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食尸鬼
“容易招来食尸鬼的敌意？”
西蒙吓了一跳。
而旁边的尼采，更是不由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么，非凡的物品，大多总有点副作用……好像启灵之水，它的副作用算是最小的了……”
方元笑眯眯地望着尼采：“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瓶，赌赌运气？”
“不！我不要！”
尼采逃跑一样地逃出小店，飞快跑到街尾，见到了那位女督察的背影：“请等一等！”
“你有什么事？”
薇薇安转过身，审视的目光将尼采上下打量了个遍。
“我叫尼采，刚才小店里面我就在旁边，我想问一下……那个卡蓬，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食尸鬼袭击？”
“食尸鬼？”薇薇安冷笑了下：“小鬼！不要听信那些谣言，虽然卡蓬的伤口很像被某种野兽袭击，但我更倾向于是狮子老虎，乃至几条流浪狗！”
说完，脸上又浮现出懊恼的表情：“黑铁之神啊，我又触犯了那该死的保密条例……小子！你得给我保证，不能泄漏出去！”
‘竟然……是真的！’
尼采后退一步，脑海中不断浮现方元介绍食尸鬼护符的话语：“如果心智不坚，食尸鬼护符会招来食尸鬼的敌意……敌意！就是这个了！”
他深吸口气：“金伯特市内，有食尸鬼游荡！”
砰！
回应他的，是关闭上的车门。
很显然，这位女督察丝毫不相信一个小鬼的话语。
尼采垂头丧气地回到小店内，盯着方元：“你是杀人凶手……”
“小鬼，话不要乱说……”方元吹着咖啡上的白气：“在出售的时候，我就将弊端说得很清楚了……更何况，你相信，真的有食尸鬼么？”
“我相信！”尼采声音低沉地回答。
“看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么？”
方元笑了笑，声音中自然有着一种力量，令尼采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坐在沙发上。
“故事……我有什么故事？”
尼采一脸的惊讶。
“比如……你身上的某个印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但听说，携带它的人，最终都遭逢了厄运呢……”
方元指了指尼采的后脖根。
“你知道……”
尼采这个少年忽然间眼睛中充满了恐惧：“这个‘罪印’的事情？”
“‘罪印’？”方元玩味地笑了。
“是的……罪印是罪人的凭证，我的家族，因为有着罪印在血脉中流传，已经越来越稀薄，最终只剩下寥寥几个了……”尼采咬着嘴唇。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并非罪印，而是一个标记！”方元淡淡道。
“标记？”尼采有些疑惑。
“作为某一个仪式的祭品，献给某一尊存在的印记……应该是你的一个祖先被选中作为祭品，却侥幸地逃掉了，可惜……即使逃掉，它也在血脉中流传了开来，并且，吸引着诸多来自黑暗的目光……”
方元缓缓说着：“但我不会告诉你它的名字，也无法写下，因为只要是相关的信息出现，就是亵渎，这是一切的罪恶之源！”
“是的，就连黑铁之神的教会，也无法驱逐这种诅咒……而在我成年之后，它就会彻底爆发……”尼采的声音坚毅：“先生，你有什么建议么？”
“我能有什么建议？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杂货店老板而已……并且，我知道的事情，也仅限于此了……”
方元很不负责任地开始甩锅：“我知道你寻找非凡力量，对抗诅咒的迫切，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来聊一聊食尸鬼的事情吧！”
“你……”尼采涨红了脸，似乎想要将面前的茶杯甩在方元脸上，又有些不敢，那眼睛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如此无耻！’
“不要愤怒，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再说，即使食尸鬼护符会召来食尸鬼，也得它们本身就在附近才行！”
方元一脸无辜地道。
“本身……就在附近？”尼采却被这个结论吓住了：“你是说……金伯特市内本来就有食尸鬼么？”
“并且数量还不会少，否则哪有这么容易碰到？说不定有一个食尸鬼巢穴！”方元盯着尼采：“知道这个情报后，你准备怎么做呢？”
“当然是将那个巢穴找出来！”尼采不暇思索地回答。
“很好，少年呦，你很有开侦探社的潜质，需要我资助你么？”方元抿了口咖啡。
“侦探社？”尼采完全搞不懂方元说话的跳跃性，有些懵了。
“考古学者、艺术家、侦探……都是最容易接触非凡的职业……”方元意味深长地道：“比如那个文森特！你对他很有兴趣？！”
“是的，因为他的确是一位非凡者，我的长辈可以确定这件事，他救过我的长辈一次，力量连许多长生种都要自愧不如！”
尼采满脸的崇敬之情。
“的确，如果你有文森特的实力，或许就不必担心那个罪印了……”
方元也点点头：“不过我们还是来继续聊聊食尸鬼吧！想要找到它们的巢穴，还算比较简单的事情，只要看一看哪里有大规模的流浪汉失踪，或者连环盗墓事件就可以了……但你准备怎么消灭它们呢？或者说，你知道食尸鬼到底是什么东西么？”
“不知道……”尼采懵懂地摇头。
“它们有着通红的眼睛、干枯发紧的皮肤，却因此获得了不俗的防御力，还有锋利无比的爪子……当然，这种攻击力，如果早有准备，再配上火枪，应该可以解决……但这绝不是食尸鬼的结束！你知道，食尸鬼的本质是什么？”
方元悠闲地躺着，也没有希冀尼采解释，直接回答道：“是**！一股暴食的**！无形无质！自然也无法消灭！哪怕你们焚烧了所有食尸鬼的**，它的精神也会在空气中回荡，在墓穴中徘徊，直到找到下一任合适的宿主……”
“那么……它就是无解的了么？”
尼采很是沮丧。
“食尸鬼还远远谈不上无解，任何非凡之力，都可以对这股暴食**造成损伤，当然，黑铁之神的教会或许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说完这些之后，方元摆摆手，一副不愿意再谈的样子，让莫莉古送尼采出去。
“主……先生！”
莫莉古塔塔回来之后，却是紧张起来：“那个印记……我看到了！那是属于奥姆尔的祭品之印……那个人类的祖先曾经是奥姆尔的祭品，现在的子嗣们，也逃不脱祭品的身份……”
外神的祭品，可不是那么容易逃掉的。
一旦被打上印记，哪怕能躲过一次，日后被眷属或崇拜者们遇到，也肯定不会放过。
甚至，还会伴随着血脉不断流传下去，流毒无穷。
“为什么，不让我清理掉它？”
而莫莉古这种敌视奥姆尔的超凡存在，看到这个印记之后，也会心生厌恶。
因为她知晓，拥有着这个罪印，单靠尼采自己的力量，实在很难去掉，在未来必然会成为祭品，为奥姆尔的欢愉献上一分力量。
“不要着急，莫莉古……我的计划，还未曾开始呢！”
方元抚摸着血肉之书的封皮，脸上似笑非笑：“只要有着这个，奥姆尔的眷属们会越聚越多的……而当它们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自然就会想要进行某些禁忌仪式，比如召唤黑暗之眼？如果黑暗之眼再被干掉了呢？”
“那奥姆尔或许会亲自降临……主人您是想……”
莫莉古塔塔感觉到了灵魂的颤栗，那个等级的存在，只是想一想，就令她浑身颤抖。
但她的主人，却是敢算计对方，这是何等的境界？
“那头怪物，在上次吃了一点小亏之后，就开始躲着我了……”方元叹息一声：“留着这样一尊存在，就是一个隐患，自然要解决掉为好！为了达成这个诱饵的目的，在它真身降临之前，我的力量不能泄漏……”
这实际上，也是一种钓鱼与陷阱。
当然，还有一些关键点，方元没有说。
比如，了结恩怨只是一方面，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那颗破灭眼球，它似乎对于外神的本质很感兴趣。
否则的话，只是残缺的封印，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益处，主要还是用于研究。
“我明白了，主人……但那个人类，真的能完成主人的计划么？”
莫莉古塔塔感觉连动手都不需要，只要展露真形，或许那个脆弱的生命就会在她面前化为干尸。
“人类的求生潜力是无穷的，更不用说，他身上还有一丝命运的眷顾，又与奥姆尔天生敌对，真是一枚极好的棋子与诱饵……再说，我这个老爷爷与金手指也不是干看着的……”
方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更何况……诱饵又不需只有一个，哪怕他意外夭折，那再换一个就是，我们的时间无限，神与神之间的战争也必然绵长无比，何必着急呢？”
他眼光望着虚空，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一切。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返魂尸
轰隆隆！
黑色的警车喷着尾焰，停在金伯特市的治安总署内。
‘我一定是疯了！’
薇薇安见习督察从车上下来，一双大长腿立即吸引了诸多目光。
她对此恍如未觉，甚至还有些恍惚：‘一个小鬼跑过来跟我说有食尸鬼，我竟然有点点相信……虽然他并不算太小，也就比我小四五岁的样子，长得还挺可爱……等一等，我在想什么？案情！案情！’
辖区内发生了凶杀案，自然要第一时间侦办，而通过今天的走访，薇薇安很沮丧地发现，自己似乎一无所获。
“薇薇安，马上到办公室来，被害者资料进一步更新了！”
不过，回到总署之内后，却是有了一个好消息。
“是么？有什么发现？”
薇薇安立即来了精神，仿佛看到了去掉见习二字的曙光。
“卡蓬安斯尼诺，三十七岁，国际逃犯，曾经在神圣希伯尔的多明朗市犯下抢劫杀人的罪行，并且拘捕、袭警……身上至少背负着七条人命！”
有些秃顶、油光满面的上司布莱克将一份文件递过来，第一页就是一张写实素描，果然跟那个被害者一模一样。
“潜逃到我们市，竟然只换了个姓氏，很大胆啊！大概是以为跨国之后，搜捕力度就会减小了吧？”
薇薇安点评了一句，看向资料的评价：“目标拥有强大的肉搏能力，手段极度凶残，悬赏金50金朋克！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是的，这样一个凶犯，不可能被区区几条流浪狗咬死，哪怕是老虎跟猎豹也不太可能……”
布莱克点燃了一支雪茄。
“布莱克警督！还有薇薇安见习督察，总司请你们走一趟！”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怯生生地敲门，带来了一个消息。
半个小时之后，在总司的办公室内，就传出一声咆哮：
“为什么？这是我跟的案子，已经有了重大进展，为什么要给联邦来的黑皮？就因为他们挂着联邦调查处的牌子么？”
“抱歉，但是我想提醒一点，你们跟我们一样，都是黑色的制服……”一名带着墨镜，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道：“这件事之所以会由我们调查局接手，是因为你们没有能力解决……”
“没有错，布莱克警督，查知金伯特市内可能有着危险生物之后，我就开启了调查，发现很多蹊跷的失踪案，对象都是单身汉与流浪者，死了也几乎不会引起什么注意的人物，数量……相当惊人！”
总司以平静的声音道：“鉴于调查处带来的档案，在其它地区也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因此我决定给予并案侦查的处置！”
“实际上……我还是有着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各位的！”
来自调查处的二级调查员莱恩笑了笑：“不知道可否借调这位美丽的女士给我，我正好希望能有一个熟悉金伯特市的助手……”
……
火光！
入目所及，都是耀眼的火光。
一群人汹涌而来，举着火把，带着高高的尖帽，掩盖住脸庞。
密林、奔逃、仿佛野兽与猎人一般地周旋。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最后落入目光的，是那一双温婉而漂亮的眼睛，还有义无反顾的背影。
“啊！！！”
尼采尖叫一声，醒了过来，抹去脸上的冷汗。
自从那一日过后，他就成为了孤儿，并且，父母告诉过他，等到他成年之后，罪印就会被彻底激发，吸引来一拨又一拨的邪教徒。
他们会用一切匪夷所思的手法折磨他，让他痛苦哀嚎，最后将他的血肉灵魂献祭给某一尊不知名的恶魔。
这就是他祖先作为祭品，却叛逃的代价与利息！
甚至，祖先们有着猜测，当初的仪式，就是故意让他的祖先逃脱，从而献上他的血脉子嗣作为祭品。
“小鬼，鬼叫什么？”
寒风呼啸，旁边的黑暗中就传来不满的凶声。
作为一个流浪的孤儿，尼采自然不能获得什么良好的照顾，就算是去打黑工也会被狠狠压榨，为了生计，他可以做任何事。
此时，就居住在一个桥洞下，裹着的是旧报纸与废纸壳。
周围的，几乎都是相同遭遇的流浪汉，有的是破产者，有的则是残疾，或者生了重病，每天清晨发现一具尸体都丝毫不奇怪。
而在他们之间，也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尼采伸出手，抓住了一柄黑铁匕首。
因为恶梦的缘故，他睡得很浅，这反而有着好处，让他不至于在睡梦之中就遭到什么暗算。
‘食尸鬼……薇薇安小姐，还有那个神秘的店主……’
他深吸口气，思索着遇到的事情。
昨天，为了前去参观文森特的展览，还有小店里购买启灵之水，已经耗费了他口袋里的最后一枚铜子，连带着饿了一次肚子。
而今天的结果，更加令人沮丧。
哪怕已经知道一些惊人的情报，但那位见习督察女士却一点都不信任他。
“不……不对，我的关注点，似乎有些错误，那个神秘的店主，安迪先生，更加值得调查……”
之所以关注这些，还是为了获得非凡的力量。
毫无疑问，从那个店主身上着手，比食尸鬼安全多了。
“可惜……我没有钱……钱？等一等，还有一个人……那个花了一个金朋克，买走一本血红色大书的年青人！”
尼采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发现在那个小店之中，自己总是容易忘记什么东西。
特别是与那位店主先生交谈的时候，似乎会不自觉地就被对方影响，忽略掉什么。
“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如果有可能，我真不想跟他打交道……但那个年青人，如果找到他的话，他会跟我分享神秘书籍么？”
尼采认真地考虑起这个可能。
沙沙！
沙沙！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顿时传入他的耳朵。
“周围……有什么东西？”
他一下警觉起来，握紧了匕首。
刹那间，周围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不少，显然发现的人不止他一个。
‘是那个传言么？有着专门针对流浪者的袭击？’
想到这里，尼采的精神变得更加警惕。
流浪者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圈子，最近就有一些消息流传，在金伯特市内，已经有许多健壮的流浪者失踪。
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这个小小的宿营地，也是变得一片风声鹤唳起来。
别看这些流浪汉一无所有，但在真正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却是会散发出可怕的疯狂。
‘有着这么多人，并且都警惕起来，那个凶手应该不敢……’
正当尼采思索的时候，他耳边忽然似乎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吟唱。
对方的腔调非常古怪，带着嘶嘶的杂音：
“愿你们被黑蛇撕咬、愿你们被黄蜂毒蜇、血肉傀儡们啊，服从我吧，我是巫毒之王！！！嘶嘶……”
嘶嘶！！
沙沙！
各种杂声此起彼伏，旋即是一个个倒地的声音。
有人慌乱地尖叫着，点燃了油灯与报纸。
顿时，借着火光，尼采似乎看到了一条条蜿蜒的黑蛇，还有空中拳头大小的马蜂。
啪！
脚腕上一阵刺痛传来，麻痹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
尼采手里一麻，匕首掉落在地，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呜呜……”
他嘴里仿佛塞了个麻球，舌头变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随后，他惊恐地看到，地上所有的黑蛇，都慢慢化为黑烟，消散无踪。
‘这是非凡的力量！’
有着这个明悟之后，尼采注视四方，终于看到了一个缓缓靠近的人影，正是今天还在店铺中见到过的西蒙！
“只是一个虚弱与麻痹的咒语，就可以放翻一个流浪者营地……伏都教典仪，真是厉害……”
西蒙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不枉我卖了一切能卖的东西，还借了一笔高利贷，但这都没有什么，掌握了这种力量，我就是金伯特市黑暗中的皇帝！”
他一脚踢翻一个明显病入膏肓的家伙，来到一个四肢健全的流浪汉面前：“不错，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
