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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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空，觉得天空是如此蓝，蓝得令人有些窒息，天空中飘着一朵朵白云，各种形状的白云……”
“云儿应该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它们的爸爸妈妈应该会呆在他们身边看着它们玩耍，他们飘来飘去，应该很幸福呢。”
“那么，我的爸爸妈妈呢？”
猴子独自一个躺在花果山的草地上看着天空，它红色的双目有些迷茫，好像找不到任何方位，他毛绒的躯体一直贴着地面感受地面的那一丝厚重感。
它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站着，因为它觉得自己站着就会很没安全感。它也不怎么喜欢睡觉，因为每当闭上眼睛的时候它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到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黑暗中永远都走不出来。
所以，当它从那块石头里吃力地钻出来以后，它就第一时间选择躺在地上看着望不到边际的远方。未知的世界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东西，但未知的世界却令这只小猴子有些恐惧。
当太阳慢慢到中午的时候，猴子习惯性地看了看瀑布的另外一边山洞中……
一个提着木剑的人类青年露着笑容从山洞中慢慢走出来，然后与往常一样伸了个腰慵懒地打了打哈欠。
“朋友，你又醒了？”
“是啊，又醒了。”青年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有吃的东西吗？”
“有，我摘了好多桃子。”猴子指了指草地旁边的桃子，心情莫名地愉悦了起来。
“一天到晚吃桃子，整个人都会变成桃子的。”青年摇摇头，有些郁闷地捡起桃子咬了一口。
“你没有觉得桃子很甜吗？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桃子。”猴子看着青年的苦脸有些皱皱眉。
“你知道这个世界吗？”
“我……”猴子一顿，然后挠了挠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但是我感觉花果山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桃子！”
“哈哈，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冲破重重阻碍去花果山下看看的话，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朋友，你看过这个世界吗？”猴子站了起来，眼神中闪出莫名的渴望。
“我其实很想和你说我看过这个世界，但很遗憾，我没有看过……”青年摇摇头，嘴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为什么不去看看？”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随时都会死。”
“死是什么意思？”
“死就是一片黑暗，黑暗到你没有办法挣扎，好像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你的存在一样。”
“那就是睡觉了？”
“对啊，就是睡觉。”
“怪不得呢。”猴子恍然大悟，然后看了看天空。
青年吃着桃子，看着旁边的山水，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朋友，我想找我的兄弟。”
“兄弟？”
“嗯，和我长得差不多，全身都是毛，而且和我玩的兄弟。”
“那就去找啊。”
“但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他们不理我，看不起我，然后或者打我……”
“这些东西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吗？”
“不重要！”猴子突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好像这一切都不重要呢！”
“那么就去找吧，花果山应该有许多你的朋友呢！”青年将桃子肉啃光，然后吐出桃核，最终满足地将木剑放在一旁，躺在草地上与猴子一样看太阳……
猴子看了青年一眼，最终将毛茸茸的小爪子握成了拳头，脸上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深呼一口气，朝前方的树林走去。
我要找和我差不多的兄弟，找到了他们我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了，如果知道爸爸妈妈到底是谁后我就要问问他们为什么丢下我……
是我出生后不听话，还是为什么。
还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呢？
当猴子走远以后，青年忽然动了动身体，随后嘴角带着莫名笑意……
原来，刚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也是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存在。
它也会害怕，也会紧张，甚至连走路都是那么的摇摇晃晃小心翼翼……
谁会想到将来那个踏着五彩祥云，握着金箍棒将天庭搅得天翻地覆的齐天大圣曾经有这么一段稚嫩的童年呢？
这一年，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猴子迈出了找父母的第一步……
这一年，猴子不叫孙悟空，也没有金箍棒……
这一年，王晨来到花果山，并且在花果山上住下。
……………………………………
猴子又来到这片山谷中，这次的猴子并不像之前那么迷茫与孤独，此刻的猴子倒显得有几许意气风发的味道……
它带着一叠水果，然后来到山洞旁边的草地上。
“朋友，你在吗？”
“……”
“朋友，你在吗？我在外面……”
“……”
“朋友，你在不在啊，在的话跟我说一声啊，我在你洞外。”
“……”
“朋友，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啊！”
“我草，嚷嚷啥，老子正在睡觉，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你有病啊！”王晨揉着干涩的眼睛非常不痛快地从洞里走出来，情绪看起来非常不好。
“朋友，我没有病，我只是高兴！”
“神经病，你高兴就不让别人高兴了？”
“我是想让你也高兴高兴啊！”
“能让老子睡觉老子就高兴！”很显然，王晨的脾气并不好，任谁正做着美梦被打扰都不会太高兴的！
王晨从洞里走出来，恨不得将猴子全身的皮都扒下来，但是看到猴子那满是期待带着水果的讨好样后就郁闷地摇摇头。
“睡觉这么可怕的事情你竟然会高兴？”
“你懂个屁……”王晨抓着桃子继续啃了一口白了猴子一眼。
“这……嗯，我好像确实不是太懂呢，闭上眼睛这么黑，我可受不了……”猴子挠了挠脑袋，憨憨地笑了起来。
“算了，不谈这个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王晨再次看了看眼角依旧残留兴奋的猴子。
“我找到兄弟了，我兄弟有很多，嗯……这个，那个，这个，这个……反正有很多很多！”猴子拿着手指了指这边，然后又指了指那边，又郁闷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兄弟到底有几个，最终只能挠了挠头很苦涩……
“你是不是不知道几个？”
“嗯……”
“罢了罢了，今天我教你一样东西吧！”
“什么东西？”
“教你数东西！”
“数东西？”
“嗯，晚上再来找我，晚上教你一门名为数学的东西！”吃完桃子再次吐掉桃核以后王晨伸了伸懒腰，他走进洞里打算睡个回笼觉了……
“哦……”猴子点了点头，虽然它不明白数学是什么东西，但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第二章 手可摘星辰
“看到天空中那些数不清的星星了没有？”
“嗯……看到了，星星好美……”猴子伸出手，它感觉星星就在自己头顶好似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但是随后却发现这些星星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了，遥远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星星。
“你知道天空中有多少颗星星吗？”
“不知道。”
“你数数看？”
“我不会。”
“一根手指头，是一，二根手指头，是二，三个根手指……”
“我知道，是三。”猴子伸出三根毛茸茸手指“四根是四，五根是五……十根……”
“然后呢？”
“十，十……”伸出十根手指头后猴子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多余的手指头让它数了，于是有些茫然地看着王晨，安静地卖了个萌……
“你还有脚指头啊……”王晨笑了起来，笑容有些邪恶。
“对哦……”于是猴子看着自己的脚，再次开始数了起来“十一，十二……”
但很快，十根脚指头也数完了，猴子愣愣地再次看着王成。
“你为什么不数天上的星星？”王晨笑了起来。
“哦，对啊……”猴子一拍脑袋，看着天空中无数闪烁的姓陈的。
“十，百，千，万，亿……”王晨打了个哈欠“猴子，慢慢数吧，我回去睡觉了。”
留给猴子一个潇洒而又悠然的背影，王成提着木剑慵懒地走向前方的山洞口，而猴子则仿佛没有听到王晨说话一样，依旧在一个个认真地数着……
出生到现在已经有五天了，它竟从未发现东西也可以这样数的……
…………………………………………………………
花果山位于东胜神州傲来国，为海中之山。山中四季如春，而草木常绿而不黄，昌盛而不衰……
当太阳当中的时候王晨才慢悠悠地从山洞里走出来，来到悬崖面前习惯性地伸了伸懒腰，然后摸了摸手中木剑看向万里长空。
今天的天气万里乌云，海面上弥漫着朦胧的雾气，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在雾气中穿梭，时而展翅高飞，时而收翼冲海……
“不知道我的剑道比起那些传说中的人会如何，是不堪一击，还是可以争锋呢？”西游记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妖怪与神话人物了，妖与仙，佛与道，再加上佛道之上的圣人……
这个世界并不安定，只要入了局，就会按照圣人所规定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
“猴子已经出世了，这三界只怕马上就要被搅乱把，花果山的草草木木也会因为这只猴子而被毁掉吧……我这个学剑的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王晨没有穿越前，很多的艺术作品里面的孙猴子形象都是不同的，或邪恶异常怨气冲天，或咬牙切齿如同鬼魅，或不服天地只为齐天大圣……
猴子大闹天宫后，自己是爽了，但花果山却是遭殃了，那些天兵天将没一个是好东西如同后世的某管一样，能打就打，能砸就砸……
“不过，猴子注定会离海去找师父吧，而我呢？”王晨站在崖边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海洋，心中闪过几许迷茫，他与猴子不同，猴子现在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着新奇想去探索这个世界，而他却知道这个世界的几许本质，正因为知道所以他的胆子就小了一些。
“朋友，你在说什么呢？”猴子从不远处蹦跳着过来看到王晨双手负肩看着远方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呢……”潮起潮落，时间不会因为你的茫然而过去，它看似缓慢，但却不断地在流逝着……
