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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

    敢于冒险,就将会有大收获------西班牙的商业代表用自己的真实经历又一次验证了这个道理。

    经过几天的商谈后,西班牙的商业代表对自己的最终收获表示满意,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一点,他为他的商会争取到了蔗糖的经销权,这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只是商会的经销范围似乎受了限制。汉唐集团的合同书上写清楚了他们的销售范围,还附加了一张地图……他发现汉唐集团把欧洲很多城市的名称都写错了,不过,从那地图上很多写得正确的城市名称上,也大致可以推断出来是哪里……不过,他并不想去纠正,因为他相信商会根本就不会去遵守它……他想过,就算他们越界了,汉唐集团除非有魔鬼的帮助,他们才可能知道……

    第二点,他为商会争取到了汉唐集团高超的加工技术……的帮助,如果这个汉唐-西班牙股份无限公司能够得到西班牙菲律宾总督批准的话,那么他们生产出来的那些东西,则完全可以在西班牙一个普通城市里就会销售一空……更不用提大城市了,贵族们对它的需求会是无止境的。

    毕竟他看见过,摸到过原物,虽然他们汉唐集团对双方合办的加工厂的技术表示过担忧,认为可能达不到原物的水平……但他真诚地表示乐观,认为根本不用达到原物的水平,那样反而会使价格更高了……另外,他当然对西班牙非律宾总督的批准有信心……回为,他本身就会入股的……在西班牙国内,地方长官如果不在当地最赚钱的买卖里入股,那么那就不是真正赚钱的买卖……

    第三点,他自身得到了安利(南仕莲)系列化妆产品的代理权,虽然汉唐集团质疑他的经济能力,但是他则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信心,原因很简单,我完全可以现金交易嘛,以货易货也是可以的……这样,质疑我财政状况的行为就有些可笑了……汉唐集团看来根本不了解他们的化妆品将在西班牙、英国、法国,特别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贵族圈子里,会是多么的好卖,当然,他也不想提醒他们这一点。这是他的私人性质的贸易……

    第四点,同样,汉唐集团也向他的商会下了一大笔订单……粮食,有多少要多少……还要他们所谓的河床铁砂矿,这一点,他也相当满意,因为汉唐集团暗示可以通过新成立的汉唐-西班牙股份无限公司来参与此事,这样,大家都可以挣到两份钱,却只交了一份税……而且又不违反西班牙的税收制度,相当于左手卖给右手……汉唐集团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当然,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心里也明白,所有四条中,成立汉唐-西班牙股份有限公司是问题的核心……但是他想不出成立不了的可能性……于是心里非常放松了。

    他穿着他的珍珠鸡服,每天都带着佣人,趾高气昂地四处闲逛着……这也不怪他,他决定购买汉唐集团的化妆品后,他们抱歉地让他多等几日……他也只能闲逛了……

    让他鄙视的是,葡萄牙人还是改不了那股子小家子气,住满三天就匆匆搬到一楼去了……和一群吵闹的小商人们住一起……

    更让他气愤的是,汉唐集团竟然允许小商小贩一样的荷兰低地人住到三楼来,他是可恶的新教徒!

    然而,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他索性避开那个新教徒,宁愿从远一点的另一个楼梯下楼,宁愿遇到明人,他知道那天住进来了几个明人,从他们反复召集服务员的行为上,他断定这明人也算是贵族吧,总比浑身发臭的荷兰人好一些……这个宾馆有两个楼梯,这一点很方便。

    西班牙的商业代表一直有一颗高傲的心,虽然他对这个热兰遮宾馆的一些设施也感到很惊艳,但是,这里也有他可以鄙视的地方,西班人嘛,想要找鄙视对方的地方总是能找到的。

    比如,他们汉唐集团竟然不懂得石膏吊顶技术,那天棚上没有了可爱的花纹,显得太土气了。他们也没有铁艺的吊灯,那么明亮的灯只能显得孤零零的------更没有银光闪闪的银器,桌子上的桌布竟然没有流苏……实在可惜了那面镜子,连佣人都可以去它那里照……更可笑的是,他们明明有金丝天鹅绒,却仍用厚麻布做窗帘……可惜了那明亮而干净的玻璃窗……这次私人的金钱不充足了,等再回来后,他要完整的购回去一套,重新安置一翻,一定会有贵族订购的……

    荷兰东印度公司荷印总督全权代表托尼.费尔南德思,经常能在窗户那里,看见那个西班牙人在高傲又悠闲的漫步,也能看见那个葡萄牙商人匆匆忙忙地奔走……

    这个上午,当他又看见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下了楼,一步一晃地往市场那里走时,他知道葡萄牙商人和西班牙商人的手已经插进来了,而且非常可能有了良好的效果。

    他恨恨地拉上半个窗帘,回到沙发坐好,叹了口气,满心都是苦涩。

    真的如他的对手何斌说的那样,战争一但由荷兰东印度公司发起,那么如何结束,就只能由汉唐集团决定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句话带给他的伤害,远比成功赎回高级商务员们和武官迪克的兴奋要大,这句话是真理,是赢家的真理,好在他们还给了他一点余地,价钱上让步了,只是那个附加条件……

    托尼.费尔南德思总是怀疑对方有阴谋,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他们会不会在所谓的自由贸易区里设置大量的军队?是不是要搞偷袭?

    他的对手何斌冷笑着说,如果真想拿下巴达维亚城,我汉唐集团还用得着偷偷安置军队?用不到大铁船,只需用缴获的几艘木头船,也能将巴达维亚拿下,但是我方认为……

    托尼.费尔南德思痛苦地承认这是事实,而绝非威胁恐吓……那个他是不怕的……他看到过码头上、市场上巡视的士兵,不,他们称之为“警察”,单单从他们的举动上看,他们就绝非是临时招募的雇佣兵所能对抗了的,还有他们的武器,他始终没弄明白,可以说是越听越糊涂了……但至少有一点他绝对不糊涂,三年之内,也许永远,荷兰东印度公司绝对没有办法夺回热兰遮城……

    能拖下去是最好的办法,好在汉唐集团的附加条件也给了他一个回去请示的借口……毕竟,在商谈赎回俘虏的过程中,还从没有出现类似的附加条件……这不怪托尼.费尔南德思的请示行为……

    可是,在谈判中的任何智慧和技巧也都没有实力这一点重要,绝对的实力掌握绝对的控制权力------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恐怕连她的名字都被对方拿走了……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今夜,所有荷兰人都要为你而流泪------

    托尼.费尔南德思本来想写一首十四行诗,但是却痛苦地写不下了,他伤感地对他的助手说:“你带着我的信件回去后……可以把我的猜测告诉总督……先不要急着做决定,时间暂时由我们控制,他们正等着我们的回话……你一定要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对敌人的任何贬低是最愚昧的行为……”

    他的助手能感受到他身上弥漫着深沉的悲伤……托尼.费尔南德思有过种种神奇的经历,他数次都能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安全解脱出来,也敢大胆地一个人去和摩尔人、黑人部落的首领商谈贸易,可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默默点点头。

    “你什么也不要带,贸易的机会将来会有的是,现在,巴达维亚只想要得到比黄金还重要的消息……还有安全感,千万别让总督再误判了……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象地还要强大和邪恶……因为我看不出他们邪恶在哪里。”

    在热兰遮城里的一间办公室里的监视器上,可以看到荷兰人的那名助手,轻快地上了船,然后那艘两桅快船就直接启航了……他们离港的手续齐全……关键是他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带,这一点比较奇怪。

    苏离白说:“奇怪什么?他们把赎金都搬进了热兰遮宾馆,还他妈的登记了,这是摆明让我们看管啊……登记就有看管责任,这条规定把自己限定死了……不合适。我看哪,他们没带东西是没钱了……”

    叶子鸿说:“你别想着对人家那点赎金有心思,我比较服伍大鹏董事长说的,咱们就公开公平公正地去拿人家的钱,偷鸡摸狗的行为,我们不考虑……当然这是在众人皆知的情况下必须做到的,汉唐集团是一个有着太阳一般光明的集团……”

    “啊呀,我怎么不知道偷袭西班牙马尼拉帆船的建议取消了?”

    苏离白马上上网查看相关马尼拉运银船的信息……哈哈,诸多消息还都在,还不时的有人在补充建议呢。

    苏离白感叹着说:“何必呢?我们何必把自己先束缚住呢?和民族大义比起来,我们遵守的道德观念还不足以外延到异族身上吧?”

    叶子鸿翻了一个白眼说:“你看会议不认真,那不正是说到对明大陆的商业行为规范嘛!”

    “我明白了,所以劫银计划没有改变------唉,我们如果想起家,毕竟还是要有污点的,做不到真正的太阳------”

    “得了,你可别装了,太阳也有污点,太阳黑子不就是吗?但它不还是太阳嘛!”

    苏离白刚想反驳叶子鸿,却忽然又发现了问题,他妈的,监视器上显示,市场里又打起来了,这几天都发生三起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台湾竟然没有妹子

    定远侯郑联在热兰遮宾馆里住满了三天后,已经把所有的服务项目都试了一遍,现在他认为除了物件有些新奇外,其他的项目也没啥了不起的,根本没有商人吹嘘地那么神奇。

    而且让他不满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妹子!

    定远侯郑联从睡衣的左兜子里掏出硬壳中华烟来,它确实是硬壳的,木头盒子,打开后抽出一支白杆烟,在桌子上墩了墩,然后插进象牙烟嘴里,叨在嘴上,然后从右边的兜子里掏出红双喜火柴,啪的一声点上了烟,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接着才吸了一大口,同时晃了晃粗大的脖子------那脖子发出了嘎吧嘎吧的响声。

    他仰身靠在了沙发背上,向空中吐着烟,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三弟,不是说他们从广州弄来过一批女子嘛,都分给自家了?岁数稍大些的都做了这宾馆服务员吧?我看那天给我等登记的小女子不错,你不是说过她不是汉唐集团的人吗?”

    郑三爷郑斌觉得应该陪二哥出去走走了------可能他有些憋得慌了。

    郑斌连忙说:“我的二哥,你有所不知,他们并没有分那些女子,倒有一个李姓董事似乎寻到了一个迷失多年的女儿,听说其声大恸,响彻云霄------汉唐集团的人传授那些女子技能,并对她们视若心腹------”

    “呵呵,我明白了。”

    哥俩儿就决定出去走走。

    他们换了衣服,正是那明人安保队员队服的样式。

    郑三爷郑斌让人回去嘱咐厦门最有名气的裁缝照样裁制几套带来,他实在受不了汉唐集团在衣料上的品位,好好的样子,竟然不用好衣料------不是麻布就是棉布。

    在厦门裁制期间,定远侯郑联见了很是好奇,他试穿了一下,果然感到方便,系上照样打制的所谓皮带,便感觉双腿行进有力------但在大哥面前展示时,大哥却不让他穿出去,以免惊骇到世俗------

    现在,在台湾则不同了,两个豪华版明人安保队员样式的明人,正在往热兰遮市场溜溜达达地走着,也并没有吓到谁。

    正版的明人安保队员,对了,现在一部分叫警察了,正在不停地巡视着各处。

    通往热兰遮市场的道路现在已经全铺上了水泥,宽大约两丈有余。

    哥俩慢慢地走,慢慢地聊着天。北风一天一天的大了,吹到两人的身上后,有些凉意……定远侯郑联发现到,虽然走路便捷无比了,但是档下却是虎虎生风,令人顿生异样感觉。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一定要在裤子里配上一个小裤吧?

    郑三爷郑斌用折扇指着这条水泥路的远处说:“二哥,他们汉唐集团现在已经把这条水泥路修到了红星工业区,现在正通向布袋盐化工区,将来他们要沿着这海岸通往台湾北部地区……”

    “好大的手笔……我看这条路如果通了,台湾的北面便固若金汤;如果再南下高雄,到什么河口,台湾的南面又固若金汤……无论来犯者从何处上岸,援兵都可迅疾赶到,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所以,我等以为于关键之处建炮台,以为扼守要地便能镇守一地的看法其在是……小家子气了,守户之犬耳。二哥,你信吗?那热兰遮城上的四门巨炮,根本无法开炮……他们也从没想让它开炮,私下里称它为工艺塑像……”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不由得不瞪大了……他刚到这里时,首先便看到那高高飘扬的红色双龙旗……然后就是那四门巨炮,虽然离得还是很远,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那巨炮的威逼感……

    “三弟,如此机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哈哈,二哥,这里人人都知道……他们汉唐集团的人似乎从没有机密一说……反而让人顿生疑心……你真信它们无法开炮?”

    定远侯郑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巨炮能不能开炮关他什么事情?

    “所以,二哥,我等关心自己家的事情就可以了……不操心他人之事。刚才你说援兵可迅疾赶到,可是如何能做到?”

    “这太简单了,骑兵一千便可做到……如果都配上火铳,待迅疾赶到之后,下马远射,虽万人之队,莫可阻挡……我等骑射不行,但等到敌兵队形已乱之时,再上马冲杀!”

    “一千骑兵……所需粮草多少?鞍具多少?兵晌又多了多少?随从之兵又要多少……”

    “呵呵,这是三弟的事情了……二哥我只管冲杀。”

    “他们汉唐集团有一种四轮车,据说能奔驰如风,一辆便可运士卒几十人,上面还有可以连射的火铳,发射之时,惊天地,泣鬼神!只不过,他们却都收起来了,只有一辆冒着烟的四轮车来回开动……如此看来。只想他们真要发动一击,便是精兵十万恐怕也是枪下之鬼……”

    定远侯郑联听得莫名其妙,说道:“三弟,你的意思是……”

    “二哥,一千骑兵,我等负担太重,我等不是鞑子可以就食于敌,所以我想过,如果用军马三百匹,拉动一百辆大车,快速运送千名火铳兵是为上策……便可节省粮草无数……”

    “那大车……”

    “呵呵,潘家在布袋镇办了一家盐场,我见那里的风车飞转自如,待细细察之,方知他们用了红星工业区的轴承……我马上想到如用在大车上来运兵……定会运行如飞,果然,后来汉唐集团出了一种木架双轮车……若是便捷……我等可以购买……也可以让他们做大……”

    定远侯郑联又是想了想,迟疑地说道:“闽南之地,道路崎岖……”

    郑三爷郑斌没有回答,却是跺了跺脚。

    定远侯郑联马上明白了,水泥路啊……他亲眼见过,此物用时甚为便捷,那厦门商站的大院子平滑如镜,正是此物铺成。

    他的脑子顿时清亮起来,百里之外,有敌来犯,千名火铳兵跳上大车,行驶在这水泥路上,三个时辰内必能赶到……如果对方是步兵最好,一阵弹雨下去,铁打的也能打碎;如果是骑兵……我等正好可用大车先行阻挡,待敌骑兵减速之时,哼哼,又是一阵弹雨打去……如果再有那所谓的手榴弹投将出去……

    定远侯郑联激动的有些颤抖了,三弟郑斌知心地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二哥,莫要心急,莫要心急……我等徐徐待之,走,我请你吃煎鱿鱼……”

    两人不知不觉便走进了越来越热闹的热兰遮市场里。

    这座市场,是在郑三爷郑斌眼里长大的。

    原先这里是两横两纵……现在已经是四横四纵了,而更远处又在平整土地……继续扩展已是定局。

    街面上甚是干净,行人来往左右有序。两人信步走进一家饭家……那饭家挑出的是一个红蓝幌子,看来里面热炒、冷拼都有……

    两人进去后,定远侯郑联第一感觉这饭家里面十分干净,一水的都是竹制物件,很清爽的样子。

    待二人坐好,店小二上前请二人点菜。

    郑三爷没看那递上来的菜谱,直接说道:“四条铁板煎鱿鱼,要大辣;一份雪在烧;一份炒花生米;一份情人的眼泪……一瓶张家冰镇百年孤独。”

    店小二唱了一个喏,转身离开。

    定远侯郑联则是满头雾水,煎鱿鱼、炒花生米他都能听懂……何谓雪在烧,何谓情人的眼泪?他看到店里面还有其他食客,没敢开口直接问三弟,怕被人笑了去。

    待那几样菜捡了上来,定远侯郑联看去,鱿鱼和花生米都识得,一盘红红的一块一块的又加了雪糖的是什么?另一盘却是翠绿色的被拍碎的黄瓜……

    三弟郑斌笑道:“二哥,这是西红柿,非用手撕才可,佐以雪糖……你看那红色的汁液正慢慢将雪糖染红……像不像雪在烧?另一盘貌似平常,但里面却有玄机……他们在里加了芥末精,定要小心吃食……”

    定远侯郑联面露怒色,小声说道:“如何起这古怪名字?真他娘的……”

    他气乎乎地夹起一大块黄瓜直接塞入嘴里,芥末当然辛辣……他如何不知?但是这一块……他顿时感觉一股辣气从口中直冲进鼻子,立刻将眼泪催出,一粒大大的眼泪马下流下……真他娘的辣!这如何使得……

    他当然不知道在解剖学范畴里,人的口腔、鼻腔是相通的,也不知道泪腺正处在鼻腔内部,落不落泪已经不是受他控制……二十多年了吧?受了箭伤他不曾哭过,受了刀伤他不曾哭过……如今这一片黄瓜……这就叫情人的眼泪??