西蒙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袭击一个流浪者营地，之所以如此做，是为了制造‘返魂尸’。
按照伏都教典仪上的内容，他此时的法力实在太过低微，只能施展一些对普通人有效的小咒语。
一旦遇上那日碰到的食尸鬼，还是非常危险。
但返魂尸不同！它们力大无穷，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战力惊人，是伏都教巫师最好的护卫。
而制作返魂尸，需要的主要材料，就是健壮的活人！
它需要施术者利用一些药物与符咒，将活人的思维禁锢，只保留有活力的躯体，再经过秘法炼制，让这个躯体变得更加强壮，力大无穷。
有的时候，伏都教的巫师们，也会将冒犯他们的敌人，炼制成这样的‘活死人’，让他们永生永世都受到痛苦的折磨。
最关键的是，这些返魂尸，从本质上而言，还是活物！甚至还有过被解救的例子。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黑夜
“返魂尸既有着强大的力量，本身又还是活物，同样需要进食……这并非缺点……”
西蒙对此十分清楚：“在现代社会上，一旦出现尸体，或者是死尸复活，立即就会引来警署的严厉追查……但返魂尸不同，如果我放开限制，它们看起来就像一群智障或者白痴……无论如何，总不是死亡……一群流浪汉变成了白痴，社会上恐怕都不会注意到吧？毕竟，扒垃圾桶寻找食物的，智障与否又有何区别？最方便隐藏……”
甚至，有的高阶返魂尸经过训练，看上去就是高大而少语的护卫，这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并且……按照伏都教典仪来说，返魂尸对抵挡很多诅咒与邪术很有效……因为那种法术只会对活人有效，如果我奴役尸体抵挡，它只会穿过尸体，还是作用在我身上！而返魂尸就可以挡住！”
西蒙激动地喃喃着，取出施法材料：
一块燕麦面包，一把白盐，还有几个瓶瓶罐罐。
“我将力量……赐予我的奴仆！”
西蒙开始吟唱咒文，在火光与月色闪动下，这一幕显得更加骇人。
他切下一块燕麦面包，撒上白盐：“愿盐能洁净你的灵魂，愿作物能壮大你的身躯……”
旋即，西蒙滴了几滴曼陀罗花的汁液在上面，强行塞进了面前流浪汉的嘴里，不断吟诵咒文，并按摩对方的咽喉与其它部位，确保面包被吞下。
片刻后，被下咒的流浪汉整个身体都剧烈抽搐起来，不停翻着白眼。
“黑暗啊，我祈求你，让我的仆人强壮！”
“黑暗啊，我乞求你，让我的仆人不惧疼痛！”
……
在尼采骇然的目光中，那个流浪汉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炸响，竟然站了起来，将上身的衣服撕裂，现出苍白而结实的肌肉，大量的血管与肌肉蠕动着，看起来十分恐怖。
整个营地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周围的人，不论男女，早就尽数昏死了过去，仍旧清醒着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终于，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咒文停下，原本倒地的流浪汉，赫然已经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面无表情的大汉。
“哈哈……我的仆人，我赐予你名字……阿兰克！”
西蒙见到这一幕，不由哈哈大笑。
在伏都教的仪式中，能单独炼制返魂尸，是一个入门的重要标志。
此时的他，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正牌的伏都教巫师了，这种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我果然是神秘学的天才……”
西蒙沾沾自喜地想着，丝毫没有考虑到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此时，忽然眼睛一转，盯在了尼采身上。
“不好！”
尼采下意识地心里一空，双眼闭上。
可惜，已经太迟了。
“将他抓起来，阿兰克！”
伴随着西蒙的叫声，尼采只感觉两只铁钳狠狠地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将自己提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西蒙，努力想要让麻痹的舌头发出声音。
“原来只是清醒过来，还没有恢复行动能力？我太高看你了……”西蒙手指在尼采脖子上一点，少年立即发现他恢复了说话能力：“我们……在贾维尔老爹的杂货铺见过一面的……”
“是的，我略有印象，但那又如何？”西蒙双手环抱，冷笑道。
“……”尼采一下无语了，的确，只是见过一面，又不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对方实在没有什么放过他的理由。
“可惜了……”西蒙却是神色中带着一丝异样：“能在我的咒语下保持清醒，说明你也是一个有着‘资质’的人，或许也能成为我这样的巫师，只炼制成返魂尸是有些可惜……”
尼采目光骤然亮起，仿佛看到了希望。
“如果炼制成‘怨灵’的话，或许更加适合你这种精神力很高的人……可惜，现在的我，还没有这种能力……”
下一刻，西蒙说的话，就将尼采打落深渊。
“所以……”
西蒙拿起一块炮制过的面包：“吃了它！”
“呜呜！”
尼采咬紧牙关，拼命抵抗着。
“真是……阿兰克，将他的嘴给我掰开！”
西蒙气急败坏，向返魂尸下了命令，而下一刻，尼采就感到一股巨力袭来，将他嘴巴掰开，两截手指伸了进来，他狠狠咬牙，感觉却仿佛咬在坚韧的橡胶上，对面的返魂尸没有丝毫表情。
“哈哈……这就是命运！”
西蒙见到这一幕，得意地笑了：“当机会到来之时，我牢牢地抓住了，因此我拥有了力量……而你，只能卑微地倒在地上……”
尼采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包，眼中不由流出眼泪。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被终结。
不是被那些邪教徒追上献祭，而是如此可笑的方式！
砰砰！
然而，下一刻，西蒙却忽然转头，看向营地之外的黑暗：“是谁？”
尼采顺着他的眼光望了过去，眼珠忽然瞪大。
数十只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不断靠近，慢慢从黑暗中走出。
那是十几头面容狰狞的食尸鬼，半趴在地上，宛若野兽一般，包围上前。
“食尸鬼？是袭击流浪汉的食尸鬼！”
尼采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近来流浪汉的失踪案，都是它们干的？”
很显然，一个流浪汉营地，对于食尸鬼而言，也是一块肥肉。
今夜，它们就将这里当作了狩猎场，反而意外地拖延了尼采死亡的时间。
嘎吱！嘎吱！
它们有的驼着背，人立而走，有的则是四肢着地，宛若野兽，此时进入流浪汉营地，立即大肆啃食起来。
那些还在麻痹昏睡状态的流浪汉，根本半点反抗都没有，就成为了它们嘴下的食物。
血液四溅，内脏横飞，整个营地瞬间成为了一个屠宰场。
“该死……这原本是我的猎物……”
西蒙愤恨地低声嘟囔着，操纵阿兰克不断后退。
几头食尸鬼抬起头，嘴里碎骨与内脏不断滴落血液，缓缓围了过来。
西蒙深吸口气，念诵咒语：
“当电光滚滚雷声大作，
让我平静，佑我勇气，
当电光大作雷声滚滚，
来自晚祷之光令我安心
走开，邪恶之食尸鬼，与汝一同离去……”
几头食尸鬼果然停滞不前，有些踌躇，开始缓缓后退。
但更多的食尸鬼听到动静，一起加入了进来。
尼采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西蒙额头滑落下来的冷汗。
很显然，以西蒙浅薄的保护咒造诣，对付一两头食尸鬼还可以，再多就力有不殆。
十几头食尸鬼不断靠近，又不断被逼退，西蒙的脸色也是越发苍白。
西蒙见此，嘴里的咒语更是一刻都不敢停止，知道只要一停下来，他立即就会被撕为碎片，一头返魂尸根本救不了他。
而这么僵持下去，最后他肯定也会因为体力不支，率先败下阵来。
场面，几乎已经陷入了死局！
尼采望着这一幕，同样十分紧张。
被十几头食尸鬼围着，可比被十几头老虎围着要刺激多了，而他也看出来了西蒙的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去多久，西蒙的声音越发低沉，食尸鬼也越发靠近，尼采几乎可以清楚看到它们鲜红色舌头上滴出黏液，落在地上。
砰！
枪声一响！
一头食尸鬼倒了下去，脑袋炸开，流出黑红色的血液。
砰砰！
枪声接二连三，那些食尸鬼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四下逃窜，速度飞快，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你们没事吧？”
两个人影冲了出来，赫然是二级调查员莱恩，与见习督察薇薇安。
“你保护现场，我去追！”
莱恩速度飞快，冲入黑暗当中，不时还可以听见几声枪响。
而薇薇安则是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尼采：“又是你？！还有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要抵赖，我看到你跟那些怪物的僵持！”
‘也就是说她只看到了最后这点？’
尼采心里暗想。
而西蒙的眼睛里则是透露出凶光，瞥了眼旁边的阿兰克。
‘不好，他想用返魂尸袭击薇薇安小姐，趁机逃走！’尼采准确地把握住了这个念头，就要开口示警。
“一个非凡者，野生的！”
低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赫然是莱恩去而复返，蹲在食尸鬼尸体前仔细查看着什么。
见到这一幕，西蒙似乎衡量了一下利弊，没有继续冒险。
“非凡者，还有这头怪物？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薇薇安脸色苍白，难以置信。
“是的，这就是我们联邦调查处的工作！”莱恩用一柄镊子，将一枚银色的弹头从食尸鬼脑袋内夹出：“那边那个野生的非凡者，我宣布你被征用了！准备跟我一起去追击食尸鬼！”
“这……真的是食尸鬼！”
薇薇安语无伦次：“这怎么可能？我是说……它们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在金伯特市内活动？”
“很简单，通过下水管道，我刚才就追到了那里……并且，在一个食尸鬼的腿上种下了追踪器……”
莱恩抬起头，灿烂一笑：“接下来，就是一举扫清它们的巢穴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歼灭
“这位调查员先生……这头食尸鬼真的死了么？”
尼采盯着地上的食尸鬼尸体，充满警惕：“按照安迪先生的说法，食尸鬼非常难以被消灭，肉身死亡之后，依旧会残留下一股暴食**……”
“小子！不要听信谣言，食尸鬼这样的异种，我解决了不下一个大队的数量……”莱恩挑起眉头，不满地回答：“那帮科学家也抓住过几头实验体研究，根本没有那么可怕……相比较而言，还是那些亚人种更加麻烦，因为他们与人类太像，就藏在我们中间……”
说着，他又盯了西蒙一眼：“当然，你不是它们……”
“作为非凡生物的食尸鬼，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西蒙怔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
“你也不同太高看这些异种，更何况，食尸鬼在异种中只能算下等，在古代都有可能被骑士用大剑消灭……更何况我用的是火器，还有附魔子弹！”
莱恩亮了亮腰间的枪套：“作为一个不在册的非凡者，告诉我你的选择！”
他瞥了眼西蒙身后的阿兰克，显然已经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我还有其它选择么？”西蒙耸了耸肩膀：“不过……我虽然会服从你的命令，也不会无条件地去送死！”
“这个自然，你也不要将我们调查处想得太卑劣了，像你这样的外围成员与线报，还有不少……”
莱恩看了眼旁边的薇薇安还有尼采：“我之所以会透露这些，同样也有发展你们成为线人的意思在内，反正没什么危险，还能额外多领一份津贴……”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薇薇安小姐有些踌躇，尼采倒是十分意动。
“好了，在今晚的事情结束之前，你们谁都不准离开，有的是时间考虑！”莱恩微笑以对，似是信心十足。
“难道你真的想去剿灭食尸鬼巢穴？”
薇薇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一看到地上的怪物，就有些不寒而栗。
“当然……你不会以为食尸鬼都是野兽吧？它们也有智慧的……在遭受今晚的挫折之后，说不定会选择立即转移，或者化整为零，这就会给我们的后续工作带来极大的麻烦！”
莱恩耸了耸肩膀：“当然，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不会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已经呼叫增援了！”
呜哇！呜哇！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刺耳的警笛声就由远及近，飞快传来。
“上车！”
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周围，莱恩此时气势大变，仿佛一位将军，镇定地发布着命令。
西蒙与尼采很不自在地坐在后排，看着诸多汽车形成长长的车队，行驶过金伯特市的大街小巷。
十几分钟后，周围的建筑越发稀少，到了一个码头。
“我原本以为那些食尸鬼喜欢肮脏、黑暗的环境，肯定会选择某一个下水道空间作为它们的巢穴，想不到，反而是卫斯理码头！”
从车上下来的莱恩有些惊讶：“虽然这里也有下水管道连接，但它们的目的，显然不是这个……”
薇薇安则是好奇地盯着周围不断聚集的黑衣人，起码有着一百个，手里还拿着各种造型奇异的武器。
‘我竟然不知道，金伯特市内，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大股力量……不！不对，或许他们是从别的市被紧急抽调过来的，莱恩先生、联邦调查处，竟然一直在与这样的怪物作对么？’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愿望似乎发生了偏转。
“占领高地、包围过去！”
“布置火力网，准备炸药，炸毁管道，不能给它们逃脱的机会……”
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竟然令薇薇安联想到了军队。
并且，也不知道莱恩是如何沟通的，此时码头上的巡逻与守夜人尽数不见，寂静得可怕。
很快，诸多布置完成，将一间普通的货仓死死包围。
“那就是……食尸鬼的巢穴？”
西蒙有些颤抖，尼采就更不用说了。
“好了，我们的非凡者先生，我需要一个诱饵，让你的这个‘玩具’进去吧……”
莱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挥了挥手，顿时就有几个黑衣人上来，将一件好像黑色盔甲的衣服套在阿兰克身上。
‘烈性炸药？’西蒙眼皮一跳，知道这个莱恩肯定看出阿兰克是被自己操纵的血肉傀儡。‘可惜……我没得选择！’
他给了个指令，面无表情的阿兰克立即迈着大步，走向那个庞大的仓库。
砰砰！
打开大门之后，一股冷气四溢，可以看到里面被吊起的半扇猪肉、牛肉、好像是个肉类的冷冻仓。
但又掺杂着一些其它的东西，那是……人类的残肢断骸！
嘎吱！嘎吱！
诸多咀嚼声响起，数十头食尸鬼围了过来，突然发起了攻击。
“嗷嗷！”
阿兰克发出一声怒吼，一拳将某头食尸鬼砸飞出去，但依旧不能改变他的命运，几头食尸鬼很快咬住了他的手臂、脖子等要害。
轰隆隆！
下一刻，恐怖的爆炸浮现，将半个仓库都卷了进去。
火光冲天，血肉横飞。
尼采感觉耳朵嗡嗡作响，被冲击波扫到地上，只能挣扎着抬起头，看到诸多黑衣人冷静地抬枪扫射，组成火力网。
一头头残存的食尸鬼脑浆横飞，倒地身亡。
“注意打扫战场！”
莱恩冷静地指挥着，进行后续的清除工作。
“一个庞大的食尸鬼巢穴，就这样被剿灭了？”尼采终于恢复过来，不可置信地说道。
而旁边的西蒙也是张大嘴巴，显然这一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颗星球，此时我们人类才是真正的主宰！”
莱恩略显骄傲地说着：“你们应该庆幸才是，先遇上了我！”
而尼采想得却是另外一回事：‘食尸鬼根本一点都不恐怖……果然，那个安迪店主，就是一个大骗子……’
……
两天之后。
卫斯理港口的码头爆炸案早已上了报纸，官方将此定性为煤气泄漏事故。
而方元也从警署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日安，尼采先生……恭喜你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尼采望着方元，却是非常无语，想到了调查的结果。