“感慨？别感慨了，朋友，我发现瀑布旁边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总感觉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叫着我，但是我却跳不进去，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跳过去吗？”猴子挠了挠耳朵，然后看着王晨。
“哦？”王成一愣，难道瀑布里面就是传说中的水帘洞“带我去看看吧。”
“嗯。”
猴子蹦跳着抓着枝头朝前面奔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王晨则是慢慢地跟在猴子后面，脸上露着笑容。
穿过一条草木旺盛的林径小道后王晨便听到了瀑布声，伴随着瀑布声音还有一帮猴子的喧闹声，猴声的喧闹令王晨更为确认前方就是水帘洞了。
“小猴儿，你来了，他是？”一个全身通黑的马猴警惕地看了一眼王晨，然后对着石猴问道。
“他是我的朋友，我带他来看看这里面的宝贝！”
“他不是猴子？”
“嗯，他是一只没有毛的猴子……”
“……”王晨听到猴子们这般对话以后瞬间就哑然了，不过他也没有否认什么，人类本身不就是由猴子进化过来的吗？
瀑布仿佛一道帘子般顺着花果山的山巅直至下方朦胧，溅起来的水花竟高起数十丈
“哦，朋友，我刚才看到这个洞里面闪光了呢，里面肯定有宝贝，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跳过去看看……如果谁能够跳过去的话，我们愿意称他为大王！”黑马猴见王晨盯着瀑布后缓缓说道。
“哦。”王晨只是点点头，他对猴王并没有多少兴趣自然也不会自己傻乎乎地跳进去找里面的宝贝……
反观石猴则是兴致勃勃，一副进不去晚上就会睡不着的神情。
看着猴子尝试着跳的动作王晨笑了起来。
“想进去试试？”
“嗯。”
“想当猴王？”
“没……我只是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谁在叫我呢……”
“那就跳啊……”
“我不敢。”猴子看着下方仿佛看不到底的瀑布却是摇摇头。
“怕？”
“嗯，我怕。”
王晨忽然产生眼前这只猴子并不是以后的齐天大圣的错觉，齐天大圣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现在怎么会怕跳个瀑布？
“怕就放弃吧。”王晨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他打算继续回他的洞里睡个回笼觉了。
兴许这只猴子并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呢？
“但是我……我……我不能放弃啊。”石猴仿佛已经听不到周遭喧嚣的猴子声了，他的眼中只有王晨的声音以及前方的瀑布。
“算了，我们猴子跳不过去的，都散了吧，有宝贝我们拿不到也没啥用……”马猴比划了下瀑布的距离然后再对比了下猴子的跳跃能力，然后摇摇头。
随着马猴的声音以后那些本来闹腾的猴子尽数都觉得有些扫兴，纷纷该干嘛干嘛去了，毕竟对于猴子来说这个世界的新奇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没必要为这点东西烦恼。
唯独只有石猴站在瀑布前，它的双腿正在打颤，它的心脏似乎也承受着恐高的折磨……
放弃，或者跳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王晨打着哈欠找了个草地美美地躺了下来，阳光照着他的身体，令他很舒服。
两个时辰过去了，他醒了过来，然后望了望天边的夕阳以及瀑布边仿佛一尊雕塑的猴子。
“朋友，我会死吗？会是无尽的黑暗吗？”
“你怕死？”
“嗯，我怕。”
“那就算了，我也回去了。”王晨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不过如果让我就这样回去，我宁愿死！”猴子咬着牙，全身猴毛仿佛都耸立起来，声音近乎是用吼的，终于，它的双脚微微弓起，整个人冲向了瀑布……
扑哧！
它穿过了瀑布……
它仿佛看到了瀑布里面的光明，似乎看到了里面的希望……
它胜利了！
“啊！”
结局却是非常遗憾，它没有抓住瀑布里的石块，整个人摔下了瀑布……
也许，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努力踏出的一步是失败的一步呢？
那么这份尝试到底值不值得？
看着下方已经没有影子的猴子，王晨陷入了深思……
第三章 绝不放弃
“吼！”
深夜的时候，花果山传来一阵阵的怒吼，惊起那些在树上休息的猴子，他们纷纷探出头看向声音发源地，看到底是什么野兽在怒吼。
“吼……”
“吼……”
这一晚上，注定是难熬而又受折磨的一晚，当所有的猴子都顶着黑眼圈大着胆子查看声音发源地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猴子躺在地上不断地喘气。
“小猴子，怎么了？”马猴看着石猴奇怪地问道。
“我……我……我好像能够跳进去，差一点，只差一点！”猴子双目赤红，身体里仿佛驻扎着一只很可怕的野兽一样不断咆哮着。
这一晚上，马猴总共听到了二十次怒吼声……
王晨从洞口里走出来来到瀑布前看着遍体鳞伤的猴子后叹了口气。
“朋友，你说对不对，我会成功的吧？”猴子挣扎着站起来，希冀地看着王晨。
“从瀑布摔下然后再爬起来，然后再摔下，你很坚持。”王晨点点头，给与了猴子几许希望。
“我马上就会成功了！”猴子握着拳头。
“也许吧。”王晨却是摇摇头。
“我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我相信不会失败的！”猴子仿佛听不懂王晨的话一般紧握着拳头，然后狠狠地盯着瀑布“我要征服他，我一定要征服他！”
执念如同一头咆哮的野兽般，一点点地占据了猴子的心。
无法放弃，也不能放弃。
也许吧，有些偏执到死的人就是这样吧？
“小猴子，你放弃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马猴劝说者猴子。
“是啊，小猴子，我愿意让你当我们的王，你就不用跳了！”另一个猴子再次劝说道。
猴子转头看着那一双双不忍的眼睛，突然，它全身剧震，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王？什么才是王，可怜我，送给我的王，我不要！”
“我宁愿这样死，也不愿这样活！”说完后，他咬牙，仿佛要将牙齿全部咬碎，他深吸一口气，狠狠地跳了起来。
朝阳初升，它的模样在阳光下显得极为鲜艳，跳起的刹那间，一滴滴血液从他的毛旁滴下混到水中……
那些血液终归还是归入了大海流到了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猴子钻进了瀑布，狠狠地抓紧了那块大石头，大石头有些滑转瞬间它又即将摔下去，然后，他竟用牙齿狠狠地咬在石头上，另一只手再次抓着石头往上爬……
牙齿没有崩碎，但牙缝里却沾满了泥泞……
它仍旧在移动！
一小段距离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折磨，但相对于身体上的折磨，心中的那份不甘却如火焰般再次燃烧着它……
终于，他爬了上来。
他成功了！
“他成功了。”王晨点了点头，看着瀑布方向。
“朋友，我成功了，我成功啦！”猴子扒开瀑布任由那些侵蚀着他的伤口，他的脸上却是挂满了笑容。
“嗯，你也进来吧！”猴子看着王晨。
王晨笑了起来，提着剑，轻轻一跃而起，身如旅燕般似乎踏云而行。
他穿进瀑布，瀑布里的水自动拉开了一道缺口。
猴子呆了。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猴子也呆了，甚至有几只猴子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王成进入瀑布，捏了捏颈椎，兴许是睡得太多的关系，颈椎有些酸麻……
“朋友，你原来这么厉害啊！”猴子略带羡慕地看着王晨。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懂得。”
“哦……”猴子挠了挠头，复问“朋友，你是神仙吗？”
“我？神仙？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剑客。”
“剑客？”
“嗯。”
…………………………………………
花果山必须有猴王，就如花果山必须有孙猴子一样。
用鲜花制作成的圈子套在猴子的头上，树皮制成的披风戴在猴子身上，在猴子们的叩拜下天空中万丈霞光似乎为这只偏执的猴子冠礼，照耀着花果山的一草一木，令花果山鲜艳动人。
猴子看着石桌，看着前方的石桥与石凳以及上面摆放着的桃子苹果，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我，就是他们的王了！
而且这个王是我用身体，用手，用牙齿换回来的。
伤口已经愈合，精神状态也非常好。
“朋友，我成了猴王，你是不是也来个王做做？”石猴看着不远处盯着碑文看的王晨提议道。
“不了。”王晨看着那块石碑以及石碑上的“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仿佛有某种奇异的魔力般，令他的浑浊的精神为之一顿。初看这几个字每个字的每一笔仿佛都在讲一个故事般传神，但是再看的时候，他却发现这几个字好似一张张正在微笑的脸，亘古长存……
他收回目光然后看着石椅上坐着的猴子。
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偶然吧。
“也许这个王该是你的，因为你很厉害！”猴子挠了挠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一份责任！只有你才能付得起这份责任。”王晨摇摇头。
“责任？”
“嗯。”
“什么是责任，我不太懂。”猴子迷惑不解。
“你会懂的，好了，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觉了。”王晨再次打了个哈欠，懒散地双手负背走出了水帘洞。
石猴愣愣地看着王晨远去的背影……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蜕变了。
“猴子，记住。你现在不是单独一个了。”
王晨的背影停了停。
“嗯！”石猴用力点点头。
然后，他抬头看着前方万丈霞光……
爸爸妈妈，你看到了吗？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然后他看着下方那些用崇拜眼神看着自己的猴子……
他握了握拳头！
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
要好好保护他们！
呵呵……
………………………………………………
“前方菩提树下坐着，可为谁？”
“为佛。”
“佛为如来？”
“佛非如来。”
“如来何解？”
“如佛已来。”
“但菩提却在那边，如何而来，菩提为菩提，佛为佛。”金蝉子看着树下之人摇摇头，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却是成不了佛。”
“如果是那些虚幻的佛，我宁可不要！”
“当真？”
“真。”金蝉子眉目紧锁，心中志愿极盛。
迦叶笑了起来，但却是笑而摇头。
菩提下，那个一动不动地人站了起来。
“你可曾尝尽时间的悲欢离合，可曾向佛？”那人虽然在笑着，但你却感觉不到他的笑意，虽然眯起眼睛，但你却能够看到他的眼神。
刹那间，又仿佛永恒。
“曾，又不曾！”金蝉子摇头“但我心永恒，向佛，却又不向佛。”
“那么……”那人抬头看着头顶上朦胧的混沌天空。
天空中，没有云朵，也没有光芒，就如天地初开时的那般朦胧……
那人伸出手……
朵朵鲜花飘荡，周遭菩提树枯萎复而长叶，又往复如此……
金蝉子却瞪着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朦胧。
等他意识弥留之际，他忽然听到奇怪的梵文吟唱声……
“一花，一世界……阿弥陀佛……”
第四章 别离
春去秋来，落叶飘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去，转瞬便将近一年了。
猴子们的生活永远都是嘻嘻闹闹开开心心的，仿佛苦闷对他们来说永远都不知为何物，每天他们都会做一些旁边所看不懂的游戏。
饿了吃水果，渴了喝泉水，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猴子的生活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
但石猴却不敢睡觉，不但不敢睡觉，他也不敢面对未知的黑暗。
不知怎的，心中的那份恐惧感一直影响着他，令他胆怯。