    三弟郑斌同情地看着二哥狼狈的样子,立刻从桌子上的小盒子里掏出餐巾纸递过去,轻声说道:

    “这饭店的老板娘原是红星工业区的一个厨娘……听说她更早是被汉唐集团从广州换来的女子之一,后来他丈夫从广州携子渡海来寻,万幸在红星工业区找到……便在那儿附近逡巡哀嚎不已……此事原不关汉唐集团事,但那李姓董事闻听此事大怒曰‘我汉唐集团是在作孽啊,不待明年了,立刻着人去把她们的家属都找到,尽量使其团圆!’

    汉唐集团便租给这家人这一幅店面,又教了他们几样菜肴,那热兰遮海关大楼里,还有一些人订购他家的午饭,只是要着人送去即可……这家店主曾经亲口所言与我……”

    定远侯郑联喉咙动了动,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骨肉分离实属常见,就是骨肉相残也不奇怪……这家人算是幸运了,遇到了汉唐集团,又脱离了苦海,幸甚!”

    说完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百年孤独,同时一饮而尽……

    定远侯郑联小心地吃了一块西红柿,嗯,味道不错,酸甜可口,很是下酒……

    此时,忽听得街坊上有人大呼,“抓扒手啊,抓扒手!”

    定远侯郑联顿时勃然大怒,这是哪里的毛贼破坏这的好事?!

    他立刻站起来,冲出饭家……郑三爷郑斌拉扯不住,也快步跟出……

    定远侯郑联看见一个家伙快步跑过来,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包裹,后面还有一个商人打扮的人在追赶……

    定远侯郑联冷笑了一声,冲上前,一脚便将那人踢倒……正待上前,斜刺里又冲出一人,举着匕首刺向他……定远侯郑联轻轻扭身让过,那人刀势已老,他抬起膝盖,撞在那人腹下,那人便立刻缩成一团,在地上痛得来回翻滚,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愿天下苦命人有安身之处

    定远侯郑联刚想大义凛然地喝斥他们一番,然后再一一把他们踢出这个让他刚刚有些闲心的地方------难得能和三弟如此静心饮酒,这种感觉,也是好久没有了------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片竹哨声,两名警察快速跑了过来……

    那两名警察看见定远侯郑联一个人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摇头晃脑的。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但见只有先前那个人摆着姿势,看不出身后的人也动过手。

    现在地下正倒着两个人,还在不停地翻滚着。

    “你是打人者?发生何事?”一个带头的警察冷冷地问道。

    定远侯郑联从他的话音中,一下子就听出这个问话的家伙是浙江东部海岛的人,那话里的方言还没有完全改掉。

    定远侯郑联心道,此人定不是汉唐集团的人,还不知是个什么身份,竟然如此与我定远侯讲话!

    他冷笑了一声,便头一扭没理他……放到厦门,他马鞭子早就抽上去了。当然,那里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那个警察依然平静地问道:“你是打人者?发生何事?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郑三爷郑斌见那个警察虽然语气仍是平静,但他的手却摸向腰间的短火铳,他刚要发言……这时,那个一直喊着抓贼的商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差役大人,我……我的包裹被这个小贼抢走……是这位壮士拦住他……小的全是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言……”

    他的两只手比比划划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完后用手狠狠指着在地下躺着的小贼。

    “我是这里的警察,不是差役,请出示你的身份证……”那个警察对商人说道。

    商人立刻从怀兜里掏出了身份证……那个警察看了一下,脸色便放缓了,说道:“噢,你来这里经商五次了……”

    那个商人也马上露出笑脸说:“是的,小的来这五次,从来没有不良记录,小的都认识了……”

    那个警察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如何确定那包裹是你的?”

    “千真万确的,那包裹里有小人的三千七百八十五匹马票,零钱都在小的身上……这一次我想买一些糖果好回乡贩卖……如果拆开那包装零卖,收入非常可观……”

    那个警察没理会这个小商人的话,他偏头示意一下他的同伴,他的同伴蹲下身,开始查看那包裹,果然马票的数目正确……

    这时,又从远处赶来四名警察……一路狂奔。那个警察对着后来的四个同伴做了个手势,像是表示没事了------他接着说道:

    “如此,你们都跟我去派出所一趟……但现在,请你出示你的身份证……”那个警察态度缓和了好多,又重新面对定远侯郑联了。

    郑三爷郑斌早把警察的身份悄声介绍给二哥了,定远侯郑联这才发现一直问他话的人,他肩膀上有两颗铜星,如三弟所言,此人是小队长,一定又是一个汉唐集团的心腹之人。

    他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那个警察正在察看时,郑三爷郑斌在旁边拱手说道:“此人是在下的二哥,在下正是郑氏集团的法人……”

    那个警察认真看完身份证后,慢慢还给了定远侯郑联。

    他笑了一下,看出是想显得亲切些,慢慢地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一样地说道:“我们汉唐集团保护一切投资商的------合法权益,欢迎各路投资商到我们这里来投资……但规定就是规定,还请大家去我们派出所做个笔录,希望大家理解……警察的工作------”

    郑三爷郑斌抢着点头道:“我等明白,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我等当然会配合。”

    前后不到十分钟,他们哥俩就走出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那两个小毛贼喘息待定后,立刻招了口供,说是听说这里日渐繁华,前几日他俩才从台湾北部的笨港上岸,想到这个地方捞一笔就跑,于是暗中看准了那个商人……偷见他总是不停地摸自己的包裹,便认定里面必有重要之物。

    那个所谓的派出所所长是汉唐集团的人。

    当时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个所长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那绝不是傲慢,但却让人感觉到他可以俯视万物。

    他好像什么都事先知道了一样,没听他们的辩解,却大力赞扬了定远侯郑联见义勇为的行为,赞叹他的身手果然不错。

    那个派出所所长把定远侯郑联的身份证要去,进了一个小屋子,旋即而出,出来归还身份证时,那证上竟然有了一个小红星……

    那个派出所所长说:“你下次再来台湾可以不用登记了,与当地人一样随便进出……我们就是要弘扬你们身上的这种正义,路见不平一声吼啊的精神……当然,这些行为一定要在我们汉唐集团规定里允许的框架内……

    但是,我们汉唐集团不会把治安的责任推到群众身上去,也不会去号召他们见义勇为,我们认为在治安这一方面,是我们的治安管理行为缺位了------所以下一次,你们再次看见了这样的事情不要管,让他们跑------如果他们可以跑得掉的话,那么,我们的警察部门也就可以取消了------

    另外啊,你的身手真不错,果然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机体看样子已经形成良好的条件反射了------你今年多大了?一直在练散打吗?有空时,我们切磋一下,欢迎你来到台湾!”

    “……”

    走出派出所后,定远侯郑联一直很疑惑------不对吧,那个什么派出所的所长说了那么多,为何三弟转述时只是几句话?!

    再多问三弟时,三弟用眼睛告诉自己别多说话了------好吧,到了台湾一切听他的了。

    哥俩重新回到了那家饭家时,桌子上的饭菜原封不动不说,而且又多了一个菜……是一盘撕好的猪手……

    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那店小二赶紧又跑了过来,说道:“我家老板娘听到两位壮士的英勇举动后,特地让小的给二位加个小菜,莫嫌弃……店小利薄……我家老板娘说,但愿这天下有苦命人的安身之处,别再乱了……”

    郑三爷郑斌听到后,用手中折扇啪的拍了一下手心,着啊,他对着店内的食客做了一个团揖,大声说道:“为老板娘这句‘愿天下苦命人有个安身之处’的话,在座的诸位,我郑氏集团请了大家这一顿饭!”

    店内轰然叫好……食客们纷纷起身叫道,谢了,郑氏集团!

    定远侯郑联没理会这些没有用的,却直接用手抓起猪手,啃吃起来,边吃边纳罕地说道:“他娘的,我老郑啥没吃过,今日方知这猪手如此有味道……”

    郑三爷郑斌坐下时,没有听清二哥说什么,便问:“怎么二哥,猪手不好吃?”

    “好吃!”定远侯郑联肯定地说道,但接着又有些邪邪地说,“这老板娘不通世务……我郑氏集团的人来了,也不出来拜见一下,能卤出如此美味的猪手,应该是面容不错……”

    郑三爷郑斌此时正在兴奋地饮酒,刚才几个小钱,便将郑氏集团的名头正大光明地喊了出去,而且听到有人喊“谢了,郑氏集团”这一句,心里真是好受,要是真心喊出的就更好了……

    但他又听到二哥强加因果的判断,差点呛着了,不停地咳嗽起来了……

    定远侯郑联色咪咪地说:“三弟,几个月来未近女色了吧?我方提一个小店的老板娘,你就如此激动……略失品位了,你看把你饥渴到什么地步了……”

    郑三爷郑斌一时说不出话来,双手急摆,示意二哥你可别说话了。

    定远侯郑联猜测自己说中了三弟的心事,叹了口气,心道,下次说什么也要带几个极品粉头过来------看把三弟激动的------然后他又津津有味地啃吃起猪手来了。

    这两周内,热兰遮市场发生了三起打架事件。

    第一件事件是空中地盘之争。

    汉唐集团在开办这个热兰遮市场时,早都把那面世界里特别容易出现的纷争都考虑到了。大家多少都和小市场有过关联。

    他们先是明确规定了各家商铺的责任以及处理办法……然后把市场内部的所有地方都划归商铺个人管理,不留一点点的空地……因为汉唐集团知道,这个明大陆民族对空地那是情有独钟,但凡有机会占有的地方,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用自己的什么破烂东西先占上,然后一点点变成自己的。

    对于那些实在无法划归个人管理的公共地方,比如公共取水处,倒水处,公共厕所,公共休息长椅等……一律明确划归为汉唐集团管理,上面定会书写着“汉唐集团所有”这六个大字,管理和维护的责任非常清楚……汉唐集团聘用专人负责。

    以前,汉唐集团负责管理市场的部门把自己的管理方法发到网上后,大家又就那面市场常见的一些丑恶现象一一做了对策……最后,大家共同认为,这恐怕是史上最完善的市场管理办法了……有谨慎的技术员说,加个之一就更完美了。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的是,在正常运行了一个阶段后,他们的规定就出现了问题。

    起因是来自闽南的行商认为来自广州的行商欺负他。

    广州的那个行商是先来的,最先买了商铺,做起了生意,一开始想利用先来的优势占些便宜,后来发现,这汉唐集团把什么都管得死死的,还真真处罚,那些偷偷想多占地方的都被罚了款,没一个轻饶的,于是断了不服从管理的心思,他们汉唐集团连小小不然的地方都认真地管……小家子气了。

    那时的商铺都喜欢在门口搭个棚子可以遮阳……还可以在下面加一些桌椅,也好让上门的客人坐上一坐……当然,只要摆放的地方不越界没人管他们,可是那广州的行商搭得棚子太长了,在空中都过了街中线,他家对面的商铺没有卖出去之前,没人注意到这个事情。

    可是当对面的商铺被一个闽南行商买去后,就出问题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群众监督是个伪命题

    当对面的商铺被一个闽南来的行商买去后,问题出现了……本来这个时空都是讲究个和气生财,商家之间,那绝不会轻易发生口舌之争,但要是发生了,那么两家之间就必须分出个正确错误来……要不然没完没了。

    商人之间,特别是像这两家都是同行,还都是经营绸缎,他们之间一定会有矛盾,但这矛盾如何爆发,何时爆发,爆发的程度大小,都是要视情况而定了,一切都要从实际出发嘛。

    一开始,闽南的那家也没在乎,毕竟自己是后来的……但是不久后发现,这里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一说,所有人的标准都是一样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两家经营的理念不太相同,互不欣赏……问题趋向表面化发展了。

    广州那家听到闽南这一家提到的要求,当时差点想笑了……地面上的事情归汉唐集团管,这天上的事情该归老天管吧?什么时候轮到对面的家伙管了?再说了,他家把闽绸漳缎卖那么便宜是何道理??

    于是广州那家认为这是既成事实,坚决不改,闽南这家坚持对方要改,双方都找不出相应的规定……于是就开打了……双方都高喊是对方仗着地域性来欺负自己,都想拉起团伙与对方做战……若不是警察在第一时间赶到,又向天开了一枪,这次还真的能引发一次地域性冲突……太他妈的让汉唐集团讨厌了。

    汉唐集团的市场管理部门对此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同时,网上的热心人士也深刻地反省了自己……这个时空的人真他妈的不讲礼貌啊……谈不拢就开打,还要拉着帮派开打……

    有技术员说道:“这是我们的规定不严密出的错……我们并没有给这个空间概念下定义,改一下吧。”

    于是,在规定中又加了一条:按实际界线向下或向下无限投影……

    这件事情的处理可以说是打了三家的屁股。

    首先,汉唐集团先向两家道了歉,说是自己的管理不到位……这是这次冲突的主要原因……

    闽南那家的店主乐得眉开眼笑……汉唐集团竟能向我等小民道歉,当时就给跪了;广州那家的店主脸色都吓白了……汉唐集团竟然能向我等小民道歉,那么一会儿责罚我等时,还能轻了?!当时也给跪了,头都没敢抬起,大呼不要不要……如是者三,闽南那家的店主也恍然大悟了……立刻也跟着高喊……

    这让那个代表汉唐集团正式道歉的技术员心中大骂,你们有病吗?!没看出我们是真心真意地道歉嘛?!

    随后对两家的处罚也到了……热兰遮市场派出所做出决定,给先动手搞强拆且先动手打人的闽南那家商铺罚马票400匹,这个数字是经过计算的,在这次冲突的预发状态中,共有三张长椅被看热闹的人踩坏……还有若干人无辜路人被轻微挤伤,丢失鞋子五只……400马票占总损失的八成……

    广州那家的商铺则因刚开始时口出恶言,违反了相关的市场规定,罚100匹马票……占总损失的二成……

    最后,责成两家共同购买了若干小礼物,两家店主一起去挨家挨户的给各个商家赔礼,毕竟由于这次冲突,人家的生意也间接受损了……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从事后的反馈情况看,没有受到太大的负面影响……相反,汉唐集团的高调道歉,虽然让他们丢了面子,但也让所有的行商们都诚惶诚恐……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莫不是还有什么雷霆手段并未施展出来?再加上两家店主共同拎着一个大竹筐,共同上门道歉……真够丢人的了,但由于他们共同承担了被人笑话的打击,明显产生了友谊……两人不断地在小声谈话中表示后悔,据随行的警察回来报告说,两个店主还越谈越投机呢。

    结果比较圆满,但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大家这才发现,这个群体中竟然没有一个是法律专业的人士。

    伍大鹏董事长深表后悔……他是文科,但学的与法律无关,当时还以为怎么也能对付过去……现在看,还真是离不开呢。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的,忽然就想明白了,大家你一条我一条地争着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什么刚性、弹性、内涵、外延的,想一次性解决问题就是不行滴------

    古人尚且知道“上胡不法先王之法”,我们则以为把那面世界的法律全搬来就够用了?这个想法是不对头的------

    什么这个性那个性的,我们就以一个为中心------人性!什么这个派那个派的,我们就搞一个派------人派!

    我说啊,我们还要与时俱进,不断地调整和剔除那些不合适的东西------那么最后沉淀下来的就会是精华!

    对啊,我们为什么不会蜕变成邪恶的组织和集团?因为我们制定的是我们自己都要遵守的规定------还要什么法律专业人士?!别被那些学术名词把我们绕糊涂了……

    大家都说的好,但是我有一个问题,那么谁来监督我们呢?谁来保证各项规定的实施呢?

    众人一看是江铁生发的贴子……一时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梅乐芝经理又是回了一个大长贴子。

    他解释道:

    任何社会的问题不过是集中表现在各种利益和产生、流通、分配这个过程中,无论它是隐性表现还是显性表现,都必将以不断出现各种形式的问题来折射这个核心。

    先说利益的产出。我们本质上是以创造、创新为动力来产生各种利益,以对外贸易来使利益增值……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利益产出不是一次性产出而是以滚动式连带式发展为表现,这不同与掠夺式、占有式的利益一次性产出理念,因为在那种理念的支配下,只能带来一个结果:共同贫穷。

    所以说,我们能够完全掌控利益的产生源头。

    那么,我可以负责任的保证,到目前为止,我们集团中的任何人都不会去掂记着明人家里的隔夜粮。

    再说利益的流通,我们根本没有讨论过任何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理论和两者的区别,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人去探讨我们如何与封建社会制度、资本主义制度、殖民主义制度下的国家和地区打交道吧?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无论多么花巧的主义和学术名词都无法掩盖一点:人间常识、常理。

    我为你搓身了,你付我报酬;我吃你煎鱿鱼了,我付你饭钱;我从远方运来货物了,你要想买,你付我相应的价钱------这样的利益流通就是正向、增效流通,利益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震荡作用,这时它的连带性发展不言而喻。

    可原本如此简单的常识和常理却被五花八门的主义和制度所掩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奥古斯丁的西欧君权神授;苏俄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一切资源属于集体,属于苏维埃等等,都是在把问题复杂化,把利益的流通过程复杂化------他们的目的一言以蔽之:就是把利益的流通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掌控在自己手里也无可厚非,因为他们是统治者……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是想不劳而获,却是想把这流通过程中的利益全部拿走!