经过搜查，还有专业人士的鉴定，贾维尔老爹的杂货铺里面，几乎全都是假货与骗人的东西，特别是那枚太阳徽章护符，完全就是个金包铜的赝品，只有那本伏都教典仪，才是真正的非凡物品，并且也只是无意中收购到的而已。
至于所谓的食尸鬼护符，当然也是假的，上面的镶嵌的所谓食尸鬼之爪碎片，完全就是狗爪！
由此也得到推论，那位国际逃犯卡蓬之所以被食尸鬼袭击，根本是因为运气不好，碰巧了而已。
这是调查处亲自给出的评价，尼采早已坚信不疑，此时之所以找到方元，就是还有最后一个疑惑：“那个……罪印的事情，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唉……经常接触过那些蕴含超凡之力的物品，总会变得有些不同！”方元略含伤感地道。
在马路上，莫莉古早已经雇好了马车，打开车门。
“不要说了，你这个大骗子！”尼采大声地咆哮着，决定不再相信这个黑心奸商老板的任何话语。
“哦哦……我们的小先生，你的这个表态真是让我伤心呢……原本我还想向你介绍一件我即将收购到的藏品伟大的艺术家，文森特大师的晚期画作……只要十枚金朋克，绝对是跳水价了！”
方元故作无奈地叹息着。
尼采心里一动，却仍旧板着个脸：“我再也不相信了，你店里的东西，一定都是假货！”
“哦，那真是遗憾！”
方元耸了耸肩膀，意味深长地道：“食尸鬼的影响与污染，不是这么容易能解决的……少年呦，命运的指引已经开启，你要好好努力啊！”
啪！
他上了马车，关上车门，吩咐车夫，回到小店。
“真是……愚蠢而悲哀的生物啊……”打发走马车之后，莫莉古不由叹息一声：“明明身在危险，却不自知，实在可悲！”
这种程度的调查，甚至不需要方元动手，莫莉古操纵着梦境与幻觉的能力，就糊弄了过去。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非常有趣，不是么？”
方元笑了笑。
……
另外一边，尼采却是根据一个地址，找到了一间公寓。
“这里就是我们调查处在金伯特市的一个基地，你已经是我们的线人了，每隔一周固定来这里汇报消息，每月三枚银瑟尔的津贴，并且根据消息的重要程度获得奖金，有什么问题？”
莱恩切着一块半生不熟的牛排，将血淋淋的肉块送入口中，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不添加任何调料，才能真正享受到天然的美味。”
“没有问题！”尼采深吸口气：“我想要加入你们！需要什么条件？”
“那需要一定时间的观察，还要通过考核！”莱恩微笑回答：“来，我给你介绍你在这里的上司……汉尼拔先生，顺带一提，他制作的牛排的确非常美味！”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画作
“今日的展览到此结束，欢迎各位下次再来！”
安吉丽拉笑容有些僵硬地送走最后一波游客，终于长出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该死的……我真是受够了这个愚蠢的工作，还有那该死的规定，什么叫做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最为正规亲切？见鬼去吧……那些游客的问题，实在是愚蠢而又无知，偏偏我还只能说着谎话，要不是为了它七天一枚银瑟尔的报酬，我早就……”
她一边嘟囔着抱怨，一边换下了工作制服，走出展览馆，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咖啡店，片刻后，就抱着一个纸袋出来，里面是两条长长的面包，散发着奶油的香气。
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安吉丽拉哼着小调点燃炉灶，开始炖煮咖啡，顺带煎了两片培根肉，香酥金黄的培根带着浓郁的香气，夹在面包里吃真是无上的享受。
如果再拌上一盘蔬菜沙拉，恐怕神明的天堂中也不过如此吧？
不行！安吉丽拉，你还有三十枚金朋克的房贷还没还清呢，不能这么奢侈……
安吉丽拉将再做一盘菜的念头压下，飞快消灭了晚餐，端着咖啡，来到卧室之内。
四周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副油画悬挂在墙壁上，各种色彩斑斓的线条组成了一只抽象而扭曲的眼睛，四周的色泽偏暗，更令这只眼睛显得突出。
在油画的右下方，一个花体的签名，代表着它出自文森特的手笔。
而如果找到鉴定师鉴定的话，就可以发现，它绝对是真迹！
“如果能卖了它的话……虽然比不上梦幻，但一千枚金朋克总会有的吧？到时候……我就不用担心什么房贷，可以直接住进别墅里了……”
安吉丽拉盯着这只巨大的眼睛，苦笑一声。
这幅油画就是她的恶梦！无法摆脱的恶梦！无论怎么破坏，或者丢弃，总会在第二天正常地浮现在她的床头。
甚至……
安吉丽拉盯着朦胧扭曲之眼。
这只眼睛今晚似乎拥有了独特的变化，它好像活了过来一样，忽然眨了眨。
咕噜！咕噜！
从瞳孔当中，立即流出大量的血液，铺天盖地的猩红色，将安吉丽拉淹没。
“……”
安吉丽拉咬着牙，周身场景一片朦胧。
在这种状态之下，她仿佛看到了一队长长的轿车进入金伯特市，来到一间别墅前停下。
从轿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戴着假发的富商，旁边还有一名打着遮阳伞的少女，正在命令管家与男仆们搬运家具。
最终，一副油画就被安置在了别墅书房的墙壁之上。
那副油画描绘的似乎是一片夜晚的星空，却充满了扭曲的图影，抽象无比，带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砰！
咖啡杯掉落之地，发出一声闷响。
安吉丽拉没有管四溢的咖啡，而是看着丝毫变化都没有的朦胧之眼油画，低声喃喃着：“那是……梦幻！它被带到了金伯特市！”
……
与此同时，别墅之内，一名穿着睡衣的少女正辗转反侧。
如果安吉丽拉在这里的话，就可以发现这个少女，赫然正是自己在幻觉中看到的富商女儿。
“爸爸为什么要来金伯特市？这个决定实在是太突兀了！”
少女闷闷不乐地嘟囔：“我还是思念以前的卧室，还有我的朋友们……但自从买到那副油画之后，爸爸就变得好奇怪……”
她的父亲罗伯特，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橡胶商人，从经手一间快要倒毙的作坊起家，准确地抓住了几个机会，如今已经发展成一家大公司，有着数千名职工。
在发达之后，这位橡胶商人就对跻身上流社会充满了渴望，为了不成为所谓的暴发户，曾经邀请过极为严厉的几位家庭教师来教导少女礼仪，还搜集各种艺术品，充实收藏。
并且，在听闻了文森特的传说，并搜集到了对方的几幅所谓的‘噩运画作’之后，更是对其兴趣大增，不惜一掷千金买下梦幻。
“这样的厄运古董，虽然受到一些贵族的疯狂追捧，但也有不好的传闻流转……”
少女忧心忡忡地想着：“虽然之前几幅都没事，但‘梦幻’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偷偷下床，踮着脚走到书房边上。
之前几次，通过小小的冒险，她已经知道自己父亲对梦幻迷恋到了一种癫狂的程度，经常观赏画作到半夜。
而这一次，更是力排众议地，将住所迁移到了金伯特市。
“这里面绝对有着什么秘密！”
少女胆子更大了一点，偷偷来到书房边上。
沙沙！嘶嘶！
各种低微而吵杂的声音传来，弄得她头昏脑胀。
恍惚间，猩红色的血液，宛若地毯一般，从门缝不断向外扩张。
“啊！”
少女尖叫一声，连忙退开门扉。
借着橘黄色的灯火，她顿时看到了……
……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尼采惬意地眯起眼睛，享受着扑面而来的温暖微风。
自从加入联邦调查处金伯特市分部，成为了一个外围线人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运气在莫名地变好。
不仅每个月都有三个银瑟尔的津贴，并且为了搜集情报方便，汉尼拔上官给他找了个送报童的工作。
虽然薪水微薄，但只要养活一人，生活反而比之前好过不少，最关键的是有了身份证明，做许多事都方便。
他也因此租了一间房屋居住，生活条件可谓大有改善。
因此，对于这份工作，尼采是充满了感激。
“日安，汉尼拔先生！您要出去么？”
等到他进入分部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位平时喜欢自己动手做菜的上司汉尼拔正套上一件外套，一副准备出门的打扮。
“尼采！你来得正好，跟我走一趟，一起调查个案子！”
汉尼拔温和地说着。
“哦，好的！”
尼采连忙跟上，两人坐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长官……出了什么情况？”尼采有些小小的激动。
“放心，肯定不是上一次那样的食尸鬼巢穴……”汉尼拔露出一个富有男性魅力的笑容：“否则也不会让主管大区的二级调查员亲自前来……我们要做的，大多只是去评估某件事情是否受到超凡因素的影响，是否需要‘处理’……你虽然只是外围成员，但如果想要成功转正，多进行这样的锻炼很有好处！”
“感谢您，汉尼拔先生！”
尼采几乎是要热泪盈眶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一个人会对他这么好，不由地又想起一个人来：“那位薇薇安小姐怎么样了？”
自从食尸鬼的案子被破之后，没有几天，薇薇安就神秘失踪，连尼采都被叫过去问了几次话。
他对此非常疑惑，又带有一丝黯然。
无论如何，那位正直的见习督察，总是值得人尊敬的，比某个可恶的黑心店主好多了。
尼采不由又想到了西蒙，还有安迪。
西蒙成为非凡者之后，就被莱恩拉走，据说要去接受一些‘培训’，毕业后有很大概率还是会回到金伯特市工作。
而安迪店长，仍旧开着不温不火的杂货铺，更是声称有一副文森特的大作这一点上，尼采强烈怀疑他就是随便找了一幅假画来蒙骗倒霉蛋，反正自己是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还是没有发现……真是可惜，她有资质成为正式人员……”汉尼拔叹息一声。
“真是奇怪……”尼采暗暗记在心里，又想到今天的任务：“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去侦查一下而已……”汉尼拔微笑道：“一位富商的女儿失踪了，而他的仆人似乎见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说话当中，轿车停在一间气派的别墅前面，汉尼拔整了整衣领，亲自上前敲门。
“你们是……”
一名男仆打开道缝隙，有些惶恐而疑惑的情绪。
“我们是沃森保险公司的调查员，听闻贵宅发生了一起安全事故，特意前来调查一下！”汉尼拔微笑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以联邦调查处的手段，这样的假身份还有很多，并且完全经得起检查。
因此，片刻之后，两人就被请到了书房。
罗伯特此时脸色苍白，眼睛里面有着血丝：“哦！我的尼基塔！我的宝贝……她突然就不见了，这时候我需要的并非保险公司的调查员，而是侦探与警官！”
“抱歉！”汉尼拔脱帽行礼：“只是根据情报，一名仆人指证是您的一幅画将您的女儿给……吞噬了？作为给这幢别墅承保的公司，我需要再次检验一下它的安全性，以防它墙壁中留着一个暗门……”
他不等罗伯特回答，就自顾自地来到油画之前，面带惊叹：“这就是那位文森特大师的作品梦幻么？据说他描绘的是梦中星空的图景，但其它人总有不同的解读……我就更加倾向于内心世界的表达……”
“文森特的画作……”尼采更是一下来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作。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真相
“梦幻……”
尼采无意识地喃喃，盯着油画。
通过它，自己仿佛看到了星空、夜色……还有那一道朦胧的幻影。
“尼采，你怎么了？”
似是发现不对，旁边的汉尼拔摇了摇尼采的肩膀。
尼采下意识地转过头，感觉视界一片迷蒙，好像笼罩了一层白雾。
而在白雾当中，汉尼拔的造型却是截然不同，脸上的皮肤一块块腐蚀掉落，现出鲜红的肌肉纹理，双手化为利爪，眼睛更是带着一丝血红色！
“啊！！！”
少年惨叫一声，面色变白，差点昏厥过去。
而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就见到了面露不满的罗伯特先生，以及恢复原状的汉尼拔。
似乎，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罗伯特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
汉尼拔彬彬有礼地向主人告辞，拉着尼采走出别墅，压低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尼采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直觉当中，他不想将刚才看到的东西告诉汉尼拔这位非常阳光的上司，只能模模糊糊地说：“我感觉到那副油画上面有着很大的秘密！”
忽然间，他眼前一亮，看到了在路边徘徊的安吉丽拉：“你是……展览馆的导游小姐？”
“是我……”
安吉丽拉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纱衣，平添了几分神秘的味道：“你能看到油画的‘异常’？”
毫无疑问，她偷听到了汉尼拔两人的交谈。
见此，汉尼拔神色转为严肃，手按上了腰间的枪套。
“是的，我能看到！”
尼采却是有些欣喜，从之前西蒙的法术抗性确认，还有这次油画的异常，似乎都在说明他有着成为非凡者的天赋！
“给你一个忠告，远离它，越远越好！它的恐怖，超出你的想象，任何想要探究的做法，都会引来更大的灾难与痛苦！”安吉丽拉认真地说道。
“这位女士，您知道什么？”
汉尼拔神色肃穆地道：“我想请你协助调查！有一些事情想询问你！”
“没有问题！”安吉丽拉柔顺地一笑，似百花绽放。
‘小心点，这个女人很不正常，至少听觉非常敏锐……’汉尼拔悄悄在尼采耳边叮嘱：“带她回分部！”
“实际上，我们只需要一个僻静地方，可以谈话就行了……”安吉丽拉显得异常配合。
“不，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
最终，三个人还是一起回到了有些空旷的分部。
“威特先生，我回来了！”
尼采有些诧异，分部中留守的人似乎更少了，但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安吉丽拉进入办公室。
“这位小姐，需要咖啡还是热可可？”汉尼拔拿起一个白色瓷杯。
“不必了……我知道你们是联邦专门处理超凡现象的部门，事实上……我关注你们已经很久了，以你们无法察觉的形式！”
安吉丽拉叹息一声：“而这次，我就是想带给你们一个警示，永远不要试图探究文森特的诅咒画作！越是研究，越容易接触恐怖！”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汉尼拔打开了一个录音机。
“文森特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他的力量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限制，在晚年变得焦躁而癫狂……这种情绪，有的浸染在他的画作之上，但这并非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还将自己的‘种子’烙印在了独特的几幅画作之上，一旦拥有资质的人靠近，就会被其污染……”
安吉丽拉声音低沉。
“感谢安吉丽拉小姐的陈述，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多呢？”
汉尼拔说出自己的问题，这同时也是尼采的疑惑。
“因为我自己就有一副非凡画作，你要相信我……”安吉丽拉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微笑：“你想看看它么？”
“很想！”
汉尼拔微笑回答。
‘不对，这时候不是应该先根据安全条例，隔离起来么？’尼采一头雾水，搞不清汉尼拔准备做什么。
但一股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强烈。
“你需要选择正确的方向，拥有一双看清现实与虚妄的眼睛……”
安吉丽拉低低吟诵着，忽然解开了衣服口子，披肩滑落，现出她光洁白皙的背部。
而此时，在她的背上，赫然有着一只……扭曲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副扭曲朦胧之眼的油画，已经来到她的背部，好像一个清晰的纹身。
此时，从竖眼的瞳孔当中，就不断流出鲜血，巨大的眼睛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盯着汉尼拔。
“呵呵……原来你的真正目标，是我？”
在目光注视之下，汉尼拔冷笑几声，脸上的皮肤开始掉落，眼珠中冒出红光。
“汉尼拔先生……”尼采惊呼失声。
对方的这种相貌，跟他刚才幻觉中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并且，十分类似……食尸鬼！
“汉尼拔先生……被害了么？”
尼采眼泪不自觉地飞溅。
“不！他是被污染了！”安吉丽拉很肯定地道。
