同宇宙进行跨越！”
普通的道果，只能自我放逐，寻找到合适宇宙并非一件简单之事，说不定一辈子都会在混沌中遨游。
而此种超维穿梭的特性，则是在梦师梦游诸界的基础上又强化了。
“但是……”
方元眼中浮现出梦之迷离色彩，原本的属性栏顿时又发生了变化。
到了道果之境，他对于身上的金手指，已经有了足够的基础去理解研究。
此时，原本的属性栏一阵扭曲变化，竟然化为了一个有些残缺的道果！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坐标，与一道信息：“那远方的游子啊……如果你能看到这些，请务必回归，助我们一臂之力！”
方元嘴唇紧抿：“难怪属性栏有着种种大能，原来它本身也是一部分道果之力……还有这个宇宙坐标，难道就是我曾经的故乡？它正在遭受灾难？”
虽然他故乡位于的是一个无魔世界，但那个宇宙则不一定！
此时，或许就遇到了什么灾难，类似这个宇宙的天魔之灾一样。
甚至，有着道果陨落，将传承化为属性栏，在诸多宇宙中穿梭，寻找着如自己一般的穿越者，帮助他们成长，希冀他们足够强大后，能回归成为战力！
“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
方元叹息一声，原来这就是他苦苦追寻的真相。
他深吸口气，顿时将这枚残破道果吞噬，开始最彻底的炼化。
“穿空大道、光阴大道……破界大道、八卦玄门大道……这属性栏所化的残破道果，大致只有一半，但对我现在，也是助益颇多，并且，它的名字是……天衍道果？”
方元若有所思，同样将这枚道果中的光阴大道施展开来，以道果之力推动，强行令本宇宙的光阴大道圆满。
“本宇宙的虚空、光阴都大道圆满，接下来不论组合时空大道，还是各自晋升先天大道，都十分方便了！”
带着一点欣喜之意，他降临世界，落在金魂老祖等一干仙人面前。
“金魂……拜见太初仙人！”
金魂老祖、鬼庄、鸾萱、黑雾等仙人，还有袁破天这妖修，都是忐忑地上前行礼。
唯有周天老祖，一言不发，不断后退，想要化为一道黑光逃窜。
“在我这里，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方元伸出右手，只见原本飞快逃离的周天老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他的手心，变得渺小宛若一只蝼蚁。
这颠倒红尘的一幕，连金魂老祖都看得眼睛发直。
“你用意不良，想要置我于死地……当受一刀！”
方元也不多说，直接宣读罪状，一道刀光落下。
灭宙之刀浮现，此时虽然只是一缕刀气，却有着两条大道之力支撑，威能恐怖，不可思议，瞬间就将周天老祖斩了。
不仅如此，周围虚空一动，一道光幕浮现，当中还有一个周天老祖，只是略微年轻些。
这是周天老祖的分身，一直在外界商谈联兵之事。
此时，脸上就浮现出极致的惊恐表情。
噗！
在他面前，虚空破碎，一道刀气浮现，同样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刀之下，本体分身尽斩，再也没有活命的可能！
灭宙之刀，原本就是蕴含时空之力的灭绝之刀！
“这……不是幻术！”
鸾萱仙人脸色有些发白：“周天老祖……甚至他的分身，都已经死了，彻底陨落……”
想到之前她的所作所为，这个女仙人也承受不住，道心颤抖无比。
“放心……我并没有杀了你们的想法，一个周天就足够了！”
方元甚至都没有说周天仙宗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不过都是蝼蚁。
并且，没有了太上仙人的虎皮，这个修炼圣地迟早也要衰落下来，却是不必多想。
“虚空之道与光阴大道组合，可以形成时空大道，这是时空道果的精髓所在……而先天不灭大道，虽然已经令我的身躯有了进步，却也未必没有晋升空间！”
方元望着颤栗的五大太上仙人，却是暗自陷入沉吟。
他的道果，完全是靠着心魔的积累而成，在此世界中，只能算新晋初入，与其它太初仙人相比底蕴还是十分浅薄。
不过，再加上这一世的积累，就不一样了。
先天不灭大道，外加光阴大道、虚空大道，若是能够互相融合，未必会逊色于普通道果，若再算上之前炼化的属性栏，更足以令方元在一般的太初仙人中都占据优势。
“来了！”
忽然间，他若有所感，望向世界之外。
在那里，一名灰衣仙人不知道何时出现，正静静望着自己。
“太初仙人？！”
方元眉宇一动，迎了上去：“来者何人？”
“居然刚刚出了一个道果？”
灰衣仙人神色略有诧异，本体所至，一丝丝灰色的雷霆自动炼化周围虚空，顷刻间蔓延百万里。
到了蛮荒大陆世界之后，却是又被一层朦朦胧胧的力量拦住，无法寸进丝毫。
“不可能！”
灰衣仙人目露惊讶之色：“如此威势，又能挡我雷霆，岂不是接近两尊道果之力？一个新晋太初，为何有着此等威能？”
他也是感受到方元的新晋气息，有些手痒，暗自试探了一下。
却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落于下风！
“不知来者何人？”方元微微一笑，再次发问。
“老夫雷烬！”
灰衣的雷烬老祖终究还是停留在混沌中，不敢进入方元控制的蛮荒大陆世界：“原本只是代表其它世界，前来订立盟约，想不到正好遇到道友晋升，当真是不胜之喜！”
“我名方元，见过道友！”
方元微笑相对，知道今日之后，这个宇宙的诸多世界中，只怕都要传唱自己梦之道祖的名号了。
“道友既然为世界之主，那对于我等联手讨伐那头鸿蒙圣魔盟约，如何看待？”
雷烬老祖直接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对其余的金魂等人却是不屑一顾。
毕竟，在太初仙人的眼中，只有同等存在，才是谈话的对象，其它太上太乙等等，都是小辈，若有不从，翻手便可灭之。
似是感受到了这种不屑，除了金魂老祖暗暗握拳之外，其它几大太上仙人还是恭敬地低垂下头，对成为方元的下属并无异议，更是仿佛忘了之前还在对方元喊打喊杀之景。
这就是现实的无奈。
实际上，他们此时心底的欣喜，还要多于忐忑。
无论如何，总算有了一个太初仙人作为主心骨，也不必害怕去攻打鸿蒙圣魔之时，被直接当作炮灰的问题。
“攻打鸿蒙圣魔么？”
方元略一沉吟，一挥手，一层迷离幻界，就立即将其它仙人隔绝。
“老祖……”
这一下，就轮到金魂老祖等人如坐针毡了。
要是宇宙破灭，太初仙人还可以硬抗，或者干脆一走了之，但他们这些太上仙人，却是必死无疑的。
一方游刃有余，一方却没有退路，也难怪他们如此忐忑不安。
“雷烬道友你们为何非要攻打鸿蒙圣魔，其中原因，不知可否一说？”
布置完毕后，方元望向对方，脸上笑容有些玩味。
还是那句，太上太乙被逼入绝境，拼死一搏还可以理解，太初仙人们有着退路，如此积极，就令他有些不解。
虽然其中肯定有着一些‘圣人’，不欲世界与亲人弟子全灭，但也未必能汇聚如此大的声势。
“这个问题，若是太上问，老夫自然绝口不言，但道友你问，却是言无不尽！”雷烬老祖道：“我等太初仙人，若是硬抗宇宙破灭，并且存活至源宇宙重新开启，自然大有好处……而我们攻打那头鸿蒙圣魔的原因，也是如出一辙！”
“宇宙破灭，源宇宙重生？”
方元饶有兴致地听着。
“世界有五万纪寿命，而宇宙的寿命，又何止五百万？五兆？”雷烬老祖的语气甚是唏嘘：“我们太初仙人，寿元无尽，若是能硬抗过一个宇宙破灭重生，就可大涨修为，相当于再增一尊道果之力！当然，那种外逃的，就没有此等福缘……不过宇宙破灭，新生的太初仙人也有五成几率陨落，选择尽在我们自己！”
“原来度过一个宇宙破灭，居然还有此等好处！？”
方元颌首。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劫难
“那头鸿蒙圣魔，就是毁灭本源之真身，若能灭了它，我等必能收获宇宙恩泽，大增道行……并且，将本宇宙毁灭的时间大大延后……”
雷烬老祖继续说着。
这其中一来一去，就是双倍的利益，也难怪一些太初仙人会动心。
但方元知晓，这种喜欢冒险的老祖，只是其中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不欲世界与弟子亲人毁灭的太初。
“如此美事，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方元想了想，就给出肯定的答复。
这是必然的事情，否则的话，肯定会遭到其它太初仙人围攻，被逼得离开这个宇宙。
说起来，他梦之道果成就，哪怕此时离开，也是赚得盆满钵满，但方元对于那头鸿蒙圣魔，还是很有些兴趣，想要留下来看看。
也就是太初一级，才有资格与底气这样做，至于其它太上之流，就要挣扎求存了。
“不知这次有几位同道参与，谁为主事？”
实际上，方元更想问问各大太初仙人的详细战力情报，但很显然，这种事情，雷烬老祖哪怕知道，也不会告诉他。
“若是加上你，共有五位同道！并无为首者！”
雷烬老祖坦然说着。
只是这一点，方元就知晓，这些太初仙人，大致实力都应该相差不远。
若是有人能力压群雄，自然就会当仁不让。
“既然如此，那便定下吧！”
有了意向之后，余下就是签订盟约。
对于他们这种太初而言，什么宇宙天道见证都是无用，口头承诺便足够了。
至于信用问题？到时候各大太初仙人汇聚，自然是以互相监督为主。
哪怕还有漏网之鱼的太初仙人，也拆不了什么台，或者说，不屑来拆。
了解到这些之后，方元也不得不承认，太初仙人们的眼界，与之下的太上，完全就是两个层次。
……
很快，就到了出征之日。
方元率领金魂等五大太上仙人，以及数百太乙，破开世界，来到混沌中某处。
只见周围的混沌气流都已经被排空，唯有几大战争机器，威武雄壮，傲视众生，大致可以划分为四波人马。
其中一波，乘坐在一艘大舟之上，此舟雷电隐隐，炼化虚空，乃是雷烬老祖所属。
另外一队，汇聚于一座大阵之内，灵便非常，凝聚一体，化为一个混沌巨人。
第三波则是驾驭着一头混沌凶兽，名为灭奇，身躯宛若一个巨岛，生有四足，龙头凤尾，从背部生出八条粗壮的手臂。
最后一方，则是跟方元带来的人马一样，没有驾驭任何混沌中的征战利器，但人数很多，有些杂牌军的感觉。
“这四方势力中，只有两方有着太初仙人，其余两个则是跟我一样的散人？”
方元若有所思，察觉到了雷烬老祖的呼唤，顿时一步踏出。
在五大战阵上空，数名太初仙人浮现出来，每一尊都气息俨然，无远弗届，玄之又玄，难以言喻。
“雷烬、瞳冥、天骸、玄青……”
四大道果的气息外溢，带着各自的信息，顿时令方元明白了一切。
而与此同时，在他身上，迷蒙的梦之道果同样浮现出来，令对面四大太初仙人有了了解：“梦之道果，太初仙人方元，欢迎你！”
玄青太初仙人率先开口说着。
他模样跟寻常人无异，身披长袍，形容清癯，但额头上长了三片如花瓣般的青色鳞片，也不知道是何种族。
至于天骸，却是一个由无数骸骨搭建而成的怪物，从空洞的瞳孔中生出金色的火焰。
瞳冥则完全只是一道虚影，本体隐藏于黑雾当中，带着绝世凶兽的气场，方元迷迷蒙蒙中，也只能看到一双充满凶意的巨大眼睛。
相比较而言，还是打过交道的雷烬老祖比较正常。
而有着自己势力的，自然是雷烬与玄青两个老祖，另外那个驾驭凶兽‘灭奇’的势力，则是一方十分团结的大世界人马，虽然依旧不是道果对手，但在太上中却足以横行。
“好了，人马聚齐，那头鸿蒙圣魔的位置，你们可有确定？”
虽然手上就握着万神召唤大仙术，可以直接定位，但方元还是不准备说出来。
“在混沌深处！瞳冥已经确定了位置！”
玄青太初仙人平静说着：“只是虽然其中混沌神魔外出不少，却依旧有着留存，以下方这些太上与太初仙人，未必能杀出一条血路！我这里正好有着一套大阵，交给他们演练！”
几大太初老祖都没有异议，就连方元对于一干手下的死活也不怎么上心。
实际上，只要任意一尊太初仙人动手，不需耗费多少元气，就能将拦路石扫清。
但高高在上的太初仙人们，连这点元气都要吝啬一下，毕竟他们接下来还得面对那头最恐怖的鸿蒙圣魔，实力不容许有丝毫损伤。
‘看起来，雷烬老祖跟这位玄青老祖，就是拖家带口，不愿意宇宙立即毁灭的太初仙人了？而瞳冥与天骸，完全是想要击杀鸿蒙圣魔，获得好处……’
虽然不知道道果之境往下该怎么走，但方元也大体有着猜测。
至少，先壮大自身的道果之力，不会有着丝毫的错误。
“出发！”
片刻后，雷烬老祖的一声令下，混沌大舟率先动身，撞入混沌之中，无穷的雷霆从船身上爆发，炼化虚空。
其后，大阵巨人与凶兽灭奇同样拔步而走。
至于剩下的杂牌大军，则是以太上仙人为首，各自组成大阵。
从气息上来看，已经无限接近于之前那头三头六臂的混沌神魔了。
“宇宙级别的征战……还有道果间的交手。”
方元神念扫视，略微有些兴奋。
他之所以留下来，还是看热闹的意思居多，想要先熟悉一下道果间的战斗方式。
至于故乡宇宙的灾难，若是力所能及，自然也需要他搭把手。
但这一切，必然都得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
若是实力不足，或者情况未明，也不至于巴巴地赶回去送死。
“好在超维穿梭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事，得经过中转，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打探一下，也是略微的休整……”
虽然之前的天衍道果中就有宇宙坐标，但距离显然十分之远。
若要一下就穿梭过去，也实在有些力有不殆。
而方元此时摸着前额，却是想到了更多：“难道……是因为宇宙遭到灾难，我所在的下属世界同样大祸临头，才造成了我的穿越么？”
这里面又涉及到一个体量问题，当初他不过一个普通人，蝼蚁一般，跨越宇宙的耗费自然十分微小。
并且，穿越的还并非实体，只是一个真灵，或者说，一段灵魂信息。
但此时，一个道果要逆流回去，还是实体穿越，自然就要麻烦不少。
可以说，若非已经晋升道果，哪怕是梦师天冥魔神，除非机缘巧合，否则想都别想。
……
正思索当中，前方雷霆狂舞，劈开一片混沌，仿佛来到了宇宙的至暗处。
周围的虚空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微微蠕动，更是在吞噬着四方一切的光线。
“到了，域外天魔所在！”
所有仙人都是心里一。
隐约望去，只见大量黑点撞在混沌大舟的身上，刹那间灰飞烟灭，这是数以万计的域外天魔。
伴随着大队人马不断深入，汇聚而来的域外天魔也是越来越多，太古神魔接连出现。
终于，伴随着可怕的嚎叫声，第一头混沌神魔出现了。
它仿佛统帅一般，一嚎之下，原本还踌躇不前的天魔大军，立即发起了围攻。
数不清的黑色毁灭光柱，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落在了混沌大舟表面。
轰隆！
大舟的前进速度第一次凝滞，现出略显坑洼的船身。
在它之后，灭奇咆哮，巨人怒吼，诸多太乙仙人冷汗淋漓，拼命维持着阵法。
虽然此时没有伤亡，但阵法一旦出现疏漏，必然是死伤惨重。
“毁灭本源需要击杀，这些毁灭之力也不能放过！”
队伍核心，玄青太初仙人淡淡说了句，充满了杀伐决断的色彩。
实际上也是如此，要灭掉外面这些爪牙羽翼，就少不了太上甚至太乙的牺牲。
“杀！”
命令一下，诸多太上仙人主动出手，扫荡神魔，那头混沌神魔出场还没帅过三秒，就被围攻重伤，最后被灭奇一口吞了下去。
但随着不断前进，阻力也是慢慢加大。
到了核心区边缘地带，数十头混沌神魔同时出现，悍然出手。
先天毁灭大道狂落而下，顿时就有几个阵法运转不灵，轰然被破，里面的仙人，不论太上还是太乙，一下尸骨无存，化为齑粉。