    所以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专卖制度,专卖物资作产品越多的国家,它的掌控就越严密,垄断越极端------开明些的,会把利益让出些,那么社会运行良好;到一个社会快要崩溃时,就会出现极其愚蠢的个人或集团,一点点利益也不会让出,而且为了稳定这一状态,他或他们会把人们手中唯一的东西夺走来应对加大成本的局面,当然,他们不需要动手抢了,直接把基础物资涨价就可以了------稳定压倒一切的理论就出来了------维稳就成了使用频率最高的词。

    可是,我们会这样吗?我们会把能源、资源、交通、农业、工业分裂开,分给一个个的个人,然后等我们再成长成家族控制吗?

    那样的结果是什么?是我们互相内斗不已,因为我们互相牵扯了对方利益的流通,后果极为可能是零合!

    再看利益的最终分配,我们当然不是来这个时空当救世主的,我们也有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权利,更为关键的是,我们无路可逃,搞糟糕了,我们也会跟着受罪------那么我们为了这份美好,就不得不老老实实把流通过程中增生的利益投放回去------建水泥路,不敢建成收费的;建学校,不敢建成收费的;建医院,不敢建成高价的;建工厂,不敢建成血汗的------在可以预计地将来,我们绝不会敢把电力和石油交给任何个人或家族掌控,那样,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智力的挑战,到了将来,我们也许会制订出更完善的规定来。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国营,可以和私人企业竞争的国营,真正能把直系国和家安危和保证民生的任务承担起来,而不是搞成垄断,不容别人染指。当然现在谈这些问题比较早一些。

    由以上所述,我认为这个监督任务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完成,这是我们天然的责任,无法推卸。

    梅乐芝经理打完这一段理论证明后,觉得舒服极了,他觉得自己摆脱了那些五花八门的学术词汇------回归了问题的本源。

    他美滋滋地先给自己的杯子加了四块冰,因为他发现只加四块冰的效果最好,不破坏口感,还能达到冰镇的效果------然后又小心地加了些张家百年孤独------正好到杯子百分之七十五的样子。

    这时候,江铁生又问了,好吧,我也认为我们现在也可以达到互相监督的作用,但是,如果一些部门领导利用自己的权力来为自己谋取不当利益怎么监督?不需要发动群众监督吗?

    群众监督,证明是有效果的,我相信大家都能认可这一点------

    梅乐芝经理看了后,淡淡地笑了------他回答道,任何打着群众的名义做事,都是在做着违背规定的打算,这个群众监督可以看成是一个伪命题,是对制度和规定不完善现象的逆向补充------反而会使它更乱,当然如果别有目的,那是另一回事情------那么我们要认真地问几句,我们集团做的各种制度和规定哪里去了?它们没有在起做用吗?怎么会让**钻了空子?

    部门领导以权谋私或许有,如果这种现象竟然没有出现在我们设计的制度和规定框架内,竟然没有被我们事先束缚住,那么,我们全体都要为此负责任,因为每一项制度都是我们讨论过的,可竟然没有人想到------

    我想首当其冲有责任的是伍大鹏董事长------

    江铁生想了想,无话可说了,他只好回了一句,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伍大鹏董事长此时也正在津津有味地喝着小酒,抽着小烟,一边和电脑下象棋,一边看着众人的讨论-----不经意一看贴子,靠,自己被推出来了。

    纵横、起点、手机和阅读、百度书城的书友们请注意,汉唐集团群号为233500801。

    另外本人以前续写过《材料为王》,但那个续写被我在邮发的过程中弄丢了,请以前收到过的朋友发一份回来。邮箱:

第二百六十章 差一点长大的黑社会

    第二件打架事件是关于鱼获的强买强卖的事件。

    汉唐对此事件的前因后果完全了解后,对黑社会的自发产生能力和组织运营能力有了充分的认知,他们把这件事情的发展经历做了详细的记录。

    这次发生的事件,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典型案例来看。它深刻地揭示了黑社会是如何从无到有……到差一点壮大的经过------由此可以看出,如果不能及时铲除掉它发展的土壤,明大陆的黑社会,是不分时空都可以存在的。

    台湾浅滩渔场是那面世界著名的渔场之一,也是那面世界的最大的热带渔场。它位于澎湖以西,台湾西海岸以东的广大范围中……它由于受制于黑潮支梢、南海暖流和闽浙沿岸水的影响,温度、盐度分布呈现东高西低,南高北低的格局,使得这个渔场终年出现多种流隔,有利于捕捞。

    东海、南海交汇的独特海流,温和的亚热带气候,孕育了该海域丰富的海洋生物资源,成为闽南—台湾浅滩的中心渔场。

    以前讲过,特别是澎湖群岛周围的海域,深约15到25公尺,珊瑚寄生很盛,多为标准的聚礁,先天上看就是一个条件优良的渔场。

    明大陆沿海的渔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打鱼,当然,他们可以向任何强权交纳各种税收,一般都毫无怨言,只要还能剩点儿,还活着就行,别想太多。

    这些渔民中,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闽南当地人明显多于粤东、浙江人。当年红毛蕃荷兰人在这里的时候,对鱼类的需求并不是太大,所以他们打完鱼后,老老实实交了十一税,往往要把鱼用盐卤好,带回本地售卖,来换取相应的生活物资……毕竟人不能只靠吃鱼活着。

    生活还算过得去……后来汉唐集团来了,他们照样毫无怨言地缴纳十一税,当时,由于汉唐集团总是想着“手中有鱼,心中不慌”的战术,采购鱼获的力度很大……这些渔民就不约而同地改变了运营方法,更倾向于向汉唐集团售卖,离得近不说,还省盐了……日子就要开始好过起来了。

    有的渔民,有了想上台湾岸上定居的打算,这样就更方便打鱼了,毕竟这份收益还比较准成。

    这样的渔民是只有过自己小日子打算的渔民。

    有大局观的渔民不这样想。由于运营方法的相同性……有人打起了主意,想要私下里控制鱼获的售卖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在渔民的家乡,大大小小的渔霸都有,如果说哪个地方没有渔霸,那里的人出门怕是都要被人笑了去……就是在那面的世界,现在还有,只不过更隐秘了些……或者其它。

    那时汉唐集团哪里有精力去管理渔民的售卖行为?谁来卖鱼就买谁的,价钱当然很公道了。

    由此可以看出,在产出利益的地方,缺少了合理的有秩序的权力监督,那么自然就会有某种势力崛起来添补这个空白……这个还真不分时空。

    黑社会形成的第一个要点出现了,汉唐集团在这个问题上难逃其咎。

    闽南的渔民在数量上占优,于是就有几个亦盗亦渔的人物聚集在一起,他们又拉扰了几个有过劣迹的闽南渔民当打手,决心要下手垄断这个售卖行为……很简单,低买高售。

    由此,黑社会形成的第二个要点出现了,它们目的性明确,主要是指经济性质,有一定的组织结构,还有明确的分工……他们大多是按照关系亲疏或地域关系组织在一起。

    当然有渔民不服他们的行为,那简单,一个字,打!

    第三个要点也出现了,经营方法主要靠暴力或恐吓……一开始他们主要针对的是运送河口基地的渔获,这个规模稍大一些,得利更容易。

    随着他们组织成员的增多,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开始插手热兰遮市场的鱼类零售业了,这一次他们遇到了反抗------零售业,也就是指鱼市场,那里商贩们却开始反抗了。

    商贩们熟知这个热兰遮市场的各种规定,当然不会听从渔霸们的要求了,凭什么只能上他们那里批发?我等哪家便宜批发哪家的------这个问题的结局,只有开打了。

    在双方对打时,汉唐集团的警察部门将大小渔霸们一网打尽------当然其间的过程耗费了一些时间,也跑掉了一些成员,对这些细节,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关心,一开始只是认为两伙人打架呗,无论是哪个时空,这一点都比较常见------可以随着调查的深入,真正的问题浮出水面了。

    但是还是有人不在意,啊呀,啥黑社会帮派啊,那总共才能得到几个钱?一伙穷人联合起来欺负另一伙穷人------人民内部矛盾。

    但也有知晓厉害的,尤其在码头有过工作经历的技术员,他们先是喊了一个吓人的口号:

    真正的公平公正往往不是体现在扬善和平反上,而更是体现在惩恶上!

    于是他们把那面世界里亲身遇到的渔霸现象一一讲解,特别是讲到后来这些人都成为了地方官员的打手时,全体成员这才高度重视起来,黑红结合吓死人啦,这世间所有的道理都会在他们手里了,很不好玩了------这是未来告诉历史嘛。

    当大家真正开始分析起来后,也是有点后怕------他妈的,这帮子穷人组织干得坏事也挺吓人,而且发展的速度蛮快------不劳而获果然比什么都有吸引力,看来这东西只是和人性发生关系,与阶级立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好吧,这首先是汉唐集团的管理不到位的问题了,俗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真是名言啊------现在,没有什么坏分子来蓄意破坏你安定团结的局面,一切问题千丝万缕地都和管理者本身有关系------管理能力没有发挥出来。

    那么解决的方法就出来了,黑社会骨干分子去台湾北部地区吧------其非法所得用于赔偿各种损失------结果不太够,明显人家渔霸们还没有完成原始积累的初级阶段------汉唐集团自己出血又加了些补助,把那个农贸市场重新修缮了一番。

    如果从微观上看,汉唐集团这种行为是亏了,按照那面世界里恶狠狠的小白们的看法,汉唐集团是有想当圣母的嫌疑。他们不仅不收小商小贩的交易税,让那些卖鱼的,卖菜的,卖山货的随便卖,当然也不是乱做一团,都在指定位置呢------汉唐集团还要花上费用给他们设置农贸大厅------

    但是宏观上看,在梅乐芝经理的预算中,汉唐集团其实还是挣了很多。

    原因简简单单,随着红星工业区的高速运转,那里的明人劳工们的工作越发稳定了,这时红星工业区内的各家工厂按照一定的条件分配给他们木竹结构的宿舍,他们的家属也就陆续到来了------食堂制在此时就不合适了,总不能把家属的吃饭一起解决了吧?

    他们明人劳工们完全可以回家吃饭,这时,农贸市场出现恰恰起了做用------小商小贩的费用减少了,自然物价也就降低了,你想卖高价,别人可以卖得低------敢于逆流而上的,那得是国营的才行,或者垄断的。

    这一部分费用自然而然地就补贴给明人劳工和其家属了,不用汉唐集团单列什么补贴项目------工资条上各种补贴项目的出现,那就是一个垄断集团向另一个垄断集团的妥协标志------最终结局还是汉唐集团降低了用工费用。

    “这很简单,就是放水养鱼嘛------可是为什么在那面的世界很难实现呢?”

    汉唐集团的一部分技术员真心不明白。

    “两个原因制约他们。

    一是,任职期限化。就是一个地方官几年就要出成绩,均看是四年左右,那就要换地方了,所以,没人关心长久的发展------放水养鱼的方法想要见效,那是需要时间的,他等得起吗?再说了,如果享受成功果实的是后任者,会让前任气疯的,会证明别人比他能力强------表面上是目光短浅的问题吧?实质是上面也怕地方官员做大做强啊------

    二是,利益模块化。集团统治的特点是什么?利益均沾和部门垄断------表面上看是一盘棋,实质是各自为政,这就是总说有关部门,但你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关键所在------大哥,你别插手二哥的事情,由此,任何的变动都是步履艰难,人人都知道关节点在哪里,但都装着看不见,因为有些事情事关核心利益,无法改变。”

    上次因为梅乐芝经理的点名,伍大鹏董事长被动地出来应对后,他改了策略,真他妈的,人生的舞台上没有旁观者,不去面对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真的会有无穷的被动,不管有用没用吧------主动应对总比被动好一些吧?

    所以看到了有人提出问题,他第一个出来解答,不敢再等皮球落到自己脚下了。

    在网上,大家又发表了一些其他看法后,这第二件事件算是平静下来了。

    台湾北部地区又增加了几十名明人劳动者,全世界劳动者联合起来,这句口号还真不能白叫。

    明人们也真真切切明白了,有事儿你找警察啊,他们或许真能解决了,你交了税------他们真的管你。

    但是这第三次的打仗事件让汉唐集团的人真正发火了。

    (下午还有一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爱国志士逼死忠君志士

    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经过审讯得知,这两个毛贼来自舟山群岛。

    此时的舟山方为海外巨镇,有言曾曰:此处番舶往来,饶鱼盐之利,西连越郡,北绕长江,正为进取之地也。

    这时一定要说一说另一个军阀黄斌卿的真实故事。

    1645年,当隆武皇帝命他在杭州湾地区配合反攻行动时,他开始在浙江北部沿海的舟山岛上建立一个独立的基地。

    后来,他只在对他有利的前提下与其他明水师将领合作。不久,他就以更爱跟自己的同胞而不是跟清军打仗出了名,但由于他的战略位置,他的这种态度和行为被容忍了。

    两件亲身经历的事似乎巩固了黄斌卿对基地的选择,即优先考虑海上基地而不是大陆基地。

    第一件事,1647年春,清松江总兵吴胜兆准备反正,黄斌卿参加了从外面去支援的尝试。但是,支援的舰队被台风吹散,后来当它到达长江口时,被清军防守部队歼灭了不少人。吴胜兆军队中的爱国志士拒绝因此而放弃他们的计划,在5月24日企图举事,但没有成功。许多文武官员在这次事件后被处死。

    第二件事,黄斌卿被说服带领一支水师去宁波,那里的爱国志士计划起义,想要把这个府从满清的控制下夺过来。但密谋者被出卖,起义没有发生。接着又有许多人被捕和处死。

    在这两件事以后,黄斌卿再也不参与对大陆的进攻。他甚至更不愿意让监国鲁王在舟山建立朝廷。

    他的这个行为也有他明面上的道理,毕竟隆武赐爵授命在前,鲁王赐爵在后。而受命于君,镇守皇封之地,忠君嘛,乃是黄斌卿的本职,哪怕他的君已经死了。

    黄斌卿身虽武将,却有喜读经史之雅爱,深知“君”、“臣”二字的含义,但他的行为确实激怒了监国鲁王和他手下的臣子们。

    这个时候,另一位爱国将领张名振和他的部下,暗中与黄斌卿手下心怀不平的将领密谋除掉他,把舟山岛作为监国鲁王朝廷较安全的驻地,要不怎么说大家都是爱国志士嘛。

    最终他们这些爱国志士联合起来攻打忠君志士黄斌卿,黄斌卿抵抗失败后,料定这些爱国志士定不会饶过自己这个忠君志士,便于1649年10月29日在舟山自尽。

    至此,鲁王朝廷于1649年11月移至岛上,所有人都集体长吐了一口气,可算是比在大陆上安全多了。

    现在的鲁王政权处于孤立状态,并采取守势,因为他们此刻最关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以前,黄斌卿在舟山实行“定履亩劝输之法”,治理舟山还算有功,一般喜欢抢劫其他明军的财物,对舟山百姓不太抢------有得民心之誉。据说其死时,舟山民众“哭声恸山谷”。

    鲁王朝廷次于舟山之后顿时增加了舟山民众的负担,由于鲁王监国的身份,和众大臣们的身份与原先的黄斌卿大不相同,所以民众们发现,他们的田赋增加得太多------民众苦不堪言------

    在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的审讯室里,所长秦曦关愤怒地拍了一下子桌子,大声地吼道:“你们把田赋都乖乖交给了你们的皇上,不够吃了就到我们这里来抢吗!!太欺负人了!!!”

    所长秦曦关真的生气了。

    两个小毛贼当时就从椅子上跪到地上,他们听不懂那个所长说什么,但是心中大骇,生怕下一句就是“来人,拉出去斩了”!

    可谁知那个所长吼完后,却又开始沉思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他又轻声对陪同审讯的警察说了几句什么话后,就离开了------

    那个警察笑呵呵地对他们两个人说:“尔等真是好运气------好好把舟山上的事情说说,我也好记录------秦曦关所长亲自去给你们买盒饭------在台湾,做些什么都能挣到马票,哪里有你俩这样的,行事这么有眼色,却一天没吃饭了。慢些说吧,我也好记录。”

    晚上,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秦曦关所长在网上提了一个建议,说可以利用现在这个机会,把舟山拿下来。

    他同时把得到的舟山情报都一一发到网上,最后补充说道:“舟山距离台湾不过五百公里,两个小毛贼驾着一条破渔船都能到达我们这里,我们更能够去他们那儿了------大家都看到了,那两个毛贼说过,以后还会有人前来的------我们这里海岸线这么长,手下就这些安保队员,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莫不如主动出击,把贼窝端掉!”