尽管，此刻他已经是猴王了。
但猴王又能如何？猴王就可以无所畏惧吗？
他终归还是一只对黑暗所畏惧的猴子。
不过这样喧嚣欢快的生活又能够持续多多久呢？
那一抹美丽的霞光之下，猴子与王晨并排着坐在崖边的大石上，也许是夕阳的原因，照得猴子有些伤感。
石猴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
“朋友，你要走了吗？”
“嗯，我想去四处看看，这个世界这么大，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哦，什么时候离开？”
“也许是现在吧。”
“现在？”
“对。”王晨整理了下衣衫，然后望着远处无尽的海面。
“怎么走？旁边都是大海。”猴子并不是熟水性所以看着王晨有些担忧。
“乘船离开吧。”王晨指了指海滩边的那艘木筏说道。
“哦……去多久，还会回来的吧？”
“我也不知道多久，但是会回来的。”
“走了吗？……”猴子的眼眶已经有了几许湿意，从出生开始他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王晨，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晨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父母外的至亲至人。
忽闻至亲之人离开，心中早已五味皆乱……
王晨看着这只猴子，知道这只猴子将来会有多大的成就……
当然，他本来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天道的大势不干他什么事，佛道昌盛也不关他什么事。
踏入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拜访这个世界的大能，畅谈剑道……
随心所欲地活着，难道不好吗？
但是此刻他发现自己的心境忽然有了几许变化。
这只石猴以后的遭遇会很坎坷，或因偏执，或因愤怒，或因疯狂。
“猴子。”一阵风吹拂着王晨的脸颊。
“嗯？”
“放手去做任何事情，即使是天也不要怕……天生地养美猴王，如果你实在恐惧，记住，你的背后还有一个提着剑的人。”说完后，王晨提着剑纵身忽然跃下悬崖……
“天生地养美猴王？提着剑的人？”猴子挠了挠脑袋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他抬头看着天空。
眼睛似乎已经模糊了，尽管很不想王晨离开花果山……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他留不住的。
“朋友，我能叫你大哥吗？”
“随便你。”王晨站在船上，随着巨浪涌入了海面，渐行渐远，但身体却站得笔直。
花果山的枫叶黄了，一片片落下来。
每一片都不一样……
猴子挠了挠脑袋，心中非常难受……
离别就是这种感觉吗？
天总要黑，人总要离别吧。
尽管他很讨厌黑暗……
………………………………………………
潮起潮落，不知几个春秋。
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衫，王晨平静地盘膝坐在小船上看着前方波浪滚滚，一波一波的浪潮如咆哮的巨兽般拍打着不远处海平面溅起几十米高的浪花，跟着这些浪花这艘小船摇曳震动好似随时都会破碎成为木片一般。
王晨心中依旧静静地坐着看着前方的朝阳，仿若无物。
“看到了吗？这就是海，再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够到达方寸山，到方寸山以后就能见到菩提老祖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终于能够见见传说中的人物咯。”王晨看着远方隐约的黑点，缓缓地躺倒了小船上……
菩提老祖在西游记里面的身份非常神秘，西游记也没有详细说过这位隐居在方寸山的大能到底是何身份，但所有的细节描述都说明菩提祖师的神秘与强大。
天罡七十二变，地煞三十六变，这些东西菩提祖师都会……
知阴阳，懂天道，这些对菩提来说不要太简单咯。
“如果我去见菩提祖师，他到底会怎么对待我？”
想着想着，王晨的脑子里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当菩提祖师的徒弟，当孙悟空的师兄，这些王晨从来都没有想过。
于心中，他唯有一道，那便是剑道，他唯有剑道，也只忠于剑道。对于他来说，天地的任何东西都是他的伙伴，都是他的良师益友。从小到大便是如此。
此去知会一下菩提祖师一方面是与菩提祖师聊聊剑，另一方面则是想见见西游记里面早就了孙悟空的大能到底长什么样……
朝阳升起，夕阳落下，远方的那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饿了就随手用剑刺起海中的鱼，渴了就直接喝鱼眼睛里面的淡水，尽管非常不好吃，但王晨却也并不在乎。
终于，在海上又漂泊了三天三夜后，王晨终于上岸了。
“先生，你好，请问斜月三星洞怎么走？”当来到岸边的时候岸上的居民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王晨。
王晨的装饰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件t恤长袖，穿着破烂不堪的牛仔裤，以及并不长的头发，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时代显得极为前卫……
他拉着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长衫先生问道。
“你是来求师的？”那先生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王晨一眼问道。
“不是。”王晨摇摇头。
“哦，三星洞就在前方那座山上。”
“哪座山？”王晨看着前方，却只看到了前方雾气朦胧，雾气中，层层叠叠竟有数十座山停在路边……
“方寸山。”
“哪座是方寸山？”王晨愣住了，前方那么多座山又没有标出名字，他哪里知道哪座是方寸山啊。
“这里的山全部叫方寸山。”
“什么？”全部都是方寸山，那找下去不是找死人啊？
“你去方寸山做什么？”
“找人。”
“找谁？”
“菩提祖师。”
“谁是菩提祖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方寸山上面住着神仙，当然具体哪座山上有神仙我就不知道了。”
“哦，谢谢。”王晨笑了起来然后看向前方那一层层的山……
到底在哪里？
也许在前面的第一座？
也许吧……
不过，现在不是最主要的……
王晨吐出一口气，并没有急着找哪一座方寸山而是找了家酒楼，坐在靠窗的僻静位置点了好几样肉类蔬菜在店小二的震惊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在吃了好几碗米饭的时候，王晨很没形象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温饱思淫.欲，当然，吃饱喝足以后王晨的眼皮就开始打架起来。
“朋友，我等你好久了。”
正当王晨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第五章 金蝉
他的笑容让你会产生无限好感，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贴近自然。
他俊朗，和蔼，形容又显得那么出尘与慈悲。
他的眼眸永远都是望着远方，沧桑却又亘古。
他不需要如何动作，只需笔直站在那里便能够唤起周遭女性的几分好感，好感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惋惜……
可惜是个和尚。
是啊，是个和尚，和尚是不能沾染俗尘的不是吗？
枫树下，片片落叶，和尚就站在这片落叶之下，静静地站着……
“我似乎不认识你。”王晨不得不赞叹这个和尚的出类拔萃，即使同为男性的他也对和尚产生几分嫉妒，当然，这份嫉妒比较纯粹，也仅仅是心中发出的那么几许羡慕而已……
“我也不认识你。”和尚也点点头，他们确实不认识，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那么你为什么等我？”王晨迷惑不解。
“我曾经在心中默默许下心愿，那张椅子上坐着的第九十九个人，我就会过去和他论佛。”和尚说得很认真，仿佛在阐释什么真理一般。
“就因为这个原因？”王晨笑了，笑容却显几分好奇。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尚也笑了，不过笑容很诚恳，似不染任何俗世的瑕疵。
“那么怎么谈佛？”
“我们已经在谈了。”
“哦？”
“佛，便在心中，心中之佛便为真正之佛。”
“可惜，你要谈佛，我却是不信佛。”王晨摇摇头。
世上总有那么一类狂信徒，他们坚信一切，便让你也坚信一切。
但奈何，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你已经信了。”
“信？”
“是啊，你和我接触的刹那间，你便已经信佛了。”和尚停止了笑容，但眼神却依旧非常地坚定。
“呵呵，你们就是这么拉拢信徒的？”
“你与我佛有缘。”
“如果说，我要灭佛呢？”王晨不悲不喜，眼神带着几分杀意。
他的表情似在调侃，但和尚绝对不认为他是在调侃……
“灭佛？”和尚一愣。
“天下万道，何以为佛？若要说，我便说佛本是道……”
“什么！”和尚瞪大眼睛看着王晨，王晨的声音虽然非常轻，但在他的耳边却如同炸雷。
即使对一切参透的他还是抑制不住地退后十来步……
灭佛……
佛本是道？
如果如此，那么何为佛，何为道？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竟然会有人这般说话！
那么，又是为什么呢这般认为？
“所以，我不信佛。”王晨看着呆愣的和尚摇摇头“你叫什么名字？”
“了尘。”
“呵呵，你不懂佛，你也不懂一切，你心中充斥着怀疑，但却坚定地认为自己看到的东西就是佛……如果要我说的话，佛就是你的心，照见本心，直踏大道才为光明，你在劝我信佛，其实也是在劝你自己……”
一片落叶轻抚着了尘的脸颊……
了尘直直地看着王晨缓缓离开。
心中似乎有某样东西已经慢慢破碎……
然后，在王晨离开的时候他张了张嘴，口中却说不出任何东西。
他的瞳孔在这一刹那间闪过万千道色彩，最终充斥着色彩的便只剩下无尽的灰色……
他抬头看着天空。
蒙蒙天空，似乎也是灰色的……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感觉着生命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剥离了……
永远、永远。
………………………………………………
冉冉升腾而起的香炉烟，匍匐跪地虔诚修习的徒众，以及古老而又悠长的钟声。
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天地万法，你选何？”
“只求长生。”
“你可知长生意义？”
“弟子不知。”
“既不知，那又何来求之一说？”
“虽然弟子不知，但弟子对这俗世实在有太多太多羁绊了，不愿这般便死去。”
“酸甜苦辣，便是人生，诸多牵挂，也是人生，这是一个轮回不可更改。”
“师尊，您真不传我长生之法？”
“天道因果不可更改，长生便是逆天！”
“那我便要逆天！”
“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决定好了！”
“那你去开门吧。”
“开门？”
“是，一位朋友的要来了。”
“朋友？您的朋友难道是玉皇大帝？”
菩提闭上眼睛看着下方这位跪拜着错愕的弟子，却是叹了口气并不作答。
那弟子愣了几许最终还是听话地走出门朝远方的大门走去。
门外这人，究竟是谁？
到底谁才配的上叫师尊的朋友？
推开门后，他看到一个握着木剑的年轻人。
“你好，请问这是方寸山？”
“是，你是……”他看着年轻人，只觉得这年轻人平凡无比，除了眼神之中那一抹深邃令人难以琢磨外，并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但他不敢怠慢，能被师尊称为朋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平凡？
也许，自己的长生之谜便要在这年轻人身上解开？
“王晨，一个无名剑客，呵呵。”王晨看到前方道袍之人疑惑的表情后自我介绍起来，他觉得自己这样自我介绍很有感觉，颇有一种高手寂寞的情怀。
“师尊吩咐我带你进来。”道袍轻轻一舞，他怀着疑问给王晨让开了一条道。