“继续！”
见到仙人大军死伤惨重，太初仙人们面色淡漠，不为所动。
“这实际上，也是为宇宙减轻负担，太乙与太上们在各自的世界占据了太多的资源……并且，生与死的概念，需要平衡，既然域外天魔被剿灭不少，仙人数量也应该主动削减，这就是大劫的真意？”
望着这一幕，方元若有所悟。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圣魔
“以万神召唤大仙术的神念观看，与自己身临其境，果然还是不同！”
此时仙人大军已经杀进天魔的核心圈子，太古神魔到处都是，混沌神魔也不少见。
各种对轰一刻都没有停止过，随时都有太乙与太古神魔陨落，就连太上仙人也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见到这一幕后，不知道为何，方元的心里却是一片平静，大有圣人不仁，万物刍狗的字面味道。
“毁灭！”
越向核心，混沌神魔也变得越发强大。
到了此时，虽然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但起码都是之前那个三头六臂、掌握数条先天大道的水准。
一头三头巨犬状的混沌神魔咆哮着，三张大嘴咬下，空间破碎，直接令一处大阵毁灭。
“不！”
大阵当中的核心，赫然是鬼庄仙人，此时惨叫一声，被混沌三头犬所吞噬，连带着数十太乙仙人同样陨落。
“鬼庄太上仙人……”
金魂老祖见到这一幕，一瞬间冷汗直流。
鬼庄的先天大道虽然奇异，但只有在世界之中，勾连鬼界，才有无与伦比的大能。
此时在混沌之中，虽然依旧比其它大道犀利，但与先天大道比较却相形见绌，因此成为了蛮荒大陆世界中第一个死亡的太上仙人。
“鬼庄！！！”
鸾萱仙人面色悲悯，很快也步上了鬼庄仙人的后尘。
袁破天与黑雾太上毛骨悚然，蓦然靠近，但在诸多混沌神魔的攻击之下也是岌岌可危。
“死吧！”
金魂老祖化身金色巨人，一拳将面前的混沌神魔砸飞，身上也浮现出大量伤口。
要不是他此时已经到了肉身成圣的境界，恐怕根本不能在这混沌神魔神魔的围攻中生存下来。
就在这时，又一桩惨剧浮现。
那个大世界组成的混沌巨人阵法，在接连承受攻击之后，终于抵挡不住，身形一片片碎裂，现出惊慌失措的太上与太乙。
“劫数！”
玄青老祖望着这一幕，神情悲怜，直接挥手捞走几人。
剩下的仙人，顿时就在与域外天魔的对拼中化为齑粉，十死无生。
‘原来所谓的关爱后辈，也就提点几个的意思了！’
看到这一幕，方元眼角一跳。
玄青老祖却是老神在在，坐视自己带来的人马死伤殆尽，仍旧巍然不动。
“嗷嗷！”
就在这时，数头混沌怪物浮现，头部宛若花朵一般开裂，锋利的牙齿死死撕咬住凶兽灭奇的四肢。
它连连挣扎，上面的仙人也接连施展神通，奈何最终灭奇还是死亡倒地。
一头混沌神魔杀了上去，霎时间，所有仙人都是死伤惨重。
方元神念扩散，发现仅仅到这时，仙人折损就超过了五成。
毫无疑问，这天魔之巢，就是龙潭虎穴，关键此时正值魔灾，诸多混沌神魔都去了别的世界，居然还有此等战力，宇宙破灭云云，当真不是虚言。
“是时候了！”
雷烬老祖略微颌首：“混沌大舟，爆！”
轰隆！
船身之上，诸多雷霆爆闪，整个巨大的船体此时仿佛吸饱了雷霆，一下膨胀起来，上面的仙人忙不迭地逃命。
下一刹那，混沌大舟炸开，化为一道灰色雷光，仿佛利剑一般，笔直刺向前方。
一个混沌神魔首当其冲，宛若螳臂当车的螳螂一般，顷刻间化为齑粉，连不灭大道都没丝毫作用。
方元见此，却是忽然联想到了雷烬老祖本身的灰色雷光。
很显然，这座巨大的战争法器，乃是这位太初仙人亲手布置，此时骤然自爆的威能，几乎不下于道果一次出手。
不知道过去多久，雷光终于逸散。
而在仙人战阵之前，则是出现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在通道之上，不论混沌气流，还是原本的天魔，都尽数化为了齑粉，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在那道路的尽头，则是一片幽暗，其中似孕育着大恐怖。
“终于到了，毁灭之域的核心！”
方元很清楚，里面的那头鸿蒙圣魔，平日都是处于沉睡状态。
甚至他很怀疑，对方从来都没有苏醒过，偶尔也只是一丝神念循着万神召唤大仙术附身，制造几个化身行走各世界。
而等到这头鸿蒙圣魔的本体真正苏醒过来，就是宇宙末劫的开启之时。
“如何，我们要先发制人么？这片黑暗中的鸿蒙圣魔随时有可能复苏。”
他看向其它四大太初仙人。
“不必！若它真的已经苏醒过来，必然会直接出手！”
玄青仙人摇摇头，五大太初就这么浮现在混沌中，向着那最深的幽暗一步踏入。
嗡嗡！
霎时间，方元就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领域。
入目所及，都是无穷无尽的混沌洪流，唯有在这片区域中心，则是有着一头奇异的神魔正在沉睡，身上散发出圣洁的气息！
没有错！就是圣洁！
此尊鸿蒙圣魔，绝对已经到达了物极必反的境界，将毁灭之道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的梦之道果在示警？”
方元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本能的颤栗：“这尊鸿蒙圣魔的战力，要超过两大道果！”
“生命与毁灭，在互相转换……”
天骸静静望着这一幕：“乳白色的巨卵，当中沉睡着鸿蒙圣魔……它是宇宙的终末，一切的结束之点……”
鸿蒙圣魔的境界，毫无疑问也是道果，并且，蕴含的威能也十分恐怖。
只是观看着它的形态，就仿佛在静静述说着有关毁灭、破灭之道的一切信息。
若是有着天赋异禀的仙人，说不定会因此直接领悟毁灭大道。
但如果换成凡人，那一万人当中，绝对会有九千九百多个直接死掉，剩下的也会异化成为只知道毁灭的怪物。
“它……好像快要苏醒过来了……”
瞳冥仙人淡淡说着。
此时的鸿蒙圣魔，还是大体有着人形，宛若婴儿一般卷曲环抱，但脸庞完全不似人类，有着四只可怕的复眼。
似是由于外面天魔的不断死伤，此时正在微微蠕动，好像正要苏醒过来。
“事到如今，我等一起出手，灭了这祸源！”
雷烬老祖冷声说着，颇有些杀伐果决的味道。
“正是！”
见到这一幕，方元等人也没有丝毫犹豫，纷纷调动道果之力。
“灭烬劫雷道果！”
“冥幻道果！”
“天骸道果！”
“玄青道果！”
“梦之道果！”
五枚形态各异，超凡脱俗的道果浮现，带着轰然巨力，压迫宇宙混沌，向最中心那枚巨卵砸去。
这是超越宇宙的攻击，令整个宇宙虚空都在簌簌发抖。
或许，在本次宇宙寿命至今，都还未曾有过此种极限。
五大道果全力一击，哪怕同等的太初仙人，也得仓皇而逃，甚至自我放逐！
就在这刹那间，白色巨卵中的鸿蒙圣魔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两只眼睛豁然睁开！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外界，金魂老祖眼睛中满是血丝，愤怒咆哮。
哪怕他修为深厚，甚至将九转不灭身修炼到了巅峰第九转，肉身成圣的境界，也最多不过与混沌神魔相当。
想要在这个充满危险的战争中生存下来，还是远远不够。
好像之前，鬼庄与鸾萱仙人，便是死得毫无征兆。
而此时他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靠着一点运气。
“太初仙人已经杀入核心，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看到方元五大太初联袂而入幽暗，金魂老祖暗暗下了决定，飞快倒退撤离。
其它仙人也不是傻子，顿时作鸟兽散，诸多天魔咆哮追赶。
然而，就在金魂老祖刚到核心区域边缘之时，恐怖的爆炸骤然自他身后生成。
就连宇宙，都似乎在此等威力之下连连破碎。
“已经交手了么？”
脑海中转动着一个念头，旋即金魂老祖就看到一波明亮的冲击横扫而来。
“啊！”
惨叫当中，他浑身血肉尽去，只剩下一副金色的骨骼。
甚至，就连金色的骨骼，也都在压力之下不断化为齑粉，最后只剩下一个头盖。
好在冲击波终于过去，从头盖骨之上，不断血肉衍生，最终化为完整的人形。
“好险……若非在边缘位置，这余波完全可以令我万劫不复！”
金魂老祖暗叫侥幸，又望向周围。
只见不论仙人还是混沌神魔，这次都是死伤惨重，而蛮荒大世界所来的太上仙人，竟然只剩下他一个！袁破天与黑雾竟然都死于刚才的突然爆发之下！
“速走！”
一念至此，他不敢停留，飞快倒退。
一次太初仙人交手的余波，就差点灭了他，又如何敢继续在险地浪战？
“那头鸿蒙圣魔，苏醒了！”
幽暗核心之内，方元等五大太初仙人面色肃穆，望着苏醒过来的魔头。
它浑身仿佛套了一件血肉板甲，描述着诸多毁灭符号，一双复眼正在上下打量着来客。
此时，恐怖的气息就不断扩张开来。
“相当于两个新晋道果合力……这就是鸿蒙圣魔？似乎有些超出想象的弱啊……”
方元仔细观察一番，旋即就落在对方还闭合着的两只复眼上：“一共……四只复眼么？”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夺目
五大道果合力一击，竟然无法伤到这尊鸿蒙圣魔分毫？
“此种身躯，已经堪称宇宙至坚了吧？”
方元见此，也不由一声叹息。
“此魔有些不对劲！”
玄青道祖望着鸿蒙圣魔：“或是因为时辰未到，是以只苏醒了一半？”
“我要他的眼睛！”天骸道祖直接说道。
这些太初仙人都不是傻子，立即就知道此尊鸿蒙圣魔的眼珠有些问题，非同凡品。
“全都要，天骸你也未免太过贪婪……此魔眼珠乃是宇宙奇物，先天至宝，一枚便相当于一尊道果之力……”
瞳冥老祖立即反对：“并且……落在你们手上，只是暴殄天物，唯有我才能令它发挥出真正的威能！”
“此魔有四只眼珠，可以分给四位，剩下的一个要它魔躯，如何？”
雷烬老祖提出建议。
“此魔能硬抗五大道果联手一击，身躯绝对超越了混沌神魔，也是奇物一级，不比眼珠逊色多少的……”
四大太初仙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方元。
“罢了……我就吃点亏，要了它的魔躯吧！”
很显然，另外这四大道果老祖早已有了分配方案，论情分与关系亲疏远近，自己都不占上风，方元顿时摸了摸鼻子。
“如此甚好！”
道果老祖们飞快交流完毕，再次出手。
如果说之前一击不过试探的话，此时利益分配完了，却是动用了底蕴。
“梦之道果！”
方元轻轻一喝中，手上就浮现出一柄梦幻般的长刀，论锋利与坚固程度，还要超过太古奇珍那一等级。
“宇光之刀，斩！”
他动用接近两尊道果之力，一道恢宏的刀光便在宇宙混沌中浮现，一刀化生银河！
“嗷！！！”
鸿蒙圣魔仰天咆哮，胸膛上浮现出一道痕迹。
“好厉害……桀桀……”
天骸道祖怪笑一声，明显有些忌惮。
方元此时的表现，根本不像新晋太初仙人，甚至还要力压他们这些老人一筹。
“太弱！太弱！”
殊不知方元对自己的表现还是不甚满意：‘我炼化一半的天衍道果，又掌握先天不灭大道，虚空之道、光阴之道，加上原本的梦之道果，战力应当超过两尊道果之流……但此时，只能堪堪发挥出不到两尊道果的战力，很显然是配合与消耗的问题！’
他虽然好东西掌握不少，但除了梦之道果是根基之外，其它的都互不统属，自然就有消耗。
否则，他此时的战斗力，肯定要超越两尊道果级数。
‘要想减小消耗，就得尽量熔炼……若是能将数条大道合并，化为先天时空不灭大道，必然能抵得过一尊道果，让我实力充分发挥。’
杂乱的道路越少，消耗越小，这是正常之理。
‘可惜，道果唯一，剩下的这些，不过是统属，终究汇聚不成第二枚道果，越到后期，互相损耗就会越为厉害……’
方元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条路走到最后，似乎就会进入死胡同。
但此时，无论如何，还是得先继续走下去。
……
幽暗之地，在方元率先出手之后，其它道祖自然不会隔岸观火，若真是如此做了，方元肯定拍拍屁股走人，大家一拍两散，下次这样的机会就再难遇到。
是以四大老祖都十分卖力，一出手，道果之力汇聚长河，浩浩荡荡，瞬息间就将鸿蒙圣魔压制。
“嗯，这四大太初仙人当初敢来讨伐鸿蒙圣魔，果然有两把刷子……”
方元暗暗观察，却是又深入了解了这几大太初仙人的战力一番。
“雷烬大概也就一个半道果的战力，玄青胜过他一头，大致接近两个道果，至于天骸，则是完整的两个道果战力，最后的瞳冥，虽然战力看似与玄青不相上下，但似乎还有隐瞒……”
当然，这所谓的一个半道果，两个道果，都是方元自己比对命名，也不知道在太初中到底如何划分。
实际上，一个宇宙之中，太初仙人都未必有着十指之数，自然也不会有着什么细细的境界划分。
至于下一层的境界，更是完全没影的事情。
“嗷！！！”
五大太初仙人全力以赴，鸿蒙圣魔顿时倒了血霉，身上浮现出诸多伤口。
忽然间，它猛地抬头，第三只复眼张开，当中浮现出一个奇异的五芒星符号。
轰隆！
霎时间，此尊鸿蒙圣魔气息一变，赫然暴涨到三尊道果之力！
太初之后，实力每增长一尊道果，战力肯定不止一加一这么简单。
三尊道果之力，已经超越所有的太初仙人，方元面前仿佛看到了一轮黑色的太阳，猛烈爆发。
黑炎所过之处，不论灰雷刀光、还是白骨清气，都尽数化为虚无。
他闷哼一声，飞快后退。
“不好！”
瞳冥老祖的声音却又在刹那间响起：“它要睁开第四眼了，你们若再留力，必然后悔莫及！”
此尊老祖幻影消散，现出真身，竟然是一条数千丈长的黑龙，每一块鳞片中心，都仿佛有着一只眼睛闪动。
“这是什么凶兽？”
方元有些惊讶，天骸老祖却是惊呼出声：“万目龙！瞳冥你要拼命了么？”
吼吼！
万目龙咆哮一声，硬冲向黑色太阳，身上的诸多鳞片立即崩裂。
但旋即，每次鳞片崩裂，都有一丝丝黑气从眼睛中溢出，化为一个黑色茧子，包裹着万目龙，令它撕裂黑色太阳，抓住了鸿蒙圣魔的本体。
此时，这头圣魔连连咆哮，三只眼睛当中浮现出不同的花纹，第四只眼睛似睁非睁。
“你们还不动手？”
瞳冥的声音响彻周围：“弱点就在它的眼睛！不现在毁灭它，我们宇宙立即就会迎来灭顶之灾！就在它睁开第四只眼睛的时候，宇宙必然会毁灭！”
“拼了！”
雷烬老祖咆哮一声，吐出一道灰色的雷霆。
玄青、天骸老祖同样动手，声势反而比之前小了许多。
“都动用绝招了么？”
方元目光深邃，一刀劈出：“灭宙！！！”
这是他的最强刀法，融合时空大道，以梦之道果催动，杀伤力无限接近两尊道果之力！
噗！
刀光暴涨，直取眼珠，原本鸿蒙圣魔还要抵挡，但万目龙咆哮一声，撕咬着它的手臂，令圣魔的复眼暴露在刀光之下。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概念。
周围的一切似乎进入了静止状态。
咔嚓！咔嚓！
下一刹那，诸多的裂痕，宛若蜘蛛网一般，从鸿蒙圣魔的脸上开始浮现，蔓延向四周虚空。
砰！
终于，空间碎裂，一切又都恢复流动。
“嗷嗷！”
鸿蒙圣魔惨叫着，脸上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另外三大太初仙人的攻击赶到，落在三只眼珠上。
波！波！波！
一只眼珠符号闪烁，与灰色雷霆同归于尽，化为漆黑之色，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与此同时，另外两枚眼珠，却是浮现出大量血丝，隐约开始碎裂，忽然间又从眼眶中爆射出来。
“那是我的！我的！！！”
瞳冥本体万目龙咆哮一声，张开龙吻，直接吞下两枚眼珠。
“瞳冥老祖，你做什么？”