    秦曦关所长发完了贴子,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有这个网络,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要是像在那面的世界------单单一个领导印象就够人喝一壶的了,自己还没地方说理去------严格地说,这三件案子和派出所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自己总感觉大家都在盯着自己这个所长看,感觉不太爽------

    但愿,这个建议能隐性地替自己辩解了,还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在那面的世界,四十多岁的人还不懂得转移视线的方法,那就是中白了。

    发完贴子后,他理都没理那帮子人的回话,便下了网,拿起一个大喇叭修了起来。

    热兰遮市场是台湾第二个通有线广播的地方,比海关晚了一些。

    一开始,本来定好是每天十二点半,定时播放明清以前的评书,但是市场上的店主们纷纷要求加更,要求下午四点半再来一次------这是好事情,那面世界的评书哪个不是宣传爱国的?汉唐集团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样一来,手里闽南语、粤语版本的评书不够听了。

    汉唐集团索性直接上刘兰芳式、袁阔成式、田连元式、单田方式普通话的版本,有的放就不错了,听不懂可不怪我们。

    在刚一开始放评书时,这帮子明人一到点儿,准时都聚在那电线杆子下,认真地听着,有的还一动不动地像雕像。

    这个时候,整个市场也格外安静,除非有急事,几乎每个人都停在那里用心听,一些不得不继续干活的人,动作都变得缓慢了------明显是机械动作了。

    明人们对普通话版本的评书反应不算大。

    这一是因为汉唐集团刚开始放得都是粤语、闽南语的对照本,明人们连猜带唬地也差不多听得懂;这二是因为明人心里也明白,他们这是白听不花费,茶馆里也有类似的节目,可你得喝茶还得给打赏吧------听这个大铁花就不用了,白听还挑个屁。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评价道:他们明人比那面世界的看盗版者好一些,他们是白看不说还乱骂------

    江铁生见到了后,一下子就跳出来了,说道:你还说------有完没完了!

    就在昨天吧,有一个大喇叭总是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有个店主惊慌失措地来找秦曦关所长,担心大铁花的嗓子坏掉了,千万可别像单田芳老先生的嗓子------书好听,声音难听。

    秦曦关所长还是在小时候爱听评书,那阵儿吃完饭就跑到学校和同学们挤在一起听刘兰芳的岳飞传------在现在这个时空,求他听他都不听。

    他听完那个店主的描述,立刻就明白了,可能是大喇叭里的信号线松了些。他以前可是在军队培养军地两用人才时学的电器修理。

    那时他想学开汽车,在军队里学可以直接拿票的,到地方上肯定有大用了,肯定能多挣不少钱。

    可是那要给连长送不少礼才行,那阵儿家里穷,哪里能拿出一千块钱?想了半天,只能报了电器修理。

    后来学了汽车的战友复员后,果然都挣上了好钱,他们有的开出租,有的搞运输,牛得不得了。

    他呢?分到一家单位后,那个单位的留守领导告诉他说,你可以下岗了,用不用我帮你办下岗证?

    他后来开了一家电器维修点,将将就就地过日子了。

    后来索性参加了汉唐集团的应聘,因为那保安的工资实在是够高了------上哪去都无所谓了,一直单身。

    秦曦关所长拍了拍焦急的明人店主的肩膀,说,没事儿,我能修好。

    他扛着自己做得电工梯,一个人吹着口哨就到那个电线杆子上拿下了大喇叭,可不经意往下一看,差点掉下来------这可不是因为他怕高,而是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站了几百名明人,一个个都在仰面向上看着他------

    他当时在心中狂骂,我操,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突然出来这么多人很吓人??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本来想白天修好,下午就挂回去,让他们傍晚还能听到一更,这不因为两个毛贼给耽误了吗------发完贴子后,他就打算快点把喇叭修好,第二天一早挂回去,省得他们明人看到没有大铁花心里恓惶,可是他妈的至于嘛!------评书,有那么好听吗?我看都听完了你们怎么办!

    秦曦关所长没有关心他的贴子,但他的贴子已然引起了热议。

    大家争着把舟山的资料翻出来了,你一条我一条的说着。

    江铁生得意地说道:“我啊,不仅是厦门通,舟山更是了如指掌------当年那里两区两县,小哥我走个遍------不用查资料,我张口就来------

    最大的渔场不说了,大家都知道,单就是可利用的淡水资源就比澎湖好太多了------完全可以做一个前进基地,在那面的世界里,那上面有一百一十多万有户口的,五十多万没户口打工的,也没听说哪里缺水,我们现在少算点,十万人在上面种植啊加工啊,一点问题也没有------到时候兵发宁波城非常方便------现在满清的海运等于零啊!”

    伍大鹏董事长也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个贴子,它完全可以和自己一直暗中推演的计划结合起来,蛙跳到山东也好,做一个收容基地也好,都可行。

    但是,上面的鲁王监国怎么办?一大帮子嗷嗷乱叫的爱国志士怎么办?

    汉唐集团群号:233500801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个时空谁都不傻

    汉唐集团想拿下舟山,这不费事情,关键这是一个脏活。

    大家都没有道德洁癖,也看出舟山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是真的不想双手沾满明人的鲜血。

    这和与未来的满清相碰不一样,虽然现在满清手下百分之八十都是汉兵,但他们早已改变了发型,而且杀起其他明人,与鞑子比起来不相上下------绝对不可以以明人视之------但舟山上这位鲁王监国就不同了,身份是标准的皇n代,拥有正统的汉人血统,又受浙闽两地的爱国志士、开明绅士、反清文臣的拥戴------不好玩啊。

    可是不好玩也得玩下去,大家也都知道这个理儿,这个局面下,刀山火海都得走下去,何况还不是那么糟糕呢。

    江铁生忽然在网上慷慨地说道:“我亲自去一趟舟山吧,一是那里我熟,二是我自信我能说服他们离开舟山------去厦门,历史上他们不就是在三年后到的厦门嘛------”

    一下子没人回贴,但大家可能都在心里骂了一句,操,这位上来虎劲了。

    江铁生没在意大家回没回贴,继续说:“我最近在厦门工作时,经常感受到明人们的热情和真诚------我认为我们要是能热情而真诚地对待他们,也许就不会死人了,死的每一个人,他们身上淌的血都可能和我们是一样------我过去可能偏激了一些,但现在不了,我这是认真考虑的。”

    大家看了后差不多在心里齐声骂道,这他妈的更偏激!

    伍大鹏董事长不得不出来说话道:“老江,你刚才说的一点非常好,我们可以在历史中去了解他们------现在我们先不谈别的,就在历史中推演他们------你在厦门非常受广大明人的喜欢,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但是仅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喜欢你吗?”

    江铁生想了想说道:“不全是,他们还是害怕我们汉唐集团------”

    伍大鹏董事长说道:“不急于做决定------我觉得我们不能继续隐埋刺杀定远侯郑联的事件了------”

    江铁生愣了一下,说道:“刺杀定远侯?谁?”

    建国安董事悠悠地说道:“是啊,张名振不是鲁王的重臣大将吗?他逼死了肃虏伯黄斌卿后,又蛊惑鲁王,对当年永胜伯郑彩的一些行为怀恨在心,于是暗中探听到郑彩的爱弟定远侯郑联来台湾------”

    江铁生差点笑了,说道:“你们这都哪是哪儿啊?”

    伍大鹏董事长对建国安的分析非常满意,说到:“此事定与鲁王监国无关,但具体是谁指派凶手,我们没有证据,只凭一面之词无法认证。”

    梅乐芝经理说道:“我们可以把两名凶手交与定远侯郑联手里,但是不能伤害了他俩的性命,因为他们是在台湾犯的罪,我们才有资格做最后的审判,他们罪不至死------”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放心,他们俩会好好活着的,一定还会少死很多人,要不然,两年后,他们的结局你也是知道的------”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补充道:“鲁王从未与永历见过面吧?对,鲁王一直分封在山东------实在亲戚了,这么久不见面,不太好。”

    伍大鹏董事长也想了想道:“对,以前李子强董事一直安排人去广州寻找那些女工的家属,我个人认为他的行为体现了人文关怀精神,是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亲人相聚是人生之大喜啊。”

    “好了,伍董事长别黑人了,你们憋着损劲儿去让人家老郑去干坏事儿,还要把人家鲁王送永历那里去,别拉上我啊。现在我的原料攒得差不多了,我这里的小高炉可就要正式投产了------我不管你们计划什么,别耽误我连续生产就行,下了。”

    伍大鹏董事长、建国安董事和梅乐芝经理三个人正一句,一句地把想法说出来,大家在网上都看得津津有味。

    李子强董事却匆匆上网,粗略看了几眼,凭着多年好友的经验,知道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还有一个梅乐芝经理正在冒坏水呢------

    到现在,江铁生才完全搞明白了,他想说些什么------

    但是这时候也有个技术员悠悠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吧------自从他们完全掌控舟山以后,这舟山就来人试图刺杀定远侯,难道这不是事实?难道做为地方行政官员,就不要为此负责任?

    江铁生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叹了一口气。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亲自接见了定远侯郑联和郑三爷郑斌,双方就目前的台海局势展开了座谈,会议气氛非常融洽,席间不断传来双方爽朗的笑声。

    这次会议应郑氏集团要求,双方采取的是闭门会议形式。

    会议历经二个小时二十分钟结束,双方对取得的商谈结果表示满意。

    会后,伍大鹏董事长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把会议视频内容发到网上去了。他不想再看一遍了,想去泡个澡,也不能说同古人的谈判就如同玩一样,他们得失也算得很明白,只不过在衡量物质的价值方面和我们不同而已。

    郑家的人分明是太过小心了,生怕会议内容走露了风声,前功尽弃------扯蛋,这个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有不关心这件事的,便去红星工业区围观小高炉的正式开炉,等不及事后看它的视频;有关心这件事的,便细细地看,一条一条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真有意思,他们都没问价钱,开口就要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

    “总量,你要看他们要的总量,三样一共还不到一千份,他们摆出的态度就是你随便开价吧,反正就这些了------我们反而不好要高价了------”

    “对,伍大鹏董事长这话说的委婉,1649式步枪绝不能外卖,租借也不行,过热无缝钢管我们计划中是多久才能生产出来呢?”

    “四年吧------反正我们这些家伙式至少要顶过四年,要是缩水版的现在就能行------不过产量就不能要求了,啊,对啊,我们完全可以看他们这一战后的成绩,然后给他们缩水版的产品------他们家族里的银窑都是满满的------等一会儿我们一起提出建议。”

    “我说吧,他们不傻,你看要粮食时就说要按市价了------合同都不相信,非要伍大鹏董事长和他三击掌了,还好没有发毒誓------”

    “唉,不用发,那都是后人为了骗人才加上的毒誓------那叫告天,告地,告人,这三掌全含里面了------伍大鹏董事长为了我们集团献身呢。”

    “靠,这叫什么献身?他们要是真有饥荒,我们能看着不管?运送不到,没有能力那不算------所以失约不了,把自己都给了他们才算献身。”

    “啊呀,他们要四轮马车干什么?一百辆,大手笔啊,你没见梅乐芝经理都不知道怎么算这个成本,正上网查呢。”

    “你们再看,他们真不是傻瓜,竟然马上提到了两岸通讯的问题……对了,我们为什么要开始有线电台……火花式无线电台不是很方便吗?不就是费点电吗?”

    “这个我知道……火花式无线电台技术一点也不难,但这家伙要是一开动……我们自己的电子设备就全他妈的不能用了,那就是个大干扰器,它的频谱太宽了……所以只能先上马有线了,等着我们手里的电子设备都完蛋了……再考虑火花式吧……”

    “频谱宽?我们不是有调频器吗?……对不起,我这个思路有误,我这是想把内燃发动机整合到四轮马车上的想法,扯蛋了……话说电子管不难吧……”

    “电子管的难点啊,主要在密封和灯丝问题上。因为无论是用陶瓷还是用玻璃做外壳,考虑到不同材料的膨胀系数不同,很可能出现导致漏气或机械强度不够的问题。

    至于灯丝技术,电子管又不是灯泡,不需要1500多度的高温,即使在没有铯铷等金属涂层技术的情况下,陶瓷包铁灯丝作为热源,然后使用加热式阴极技术,实现真空二极管三极管难度并不大。

    最后的关键还是落在了金属冶炼技术上。康铜就是关键。在没有康铜丝的情况下,寿命估计是不长的。然而康铜丝又需要镉镍等金属,这种材料不是专业的人员估计很难获取。”

    “呀,这么费事……一点点来吧,我觉得用有线挺好……就是别让明人们把铜线偷了。”

    “哪里用铜线?镀锌铁丝都是好家伙了……我家乡那里都八十年代了,电线,广播电线都还是铁丝的呢……”

    “这么狠?你家乡哪的?”

    “广西啊,他妈的穷地方……哎,你们看那个定远侯听到刺杀气坏了……伍董事长挑拨离间有一手啊……”

    “别这么说……咱们这是陈述事实……古人就是古人啊,真是单纯……”

    “你们快看,梅乐芝经理跟进了,他又开始要俘虏了……不过郑氏集团的俘虏……我们称之为难民合适些吧?”

    “嗯,最好少死点人吧……多好的劳动力。”

    “没办法,就算郑氏集团不去‘请’他们离开,两年后他们死的人更多……那是屠城呢。”

    “我们现在还暴不起兵,单单一个铁矿堆料场,现在还有我们的技术人员亲自上手帮助呢……再说……”

    网上一片沉默。

    大家都知道再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有些话还用明说吗?有些脏活是必需要做的,我们汉唐集团不怕脏,但是如果一些最脏的活儿有人抢着去做,那么为什么不去让他们去做?

    救人的形式和方法有很多种……时机也是有很多选择,我们只能先把自己的根基打得牢牢的……救人救到活,这个活的定义很广……

    许多技术员失去了旁观的兴趣……没意思了。

    在热兰遮宾馆的305房间内,定远侯郑联斜靠在沙发上,有滋有味地吸着硬中华……郑三爷郑斌正在奋笔疾书呢。

    “三弟,何必着忙,后天我才回厦门……再说他们汉唐集团也答应了我等可以使用他们的无线电台……何必再写信?”

    “二哥,我不写信,大哥能睡得着吗?你千万别忘了我等发电报时的暗语……”

    “忘不了的……我当时装得像不像?怕是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他们想借刀杀人……不算杀人吧,借刀占地的说法好一些……”

    “他们相信就好……要不然也不会答应我等那么多……两条大夹板的重炮装备……打进广州城都不成问题了,他们还掂记着那些俘虏……二哥,说实话,我等要是把他们弄到台湾来,还是他们的福气,这是在做好事啊!”

    “嗯,我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也有此种原因,舟山岛屿,早已经是惊弓之鸟……我老郑走一趟吧,尽量不杀人……别失了汉唐集团的期望……临走前,我还是听你的吧,去那官船上看看总督幕僚------”

    “二哥,我等只为郑家------多条路总归是好事情。”

第二百六十三章 汉唐集团丢面子了

    两广总督的首席幕僚到底还是下了官船,带着他的手下走着去了热兰遮海关,办了因公签证。

    那幕僚此时此刻的脸上,全然是一种大义在身的悲愤表情,为了我大明,为了我两广总督的嘱托,我且忍下这口恶气,待将来有机会,看我如何整治你们这些化外之人------

    不知道我代表的是两广总督吗?不知道我代表的是大明吗!若不是我以大义为重,今生休教我等踏上这岸上半步!若不是定远侯郑联苦心劝我------为了不让忠义之士寒了心,尔等休想见我一面!!

    郑三爷郑斌和定远侯郑联小心地将这一行人引到海关,跑前跑后地为他们办好了手续,又将他们亲自送到热兰遮宾馆的三楼房间,当然还把房钱等所有花费全都包下来了------

    那幕僚确实对此一无所知,难道我等来招抚化外之人还要带银两吗?难道不是化外之人送我等银两吗?那我来这里为何?

    郑三爷郑斌和定远侯郑联当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小事,等安顿好他们,两人方才一一告辞。

    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沉默良久。

    郑三爷郑斌缓缓地说道:“那广州潘家,在此处又添了个两个庄子------”

    定远侯郑联说:“添呗,我郑家再添三个------”

    “广州十大首富中,现在已经来了八家购买了商铺------”

    “买呗,我郑家也要再买几处商铺------”

    “听福州的眼线来报,那福州总督也要派人来------”

    “来------谁?!是那鞑子的狗官!!”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睛瞪起来了,还有些发红。

    “差不多是这样------他们也正在四处收刮铁物,杜仲,绸缎,还强征各种工匠------”

    “啊呀,正是了,天下还有谁喜欢要这些物件?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汉唐集团心中哪里有国家正统之念,连红毛蕃子刚打完都可以与他们做生意------如果------此事大大不妙,三弟何不早说,你竟如此淡定!”

    “二哥,休得惊慌------一来,我等几月前就开始收购了,他们现在哪里还来得及?二来,这福州若想来台湾之地,如何能瞒过我郑家的眼线?你回去稍微布置一下,着一偏将即可,二三条快船------你本人还是去舟山为好,‘清君侧,迎鲁王’,此事非你不可。

    另外不可等他们的商船越过澎湖周边------嗯,就是中线------我看汉唐集团的规定中,喜欢划中线行事,若有不测,我等也好回应善后。”

    定远侯郑联顿时浑身放松了,想上的活计,着一个老兄弟去就行,不用自己关心,哼哼。

    他懒洋洋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张家百年孤独,然后想起来要加冰,又从冰盒中抓起一把冰块放进杯里,那酒都溢出来了------他也不管,回身又坐回沙发,点上烟,陷入了沉思中------

    郑三爷郑斌一开始没敢打断二哥的沉思,等了良久,方才小心问道:“我的谋划可有不妥之处?”