“不愧是菩提祖师。”王晨点点头，打量着这片院子。
院子并不奢华，但挺有情调。花草树木仿佛都带着灵性一般在王晨进门的刹那间全部弯了弯叶子……
这是生命气息，即将成了精的生命气息。
“等你好久了。”
“是吗？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王晨走进正厅看到了菩提，他在看菩提的时候菩提也正在看他。
两个人莫名地相视一笑，虽然从未见过，但彼此似乎都懂得某些东西。
“你不该来的。”
“可是我来了，即使再不该来，但我也来了。”摸了摸木剑头上的温度，王晨闭上眼睛。
“怕是要变天了。”
“谁知道呢？”王晨找了个位置坐下默默地将木剑放在地上，那道袍年轻人沏起一杯温茶放在王晨右侧。
王晨端起茶喝了一口，只觉心神飘曳，如梦如幻。
他睁开眼睛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讶然。
“这是什么茶？”
“醉生梦死。”道袍青年轻轻地说道。
“醉生梦死吗？很有道理，和人生一样。”王晨点头。
“可惜我只想生，而且不是醉着生。”
“你想看透世间的本质？”王晨看着这个道袍年轻人，眼神闪过一阵讶然。
“如果可以的话……”年轻人点头。
“那将是很长的一段路，或者你活不到。”
“我想活到，所以我要长生！”
“长生并不是永生。”
“嗯？”道袍年轻人瞪大眼睛愣住了。
“你下去吧。”菩提摇摇头。
“是。”那年轻人再未多说，静静地退出了屋外。他眉头紧皱，似根本猜不透一般。
只是出门之时，口中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长生并非永生，长生并非永生，长生并非……”
菩提看着门徐徐关闭后摇摇头。
“可惜了痴人。”
“嗯。”
“你本不该来。”
“可惜我已经来了，既然来了，便为何说不该来？”
“对。”
“下棋吗？”
“下。”
第六章 火焰
“你输了。”
“看起来我确实是输了……”
“必输之局？”
“或者有生机？”
“那你得找到生机，找不到生机便是输了。”
冬雪而至，春去秋来，一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转瞬间，王晨便在方寸山已经住了一年了。
他来方寸山本来是找菩提论剑，但最终却糊里糊涂地变成了下棋，而且是一天下一步，等到三百六十五步的时候，他棋盘上的围棋与到了尾声。
黑白相照，却是必死之局。
这一局，在旁人看起来他自然是输了，下棋输赢很正常，并不用太过在乎。
当然，他并不承认自己是输了，他只是未曾找到破局之法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李玄。”
“哦？”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王晨先是愣了愣，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两个字，但随后便是释然。
“很奇怪的名字？”
“不奇怪。”
“那跟我走吧。”
“跟你？”
“是啊，跟我走吧。”
在一片如同火焰一般的晚霞中，李玄收拾好行李，穿着一年前见菩提时的道袍离开了方寸山。
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方寸山下的弟子那么多，又有谁会注意曾经这个在菩提祖师前求长生的年轻人呢？
当然，谁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跟着另外一个年轻人去了哪里，总之，方寸山再也没有这个叫李玄的名字了。
或许这个名字在李玄踏出方寸山后便成了历史。
谁也不知道的历史。
…………………………………………
无忧无虑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岁月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间里夺走你本该拥有的东西。
杨戬盘膝坐在桃山之上，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呼啸，似乎几只电蛇在空中奔舞不息。
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他那久经沧桑的心。
人总有年轻的时候，神也不例外。
当然，曾经的他也是天真可爱的人。
并不是二郎真君，并不是二郎神，也并不是天庭之中无所不能的战神……
逝者已矣，那些存在于记忆中的人此刻正在慢慢消散，消散……
杨戬真的很怕当那些人完全消失的时候，他又会怎么样。是永远地当一个威风凛凛的战神，还是进入梅山，当一个什么都不过问的隐者呢？
也许，当初……
也许，也只能是也许呢。
“轰！”
天空中忽然降下了一道怒吼的闪电，直劈大地而来，随着这道雷电过后，整片大地都亮了起来……
远处燃起了熊熊烈火，那些已经枯黄的草木都因为闪电的划过而燃烧了起来……
但转瞬又被大雨淋灭了。
杨戬突然看向远方，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突然出现了……
“桃山真美，可惜下雨了。”王晨看着这座巍峨的山脉以及被劈成两半的山巅，突然有些无奈。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李玄不解。
“看一个人。”
“看什么人？”
“一个可怜而又非常强大的人。”
“哦？”李玄抬头，雨气朦胧，他根本看不到山巅有任何的东西。
然后他擦了擦眼，当他再看的时候他忽然一愣。
因为他看到了一阵非常耀目的光芒，这道光芒令他睁不开眼睛。
当他真正看清的时候，他看清了那是一把兵器。
三尖两刃刀？
这是谁？
“你是何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杨戬从山上降下，大雨倾盆却没有一滴沾染在他的身上，在雨点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忽然被某些奇怪物体给完全排斥了……
“几千年的执念到现在还纠缠不休？”看着指着自己的兵器，王晨稍稍抬头看着天空，依旧带着几许笑容。
“你到底是谁！”杨戬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淡无奇的年轻人。
只要他愿意，他绝对相信这个年轻人会在自己的两刃刀下化为湮灭，但是在抬手的刹那间，他的心中出现了几许疑虑……
这个人，到底知道什么东西，他到底要做什么！
“有些东西是有因果的，不能遇见的人碰到在一起，是需要代价的，死或许可以消散这些代价，但他们结下的果却要背负着这种代价……”王晨无视那把在喉间的两刃刀淡淡说道。
“你，胡说！”二郎神三目一瞪，狠狠地抓着刀划向了王晨。
此刻，刀刃距离王晨的咽喉只有一个小手指的距离。
力量，突破了虚空，这一划，用尽了杨戬心中的所有气息……
没有人会挡得住这一下吧！
下一刻，这个狂妄的家伙就会飚血而亡，灵魂化为飞灰！
没有人可以质疑我！
没有人！
可惜……
“呯！”
一把木剑突然挡在刀刃的前方，平凡无奇的木剑竟然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杨戬狠狠一用力，甚至用上了九转玄功的力量，却未料想竟无法再前进一分。
“轰！”
天空中一道炸雷落下，或阴或暗，照衬着王晨那张淡笑的脸庞。
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在这个年轻人身边只是普陪衬而已……
杨戬震惊，但却不骇然！
人固有一死，对于生死在几千年前他便已经看淡了。
他只是不敢置信自己在这个地方死……
那把木剑如游蛇般缠起他的兵器，点着他的咽喉。
“你，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吗？我就知道，哈哈……我就知道这天地容不下我这个打破规则的人，来吧，我做下的事情，绝对不曾后悔，绝对，不曾！”
握紧三尖两刃刀，他只觉豪气冲霄！
用尽了所有力量，再次刺向王晨，同时，他能够感觉到那把木剑已经划破了他的咽喉！
雷声阵阵，仿佛要将这片大地都震裂开一般。
杨戬闭上了眼睛，戾气这一刻缠绕着他的全身，视死如归已然认命。
然而死亡的感觉却迟迟没有传来……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坐在旁边的大石上看着桃山山巅……
而他的旁边，正站着一个表情木然恭敬的随从。
“这里的风景不错。”
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过眼云烟般的幻觉而已……
“为何不杀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
“你……”
“呵呵，别总绷着一张脸，不然会老得很快的！”王晨笑笑“我会在这里搭一间草屋住下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事情你知会我一声，我们也可以互相照应！”
“哼！”
杨戬看了王晨一眼，冷冷一哼，提着两刃刀飞向桃山之巅……
第七章 命劫
“你可曾有长生之法？”
“不曾。”
“那你为何带我来此？”
“只是觉得你有趣而已！”
“你，哼！我与你来此十年，从未下山过哪怕是一次，这十年来我甘心情愿呆在你身边伺候你未有任何怨言，你不曾传授我法术也就罢了，却还眼睁睁地看着我一点点地苍老，你！你简直是误人子弟！”
李玄对着王晨咆哮，他的脸近乎扭曲了。
“我不会法术，没办法教你。”王晨摇头。
“那你可以传授你的剑道！”
“若我此刻将我的剑道传于你，你便会下地狱。”
“地狱？哈哈，如果那样要下地狱的话，我宁愿立刻堕入地狱！如果让我这样不作为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接近死亡，我宁愿现在就死！”李玄站在桃山脚下望着天边无尽的苍穹大笑了起来，他把头仰得很高，他目空一切！
他愤怒，他憎恨，甚至还带着几分怨天尤人！
怒什么？
上了方寸山，菩提老祖从未认真教过他！
恨什么？
跟着一个无名剑客，除了眼睁睁看着时间过去自己步入中年外，他得不到任何东西。
甚至连剑都没有教过他。
他怎能甘心？
长生，竟如此难吗？
“你真要学我的剑道？”
“对！”
“当真？”
“当真！”他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容貌没有任何变化的青年，他咬着牙！
“那么拿起我的这把剑！”王晨随后将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木剑扔在李玄的脚下。
李玄漠然一视，最终弯腰，捡起那把本该轻盈无比的木剑。
只是在捡起剑的刹那间，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仿佛在这一刹那间化为了湮灭……
他的灵魂被这把剑吸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时间是禁锢的，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人，甚至寂静得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徘徊在这个空间里。
然后，他仿佛回到了童年看到弟弟就这样活生生地病死在自己面前……
紧接着，他看到病床上的娇妻不住吐血，手中不断地抓着被单被病痛所折磨。
生死有命，只要人都会死！
长生，便是逆天而行！
天真有这么好逆的吗？
但是，他不甘心啊！
“嗷！”
瞬间，置身于桃山脚下的李玄身体忽然仰天长啸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黑气从头部直射虚空而出，伴随着这股黑气，他的双目变得通红！
欲.望，如深渊般永无止境……
这便是他内心深处的欲！
他想得到，他欲得到！
“长生并不是这般容易便能够得到的，必须经历万千苦难，当真正领悟到生意的意义才行，这就是我的剑道。”看着如同野兽般怒吼的李玄，王晨摇摇头。
他的剑是一把很普通的木剑，但这把剑却能够照耀出人内心深处最本质的欲.望与痛苦……
成仙，则要断欲！
若无长生之欲，你便是长生之仙！
“想做什么就去吧！即使对天不服，也一并了解！”
“嗷！”李玄握着剑大吼一声，然后冲向了桃山，如同野兽般快速攀爬着崖壁直冲而上。
杨戬也被这两声怒吼给震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奔上来的李玄……
眼前这个跟在王晨身边的人已经化为最本质的野兽!