玄青与天骸等老祖都是大怒。
“你们根本就不懂这奇物的价值，唯有我，才能真正令它发挥功效！”
瞳冥老祖大笑着：“有了这些，我纵然离开这个宇宙，又能如何呢？”
“不好！”
雷烬老祖惊呼一声：“拦住它！它要自我放逐！”
“晚了！”
万目龙得意地咆哮一声，身体周围浮现出无数洪流，一股宇宙大力落下，将它排斥出去。
这是太初仙人借助宇宙之力，进行自我流放。
“好家伙……看来万目龙的目的，就是鸿蒙圣魔之眼！它之前隐藏实力，刚才又忽然如此卖力，不惜重伤牵制鸿蒙圣魔，为的就是夺取最多的眼珠！”
方元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该死的瞳冥……我一定要杀了你！毁了你的一切！”
天骸老祖宣泄般地咆哮着。
奈何瞳冥本来就是独行侠，搞不好本宇宙只有它一头万目龙，根本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否则，也不会走得这么痛快。
“事已至此，我们如何办？”
玄青老祖望着从惨叫中恢复过来的鸿蒙圣魔：“以我们四大太初之力，肯定可以杀了它！”
“等一等！”
雷烬老祖却是有些不安地道：“一开始的计划，还有鸿蒙圣魔若死，宇宙就可延长存在等消息，都是万目龙告诉我们的，刚刚它又说那些，令我有些不安……”
“各位……”
方元看着眼眶还在流血的鸿蒙圣魔，有些无奈：“此时可不是我们放不放过它，而是它放不放过我们的问题！”
下一刻，鸿蒙圣魔一直在鼓动的第四只眼睛，忽然在血液中睁开，瞳孔中心一个符文闪烁。
那是代表着极致毁灭的道路！
轰隆隆！
整个宇宙若有所感，开始鼓动潮汐，侵蚀所有世界。
任何一个世界被混沌洪流冲刷，都会化归虚无。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万目龙刚才所说是真的？宇宙提前毁灭了？”
四大太初仙人望着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遨游
“鸿蒙圣魔第四眼，开启即意味着其生命的尽头将至！”
“鸿蒙圣魔乃宇宙死亡概念汇聚，它的陨落，代表着生死天平的彻底失衡……”
“所以……宇宙提前进入了毁灭期！”
……
鸿蒙圣魔的每一只眼睛，都仿佛一枚道果般，无远弗届，传递信息。
在凝视着它第四只眼睛中符文的时候，所有的太初仙人，都得到了上述的一切情报，无法弄虚作假。
“该死的……瞳冥，你欺骗了我们！”
雷烬与玄青老祖咆哮连连。
宇宙既然开始毁灭，那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了意义。
甚至，就连那些门人弟子，在未曾成就太初之前，也无法伴随他们自我放逐。
“好吧……我之前就略有所觉，所谓生与死的平衡，我们道果才是占据大头！”
方元无奈地摊了摊手，看着开始狂暴起来的鸿蒙圣魔。
虽然第四眼的睁开，代表着其彻底苏醒，却也是生命走向尽头的征兆，但毫无疑问，在陨落之前，这头混沌中的终极怪物，不会放过他们四个太初仙人。
“即使被挖掉了两只眼睛，战力依旧有着两尊道果以上么？”
方元感受着这头鸿蒙圣魔身上的一切，不由喃喃自语。
最后这枚眼睛所带来的力量，的确有些出人预料。
“怎么办？要封印它么？”
玄青仙人望着骤起波澜的混沌，还有毁灭的诸多世界，不由提出建议。
“崩溃是从内部进行的，更何况……它也不会配合我等！”
天骸桀桀怪笑着：“这个世界即将毁灭，正好……我还没有试过宇宙终结的味道呢！”
“恐怕……即使封印了这头鸿蒙圣魔，也无济于事！”
雷烬老祖喃喃着：“我们之前都受到了蒙骗……这实在不可思议，我怀疑那头万目龙利用了它本身的某些天赋……十分特别的天赋，来误导我们所有人！”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方元坦然发问。
“宇宙生与死之概念的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直接灭杀这头鸿蒙圣魔，确保它在这段生命的最后时期，不会令宇宙遭受更大的损失，接下来，便是自我放逐……”
在场的毕竟都是道祖级别的人物，排除干扰之后，立即就找出了对策。
“只要我们太初一级的干预尽数消失，又死了这么多的仙人与神魔，宇宙肯定能自己寻找到新的平衡……诸位，一起动手，灭了这头神魔！”
玄青老祖咆哮着，青色的道果浮现。
不是虚影，而是真真正正的实体！
“真是……我可不想自我放逐，在无尽的黑暗中寻找到新宇宙的几率实在太渺茫了……我讨厌那样的感觉！”
天骸老祖却是没有动手，反而选择了后退。
“见鬼！”
看到雷烬老祖也现出实体道果，方元以手扶额：“想不到晋升道果之后第一次出团，依旧是内讧的结局！”
话音刚落，一轮比之前更大的黑色太阳浮现，日冕不断扩张，瞬息间就将方元与更远的天骸老祖包裹进去。
混沌之中，一片寂静，连黑暗都被彻底焚烧，莹莹的光芒闪烁。
“方元呢？”
玄青与雷烬两大道祖浮现，身上气息略微不稳，开始扫视。
“真是……好强的威能啊！”
一颗颗粒子浮现，方元的身影直接从虚空中凝聚出来：“竟然能直接轰碎太初仙人的身躯……”
当然，他的梦之道果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聚散无常，又有先天不灭大道保驾，却是通过湮灭躲避了大半的威能，看起来竟然连气息都没有折损丝毫。
比较起来，更远处的天骸老祖，就显得更加狼狈一点。
“两大道果之力……多谢了！”
一念至此，方元持刀上前，刀尖轻轻一挑，掠过鸿蒙圣魔的第四只眼睛所在。
“吼吼！”
圣魔怒吼着，一枚内里浮现出古怪符文的眼珠就被剜了出来，落入方元手中。
“好奇异的感觉，并非道果，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能力……不愧是宇宙奇物！”
方元叹息一声，身影渐渐转为虚幻。
“自我放逐？！不……他的能力很奇怪！”
玄青与雷烬老祖眼睛瞪大，感受到了一丝梦寐以求的气息。
那是超维穿梭的力量！
这些太初仙人们，直觉地感受到，若是拥有此种特长，穿梭诸多宇宙不过等闲。
奈何，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
咔嚓！
霎时间，方元所在的虚空，仿佛玻璃一般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慢慢隐没，终于，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
“留下一大个烂摊子，也不知道那三尊太初仙人准备怎么收拾……天骸老祖显然准备留在宇宙中，硬抗灾劫，但其余两大太初仙人，却是希望他们一起被放逐，好挽救下宇宙吧？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都得先将那头鸿蒙圣魔解决……”
周围，时光荏苒，光线扭曲，仿佛一个五光十色的通道。
此时的方元，赫然动用了超维穿梭的能力，开始向另外的宇宙进发。
在他的手上，还有着当初华夏宇宙的坐标。
“也不一定是宇宙……宇宙的更上层次也有可能……”
这是一段非常漫长的路途。
在七彩通道当中，方元都仿佛忘记了时间，只能凭借自身敏锐的感知，察觉到自身时光已经过去数万年。
“不同宇宙间的跨度，当真是长得恐怖啊，难怪那些太初会畏惧自我放逐了……因为寻找到新宇宙的几率实在是渺茫……”
方元不断将神念散发出去，预备寻找一个中转站。
通过那半枚天衍道果，他知道此行目的地并不平静，或者说，十分危险。
哪怕他已经晋升道果，也是如此。
有着半个道果为证，华夏宇宙此时所遭受的苦难，绝对是能令道果陨落的等级。
“所以，还是必须先找个安全的缓冲带，打探一下情况！”
方元周身梦之洪流缠绕，注视着七彩通道之外：“宇宙包裹世界，世界与世界之间，填充的是混沌之气……而宇宙与宇宙之间，填充着的，却是‘无’，极致的虚无！”
他神念探出，顿时发现了这一小秘密。
宇宙中的混沌之气，对于世界成长颇有好处，甚至还能孕育许多奇宝与生物。
但宇宙之外，却是一片虚无！
没有一丝一毫生灵与能量的气息，仿佛一切的荒漠。
哪怕是道果，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恐怕也会极为缓慢地开始虚弱。
“太墟？”
一个名词，顿时浮现在方元的识海中：“太墟是无尽虚无的组合……范围无限广大，当中无法孕育任何能量与生物……从其它宇宙迁入的例外……”
“而要在太墟中找到宇宙，比在宇宙中找到世界的难度大太多了……其广袤范围，也绝非区区几个宇宙可比……”
呼呼！
就在这时，方元忽然感觉到了流动的概念。
这在太墟之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带着些好奇，他立即放出神念，向着流动的方向而去。
旋即，他就看到了一道白光。
在白光中，传出数千万生灵的气息，组成了一个奇特的种族。
它们就在白光中生灭繁衍、创造出无与伦比的辉煌文明，在心灵力量的利用上更是登峰造极，触及本源。
只可惜，这个种族的平均生命，只有十三个刹那，比朝生暮死的小虫还要短暂，却丝毫不影响文明的伟大。
“真是……有趣……”
方元望着那道白光，可以预见到，在万年之后，它就会在太墟中彻底消散。
没有人知道，在这道白光之内，就有着一个庞大的世界，上演了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文明史诗。
“除非……这些生命能突破太初！在十三个刹那之内？”
方元摇摇头：“它们的心灵力量虽然强大，但无法延续寿命，想要制造这个奇迹，何等艰难？”
“吼吼！”
就在这时，一艘方舟浮现。
它表面带着金属的美感，四四方方，呈现出流畅的光泽，从尖角上探出一道光芒，似乎想捕捉之前的白光。
“亚尔瑟文明，一个纯粹的科技文明……在宇宙毁灭之前，它们征服了整个宇宙，利用所有资源建造了这一艘方舟，并且将他们的记忆上传，化为一个个智能程序，生活在方舟几台服务器构建的虚拟世界中？”
梦之道果一探，方元就对其有了了解：“你们已经在太墟中遨游了五十万亿年，还是第一次发现其它的智慧生物么？可惜，这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捕捉的理由。”
能在宇宙破灭之前，进入太墟的种族，都有着很大价值。
至少，之前那个世界，不论太上仙人，还是混沌神魔，都无法脱离宇宙的束缚，但这两个文明种族，却是做到了！
虽然，看起来付出的代价很大，但毕竟生存了下来。
“就当做做好事！”
方元轻轻一推。
顿时，方舟上发出刺耳的轰鸣，竟然被硬生生改变了航向，与白光文明擦肩而过。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遨游者
“唧唧！”
从方舟上发出刺耳的红光与警报，速度一下激增，不见了踪影。
而那道白光还是晃晃悠悠，丝毫不知道一场劫数与自己擦肩而过。
“不过真说起来，我才是他们的灾劫吧？”
方元若有所思，一个道果对宇宙的影响，可是多方面的，都是本源性的东西。
好比刚才，若是他有心，那个文明的最后方舟就得在顷刻间覆灭，或者更加凄惨，被他的梦之道果影响，产生类似辐射后的畸变乃至精神污染。
“或许这样一来，我就多了一个眷族，梦之种族？”
他有些哑然失笑：“梦师是职业，梦之种族是血脉……梦之道果，果然是一切的源头！”
“不过，今天能一连发现两大文明种族……也算运气不错，或许周围就有着一个宇宙呢……”
冒然进入华夏宇宙，太过冒险，方元早已打定主意，要寻找一个中转站，顺带再将自身战力梳理一下。
“我之根本，是在梦之道果，其它的，就是半枚天衍道果，还有先天不灭大道、虚空与光阴之道……外物当中，最重要的，只有那一枚眼珠！”
想到这里，方元手上光芒一闪，浮现出一枚黑色的珠子。
眼球之流，不过外在表现形式，主要还是其中一些根源的东西，比如现在，为了符合他的人身习惯，原本庞大无比的眼珠，就缩小到了正常规格，其中蕴含的神秘气息却是丝毫不减。
“毁灭道果？破灭道果？”
他细细感受着眼珠中的气息，有些难以下定论：“似乎并非道果，就是某种奇物……根源性的奇物……与一个宇宙的破灭息息相关。”
眼珠之中，蕴含无垠的空间，仿佛一个微缩宇宙。
而这个宇宙的核心，则是一道奇异的符文。
这符号有些类似‘之’字，龙蛇蜿蜒，多维复杂，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神秘之力。
“若我能将其精华消耗吸收，所带来的好处应当不下一枚道果……”
方元有些踌躇。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他当然不会冒然吸收，还是决定研究透彻之后再说。
更何况，那头鸿蒙圣魔，开启此眼之后自身便走向灭亡的例子，也不是说笑，肯定要以防万一。
“最关键的，还是道果之后的修炼……”
修炼之途没有尽头，哪怕自己位处的是认知的巅峰，也必定还能继续向上攀登，方元对此信之不疑。
哪怕前方没有了路，自己也可以做开创者。
“道果之后，就是以各种手段增幅自己的实力，发挥出数尊道果的战力……但这似乎是条死胡同，增长战力，并非增加境界……”
“那么，道果之后，究竟还有没有新的境界，如果有，又是什么呢？”
“而若没有的话，我又应该如何开创？从时空大道入手？这或许是最根源的大道之一了……”
……
种种思绪，顿时在他的识海中诞生，又被天衍道果接收，飞快运算起来。
“每一枚道果都是唯一，有着各自的精彩，天衍道果的能力，就在于分析与计算，根据已知与所得的信息，推演完整与其后的情报……若给它足够时间，完全能基于我的虚空与光阴之道，推衍出真正的时空大道……甚至，将破灭眼珠的秘密也解析出来……”
这枚道果的能力，实在是相当好用，并且，还只是一半，就足以成为方元崛起的关键金手指。
“若是集齐之后，又当有着怎样的威能？天衍道祖，绝对算得上非常强大的道果存在，战力起码五尊道果往上，为何还会陨落？”
对于华夏宇宙正在发生的一切，方元不由多了几分好奇与警惕。
“要推演时空大道，还需要三百年，而破解破灭眼球中的信息，需要一万年以上，没有尽头？”
片刻后，诸多信息从半枚天衍道果中反馈出来，令方元面色一变。
“要想加快时间，唯一的可能，就是搜集到那剩下的一半道果……”
一念至此，不由就有些无奈，谁知道当初天衍道祖的半枚道果去了何方，说不定直接毁灭了。
“实际上，哪怕搜集到了完整的天衍道果，对我而言，也只是增加了一个类似破灭眼球的奇物罢了……虽然能炼化增加战力，但却并非获得了第二道果！而是彻底消化它的特性！太墟之中，天衍道果空缺，不知是能晋升第二位天衍道祖，还是堵死道路……”
预感当中，还是第二种可能更强烈一点。
所有道果成就，都是诸宇宙唯一，根本不以它们的生死陨落为转移。
带着点思索，方元来到七彩通道当中，致力于搜寻其它的宇宙。
转眼间，又是三百年过去。
终于，通过天衍道果，他将虚空之道与光阴之道组合，化为时空大道。
旋即，又开始参悟先天时空不灭大道。
“道者唯一，需要整合，并非分散，分散则失力！”
“虽然先天不灭时空大道有了眉目，但破灭眼球依旧进度缓慢，实在令人失望……此外，另外宇宙的搜寻也很成问题！”
方元暗自摇头，他的梦之道果承继梦师道路，并且发扬光大，有着超维穿梭之力，在诸多道果当中都是首屈一指。
连他寻找新宇宙都如此麻烦，其它道果更不必多说。
……