    “不,我在想那王家小姐之事------”

    “呵呵,”郑三爷郑斌很高兴二哥也学会了谋划,说道,“王家小姐之事也相当重要,先暂时将她安置在建好的庄子里,我等暂时住在这里,再过几日,等他们把蔗糖之物卖完,那方才是良机,你也看到,现在他们哪里都是忙乱不堪------”

    “唉,不是为这事,有三弟运筹,我哪里有不放心。”

    “噢,还有何事?”郑三爷郑斌迅速在心里打了个圈儿,又小心问道。

    定远侯郑联缓缓地说道:“我这一走------便再也吃不到美味猪手了,也未曾见过那老板娘,她若有王家小姐一半的面容,也没费我等思量------”

    好吧,如果他不是郑三爷郑斌的二哥,此时定死无疑。

    这哥俩去拜见那个广州两广总督大人的首席幕僚的时候,苏离白和叶子鸿没看见,但是他们一同下船的时候,两人都看见了。

    看着他们的举动,叶子鸿说:“小白,你看看,原先非常有名的‘见义勇为定远侯’现在点头哈腰的,很像一条狗------”

    “小红,别这么说人家------官本位嘛,凡是和官搭上边的,就是一条狗,也得叫官狗------这不是落后的封建制度下的产物嘛------”

    “小白,我还用你说------我在那面的世界时,一个列车长都牛逼的不像样子,比那个幕僚还狂,围着他打转的人比定远侯笑得都甜,你扯什么制度上去了------”

    “就是和制度有关!”

    “就是没有!”

    “晚上咱俩打一架吧!”

    “下班后,草地上见!”

    汉唐集团很快收到了来自广州两广总督的招抚报告,言明所谓汉唐集团几位头领可亲自前往广州,拜见总督大人,定会受到好生安抚------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吧,反正只有梅乐芝经理对那书法颇为欣赏------也就一一把上面的文字都打了出来,发到了网上。

    顿时有人叫苦,我的梅经理啊,你不能不管我们------这古文根本看不懂,也有装看懂的就说,看懂了又能如何,莫非你想投奔大明?

    操,我打十年工后,拿着我的股份过小日子去------

    小市民思想太严重,你就是个城市平民------

    对,就是。

    大家胡乱调侃的态度充份暴露了汉唐集团的心态,没当人家是回事情------这不太礼貌了,伍大鹏董事长查了查工作进展的动态报告,发现电公高德高公子现在可能有点闲,他伍大鹏董事还要去赤嵌小学兼课呢。

    于是就把他找来,交待了几句,反正就是让对方感到汉唐集团诚惶诚恐之类,觉得怕见人什么的,然后要是能在珠江边批一块地,当然越靠近广州城越好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当时眼睛瞪起来了,说道:“伍董事长,你不知道吧?广州珠江边的房价是多少?一看你就没搞过房地产------当年我在------”

    “老高,你没看何斌带回来的视频?”

    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打断了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话,心中后悔让他发言了。

    “没呢,一直在忙,再说不太爱上网------我值夜班那阵儿吧,只有办公区才有无线信号,像我们这样的工作人员哪里能上网?那些办公人员啊,玩什么的都有,有玩------”

    “老高,我这里有资料,你用心看一下,别说话,用心看------然后就直接去找那个幕僚谈,你就代表了汉唐集团!我这还有事情,我出去一下------”

    “哎,我成了代表了?也像那面世界一样不会选吗?哎,你别走啊,给我个什么证啊------我是代表!”

    电公高德高公子真没有想到,他的名字竟然也能为幕僚所知。感谢周富吧,当初替他扬了不少名。

    两人的谈话记录------没有,没法记。

    一个委婉曲环,半吞半吐;一个多点随机,外延广泛。不过好在如此,他们的谈话总是能够找到某个令人意料不到的契合点,然后统一一下,再发散曲环下去,再再统一一下。

    总之,经四个多小时的商谈,双方答成了口头协议。

    第一,广州两广总督政府理解汉唐集团惧怕大明天威的行为,可以不用去面见总督大人------当然,广州两广总督政府也就不会授与各个首领什么官职,也就不会给与众人大明子民的身份。要知道,大明的官职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但,万一今后广州两广总督政府对汉唐集团有事要求,汉唐集团要加以回应。

    第二,广州两广总督政府准许汉唐集团前往广州城内经商、租店、购买修建码头之地,但不得乱了大明律。

    第三,汉唐集团不可在广州城内公然使用所谓的双龙旗。

    电公高德高公子应伍大鹏董事长的要求,把达成的协议整理出来,也就是这三条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说:“伍董事长,这份条约是不是有点卖国啊?”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为什么这么说?”

    “整理完我才发现,我们是不是有点儿丢面子了?”

    “这要看怎么说了,看针对的对像是谁了------他们都是明人啊,没有事儿的------”

    “好啊,你给改改吧,他们都说你说谎都不眨眼,还让别人无话可说,比如上次你------”

    “谢谢你的表扬,给他准备的礼物你一定要负责送上船------在他们的体制下,一份私人礼物的重要作用超过了一份好合约------”

    “切,伍董事长,我这样在底层的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那几年想和公家做事情,哪一个小老板不------”

    “啊呀,我们差点忘了,大家在网上都等着你这个代表的协议呢,我们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快发吧,大家都急了!”

    “对,对!”

    这条协议发出去后,果然像伍大鹏董事长说的那样,网上风平浪静,没有一个人高喊丢面子了------

    有技术员发贴子说,当他们明人是祖宗还不行吗?

    又有技术员说道,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是谁的祖宗呢。

    那个幕僚满意且满载而归。

    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话多,恰好让那幕僚认为这是诚惶诚恐的表现;董事会的人没有出面,恰好让那幕僚认为这是不敢犯我大明天威的表现;至于说把他冷落到船上这么多天,恰好是尔等真不懂礼节的表现。

    要不然,那个电公高德高公子,也是这里一个有身份的人士,却为何如此琐碎------可想而知,他们所谓的首领又是何样。

    那个幕僚看都不看那不停吊转的码头吊塔,一点点也不关心它为何如此有力------但是,他当然知道,这里的商业繁忙,下次来或许还能多得一些物件。

第二百六十四章 理工生也有文学梦

    与那幕僚的谈判,也不能说没有人有意见。

    李子强董事就火了,要召开董事会------要批评大鸟什么倾的投降主义和出卖集团核心利益的行为。

    他自称非常理智,没去喷电公高德高公子,目标直指幕后人物------伍大鸟。当他联系建国安董事时,他听到建国安董事好像是奸笑了几声,然后才说话,李子强董事先在心里感觉不妙。

    建国安董事说:“大家为什么都没有提?没用的事情你提它多伤感情------还白白被别人说了一次不,他们还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我说的在理上不?”

    “在理上------可也不能白白吃亏啊?!太欺负人了------”

    “所以,我们提出买块地方------他们会怎么想?”

    “汉唐集团真傻逼啊,还敢来?!”

    “对啊,所以就很容易答应了------开门招商,关门打狗------那么,我们后面的动作,还不是任我们自己选择?”

    “那太复杂了吧------”

    这时建国安董事又好似奸笑了几声,悠悠地说:“你还记得渔业方面有黑社会的事情吗?你还记得你那时说的?”

    在那时,刚听到这事,李子强还乐呵呵地在网上说道:“下一步该出现兔党小组了吧,最后把我们打倒,把汉唐集团变成他们的……哈哈,不,人民的……哈哈!”

    现在李子强董事则警觉地说:“记得啊,怎么?”

    这时建国安董事悠悠地说道:“李子,我在农业口这块儿对这个黑社会问题可是严防死守……你现在铁矿攒了多少?”

    “------还是不够……八十立方米的小高炉一天怎么也能来五炉,一天光铁矿就要二百吨------还得是百分之六十以上的------”

    “听说河床铁矿砂含铁量高------”

    “是啊,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嘿嘿,捡采的人员也比较杂吧?”

    “啊,是啊,怎么啦?------对,不好,我得去看看!”

    在和建国安董事通了话后,李子强董事才开始重新看重那个黑社会事件了。

    他详细地看完了有关报告材料后,立刻亲自跑到堆料场去了。

    红星工业区所需要的海运,走的都是台江内海码头,从台北地区运输来的煤炭主要供应这里,当然,布袋镇和热兰遮城、河口基地也需要,但是数量上远远比不上这里。

    李子强董事直接去的是铁矿堆料场。那里的堆放货物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来自福建安溪地区的铁矿,第二部分是来自安溪地区的铁锭和广州地区的生铁铁锭,第三部分就是从台湾北部地区运送来的河床铁砂矿。

    李子强董事就是要到河床铁砂矿的堆放场,他要亲自了解一下情况。

    在那面的时空里,三四十年代吧,台湾的河床铁砂矿曾经非常有名气。

    日本人在台湾北部各条主要溪流的河床上采用磁选法,生生捞走了三百多万吨的高品位铁矿砂……河床铁矿砂经由溪流的冲刷作用,一般含量较天然铁矿品位高。最高的可达百分之七十------

    很久以前,台湾的古人就在河滩上捡集铁矿砂,然后进行简单的冶炼,当然那产品的品质可想而知。但是,这也算是一种迈向文明的标志了……在那面世界里的考古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当地的土著也大都采用这种方法来得到铁器,产量就不要提了。

    河床铁砂一般有两种颜色,黄色的一般是三氧化二铁,黑红色的一般是四氧化三铁。在河床、河滩上同河砂相比还是比较好认的。

    捡集河床铁矿砂最好的办法是吸泵吸取,然后磁选,但是,由于这种方法具有可替代性,穿越前就被开除出配货清单。

    替代它的方法就一个,木槽重力法。用水冲吧,重一些的铁砂自己就沉落下来。产量低了些,总好过没有。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公开收购。

    许多明人都知道汉唐集团收河床铁矿砂这件事后,一算账,很快就有人去河滩河床开采了,没人逼他们去。铁砂换马票这一条就够用了。

    开始时从事此项工作的明人还不是太多,汉唐集团也不去管他们,反正见到矿砂就付马票。

    他们计算过捡采铁矿砂所需要消耗的卡路里,给出了一匹马换十斤铁砂的标准,这足够捡采铁矿砂的人自身的消耗,而且还足够再养活一个人。

    一个正常劳动力,一天完全可以捡集一百斤……当然也可以更多,这取决于明人对马票的渴望程度。

    这个计算果然科学,明人们加入的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从明大陆渡海来干的,正在台湾北部地区忙活的技术员们,马上参与进来,强制给他们划分了区间,还好,暂时没有出现什么纷争。

    当河床铁砂矿的产量越来越多时,差不多要和安溪运送来的铁矿持平时,渔业方面出现了黑社会现象,如果它也发展到河床铁砂矿这一块儿------李子强董事能不害怕吗?

    妹子的问题立刻抛在脑后了------没有了铁矿,就没有金属,那他的机加工就啥也不是------

    到了堆料场,李子强董事看到有几条沙船在那里一点点卸货,远远地看去就知道都是铁矿砂,黑黑的好认。

    这个铁矿堆料场里摆放的矿料,恐怕连那面世界里没有许可的村级别的黑铁厂还不如,现在一共有多少,全在李子强董事的心里装着。

    从安溪地区运送来的铁矿石一共五千七百吨,不到六千吨,含铁量大多在百分之五十五到百分之六十之间;台湾北部地区的河床铁矿砂四千六百吨,貌似还能上升;生铁锭,不过一千吨------摆放在那里,与若大的料场比,只是可怜兮兮的一小堆。

    李子强董事走过它们时,看都不用正眼看,眼角一扫就知道这一小堆生铁锭不过是一百四十个立方,嗯,摆放得一直很整齐。

    这一千来吨是用来直接用冲天炉配合电炉炼钢的,当然也是用来直接用铸造灰口铁铸件------它的用途自然不同与其它两样矿石。

    李子强董事当时到了码头后,和那里的技术员攀谈起来,又亲眼看了记录,感觉河床铁砂矿的产量一直在稳步升高,不似有异样。

    那里的技术员感到很纳闷,说:“李董,你要是要数据,我们一下子就传给你了,为什么亲自跑过来看一眼?”

    “操,这不是出新烟了吗?红河------我给大家送几盒来了,哥几个也都辛苦了,咱他妈的还得亲自堆料------等过两天正式开炉,一定会更累。”

    “别说啊,李董,我们也正是借着这个练肌肉块呢------等着再招些人手里就更好了。”

    技术员们一个一个接过李子强董事抛过来的烟,谁也没在意。

    李子强董事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心里挺高兴,只要不影响小高炉的运行就好。

    红星工业区的炼铁厂,穿越前就设制成钢炉壳,也不似土高炉那样吃生料,就技术含量来说比布袋镇的那一座高得不止一个档次,属于高配版qq车,虽然它还是qq车。

    它完全实现了风机并联,蒸汽清灰,高效率破碎焦炭、矿石、烧结矿,煤气并联等那面世界七八十年的先进工艺水平。

    在风温技术上,采用了马琴式外燃热风炉,风温高达1000c左右,最高达到1100c。连煤气净化的设备都有,直接采用4个方箱体,每个箱体内装有玻璃纤维布袋,使用布袋除尘较湿法除尘,节约用水,减少污染,这都不是关键,只盼它除尘效率高。

    在高炉寿命方面,用水冷综合炉底,自焙炭砖内衬砌至炉身1/2处,其余为粘土砖;炉底至炉缸为光面冷却壁,其上至炉身1/2为镶砖冷却壁,高炉寿命至少为9~10年。

    在炉前铸铁方面,布袋镇那个是采用炉前沙型铸铁,型铁表面粗糙,块度大小不匀。而这一台直接上马了双链带铸铁机,但只是一台,不过徐志明技术员保证过,只要给他一年的时间,炉前小型铸铁机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且直接采用皮带输送机上料,上料机械化。

    但是高配的qq车,还是qq车------一炉二十五吨生铁的产出,穿越前让很多人听了后,都惊呆了,你确定你说的炉产生铁不是250吨?

    面对众多炼铁小白们的发问,刚刚从徐志明技术员那里得到所有数据的李子强带着宽容的笑容说:“你们先算一下那个十七世纪的运输能力再说,我的文科朋友,一天光高品位的铁矿石,百分之六十含量以上的,都要二百多吨------一辆四轮车一次能运输多少?

    这还不算焦炭,不算燃料煤呢-----平炉设备呢,大家又认为能在那面的时空能加工出,所以我们只能这么一步一步地走下------”

    当时,李子强笑咪咪双手平摊,一脸的无奈,这是摆明了叫板呢。

    没人搭理他------平炉设备在那面的世界太落伍了,早都找不到了,李子强一直要求订做------大家就着书面资料反复推演,发现性价比太低了,有相关的资料,完全可以在那个时空重新开发出来,再说了,小高炉技术都已经够用了------在一个没有自行车的时代,你要什么摩托车?!

    李子强当时看到计谋没有奏效,又和徐志明技术员嘀咕半天,决定还是向小高炉要效益吧。

    他们制订了相当规范的条例,从这个小高炉全部使用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多重视它的生产了。

    徐志明技术员只好从原料管理、炉前操作、设备维修三个方面猛下功夫,着重点放到了原料管理上。

    他当时奋笔疾书,写下了基本要求:

    所谓提高生铁质量的中心要求就在于最大限度地降低生铁中的含硫量。

    硫,来自焦炭,来自矿石,要消除它,首先应当把住原料关,限制它入炉。这同卫生工作贯彻“以预防为主”的方针一样,防的工作做好了,治疗的任务就大大减少了;从原料上把硫消除到最低限度,冶炼中的脱硫就比较好办了。

    在冶炼前脱硫,矛盾是单一的,操作简单,事半功倍;把大量硫分带到炉内去处理,就要引起炉内造渣配料上一系列的变化,就比冶炼前脱硫复杂得多。许多地方小高炉的成功经验表明:原料管理的基本要求是“粗粮细作”,“细粮精作”,让高炉吃细粮、吃熟料。

    做到了这一些,生铁质量的提高就有了最基本的保证。

    其次要加强技术管理,健全操作规程,建立责任制度,树立良好的生产秩序。要保证小高炉持续优质高产,还必须加强设备维修工作,制订合理的检修规程,准备必要的备品、备件,千方百计向事故作斗争。做好了这些工作,就能使机器正常运转,使汉唐集团的小高炉铁水长流。

    当时,李子强看完这篇规章不是规章,条例不是条例的小文,大加赞叹,说:“啊呀,真是好文,太生动了,这要是发网上,点击率得多高------”

    徐志明技术员露出神往的表情,说:“我一直有个梦想,想成为一名作家-----”

    “好,咱理工科的人不出手就是了,要是真心写啊,他杨友型那样的十个也不行------你看他写些什么,啰啰索索的,哪有你的精彩?”

    徐志明技术员也赞道:“听说你的诗写得也不错,哪天我们谈谈文学?”