乌云开始慢慢密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桃山周遭笼罩着，甚至连杨戬都有些骇然。
“这是，成仙之劫？不对，这并不是成仙，而是成魔！”
他下意识地看着桃山下面露着淡笑的王晨，他握着长刀，他骇然……
他犹豫……
但，他最终决定没有出手。
“轰！”
一阵耀目的闪电霹向李玄，李玄怒瞪苍穹，提剑一点！
闪电与剑融入一体，李玄笔直而迎，仿佛永不屈服的战神。
“贼老天，为什么人要死，为什么就不能永生，为什么！”这一吼，充满着怨恨与执念。
杨戬叹了口气，然后跳下了桃山来到王晨面前。
“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毁灭？”
“是，是**毁灭。”
“那么你的剑也会跟着一起毁。”
“如果我愿意的话，天地万物都是我的剑。”王晨看着与天争锋受尽闪电折磨的李玄“不甘本是人心之中的剑啊。”
“轰，轰，轰！”
桃山上的草木皆被这一阵凌厉的炸雷给震得直打哆嗦，甚至不远处已经着起了火焰。
这种火焰是青色的。
“他想长生。”
“但是他长生不了。”
“是啊，长生并不是这样的。”杨戬点点头“他只是在自取灭亡。”
“不是，那是新生。”
“新生？”
天空中的电蛇不知纵横了几许，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为凌厉。
李玄**被闪电霹成了焦炭，灵魂变得支离破碎俯身在那一把木剑上依旧在怒吼着。
一分钟过后，电蛇停止了，乌云并没有散去而是变得更为凝重了。
谁都知道这是在酝酿一场恐怖的劫雷。
杨戬深呼一口气，虽然他并不惧怕这样的劫难，但却是震惊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上天会降一个凡人如此劫雷。
“知道菩提为什么不教他长生法门吗？”
“嗯。”
“执念太深太急于求成的人，最终会毁了自己。”
“哦。”
“轰！”对话过后，一片水桶粗的劫雷最终轰向了那把在虚空中游荡的剑！
声震大地，似乎这片大地都随着这片劫雷而颤抖！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响后，那把木剑终于破碎燃烧……
李玄松开手，整个人甚至毫无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李玄的灵魂连续问了三个为什么，然后声音渐渐轻了下来……
他要陨灭了！
他输了，他的怨气最终还是抵挡不了天！
他无法长生，而且相反……
但他并不后悔……
弥留之际，他似乎懂了什么东西。
“玄，我不要忍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这个世界有疾病伤痛？如果我能够一直活着就好了！”
“哥哥，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想活着，好想活着……我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做呢！”
灵魂深处出现了奇怪的声音。
李玄颤抖。
李玄再一次茫然看着苍穹……
苍穹已经非常平静了，没有乌云也没有劫雷。
自己为什么要追求长生？
是为了不要疾病，不要痛苦，想要好好活着？
如果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无限的生命就可以找到办法复活他们！
复活他们？
可惜……
虚空中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手抓着李玄的衣服。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上路？”李玄看着那片裂缝，他看到了牛头，看到了马面……
“是啊，你也真够厉害的，敢咒骂上苍，不过你也算走到狗屎运了，上天没有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大气运之人就是不凡啊！”
“我，我不想……等等，大气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等的那两个人早已经轮回投胎了，他们早早地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你们再无联系。”
“什么！”
李玄一愣。
“走吧……”
“去哪？”
“轮回……”
虚空中，李玄终于被那双手拉进了裂缝，然后裂缝慢慢合拢，在即将完全合璧的时候，裂缝中突然又张开了一道缝隙。
李玄探出脑袋看着王晨。
“谢谢！”
“呵呵。”王晨笑了起来“走吧，只要斩去了执念便好了。”
“嗯！下辈子，我可以再跟着你吗？”
“呵呵。”
呵呵两字，一切尽在无声……
因果循环，却是为何？
第八章 死寂
一百多年的时间算长吗？
或许在凡人看来一百年太长了，但是在无尽寿命的仙人看来，一百年真的太短暂了。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成了仙有时候就会懂一切莫名其妙的东西了，悠长的几千年岁月给杨戬的不单单是年龄上的增加……
杨戬有时候总会看着天空，傻乎乎地看着天空，甚至还带着几许虔诚。
封神之后的岁月里，杨戬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一种淡淡的悸动。
那是寂寞太久的关系吗？
天庭的战神杨戬渴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哪怕是流干了血液，燃烧了灵魂，然后拿着三尖两刃刀指着无尽苍穹，吼一句安敢有人与某一战！
那是何等辉煌才能谱写的历史？
哮天犬经常会跟着他身边，如同一个忠实的老友，但有些东西说给哮天犬听哮天犬也不会懂的。
这个世界太安静了。
站在桃山之巅俯瞰下方的小木屋，杨戬不知怎的一声长叹。
百年光阴稍纵即逝，他并不清楚这个新邻居到底来自哪里，目的又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个新邻居很喜欢睡觉，一天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出来过以外，其他时间都躲在木屋里睡觉……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他到底要做什么？
真是一个古怪的人……
看到朝阳在东方升起，王晨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屋子里走出来后，杨戬一阵哑然。
红尘俗仙一个！
而且没有一个神仙会这么懒，天上如此，地上也是如此……
“邻居，我该走了。”
“哦。”
“下次就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咯。”
“哦。”
“再见。”
“嗯。”
他们的对话永远是那么简单，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如同两条根本不可能相交线上的陌生人……
我们应该还会再几面的！
看着王晨那懒散离去的背影，杨戬眯着眼睛。
………………………………………
“大王……咳，咳……”
“怎的回事？”猴子看着本来蹦蹦跳跳的马猴儿突然萎靡不振不免奇怪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全身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那是怎么了？”喧嚣的猴叫声没有扰乱猴子的听觉，猴子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这只马猴身上。
“就是没有力气，感……觉……感觉……好想睡觉啊……”
“睡觉？”
“嗯……睡觉……”
“哦……那你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嗯，好好睡觉，醒了以后会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猴子在心中松了口气，原来是想睡觉了啊。
睡觉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睡醒了以后又有力量玩耍啦。
虽然在心中不断地这样安慰自己，但不知怎的，在他的灵魂深处有某种奇怪的不安……
“大王……我怕……”马猴强打精神撑着身体虚弱地看着大王。
“怕什么？”
“我怕这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怎么可能，肯定能醒的，你安心好好睡觉吧。”猴子摸了摸马猴的脑袋安慰道。
“嗯，我一定能再次醒过来的！”马猴虚弱点点头，终于撑着身体到旁边的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仿佛一切都成了定局一般，轮回的因果降临到了花果山……
“散了吧，都散了吧，他只是睡觉而已，没事，没事！我们继续玩！”猴子强打笑容挥挥手示意让那些围观的猴子离开……
听到自家大王都这样说了，那些小猴子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都各自玩各自的游戏去了……
夜幕慢慢降临，马猴躺在石头上的身体一动不动。
体温慢慢降低，呼吸已经停止，甚至身体都开始降温下来。
猴子怕马猴会冻着于是拿了一些干草铺在马猴的身上，然后爬上马猴旁的大树看着遥远的星空。
距离王晨离开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花果山还是那片花果山，但猴子觉得自己似乎长大了不少。
一百年里，王晨从未踏足过花果山半步，仿佛已经完全消失了一般。
没有猴子会记得那个奇怪的人类，除了他们的大王以外……
“大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猴子看着星空喃喃自语。
午夜慢慢到来，地上的马猴依旧一动不动。
万籁俱寂的夜晚里，猴子低下头看着马猴，心中的那份不安越来越强……
他不敢像其他猴子一样睡觉，他恐惧在梦境中的那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睁着眼睛守着马猴，有虫子爬过来，有鸟叮上来他都会赶走。
马猴没有任何反应，睡得不能再熟。
也许等明天清晨他就会醒来吧？将心中那份不安狠狠压下，猴子自我安慰。
清晨来得很快，马猴依旧没有醒来，也没有动过……
猴子们的欢闹声暂时将猴王的注意力分散，他与他们融合在一起，快乐地笑着，玩耍着。
当第二天夜幕降临，猴子们全部去睡觉的时候，猴王突然跑到马猴旁边瞪大眼睛看着马猴……
“这，这，这怎么回事？”
身体僵硬如冰，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生气，甚至猴毛都在渐渐脱落……
他恐惧地退后一步……
“怎么还没有醒来？怎么还没醒？”
他发疯地拍打着马猴的身体，愤怒地拧着僵硬的肉，甚至在他旁边大吼大叫……
大吼大叫没有将马猴惊醒，反而将那些熟睡的猴子吵醒了。
“大王……怎么了？”一只稍微年长的猴子揉了揉眼睛看着猴子。
“他，他怎么不醒？”
“哦？还没醒吗？”年长的猴子蹲下身来看了看马猴的身体许久，最终站了起来。
“怎么了？”
“大王……”年长的猴子有些犹豫……
“他怎么了，你告诉我，怎么还没有醒来！”猴子咬着牙抓着年长猴子的肩膀。
“我……我……”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以及猴王那张扭曲的脸让年长的猴子说话更加结巴了……
“他死了！”突然，在草丛边走出了一个黑衣年轻人。
“谁！”猴王转过头看向声音发源地，看到来人后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狂喜。
他的眼眶已经泛着几许晶莹……
此刻他瞬间就想扑过去抱着这个年轻人……
但随后当脑子里回响起那句话以后，猴王便傻了。
“你说什么！”
“他死了，完全死透了，再过两天他的身体就会腐烂，然后变成一堆阴森森的骨架……他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一般。”
“啊！”
猴子一惊，听到这以后只感觉毛骨悚然……
第九章 流沙
(ps: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心境，明天我想冲榜，冲到玄幻新书帮前10……希望关注本书的读者大大们稍微帮帮忙……汗，新人不易哦)
树叶会渐渐变枯黄，太阳会照常升起，然后依旧落下。
春夏秋冬一个轮回，生老病死一个轮回。
天地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因果循环，出生便注定了迈向死亡，成长便代表着苍老，任何东西都一样。
这仿佛是一个奇怪的圈子。
猴王这些日子沉默了不少，虽然偶尔会笑，但笑得却很勉强，在没有猴子在旁边的时候，他总会抬头看着无尽苍穹……
他变了，当然，时间确实会让一些东西改变。
他实在看不透生死……
马猴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失去了，就永远不见了。
终结了？
“没有办法吗？”
“嗯，这是一个轮回，没有办法。”
“我的父母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死了？”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还活着，也许死了。”
“我该怎么办？我只想和他们快快乐乐地活在一起，永远没有死亡啊！”
“呵呵。”
“呵呵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够永远活着，总会死的。”
“那么说，我的兄弟们都会死吗？都会和那只猴子一样腐烂，然后变成白骨？”
“是啊，这就是自然的规律，有出生的绚烂便有死的寂静，这是因果轮回。”