转眼间，又是数千年过去，在太墟之中，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也没有半点变迁，仿佛一切凝固，完全能令人发疯。
“看来上次遇到两个文明种族，是走大运了……”
方元有些哑然失笑：“还好我有七彩通道与华夏宇宙坐标，总算还有个大方向……按照这种感应，应当已经走了一半路途了吧？”
一念至此，他顿时放慢速度，连天衍道果之力都被调动出来，搜寻着其它新宇宙。
“嗯？在那个方向，有着能量的概念生成……太墟之中，唯有外来者能做到这点！”
方元神念无远弗届，终于感应到到什么，七彩通道顿时改变方向。
“我感受到了太初的气息，对方绝对是一位太墟放逐者！”
他更加兴奋，快速上前，终于见到了一片黑暗。
太墟是虚无，就连这一片黑暗在其中，也是十分难能可贵，就如方元的七彩通道一样，必然有着人为因素。
这一大团黑暗边缘，则是诸多细小的黑色触手，正在探知太墟的一切。
方元停顿下来，想了想，主动暴露自身，神念传递过去一股善意。
但旋即，黑雾就爆发了。
一股混乱而疯狂的意念，狠狠扫射过来，带着绝对的恶意。
咕噜！咕噜！
从黑雾当中，蓦然伸出一支触手，上面每一只吸盘都是眼珠模样，带着黄褐色的脓液与腐臭，向方元袭来。
“这算什么？一个半疯的道祖？还是它本性如此？”
方元有些惊讶，右手伸出：“给我回去！”
砰！
五彩大手凭空浮现，抓住恶心的出手，狠狠一撕。
唧唧！
诸多虫鸣传来，在断口处浮现出海量的飞虫，向四周不断扩散。
“居于星弧之上的主宰、星界遨游者、抵触者与星之魔虫的统治者、混乱与疯嚣之主、黑暗的宠儿奥姆尔克耶格萨斯……”
在这短暂的接触中，独属于道果的力量，令方元明白了对方的根底。
特别是最后漫长的真名，类似一种祭祀手段，一旦念出，必有回应，或者带来注视。
当然，与此同时，自己的一些信息，也不免在交手中外泄。
诸多魔虫嘶鸣，又向方元袭击而来。
“论力量，大致也就一尊半道果的级数，但很怪异，污染性也很强……”
若是突然跟这尊星界遨游者交手，哪怕玄青等太初仙人，也得手忙脚乱一阵。
但方元本身就出自心魔界，那个诡异而污染的世界，对于同样的混乱自然抗性极强。
“火！”
他打了个响指，太墟之中骤然浮现出一层绿色火焰，诡异非常。
那些魔虫却是疯狂一般，争先恐后地进入其中，滋滋有声，化为一团团脓液蒸发。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方元一声长叹，手中刀光闪烁，斩入黑雾当中：“宇光！”
刀光所至，一切黑雾消散，现出那头怪物的本体。
“啧啧……果然是扭曲与混乱的集合，真是丑啊……”
他撇撇嘴，看着这头怪物嚎叫一声，自动断了数根触手，飞快撤退。
“它自称星界遨游者，莫非这太墟，对它而言就是星界，这么说的话……它或许掌握着一个宇宙的坐标，甚至是自由穿梭的秘法？”
方元眼睛一亮，追了上去。
“咦？”
在离开的同时，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对方的遗留。
几条触手与魔虫灰烬融合，化为一个巨大的黑色肉团，似乎孕育着什么怪物。
“奥姆尔克耶格萨斯……”
隐隐约约间，一个似是呼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这个东西……”方元看了看手中的破灭眼球，右手一拂，顿时一层七彩霞光蔓延在肉块上，巨大的肉球一下缩小，那疯狂的呓语也彻底消失，化为一本黑色的大书。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抵触者
“肉块，变成了书籍？”
方元拿起书本，抚摸上去，封面似乎用的是上好皮革，整本书很大，几乎有着半人高，摊开之后就是一小张桌子。
里面用的纸张也很奇怪，淡淡的红色，厚实挺括，摸上去有一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快感。
“虽然外形是一本大书，但本质上，则是一个太初级别邪神的遗留，如果我刚才不动手封印，它就会成长为一头邪神眷属，战力起码也是太古神魔一级的……”
方元看向第一页。
浮现出来的，却是一个个斗大的黑色象形文字，好像章鱼触手与昆虫节肢的组合。
“奥姆尔克耶格萨斯……”
到了方元这个级别，神念一动，就立即看懂了这种文字，在最后一页上，赫然记录着刚才那头邪神的真名。
“嗯，如果说刚才的邪神，是一个混乱的信息集合体，那这本书，就是一部分表面信息的汇聚……大体上，可以看作赞美邪神的禁忌史诗，但是也包含了一部分祭祀仪轨与手段，特别是配合最后一页真名，有获得其注意力的可能……”
方元望着手上的破灭眼珠：“不知道为何，似乎能牵引眼球中的神秘之力……”
他继续开始追踪，没有多久就追上了那一团黑暗。
“我不想与你争斗，只是想获得一个宇宙的坐标……”
“好吧，坐标你不想说，其它的情报呢？一起交换下吧？你们叫这里星界么？”
……
他神念连连发问，奈何对方丝毫不给与回应。
在方元看来，这头怪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混乱与疯狂中，但偶尔还是有着清醒时刻的。
但其智力简直跟野兽没有什么两样，让方元很是受伤。
“好吧……原来我千辛万苦修炼到这般境界，一头疯子野兽同样可以达到……”
不过，虽然智力不高，却依旧懂得趋利避害。这头怪物本能地抗拒方元，向着一处虚空逃了过去。
一千年之后，一个庞大的宇宙就浮现在方元眼前。
“终于……又感受到了能量与生命的气息！”
方元异常感动，望着奥姆尔穿越宇宙界限：“谢谢你，大家伙，你真是一个好人！”
这么长时间的追逐中，他虽然跟对方的交流没有几句，却也彻底明白了奥姆尔的本质，就是混乱的集合，哪怕清醒之时，也受到疯狂的干扰。
不过，虽然情报没有交流多少，能获得这个宇宙坐标，方元已经心满意足。
“并且，这头星界遨游者，真的能够在宇宙中来去自如！”
普通的太初道果，一旦离开宇宙，立即就会受到排斥，很难重新回归。
或者说，他们若强行归来，就会对整个宇宙造成巨大的损伤。
但刚才那头星界遨游者显然没有这一方面的问题。
“是这个宇宙的特殊，还是它们拥有特别的能力呢？”虽然自身的梦之道果神奇非常，但方元也不会小视天下英雄，别的不说，曾经天衍道祖凝练的天衍道果，就丝毫不比自己的梦之道果逊色，更不用说还有鸿蒙圣魔、万目龙这等奇异的种族了。
他来到宇宙边缘，感受着这个宇宙的气息。
“浩大……无垠……这是一个比之前仙魔宇宙还要强大的宇宙！”
霎时间，方元下了定论，整个人融入进宇宙隔膜。
“我来了！！！”
一时间，这个陌生的宇宙、诸多世界的生灵，其中的大神通者，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同。
整个宇宙间，似乎多了一些根本性的东西。
这是一个陌生的道果所带来的影响。
“原来如此……”
在进入宇宙的过程中，方元脸上也浮现出明悟之色：“道果能完全替代一个世界的天道，并且，强迫宇宙接受……我来到这个宇宙，便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当然……还有馈赠！”
这是一种很难以描述的感觉。
方元觉得自己的梦之道果，在这一刹那仿佛与宇宙本源交流，在最根本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气息，宛若通行证一般。
与此同时，也强行替换了一些根源之力，令这个宇宙同样获得了益处。
旋即，他就彻底进入了这个宇宙。
“好奇异的环境……”
整个宇宙的造型，类似曾经的地球与诸多天体，不过每一个星球，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诸多世界并存，甚至还可以通过肉眼互相观测？有着共同的联系？”
想象一下漫天星斗，都是由一个个世界组成，就是这种概念了。
“恒沙一般的世界……啧啧……”
方元想了想，直接降临在最靠近自己的那一颗绿色星球。
……
阿瑞塔世界。
这个世界位于悬臂星系，整个星球都被绿色包裹，森林密布，还有大片的沼泽与草原，很少有着荒地。
而它则是被一个文明种族尤格彩所统治。
尤格彩从外形上看，仿佛一株株能人立行走的绿色藤蔓古树，头部类似食人花，拥有锋利的獠牙。
它们的孢子会随风飘散，寄居一片没有同类的森林或绿地，通过汲取那片地域的生命力而成长。
尤格彩的成年期大概有着一百年，等到它们脚下生长出第十八根触须的时候，就拥有再次进行分裂繁殖的能力。
此种生物有着超凡的智慧，并且能在宇宙间穿行，曾经于数千年前创造了极为辉煌的文明，在阿瑞塔世界到处都有其遗迹，直到‘它’的出现。
大概据此三千五百年前，尤格彩中的‘塔里格’，寓意为智者的同类，在某次宇宙遨游中遭遇了星界遨游者、星之魔虫的统治者、混乱与疯嚣之主、黑暗的宠儿奥姆尔克耶格萨斯……，也就是方元曾经遇到的家伙。
这位塔里格幸运地存活了下来，但由于承受了混乱之主的影响，回到阿瑞塔世界之后，就开始不遗余力地宣传疯嚣之主的权威。
伴随着这种信仰的扩张，各种仪式也越发诡异与恐怖，终于再次触及了奥姆尔的注视，令它派来了一位自己的子嗣。
黑暗与战争，在这一刻降临，最终又以尤格彩的全面溃败而结束。
从此，混乱与疯嚣之主成为了星球的主宰，尤格彩全族都向伟大的奥姆尔奉献其信仰，并且获得了新的能力在它们食人花的下方，长了两个肉瘤，看起来似乎蜂窝与蚁巢，里面寄居着诸多魔虫。这些魔虫拥有强大的能力，可以为它们采集一片地域所有的生命之力。
曾经的尤格彩，从此有了一个别名抵触者！
至此，阿瑞塔世界的科技全面退化，重新回到了远古的部落与国度时代。
……
这一切信息，都是在方元降临世界之后，从天道，或者说世界之心中，自动获得的。
“一个文明的悲歌……”
落在一片草原上的方元，不由摇头叹息一声。
原本是一个强大无比的种族，能破界遨游宇宙的文明，就因为遭遇了一位邪神，从而受到影响，被扭曲至此，绝对有够凄惨。
“不过……终于遇到异类的世界了……”
方元望着不远处的一只虫子。
它类似绿色花脚蚊，却足足有拳头大小，腹腔内因为吸满绿色的汁液而呈现出一种滚圆的球形。
见到方元之后，一种波动顿时蔓延开来。
嗡嗡！
没有多久，天际就浮现出一片黑云。
“魔虫么？”方元哑然失笑，他连奥姆尔本尊的虫子都不怕，更何况这些？
但下一刻，这些黑云并未攻击，而是漩涡一般，落入地面。
从地平线上，隐约走来一个黑点。
它仿佛藤蔓的集合，又好像一个古老树桩，十几条根须深入地面，不断支持它行走，头部是一朵巨大的红色花苞，在两侧还有虫囊，刚才那些魔虫，就是从虫囊中出来的。
“咔咔……咔咔……”
一阵有规律的精神波动传来。
在方元听来，则是这个世界的标准语言：“我……莫莉古塔塔……你是来自人马星系的探险者么？”
“人马星系？”
方元心里略微一动。
“也只有那里的种族，才拥有如此的外貌！”
这一株植物生命上下打量着方元，就好像现代人看到大熊猫一样，可以感受到其强烈的好奇情绪。
而下一刻，神念又变得紊乱起来：“外来者……离开这里！这里归属于伟大的混乱与疯嚣之主！”
“这是……”
方元神念一扫，顿时无语了：“因为信仰了一个疯神，本身也变得混乱起来了么？”
“你……快点走！”
片刻后，莫莉古塔塔的神念又恢复正常：“阿瑞塔世界到处都有我们的监控，伟大的子嗣，古老的支配者，一定会发现你的，到时候，你将会被作为祭品，献祭给……”
“啊！”
它惨叫一声，诸多根须藤蔓向方元席卷：“我要将你献给混乱的主宰！”
“果然……疯子不可交流，虽然它没疯之时，心地还算善良！”
方元身影一闪，直接消失。
道果之境，任何宇宙世界，都能全力发挥，他连奥姆尔都不怕，又怎么可能忌惮一个小小的子嗣？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战争与溃败
时间略微往前。
正当方元施展梦师的超维穿梭之力，进入这个宇宙之时。
阿瑞塔世界，某一片巨大的沼泽地中，一只巨眼忽然苏醒了过来。
它与尤格彩完全不同，本体就是一只巨大的眼珠，周围生出无数血丝一般的触手。
伴随着它的活跃，整片腐烂沼泽地，毫无疑问地，又开始了对外扩张，仿佛拥有自主生命。
这是一头黑暗子嗣，除了强大的心灵控制能力之外，它的存在，会不断腐蚀周围的环境，或者说，强行改造，令其成为适合寄居的乐土。
“战争！战争到来了！”
它巨大的瞳孔望着天空，发出强烈的精神风暴：“……父神告诉我，那是星界巨蟒、七彩之蛇，它是父神的死敌！正在入侵我们的世界……所有的抵触者们，集合吧……”
“遵从您的命令，伟大的黑暗之眼阁下！”
在沼泽地之外，随时有着数棵高大的尤格彩待命。
它们身形高大，有着数百米高，密密麻麻的根须扎入地面，似乎通过这种形态，组成了一个遍布整个星球的网络。
通过这个网络，所有的尤格彩，都可以同时在线交流，不论身在何方。
当然，此种网络也被黑暗之眼所利用，成为了它控制整个星球的绝妙工具。
“找到了！”
几乎是瞬间，一头高大的尤格彩就给出了回复：“在r-14草原上，距离最近的是莫莉古塔塔！”
“去吧！包围，攻击，为父神献上你们微不足道的生命！”
黑暗之眼嘶吼着，从瞳孔中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吱吱！
大片的虫云从尤格彩的囊中飞出，拖着它们的身躯，飞蛾扑火一般，冲向方元所在的位置。
甚至，就连那头黑暗之眼都是如此。
作为奥姆尔的子嗣，它狂热地崇拜着自己的父神，无法拒绝从源头传来的一切要求，哪怕明知道这是送死。
如果能消耗掉那个强大外神的一丝力量，令奥姆尔在后来的战斗中获得一点优势，那即使整个阿瑞塔世界都因此毁灭，也是值得的。
……
“简直是作弊啊，我只是一露面，整个世界就发现我了……”
高空当中，阿瑞塔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尽入方元之眼，令他有些无奈。
“这就是尤格彩的科技么？直接身体相通，比什么互联网都厉害啊……虽然只能覆盖一个星球，但也非常了不起了！”
他的目光，似乎掠过诸多尤格彩，看到了那头黑暗之眼。
“控制了所有尤格彩，几乎占据世界之心，污染了整个世界……天冥魔神的力量？这种子嗣，哪怕奥姆尔，也没有很多吧？”
“为了伟大的混乱与疯嚣之主！”
莫莉古塔塔此时仿佛化身狂信徒，诸多魔虫铺天盖地向方元扑来。
这种魔虫虽然没有奥姆尔的星之魔虫那么厉害，但也能喷吐强大的酸液，腐蚀钢铁与合金，并且能在一切血肉之中繁衍，吸纳所有生物的生命力。
如果是弱点的世界，一只虫子繁衍开来，都会造成可怖的灾难。
“真是……可悲！”
方元眼睛微微眯起，身形瞬间消失，以道果之力说着，周围立即点燃一团火炬。
那是莫莉古塔塔！
在听到他的叹息之后，巨大的木身就化为一团火炬，发出尖利的惨叫。
之前的方元，已经是将修为完全压制，但此时，一丝道果之力泄漏，所携带的信息量恐怖异常，如果一个普通人类听到了，甚至会直接爆脑。
莫莉古塔塔当然比普通人强大，但也是被点燃自身。
甚至，这一层信息还伴随着网络，开始蔓延至整颗星球。
“啊啊！”
“赞美你，伟大的梦境之主！”
“混乱之主啊，我信仰你！请驱逐异端！”
……
整个根须网络中，各种精神乱成一团，许多强大的尤格彩都承受不住方元的叹息，身体变成火炬。
有的更加凄惨，在混乱之主与梦境之主中摇摆不定，最终食人花脑袋狠狠炸开。
从宇宙中看去，整个阿瑞塔世界，到处都有火花升起。
“一言……污染一整个世界么？”
方元又看向那头黑暗之眼。
此时，这头巨眼也听到了他的叹息，身上的血丝触手不断颤抖，却没有明显的血肉崩溃。