“没有错，此时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汉尼拔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才是真正的高贵之种，那些连隐藏自己都做不到的食尸鬼，只是下仆！尼采……你为什么伤心难过？与我融为一体不好么？正如薇薇安一样！”
“什么？你说薇薇安小姐已经……”尼采感觉一颗心直往下沉。
“哈哈……上次与莱恩共进晚餐的时候，我们不是非常愉快么？”汉尼拔故作惊讶。
“你这个恶魔！”
尼采想也不想，抄起手边的椅子，向着汉尼拔砸了过去。
“不！”
在安吉丽拉的惊呼当中，汉尼拔的身体被砸得一晃，却恢复行动力，逃脱了扭曲朦胧之眼的注视，猛地撞碎一片玻璃，跳了出去。
“你知道……你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么？”
安吉丽拉转过头，盯着尼采，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放走了一头食尸鬼领袖，他将来还会在金伯特市制造多起骇人听闻的案件！”
“抱……抱歉！我只是……”尼采说不出话来，抱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调查处分部我早就开始关注，汉尼拔一开始应该没有受到污染，不过他的个性阴沉，隐藏了悲伤与痛苦的情绪，遇到刺激，直接被污染的概率很大……”
安吉丽拉叹息着说道。
“我要马上联系莱恩先生……”
尼采跑出去，外面顿时一阵骚动。
而一切的结果，在搜查汉尼拔住宅的时候，就水落石出。
“呕……”
看着一堆堆被搜寻出来的人骨，哪怕再老练的调查员，也是不由脸色发白。
特别是尼采等几个与汉尼拔‘共进晚餐’过的，早就胃里翻滚，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在看到一堆染血的制服之后，尼采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几乎崩溃。
他沉默良久，终于站起身，走到一个转角暗巷。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安吉丽拉的身影浮现出来。
“被害者超过十人……在汉尼拔的公寓之内，还发现了类似祭祀用的物品……”
尼采双眼无神，看着警车呼啸开过，封锁现场。
“有什么新的信息？”
安吉丽拉显然并不满意这个。
“我看了汉尼拔的日记，十分的……黑暗，并且几次提到了一个‘肉之盛宴’的名词，是什么意思？”
“这或许是一个黑暗仪式，我需要更加专业的人士帮助……”
安吉丽拉叹息一声：“还有那个梦幻油画，我的建议是，立即封锁整个别墅，不要让任何人进出，直接隔离那里！因为一旦接触，必留下痕迹，遭到污染的人也会越多……”
“这已经不是我一个外围成员能决定的事情了……”
尼采痛苦地蹲在地上，经过这件事之后，金伯特市的调查处分部，竟然近乎全灭！
最恐怖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就是汉尼拔本人！
那些消失的成员，大部分都在他家里找到了遗骸。
一想到这个，尼采就浑身不寒而栗。
“我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来关注一下油画，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安吉丽特叹息一声，忽然间，脸色一怔。
通过一种冥冥中的灵感，她仿佛看到了罗伯特的别墅所在。
书房之内，梦幻油画之前。
罗伯特神色怔怔，两眼发直。
而在油画的星空中，却是忽然多了一个身影！
它就这么从油画中走出，伸出一双黑色的手掌，抓住了罗伯特。
哐当！
忽然间，罗伯特本人就被拉入油画当中，墙壁仿佛多了一个漩涡，将一个大活人吞噬进去，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悬挂的油画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星空似乎显得更加灿烂了一点。
“这是什么？怨魂？还是厉鬼？”
安吉丽拉浑身颤栗，看着油画中的厉鬼复苏，将别墅内的活物一个个消灭，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方给她的感觉，是比汉尼拔那个食尸鬼领袖更加恐怖的存在！
哪怕她从朦胧扭曲之眼的油画上获得了一定能力，要对付这样的存在，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深渊
“千万不能再去罗伯特的别墅，那幅油画已经完全化为一个恐怖的灾难了……”
安吉丽拉以凝重的声音说道：“我要去找一个人，或许只有他才能解决这些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我？”尼采嘶声问道。
“或许……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吧……”安吉丽拉苦笑着，袒露自己手臂上的一个印记：“都是命中注定，将被献祭给邪神的一个可怜虫！”
“罪印？似乎有些不一样！”尼采瞳孔微缩，却一下就相信了：“我跟你走！”
“嗯，这里的事情自然有着警方与调查处的上司接手……你跟我来！”
安吉丽拉拉着尼采的手臂，租用了一辆马车，来到金伯特市的贫民区。
对于这里，尼采同样熟悉非常。
房屋矮小而密集，侵占道路，排水沟散发出恶臭的味道，居住在这里的市民也大多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有时又透露出一丝疯狂。
这是金伯特市最大的贫民区，也是那些自诩为上流社会的精英们不敢踏足的地方，否则的话，极有可能在第二天就变成臭水沟里面的一具尸体。
安吉丽拉却是对这里熟门熟路，穿街过巷，走到河边上，一排狭小的窝棚前。
到了这里，气味更加难闻，因为上游有着诸多纺织与化工厂，整条河流都是漆黑色的，河面上还漂浮着许多尸体。
尼采不由皱紧眉头：“我们……要去找谁？”
“一个巫师……你有没有听过曼达拉这个名词？”安吉丽拉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我知道，文森特最重要的一个考古发现，就与黑色大陆上的曼达拉部落有关……”尼采回答道。
“曼达拉是热带雨林中一个极为古老的部落，传闻还保留着食人的习俗，并且，也是巫师的起源地！”
安吉丽拉以平静的声音陈述道：“在千年之前，他们曾经有着极为辉煌的文明，那些巫师们甚至能沟通梦境诸神，获得它们的庇佑！论对神秘力量的认知，曼达拉巫师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一边说话，一边钻进了某个位于河边的黑色帐篷。
这帐篷里面的空间很大，似乎还与其它帐篷相连，有着两个黑人把守，面无表情，肌肉隆起。
它们给尼采的感觉，比上次西蒙制作的返魂尸还要强大。
“是我！我想见格格巫！”
安吉丽拉显然与对方认识，通报之后，两个人就被请入一间最大的帐篷内。
光线昏暗，尼采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撞在一个木架上。
他随手一拿，就发现刚好抓住个白色的骷髅头，手指从五官中深深插入，上面没有一丝皮肉，却还有着大量的头发，扎成了不同的鞭子。
“啊！”
尼采连忙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尖叫。
熊熊！
就在这时，四周的火盆中燃烧起碧绿色的火焰，映照出中心跪坐着的一人。
他实在太老了，就仿佛一具皮包骨头的骷髅，脸上没有胡须，也没有头发，眼睛里的亮光如同鬼火。
“格格巫！”
安吉丽拉一扯尼采，在对方的面前跪坐了下来。
“又见面了……背负烙印之女！”格格巫转动下头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没有上油的老旧器械。
“还有你，与食尸鬼共舞之人！看起来，我们在烹饪与食材上会有些共同的话题……桀桀……”
格格巫怪笑一声。
“你……你都知道了？”尼采脸色苍白，感觉肚子里又开始反胃。
“真正的食尸鬼，平常跟我们没有丝毫区别，并且，也拥有一定的精神污染力……跟它们在一起，你就会忽略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情，比如，邻居同事的不断减少……”
格格巫嘎嘎地笑了。
“好了，他已经够难受的了，格格巫，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安吉丽拉深吸口气：“我会付出代价的。”
“好吧，说出你的难题！”
格格巫端起一个绿色的茶杯，里面是一团绿色的浆糊，散发出莫名的异味。
“这头食尸鬼逃掉了，但在搜查它住所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单词肉之盛宴，它是什么意思？”
啪！
格格巫的手一抖，茶杯直接落在地上。
他没有去管，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这是一个仪式的开始！十分邪恶的仪式，涉及到了这个星球上古老的传说，那些古老者！与外神！”
“在古代，统治这颗星球的，是拥有非凡力量的古老者们，它们都是外神的后裔！我们巫师，就是从古老者身上学习到了力量，其中有些偏向疯狂血腥的，就成为了黑巫师！但研究外神的，哪怕是在以疯狂著称的黑巫师当中，也是极为罕见的疯子！他们大多自己毁灭了自己……”
格格巫以咏叹的腔调说道：“但凡非凡之力，必然存在污染，而外神则是一切的源头！它们不可捉摸，无比强大，哪怕只是与它们本体相见，也会带来恐怖的变化……但凡我们提及它们，都必须改用另外的称号，因为它们的真名，哪怕只是片段，也往往会带着邪恶的污染……”
‘这话说得……’尼采眉头皱紧：‘好像这个格格巫，就是巫师中最为疯狂的，研究外神的那一类……’
“那这一切，跟肉之盛宴又有什么关系？”安吉丽拉开口问着。
“我说过了，这是一个仪式的初始，它的全称是‘向黑暗诸神的献礼’，以肉、血、魂三样祭品为起始，向冥冥中一尊黑暗外神献祭，祈求它的力量，在神话传说中，一旦完成这个仪式，它起码也会派遣来一位黑暗之子，也就是曾经统治星球的古老者降临！”格格巫回答道：“而肉之盛宴，就是黑暗祭祀的开始，它指向的是那居于星弧之上的主宰、星界遨游者、星之魔虫的统治者、混乱与疯嚣之主！”
说着，格格巫的眼睛就不经意地瞥过了尼采：“你身上的印记，就是这位主宰的祭品之印！”
“原来是！”尼采捂着自己的后脖根，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隐藏在血脉中的阴影，终于向他揭开了一点面纱。
“真正的祭祀，肉之盛宴只是开头吧？接下来还需要血与魂！”安吉丽拉嘶声道：“如果阻止这两个仪式，就能破坏整个祭典了？”
“来自黑暗的力量，要远超你想象的强大……一旦黑暗之子降临，那就是整个星球的灾难！”格格巫的眼睛忽然变成纯白：“古老者们喜欢用高压与严刑统治国度，它们的出现，就代表着奴役与灾难……黑暗的爪牙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祭祀成功。”
尼采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我明明只是一个外围成员，怎么忽然间就跟灭世级别的灾难扯上关系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冷静下来之后，尼采还是咬牙问道。
“只有外神的力量，才能对抗外神！”格格巫的声音变得越发飘忽不定：“那居于星弧之上的主宰，同样有着死敌，它是来自星界的巨蟒，浑身闪烁着七重色彩鳞片的大蛇！梦境诸神的主人！”
说到这里，格格巫的眼睛忽然看向了安吉丽拉：“你的身上有着文森特的力量遗留，而文森特当初，就是直面了星界巨蟒，因此成为了深渊者！”
“深渊者？”
“直面深渊之人，是为深渊者，在巫师当中，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刚刚入门的巫师，只能算沾惹了非凡力量的污染者！随后是掌控者，代表着能控制住自身的非凡之力，但这只是假象，当他再次晋升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们一直在凝视深渊，同时也被深渊所凝视……”
“那第二件事，文森特留下了一副油画，已经彻底失控……”安吉丽拉深吸口气。
“深渊者的污染失控，我无能为力……”格格巫摆摆手，一副送客的姿态，最后提了一句：“少年啊，刚才我获得了梦境的启示，你早已接触过你的希望……”
……
直到走出这个贫民窟之后，尼采仍旧有些神色恍惚：“污染者、掌控者、深渊者？这就是非凡者的三大层次？我已经接触过我的希望，又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肉之盛宴后面，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安吉丽拉咬着嘴唇：“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要回去好好冷静思考一下！”
她也只是一个迫于房贷压力的姑娘，跟邪神统治世界之类的完全拉不上关系啊。
“好的，安吉丽拉小姐！”
分别之后，尼采双眼有些茫然，在街道上无意识地乱走。
等到他停下脚步之时，却是发现自己赫然站在了梧桐街之前。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启示？”
尼采自嘲一笑，走进一间杂货铺。
旋即，他就看到了那个黑心的奸商老板，以及可爱的女仆。
“哟，真是好久不见，我的小先生！”
方元放下报纸，抬了抬眼睛：“你攒够钱了么？”
“钱？什么钱？”尼采一怔。
“当然是购买文森特画作的钱！请容我向你隆重介绍……本店刚刚收到的珍宝，文森特晚期的大作梦幻！”
方元指着墙壁上面的扭曲星空图，而尼采的表情就像看到了鬼。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太阳
“它……它……它……怎么会在这里？”
尼采望着梦幻。
那种颠倒错乱，如梦似幻的感觉，令他知晓，面前这一幅油画，乃是如假包换的真迹！
但它不应该是在商人罗伯特的别墅中么？
按照安吉丽拉所言，还慢慢演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灾难，整个别墅都变成了绝地。
但那一切的根源，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小杂货铺当中，变成了一件商品？
“你……到底是谁？”
尼采就算再怎么愚蠢，此时也知道面前的这个黑心奸商不是普通人。
“我么？就是一个普通的杂货铺老板啊！”
方元笑眯眯地摊开双手：“怎么样？这幅文森特的真迹，我只要你十个金朋克，简直是吐血跳楼价啊！”
“我……”
相比于之前数千金朋克的拍卖价，这价格的确已经跳了好几次水，但尼采很悲哀地发现，他此时就连五枚金朋克都拿不出来：“我没钱……”
“那真是遗憾……”
方元打了个响指，莫莉古立即上前，将油画挂上幕布，收进后面的仓库。
“这幅油画里面，可是包含了文森特的非凡之力，很有可能将你污染，令你踏入非凡的大门呢……”
“污染者？”尼采一惊，想到了某个词汇。
“哦？看样子你对非凡者也有了接触与了解……”方元端起一杯热可可：“非凡者要入门，都需要被‘污染’，当然，初入门的污染者，本身就十分不正常，还有可能对周围人造成伤害，除非当他们再晋升一级……而非凡者的入门也很重要，一位深渊者的非凡之力种子，可是许多初学者梦寐以求的……”
“说了这么多也没有用，我还是没钱……”尼采有着一丝悲伤。
曾经，一个成为非凡者的机会就摆在我面前，却因为缺钱而被放弃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缺钱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便宜货！”
方元笑眯眯地道：“你知道文森特的非凡，源自哪里么？”
“根据一位曼达拉的巫师所言，源于星界巨蟒、七彩之蛇……”尼采下意识地回答。
“那他是根据什么，联系上那位伟大存在的呢？”方元故作神秘：“你有没有听说过曼达拉巫师的森罗万象之书？”
“原来……文森特也是源自曼达拉的巫师？”尼采一下瞪大眼睛。
“他只是得到了一页森罗断章而已……”方元笑眯眯地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森罗万象之书虽然已经大部分散失，但我收集到了一部分，重新修订成这本《森罗之书》，乃是非凡学入门的宝典，虽然只是手抄本，售价只需要一枚金朋克，跟伏都教典仪一个价哦……”
“……你到底想怎么样？”尼采已经被这位黑心奸商的恶趣味搞得无语了：“你肯定是一位非凡者，本市已经有着食尸鬼开启肉之盛宴，准备召唤古老者降临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卖书……”
“本人只是一个杂货店老板，实在无能为力啊……”方元摇摇头，望着尼采：“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呢？”
“要！当然要！”尼采狠狠一咬牙。