“那有什么意义？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懂什么轮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死，我只想和兄弟们开开心心地永远活着，难道不可以吗？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爸爸妈妈，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人认同我，我也没有归属感，好不容易找到和我长得差不多的兄弟！却没有想到他们都注定会死……”
“想改变，想拥有长生力量？”
“想！我想让我的兄弟们永远活着，如果我有力量，我想去找爸爸妈妈，问他们为什么把我扔在这里！大哥，我求你教我！求求你！”
“我没办法教你，但海的另一边会有人教你！”
“海的另一边？”
“嗯。”
猴王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白天时候与王晨的对话，这些对话就如同放印机一般，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循环着……
海的另外一边，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东西真的能够让我永生吗？
猴王很好奇。
“我决定了，我要去海的另外一边看看，让那些老神仙教我长生的法门，然后我将这种法门传授给我的猴子猴孙，让他们永远都不会死！”
大海与天空连成了一线，猴子握成了拳头。
漆黑的夜会过去，希望的黎明也会到来。
谁都不知道猴子的这个决定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谁也不知道今后的齐天大圣会诞生在这个没有人会注意的花果山里。
当然，此刻谁也不会在乎这么一个渺小的猴子的，毕竟大家都挺忙的不是吗？
………………………………………………………………
“阿月。”
“嗯？”
“天河好美。”
“是啊，好美。”阿月默默地看着远方，躺在心上人的怀中满足地笑了起来。
“你能不能再等我两百年？”
“两百年，你要做什么？”阿月奇怪地看着这个憨憨的英俊男人。
“我现在在天庭只是一个看门的值班小兵，没有任何身份而你却是王母身边的仙女，我感觉我配不上你！”男子犹豫了下，然后握着拳头。
有一种叫自卑的感觉在他心中浮现。
他永远忘不了四大天王在看他时候鼻孔朝天的模样，也永远忘不了那些大能不屑的眼神。
他要改变这些！
“我不在乎！”阿月摇摇头，将男子的身体抱得紧紧的！
“可是我在乎，我真的非常在乎！”男子深呼一口气，只觉心神震颤。
“阿天，你……你，怎么了？”阿月娇躯微颤，然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在一起将近百年的男人。
这个男人，从未如现在这般奇怪过！
“两百年后，我们结婚吧！我会披着战甲，踏着祥云，在千万荣耀中娶你！”
天河变幻，星辰闪烁不停。
男人站了起来。
誓言在口中缓缓道出。
他必须要成为一个很厉害很荣耀的男人，只有这样他的人生才有意义！
阿月看着这个充满斗志的男人，眼神已经迷离了，她情不自禁地献上一个激动的吻。
没有女孩会抗拒这种誓言的，她虽然是仙但也一样。
“我，等你！”
“嗯！”
“玉帝马上就要征讨东海的九头虫了，诸仙都在商量着议和，现在正是我挺身而出的时机！男儿当立头功！”
男人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
………………………………………………
沙土是黄色的，在沙漠中卷起一阵沙尘暴，行人畜生皆会谈虎色变。
河是清澈的，过往劳累旅人会在来到河边喝水嘻嘻，河中鱼儿欢乐游玩……
沙尘加上河，一切便显得那么的不完美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条河的确非常清澈，河的旁边也有一个名为小筑的村庄。
几百年前在一阵漫天黄沙吹拂过后，这条河便成为了沙河，而这座村庄也被这阵黄沙所淹没……
村民没有一个活下来。
遥远的河水源头直到河流尽头流的都是沙子。
流沙河？
木尘从很遥远的东方过来，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去西方取经。
他相信这些年来去西方取经的和尚不只他一个，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之前去取经的前辈们都没了音讯，几百年的历史里，只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却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是死在了路中，还是有另外的原因？
木尘心性刚毅如铁，以天下佛法为己任。
他相信只要自己走着走着，终归能够到达西方，取到他想要的真经的。
他来到了流沙河，看到了这一片荒芜的地方。
他停了下来，靠在流沙河断裂的石碑上看着滚滚江河，长长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办法过去，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即使心性在坚韧，他也飞不过去。
“我该怎么办？去西方，必须要经过这一条路啊！”
他坐了下来，拿出地图。
地图上写着一个村庄名为小筑那个村庄很繁华，但是他找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找到这个村庄。
到底怎么了，难道我走错了吗？
他再次拿出地图开始核对了起来，但是无论怎么核对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走错路啊？
“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呢？”
木尘摇摇头。
“你想过这条河吗？”
“什么人？”
木尘一惊，然后回过头。
全身毛发如火，身高竟约三米，而脖间挂着一个骷髅头的粗大项链，眼神凶煞如同野兽。
这个人到底是……
“你想过这条河吗？”
那个凶煞之人狠狠地盯着木尘，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我……我想……”木尘咬着牙齿回答，尽管心中莫名恐惧，但回答得却无比坚韧。
“哈哈！就凭你也想？”
突然，那个凶煞之人大笑起来，声音似有无尽苍凉。
第十章 往昔
“卷帘！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触犯天条！”
“什么天条？”
“保护心爱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打破不该打破的东西！”
“你可知罪？”
“不知！”
“你不知罪，便罪加一等，若再不服，我将你剥去仙骨，永不为仙，你若认错求饶，念你为卷帘多年，可为凡仙！”
“无论如何我都无所谓！但她呢？”
“贬为畜生永不为仙！”
“你！哼！若是如此，我宁为妖！”
“妖？”
“哼哼，妖又如何？总比你们这些衣冠堂皇的仙要好得多！”
阳光永远都是那般明艳，但往往越是明艳的阳光背后的阴影越是漆黑。
如同黑夜一般的黑，即使你伸出手都见不到五指，甚至打着烛火都看不清任何东西。
规则，法则？天道？因果，这些都是什么狗屁东西？
抱着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握着梭罗木棍，在万千天兵的震惊下，一步步地走向谁都不知道的远方。
“这家伙造反了，快，快！”
“拦住他！”
“四大天王在此，你安敢踏出南天门半步！”
他抬头，瞧见四大天王，他冷笑继续前进。
仿若无物。
四大天王的脸色尽数铁青，正待举兵杀上，却听到一阵摄人心魄的声音。
“不必了，他若是敢走出南天门，他心中的那份诅咒便会显现，每日他会受尽飞刀刺心而苦，那飞刀直至魂魄，永无摆脱！”
“他真是自甘堕落，宁愿为妖也不愿为人！”魔礼青冷哼，退后一步。
刀剑横在他的面前，他大笑着一手握木棍，一手抱着她一步步踏出了南天门。
那一天，电闪雷鸣！
他却毫不在乎。
她马上要死了，他又有什么可以在乎的？
若不为仙，则必成妖，而且愿做那食人之妖！
即使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这个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却是咬牙化为粒粒黄沙……
“你若为妖，我便化沙伴你左右！”
呢喃细语，仿佛道尽一切！
茫茫白云，他带着漫天黄沙大笑声中一跃而下，沙中全是他的泪水与伤痛。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他可以选择的话，他会怎么样？
也许，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吧地当妖吧？
捧着手中黄沙，他睁开眼睛。
一晃百年便已经过去了……
“你很害怕？”卷帘从回忆中醒来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和尚。
“我……我不怕，我从来都不怕。”
“那你为什么发抖？”
“我兴奋。”
“为何兴奋？”
“因为你能帮我过了这流沙河！”
“我有说过吗？”
“嗯？没有吗？”
“你的心愿是什么？”
“西天取经。”
“西天吗？”
“是。”
“呵呵，那我便化为玄龟驮你过河吧，送你上西天吧。”卷帘稍稍微一转身，只见整个流沙河河水翻滚，转瞬间一道雾气从流沙河深处冉冉升起终缠着他。
雾中朦胧着黄沙……
木尘一阵恍惚中，那身高大的怪物不见了，此刻有一头巨龟浮在河面之上。
“你……”
“上来。”
“哦。”
木尘心想这妖物面恶心却善良，于是不疑有他便踩上了大龟的背上。
一阵河水翻滚起落后，大龟驮着木尘冲向流沙河另一头。
当即将到达岸边的时候，木尘笑了起来，只要过了这条河他便能够一直走好远的路。
万事开头难，此刻他开头这般好，去西天求经的路想必也极为顺畅吧？
这般幻想着，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扬。
我，或许能够成为万众瞩目归来的取经人呢！
“到了！”那大龟转过头看着木尘。
“这么快？”
“嗯。”
“谢谢！”木尘踏上岸边，微微抬头看着天边的太阳，突然，他很诡异地看到虚空中突然射出无数剑刃……
他瞳孔放得极大！
“也许，我应该谢谢你。”
突然，那巨龟摇身一变再次变为凶戾大汉，一把抓着木尘。
“扑哧，扑哧，扑哧！”
那无数剑刃顷刻间全部刺进木尘土身体内，直到断气木尘的瞳孔仍旧充斥着不可思议。
随后，那凶戾大汉哈哈大笑，一把摘下木尘鲜血淋漓的脑袋，褪去皮肉后将脑袋绑在脖子上……
“第二个！”他笑了起来，嘴角沾染着新鲜的血液……
他，再不为仙！
他，便为食人妖，食尽过路人！
……………………………………………………………
“大王，你要离开吗？”
“大王，你难道不管我们了吗？”
“大王，你别走，我们需要你。”
花果山充斥着一片哀声与挽留的身体，但猴王却依旧披着兽皮撑着木筏看着天边的夕阳摇摇头。
夕阳光芒若血洒在这片海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他的寿命也一天天缩短。
他会死，他的这些兄弟们也会死。
所以他必须争取在活着的这些日子里找到长生的法门然后回来。
他没有选择。
王晨站在海岸边看着坚定无比的猴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如同看着一个即将远行的孩子一般笑着。
“大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希望你能保护好我的兄弟们。”猴子看了看岸边那些不舍的猴子们然后又看看王晨，眼神之中满是祈求。
他尽管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到底有多厉害，但将花果山交给他，他很放心。
“我会的，我只答应你保护他们不受伤害，但生老病死就不是我保护的范围了。”
“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得到长生的，而我们也一定会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活着！”如同发誓一般，猴王拽紧了拳头。他很单纯，而且他的目的也很简单。
“早去早回。”
“嗯。”猴子奋力地点点头。
“大王，大王！”
“大王……”
“孩儿们，你们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自古多情伤离别，猴子毅然转过头挥动着竹竿狠狠一撑，木筏随着这一撑的力量飘出了好几米远……
海岸边传来猴子们的挽留声。
猴王能够听到但却未曾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便再也离开不了了。
人生便是如此，只要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随着波浪，猴子不住摇曳地远去，江水此起彼伏伴随着赤红的太阳……
渐渐远行。
他化为黑点，最终，在一阵浪花翻腾中，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的身影了。
他走了，为了心中那份固执的长生，脱离了生他养他的故乡去了未知的地方。
“神仙，大王他会回来吗？”一只小猴子盯着夕阳落下的地方喃喃自语。
“嗯，会回来的。”
“我还能活到他回来的时候吗？”小猴子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略带天真地看着王晨问道。
“能。”
王晨伸了伸懒腰打了下哈欠，然后朝洞口走去。
“你说大王能够让我们长生吗？”
“我不知道。”
“哦……”
第十一章 六耳
日载岁月，月朦轻云。
重回花果山的感觉对王晨来说非常不错，这里不但灵气充沛而且欢声笑语遍处。
单纯的猴儿们每天都会无忧无虑地玩耍，也从来不知道天敌野兽。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
“神仙，你拿着这根树枝干什么？”
“做一把剑。”
“剑？”小猴子茫然地看着王晨，似乎并不明白剑是什么意思。
“对，木剑。”王晨看着这只猴子，瞳孔突然微微一缩。
此猴左右侧各生三耳，其中一耳生于脸颊下方似乎在听什么东西般不住颤抖，此猴外貌与其他诸猴一比便更生怪异之意。