“我是黑暗之眼，混乱与疯嚣之主的子嗣！外神，你无法污染我！”
黑暗之眼咆哮连连，从身上不断挣脱下血红色的触手，终于稳定下来。
旋即，在它面前，就似乎看到了那一片庞大的黑暗，还有其中一个难以言喻的躯体。
“伟大的父神啊……”
黑暗之眼惊喜咆哮连连，向着黑暗冲了过去。
它原本就是奥姆尔的子嗣，此时进入黑暗之中，就仿佛感受到了永恒的安宁。
旋即，它巨眼闭合，就这么沉睡过去……
……
啪！
方元合上奥姆尔的血肉之书，在封面之上，蓦然多了一只巨大的竖瞳。
“梦之世界……”
他沉吟了下：“在我的幻境面前，哪怕堪比天冥的强大黑暗之子，也是瞬间中招么？”
“黑暗之眼，你就作为奥姆尔的血肉之书的看守好了！”
所谓的血肉之书，自然是他之前从奥姆尔身上取得的那些信息所化，此时再加入一头黑暗子嗣作为看守，才算真正大成。
那头黑暗之眼，在见到方元的本体之时，就陷入了种种幻觉，不可自拔，最终自己将自己封印在了血肉之书的封面上。
“阿瑞塔世界……”
展开梦之世界后，方元已经取代阿瑞塔世界的世界之心，成为一整个世界的主宰。
此时，看着这个绿色的星球，心里就有些触动：“如此美丽的星球，璀璨的文明，毁灭似乎太过可惜了！”
熊熊！
就在这时，在下方的草原上，火炬终于燃烧殆尽，从中走出一株全新的尤格彩。
它身形变得纤细了许多，两侧的魔虫之巢早已消失不见，根须全部宛若翡翠一般润泽光滑，此时就向着方元做出一个最为隆重的礼节：“伟大的梦境之主，感谢您解救了我们尤格彩一族！”
“解救么？外神的影响，根本无法避免，我所能做的，只是将你们从一个深渊，拉入另外一个深渊罢了！”
方元叹息一声。
他能感觉到，自己之前的一声真言叹息，在整个星球上开始了一场大清洗。
所有被混乱之主彻底洗脑的，尽数在挣扎中脑袋爆炸，化为了灰烬。
唯有莫莉古塔塔这种，才算侥幸存活，只占据原本成员的一半不到，并且，本身也发生了变化，增加了一些幻术能力。
这就是它们从奥姆尔魔爪之下逃生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成为另外一位强大外神的眷属！
“外神！来自外界的神祗？或者说……超出想象之外的神祗？”
方元咀嚼着这个词汇：“嗯，对于阿瑞塔世界来说，我跟奥姆尔都是外神、而对于这个宇宙来说，我也是一个外神！”
“对于我们尤格彩而言，混乱与疯狂，是最为可怕的事情，再也没有比重新获得理智更加美妙的事情了！”
在莫莉古塔塔身边，另外几株转化过后的尤格彩从土中钻出：“伟大的主宰，请收下我们卑微的虔诚，让我们成为您的眷属……”
“我收下你们的忠诚，并且允许你们在困境之时念诵我的真名加耶梦得弗瑞宁……”
联想到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的梗，方元嘴角带起一丝恶趣味，将一串真名打入这些尤格彩的识海。
外神的真名，是这个宇宙最大的禁忌。
因此，在很多邪教典籍上，所记述的真名，也并非真正的真名，或者近似，或者缩减，但饶是如此，吟诵之时，依旧会接连向恐怖的未知、或者那些黑暗子嗣们。
而完整地念诵一个外神的真名，将会直接被外神感知，带来可怕的灾难。
方元手上那本奥姆尔的血肉之书，所记叙的，就是一个外神完整的真名，随便往哪个世界一，都有可能带来毁灭的灾难。
“伟大的加耶梦得……”
其它尤格彩感激地吟诵着。
而方元却是刹那间，感觉到了宇宙根源的震动，已经完全接受自己的真名。
从此以后，这个宇宙中，无论那个世界的生物，只要完整的吟唱出这一串名字，就可以被他感知。
“也不知道谁会作大死……不过也得尤格彩这里先将完整的真名泄漏出去……”
方元望向无尽的宇宙虚空。
自己从奥姆尔手上夺走抵触者的主宰权，又宣告了自己的真名，绝对是宇宙中的大事。
即使其它黑暗子嗣懵懵懂懂，但肯定会引起强大外神的注意。
奥姆尔被自己打怕了，或许不敢来，但其它相当于道果的强大存在，却是自己最好的交流者。
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渴望，一道白光，刹那从宇宙深处浮现。
“封锁！”
方元来到世界之外，顺带封锁了整个阿瑞塔世界。
与其它外神接触，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他可不想自己顺手救下的族群，又遭到一次污染。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发展
“这一道白光！”
矗立在外太空，凝视着那一缕白光，方元顿时接受到许多信息。
“尤里斯格探戈……居住在宇宙的夹缝中，喜欢收集一切知识，当你的内心有着强烈呼唤与渴望，超越极限之时，就可以召唤的降临……”
“白光尤里斯格喜欢遨游诸多世界，以‘智者’、‘贤者’的身份出现，在一次次智慧族群的变革中担任指导者的角色，当然……有时候，也会散播一些关于外神与黑暗子嗣的知识……”
……
“强烈的知识渴望……超过极限，或许还要特定的仪式？”
方元沉吟了下：“但因为我是外神，所以一丁点的渴望，对于白光尤里斯格来说，也是足够了……”
一念至此，他毫不犹豫地给出大量的知识信息，与白光尤里斯格开始互相交换。
霎时间，诸多知识，就被方元一一接受。
“宇宙的变迁……”
“诸多外神……”
“星系知识……”
“黑暗子嗣们的繁衍……”
“宇宙星图……”
……
当然，他所给出的知识，也令白光猛地膨胀，毕竟都是来自外来宇宙，完全不同的体系。
片刻后，白光消逝在宇宙深处，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幻觉。
但方元识海里记录的大量信息，却是在说明其真实不虚。
半枚天衍道果飞快运转，消化着这一切。
“原来如此么，真是一个危险的宇宙……诸多外神、还有强大的古神……”
实际上，按照他的理解，所谓的外神与古神，都是强大到超出极限的存在，都是道果之境！
只不过，外神喜欢侵略、探索，一旦发现有着智慧族群祭祀，立即就会降下关注，直到将那个世界彻底征服、转化、或者污染……哪怕如此做，根本无法给它们带来任何益处，随心所欲就是它们最大的特点，奥姆尔是其中的代表。
而古神，大多都安静地待在某一个世界星球上，轻易不会干涉任何一个智慧族群的变迁，换句话来说，这是一群宅神。
至于古神与外神之间的长期敌视与战争云云？那根本是在说笑！
古神们大多很宅，哪怕自己寄居的星球之外的世界尽数毁灭，也不会动容丝毫。
除非外神入侵了它们寄居的星球，才会因此爆发战争。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古神与外神都是道果，对它们而言，其它的宇宙变迁，又算得了什么呢？”
方元叹息一声，继续看下去。
虽然战争很罕见，但在漫长的宇宙纪元当中，古神与外神的战争，还是出现过，各自都有胜负。
唯一的关键点，就在于不论古神与外神，都很难被毁灭，甚至，也很难被封印。
即使勉强封印了，在宇宙运转到某个时间点的时候，只要开始祭祀，依旧会与被封印者取得联系。
在方元看来，这就是封印的漏洞。
“饶是如此……能封印道果，已经很了不起了！”
哪怕他此时有着近两尊道果之力，也没有把握灭杀或封印任何一尊普通道果。
不然的话，当初在上个宇宙，也不会直接抢了鸿蒙圣魔的眼球就走。
甚至，如果那头鸿蒙圣魔不是自我毁灭的话，哪怕他们五大道果联手，最后或许也不能将之置于死地，只能进行封印。
“这个宇宙封印外神的方法，刚才白光尤里斯格竟然也给我了……利用所谓的‘星象仪轨’，以诸多世界星球为阵眼，可以将一尊道果封印在某颗星球上一段时间……虽然偶尔伴随着星辰运行，还会出现漏洞，但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手法了……”
这本质上，就是利用这个宇宙的特殊性，汇合诸多星球的力量，形成大阵，将其镇压在某个阵眼。
“或许可以称之为星相魔法？”
方元沉吟了下。
刚才交换获得的知识实在太多，以他此时的理解，想要布置这种魔法，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还是必须闭关一段时间，进行巩固与消化……好在根据刚才的情报，外神们都是一群随心所欲的混乱家伙，哪怕奥姆尔来寻仇，我也只需要应付它一个……”
解除了宇宙封锁之后，方元回到阿瑞塔世界。
“伟大的梦境主宰……”
莫莉古塔塔率先行礼：“欢迎您的回归。”
“嗯！”
方元随意应付一声，笔直融入大地。
轰隆隆！
整个草原顿时发生剧变，土石隆起，化为了一座巨大的宫殿。
“我要闭关，不要打扰我！”
说了一句之后，方元就开始进入深层次的修炼状态。
梦师之道，在于取长补短，他要看看借鉴这个宇宙的知识，能否推演出道果下一境界之可能。
草原之上，大量的尤格彩汇聚到一起。
一株巨大无比的翡翠尤格彩，将莫莉古塔塔高高举了起来：“当伟大主宰降临的时候，莫莉古塔塔第一个看到了，伟大主宰最后也是对莫莉古塔塔说话，莫莉古塔塔……将会成为我们新的领袖！”
“领袖！”
“领袖！”
“领袖！”
……
顿时，诸多的欢呼与呐喊，就将莫莉古塔塔包围。
“作为执政者！我要宣布第一项政令！”
莫莉古塔塔根须扩散，确保她的声音能被每一株尤格彩听到：“我将在这里，兴建我们未来国度的首都，并且，重启黑暗年代之前的各项科研计划！！”
“伟大的莫莉古！”
“赞成！”
“我们的科研之火已经被压抑太久了，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文明，我们要重新成为文明族群，宇宙中的智慧之光照耀着我们……”
……
阿瑞塔，新历，流光飞舞之年。
在尤格彩联邦的首都托罗亚，也是尤格彩语，希望开始之地的核心，一座土石宫殿终于轰然开启。
“我闭关了多久……”
方元察觉到了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片钢铁丛林已经取代了原本的草原。
这是真正的钢铁丛林，覆盖着的，是一种植物与机械的混合体，充满了某种奇异的美感。
“伟大的主宰，按照我们的纪年，你已经沉睡了10018万个星球时！”
莫莉古塔塔第一时间乘坐着一头钢铁触须怪物到来，在方元面前恭敬地行礼。
“我沉睡了一万年左右！”方元还是习惯按照自己的时间来。
“明白了，我明天就会颁布法令，修改新的时间基准……”
莫莉古塔塔仿佛得到了神谕一般，带着狂热地回答。
“外面……成为了你们的首都么？”
方元神念放开，带着点欣赏之意，他从来没有发现，植物与机械，可以融合得如此完美。
“是的！所有的建筑，都用生物铁组成，这种物质是大学者阿兹雅莫莫在一次星际旅行中发现的，通过它与植物的有机结合，我们制造了足够广大的城市与一切共用设施，当然，还有可以在宇宙中供我们休息的飞船……”
虽然成年的尤格彩拥有在宇宙中生存的能力，但同样也需要交通工具的帮助。
就好像一个人光靠自己步行，很难完成跨国旅行一般。
“整个阿瑞塔世界的科技，到了什么地步？”
方元饶有兴趣地问着。
“光靠交通工具，就可以进行星系间的远程航行、能源方面，可以直接从生物铁中获得我们需要的生物能……更多的详情，我希望能在梦境中一一介绍！”莫莉古塔塔恭敬地回答。
“梦境？”
方元微微一笑。
“这是伟大主宰赐予我们的能力，所有的翡翠尤格彩，都可以主宰我们的梦境……在后期，我们共同建造了一个公共梦境区域，可以用来交流与进行高危实验，这真是主宰的恩赐……即使是休息时间，也可以被我们充分利用起来！”
方元点点头，凝聚一丝神念，进入了尤格彩所说的梦境。
在他看来，这就是虚拟现实技术的实现。
“我们划分了私人梦境与公共区域，保证每一个公民的私密空间，一旦出现污染，可以瞬间将私人梦境剥离，取代了之前容易受攻击的根须网络……”
诸多尤格彩浮现出来，向那一尊带着无上威压的存在行礼：“伟大的主宰……感谢您的赐予，梦境技术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甚至，连跨星系的即时通讯，也成为了可能……”
“你们做得很好！”
方元面带微笑，一一听着报告，心里却是暗暗感慨。
同样的能力，在不同的人手上，果然就有着不同的前景。
若是被另外的野兽族群获得自己赐予的梦之能力，大概只会作为一种独特的手段，进化成一个梦之种族。
而尤格彩却是研究梦境，最大化地利用梦境，发展出了一个全新的梦境科技。
甚至，能瞬时横跨星系联络，完成虚拟与现实间的转化。
‘虽然在外神古神们看来，仍旧不算什么，但在其它宇宙智慧族群的眼中，却是绝对的黑科技了吧？’
方元心里默默想着：‘这些尤格彩的潜力，果然十分巨大……’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仪式
“还有奥姆尔，一万年了竟然都没有来报复一次……是怕了我？还是忘了？”
外神大多都是混乱的集合体，这当真很有可能。
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格化，完全无法被理解。
当然，还有可能，是被其它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并且……以前奥姆尔对于尤格彩的使用，可真是浪费啊……”
听着莫莉古塔塔的汇报，方元已经知晓，这个种族在短短的万年之内，就已经将势力扩展到多个星球，并且，开始了星系间的探索。
很显然，除了个体实力之外，它们的科研能力才是真正的宝藏。
而一个混乱疯狂的外神，显然不可能真正利用起来。
“不过……似乎外神当中，也有特别奇异的存在，能够赐予智者与学者十分冷门的知识与技术……形成所谓的‘混沌科技’，但很显然，其中不包括奥姆尔……”
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方元略微放开了自己的感知。
一旦有人念诵外神完整真名，就会立即被他感觉到。
而此时，则是他单方面地加强了这种呼应，只要是模糊指向他的祭祀与仪式，都可以获得感应。
霎时间，诸多信息就将他淹没：
“伟大的主宰……”
“那来自星界中的巨蟒、七彩之蛇……”
“未知的存在啊，请赐予我力量……”
……
“大部分都是尤格彩，但还有一小部分异族，祭祀的竟然是所谓的星界巨蟒、七彩之蛇……难道是奥姆尔透露出来的，那不过是七彩通道而已……”
方元见了，有些无语。
这种向他祭祀的异类，大致都是想获得力量与知识，或者对抗其它邪恶之力，比如奥姆尔。
“也不知道我跟奥姆尔的敌对关系，是从哪里传播出去的，尤格彩吗？那一道白光也有可能……”
就在此时，一道强烈的祈求传来：“……加耶梦得弗瑞宁……、……加耶梦得弗瑞宁……、……加耶梦得弗瑞宁……”
“有人在作大死，念诵我的真名，虽然还有些残缺，但已经是最接近的了，有着八成的完整度……距离很遥远，不是尤格彩能接触的范围，看来是白光尤里斯格透露出去的……不过，祈求者竟然是……”
方元的神念无远弗届，瞬时到达。
这是位于人马星系的一颗蔚蓝色星球。
某一处密室内，一名金色头发，脸色苍白，大概二十岁左右的白人青年，正点燃了六根蜡烛，进行着仪式。
地面上描绘着五芒星图案，每一个星星的尖角都放着一件祭品。
从蟾蜍的眼睛、到苦艾酒、还有几片羽毛、不知名的血液，以及最后的一张残页。
“雄鹰之羽，我命令你，让我的灵魂变轻……”
“苦艾酒、魔女之酒、祭祀之酒，能让我看破现实的虚妄……”
“我向你祈求，加耶梦得弗瑞宁……”
……
文森特格恩不断念诵着咒语，继而将蟾蜍眼珠泡在苦艾酒当中，吞了下去。
这一切，都严格按照森罗断章上的记述进行。