“承惠一枚金朋克，不接受赊账与分期付款！”
……
尼采颤抖着手，接过森罗之书，又疑惑问道：“为什么？这本森罗之书，哪怕只是手抄本，价值也应该远远在梦幻之上吧？”
一页森罗断章造就了文森特，一本森罗之书，价值绝对无以估量。
至少，调查处肯定愿意出一个大价钱的。
“或许是因为……我高兴吧！”
方元沉吟了下，忽然回答：“你要知道，但凡超凡者，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你是在说大家都是一群精神病么？’
尼采心里暗暗吐槽，旋即期待地问着：“那老板……你能否解决汉尼拔？我想调查处一定很愿意为此支付报酬的。”
“不愿意！”
方元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另外，端正你的思想，我感受到你在骂我！”
“……”
尼采眼睛瞪大，立即住嘴。
此时，又抚摸着手上的森罗之书：“我能阅读它么？”
“当然，它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不过……非凡之路充满着危险，一定要小心……”方元耸了耸肩膀，示意莫莉古再送来一杯咖啡。
‘不论怎么样，这个黑心奸商老板似乎对我没有恶意，非凡的确十分危险，在这里阅读反而不太可能有事……’
尼采也有自己的计算，此时连忙道谢，翻开森罗之书的第一页。
噗！
一股炙热与火焰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入目所及，是一座金字塔的造型，看着这座金字塔，尼采就仿佛看到了沙漠之中的熊熊烈日。
那璀璨而耀眼的光芒，尽数洒落在金字塔之上，汇聚成一线。
而在金字塔的塔尖，则是刺穿着一个又一个的祭品，任凭鲜血从石缝中穿行，流入沙漠。
……
“啊！”
不知道过去多久，尼采从幻觉中惊醒过来，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精神更是疲惫万分。
在脑袋之中，仿佛塞进去了一个火炉，痛苦与异样的感觉遍布全身。
“大日冥想法？”
他喃喃着，说出自己得到的信息。
“巫师通过冥想之法凝聚精神，而大日冥想法，则是直接观想太阳，引动太阳之力，煅烧本身精神力……非凡之路浩大无穷，一开始入门所选择的污染之源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日后成就……”
方元循循善诱：“在这个星球上，又有什么能量源头能比得过太阳呢？”
“太阳！太阳……”
尼采感受着精神中的那团光芒，沉默不语。
“这个大日冥想法，绝对是本星球之上最顶级的冥想法……如果修炼到巅峰，或许真的可以化身为太阳！”方元以叹息的语调说着。
“太阳明明是一颗恒星……人怎么可能晋升到那样的地步？”尼采不由反驳。
“哈哈……对于普通人而言，非凡者不就是不可思议么？那对于非凡者的你来说，未来成为太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方元笑道。
“我……会成为太阳？”
尼采喃喃自语，忽然间多了一些自信。
但接下来，等到他再看森罗之书时，却发现第一页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张淡黄色的羊皮纸，再也没有了丝毫印记。
“非凡之力入门，需要一个牵引，一份种子……第一页给了你大日冥想法，从此那一份特性也就转移到你身上了，正如伏都教典仪造就了西蒙一样，不同的是，那本典仪只能造就一名伏都教巫师，从此就会彻底失去非凡力量，上面的知识也会随之一同销毁，而森罗之书上的每一页，都有着不同的种子，等待你去发掘……”
既然有着一丝命运的眷顾，那总该有着优待。
“那么……我可以将它传授给其他人了？”尼采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
“没有错，等到你未来足够强大之后，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比如分出一部分大日冥想法的能力，书写新的典籍……正如文森特所做的事情一样！”
“我明白了……”
尼采沉默了下，起身郑重告辞，离开了杂货铺。
“真是……令人期待呢……”
方元默默目送，神色中带着期待。
“主人？”莫莉古走上前，有些疑惑。
在她看来，如果想要造就这小子，直接现身是最好的办法，正如当年对待文森特一样。
如果方元不愿意，她也可以出手，在短短时间之内完成改造，为什么主宰要选择如此费时费力的形式？
“命运这种东西，你可以影响，施加干扰，但不能强行去纠正，否则就容易迎来反作用力……”
方元笑了笑：“更何况……大日冥想法，你不觉得跟尼采很相配么？带来光明，正好是黑暗的克星呢！”
……
走出杂货店，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身上。
尼采舒畅地吐出一口长气。
忽然间，就感觉脑海之中的火球似乎吸收了身上的阳光，变得更大了一点。
“能吸纳阳光而强大？相当于无时不刻不在运转的熔炉？”
尼采自言自语：“这样的冥想法，肯定非常贵重，为什么那个安迪先生愿意教给我……”
至于所谓的一枚金朋克云云，简直就是笑话。
“唉……今天发生了好多事，真累……”
可惜，他刚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调查处成员拦了下来：“尼采……莱恩要见你，希望你将发生的事情做一个详细的报告，是一切！”
“没有问题！”
尼采长出口气，有着找到组织的安心感。
黑色的轿车喷出尾焰，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终于来到一处基地。
而等到尼采重新见到莱恩的时候，更是大吃一惊。
那个原本阳光潇洒的二级调查员，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好像快被饿死了。
“呵呵……抱歉吓到你了，不过你首先也需要做个检查……”
莱恩虚弱地笑了：“经过我们多次验证，上次清理食尸鬼巢穴之时，的确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在场有些成员沾惹上了很恐怖的东西……”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再临
“错误……与恐怖？”
尼采双目有些失神。
“是食尸鬼的污染……经过几次确认之后，我们终于发现，当食尸鬼的死亡堆砌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会对周围在场者产生影响……这不一定会发生作用，但无疑接触越深、或者内心阴暗的人，受到影响的概率就越大……”莱恩揉了揉眉头：“汉尼拔是一名普通人，有着完整的出生成长记录与社会关系，但他变成食尸鬼也是事实，毫无疑问，就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污染！”
“污染者……”尼采低声喃喃着，对于非凡者的能力更多了一分了解，同时也明白那位杂货铺的安迪先生，真的没有跟他开玩笑。
哪怕只是一些看似很好对付的食尸鬼，对于普通人而言，也太过恐怖了。
“我明白了，需要怎么进行检查？”
“给我你的一滴血！”莱恩说道。
尼采依言照做，旋即就有一名医生拿着试管走了出去。
“验证时间很短，只要十几分钟……现在我们可以来聊一点别的东西了，对于薇薇安的事情，我很抱歉……”莱恩叹息一声：“原本我还想将她招入调查处的……”
“说一说食尸鬼吧，逃走的汉尼拔，似乎跟普通食尸鬼不同……”尼采面无表情地道。
“是的，很不同……食尸鬼被击杀之后，就会向周围散播一些什么东西，细菌、病毒……又或者是某种我们还认知不到的污染……受到其影响的人，就会产生变化，首先就是对血肉的渴望、还有难以满足的饥饿感，有些类似暴食症患者……而汉尼拔无疑完全接受了这种变化，甚至，变得更加强大！”
莱恩长叹口气：“西蒙率先发现了我的不对，随后总部就开始针对性的治疗……我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
“这种模样……可真算不上痊愈……”尼采沉默良久，怜悯地望了莱恩一眼。
“只是节食疗法而已，比起之前所受的罪，已经要好上很多了，你是没有看到那些治疗失败的同事样子……但是，我的医生告诉我，这种病症没有完全治愈的时候，从今往后，我必须每时每刻都扼制自己心底的暴食**，特别是不能吃肉类，最好当一个素食主义者……”
莱恩摊了摊手掌。
“那真是……不幸啊！”尼采想到了炸鸡、烤肉、以及那鲜美的牛排……等一等，该死的牛排先扔到一边去吧，但一辈子都不能吃肉的惩罚，实在是太痛苦了。
“长官！”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推门进来，赫然是西蒙！
他穿着笔挺的制服，乱糟糟的头发也经过打理，显得彪悍精神了许多，此时将一份报告递给莱恩：“他没有问题！不过现在……我又觉得他有些问题了。”
说话当中，尼采就感觉一股令人极为不舒服的气息，从西蒙身上溢出，向自己汹涌而来。
嘶嘶！
一丝丝黑色的气体汇聚，仿佛化为了毒蛇，张口欲噬。
‘他看出来了？看出了我的非凡者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刚刚入门，但尼采感觉自己的感知与观察极为强大，甚至能看到西蒙眼底的愤恨之情绪。
嘶嘶！
大量的黑蛇，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纠缠，尼采全身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哪里不对？”
坐在对面的莱恩，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有些好奇地问着。
“大日冥想法！”
在刹那间，似乎是感受到危险而做出的应激反应，尼采仿佛又看到了那热浪滚滚的沙漠，以及悬挂在空中的一轮太阳。
滋滋！
诸多缠绕着他身体的黑蛇顿时化为烟雾，飞快消散。
而西蒙则是惊呼一声，倒退一步，从鼻子里流出两道鼻血，看起来仿佛被人迎面狠狠揍了一拳。
“西蒙，怎么回事？”莱恩不满地喝道，声音也变为严肃。
“正如你所见到的……我们的这位小尼采，已经是一位非凡者了！”西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是么？”莱恩盯着尼采：“这是怎么回事？”
‘在基地里面，莱恩随时都能调动几十人拿着冲锋枪来消灭我……’
尼采脑筋瞬间开动起来，本能地不想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是……是那副油画！”
“什么油画？”
“文森特的厄运油画梦幻！自从那次我跟汉尼拔去见了它之后，就总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进入了脑袋，好像一团火球……”
从格格巫、安吉丽拉、还有安迪老板那里得到了不少有关非凡力量的知识之后，尼采已经能流畅地编织一个充满可行性的谎话。
“文森特的厄运油画？难道他在一些画作中留下了力量的种子？”莱恩摸了摸下巴：“而有些特定的非凡种子，只有在遇到合适之人的时候，才会开启发芽……或许，这也是你没有受到食尸鬼污染的原因。”
“食尸鬼的污染，对于非凡者无效？”尼采一下抓住了关键点。
“不！只是非凡者的力量，能更好地抗衡它……”莱恩解释了句：“那么……尼采，首先恭喜你进入非凡的领域，接下来，你是否还愿意加入我们联邦调查处呢？”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尼采略微欠身。
“原本……所有新加入的非凡者，都要去参加培训，不过最近金伯特市的事情太多了……需要我们先去处理！”
莱恩揉了揉眉心：“你去准备一下，有不懂的就问西蒙，稍后我会跟你一同回去，处理汉尼拔还有其它的特异事件……”
“好的，头儿！”
尼采欠身走出，西蒙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一个拐角处，西蒙随手打了个响指，一层只有尼采才看得到的雾气，顿时将周围包裹。
“你肯定不是从梦幻上得到的力量……是那个杂货铺，对不对？”西蒙以肯定的语气道。
“不是！”尼采坚决地摇头：“那就是一个奸商，我已经被坑够了！”
“是么？”西蒙有些怀疑，他本能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尼采的说辞也没有什么破绽。
“无论如何，还是要恭喜你了！”西蒙的目光有些阴毒，这个尼采身上的气息，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尼采微笑着退开几步，手掌接触到迷雾。
呲啦！
顿时，那些迷雾就仿佛遇到火焰的汽油，瞬间燃烧殆尽。
在他心目中，那间贾维尔老爹的杂货铺，已经变成了某个神秘的补给店，自然不会想跟任何人分享。
……
“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始缓缓转动了呢？”
杂货铺内，方元悠闲地喝着热可可，眼睛却仿佛见到了一切。
“大日冥想法，可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啊，燃烧精神、燃烧自己、燃烧敌人、燃烧一切……如果不是此等速成之法，又怎么能在黑暗祭祀完成之时，获得足够激怒奥姆尔的力量呢？”
他低低笑着。
虽然大日与光明，从来都不是他的体系，但以梦之道果容纳万千的性质，开发出一种光明能力，只是小儿科。
不过，能劳动一位外神专门定制，这份荣耀，哪怕整个尤格彩一族，也没有一株能够享受到。
“花费了一点精力下去，你可要顺利成长起来，顺便给我一点惊喜才好……”
方元微微一笑，目光看向远方。
通过虚空，他又看到了几幅画面。
……
某一处下水道内。
烛火照亮餐桌，汉尼拔围着餐巾，手持刀叉，仿佛正在享受自己的烛光晚餐如果忽略周围实在不怎么匹配的环境的话。
在餐桌边上，赫然倒毙着几具尸体，都已经残缺不全。
用完餐后，汉尼拔绅士一般地用白色餐巾抹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由跪伏在地。
“更多……更多的恐惧、更多的肉……”
“完成……完成肉之盛宴！”
“古老者……必将重临，所有黑暗种族，都可以重新行走于大地！”
……
另外一边，一支车队缓缓开进了金伯特市，在一处废弃厂区前停下。
“快，开始卸货！”
从轿车上下来诸多保镖，在一名白发管家一般的人物命令下，将众多铁箱搬进厂区。
“好了，你们都出去！”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打发走其他人，抚摸着诸多铁箱。
这些箱子都很修长厚重，看起来竟然仿佛一个个……棺材？
砰！
他撬开一个，里面竟然是一名大概二十岁的少女，皮肤白皙，双目微闭。
此时，眉头微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醒来。
见此，老管家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手上浮现出一柄匕首，狠狠刺了下去！
噗！
鲜血飞溅！
片刻后，他打开另外的铁棺材，里面是一层漆黑的土壤，老管家将匕首刃尖的鲜血滴落下去，嘴里还在低喃：“那徘徊于黑暗中的恶灵、追逐猩红的捕猎者，苏醒吧……为向黑暗诸神献礼，而开启血之祭典！”
在喃喃当中，那些铁棺材顿时有了变化，发出诸多声响。
一只只干枯的手掌，仿佛挣脱了最后的枷锁，终于破土而出！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吸血鬼
“终于……又回来了！”
再次回到金伯特市的调查局分部，尼采不胜唏嘘。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回忆……我原本以为上次剿灭食尸鬼巢穴是我的一件功绩，想不到，却是我最大的失误！”
莱恩叹息一声，指挥着大量黑衣人开始入驻。
“那么，长官，我们先要解决哪个？”
尼采望了眼旁边的西蒙，心里却是在思考着，怎么将黑暗祭祀的情报说出去。
‘或许可以用解决罗伯特凶宅为契机？反正那里的梦幻已经被安迪老板收走了，肯定没有什么危险……等一等，他收走那幅油画，根本不需要付出一枚铜子，转手却要卖出十枚金朋克的天价，果然还是一个奸商……’
“目前金伯特市最大的超凡案件，就是汉尼拔！罗伯特宅邸只能算一般，封锁起来就可以了……”
莱恩沉吟了下，有着自己的打算：“警署中针对汉尼拔的缉捕令已经发了出去，对外宣传是拥有强大破坏能力的犯罪分子……不过他十分狡猾，我觉得有必要在城市的下水道系统中进行一次搜查……”
作为现代化城市的标志，庞大而完善的下水道，既可以令城市摆脱污水与积水的困扰，在某些时候，也会成为一些危险生物盘踞的温床。
“遵命！”
尼采与西蒙对视一眼，有些心里发苦。
毫无疑问，这次搜捕的主力，肯定就要变成他们两个了，谁让这里的非凡者，就只有他们了呢。
“报告！”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女成员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头儿，警署刚刚转过来的案件！”
“唔……”莱恩抓起了自己的帽子：“尼采、西蒙……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一趟，有新任务了……”