    “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台湾基隆的彩虹路

    1649年12月25日,星期六,是西方传统的节日,圣诞节。

    这一天早晨,台湾北部地区又下起了雨,这一次又是连绵不绝,又不知道要下多久了。

    在基隆地区大理石厂里,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早早地起来了。两个人默不做声,熟练地穿上了雨披,直接钻进了连绵不绝的雨幕中。

    他俩现在是大理石厂食堂里工作的服务人员,前两天就接到汉唐集团的通知,在圣诞节这一天的早上,要他俩早早地推车去基隆码头,到时候会领一些东西回来过圣诞节。

    他们一人推着一辆两轮轶皮手推车,并肩走在用石板辅成的路上,显得很轻快。

    那雨水早把石板冲刷的干净异常,露出那石板的本来面目,有红的,绿的,白的,黑的还带着各种美丽的花纹,玉山山脉之所以叫玉山,还真是有原因。

    如果这时太阳出来了,会把这条路照耀得格外美丽------这种美是相通的,明人,土著,白人们都认为美,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就给它起了个很文青的名字,彩虹路。

    这条路是利用理石厂的废料一点点铺成的,按照汉唐集团的算法,大约有三公里长。后来,汉唐集团的人运来了大量的水泥想把它辅成水泥路。

    但是,在一次雨后,这条路却真的显现出一种彩虹般的美丽。

    大自然的美,穿越了时空,打动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的心,他们顿时改了主意,留下了它,只是单纯把一些缝隙用水泥填充了一下,力争让它平整一下吧。

    更多的水泥用在别的地方了,比如,把理石厂的职工宿舍改成用水泥砌理石废料的大屋,大家住得更宽敞一些了。

    能来到理石厂工作的人,都是在煤矿区工作时表现特别好的人。

    克鲁伊特和罗尼他俩则是因为年纪还小一些的缘故吧,直接被分到这里。

    他俩的父母每次见到他们时,就反复嘱咐他俩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听从吩咐,千成别让监工发火------千万别再回到煤矿区来,那里天天死人。

    在理石厂工作一星期,还有一天假,这是极大的享受,甚至还可以在基隆区域内任意走动,像明人劳工一样------所以放假时,两人才能去煤矿区看望父母。煤矿区的人是不可能出矿区的,凡是不遵守这一条的人都无法再犯第二次了。

    除了本来就是石匠的人以外,那些在煤矿区工作的人,要连续五个星期内全部都超额完成任务才能被称为表现好,才能调到大理厂里来,可是那太难了,他们两个人的父亲都没有做到过------

    在这个有些阴冷的清晨里,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一直默默地推着手推车,淅淅沥沥雨声把铁皮两轮车的颠簸声都掩盖了。

    那手推车远比他们在热兰遮城使用过的车子轻巧,还省力,他们俩偷偷检查过,发现那轮轴和他们见过的不一样,只是没有办法打开看。

    那轮子是生铁铸成的,只是铁轮上不知道裹了什么,使轮子有了弹性,现在车轮就在大理石路上轻轻颠簸着,那路上总有石缝的,虽然用水泥填上了一些,但还是有地方高低不平。

    那铁轮子上的东西和他们身上的雨披上的东西类似,但两个人到底还是没弄明白它们都是些什么。

    路过所谓的军营时,俩人还能听到里面有那些监工们发出的口号声,很响很齐。那些监工们不仅要看管煤矿区里的人工作,还在不停地操练他们自己,他们可真忙啊。

    雨忽的就小了,两人感觉到后,把头套掀开一些,发现东方到底还是亮了一点儿------这时候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雀斑了。

    克鲁伊特说:“真好------”

    罗尼说:“什么?”

    克鲁伊特说:“我们今天可以休息,明天还可以休息,他们说这叫连休。”

    罗尼说:“是真好,我们忙完这事情,又可以去看父母了------”

    克鲁伊特忽地皱着眉头说:“不好-----”

    罗尼说:“什么?”

    “我们可以连休,我们的父母却只能串休------他们说把星期天的休息串到星期六的圣诞节------”

    “真心希望我们的父母表现好,早一点来到大理石厂------我们祈祷吧。”

    “罗尼,上帝的关怀是很重要,可这里还有别的原因啊。那些高级商务员,还有那个总是夸夸其谈的武官迪克,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听说有人为他们掏了一大笔钱;那个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在采煤时,推开了身边的监工,要不然那人会被掉下来的石头咂死,结果他也来到大理石厂了------”

    “克鲁依特,你不要怀疑上帝!”

    “我没有!”

    “你就是!”

    两人推着车,在争吵声中来到了基隆码头。

    虽然天空还下着雨,但这里依然忙成一团------克鲁依特和罗尼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父亲说得对,汉唐集团的人一定是工蚁或工蜂变成的,否则他们怎么会那么热爱工作,那么能工作,而且总能找到无穷无尽的活儿去做。

    在基隆码头办公楼的三楼上,金明池技术员,伍坚强大队长,赵医生,三个人正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办公室里聊着天,大家都是很随意的样子。

    不是他们愿意上班早,而是汉唐集团的人都住在这幢楼里。

    这幢楼是按照堡垒式办公楼来修建的。

    它的周边是两米二的围墙,大铁皮门,门口有一个传达室,有两个明人安保队员在那里。

    这个可以看出汉唐集团的建筑部门有多懒了,完全照搬了那面世界的风格。

    办公楼内的大门是钢门,他们检验过,如果想暴力打开,在眼下的时空里,借助现在的工具,至少要三十分钟以上。

    三十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楼内生活用品齐全,独立防守,两周内没有问题。

    这幢办公楼之所以修建的如此之快,是因为此地的技术人员也搭了把手。当时修建这幢办公楼的明人建筑队的成员们早都见怪不怪了------差不多每个汉唐集团的人都会干这个泥瓦匠的活,至少不是外行------这让明人建筑队的人干起活来都非常认真。

    他们私下来也议论,汉唐集团的人高贵如此,可这粗使活计也竟然擅长,可见,那个南极洲大城里的人里,定然还有比他们高贵的人------那得是什么样子?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甚至他们给明人安保队员盖宿舍时,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也上手帮忙,一边干活,还一边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而明人安保队员们,跑前跑后的,只能干一些粗活,这场面让人真是啼笑皆非------

    明人安保队员们的宿舍就在办公楼的两侧,安全感不提,这使得整个建筑都有一种对衬美。

    小赵医生站在玻璃窗前,却满心欢喜地看着外面的雨景。

    也许谁都讨厌台湾北部的雨季,但是这里要排除他。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台湾北部的天气,表面上,他经常说这里有一种忧郁的美,很文青的样子,事实上,他是感觉自己脸上的痘痘少了很多------人的爱憎只能出自个体的利害和感受,所以指望别人做出公正的评价,很难。

    罗德门医生曾经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过,是不是这就是天人合一的一个案例?比如,这些红痘痘就是由于肝火大,溢于肤皮之外------此地此时,却正是大湿之地,大湿之时,水火相遇,天胜人------

    小赵医生当时气坏了,想踹他,歪理邪说先不管,你他妈的没事儿看我的脸干什么?要不然你怎么能知道我脸上的痘痘少了好多?!

    好吧,下次你要是再提,我一定踹你!

    当时,小赵医生做完思想斗争后,还是好好跟他说了:

    “我这个病呢,也不算病,它主要发生在青春期,由于我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你有没有感觉我特男人?对了,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我内分泌呢,有那么一点点紊乱------再加上我腺体发达一些,这些个你先不要记,还没有学到呢,记了也没有用------所以呢,我口服抗生素,局部外呢,用环丙沙星软膏治疗,效果比较好。”

    “那您在热兰遮城时,不也天天擦吗?我都看到了------可是效果不大------”

    “你很细心,这一点值得表扬,你先别高兴,正是因为我坚持擦,所以到了这里后,开始有效果了------当然那种含硫的肥皂也有辅助作用------多用它会对皮肤好的。

    你别听那些巫医啊什么这个克那个生的,他们能拿出理论依据嘛?完全是经验主义嘛------所以你要多多跟我学习,科学,很伟大的------还有,你听我说话时,别老眨巴你的蓝眼睛,卖萌是不好使的,你懂吗?”

    小赵医生现在透过玻璃窗看外面,感觉不太爽快,看到雨小了些,就索性推开了它。

    一股雨中特有的小清新立刻涌了进来,屋子里烟也蹭蹭往外冒------早晨起来,他们三个人都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办公室里吸了一颗烟。

    雨景真是美啊------小赵医生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伍坚强大队长说话了:“小赵,放一会儿烟得了,俺这办公室里啥都长毛了------你再放潮气进来,俺都会长毛了------”

    小赵医生叹了口气,这帮子人啊,太不会欣赏了,还没有科学素养。

    “健康的有机体永远不会**!”小赵医生说道,“有机体出毛病了,你才会长毛,哪里是因为受外界大环境啊,小气候的影响长毛?伍队长------别乱说!”

    “得了,俺听不懂你这一套一套的,反正俺知道,你考试没过关------马军院长说找你开药要谨慎------”

    小赵医生一下子无语了,这里和热兰遮城通讯很方便,当然考试也很方便。

    金池明技术员笑呵呵地把话接过来了,说道:“咱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至少小赵医生,还是替劳工们看了不少病,大多数都治好了不是?”

    小赵医生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说:“主要还是板蓝根打天下------那些带过来的药------还都给我们自己留着,只有过期的,马院长才发令可以用在明人安保队员身上------我现在还要多学------”

    金池明技术员说:“没事儿,大家都在慢慢来,谁也别急------”

    汉唐集团群号:233500801.第一次点名,yezhongye、美乐芝、酒后不乱性等三名老员工长期在外未归,请在一周内与单位联系并说明原因,否则,后果大家负。

第二百六十六章不赞同董事会的决定

    还是在几天前,董事会对台湾北部地区的煤产量有了新的要求。

    在要求中,董事会明确提出,在现有的日产四百七十吨原煤,洗后四百二十吨的基础上,三日内力争达到日产七百吨的净煤产出,甚至连碎煤、煤沫等都有了需求的指标。

    董事会在要求的最后,有这样一句话:

    “我们知道台湾北部地区的同志们很辛苦,为此,我们会在其它物资方面予以高配------现在,我们在台南整个地区的储备煤,不管是燃料煤还是原料煤,仅够使用十天左右,万一情况稍有变动------将出现大面积停工停产的现象,由此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金池明技术员得到这个要求后沉思良久。

    目前,基隆和台北地区的原煤的日产出量已经远远超过了那面世界台湾在19世纪中期的日产出量水平。

    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产量绝对会越来越高,也就是说,只要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金池明可以保证实现目标,也就是完成计划中要求的,初步实现以煤炭为基本能源的发展时期,完全摆脱对木炭能源的依赖,使木炭、机制炭最终成为备用选择或特殊需要------

    汉唐集团决定开发台湾北部地区后,并没有直接认命主要负责人,仅仅安排了临时牵头人------与台湾北部地区的情况类似的还有现在的高雄地区,还有二层行溪地区,大家都明白这么安排的意图,考验嘛,谁都懂。

    虽然目前在特制矿山炸药、掘进机、蒸汽动力抽水设备方面,都要比那面世界19世纪中期的条件要好,人员的工作安全问题也无需当成首要问题,所以煤炭的产量自然要比那时日产百吨要高得多------但是,现在已经属于野蛮开采、野蛮生产了,如果按吨伤亡比来计算------这数字是个机密,而且汉唐集团明确责令不允许记入档案里。

    天天有伤亡现象,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可是现在董事会仍要加大产量,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汉唐集团多么需要煤,这个不用想都知道,但是可不可以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来做事呢?

    就在这个早晨,金池明技术员决定和伍坚强大队长好好谈谈。

    现在台湾北部地区的安保工作可以说是进入了正轨,这还是在逐步缩小汉唐集团安保队员比例的前提下做到的。

    大部分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陆续回调到布袋镇的新兵营,在这个冬季里,明人基干民兵组织还需要扩大,不管是人员数量上还是轮训次数上,都要逐步增加。

    毕竟冬季的农活少了许多------这个训练的机会很难得。

    这时安保工作主要就交给了明人安保队员以及土著安保队员------受上次达鲁回乡的影响,许多土著都前往新兵营报名,布袋镇新兵营就把他们打乱开,一波一波地送台北地区,以期军训和监工的任务都不能耽误。

    本来吴化龙和达鲁就热衷于军训工作,也许训人能得到快感吧,他们俩真是玩了命的操练。

    由于300名明人看守和400名陆续来到的土著是在一起混编轮流操练------过了一两个月,他们也算有一点近代士兵的样子了,但是在武器配备上,汉唐集团没有把最后剩下的火铳枪拿出来,却先让他们练长枪、腰刀、弓箭这老三样的干活。

    汉唐集团的孙瑜中队长与大队长伍坚强商量过,现在使用什么武器不是关键,他们是不是彻底忠心,是不是完全听从命令才是关键。

    就在台湾北部地区,七百名使用古代武器,近一百名使用现代武器的明人安保队员------加上还有会使用ak47的汉唐集团技术员们坐阵,就应该是无敌的了,除非有上万名生蕃同时从深山里进击,打他们个冷不防,而且个个英勇无比,凶悍异常,毫不畏死------可是等一等,他们如何能在深山里维持这么大的种群?换句话说,他们用以为生的卡路里摄入量如何得到保证?整个玉山山脉,远一点的阿里山山脉里,男女老幼都算上------一定会象苗栗山区一样,无法形成大型成规模的体系------

    所以吧,汉唐集团的自信和安全感是有根据的。

    不过已经说到了深山里的生蕃,那么,不管他们有多少,是不是真的猎头还是吃人,汉唐集团都不想放任他们------毕竟是隐患,哪天真饿极了,出来几十个跑这里抢劫------这就太有可能了。

    七百名经过轮训的人员再次打乱,重新分配为众多小组,除了继续做监工看守的工作,继续轮训外,还要分批次上深山里,找生蕃去------

    当然,汉唐集团不会搞强拆这种低级的暴力手段,他们要去武装经商------不是抢劫,真是经商。

    武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抢------还有被杀。

    事先,安保大队长伍坚强找来吴化龙队长,说:“龙官啊,俺上次问你怎么能让那深山里的生蕃出来,你想的怎么样了?”

    “你叫俺化龙也行------俺当时没太想明白,但是现在也有个好办法------”

    “噢,龙官说说看?”

    “把他们的女子都抢来,他们男人不就自动自觉地跟来了吗?”

    “???”

    “当然,俺们安保队去做就太不好了,俺让别的族去抢另一个族的,然后把女子交俺这里,俺们还好心的收留了------可以给别的族一些好刀枪啊,粮食啊之类的------”

    “你回过热兰遮城?还是听过什么?”

    “没啊,大队长,小队长以上的人按规定要求,离开军营两小时以上,都要让上级知道的------俺一直在军营里操练呢------你忘了?”

    伍坚强大队长狐疑地看着吴化龙队长的表情,这小子现在是一片真诚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个办法不适用于生蕃身上------就那点人口,打打杀杀的,还不知道能剩几个------不如让他们从山里给我们往外搬东西------那用处是不是更大?对了,你现在学会了上网吗?”

    吴化龙队长惊喜地叫道:“大队长,你打算教俺?”

    伍坚强大队长看到这里,放了心,知道这个小子确实不知道汉唐集团的一系列安排。

    伍坚强大队长笑着说:“俺教你个屁,俺都不会!去和他们生蕃做生意,拿东西和他们换,你知道咱这儿缺什么,多什么,带人去换,然后告诉他们以后把东西带来咱们这儿,换得更多!”

    吴化龙队长当时就笑了,说:“汉唐集团果然是仁义之师,威武之师,大队长的仁心厚义,天地可鉴!”

    “滚,少拍俺马屁!快去组织人员,在雨季来临前,俺要见到成效------”然后伍坚强大队长降低了声音,说道,“什么计谋都是你们古人------玩剩下的------”

    后面的话,吴化龙队长当然没有听到。

    盐、布、粮食、土豆、地瓜都是交换的好东西,都是可以沟通的语言。

    几个波次走过后,大山里面几乎都知道汉唐集团名字了,在大山下,一块平整的土地上,一个小小的市场正在形成。

    当然,也顺便做了生蕃人口普查,目测,不过二万人,真是符合生物分布规律------当然,在交换过程中,也有生蕃试图无偿占有,结果你懂的,他们剩下的族人就被安保队安排与别的族合并了------当然还有诸多细节,汉唐集团认为不值得记入档案。

    会不会还有没找到的?肯定有,但是能躲过有目的搜寻的部族,那得弱弱到什么程度?

    人类未能知道的一股强大的势力------这句话有病。

    伍坚强大队长虽然事先也听到过汉唐集团推算生蕃的数量,但还是希望能多找到一些劳动力,又不是强迫你们白劳动,干活就有马票------但实际情况让他略有失望。

    1649年12月25日的清晨,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办公室里。

    金明池技术员对伍坚强大队长说:“我们还是缺劳动力啊,哪怕是一些浅层煤都不能完全利用上,尽管它们的热量不高------加工成煤气也是极好的。”

    伍坚强大队长说:“那帮子小子不是说定远侯正在清君侧嘛,不是要把那个鲁王和什么大臣们都送肇庆嘛------到时候不就有好几千劳动力送来了?”