他算不上一个真正的邪教教徒，但无疑对其中的一切很感兴趣，甚至在高中的时候，就参加过一个秘密崇拜食尸鬼的结社，还干过掘墓的勾当。
只不过，等到发现那个首领的仪式，根本无法令尸体复活之后，文森特就离开了社团。
他大学选的是考古专业，毕业之后成为一名专业人员，在世界各地游历，进行考古活动。
终于，一切的辛苦，在一次曼达拉考察之时获得了回报。
曼达拉是一个位于热带雨林中的古老族落，据说还保留着食人的习俗，在经历一番九死一生的冒险之后，文森特获得了一页残章，根据他的考察，应该出自曼达拉历史上很有名的《森罗万象之书》！
据说，这本书由当初热带雨林中最出名的巫师合著，记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法术与仪式，甚至还有上古统治这个星球的古老者之秘密。
可惜，森罗万象之书早已破损失散，文森特得到的，只有其中一页残章。
而这一份森罗断章之上，所记述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召唤仪式，据说古代的巫师能凭借这个仪式，与传说中的梦境诸神沟通。
作为狂热的神秘爱好者，解读出来之后，文森特毫不犹豫地进行了仪式。
伴随着仪式进行，他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勉强站了起来：“还有最后一步！”
这个梦境诸神的沟通仪式，需要一个带着螺旋阶梯的密室，此时，文森特就来到楼梯口，开始慢慢向下行走，嘴里还在不断呓语着咒文。
伴随着他不断行走，大脑中的眩晕感也越发强烈。
终于，文森特惊呼一声，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摔下。
“啊！！！”
他尖叫一声，仿佛从恶梦中苏醒，整个人一下坐了起来。
周围的幻境，赫然发生了变化，灰蒙蒙的一片，似乎笼罩了迷雾。
“进行过仪式，从螺旋楼梯走下，可以步入梦境……”
文森特喃喃着，脸上浮现出狂喜：“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些传闻都是真实的，统治星球的古老者，也真正存在过！”
他在梦境中行走着，仿佛新生的婴儿，带着好奇，探索周围的一切。
“在曼达拉的传说中，梦境诸神拥有翡翠般的色泽、植物般的身躯，能赐予巫师操纵植物、制造幻境、以及赋予尸体活力的法术……”
文森特有些疑惑，因为梦境中并没有翡翠般的树人。
而下一刻，他的瞳孔瞪大，看到了……
“八成完整度的真名，我没有回应，寻找的就是被我影响过的眷属么？”
方元自梦境中浮现出来，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可怜的小家伙。
他心念一动，文森特从出生开始的记忆，就在面前纤毫毕现。
“斯塔尔星，卡尔萨联邦……船只、汽车、航海……”
这个文森特来自的斯塔尔星，是人马星系中一颗普通的星球，科技水平大致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二次电力革命之间，蒸汽技术已经发展成熟，还有初步的电力设施，但没有电脑与网络，自然也不可能发展航天科技，发现其它的生命星球。
但总体而言，这种科技水平，在人马星系的诸多人类星球中，已经算是不错。
毕竟，有的星球，还在茹毛饮血，又或者古代城邦阶段。
“有趣！有趣！”
方元眼中含笑：“文森特……说出你的愿望！”
“我希望成为‘非凡’，拥有探索星球古老秘密的实力！”文森特双目失神，却完全是本心地回答。
作为一个直面外神的普通人，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完全是方元的功劳。
“这是你应得的！作为观看你记忆的回报……”
方元颌首，打了个响指。
啪！
顿时，所有梦境立即破碎。
实际上，他并没有主动给予对方什么能力，但看到他之后，文森特就自动受到了外神的影响，好像精神辐射一样。
从此以后，他的精神就会更加活跃，容易接触到各种非凡力量，乃至自我觉醒一些非凡能力。
当然，以一个普通人，骤然掌握此种力量，也会带来异常的风险。
要不是方元故意克制着，没有主动污染的话，此时的文森特，早就变成一个怪物了。
“希望他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灵，能驾驭渐渐变强的力量……”
阿瑞塔世界，方元叹息一声。
不过，这只是一件小事，他感慨一下之后，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相反，对于那个斯塔尔星球，却是很有兴趣。
这个宇宙有着许多奇异种族，但不得不说，出于本身的审美观，方元还是比较喜欢人马星系。
“莫莉古塔塔！”
想到这里，方元立即做了决定：“准备一艘宇宙飞船，我要去人马星系！”
这就带着一路观光游玩的意思了，否则他刚才大可以直接在斯塔尔星降临。
“反正我在这个宇宙，本来就是来休整的，顺带需要破解一下破灭眼珠与道果之后的秘密，时光对我而言，根本没有意义……”
方元默默思索着，手上浮现出黑色的眼珠，还有那本带着竖瞳的奥姆尔的血肉之书。
“似乎这枚眼珠，不止是对血肉之书感兴趣，而是对整个宇宙的外神之力都很感兴趣……”
“您的意志，将会得到施行，并且，请允许我一同前往！”莫莉古塔塔以恭敬的语气说道。
“嗯，当然……”
方元自己可懒得开宇宙飞船。
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有些莞尔。
在斯塔尔星上，一株尤格彩的战力有多高？
要知道，在古代曼达拉的食人巫师中，可是将尤格彩们当成梦境诸神来崇拜的！
“虽然现在科技进步，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层出不穷，但要彻底毁灭一头尤格彩，起码也得出动军队，火炮洗地吧？”
方元若有所思：“并且……还得是尤格彩只知道硬拼，不用本身科技实力的限定下……”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影响与路途
斯塔尔星。
文森特苏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
“我怎么了……对了，昨天我在进行仪式！”
他连忙爬起身，上了阁楼。
在行走之时，文森特又发现不对。
哪怕是在白天，这种阁楼之中的采光也很差劲，几乎需要摸索着前行，才不会跌倒。
但此时，不论是角落中的尘埃，还是一些蜘蛛网，在他眼睛之中都是纤毫毕现，甚至，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
“谁！？”
仿佛间，他似乎回到了昨天那种朦胧感觉中，看到了一抹白影在眼角闪过。
“女孩子？不对……那边根本没有路！”
文森特喃喃自语，忽然间，脖子猛地偏了九十度，整个人迅速转身。
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戴着圆形金丝眼镜的小女孩，身影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飘荡在半空。
发现他的窥视之后，又立即躲入墙壁。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他回到阁楼密室之内，开始收拾东西：“我的记忆，停留在走向楼梯之前……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从楼梯上摔下去，昏厥了？”
这的确是很有可能。
但当文森特拿起森罗断章之时，忽然低呼一声。
他眼睛发烫，几乎好像火烧一般，而在那张纸页的下方，则是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字体，仿佛注释与笔记：
“不可窥视莫可名状之恐怖！”
这一行字体带着血色，又变幻不定，仿佛正在燃烧，警告的意味十足。
而文森特则是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
他想起来了昨晚的奇遇，还有最后看到的那一道身影……
“啊！！！”
只是略微回忆，他就抱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好像被狠狠劈了一斧头，有关那道身影的具体细节，却是根本想不起来了。
“接触非凡之后，即可自动掌握非凡之力！”
文森特强忍疼痛，在断章上翻找着，又看到了第二行注视或者说警告。
“我接触了非凡……所以获得了特殊的能力？”
他找来一面镜子，立即发现镜子中自己的眼睛，赫然发生了改变，每一只眼睛中都多了个瞳孔，变成了重瞳，带着淡淡的紫色。
“我的眼睛变成了非凡部位，因此能看到许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事物？”
文森特走下阁楼，这一次却没有发现那个白衣女孩。
“日安，文森特阁下，昨夜睡得好么？”
路上，一名穿着黑色衣服，头戴黑色面纱的女士跟他打着招呼。
“日安，玛格丽特太太！”
文森特心不在焉地回应，忽然间，眼神一凝。
在玛格丽特太太的身边，有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正微笑地盯着对方，但玛格丽特对此一无所知。
似是发现了文森特的目光，男人笑了笑，取下圆形的黑色呢绒礼帽，行了个脱帽礼，身影慢慢消失。
‘那是格里先生，我刚刚参加过他的葬礼……’
文森特脸色惨白，连忙告辞一声，准备去好好喝点酒，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虽然一直渴望着非凡，但当这一刻真正到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
马路上，黑色的轿车与马车交并行，来往的绅士淑女们衣着体面，光鲜亮丽。
但在文森特的眼中，他们一个个都脸色苍白，仿佛即将病死的恶鬼。
他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总算敲开了一间还在营业的酒吧大门。
“要来点什么？”
吧台后面，一名酒保擦着酒杯，在他背后，则是有着一只悬浮的腐烂水母，触手已经伸进了脑袋里，还在不断蠕动。
“哦！不……”
文森特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的卧室，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多么希望一切能回到昨天，为此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真正的非凡世界，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
想到这里，他几乎要流下眼泪。
“或许……我应该再次举行一下仪式？不！不！”
文森特眼珠里面浮现出血丝，本能地感觉到了惧怕。
他来到书桌前，想要将昨天晚上见到的一切画下来，但落笔之后，留下的都是毫无意义的线条。
在他面前，诸多五颜六色的光团慢慢融合，发出霓虹灯一般的色彩。
“不！！”
文森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颤抖着打开抽屉的铜锁，取出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我最终会走向疯狂，死亡是我最好的归宿！”
“嘻嘻！”
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之时，一声轻笑在旁边响起。
“谁？”
文森特转过头，就看见那个阁楼上遇到的眼镜女孩幽灵，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
方元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接触者已经到了要寻死觅活的地步。
实际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若是他昨天略微放开限制，那个文森特就死定了，或者被污染变成什么怪物。
但他鉴于对方给出的记忆，还是大方地施展了恩赐，令文森特身上的非凡特性，只会以缓慢的速度增长，让他能够慢慢适应。
当然，这仍旧需要绝大的毅力与一点运气，否则失控发狂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越到后期，需要的意志就越发恐怖。
毕竟，一尊外神的信息，对于普通人而言，实在是太强了一点。
“这就是尤格彩的飞船么？当真不错！”
方元看了看周围。
尤格彩的科技，走得是植物与机械融合的道路，制造的宇宙飞船也是一艘庞大的生命。
飞船内部，诸多金属藤蔓编织成了各类用具，还有专门的观赏性花卉，四面又有透明的玻璃，令方元可以看到宇宙虚空。
“伟大的主宰，按照这个速度航行，再借助几个虫洞，我们再过50年，就可以到达斯塔尔星球了！”
莫莉古塔塔显然完全更改了自己的时间标准。
“莫莉古塔塔！你跟随我前往斯塔尔，阿瑞塔世界怎么办？”
方元随意问了一句。
“有着梦境实时通讯，身为领袖需要决定的大事并不多……更何况，为了侍奉无上主宰，哪怕让我立即死亡，也是心中所愿……”
莫莉古塔塔宛若狂信徒一般说着。
‘……是因为首都距离我太近的关系，附近的尤格彩被污染得更加严重了么？’
方元一阵无语，想到了原因：‘幸好没有因此降低它们的智商与科研能力，否则这个文明种族就算废了……’
打发走莫莉古塔塔之后，他翻开了奥姆尔的血肉之书。
封面的竖瞳略微蠕动了下，旋即恢复平静。
这一头黑暗之眼有着近乎天冥魔神的实力，但在方元面前，也就是个小玩具罢了。
“奥姆尔是混乱的主宰，从宇宙最深处的黑暗中诞生，它……”
方元慢慢阅读起来。
为了获得破灭眼珠中的秘密，也是为了深入了解一个外神，他将这种阅读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
而每当这个时候，莫莉古塔塔都会躲得远远的，并且还需要方元将整个飞船彻底封闭。
否则的话，恐怕这个植物生命都会受到污染，变成不知道什么东西。
“总体而言，各个智慧种族，很少掌握外神完整真名，对于它们而言，任何一尊外神都太过危险，所以……还是与外神眷属、子嗣们打交道得多一点！”
这种关系，就好像之前的曼达拉巫师，与尤格彩的关系一般。
在斯塔尔星球，不知道哪一位巫师与白光尤里斯格接触过，获得了方元的部分真名，并以此祭祀，与尤格彩获得了接触。
那些尤格彩，肯定是希望进行星系间的梦境实验，因此接受了巫师的供奉，并且给予了他们一些技术支持。
至于那些巫师最后跑偏，将科技硬生生掰弯成巫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毫无疑问，一切与外神直接相关的物品，都是充满邪恶的……如果我在另外一个生命星球上将奥姆尔的血肉之书读出来，那瞬间就会污染周围地域，不知道制造出多少怪物……虽然这上面记载的，大多只是奥姆尔的生平与往事，但这就是高纬度的信息，带着无上邪力……”