“新案子？”
西蒙坐上车之后，才声音低沉地开口问道。
“嗯，如果不是那些食尸鬼改变了自己食谱的话……”莱恩叹息一声，将档案递了过来。
尼采凑过来看了一眼，只见在卷宗旁边，还有几张黑白色的照片，上面是一具女尸，脖子位置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妮可罗丽莎！纺织女工，死因：大量失血？”
西蒙缓缓读出信息：“疑似被猛兽袭击？那群食尸鬼，什么时候只喝血不吃肉了？”
“所以……有着其它的邪恶生物出现了，根据我看过的总处资料，这次应该是吸血鬼！”莱恩沉声道：“都准备好银质子弹！”
“吸血鬼？”尼采重复道：“它们有什么能力？”
“首先，你不要被小说骗了，真正的吸血鬼，可没有那么风度翩翩，而是一群真正的怪物，它们就好像蝙蝠与人类的混合，拥有丑陋而光秃无毛的外表，并不畏惧阳光还有大蒜与十字架，特殊的银质子弹倒是可以对它们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也必须经过附魔……”
西蒙熟练地报出一系列信息，很显然这次的进修没有白费。
“总体而言，是一群跟食尸鬼一样的麻烦，当然，我们不能再粗心大意了……”莱恩深吸口气：“总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案子，我辖区下面好几个市，往常一年也没有一件，但在金伯特市，却是接二连三……”
说者无心，西蒙与尼采对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家小店与安迪老板。
这么看起来，这座城市的水，的确是既深且浑，稍不注意就可以淹死人啊。
而等到一行人来到警署，就得到了令他们意外的消息。
“又有新的案件发生了？”
……
“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还处在她最为青春的年纪……”
案发现场早已围了一圈警员，莱恩出示了下证件，带着尼采与西蒙两人走了进去。
“莉莲马可露，一名三流的模特……与前几个案子的被害人没有什么联系，但伤口很相似……”
来到尸体面前，莱恩蹲了下来，望着西蒙与尼采：“有办法追踪么？”
“没有……”尼采暗想我只知道大日冥想法，如果让我烧了它，或许还有点作用，要追踪凶手，除非再回去翻一遍森罗之书。
倒是西蒙，得意地哼了一声，蹲了下来，观察着女尸脖子上的伤口。
“很新鲜，死亡时间也很短，或许我可以将采用一些召唤仪式，为我们指引凶手……”
“很好，你马上动手！”莱恩立即下了决定：“这一批怪物比食尸鬼更加疯狂，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已经疯狂作案四五起，就好像饥渴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疯子……”
“我明白……”
西蒙立即跪下来，开始掏出一些瓶瓶罐罐，调配药水。
而不知道莱恩跟那个负责查案的督察说了什么，周围的警员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黑暗的名义，我命令你……惨死的怨灵啊，重新凝聚吧！”
“那血的怨恨，将作为指引，带我们找到杀害你的凶手！”
西蒙喃喃自语，将药剂洒在了尸体的伤口上。
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翻白的伤口，此时竟然开始缓缓蠕动，愈合结痂。
不仅如此，尼采更是眉头一皱，感觉一些不好的东西，已经附体到了尸体身上。
“这……似乎不是死者本身的灵魂？”
想了想，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当然……你以为每个人死了都会形成灵魂么？那这个世界岂不是遍地怨鬼？”西蒙嘲弄地笑了笑：“我召唤的，是附近领域中的灵体，它们肯定看到了刚才案发的一幕，沾惹了怨恨与原主的一些精神碎片……”
“呵……”
就在西蒙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道长长的吸气声响起，地面上的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凶手的模样了……”
“那是黑夜之子，拥有蝙蝠的外形，人类的体魄，修长的舌头……”
女尸以一种平淡的声音，缓缓述说着。
“果然是吸血鬼，能追踪么？”莱恩擦了把冷汗：“我立即呼叫增援！”
“没有问题，不过这具尸体，需要先进行一番炼制，成为我的仆人！”西蒙矜持地道。
“我授予你便宜处事的权力！”
莱恩大手一挥，西蒙顿时激动起来，在女尸身上涂抹各种符文，以及灌入大量的药剂。
“站起来吧，我的黑暗之仆！”
一切完成之后，西蒙眼中带着炙热的色彩，大声吟诵着咒语。
咔嚓！咔嚓！
地面上的女尸爬了起来，行动僵硬，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双目变得没有丝毫感情。
“这是比返魂尸更高一级的血肉傀儡？”
尼采暗自咬牙。
“复仇怨灵啊，带我们去寻找，杀死你肉身的凶手……”
在西蒙的咒文当中，女尸神色木然地来到一个井盖前，打开进入下水道。
“走！”
莱恩虽然看上去皮包骨头，但实力根本没有下降多少，身手十分敏捷。
西蒙与尼采都是非凡者，虽然体质不是主要属性，但无疑也获得了增幅。
三个人跟随着女尸，在下水道中飞快穿行。
灯光昏暗，气息恶臭，四面长满了青苔，光滑无比，一不留神就容易摔跤。
“很显然，它们真的是利用了下水道……”
在一处铁栅栏面前，莱恩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里的市政厅多久没清理了……”
能通过成人体形的下水道，自然也有许多限制，比如每隔一段，就要设立一处铁栅栏，这里往往也是诸多垃圾的汇聚处，容易造成堵塞，需要定时派遣排污沟工进行清理。
但此时，铁栅栏上面赫然出现一个大洞，周围的垃圾堆砌起来，恶臭扑面，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处理过了。
“我讨厌这里……”
看到那些污水、还有上面漂浮的各色垃圾与死尸，哪怕是生冷不忌的西蒙也头皮发麻。
噗！
这时候，那个女尸直接跳下水，从铁栏杆中穿过。
“跟上去……”
莱恩捏着鼻子跳了下去，整个人顿时开始呕吐起来。
“黑铁之神啊……”
后面的尼采与西蒙没有办法，跟着跳了下去，吐了个一塌糊涂。
穿过铁栅栏，爬上岸边之后，他们简直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扔进洗衣机里，好好冲一冲秽物。
“唧唧！”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带路的女尸发出一声尖啸，立即扑了过去。
“注意……目标出现！”
莱恩瞬间抓住了枪柄。
砰砰！
黑暗中，几声打斗传来，令西蒙的脸色很不好看：“我制造的黑暗之仆，已经被缠住了，小心，它们的数量很多……”
唰！
就在他话语说到一半之际，数条长蛇一样的东西，就从黑暗中发动突袭。
砰！
莱恩在第一时间开枪，但下一秒左轮手枪就被打落在地，一条紫黑色的长蛇捆住了他的双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尼采双手护住自己的脖子，努力挣扎着，感觉紫黑色的长蛇之上还充满了黏液，润滑无比。
啪啪！
手电筒在地面上滚动，一明一暗当中，终于照射出数头怪物的身影。
它们类似蝙蝠与人类的合体，浑身光秃秃的，没有一丝衣物与毛发，那紫黑色的长蛇，赫然是它们吐出的舌头！
吸血鬼！！！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凶宅
“该死！”
被一条长舌头捆住脖子是什么样的感受？
尼采只感觉一股腥气直冲口鼻，呼吸不畅，双手拼命拉扯着，令自己还能呼吸到珍贵的空气。
在窒息中人的眼中，哪怕是下水道那带着恶臭的空气，也是无比之珍贵。
呲啦！
似是感受到他的挣扎，那截舌头又暴涨了一截，尾部开花，变成一张长满獠牙的巨嘴。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尼采怒吼着：“大日！”
熊熊！
他身上仿佛燃烧起一层无形的火焰，令舌头仿佛受惊的鱼儿一样，惊吓回缩。
“现在还想跑？晚了！”
尼采双手死死抓着舌头，猛地一拉。
一头吸血鬼脚下站立不稳，被他拉近几步，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砰！
他咬着嘴唇，冷静拔枪。
一声巨响过后，这个吸血鬼的脑袋立即炸开，诸多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就在这头吸血鬼死亡的同时，尼采却是忽然一怔，感觉自己的大日冥想法，仿佛又吸收到了一个大补品，脑海内的火球骤然扩张。
“以巫毒之名！！！”
就在尼采解决了一头食尸鬼的同时，他旁边的西蒙传来一声怒吼。
一只奇异的巫毒娃娃，就被扔到地面上，从身体各处溢出鲜血。
滴答！滴答！
伴随着血液流出，很快就在地面上汇聚了一个黑色的小滩。
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散开，冰寒刺骨。
那些吸血鬼尖叫着，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纷纷缩回舌头，逃离了现场。
“好了，我们也快离开这里吧！”
西蒙望着地上的人偶，脸上也满是忌惮：“这种诅咒的力量太强，我控制不住，如果它一旦失控，死的就是我们了……”
“看得出来，这是十分危险的法术……”
尼采活动了下脖子，跟着莱恩与西蒙原路返回。
“想不到，这些吸血鬼竟然如此强大，失去那个黑暗之仆后，我们也无法再追踪对方……”
莱恩叹了口气：“只能加大警力巡查了……”
……
接下来，便是紧张的忙碌，很少有着假期。
金伯特市也开始流传吸血鬼的传闻，毕竟它们比食尸鬼更加凶残，也更加挑剔，不会专门对付流浪汉，而是更加喜欢妙龄少女，这直接导致金伯特市晚上变得荒凉起来，越来越多的少女不敢夜晚出门。
五天之后。
尼采望着明媚的太阳，打了个哈欠：“真是美好的阳光啊！”
自从修炼了大日冥想法之后，他就十分享受在阳光下渐渐变强的感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接受阳光普照。
“难得有着一个假期……只是这些吸血鬼，明显是格格巫上次所说的黑暗祭典中的血之部分……”
带着这样一种担心，他走到梧桐街，一间小杂货铺里面。
“欢迎光临……”
方元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小尼采，我就知道，你到时间该过来了……”
“或者说……根本没有其它顾客了吧？”尼采翻了个白眼。
“不不不……虽然顾客稀少，但偶尔也是有着真正的客人的，很有财力的客人！”方元微笑回答：“就在昨天，一名旧日的客人前来，他出手可比你大方多了……”
“昨天？旧客？昨天似乎是西蒙的休息日吧？他也来了？”尼采忽然变得有些警惕。
“真是聪明，一猜就中呢！”方元面色不变：“那么，客人，这次你需要什么呢？”
“有没有一些对付吸血鬼的东西？要真正有用的！”尼采连忙道。
“吸血鬼只是黑暗的奴仆，要对它们造成杀伤，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它们拥有制造子嗣的能力，处理起来需要一定的手段……”
“制造子嗣，你是说血裔？”尼采惊呼一声。
“血裔？你喜欢这么称呼的话也未尝不可，虽然吸血鬼的诞生，依靠的根本不是血液……”方元耸了耸肩膀：“要说特定的商品的话，我推荐吸血鬼护符！不得不说，这一商品的确是很受欢迎呢。只要五枚银瑟尔……”
“除了西蒙那个冤大头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会购买这个……”尼采却是嘟囔了一句：“实际上，你为什么不把它的售价降低一些，比如五枚铜子什么的，再拿到外面去推销呢？我想……凭借金伯特市的吸血鬼恐慌，肯定能狠狠大赚一笔的。”
“不错的提议……”方元的眼睛有些发亮：“可惜这么做的话，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请去警署喝茶，说不定还要安我一个骚扰公共治安、散布恐惧之类的罪名，到时候我就只能联系我的律师了。”
“我买……”尼采掏了掏口袋，发现实在是囊中羞涩，只能从最便宜的下手：“启灵之水……希望我这次有着好运气！”
他盯着奸商老板的眼睛，已经大体猜到了从这里购买到真货的规律，完全就是看对方心情！
“没有问题！”
方元笑眯眯地递过一个小瓶，顺手将铜子收好。
“……我最近，修炼大日冥想法的时候，遇到了一些疑难问题，比如……我发现它能焚烧一切……”花费了铜子之后，尼采猜测店主此时心情应该不错，不由提出自己的问题：“我该怎么办？”
“太阳的特性，就是无物不焚！”方元意味深长地道：“为何要畏惧？”
“但那种速度，实在是太快……太过惊心动魄了……”尼采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天快速增长的力量，也会让人恐惧……”
“这……就是代价！”方元点点头：“对于这个，我没有更多教导你的了，只是你要小心，如果大日冥想法失控，那第一个烧的，就是你自己……”
“还有一件事，关于罗伯特的凶宅，我的上司已经决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尼采心里一沉，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问题，谈到了其它方面：“您的看法是？”
“小心点，不要死了！”方元摆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不要……死了？难道那座凶宅还没有解决？但梦幻油画不是已经在您这里了么？”尼采有些不可思议。
“等一等……”下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难道你又制作了一副假画来骗人，连那种奇异的感觉都能造假？你这个奸商！”
……
“好了，搜捕食尸鬼与吸血鬼，是一个长期而浩大的工程，接下来，我们需要将罗伯特鬼宅清理一遍……”
第二天，在调查处的办公室里，莱恩让手下递上几份文件。
“罗伯特宅邸，由于梦幻的缘故，已经完成变成了一个凶地，里面的主人罗伯特父女，以及仆人、管家、侍女等人尽数失踪，没有丝毫消息……虽然这里的危险没有扩散，但也不能任凭它这么存在下去……”
他望了尼采一眼：“你觉得呢？那幅油画梦幻，还有没有价值？”
‘头儿现在还以为我的能力是从油画梦幻中来的呢……’
尼采有些脸皮发红，看到西蒙似笑非笑的目光，还是咬牙说着：“我觉得……以我们此时的人手，去处理罗伯特宅邸事件，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的确，非凡的世界中，最危险的就是未知！”莱恩一怔，旋即若有所思地回答：“相比那些无法触碰、无法研究的厉魂、诅咒而言，食尸鬼与吸血鬼都显得很可爱了……如果不算那种死后的污染的话！”
“但是……我们有回收那幅油画的必要，这是来自总局的命令！”莱恩咳嗽一声，以肃穆至极的的声音说出命令。
“为什么？”尼采抢在西蒙之前，问出这句。
“或许……因为那是文森特的遗物吧？而文森特先生，已经被证明是整个卡尔萨联邦五十年之内，最为强大的非凡者！特别是在对抗某些邪教教徒的时候，他的力量有着十分不可思议的效果！”
莱恩解释道：“总部的专家已经专门研究过这里发生的案件，觉得有着十分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并且牵扯到一些很古老的邪教组织，因此，我们需要搜集更多的力量……”
尼采缓缓点头，脑海中却是仿佛劈过一道惊雷：‘总部的人已经通过肉之盛宴等线索，猜测到了在金伯特市内搅动风云的，就是那个混乱与疯嚣之主的信徒……而想要对抗这种存在的力量，哪怕只是它的眷属，引进另外的力量也很有必要，最好的选择就是传说中的星界巨蟒！’
世界上并不止一个格格巫，而以调查处的触手，还有与非凡实力打交道多年的经验，获得这些情报并非很难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是强制任务，无法回避，对吧？”西蒙笑了笑：“那就只有参加了，我对于那个文森特留下的画作，也是很有兴趣呢，毕竟是造就了尼采的契机……”
“我服从命令！”
尼采却是沉默，想到那个安迪店主说的继承与污染，难道调查处不知道一些非凡力量只能造就一位非凡者的规律，还是有其它打算？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全灭
“这群吸血鬼，做事实在太疯狂了……”
店铺之内，方元以手抚额，望着面前的光幕：“一点都没有食尸鬼的谨慎，也不会寻找合适目标，现在已经闹得整个城市都不得安宁，并成功引起了整个联邦的注意……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着军队进驻，进行全面清剿了吧？说不定，还有调查总部的那几个废物过来……”
“伟大的主宰，毕竟它们只是继承了古老者部分污染的后代……而吸血鬼对于血液的要求，又极为苛刻！”莫莉古还是黑白女仆裙的打扮，恭敬地站在一边。