    “可是现在董事会就让我们加大产出------现在的死亡率就已经太高,太高了------要是再开几个掌子面,两位数的伤亡都挡不住------”

    “呵,呵,俺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再缓一缓,把劳动力的作用发挥到最好的限度------短时期发挥到最大,不是好事情------事业的发展,百分之九十是长跑------”

    “俺不会像你那样会说,但俺知道一个理儿,小猫小狗都是一条命,别说人了,再说抓个蛤蟆就捏出尿来的做法不可取,长长远远的慢慢来多好------”

    “那你的意思是------”

    “俺会从安保这一块儿同时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你要知道,咱俩情况不同,这也许对你的将来发展不利------看过阶段性工作汇总吧?人家王国涛在二层行溪地区,张明澄在高雄地区成绩都相当的好------”

    “呵,呵,能年轻二十岁,我认为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能参与到汉唐集团的事业里,我认为我真的不是在只为活着而活着------说实话,我第一次发现我很重要,我可以创造出很多,我可以改变很多------这就够了。”

    “哈哈,俺老伍就服只求心安的人,小子,你放心,俺和你是站在一起的------”

    小赵医生赶紧追着说:“靠,还有我呢,医疗这一块儿肯定不行,不是他们妈的心软,明明能干二十年以上,这么一整,几天都完蛋了------性价比上不合适!”

    今天只能一更了,有些累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会下国际象棋吗

    原本像是要下很久的雨到底是停了,天上的阴云散了一些,偶尔露出一小块蓝天,那阳光也就趁机照射一次大地。

    克鲁伊特和罗尼快快乐乐地往回走着,他们的车上装满了食物,虽然重了一些,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车上有两桶咸鱼,这是理石厂一周内的主菜。两桶土豆,上个星期就有它了,蒸熟了也很好吃,可以加盐。有一些蔬菜,还有两桶面粉,一罐子糖,这才是让他们两个高兴的地方。

    好久没有吃过面包了------差不多忘了面包是什么味道了,今天,他们就可以吃上了------而且可以加糖的,上帝保佑,圣诞快乐!

    以前平平常常的面包,现在才知道它弥足珍贵!

    两人在路上商量好了,等发面包时,他俩吃一份,留下完整的一份给他们的父母送去。

    他们见过了,在码头分配物资时,煤矿区那里没有装面粉的那种桶。

    煤矿区一直在吃一种加了红薯丝的糙米饭------他们吃的鱼更小,而且更咸。他们也有蔬菜汤-----就是许多菜叶放在一起煮的那种,他们往里面加一种酱,还算有味道吧,比生吃好吃。

    食堂里的开水随便喝------吃完饭后,喝水的人都要排队。在那里的食堂,一直有监工在巡视,谁敢多说话,一定会挨上一藤条。

    一开始他们有四个人一组,后来变三个,又变为二个,但依然凶恶。

    分发完可口的面包后,克鲁伊特和罗尼悄悄溜出了大理石厂。

    现在大理石厂里再也听不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了,也听不到那种可怕的尖叫的嘶拉声------汉唐集团的人使用的圆锯,竟然能把大理石剖开------吓死人了。

    他们两个以为没有人能看见他们,但是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却一眼就看见他们了。他这时正坐在一堆石材上,有滋有味地抽着烟,四处张望,那烟一定又是从韩厂长那里讨要来的。

    “克鲁伊特和罗尼!你们上哪儿?!”说完他好像要站起来-----

    “我们上山去摸鸟蛋,看看有没有收获------说不定还能找到蘑菇!刚才我们看见韩厂长好像要找你------”

    克鲁伊特和罗尼说完后,就快步离开了。

    这个塞尔文喜欢多事,而且还总会把事情搞糟,但是,搞糟后还会有意外的收获------让人哭笑不得。

    比如他去摸鸟蛋,会把鸟窝全打翻,鸟蛋全碎了------然后在鸟蛋碎的地方会发现一丛鲜美的蘑菇;去摸鱼时,手指会被一只大螃蟹夹到,受了伤,于是他其实摸到了一只大螃蟹。

    塞尔文现在感觉非常无聊,睡了一上午了,中午又吃了美味的面包。已经把一星期的疲惫差不多摆脱了,真没有想到明大陆的有钱老爷们对理石板材需要这么多------还有西班牙商人和澳门商人也要,就是不知道汉唐集团到底能挣多少里尔。

    不过韩厂长找自己一定会有好事。

    塞尔文拍拍屁股走向了韩厂长的办公室。

    韩厂长的大名叫韩力子,是那面世界的大连人。从事过与石材有关的各种生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金池明技术员,后来也就应聘了。

    开发台湾北部地区的大理石资源,是他当时强烈建议的。

    首先这并不是因为他想表现自己的存在感,而是他真的认为放着那些差不多露出地表的大理石不用,真是严重的浪费------在那面的世界,想承包到这样的矿山,就是省长的关系也不太够------

    其次就是大理石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装饰,就拿赤嵌地区正在筹办的酶试验室,还有其他较为精密的试验室------在没有那面世界的条件下,大理石是最好的铺装板材。

    还有加工理石的过程中产生的粉尘,那是在现在条件下最好的绝缘填加剂,赛璐珞里也可以加,以后上马的电木也可以加,肯定阻燃不说,还能增加外装的绝缘性。

    计划中不是想用剑麻布浸桐油,然后涂杜仲胶来给电线绝缘?那么如果再加上一定比例的大理石粉沫------绝缘效果一定更好!

    第三点是大理石的废料也有用吧。大一点的砌墙、盖房、铺路,小一点烧制水泥啊!台湾北部地区早晚也要上水泥工程吧?

    大家看见了建议后,纷纷表示赞同------

    最终,建大理石厂的结果显示,真有用处,而且几乎可以看成无成本的生意------当然,需要一些人手,特别是石匠还是要用的,荷兰石匠的水平还真是不错,这也算物尽其用了。

    炸药也要一些,但是由于大理石的材质较软,用不着太多,另外还就是一些机械的损耗问题,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没人在乎。

    但它的产出就大了。不提自用,光是卖给郑家、潘家还有西班牙商人、澳门商人的大理石板材所得,就等于建了一家水泥厂一样。

    他们还得交预订金排队等着呢,要不是考虑长远发展,韩力子厂长早都安排7x24式的生产加工了------只不过运输相对热兰遮城远了一点,但对于海运来说,这个运输成本极低------

    也正如韩力子厂长事先说过的那样,大理石粉加入到电线绝缘包装中,还真的增加了绝缘效果,这有力的促进了电线生产的本土化速度。

    红星工业区对生产加工铜质电线表示毫无压力。虽然镀锌铁丝绝对也可用,但是这让汉唐集团的人看着心里不舒服,铜,我们不是没有,简单电解我们也不是做不到,再就是个拉伸、退火、去应力也不是很难------只是电线绝缘体才是大问题,这个要完全的手工操做,一点点的缠吧,这个选择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韩力子厂长对目前的生产状况表示满意,除了必须是他本人亲自操作石材切割机,蒸气动力维护外,剩下的石材预成形、打磨之类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劳工们手工去干。

    全厂子一百多人,明人劳工和白人劳工一半对一半,只有四名明人安保人员------韩力子厂长打算过了圣诞节让他们四个离开,要打仗了,一定还有更需要他们的地方,至于安保问题------他真没有当回事情,这里的每个人都表现不错,特别是原本要重防的白人们,事实上反而是他们表现最好------韩力子知道为什么,也就没有难为他们,同煤矿区一样,一星期还可以休息一天。

    日子过得顺了,他就拣起自己的爱好了,他喜欢石刻艺术。先是磨了一副围棋,感觉没啥挑战性,又刻了一副象棋,也没啥------最后决定搞一副国际象棋,直接奔立体的去了。

    他认真多了,费了一些事情找来比较纯的黑白理石,先拼装了棋盘,又先画出棋子的草图------相关数据都是从资料库里查到的,当然也把一些走法学会了,甚至还知道了什么叫苏格兰开局和意大利开局。

    他认为不完全了解各个棋子的走法,根本无法雕刻出棋子的神韵来。

    就这样,他把业余时间都利用上了,一个多月后,就是前不久吧,他成功了------那幅棋子确实精美无比。

    但自己一个人摆弄时间长了,也没啥意思。

    他在龙牙岛的时候,和另一个技术员,叫马旁的人成了好朋友。

    上次,为了汉唐集团的女生们搞化妆品的事情,他来台湾北部地区找滑石还有高岭土,准备回去研磨使用。

    两人抽空一起喝了点小酒,海阔天空地谈了半天,对汉唐集团的一些政策逐一点评------可以任意点评别人总会让人感觉不错。

    在兴头上两人下起了国象,还好两人都会那么一点,于是就有意思了。两人厮杀一气后,三比三平,决胜局还和了,两人更是惺惺相惜,认为对手棋力不错的说。

    两人没有发现,在谈论时政的时候,马旁巴拉巴拉讲个没完,韩力子大多是听着;在下棋的时候,韩力子不停地研究每一步棋的细节,马旁反而只是听着,事实上他下完后就记不住了。

    马旁技术员跑过海,修过船,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还卖过化妆品,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电脑,等待买家,淘宝网店嘛------挣钱到是挣钱,但是太憋屈,后来汉唐集团招聘的时候,以前出海的海员同事就把他带上了。

    也正因为他从事过与化妆品有关的工作,所以被大家推出来,指派他去支持女生化妆品的生产工作了。害得他一直跑东跑西。

    马旁技术员上一次拿走的原料足够多了,所以这一阵子就没过来,韩力子厂长有些寂寞了。

    塞尔文主要负责运送大理石原料,也真是肯出力,万万不敢影响了理石的加工。特别是当他看到韩力子厂子在现场的时候,不干到满身大汗都不停止,而且经常满脸带笑,好像在做一件好玩的事情。

    韩力子厂长就注意到他了。

    韩力子厂长心中感叹,想,他妈的,老子当年给人家打工,也是类似啊,老板一来干得个欢实------

    韩力子厂长就经常夸夸他,给他根烟抽之类的。他干得更欢实了。这小子普通话倒是学得快,基本上的一些命令,都听得懂。

    一个星期天,韩力子厂子也没啥事情,看见塞尔文在石头堆上发呆,就把他喊到了办公室里,问他会下国象不?

    塞尔文当时没听懂。

    韩力子厂长把那副棋拿出来后,塞尔文乐了,说,他见过。

    韩力子厂长也乐了,他心想,这国际象棋大约在10世纪以后,经中亚和阿拉伯传到欧洲的各个地区,先传到意大利,然后是西班牙和法国。

    到了11世纪末叶,遍及欧洲各国。在当时的文献中,将国际象棋列为骑士教育的“七艺”之一。“七艺”是骑术、游泳、射箭、击剑、狩猎、赋诗和下棋。

    但是,塞尔文啊,你说你能是骑士出身吗,恐怕连我也敢不上吧?我好歹还有一个自动化生产的大专证------虽然我专业不对口很多年了------

    韩力子厂长当时做了个动作,问他会下吗?

    果然,塞尔文直摆手,然后说:“煤矿区的科莱尔会下------”

    韩力子厂长先和煤矿区的安保人员联系了一下,得知这个科莱尔一直表现老实,于是让他去煤矿区把科莱尔找出来,当明人安保队员把科莱尔送来后,两人开始下起了棋。

    汉唐集团群号:233500801.希望老员工带头报道。再不来,下次还点名!

第二百六十八章 棋局如人生

    那时,在一个宁静的星期天的午后,韩力子厂长和科莱尔便下起了国象。

    刚走完开局,韩力子厂长笑着点评说:“你看,我走的是开放型的苏格兰式开局,而你呢,却走的是封闭型的荷兰防御------下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态。”

    “------”

    “这不好,我要你拿出真实的水平!我是讲公道的,如果你赢了我------这两盒烟就是你的了,输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说完韩力子厂长啪的一声,就把两盒硬盒中华拍在桌子上了。靠势力压人赢了有什么快感?靠智慧让对方心服口服才是王道!

    塞尔文被允许可以旁观,赢了对方后还要有观众围观才爽------塞尔文看到那两盒烟,眼睛都绿了------这两盒烟要有两里尔了吧?!

    韩力子厂长又拿出自己身上的烟,递给了明人安保队员一根,让他坐着等着,又递给了科莱尔一根,又给了塞尔文一根,塞尔文哈腰接过来后,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火柴,挨个给点上了。

    在烟雾腾腾中,韩力子厂长和科莱尔进入了兑子阶段------这一阶段过后韩力子厂长说:“你看,我这步棋走得不好,我还是保留着中国象棋的思维------但我不会悔棋的,据说列宁最讨厌悔棋,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但在悔棋这一点上,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当然,你要是提出悔棋,我可以考虑------”

    “------”

    “好吧,我们继续下,棋局如人生------它充满了逆袭的机会。”

    这一局结束后,韩力子厂长未曾赢,也未曾和。

    两人开始摆下一盘。韩力子厂长哈哈大笑,对一直围观着的塞尔文和刚刚过来看的明人安保队员说:“人啊,这个转变思维很重要的------我们不能总用一种思维去做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否听懂了,都在点头。

    第二局的开头,韩力子厂长采用了半开放式的西西里防御,而科莱尔则与之对应地也采用半开放式的法兰西防御------韩力子厂长又给自己点上了烟,别人谁也没有给烟------

    “呵呵,看吧,你小子的心态有了变化------我这次可是认真地下了,看你能不能逃出我布下的陷阱,还是落入另一个困境------”

    “------”

    这盘棋下完了后,克莱尔没输,也没和。

    韩力子厂长认真地总结道:“棋如战场,亦如事业,它是一个整体布局,系统发展,不能把目光仅盯着一部分区域、一场战斗的胜利,要有大局观。”

    三个人像是听懂了一样快速点着头。

    第三局开始了。

    韩力子厂长想了想,决定取用封闭型的格林菲尔德防御,而科莱尔则采用了开放型的西班牙式开局。

    韩力子厂长在小心行棋中,终于捕获了一次机会,局面占优了------

    韩力子厂长终于露出了笑容,点评说道:“没有一面倒的人生,在你极度失落的时候,只要你稳住,相信命运的天平一定会是平衡的,那么成功这一面就一定会给你加重,一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棋局还在继续。韩力子厂长随后就陷入了长考阶段------随着棋局的发展,他一心与对方兑子,求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最后的结果他还是失败了。

    韩力子厂长抹了把脸,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小子棋下的不错,在哪里学过?”

    科莱尔说:“我小时候是在教会学校学习过,那里的神父喜欢下棋,我便学会了------”

    明人安保队员把他的闽南话又翻译给韩力子厂长听。

    “我听说你在煤矿区表现不错,你负责记账?”

    “对,我们低级职员一般都负责记账,高级职员都被赎走了------”

    “有些屈才了,你想被赎出煤矿区吗?”

    “大人,我十分想!”

    “嗯,所以你要好好表现,过个三五年,或许能提前释放------”

    “------”

    不知道为什么帮助翻译的明人安保队员忽然想笑。

    韩力子厂长很奇怪地看了那个明人安保队员一下,这话有什么可笑的?

    再后来,每到星期天,那个明人安保队员就把科莱尔带来了,然后科莱尔再带着胜利品,明人安保队员带着他就回去了。

    一来二去的,塞尔文也学会了,于是两人就下。韩力子厂长找到了国象的快感,甚至要两个小兵都抵达对方底线后,都变成王后,再开始对塞尔文进行屠杀。

    塞尔文也就时常有烟吸了。

    圣诞节这一天的下午,当听到那两个小子说韩厂长可能正在找自己,塞尔文认为又是找自己下棋了。

    克鲁伊特和罗尼来到煤矿区大营时,在门前站岗的明人安保队员都认识这两个小子了,知道他们又是来看父母的,但又是搜了一遍他们两个人的身子,然后笑着说:“难得红毛蕃也有一分孝道,进去吧!”

    说完拉开了大铁门上的小门,让他们两个钻了进去。

    另一个明人安保队员接过话说:“我等汉唐集团对女子、老者都是区别对待,如此仁义,如何不能感化了他们?”

    大家都是赞同。

    对于有家眷的俘虏,随着条件的改善,汉唐集团后来慢慢让他们单独居住了,与其它人都分开。

    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把面包分成两份,各自回到了和自的父母家里。

    克鲁伊特的父亲接过儿子的面包,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等你母亲下班后一起吃吧,他们食堂的人不休息------你晚上不听神父们的布道吗?”

    “不了,父亲,我会自己祷告。韩厂长没有允许我们两个人在外面居住,也不让回去太晚了。”

    克鲁伊特的父亲嗅到了某种味道,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问道:“外面有什么变化吗?”

    克鲁伊特知道每次自己来,父亲都要问一遍。

    他说:“汉唐集团的人又加修了码头------比过去更长了,来往的船只更多了,不停地往下卸货,那木板仓库一个接着一个的修,刚才雨刚刚停,他们就出来修建了------我看他们要把山那样多的东西装进去!”

    “他们的士兵呢?”

    “还是以前那样,天天练站队,喊口号,跑步------舞刀弄枪!”

    “没有给他们配上火铳?或者有新的士兵来?”

    “没看到!”

    “汉唐集团的人又要做么?”克鲁伊特的父亲皱着眉头在想。

    此时的大营里难得的一片安静------大家都利用这个难得的串休,好好喘上一口气,下一周要一连上七天的煤矿呢。

    克鲁伊特准备去到鲁尼家里找他,两个人好一起回去。

    这时,他看到罗德门医生和他的助手正推着一个双轮车,那车上有一个大木桶,热气腾腾的。

    罗德门医生喊他:“快来小克鲁伊特,喝一碗姜水------”

    又是姜水!