“一旦通读整本书，特别是念诵最后的完整真名，毫无疑问会直接沟通奥姆尔，对于任何外神之下的生物，都是危险非常的事情，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它污染，变成使徒眷属……”
“不过，其中还是有着一些能用的仪式与法术……”
方元阅读血肉之书，自然不会被奥姆尔所影响，实际上，他还巴望着对方降临，让他好尝试一下终于解析出来的星相魔法。
“具体整理出来，则是分为：召唤星之魔虫、接触黑暗之眼、灵界遨游、与混乱之仆相会、人类支配术、奥姆尔之印等等，从接触奥姆尔的眷属，再到的子嗣，最终到奥姆尔本身……都是一些作死无极限的术法……当然，威力也不小，特别是其中的污染性……”
方元放下血肉之书，转而研究宇宙星图，这是施展星相魔法封印的必须。
“嗯，总体而言，人马星系还是挺适合作为星相魔法的载体……”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展览
斯塔尔星，卡尔萨联邦。
自从黑铁历元年开始，蒸汽时代宛若山崩海啸一般冲击而来，给这一片大陆带来了深刻的变化。
古老的帝国土崩瓦解，不知道多少大贵族与国王被送上了绞刑架，从此，这个白色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就分为了三个不同的国度。
其中，既有神圣希伯尔这样被史学家批判大量古老残余的国度，也有阿卡姆那样号称完全开放、贸易自由的商业化中心，卡尔萨联邦则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独特政体，由票选出的执政官行使大权，更有护民官、**官等进行牵制。
黑铁历401年，卡尔萨联邦，金伯特市，某个展览馆内。
“接下来的这个展厅，属于文森特格恩，他是一位伟大的考古学家、史学家、绘画家……曾经以考证黑色大陆上曼达拉的起源而闻名，并且参与过诸多伟大的考古发现，在晚年，他开始转向艺术方面，绘画以奔放的色彩、还有抽象的意境著称，已经发展为一个小型的抽象画流派……就在上个月，厅根市的一场拍卖会上，他的一副著作‘梦幻’，以三千六百金朋克的天价成交！”
导游女士站在一副油画之前，用清晰简明的语言介绍着：
“……文森特先生在晚年饱受疾病与恶梦的困扰，这在他晚期的画作中也可以看到体现，最终，他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是考古界与艺术界数十年来最大的损失……”
方元混在人流之内，静静瞻仰着油画。
上面的文森特大概有着四十岁，发际线明显升高，额头也有了皱纹。
在油画下面，还用一行艺术字写着：“文森特格恩，黑铁历332385年，考古学家、艺术家……”
“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越来越强的非凡特性了么？”
见此，他不由在心里叹息一声。
此时的方元，穿着西服，手持礼杖，打扮得如同一个绅士。
经过一番旅行，他终于到达人马星系，落脚点自然选择了比较熟悉的斯塔尔星。
可惜，原本以为还存活着的一个眷属，却是最终走向了疯狂的自我毁灭道路。
但实际上，这也是正常，一个凡人完全承受非凡特性的可能，几乎不存在，迟早都得给逼疯。
“导游小姐！我有一个问题！”
这时候，游客中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举起手。
他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褐色的眼睛，脸上还带着几粒雀斑。
“什么问题，很高兴为您解答！”导游女士的笑容十分亲切。
“那个传说……是真的么？”雀斑少年轻声道：“文森特，是被厄运眷顾之人，几乎每个与他交往过密的朋友、亲人，最后都遭遇了苦难！”
“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我更倾向于他只是运气比较坏而已！”导游小姐笑了笑：“虽然也有着这种说法，在第三个儿子意外死亡之后，文森特就陷入了疯狂，他后期所画的每一幅油画都带着诅咒，但实际上因此遭逢厄运的收藏家并没有几个……”
“那关于他的身份传说也是假的喽，比如……巫师？”雀斑少年继续追问。
“年青人，我们联邦的船只在一百年前就能横跨大洋，到达黑色大陆与黄色大陆，几乎探索了整个世界，而那些古老的传说，比如巫师、狼人、还有专门抓走小孩的魔女，却没有一个被发现过！”导游小姐抬了抬眼镜：“相比于这个，你能相信那些史歌么？比如古老者统治着星球之类？”
“哈哈……”
导游女士说话俏皮，引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而在一片喧嚣当中，雀斑少年却是缓缓低垂下头，眼睛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
“又一个神秘学爱好者！”
方元暗自给少年点评，又看向那位导游女士。
她衣着得体，身材高挑，饱满的胸脯前，则是有着一张小铭牌：“安吉丽拉？！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
参观完这个展厅之后，他又走到另外一个厅子之内。
这是一次历史文化人物的混合展览，各个展厅当中都有不同的风景，甚至，还有少见的黑色大陆与黄色大陆特产。
虽然对于这种以人种肤色区分大陆的方法，方元有些不以为然，但在这个国度中已经约定俗成，也就随他去了。
只不过，在白色大陆这里，所有的居民，都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文明人，至于黄色与黑色大陆？也就是种植园与奴隶的出产地而已，当然，还有一些可怕的符咒与巫毒传说之流……
结束了浏览之后，他走出展厅，叫了辆马车。
这马车通体涂成漆黑的色泽，在阳光下反射光芒，马车夫高高地坐在位置上，表情认真而恭敬。
“去梧桐街23号！”
方元上车，丢了一枚银币过去，马车顿时轰隆隆地开动起来。
虽然早就有了轿车，但马车依旧是短途运输的重要工具。
坐在柔软的车厢之内，方元却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上的一枚金币。
这是卡萨尔联邦发行的金朋克，最大的面值单位，正面雕刻着联邦国徽，反面则是一截蒸汽机车头，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虽然这一届执政官发行了纸质的金朋克，但很显然，市民要完全接受，还有很大一段路好走，也就一些商人在用着……”
两匹黑色大马欢快前行，没有多久就来到了梧桐街。
方元手持礼杖，来到自己的产业前。
这是一幢双层的阁楼，门口有着一个招牌‘贾维尔老爹的杂货店’！
贾维尔老爹是一位小商人，靠着做生意积蓄了一笔超过百枚金朋克的巨款。
这笔钱本来足以让他后半辈子过上比较优渥的生活，可惜他一时灌多了朗姆酒，脑袋发热，听信了一位船长的蛊惑，将存款尽数投资在了一次远洋航行上。
很不幸的是，那艘商船遇到风暴沉没，不仅原本预期的50%收益完全成了泡影，就连本金都要不回来，更雪上加霜的是，贾维尔老爹为了大赚一笔，还向某个财务公司借了贷款。
结局显而易见，离婚、破产、拍卖……经过一番手续之后，方元拿下了这一间店铺，连带着后面可以用来生活起居的几个房屋。
“欢迎回来，主人！”
原本的店铺之内，所有的货物早已被清理掉，换上了玻璃柜台，还有高大的木架，一名穿着黑白两色女仆装的绿发女人正在擦拭着玻璃，见到方元进来，差点就想跪下去迎接。
“我说过了，莫莉古塔塔，以后叫我先生！不必保持如此隆重的礼节……”
虽然这个女仆引起了很多邻居的垂涎，方元甚至看到每天对面的男邻居都一副猪哥相地盯着自己的阳台，但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觊觎的女仆，有着多么恐怖的内在。
“还有……不要把地板跟天花板弄脏了，我不想吓走我们的客人，或者令他们产生什么不好的变化……”
以方元此时的修为，完全收摄道果之力，就跟普通人没有两样，没有丝毫辐射外散或者污染的问题。
但莫莉古塔塔就不同了。
相对于这颗星球的人类来说，它就是实打实的高能量生物，每时每刻都在改造着周围的环境。
如果不是方元限制住它，恐怕没有多久，这条街道就会变成类似阿瑞塔世界中的环境，被金属生命彻底侵占。
“抱歉，先生……”
莫莉古塔塔立即诚惶诚恐地道歉，表面上还是那个担心做错事的可爱女生模样。
但方元目光一凝，却是看到了一株翡翠尤格彩在簌簌发抖。
“算了，赶快准备好，我们的第一个顾客就要上门了，至于招牌什么的，先不必换，其它还有什么事么？”
方元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随口问着。
他没有利用自己道果的身份获得信息，完全是在享受扮演凡人的乐趣。
“邻居的玛丽太太曾经带了柠檬蛋糕前来拜访，还邀请您参加三天后的一个晚会！”
“嗯，那真是令人期待，你觉得怎么样？”
“先生……实际上，我很难理解它们的思维模式，明明科技如此落后，却沾沾自喜，将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莫莉古塔塔显然不喜欢那个柠檬蛋糕。
“还有……它们的科研精神真是一团糟，曼达拉的那群巫师们，很久前就得到了我们支援的技术，却没有丝毫发展，甚至还在退步……”
“但是，作为实验品，它们还是有价值的！”
方元坐在柜台后面，自顾自地打开了一本黑皮大书阅读起来。
莫莉古塔塔连忙按照他的习惯，上了一壶热可可，还有一个蛋糕。
而方元的预言没有错误，几分钟之后，一个年青人就进入店里：“咦？贾维尔老爹不在么？店里也新装修过了？真酷！！！”
“欢迎你，尊敬的先生！”
方元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本店的商品，就是与众不同！”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钓鱼
虽然招牌没有改变，但方元入驻之后，整个杂货铺当然不可能再售卖以前那种普通的小商品。
此时的商店，用那个年青人的说法，的确很酷！正中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山羊头装饰，货架之上的玻璃罐内装着各种意义不明的液体，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泽。
而在玻璃柜台之中，更是异样纷呈。
“四叶草护符，据说能带来幸运！”
“蟾蜍的眼珠、蝙蝠的风干羽翼、还有特殊的银质符咒小刀……”
方元站起身，逐一介绍着自己的商品：“感觉怎么样？”
“太……棒了！”
年青人狠狠点头，这个年纪的人最是逆反，看到这种离经叛道的风格与物品，反而觉得很有品味。
至于被找麻烦？
呵呵……卡尔萨联邦从来就没有限制这方面的法律，甚至最近还兴起一股黑暗风潮，越来越多的年青人对骷髅头项链、黑眼眶造型等等非主流元素情有独钟。
相比较而言，这点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这根绳子，是做什么的？”
年青人转了一圈，在一串绳索面前停下脚步。
“那是用马蹄草编制的绳结，我花了高价从黑色大陆上一个土著部落那里交换来的……你应该知道，那种土著部落非常愚昧，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将重要的事情用绳结的方式记录下来……你要不要买一个？说不定里面就记录着什么神秘仪式呢？我只收你三枚银瑟尔的价钱。”
方元声音慢慢变低。
“不……我只是以为，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打结绳索……”年青人一脸怀疑地盯着方元，好像在看一个奸商：“你居然想将一根绳索卖三个银瑟尔？黑铁之神作证，三枚银瑟尔，我可以随便买一车这样的草绳！”
“我只是建议！”
方元耸了耸肩膀，恢复懒洋洋的表情，继续坐下看书。
“书？这里还有书？”
年青人走到书架面前，看着上面零星的几本，都几乎散架。
莫莉古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转到一边打扫。
“你这里的女仆真漂亮，从哪里雇来的？”
年青人盯着莫莉古挺翘的丰臀，喉结耸动，咽了口口水。
“随便捡的……”方元嘴角笑意越发浓厚：“怎么样？少年呦，选好了么？”
“别急，等一等！”
年青人毫无诚意地应付着，忽然间，手里就抓到了一本大部头。
这本书籍有着字典大小，封面是鲜艳的血红色，干枯发黄的书页上似乎还沾惹了点点血迹，一看便是古董。
“伏都教典仪……小伙子，你真有眼光！”
方元故作惊叹：“这可是本店为数不多的珍藏！只要一个金朋克！”
“你怎么不去抢？”
年青人一听到这个，顿时愤恨地将书籍甩回书架上。
“抢劫哪有这个来钱快呢？”方元耸耸肩膀，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样子。
“嘶嘶……嘶嘶……”
年青人刚想离开，耳朵就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就是从那部《伏都教典仪》中传出来的。
他不由有些晕眩，看所有东西都仿佛带着重影，不由摇了摇头。
无意中看到莫莉古的背影，却是仿佛与某株植物重合在一起，不由吓了一跳。
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看之时，又发现与平常毫无区别。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很想立即离开这个黑店与奸商，但不知道为什么，年青人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拿起伏都教典仪，翻到第一页：
“当电光滚滚雷声大作，
让我平静，佑我勇气，
当电光大作雷声滚滚，
来自晚祷之光令我安心
走开，邪恶，与汝一同离去……”
“此乃保护魔咒，下面为升华仪式，需要工具：炖锅、黑蛇、黄蜂、蟾蜍、臭虫……”
……
啪！
下一刻，书籍猛地被合上。
年青人不由一阵焦躁，抬起头，就看到了笑意吟吟举着个金链怀表的方元：“抱歉……书籍最多阅读五分钟！”
“我会买下它的，但一个金朋克，实在太贵了！”年青人试图讲价。
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令他舍不得放弃。
“不行，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明码标价！”方元摇摇头。
“那……你能为我保留它一段时间么？”年青人转了转眼珠。
“没有问题！”这次方元倒是很愉快地答应下来：“你的名字？”
“西蒙！我叫做西蒙！”年青人这才想到还没有介绍过自己，连忙说着。
“好吧，西蒙先生，我给你七天的时间筹措款项，若是七天之内你回来，就可以用一枚金朋克带走它，但如果七天之后，我就很难保证什么了……”
方元将伏都教典仪塞回书架，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的！”