“是的，这些肮脏而卑微的杂种死多少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触，但如果因此令黑暗祭礼失败，那就太可惜了点……”方元摇摇头。
出于这个原因，他最近才十分低调。
毕竟，若是知晓死敌就在这颗星球之上，奥姆尔又怎么敢真身降临呢？
“虽然这些吸血鬼的动作很快……但联邦也不是傻子，虽然本地的调查处看似将精力转移在了罗伯特鬼宅之上，但其实暗暗从别处调集力量……”
这个秘密，或许连莱恩都被隐瞒了一些，在方元的面前，却是根本无所遁形：“血之祭典，很有可能会失败，毕竟区区一群吸血鬼，怎么能跟一个联邦的力量相抗衡？”
“伟大的主宰，是否需要我出手？”
莫莉古很有自觉地上前一步。
以她的实力，在这颗星球上也绝对能算顶尖了。
“这颗星球上，毕竟还是有着能与你比肩的强者，最强大的国家也有着与你战斗的力量……”方元似乎看到了更多：“所以……还是得我动一动了！”
“可是……伟大的主宰，那您的计划？”莫莉古有些疑惑。
“有着血肉之书，奥姆尔的眷属自然会被源源不断地吸引到这里，但它们并不知晓真正吸引它们的是什么……对于奥姆尔而言，这颗星球上本来就有着我的力量痕迹，从曼达拉巫师开始便是如此……但，多了一头子嗣与眷属，却是完全不同，超过了界限！”
方元微笑道：“因此，你出手反而隐藏不住自身，我却没有这个问题。”
因为这颗星球之上本来就有方元作为星界巨蟒的污染，因此，只要让黑暗祭礼之时的奥姆尔，感受不到他的真正力量与那本血肉之书，就没有丝毫问题。
“那主人准备如何帮助那些吸血鬼呢？”
莫莉古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制造一个大案子，彻底吸引走联邦的注意力了。”
方元微笑着，身上的衣物顿时起了变化，带着女仆小姐在店铺中缓缓消失。
……
绿森市。
某一个隐蔽的地下基地内，一大圈人围坐，一张地图被放大悬挂，上面是纵横交错的下水道网络图。
如果尼采在这里的话，就会立即辨认出来，这是金伯特市的地图。
“巴顿处长，这就是您调集半个联邦调查员的原因？”
在场的调查员，都是五级以上，各大区域的真正首脑，拥有着五级权限。
而巴顿处长，则是整个调查处的首脑，唯一一个九级权限者，知道这个联邦国度的一切黑暗之事。
“是的……”
巴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似乎跟他的军旅经历有些关系：“经过我们的再三确认，各大辖区的非凡生物，都有着向金伯特市汇聚的迹象，特别是那个古老的邪教组织拜眼教会！”
“……”现场一阵沉默，作为五级的权限者，他们当然知道拜眼教会的诡异与可怕。
“众所周知，食尸鬼与吸血鬼一向都是拜眼教会的眷属，它们出现在金伯特市，并且开始大范围的袭击，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而新搜集的证据也说明了一切，这些邪教徒，正在准备黑暗祭礼，召唤古老者重新降临！”
巴顿双手撑着桌面，明亮的眼睛环视一圈：“绝对不能让它们成功！”
“这是自然！”
诸多负责人纷纷点头。
他们隐约知道，那个远古时代，古老者统治星球的神话，并非仅仅只是传说，而是确有其事！
“我们人类已经自由了，任何东西，哪怕是神明，也不要想重新奴役我们！”巴顿神色肃穆：“这一次，我受命可以调动军队辅助，一定会将金伯特市完全清理一遍，那些食尸鬼与吸血鬼一个不留！”
“哦，呵呵，是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彻会议室。
黑雾浮现，从虚空中走出一个人影。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头上帽檐压低，脸上笼罩了一层迷雾，手里拿着一根弯柄拐杖。
“警戒！”
不管是什么人，能够突入这种防御的地下基地，对于与会者已经是足够的震撼了。
刹那间，不知道多少枪械法杖，又或者士兵奴仆，乃至诅咒之物，就对准了这个擅入者：“说出你的来意？”
“我么？只能算一个迷失者吧？”
被迷雾笼罩的面孔下传来声音：“无意间打扰贵方聚会，深感抱歉！”
“你觉得，我们会这么认为么？”
巴顿处长双手背负在背后，不知道何时，已经有着一片圆柱状的玻璃落下，将他整个人跟这片空间隔离。
“诸位何必这么紧张呢……”这个迷失者，自然就是方元，此时哑然失笑：“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们放弃之前的计划，我这就离开如何？”
“你是拜眼教会的人？”巴顿猜测地问着。
“或许吧！”所谓的拜眼教会，就是崇拜一位古老者的组织，因为那位古老者类似巨大的眼珠，因此就发展出一种对眼睛的崇拜，号称拜眼教会。
“抓住他！”
巴顿身下的地面一空，整个人掉入进去，淡淡的声音传开。
砰砰！
首先就是两声枪响，在方元身上，两枚子弹发出淡淡的白烟，化为两个扁平银片，落在地上。
“以***的名义！”
“我唾弃你，我放逐你！”
“诅咒！”
下一刻，各种非凡手段，就落在方元身上。
可惜，他只是举起披风，轻轻一挡，就将所有非凡之力都阻隔在外。
“那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的巴顿，已经紧急转移到另外一间安全屋，通过各种手段，获得了会议室内的画面：“穿梭空间的能力……极为危险的非凡者，难道是拜眼教会的隐藏者？”
“唉……你们又何必动手？”
挡住攻击之后，方元叹息一声，手上浮现出一个印记，宛若某一只眼睛。
这眼睛竖瞳模样，仿佛汇聚了此世之恶，充满了令人狂乱的紧张感。
在冰冷的气场下，所有非凡者都是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果然……是拜眼教会的人！”
“注意隐蔽！”
看到这个神秘非凡者准备动手，其它非凡者立即想要阻止或者离开。
但方元的施法速度实在太快：“召唤食尸鬼！召唤吸血鬼！召唤深渊魔藤！”
砰砰！
地面碎裂，一条粗大无比的藤蔓不断生长、蔓延，无数根须似乎要占据整个地下基地。
而在四面八方，一头头食尸鬼与吸血鬼浮现，毫不客气地将面前的目标扑倒，享受啃噬血肉的乐趣。
看过奥姆尔的血肉之书后，要施展一些带着奥姆尔眷属风格的黑暗法术，简直不要太过简单。
甚至，就是召唤出一头黑暗子嗣，或者施展奥姆尔之印，对方元而言也不成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哪怕奥姆尔是傻子，也知道方元在这颗星球上了。
而伴随着进攻，非凡者的一些缺陷，立即暴露了出来：只擅长一些仪式，需要特定的布置，在遭遇战方面，对上体力强横的怪物，立即落入下风。
没有多久，一名五级调查员被扑倒在地，咬破了脖子。
“我们立即离开……”
巴顿见到这一幕，顿时转身，神色严肃：“并且进行通报，拜眼教会之内，又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强者！”
砰砰！
但他还没有走到门口，一面墙壁便被一株黑色的带刺藤蔓挤裂压碎，方元缓缓走了进来：“身为堂堂的调查处长，我可不相信你竟然会如此废物！”
“你已经凝视了深渊？”巴顿却是忽然问出另外一句话。
“你以为我是深渊者？那便算是吧！”
方元耸了耸肩膀。
此时，在他身后，却是忽然浮现出一名身穿血红色宫裙的女士，小腿以下全部透明，一双苍白的手掌覆盖在了他的脖子两边。
“啊！”
下一刻，这个女性冤魂就发出一声尖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
见到这一幕，巴顿再也无法冷静。
毕竟，这位丽莎小姐，可是曾经狙击过深渊者的存在，也是调查处的真正底牌！
“你到底是谁？”
巴顿明智地停下了逃跑的举动，转头看向方元。
“一名迷失者……特来向你分享黑暗的教义……”
方元打了个响指，顿时就有两头食尸鬼扑了上去。
一番争斗之后，巴顿处长终于不敌，被咬断了脖子。
至此，联邦调查处高层全灭！
“打扫战场吧……”
方元叹息一声，一层黑雾瞬间将这个地下基地笼罩。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掌控
一处海岛上。
某片丛林当中，大量防御工事林立，最核心的一个密室内，忽然传来响动。
踏踏！
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旋即，他们就看到了赤着身体，从某个巨型蛋壳中爬出来的巴顿。
“又死了一次么？”
巴顿面无表情地接过毛巾，开始擦拭身上的黏液：“现在是什么时间？上次我来是什么时候？”
“处长大人，上次您来留下记忆的日期，是黑铁历400年，如今是黑铁历401年，白羊之月……”
几名调查处成员恭敬地回答。
“看来是我又死了一次……”
巴顿面无表情：“原本的我去了哪里？”
“根据最新的联络消息，是准备前去应对金伯特市的黑暗祭礼……但是……”
就在这些成员结结巴巴地描述的时候，几声急促的警报突然响起。
“又有大人的寄命之卵苏醒过来了？”
留守的成员张大嘴巴：“难道这次调查处总部遭到了袭击？”
“相比起那个，我对金伯特市的黑暗祭礼更感兴趣一点……”巴顿穿好衣服，走到外面，看到了另外几个高级调查员：“先生们……我们有麻烦了，不过在此之前，先一起去接受检查与治疗……”
……
“诡异的能力！”
方元的目光无远弗届，早就看到了这里，不由惊叹一声：“不是复活，而是类似克隆与记忆复制储存转移的手段，通过非凡手段做到这一点么？也算低配版的重生了……”
实际上，真正的巴顿，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之后存活的，都是他的克隆体，以及复刻下来的记忆。
虽然只是个复制品，但当真品彻底消失之后，剩下的自然就是唯一正品了。
当然，以方元的能力，要让巴顿彻底灭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比如……在他的记忆里，种植下某个恐怖的烙印，不论什么复制体获得了记忆重生，立即就会遭遇厄运，最终毁灭！
“不过……这种小杂鱼，连杀第二次的兴致都没有……”
方元摇摇头，打了个响指。
踏踏！
伴随着脚步声，诸多丧尸一样的调查员，就浮现在他身后。
“去吧！”
要给调查处制造麻烦，之前的不过开胃菜。
现实版的生化危机，才是正餐！
“或许……还有一个小小的彩蛋！”
望着地面上残缺的巴顿尸体，方元笑了笑，一株藤蔓直接刺入尸体之内。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声音发出，那些藤蔓仿佛毒蛇一样，将巴顿原本的骨骼打碎吞噬，并且，取代了他原本的骨骼，摇摇晃晃地站起，变成了一株半人半植的怪物。
“希望你对自己尸体变成的怪物下杀手之时，能更加果决一点……”
方元略微期待地道，消失于虚空中。
……
金伯特市，鬼宅之外。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到来，顺利完成了封锁。
“第一组，突入！”
莱恩沉默良久，终于发布命令。
啪啪！
一支黑衣人小队从窗户中攀爬进去，身上装备了附魔子弹、巫毒娃娃等非凡物品辅助。
“第二组！”
“第三组！”
……
没有多久，各种反馈依次传来：
“后花园正常！”
“走廊正常！”
“客厅正常！”
“未发现敌人与搏斗痕迹！”
“封锁书房！你们跟我来！”莱恩深吸口气，带着两大非凡者手下，从大门走进罗伯特鬼宅。
“哈哈……都放轻松一点！”西蒙双手环抱，身后跟着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返魂尸，却是非常轻松：“梦幻的非凡种子，已经被尼采吸收了，即使残存一些，也不会特别厉害的……”
“这可不一定，更何况，那副油画能令这座宅邸原本的人全灭……”莱恩面色肃穆，来到书房之前，深吸口气，双手推开房门。
吱呀！
书房的门被打开，现出后面的一切。
书架林立，光影斑驳。
所有的东西，都似乎与之前没有多少区别，看得尼采不由一阵恍惚。
“就是它，梦幻！”
旋即，西蒙的声音传了过来。
尼采恢复精神，拍了拍脸，看到了墙壁上的油画。
‘好吧……看来那位安迪老板真的画了一幅假画骗人……但为什么，这两者给我的感觉都这么真实呢？’他非常想不通，忽然间，又仿佛有着一道雷电劈过识海：‘不……应该说，那家杂货店里的赝品，感觉反而更加恐怖！’
“西蒙！”莱恩使了个眼色。
西蒙示意了下，一头返魂尸立即上前，用一块黑布将油画蒙住，取了下来。
“一切顺利！”
西蒙露齿一笑：“我就说……它曾经被拍卖过那么多次，怎么之前没有显露出问题？”
“好了，让你的仆人们将它带出去，一路小心，我们回基地！”莱恩却是不敢大意。
一行人走出书房，来到大门位置。
“似乎……有些顺利过头了？”
尼采心里默默想着，当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他脑袋中的火球顿时膨胀，散发出炙热的力量。
“啊！”他不由捂住自己的眼睛，感觉仿佛捂住了两个火炉！
“尼采，怎么回事？”
西蒙走过来，关切地伸出手掌，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但在尼采布满血丝的眼中，这一只手掌上的血肉却是不断掉落，最终只剩下白骨。
“怎么了，尼采？”莱恩关切地望过来，脸上的皮肉一块块掉下，仿佛正在燃烧的油画。
“啊！！！”
尼采尖叫一声，双手燃烧烈焰，猛地抓住了西蒙与莱恩两人。
熊熊！
金色的烈焰从他身上蔓延，将这两个怪物点燃，化为了火炬。
刹那间，周围环境再变。
尼采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书房，但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对面的墙壁上，莱恩的半个身体已经被吸进油画，西蒙更是完全不见踪影。
“进入书房之后，我们就进入了各自的幻觉世界？”
尼采紧咬嘴唇，上前两步，抓住莱恩的双腿，仿佛拔萝卜一样，将他从墙壁上拔了出来。
将莱恩拔出来之后，他顿时看见了一只手！
这只手掌苍白而虚幻，又纤细精致，仿佛来自一位少女身上，此时就抓着莱恩的衣领。
莱恩脸上茫茫然然，任凭对方将他拖进画里。
“你……休想！”
尼采上前，一把打掉少女的虚幻手掌，看着她缩回油画之中。
“西蒙！西蒙！”
他喊了几次，周围都没有回应，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
那个比他还要早成就的非凡者，拥有巫毒等多项能力，心思细腻无比，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西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在诡异的超凡事件当中，有时候，即使是非凡者，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快点离开！”
尼采扛着莱恩，来到书房大门之前，却发现两扇正门不知道何时已经紧闭。
而在四面的墙壁中，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传出呼喊。
“回来！”
“回来！”
“跟我们融为一体吧！”
“跟无上与伟大融为一体！”
……
各种各样的呓语，在尼采的耳边浮现。
他愕然回头，就看到梦幻油画中的星空不断扭曲、放大，化为一个个人影……既有穿着睡袍的少女，也有各种仆役，乃至那天见过一次的罗伯特先生。
最中心，则是一名青年的模样，正是西蒙！
各种各样的声音，赫然是从他们身上发出的。
无数苍白的手掌，开始伸向尼采。
“不！你们休想！”
尼采眼神坚毅，全力运转大日冥想法，浑身缠绕着金色的烈焰。
一只只幽魂被他点燃，化为火炬。
最终，他的双手，却是搭在了画框之上：“去死吧！”
金色的火焰，落在梦幻油画之上。
呲啦！
顿时，仿佛沸油遇上了冷水，大量的烟雾从油画中升腾。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尖利的惨叫。
尼采感觉双手都好像不属于自己，带来刺骨的冰寒之意。
“燃烧！燃烧一切吧，太阳之炎！”
他神色冷冽，死死抓着画框，丝毫没有放松。
终于，一点火星在油画中间浮现，艰难地烧破了个小洞。
哗啦啦！
大量的血浆从油画中冒出，落在地上，仿佛源源不绝的泉水，形成了一个小池塘。
哪怕尼采也想象不到，一幅油画里面，竟然能藏着这么多的血液！
熊熊！
金色烈焰不断扩张，彻底将油画点燃。
尼采只感觉一股磅礴无比的力量，从双手传来，注入脑袋，不由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
炙热！
仿佛被扔到正午的沙漠，高温席卷，热浪滚滚。
突然间，不远的地方，浮现出一汪清泉。
尼采大喜上前，却骇然发现泉水上面，映照出西蒙的倒影。
哗啦！
西蒙双手猛地越过水面，掐住了尼采的脖子，将他狠狠拖入水里。
“啊！”
尼采尖叫一声，苏醒过来，这才发现只是一场梦，而自己则躺在病床上。
“尼采，你终于苏醒过来了……”没有多久，莱恩就出现在他面前：“这次探索鬼宅，我们损失了西蒙……”
“原来，之前的遭遇，不是梦……”尼采一瞬间黯然了不少，但看向自己的双手，却是忽然一呆。
因为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虽然依旧炙热，却能够进行彻底的操控了。
这代表着的是非凡力量的进步，赫然到了掌控者的级别！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教徒