难道这只猴子是六耳猕猴？
王晨心念一动，随后瞳孔慢慢恢复平静。
“剑有什么用？”那猴子挠了挠头好奇问道。
“铁剑者，当杀人之用，金剑者，当诛心之用，而木剑者，则名守护。”既然知道眼前这个猴子就是将来与齐天大圣法力不相上下的混世四猴王晨也来了几许兴趣。
这只猴子尽管出场没多久便死于如来之下，但名头却是在西游记里面十分响亮。
拥有与孙大圣一般的神通，结局却是十分惨淡，王晨每每想到这个情景便只能叹息。
“守护什么东西？”兴许六耳刚出生，并不通晓自己将来会走什么样的道路，此刻的他显得极为纯洁无瑕。
“你最不想伤害的东西，便是你守护的东西。”很简单地将这根树枝一抖后王晨随手一抖动，那树皮便层层薄落殆尽，化为一把极为简朴的木剑。
曾几何时，王晨刚接触剑的那会便是握着这把木剑没日没夜地锻炼剑法直至大成……
“哦……也许我用不上这把剑呢，我没有什么值得守护的东西，也没有猴子们愿意接纳我，我是个异类……其实，我好羡慕大王能够被这么多的兄弟接纳，哎，我也要走了。”六耳仿佛想到什么东西眼神便突然黯淡下来，找了旁边一块还算舒服的草地坐下叹了口气。
出生以后因为他有六只耳朵便被诸猴所排挤，只要他一出现在猴群中便会有猴子拿石头扔他。他太弱小了，弱小到根本无法反抗猴群，最终只能夜深人尽的时候出来找食吃。
毕竟任何时候异类都是不受欢迎的。
“也许你拥有守护的东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王晨却是笑了起来。
六耳猕猴虽然为混世四猴之一，具有聆听大道的逆天耳朵，但却没有一个过硬的靠山。
在西游时候，你若没有过硬的后台你便只有化为飞灰的份。
“是吗？”猴子略显羡慕地看了一眼花果山，最终还是摇头。
没有人懂那种不被认同的感觉是怎么样，也没有人知道在花果山的每一天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孤独与寂寞一直陪伴着他，而且他必须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小心翼翼。
远离猴群的地方便是猛兽出没的地方，尽管很孤独但他却不想死。
只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有自己的路，你的路或许会很辉煌。”王晨摸了摸六耳的猴感慨。
六耳与孙悟空都学了菩提祖师的法术，孙悟空是正大光明地学，而六耳只能偷学。
六耳与孙悟空都是混世四猴之一，孙悟空最终能够成佛，而他只能当孙悟空成佛路上一道微不足道的风景……
也许，这个世界对待六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辉煌？”整理了下毛发，六耳听不明白王晨说什么。
“这把木剑送给你，尽管他不能代表什么东西，但却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你一命。”不忍看到六耳将来会拥有这么一个结局，王晨便将木剑递给六耳。
“哦。”六耳将信将疑地将这把木剑收下，当他从王晨手中接过木剑的刹那间，他感觉到木剑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温度，这种温度令他很舒服。
“神仙……我……”
“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能拜你为师吗？”六耳憧憬地看着王晨，他偷偷在树上看过王晨飞过瀑布时候的情景，他知道眼前这个神仙实力深不可测。
他对花果山很眷顾，如果可以的话，他非常不愿意离开花果山。
“呵呵，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王晨摇摇头。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六耳起初听不行的时候心中非常失望，但随后听到不是时候的时候心中又生起几分希冀。
“你知道你的耳朵是干什么用的吗？”
“我不知道。”
“聆听，闭目聆听，你能够听到万里之外的东西，你的这双耳朵便是上天赐予你的东西！”
“额……”
“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无论碰到什么东西都不要退缩。好了，我累了先进去睡觉了。”王晨打了个哈欠，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六耳看着王晨离开的背影，他感觉自己心中暖暖的。
这个时候，他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王晨的背影拜了三拜。
“神仙，虽然你现在不愿收我为徒，但我也要拜你三拜，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就像我的长辈一样……”
六耳声音说得很轻，叩拜得也非常虔诚。在跪下来的刹那间他并没有看到王晨的身影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走进洞里。
当叩拜完以后六耳站了起来看着漫天星辰，最终望向远方汪洋大海。
一阵冷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再见了，花果山！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拥有这座花果山！”
……………………………………
“罗刹女，这片香料不错。”
“是啊，确实不错。”
“你说，如果送给香儿的话，她会不会很喜欢？”
“应该……会，很喜欢的。”
“哦，那就好，谢谢你，罗刹女，等俺老牛与香儿成婚时候，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嗯，祝福你们！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嘿嘿……”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女孩却转过头看向另外一边……
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那么，我呢？
第十二章 牛头马面
猴王离开了，六耳也离开了。
花果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猴子们偶尔会想起他们的大王，但随即便会快乐的玩耍所湮灭了。
花果山是个仙境，灵气充沛。桃子摘了没几天便会长出来，叶子枯黄落后枝干又长出新嫩。
在这个世界死亡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死亡并不相当于结束反而有些新生的意味。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150年，在一个清晨中，王晨的洞口处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老牛，你说的这个人类就是在这里？”
“是啊，这个人类活了150年，阎王让我们将他的魂勾去地府。”
“生死簿上不是没有这个人吗？”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而且普通人类不可能活到150岁。”牛头在山洞口站了一小会，然后提着勾魂索慢慢走进去。
“可能是哪位仙侠大能隐居在这里？”马面依旧有些担忧。
“仙侠大能，怎么可能，厉害点的都成仙了，那些没有仙籍的修士都有自己的洞府归根，但这个人就没有……”当牛头走进这个洞口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寂静。
今天，他们要勾的这个人很特殊，在地府的生死簿里既没有记录也没有任何的出生信息，甚至连这位的名字都不知道……
按理说，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物除了得道大能地府不予收录外，其余都有记录的，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上路了，朋友。”走到山洞中央的时候马面看到了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睡得正欢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看起来非常平凡，身体甚至连一丝出尘的气质都没有……
难道是地府生死簿真的出错遗漏了这个人？
将勾魂索套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牛头狠狠一拉，那年轻人的魂魄跟着绳索脱离了**……
“上路？去哪里？”王晨看了看躺在石床上正呼呼大睡的自己，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牛头马面，他揉了揉眼睛眼神深处略显几分不满。
他还没有睡醒呢。
“地府。”牛头冷冷地看着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灵魂。他的勾魂索套得极为严实，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勾魂索已经刺在了这个灵魂的心脏深处……
跟一般凡人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哦，地府，难道我死了吗？”再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魂魄，王晨打了个哈欠。
“嗯，你死了，150岁，寿终正寝……”牛头再次冷着脸点点头。
“那真是太悲剧了，我有遗言，可以跟花果山的猴子们说说吗？”王晨看着牛头。
“你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牛头有些不耐烦。
“哦，那我们走吧。”听到牛头这般说以后王晨点点头。
“嗯？”这个时候反而是牛头愣了，一般的灵魂在得知自己死了绝对会大吼大闹不愿回地府的，甚至有一些灵魂会在大吵大闹中直接化为厉鬼……
但是眼前这个灵魂所表现出现的东西实在是太平静了。
平静得可怕。
“什么时候走？”看到牛头愣了王晨也奇怪了。
“现在。”牛头反应过来了，连忙拉着勾魂索，捅了捅正在发呆的马面“想什么呢，上路了！”
“额，哦……哦……”马面虽然嘴角上应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王晨。
“你怎么了？”牛头奇怪了。
“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怎么了？”
“还记得上次拉的那个欲成仙的灵魂吗？”
“那个被劫雷劈得差点消散的灵魂？”对于上次的事情牛头印象极深，自然不会忘记的。
“是他，是他，就是他将那个本来正常的灵魂弄得不正常的！”马面脸上表现得极为忌惮与凝重，甚至是倒退几步“这个人，他不是普通人！”
“你们不是要带我去地府吗？我正好想去那边看看，怎么你们牛头马面勾人这么啰啰嗦嗦的！”王晨看着马面的表情后顿时便有些不耐烦了……
“哼，休得胡言！走！”牛头哼了一下，然后盯着马面，在牛头的注视下，马面最终还是一伸手挥舞……
顷刻间，这片虚空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洞口。
牛头拉着王晨走向这漆黑的隧道里……
……………………………………………………
鬼哭狼嚎，怨气遍地，一抹抹鲜艳却又诡异的彼岸花开在奈何桥旁边，奈何桥下，一个个无神而飘荡的灵魂终日在河水中徘徊着。
他们挣扎着想要脱离湍急的河水，但无论怎么拼命挣扎都无法移动半分……
奈何桥上，一个个被鬼差压着的灵魂痛苦地朝前走着，每走一步他们都会回头看一眼后方的大镜子，大镜子前，有着他们从出生到死亡的一幕幕情景。
每个灵魂对尘世都有一种放不开的眷恋，正因为眷恋所以他们不愿轮回。而那些自行放弃生命的灵魂却是无法经过奈何桥的，他们会在地府里受尽牢狱折磨最终投入畜生道重获新生
在经过奈何桥前方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鬼差的怒吼下喝一杯从桥下舀来的汤水……
汤名：孟婆……
奈何上叹奈何，轮回镜前放弃前世的一切步入轮回，这便是整个地府的系统。
这个时候，一直眯眼舀水的孟婆突然睁开眼睛。
“他来了？”
她喃喃自语。
“他来了可真是个问题啊……”孟婆摇摇头，然后顿了顿“怕是整个地府都要不得安生咯。”
不过，这对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轮回镜前的一个老妪……
她……
不再是阿土，不再是十一妹，更不是娘娘……
很普通的，只为过往灵魂了解前尘往事的老妪罢了。
…………………………………………
酆都城。
这是一座常年阴沉的鬼城，连接阴路与阳关。
“这条河去哪里？”王晨看着酆都前方问道。
“鬼域。”
“鬼域？”王晨依旧不太明白。
“嗯，度了鬼域就是地府了，不过，我们要乘船过去。”
“不能飞吗？”
“只有地府的王才能飞。”牛头冷冷看着王晨。
“哦，前面就是船？”
“是。”
他们来到渡口坐上船。
船老大戴着可以遮脸的斗笠，穿着粗布上衣，在他们上船后便撑起了竿子。
“我们不用付船费？”王晨好奇地看着牛头。
牛头双手放胸，转过头不理王晨。
“我们坐船就算付船费了。”马面这个时候回答道。
“为什么？”
“他们在赎罪。”
“赎罪？”王晨一呆。
“是啊，赎罪，这些船夫在活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死后便要干活赎罪。”
“他们罪大恶极吗？”
“不是。”
“那罪大恶极的人去哪里？”
“地狱。”
第十三章 阿牛
神秘孤独，沉默寡言，略显几分凄凉这就是王晨对摆渡船老大的评价。
每一个魂魄都会经过冥河，每一个魂魄都会坐上船老大的船。幽暗望不到边的冥河仿佛承载着无尽痛楚般渐渐随波逐流……
“到了。”船老大将竹竿往岸边一撑，随后船打了个掉头。
王晨看着前方，只见前方码头上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阴兵，这些阴兵黑起笼罩面露凶煞地直瞪他们，用叉子拦住他们。
“何人？”