西蒙不甘地走出商店，心里充满了怪异的感觉：“那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他又骇然发现，只是略微回想一下，所看到的那一页咒文就仿佛深深烙印在自己脑子里一样，怎么也遗忘不掉。
“先生，我从他目光中看到了不好的神色，他大概不会忠实地履行约定！”
莫莉古望着西蒙的背影，对方元道：“如果他晚上来的话，我能清理掉他么？”
“清理掉，为什么？”
方元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笑意：“既然他这么渴求神秘，我也应该满足他的愿望才是……”
实际上，所谓的伏都教典仪，根本就是他作假出来的东西。
不过书籍虽然是假的，里面的一些咒语与仪式，却比真金还真，十分有效。
而毫无疑问，那个西蒙，便是一个有着资质的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更加愉快，坐回椅子上，喝了口热可可。
在蛋糕旁边，缩小版的血肉之书封皮上面，巨大的眼睛似乎眨了一眨。
“很好，奥姆尔的确有着一些眷属在这个世界……”
方元见到这一幕，忽然一笑：“受到血肉之书的牵引，它们就会在不自觉之中，向着我所在的金伯特市靠拢，未来的一段时间，将会很有趣了呢……”
“我不明白，先生，区区一些眷属，我愿意为您扫清！”莫莉古很是不解，在她看来，那些杂种一样的眷属，怎么能劳动高高在上的主宰动手？
成年阶段的尤格彩，在外神眷属当中战力都算极强，只要不是遇上正牌的外神子嗣，比如那头黑暗之眼，在一个星球上几乎可以横行。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主人却眼睁睁看着金伯特市被诸多黑暗入侵，没有丝毫行动。
“莫莉古啊……以后在做家务的之余，多学学钓鱼！”
方元意味深长地道：“要学会享受钓鱼的乐趣！”
……
接下来，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内，方元又接待了诸多客人。
大多数都是被那些奇异的杂物，还有高昂的价格吓走，但也有几个小心翼翼地买走了几件东西，都是方元随手做出来的小玩意。
虽然只是小东西，但十分符合顾客们各自的性质，因此也带着无穷的吸引力。
黄昏时分，一名金发雀斑少年迈步进了这间店铺。
“欢迎你，我们的小先生！”
方元笑了笑，不辞辛苦地迎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第二次？”雀斑少年有些疑惑。
“第一次见面，是在上午的展览中，你对文森特很有兴趣？”方元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一条勉强算大鱼的家伙，在对方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命运的眷顾：“你可以叫我安迪！”
“我……我叫做尼采！”金发少年有些拘束地行礼：“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只是对那些传说中的神秘很感兴趣，而周围的人都说，您的商铺中有一些东西很……古怪！”
尼采显然脸皮还没厚到一定程度，吐出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脸颊就多了些红晕。
“是比较古怪，在寻常人看来！”
方元颌首，以一种神秘的语气道：“那么……你准备好，踏入非凡的世界了么？”
“什么？真的有非凡者存在？”尼采的眼睛一下亮起，好似之前的文森特。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的货物从哪里买来的？”
方元提起一个大玻璃罐，里面是一只已经干枯的紫色人手：“河童之手！传说能带来厄运！”
“来自黄色大陆的神秘符咒，据说点燃之后就会发出奇异的能量！”
“还有这个，本土产的太阳护符，我喜欢它太阳的造型，十分别致，哪怕没有非凡能力，也是一件艺术品……”
到最后，他手上拿着一枚金色的纹饰：“只要五个金朋克，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
“好吧……我一样都买不起！”
尼采苦笑着翻出口袋，只有几个可怜的铜子。
“好吧……”
方元失望地叹息一声，将物品一一放回去，稍微一沉吟，又拿起一个小瓶子：“孩子，你的真诚打动了我，我想它是最适合你的了……启灵之水！由巫师配置的药剂，用它清洗眼睛，有一定几率令你能看到非凡事物！”
“谢谢您！先生！”
尼采感激涕零地掏出最后一枚铜子，接过那个瓶子，离开了商铺。
而方元则是随手将铜子扔进零钱柜：“莫莉古，记得再装些白开水……”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护符
银色的月辉洒落，黑暗遮蔽整个天幕。
“我一定是疯了！”
一个黑影出现在街角，用帽子遮住大半脸庞，赫然是西蒙！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时好奇，走进那家小店，看到那本伏都教典仪之后，他内心就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回荡：
“嘶嘶……得到它！我一定要得到它！”
虽然如此，但一个金朋克的费用，显然大大超出了他的能力。
所以，西蒙准备用自己的方式，一个不怎么见得了光的手段。
在叛逆的少年阶段，他做过一切让大人深恶痛绝的事情：酗酒、堕落派对、殴斗……甚至还跟一名老金手指，学了一门赚钱的手艺。
“那家杂货店的锁我注意过，很容易就可以撬开……到时候，我或许还可以拿走点别的什么东西……”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西蒙感觉自己的理智渐渐回归：“但是……我怎么会相信世界上有着神秘力量？不过能从贾维尔老爹手上买到那家杂货店，店主一定很有钱！”
就连他也没有发现，虽然自己理智一直否认着非凡力量，但冥冥中的诸多因素，还是推动他向那家小店不断靠近。
“嘎吱！嘎吱！”
转过一个街角之后，西蒙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似是咀嚼物品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会在外面吃东西，还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带着一丝好奇，他缓缓上前，进入一个黑暗的小巷。
这小巷的尽头是一堵围墙，边上还有几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
此时，却是有着两个黑色的人影，正趴在地上，似乎在吞食着什么。
“咕噜！”
西蒙一瞬间感觉手脚发凉，吞咽了口自己的唾沫，慢慢后退。
似乎是发出的声音太大，那两个黑影转过头，现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而借着月光，还可以看到地面上躺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眼睛瞪大，各种内脏血液流了一地。
“啊！！！”
西蒙发出一声变音的惨叫，屁滚尿流地逃跑。
深夜之中，这种场景，立即就令他联想到了传说中的食尸鬼。
嚓嚓！
嚓嚓！
在他身后，两个脚步越来越近，带起一阵劲风。
西蒙只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旋即就被扑倒在地。
他连忙向前一滚，转过身来，看到了两头靠近的食尸鬼。
他们穿着黑色风衣，皮肤干枯紧缩，似乎已经失去活力，手上却是长出利爪，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充满贪婪的**，盯着西蒙。
“食尸鬼！真的有食尸鬼！！！”
西蒙额头冷汗淋漓，简直不敢相信。
但此时，对方的利爪，还有滴着口水的腐臭大嘴，却是在不断靠近。
“不！不！我不想死！”
他感觉双腿之间有些湿润，双手不断支撑着爬向后面，一种死亡的预感，已经充斥他的心扉。
下一刻，就在食尸鬼的利爪伸出，即将触及到他脸庞之时，西蒙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即大声吟诵出来：
“当电光滚滚雷声大作，
让我平静，佑我勇气，
当电光大作雷声滚滚，
来自晚祷之光令我安心
走开，邪恶之食尸鬼，与汝一同离去……”
他双目失神，完全是下意识地吟诵着浮现在脑海中的咒文。
两头食尸鬼听到声音，却是忽然停下动作，不断后退，张牙舞爪，充满着不甘。
“伏都教典仪中的保护咒？原来真的有效？”
西蒙有些呆了，但看到食尸鬼又有蠢蠢欲动上前的模样，立即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走开，邪恶之食尸鬼，与汝一同离去！”
在咒文之下，两头食尸鬼慢慢退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呼……”
西蒙吐出一口长气，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已经站不起来了。
咻咻！！！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警哨从不远处传来。
如果是一分钟之前，西蒙一定很乐意去寻找那些督察先生们的帮助。
但现在，他却是迟疑了。
毕竟，他之前也犯下过一些事情，算是有着前科，更何况，今晚出来还不打算做好事。
如果被抓到，实在无法解释这个问题，特别是还有那具死尸。
一想到尸体，西蒙连忙爬起来，飞快远离了现场。
否则的话，怎么应对督察的笔录，难道说是被食尸鬼袭击的？他可不想被送去做精神鉴定。
“那本伏都教典仪……我一定要得到它！”
想到刚刚的食尸鬼，还有神奇的咒语，西蒙眼睛发亮，感觉一道全新的大门正在自己面前被打开。
……
清晨，方元打开店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早安！弗雷德先生！”
“早安，安迪先生！”对面的一个胖子显然有些遗憾：“多好的天气啊……我是说，一般不都是你家的女仆出来开门的么？”
“你说莫莉古？”方元嘴角带起一丝笑意：“她昨晚忙了一夜，我打发她去做咖啡了。”
“一……一整夜？”弗雷德瞪大眼睛，感觉自己的信心受到了极大的碾压：“我真是佩服您，安迪先生，请问有什么秘诀么？”
“秘诀？很简单……”方元一转头，看见挎着一个面包篮回来的女士，突然住口。
“露西……早上好！”弗雷德与方元对视一眼，明智地终结了之前的话题：“这么快就买完面包了？”
“嗯……”女邻居露西有些魂不守舍：“先生们，听说了么？就在前面两条街上，发生了命案，现场已经被封锁起来了。”
“抢劫？还是谋杀？”
弗雷德明显来了兴趣。
“都不是……我听说现场……很恐怖！”露西脸上浮现出一丝害怕之色，跑回了家里。
方元耸耸肩膀，回到店内，拿起一份报纸。
半个小时之后，第一个客人就进了店内，怒气冲冲地将一个小瓶放在桌上：“我要退货！”
“是你啊，尼采！”方元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本店售出，概不退换！”
“你明明说这是启灵之水，但我昨天用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见到！”尼采据理力争。
“少年呦，这是如假包换的启灵之水，但是你没听我仔细说么，只是‘有一定概率’而已！”方元耸了耸肩膀。
“你……”
尼采无语，眼里流露出‘你是个奸商’的悲愤情绪。
“抱歉，打扰一下！”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黑色制服，携带配枪的女督察走进店内，出示了一个证件：“我是见习督察薇薇安，有一件事需要询问一下店主！”
“我就是，有什么事么？美丽的女士……”
方元微笑上前。
这位女督察有着猎豹一般匀称有力的肌肉，健美的身材，脸上更有一种认真的神色，让尼采顿时不敢说话，又偷偷瞄了几眼。
“对于昨晚发生的命案，我需要做一些例行质询，您认识卡蓬先生么？”
“卡蓬，不认识！”方元摇摇头。
“有人作证昨天下午，看见他光顾过这里！”女督察顿时露出怀疑的目光：“他穿着一件蓝色格子衬衫，黑皮鞋……”
“原来是他！”
方元恍然大悟：“那是一个陌生的客人，第一次来我的小店，你也知道的，女士，我不可能登记每一个顾客的名字，这真是一个慷慨大方的客人，购买了我的一枚‘食尸鬼之爪护符’，不得不说，他眼光真是好，这可是本店为数不多的珍藏……”
在听到这句之后，尼采顿时翻了个白眼，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护符？”
女督察眼睛微微眯起。
“是的，纯银打造，镶嵌上一枚食尸鬼的爪子残片……售价五枚银瑟尔！”方元老实交代：“他怎么了？”
“被袭击，确认死亡……”薇薇安女督察面无表情地回答：“身上并没有你说的护符……”
啪！
方元以拳击掌：“我知道了，那一定是抢劫杀人！窃贼可真有眼光，知道这枚护符的价值……”
这一下，就连薇薇安都有些翻白眼：“请不要做无谓的猜测，安迪先生！卡蓬昨天来你这里的时候，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一番问答之后，她收起速记本：“感谢您的配合，在案子没有了结之前，我有权随时传唤你！”
女督察走出去之后，西蒙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地吓人，将一堆零钱倒在柜台上：“一枚金朋克，快点把那本伏都教典仪给我！”
莫莉古气呼呼地将零钱收好，很是不甘。
她昨天可是等了这个窃贼一夜，谁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来。
“嗯，它是你的了！”
方元也不管西蒙怎么凑到的这笔钱，将血红色的大部头交给西蒙。
这笔大额的交易，立即令旁边的尼采瞪大眼睛。
就在这时，西蒙却是踌躇了下，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着：“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着……鬼怪的存在吗？”
“当然！”方元回答得毫不犹豫：“不然你说本店的神秘商品是从哪里来的？”
“那在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游荡，比如……食尸鬼？！”
西蒙盯着方元的眼睛。
“食尸鬼？不知道……”方元耸耸肩膀：“但如果你被食尸鬼困扰，我推荐食尸鬼护符，只需要五枚银瑟尔哦！！不过，这种护符只有心智坚定的人才可以使用，否则的话，或许更容易召来食尸鬼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