“……就是这样，西蒙死了，总部据说也受到了袭击，莱恩的权限获得提升，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援兵了……”
杂货铺内，尼采捧着一杯热可可，将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眉宇间有些沉郁：“我太弱了……”
“我还以为，你会责怪我呢。”方元放下报纸，微笑道：“由于某人的不负责任……”
“不，我想明白了，这的确不是你的关系，没有人要求你去完成那个，但我有这个责任！”尼采深吸口气：“我为之前我的狭隘、胆怯、与懦弱而感到羞耻！”
“恭喜你，少年，你成长了！”方元不以为然，不过还是予以祝贺。
“所以……我将你的信息也泄漏了出去！”尼采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既然是专门卖神秘物品的，当然不会拒绝更多顾客吧？”
“这个自然，我欢迎之至！”
方元目光往后，顿时看到了安吉丽拉：“你好啊，导游小姐！”
“日安，阁下……”安吉丽拉有些警惕，因为根本探查不准对面这个杂货店老板的实力。
在她的眼光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但又怎么可能？
“欢迎来到我的小店，需要什么尽管说！”方元露出奸商一般的笑容。
“这个……你看什么适合我？”安吉丽拉沉吟了下，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这位美丽的小姐一看便具有艺术家的气质，最适合在选择一些艺术品摆放在家里……比如它！”
方元打了个响指，莫莉古拿着一副油画出来，赫然正是梦幻！
“它……”
安吉丽拉与尼采都是眼睛一凝，感受到了油画上的非凡力量。
“不可能……它不是已经被尼采毁掉了么？”安吉丽拉难以置信，此时突然看向莫莉古，又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灵魂的颤栗。
“这个……谁也不知道他之前毁掉的那幅到底是不是赝品，但这一幅的售价只需要十枚金朋克，简直是吐血跳楼大甩卖了……怎么样？需不需要？”方元以诱惑的声音问道。
“我很想要它，但我还背负着房贷，不知道能不能分期付款？”安吉丽拉有些为难。
对于她而言，这的确是一笔大数目了。
“对不起，本店概不赊欠！”
将失望的安吉丽拉打发走之后，没有过多久，莱恩便一脸严肃地登门。
“欢迎光亮，客人需要什么？”
方元仿佛对外面包围而来的黑衣人毫无察觉，笑眯眯地问道。
“安迪先生，你不觉得应该为上次的欺瞒而道歉么？”莱恩盯着方元的眼睛，想要造成一点压力。
“欺瞒？我欺瞒了什么？”方元则是一脸无辜：“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卖的东西都是真货！正品！结果你们非要硬说那是假冒的……”
“好吧……”莱恩皮包骨头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丝笑容：“那我能否作为一个顾客，来购买一些货物呢？”
“这个自然，我欢迎一切客人！”方元张开双手：“请尽情挑选吧……”
十几分钟后，莱恩与尼采抱着一堆杂物，丢下了身上所有的钱币，灰溜溜离开杂货铺。
到了街尾，立即就有几辆黑色轿车前来接应。
“怎么样？你的感觉准确不？这可是我动用公款购买的……”莱恩盯着尼采。
“应该都有着非凡之力蕴含？我不能特别确定……”尼采有些犹豫，又有些感叹调查处的财大气粗，果然跟他这种穷光蛋不是一个层次。
“评估已经出来了，目标力量未知，疑似深渊者……无暴力破坏倾向，但性格古怪……建议长期监视！”莱恩飞快说着，旁边自然有着另外一个黑衣人记下。
“这些物品回去之后立即送研究所，如果发现效果不错，以后可以专门划拨一批资金，购买超凡物品……”
莱恩长叹口气：“希望能增加我们这个分部的实力，对抗金伯特市越演愈烈的黑暗……”
……
一处阴暗的地下空间中。
四周点燃着白色蜡烛，倒映出诸多黑色而摇曳的人影。
“金伯特市……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召唤！”
在石室正中，则是一只巨大的怪眼雕塑，诸多血丝从竖眼上蔓延而出，显得邪异非常。
实际上，莫莉古如果在这里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奥姆尔之子，统治了阿瑞塔世界的黑暗之眼！
它是奥姆尔的子嗣，拥有着超越凡俗的力量，能统治一颗星球。
很显然，在这颗星球上的那位古老者，也是一尊黑暗之眼！
并且，还有诸多信仰流传，组成了拜眼教会。
“伟大存在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此地……”
一名胸前佩戴着竖眼吊坠、仿佛大祭司的人举起金色的祭刀，将数颗血淋淋的眼珠放在祭台上：“那黑暗中的眼睛啊，请给予我们指引！”
熊熊！
一颗又一颗眼珠被点燃，散发出独特的气味。
在这样的气味当中，诸多邪教徒顿时变得昏昏沉沉起来，舞动着身躯，发出各种低吼。
一只兜帽被打落在地，现出一名邪教徒的模样，赫然瞎了一只眼睛，十分恐怖吓人！
这是拜眼教会高层的标志，必须经历一个仪式，将自己的一只眼睛奉献给黑暗之眼！
此时，待在这里的，无疑都是拜眼教会的核心。
一番祭祀过后，他们脸色酡红，仿佛得到了无上的满足与宽慰。
“我已经感受到了血与肉的味道……伟大的黑暗之眼，需要我们奉上最后的魂之终献，以召唤它的降临……”
大祭司张开双手，神色兴奋：“古老者必将回归，重新统治这颗星球！”
“一切伟大，皆归于黑暗之眼！”
所有邪教徒跪伏下去，恭敬地复述着。
“芭芭蕾！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如何？”
“没有问题，我一定会为黑暗之眼找到足够的祭品的……特别是那些逃走的血脉，我嗅到了他们的气息……”
一个中年女人出列回答。
她有着火红色的头发，丰满的体形，年轻时候必然是一个美女，只是此时，脸上三道竖下来的刀疤，令她的一只眼睛瞎掉，彻底破坏了这种美感。
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她脸上却充满了狂热的情绪。
“上次的仪式？那他们的确是最好的祭品！”
大祭司点头：“希望他们不要辜负这些年的恩赐，已经变得足够……美味！”
……
与此同时，调查处分部之内。
“有关肉之盛宴，还有其后的信息，都在这里了，这是总部刚刚传来的，你们看一下……”
莱恩将一叠资料发了下去，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安吉丽拉竟然也在其中，凝神翻看着一页。
“黑暗祭祀、古老者……肉之盛宴、血之祭典、魂之终现……”
尼采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不得不说，调查处总部的确拥有庞大的实力与关系网，所调查出来的内容，比格格巫更加清晰明朗。
“肉之盛宴，需要食尸鬼的扩散，血之祭典，主力则是吸血鬼，而最后的魂之终献……各种怨魂只是辅助，最关键的还是一个仪式大逃杀，祭祀者在数十、乃至上百年前，就会在祭品的身上烙印下代表祭品的烙印，并放它逃生，任凭其血脉扩散，祭品之印则会随着血脉流传，最终生出最完美的祭品……”
尼采感觉自己的手指在发冷，不由摸了摸后脖根。
他早就有所怀疑，毕竟自己的祖先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从一个邪教组织，拥有大量非凡者的势力中顺利逃脱，还娶妻生子。
但现在看来，这反而是它们想要的结果。
从那时候到现在，都是仪式的一部分！
“该死的杂碎！”
尼采暗自咬牙，又看到神情变化的安吉丽拉。
‘对了，这位女士的身上，也有着相似的烙印呢……’
“明白了么？”莱恩五指摊开，手掌按在桌面上，神情凝重：“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将会非常严峻，在食尸鬼与吸血鬼之外，还可能面临鬼魂的攻击……为此，我特意请来了针对灵体方面颇有研究的顾问，安吉丽拉小姐！”
“咳咳……”安吉丽拉戴着一副圆形眼镜，看起来知性不少，此时扶了扶镜框：“我可以针对灵体，制作一些提示护符与附魔子弹，但也就这些了，灵体怨魂类，即使是在神秘学中，也是非常诡异与危险的类型，稍不注意就会带走非凡者的生命……宛如之前的西蒙那样……”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神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但安吉丽拉仿若没有看到，继续说着：“魂之终献的仪式，需要精密的布置，不是吸血鬼与食尸鬼能搞定的，因此我觉得可能有着邪教徒过来……而我们要注意的，则是万一它们集合了肉、血、魂之后，所进行的召唤仪式……如果不能阻止它，整个金伯特市或许都会毁于一旦！”
“安吉丽拉小姐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莱恩神色严峻：“即使是为了我们与家人，也不能让那些邪教徒继续猖狂下去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诗歌
黑铁历401年年末，卡尔萨联邦，绿森市爆发大规模瘟疫。
这种病毒不知从何而来，刹那间遍布整个城市，感染性极强，从感染到发病不超过三小时，而致死率则是百分之百。
并且，死亡之后的尸体，反而会获得强大的力量，并对活人的血肉充满渴望，被称为‘行尸’。
若不是因为某种非凡因素的制约，令这种病毒无法向外扩散，恐怕整个世界因此毁灭都非什么难事。
即使只是波及一个城市的灾难，顷刻间造就的数十万行尸，也牵扯走联邦大部分精力，调查处与军队不得不急速驰援，封锁周边，就连神圣希伯尔与阿卡姆也感到了不安。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金伯特市小小的食尸鬼与吸血鬼骚乱，似乎就算不上什么了。
即使莱恩等人能拿出证据，证明那些邪教徒正在举行某个召唤古老者的仪式，但对普通人而言，所谓的古老者统治星球，根本就是神话传说。
更何况，就算略微知情，也不相信区区一些拜眼教会的余孽，有能力完成如此浩大的仪式。
再加上迫在眉睫的行尸之乱，各种增援不免就耽搁了下来。
金伯特市的人们彻底绝望了，虽然食尸鬼与吸血鬼的真实杀伤数不会超过一万，但造成的心理压力却是庞大无比，向外的马路上挤满了各种搬家的轿车，富人们逃离之后，迫于生计留下的普通人，则是在门窗上都添加了防护措施，各种生活用品的价格飞涨，整个城市一到了晚上，就好像变成了一座死城。
“主宰……”
杂货店内，莫莉古侍立在方元旁边：“拜眼教会的高层已经尽数入驻金伯特市，并为抓捕祭品，开启魂之终献创造条件……但我不得不说，不论祭品的质量如何，他们的技术可实在是……落后！”
“说落后简直是抬举，我仿佛看到了一群原始人在拿着石器跳舞……”方元举起一杯热可可：“祭祀符文中的常识性错误一大堆，还有各种不规范，连祭祀的主体都能出现混淆……这么多年还没有作死成功，也实在是黑暗之眼庇佑他们了！”
“他们准备开启的魂之终献，最合适的祭品，就是曾经狩猎仪式的圈定者尼采！但这显然会与主宰的目标产生冲突，需要我出手么？”
“不需要，杂货店只是一个避风港而已……如果获得一丝命运眷顾的家伙，就这么死在邪教徒手上，也算他命该如此了……”
方元放下瓷杯：“不过……那群拜眼教会的人倒是需要帮助一下，否则哪怕完成了肉、血、魂的收集，他们也根本召唤不了古老者降临……”
……
夜色深沉。
自从食尸鬼与吸血鬼大量出现之后，督察就成了一种高危职业，不时就有遇到怪物袭击而牺牲的。
此时，整个金伯特市，都处于一种警力不足的局面，莱恩对此也是无法可想。
毕竟都是普通人，对于怪物肯定有着恐惧，做不到舍生忘死。
而调查处高层的力量，还有军方的精锐，已经被抽调去了绿森市，如果那边的行尸病毒爆发出来，肯定是一场人类毁灭的灾难。
“居然连晚上都要加班，特别是还没有加班津贴！我讨厌这份工作！”
尼采跟着几个黑衣人巡逻，嘴上还在不满地抱怨。
这实际上只是说笑而已，毕竟身为非凡者，工资肯定比普通人高，还能申请一笔特别资金用来做法术实验等等。
特别是现在情况危急，上面虽然人手不足，但资金要求肯定能够满足。
‘还是得多看几页森罗之书！’
尼采摸了摸腰间的左轮手枪，里面装满了附魔子弹。
但实际上，他最信赖的，还是本身的非凡能力。
‘那个安迪老板，绝对有着什么阴谋……’特别是那部森罗之书，当真包罗万象，一些诡异的诅咒之法连尼采看了也是冷汗直流。
只是阅读了几页，他就自信面对其它非凡者也能从容应付，甚至稳压安吉丽拉那个老牌非凡者。
‘迄今为止，并没有灵体袭击的案例……当然，或许是它发生得太过隐蔽，最关键的，还是食尸鬼与吸血鬼……’
尼采慢悠悠地想着，忽然，一声尖利的惨叫从漆黑的街道中传来，在空旷的夜色中回响，令人不寒而栗。
“快去！”
尼采咆哮一声，大步朝着声音来源处赶了过去。
在每个人都警惕万分，并且将自己家宅当成堡垒来改建的时候，纵然食尸鬼与吸血鬼，想要找到合适的目标，也并非那么容易。
强行入侵，也成为了必然的选择，这就容易造成声响，惹来注意。
“是那里！金雀花大楼！你们立即呼叫增援！”
尼采来到一幢大楼下，目中金焰一闪，哪怕是黑夜，也能令他清晰看到第三层的窗户外面，木制的栏杆碎裂，破开一个大洞。
他腾腾越过楼梯，找到那个窗户对应的房间，听到里面的搏斗声响，直接一脚踹门。
砰！
木屑纷飞，大门四分五裂。
旋即，尼采就看到了室内的场景。
一名女人倒在血泊当中，腰间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缺口，隐约可见肠子与内脏。
旁边一头巨大的食尸鬼，四肢着地，显然是罪魁祸首。
而这个家庭的男主人，正握着双管猎枪，蓄势待发。
“去死吧！”
尼采快速拔枪射击，几个点射之后，食尸鬼身上就破开血洞，倒在地上。
“简单轻松，看来是我太过小心了……”
尼采暗暗叹息一声：“原来……我已经跟普通人有了这么大的差别啊……”
“你是谁？不要过来！”
那个男主人此时却是神情慌乱，猎枪枪口赫然指向了尼采。
“嘿！兄弟，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而是专门处理这些怪物的公务员……嗯，我应该能算公务员吧？”
尼采微笑上前，正准备掏出自己的证件，顺带再叫几个真正的警督过来。
砰！！
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主人却是嚎叫着，扣动了扳机。
猎枪里的钢珠仿佛流沙，顷刻间覆盖一片区域。
纵然是非凡者，尼采也只来得及挪开一段距离，旋即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臂、腰部、还有脸上都仿佛被马蜂狠狠蜇了一口，强大的力量传来，不由倒退数步：“该死的……你在做什么？”
“抓住你了，我的小可爱！”
男主人狞笑一声，飞扑上前，速度与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的范畴。
“火焰！”
尼采飞快念诵咒文，一团金色的火焰落在男人身上。
他惨叫一声，飞快打着滚，一层皮肤落下，赫然变成了汉尼拔的模样！
“是你！”
尼采眸子一凝：“薇薇安，还有那么多同事的仇！这次你逃不掉了……”
“逃？为什么要逃走？”汉尼拔神情冷静，撕开剩余的人皮，仿佛一个即将参加舞会的绅士，特别是他的目光，让尼采很不舒服，那是将他当成一道宴席的神色。
而且尼采知道，对方一定做得出来！
熊熊！
他伸出右手，上面顿时燃烧起一团金色的火焰。
“非凡者！并且还是能够控制非凡之力的掌控者级别……”汉尼拔眼睛中放出精光：“很好！”
“好？”一种颤栗的感觉，忽然传遍尼采全身。
他不暇思索，整个人往旁边飞扑。
咻咻！
下一刹那，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就多了几条黑色的触手。
“嘻嘻……我认得你……你是那个逃走的小孩……”一个女人从黑暗中走出，只有一只眼睛：“快来……到你妈妈这里来！”
“是你！”
独眼、还有这种笑声，顿时勾起了尼采的某些回忆，令他眼睛发红：“给我去死！”
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愤怒，恐怖的金色烈焰瞬间暴涨，呈现一道锥形，燃烧向对面。
这是他在阅读了一页森罗断章之后，获得的操控火焰能力，跟大日冥想法配合起来，更是相得益彰。
熊熊！
烈焰升腾，温度暴涨。
那些黑暗触手在火焰中倾刻化为了灰烬，汉尼拔惨叫一声，浑身着火，从窗户外跳了下去。
“你竟敢……”芭芭蕾的黑袍被焚烧大半，脸上与半边身体都呈现出烧伤的痕迹，嘶声咆哮：“我要杀了你！”
但此时，尼采望着她，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嘴里吟诵出一首诗歌：
“你的末日即将来临，无边无际的暗影已笼罩着你，死亡的怨灵时刻在你身周徘徊，冥界的马车随时准备搭载你，腐朽的秃鹫准备啄食你的血肉、贪婪的毒蛇时刻咬噬你的足趾，焚烧的烈焰将你的躯体化为灰烬……罪人！你的灵魂将携带罪孽，走向毁灭……”
这是森罗之书上一页所记载的内容，充满了负面的能量与诅咒，纵然是尼采自己，也很久才侥幸依靠大日冥想，从中挣脱出来。
而此时，芭芭蕾听着诗歌，双目忽然变得茫然，面无表情地拔出腰间的法杖，尖锐的根部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