“花果山人。”马面露着难看的笑容看着阴兵。而牛头则依旧那副死了爹妈的冷冷模样。
“嗯。”阴兵看了王晨一眼然后点点头，随后将叉子放开。
地狱看起来非常压抑，抬头你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甚至见不到一丝阳光。
“你们这里看来挺严的。”王晨看着那个阴兵对牛头说道。
“废什么话，跟我走！”牛头将勾魂索狠狠一拉紧，顿时勾魂索整个都缠着王晨魂魄的深处，将王晨牵引着朝前走着。
王晨耸了耸肩并没有感觉任何的不适，他不像旁边那些被鬼差压得哭哭啼啼不想入地府的魂魄，也不像那些仿佛解脱似地一步步朝前走的灵魂。他就像一个旅行者般时不时地看着周遭东西，时不时地露出几分欣赏的笑容。
马面脸上的担忧越来越深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地府深处他就越感觉什么东西不对头。
难道是这个灵魂的原因吗？
算了，先到地府见阎罗再说吧。
……………………………………………………
“下方何人！”
“花果山人。”
“姓名？”
“王晨。”
阎罗看着王晨，而王晨也看着阎罗，不同的是一个表情凝重而另一个却十分淡然。
阎罗翻开生死簿许久，却始终没有见到花果山有王晨这个人，甚至连一只叫王晨的猴子都没有。
匪夷所思，凭空出现？
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坏事，所以判官迟迟对王晨无法下笔。
“怎么了？想判我什么？”王晨打了个哈欠，然后摇摇身体，地府的摆设与这个时代的其他衙门没什么区别，唯一区别的便是地府里站的差役都是奇形怪状的阴兵而已。
“我无法判。”盯着王晨许久后，阎罗摇摇头望向旁边的白首判官“判官，你准备怎么判？”
“自地府成立至今，从未碰到如此怪事，除非此人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这些异类要么是上古大能，要么便是通天大圣……”判官考虑许久，终于还是摇摇头。
“若判他入轮回呢？”阎罗看着判官。
“这不合规矩。”判官依旧摇头。
王晨看着上面这两个人正议论怎么判自己，随后叹了口气。
“放肆，上方王正考量你前世今生，你竟叹气，你莫不想魂飞魄散不成？”牛头一见王晨表情怪异地叹气，顿时来到王晨旁边狠狠地紧了紧勾魂索，凶狠地盯着王晨。
旁边马面脸上不安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凝重了……
也许，这个人……应该不可能吧？
“没用的。”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勾魂索后王晨摇摇头，然后在牛头马面阎王判官的骇然下，竟用手轻轻一捏。
那勾魂索竟化为一道道奇异的尘埃消失殆尽……
“什么！”牛头退后一步瞪大眼睛。
“这里太闷了，这样一直站着说话也不好。”王晨活动下身体朝前一步步走去。
“阎罗殿哪容你如此放肆！”当王晨前面三步的时候，突然一个阴兵举起夜叉冲了过来。
那阴兵虎头人身，肌肉健壮一阵夜叉冲来如同荒古巨手……
“呵呵。”王晨呵呵一笑，头也不回地伸出手。
“咔嚓！”
夜叉在接触到王晨手的刹那间便化为湮灭，随着叉子化为湮灭同时，那阴兵竟被一股奇异的力量袭身狠狠地撞到石柱子上！
“给我拦住他，这个灵魂要造反！”牛头顿时一吼，顷刻间数十阴兵围着王晨。
“造反？你们拉我过来的，又何来得造反一说？”看着这十来个阴兵后，王晨再次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很诡异，甚至有些不怀好意。
“住手！”
上方阎罗摆了摆手，随后在阴兵退下后盯着王晨看了许久。
“你是何人？”
“花果山王晨！”
“花果山没有你的名字。”
“只是你们生死簿上没有罢了。”
“你有何目的。”
“我来地府只是来看看而已。”
“看看？看什么？”
“孟婆与地藏，还有你。”
“我？”阎罗错愕。
………………………………………………
“阿牛，看到了吗？这些是花，是美丽的花儿。”香儿在大草原上奔跑看到前方美丽的花海，她笑了。
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配合着这漫天花海，宛如一只美丽的喜鹊般迷人。
“是啊，好看，呵呵，好看。”阿牛大鼻子颤了颤，努力压抑那一份要打喷嚏的冲动。
“如果我能一直呆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香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不分开。”阿牛也露出憨憨的笑容，他不懂得其他复杂的东西，他只知道有香儿的地方便是天堂。
“哈哈，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嗯。”
“香儿，我，能和你说一件事吗？”
“什么？”
“我……我……”
“你倒是说啊，这么犹犹豫豫一点都不像你！”
“我……”阿牛脸憋得潮红，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几个字仿佛有千斤之重一般难熬……
“你难道有什么困扰吗？”香儿转过头好奇地看着阿牛“如果你有事的话你一个人回去也可以，我知道回去的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是……”
“什么？”香儿迷惑问道。
“我……喜欢……你。”
仿佛，心脏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大脑里已经完全空白了。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阿牛努力挤出了笑容。
“什么？”香儿奇怪地看着阿牛。
“我也喜欢你啊。”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的喜欢是指一直想和你在一起……”阿牛咬着牙说道。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你，我，还有罗刹女，我们不是一直是好朋友吗？”香儿不懂……
“我想和你在一起，和罗刹女没有关系！”
“什么？”香儿一愣，看着喘着粗气的阿牛。
在几米外的草丛中，罗刹女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心脏一颤，然后绝望地通过草缝看着阿牛与香儿……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如此之配……
那么我呢？
要走吗？
打扰到他们了吗？
请假
那啥，脑子有些乱，今天请假
第十四章 奈何
(ps:有木有打赏啥的？非常期待谁是第一个打赏的呢……)
荒古时期，苍茫大地到处都飘荡着战乱而亡的冤魂。
荒古时期大能遍地走，仙人不如狗，而那些比仙人等级更低一级的灵魂呢？
人类有圣人庇护，那么死后的人类呢？
他们没有地方可去，又非常弱小，更无人庇护只能被强大的修士所祭炼成法器灵器。唯一的出路或者也只能转成鬼修，但即使鬼修到巅，也只为一方鬼王而已，终究还是唯他人所用，只是迟早而已……
“这个世界太阴霾了，即使阳界看似光明也是暗涌流动……”背负双手坐在阎罗殿前椅上，王晨很是感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阎罗双目微微闪过丝丝精光，随后恢复平静。
“人类总以为自己太弱小，但人类却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三界中最强大的存在，他们不用为劫难而苦，也不用为三界而乱，更不用知天道晓阴阳，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活着，喜怒哀乐地活着，但你们却不同。”王晨饶有深意地看着阎罗。
“我们有何不同？”阎罗眯眼。
“你们上面有地，地上面有天，天上面有规则，而规则上面却有道。”
“你想说什么？”阎罗研究眯着眼睛盯着王晨。
“你说，如果有一个人搅乱了阴阳，捅破了天，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呢？”
“规则会乱。”阎罗闭目。
“然后呢？”
“我不知道。”阎罗摇头。
“是道，大道会更改交替修复那一丝规则，然后诞生新的规则。”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阎罗睁眼，眼眸微带几许杀意。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王晨笑了，笑容之中深意却是更深。
“我只是阎罗，我只管接收灵魂，至于你说的东西，我却是不懂。”阎罗依旧摇头。
“也许你不敢懂，毕竟……你们太弱小。”王晨看着阎罗。
“时辰到，你可以走了！”阎罗站起来背对着王晨下了逐客令。
“呵呵，如果想通了，你可以来花果山找我，我忠于道，但却不归于道。”王晨站了起来“或许，我该去看看孟婆了。”既然阎罗都下逐客令了，王晨也便没有任何理由在阎罗殿里呆下去了，他轻笑几许，然后伸伸腰慵懒地走出阎罗殿。
待他走后许久，阎罗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年轻人。
“他能够看懂你。”
“嗯，但是他不能懂，也不会全懂。”
“我们在等。”
“是啊，我们都在等，不过……哎……”阎罗叹了口气。
“任何事情都希望。”
“我很羡慕你。”
“因为我是人类？”
“不，因为你曾经是人类。”
…………………………………………
悠悠岁月，不知几何。
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冥河之中的水却没有任何涟漪。
孟婆是孤寂的，人们只知道孟婆，也知道孟婆汤，但却不知道孟婆到底来自哪里，来自几何……
冥界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抬头你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那是一种看不到希望，仿佛永恒无尽的灰蒙……
王晨来到奈何桥，没有一个人阻拦他。
但是在即将踏上奈何桥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到王晨耳畔。
“你是从阳间来的人吗？”
王晨奇怪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鬼魂和他说话。
“不用看了，你现在踩在我的身上，我是桥，你身下的奈何桥！”那个声音俏皮地再次传到王晨耳朵了。
“奈何桥？”王晨讶然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脚下的这座桥也会说话。
不过想想这个世界的精怪那么多，一只桥会说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后王晨便没有想什么了。
“我更愿意你叫我奈何。”那桥的声音是一个女性的声音，而且声音很悦耳，与冥界灰蒙蒙的天空完全不同。
“哦？一座叫奈何的桥？”王晨有些好奇。
“嗯，我名字叫奈何，这是一个很遥远遥远的名字啦。”
“多遥远？”
“嗯，我在纣王那个时期出生的。”
“额……一座桥竟然也会出生？”王晨更加奇怪了，难道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能够生桥的？
“我不是一座桥，我本来是一个人类，但我现在却变成桥啦。”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呢。”
“我曾经发誓，我愿意渡所有灵魂入轮回，所以我就变成了桥啦。”
“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很动人的故事。”
“你想听吗？”奈何桥声音似乎带着几许期待。
“我不想听……”王晨摇头。
“哦，那很遗憾，但即使你不听我的故事，我也要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王晨奇怪了，一座桥能让自己帮什么忙？难道帮忙搭建另外一座桥吗？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所以我一直等着一直等着，如果你碰到那个人，你能跟他说一声我一直等他吗？”
“那个人是谁？”
“我想不起来了。”
“那我怎么帮？”
“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的时候王晨有一丝哑然，你让我和那个人说，但是你却根本不跟我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实在是太无解了吧？
寂静，奈何桥说完后似乎真的化为一座没有生命的桥一般没有任何声音了……
“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远方，一位老妪拄着拐杖一步步从桥上走来。
“哦？老婆婆，你知道她吗？”
“我知道。”
“她在等谁？”
“我也不知道她在等谁。”老妪摇摇头“喝了这杯汤吧，可忘今生事，然后安心上路。”
“我不想安心上路。”
“哦？”
“我一直很奇怪，这个轮回境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只要鬼魂冲进境子里，她便能够获得新生？”
“是。”
“那么镜子的背面呢？”
“是滚滚红尘。”
“是吗？”王晨扶着桥栏杆看着远方无边无际的冥河，心中思绪却是万千。
“是。”
“我有一个疑惑，不知道可讲不可讲？”
“心中既有疑惑，那又有什么不当讲的？”
“忘却前身事，化为轮回承受无尽孤寂的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孟婆摇头。
“难道不是你？”
“我不知道那个你是谁。”
“哦，也许我认错人了吧。”王晨盯着孟婆看了一阵，然后摇摇头“也许不是你呢，也许，那个人就和这座桥一样，在无形之中望着这个世界吧。”
“呵呵，喝了这杯汤吧。”
“我走了。”看着奈何桥上端着汤的孟婆，王晨转身走下桥。
当他离开许久后，孟婆佝偻着身体，长长一叹……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