    克鲁伊特心里想喝又不想喝。

    想喝是因为那里面有红糖,难得的能喝到糖水------不想喝是因为那里的姜太辣了,一口气喝下去,当时就会出一身汗!

    听说这是罗德门医生和汉唐集团的赵医生学的。克鲁伊特只好走过去,让罗德门医生给他倒了一木碗。

    罗德门医生说:“大口喝下去,像个男人!”

    克鲁伊特闭了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辣还是辣,甜还是甜,但是感觉心里一阵暖洋洋地,脑门要出汗的样子,身上很舒服。

    罗德门医生温和地说:“舒服吧?这是赵医生专门为我们要求准备的红糖------为我们他还和一个叶领导争吵起来了,我亲耳听到。虽然他也爱踢人屁股,没关系,他们都那样,但是他的心是好的。好了,我再发两桶,大家都能喝上了------再见,小克鲁伊特。”

    台湾北部地区生产、安保、医疗三方面的反对意见让董事会哑口无言。

    他们的反对意见,要数据有数据,要论证有论证,观点鲜明,逻辑正确。董事会当然很满意他们三方之间的关系和谐,但是这和谐却用来反对自己做出的安排,实在让他们心情不算太好。

    李子强董事说:“道理让他们说得明明白白的,我可不能闭着眼睛瞎指挥------要不大鸟装睡再压一压吧。”

    “滚,别害我!”伍大鹏董事长手捂着额头说道,“不过,十天的煤炭储备按道理也够,让大使那面恢复一些木炭生产也是可行的吧?”

    宋士达细声细语地说:“恢复一些生产也是可以的,但是渔获加工这一块可速度可就要减慢了------郑家的情报上怎么说的?舟山上有三四千人的小集团呢,除去把鲁王监国和他手下那些废物送给永历之外------剩下的怎么也有三千多人吧?这一涌进来------都要吃饭的------”

    建国安董事笑了两声,说道:“不怕了,吃两顿饱饭后就干活去,我们给他们的卡路里摄入量比白人们高得多,未必不能直接劳动------”

    “你要动军粮?”孙德发董事插嘴道,“新兵营在我那里,一个个都说军粮好吃------我们只能多备,不能轻易动。万一郑家拿不下舟山,我们可以有被迫出头,替他们擦屁股------”

    伍大鹏董事长坚定地说:“不会的,顾问团的那几个安保队员汇报说,只要是明人打明人,他们的士气都很足,不过,我们做两手准备倒是不错的,但他们的首次攻打,我们决不露面,一条船也不出现,一面旗子也不出现!即使擦屁股,也是以调和的面目出现------”

    “啊哎,还有一个大问题啊!”李子强忽然打断了伍大鹏董事长的话。

    “怎么?”

    “听说他们刚上岛就强征了一些宫女,她们可不是废物,别送走了------”

    “靠!”众人没搭理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等哪里有他娘的规定

    还是在一个月前吧,永胜伯郑彩得知二弟定远侯郑联,差点被舟山派来的人刺杀的消息后,勃然大怒。

    众人听说他把家里的瓷器都砸碎了,又看到他带着众多族人在大海边冲着舟山方向,摆好了香案。

    永胜伯郑彩当时就在香案上焚纸、割指、发了毒誓,必然要“清君侧,迎鲁王”!不将鲁王身边的小人们侫臣们一一清除掉,这反清复明的大业何时能得以实现!?

    郑家五千精兵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同仇敌忾,定远侯为我等去台湾购粮,听说那里鱼米无数------我等吃食将将要好一些,就有奸恶小人妄图暗杀定远侯,真乃十恶不赦之徒!听闻定远侯略受轻伤-----万幸!

    厦门士人听到这个消息略一思忖便知舟山之意。

    王翰林对几个朋友说道:“此事有何不解?此为一石三鸟之计。其一,永胜伯当初与鲁王监国手下人等不合,他们刚一安定,便兴起复仇之意,如此可报心仇;其二,定远侯是在台湾购粮时被刺杀,台湾汉唐集团定是难逃其咎,必日夜防我郑家大军复仇,无暇他顾,如此舟山可便宜行事;其三,我郑家必与台湾汉唐集团结仇,断了粮路不说,以永胜伯与定远侯的手足之情,必兴兵复仇,也是无暇他顾------可民间必又会是生灵涂炭------此计甚毒,所费极小------”

    “着啊,我等刚刚平安许多,这海上也略为安定些------家中商铺刚刚开张,出此计者,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只为一已之仇,不顾天下大计!”

    也有人疑问道:“永胜伯当年溺杀大臣,定远侯也是不赞同,此恨如何加到定远侯身上?”

    “厦门防备森严,外人如何能近了永胜伯?自然迁怒于定远侯了------亏对定远侯当时全力阻求,差一点断了兄弟之情------真是忘恩负义之辈!”

    “清君侧,迎鲁王!”众人差不多都喊出口号来了。

    厦门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时,群情鼎沸。这台湾汉唐集团的商站刚刚兴办还不几天,所供货物甚众-------尤其是这粮食、食盐,一天天降价,而且但凡想劳动出力,去到那边,哪个不是能供出一个人的吃食?听说有手艺的人还能供出一家人来,只不过现在刚成立,远近知道的还算少------不过现在厦门大街上哪里还有闲工了?幸好不断有从远方的流民来此------人工费还是不算贵。

    一但厦门与台湾交恶------后果不堪设想,以永胜伯的脾气必然发兵攻打台湾汉唐集团------“清君侧,迎鲁王!”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有一种宗教狂热的气氛。

    在厦门商站里,李铮和贺阳两个人也是略有耳闻。

    贺阳有些担心地说:“我怎么感到有一种义和团的味道?顾问团的那几个安保队员,不用回来吗?”

    李铮想了想说:“他们早都收到过指示了,虽然和我们不同,他们也应该知道怎么做------我们提高一些警惕,不过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说到宗教,这是个问题啊,我们的计划里好像语焉不详------”

    “怎么,你还想创一个宗教啊?哈哈。”

    “你别笑,我还真要好好想想------”

    几名安保队员组成了顾问团,分别从战术、武器、军训和后勤四个方面全面指导郑氏军队。

    这算是双方谈判中的一条吧。

    郑家对汉唐集团的作战能力十分佩服,真心想要跟着学;汉唐集团对这个时空的士兵水平缺少感性的认识,也需要一个机会切身了解一下这些人。

    双方一拍即合。

    当汉唐集团按照自己的许诺,把运输队里的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配上的相应的重炮后,允许他们开回厦门------等两艘四百来吨的木头船真到了码头后,厦门沸腾了。

    那天是厦门的节日。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昂首挺胸出现在厦门码头时,所有旁观的厦门群众欢腾起来,那船上飘扬的郑字大旗格外显眼------各个炮口,依次打开,由于事先告诉围观人群了,这是要鸣放礼炮------所以大多数人淡定,喜笑颜开的,也捂耳不敢观看的人。

    永胜伯郑彩和刚刚“伤愈”才出现的定远侯郑联也是亲自来码头迎接。顾问团的几名安保队员也是出于礼貌,同时出现在码头。

    定远侯郑联的脸色有些发青,不停地偷着打哈欠,真不知道他这养伤,主要是养了哪里,看上去“疗伤”效果不算太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永胜伯郑彩自从真真见到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出现了,真真看到那上面都挂着斗大的郑字旗时,他的双手就开始不停地哆嗦,嘴唇也有些抖了。

    定远侯郑联看着大哥的样子,也努力挺了挺胸,他斜眼看了一下那两艘正在靠近的大夹板船,心道,正如三弟说的那样,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这他娘的就是个巨大的靶子,两条小小的机帆船,便将它们轻松拿下------它们只配用做运煤------但又看到大哥激动的样子,他不敢造次。大哥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好像只有在决定是否追随族兄郑芝龙降清的那一晚才这样吧?可就是两条巨大的靶子值得这样嘛------

    定远侯郑联听到一阵如炮仗般的礼炮声后,便看到那两条船笨拙地要靠码头了,他悄悄地向后退着,准备瞅个机会回去,小娇娘还在等着他呢。

    “二弟,从明天起,我要是再看见有粉头在你那里------”永胜伯郑彩的脸上阴沉似水,声音也似从水底传来,“现在你全身都是脂粉味道,成何体统?一会儿,先去我那里,你不是好饮酒,好见义勇为嘛,我好好看看你酒后是何德行!布袋镇的新兵营你不去好好看看,却整天在酒馆里厮混!”

    大哥在台湾的眼线无数啊,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老实了,乖乖地站在大哥身边。刚才从大哥说话时的手形中,他可以看出,弄不好大哥能当众打他一顿,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顾问团的几个人也在窃窃私语,一个说:“就这个破**船,荷兰人也能在亚洲横晃------两节的速度有没有?”

    “没有!现在还是顶风呢------”另一个人回答道,“这就不错了,你看现在它们有没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哎,没有给他们配我们的黑火药啊?听礼炮的声音,这射程肯定不成啊。”

    “用我们的黑火药怕炸膛。话说他们明人迎接这破船,好像比当初迎接我们的时候更兴奋啊,你看他们一个个高兴的样子。”

    顾问团的这四个人,目前牵头的是苏波,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北方的大头兵出身。

    目前,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体制结构比较简单,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向正式军队发展的必要。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人人都对军队的组织结构,军衔制度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就算他们在那面的世界都是大叔级的人物,也还是有军事发烧友存在,这一点退伍兵出身的安保队员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优越感可以秀的。

    就那么回事吧。

    所以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属于单列,不和明人、土著的安保队发生关系------只等着最后一次融合时,一切都打乱再调整。安保队的队规第一条就是,一切听从指挥。所以,目前还出现不了吴化龙队长指挥汉唐集团安保队员的事情。

    苏波说道:“我们在他们的军营里面,发出任何命令,他们明人还都是听从------但是还是和我们隔着一层,郑联多日不来军营,但是我们应该相信,这些士兵们还是只听从郑联的指挥------就像他们更欢迎自家的大船一样,我们的再好,还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所以时间啊,我的队友们------千万别急了。”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他和二弟摆了一桌子酒菜,把所有下人都赶走了,只有哥俩两人把酒言欢。

    大哥郑彩指着一盘子猪手说:“这是专门从热兰遮城买回来的------你怎么不吃了?”

    “不是味了------还是刚出锅的好。”

    大哥郑彩啪地打了郑联一下,说道:“声色犬马之徒,又恰逢乱世,原本我真担心你没有善终,横死啊------”

    二弟郑联没在意地晃着大脑袋说:“现在呢------你刚才还不是夸我反应机敏吗?”

    “好啊,不管怎么说,这份合约签得好啊------胜过雄兵十万!”

    “大哥,你开玩笑了------拿下舟山有何为难,不过对我郑家关系不大吧?”

    “关系太大了,你呀,见识真是不如三弟------只配打打杀杀的,热闹一番罢了。打下舟山,表面上看当然与我等毫无关系,但是,这说明,他们汉唐集团的心思没用在我等身上啊!”

    “------”

    “你是真不知道,当汉唐集团的商站建在我等的厦门之时,我内心中是多么畏惧,这就是一枚钉子,软硬我都不得不吃下的钉子------单凭感觉,我就知道不好,必会对我郑家不利------想要我郑家在此地永久享利,就不容外人置喙!”

    “呵呵,大哥言重了,那汉唐集团答应我等在他们那里买地建庄,购置商铺------连红毛蕃也可,他们怎么不怕外人置喙?怎么不怕对他们汉唐集团不利?”

    “我的二弟呀,大哥如何说你是好?你是从来不看他们的规定,亲自去也是白去,都不如眼线们观察认真。他们是按照事先规定来,一切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如何怕别人乱来?我等在厦门岂能如此?!

    临时发兵征战,费用从哪里来?购置军中重器,费用从哪里来?万一民间有天灾,费用从哪里来?

    总不能我郑家一人担当吧?所以,这税、那捐还不是我等张口就来?我等哪里有他娘的规定?!

    自然,我等也不可竭泽而渔------可是总按规定来的汉唐商站也建于此,我能不害怕吗?本想找一些让汉唐集团说不出口的办法,让他们------哼哼,不过现在不用了------舟山之事真是好啊,他们现在是用心于北!

    况且,我等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可以和郑大木一般,与永历小儿联络上,你说此事如何不让我能开怀畅饮------喝刘家百年孤独可好?”

第二百七十章 厦门整编

    与台湾汉唐集团签订完合约后,郑家军兵就开始进行了一番大规模的整改。原先定远侯郑联总把五千精兵、五千精兵的挂在嘴边,也没觉得有何不当------要是比烂的话,他们郑家军的军备条件绝对比鞑子收编的汉人兵要好,这是实情,双方都动手交战过的------物证人证俱在。

    但是他们与汉唐集团的明人安保队员来比,简直不够看的------有了见识就有了想改变的意识,见贤思齐这个词可能不恰当,但就是这个意思吧。

    郑家军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整编活动,史称厦门整编。

    整编活动,首先便体现在军服上。过去的衣服都是杂七杂八的,穿什么的都有,整体看去,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大家好像是来自一支军队,可是细看一部分,他们一定不是一起的。

    原先永胜伯郑彩也没把这个当回事情------在目前的情况下,咱大哥别笑话二哥,大家都是一个水平,除非是极少数亲兵,一些土豪劣绅们的少数团丁,其他人都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最烂的还得属鞑子汉兵,在一般情况下,他们进到什么地区后,走出来时,身上的军服就具有什么地方的民间特色。

    当时,在定远侯郑联强烈的要求下,郑家当真就出了一笔银子,先把五千精兵的衣裳统一了,直接按过去的兵卫所军服裁制,省事,省料------直筒式夹衣,中间系布绦,下着滚裆裤,士兵肩披竹片披甲,校尉级别以上,着直裰皮甲与直裰铁甲。

    他们没有学习汉唐集团的制服式,认为那样的衣服太费手工了。再说明人们还真心认为自已这一套已经够威武了,穿着行事也是方便,习惯了。

    也把红毛蕃队和火铳营的军服统一了,只不过稍做些许改动,比其他人的更紧身些。

    再难看的军服如果几千人同时穿上,那也是一个壮观啊,整体看上去相当不错。

    定远侯郑联得意洋洋地说:“看吧,大哥,前后不过五千两白银------这支精兵就变样了!”

    那时,永胜伯郑彩正密切联系汉唐集团派来的顾问团,双方进行了多次亲切的会谈,哪里有空搭理他,当然也不会告诉二弟,这些棉布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商家捐的------哪里要用上五千两?连缝制都是本地妇人们做得------白搭上线,军民一家亲嘛!厦门从来都是双拥城。

    长枪、腰刀本来是标配,可是在开始统计时,这五千精兵中有缺长枪的,有缺腰刀的,原来大家平时演练时,都是互相串着借用,因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五千人一起演练,都是一队一队的------得知这个情况时,永胜伯郑彩的鼻子都气歪了------二弟,你这他娘的也是操练有法!?

    定远侯郑联的眼珠子也红了,他娘的,你们手里缺家伙事儿为什么不早说?!士兵们畏畏缩缩地说:“怕罚款------三爷又不在此地了------”

    “谁他们妈的说要罚款的?!我喝多了酒说的能做数嘛!?”

    定远侯郑联刚要挥马鞭子抽去,便被永胜伯郑彩拦住,说:“算了,既往不咎了------快快清查,看看还缺什么!还是顾问团的教官说得好,我等这是工作不细致啊,不会深入群众啊------快快清查,不得追究罪责!”

    这话让跟随的顾问团差点笑出声来,谁就古人傻?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都不装睡了------

    永胜伯郑彩真有点急了,他说完后,放着定远侯郑联一个人清查就不管了,他和顾问团专门去了火铳营------那里是他的仰重之处,以前听二弟一面之辞太多了,这一次必须要亲眼看一下才行。

    火铳营是单列出的一个营地,一开始,先由从台湾换回来的红毛蕃教导火铳营。

    还好,由于当时挑选的都是机灵之辈,再加上此时火铳虽然远没有普及,但也是经常能够见到的,经过训练后,他们至少在队型和上靶率上都有了提高。当然,这只是听二弟郑联的汇报------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

    还没到营地时,远远地看见营门口有两名士兵守住营门口,永胜伯郑彩略略点头,只要一直如此谨慎就好。

    但随行的苏波却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嫌弃站岗士兵的军姿不好------那两个家伙差不多是靠在了栅栏上,不像守卫,更像是晒太阳多一些。

    苏波从那两个家伙的装备上看,感觉实在太单薄了些。

    临时遇敌怎么办?以他们一二分钟一发的发射速度来看,发射完后该怎么办?按照这个时空的常规,只能把枪抡起来当棍子用了------最多配一把腰刀------能不能把刺刀整合到火铳上呢?

    事实上能,但是无法量化生产,所有火铳的内径和外径都没有一个是一样的,根本没法子统一制作。

    可是也有办法,那就让他们明人挨个去手工订制------只能采用那种下弯很大的刺刀,否则,没法装火药和子弹了,剩下的再配上腰刀。

    当然,这个时空的火铳队还都得有长枪队------长枪队加手榴弹如何?试试看吧。

    还要考虑敌方马队的冲击------如果架铁丝网来不及的话,完全可以用串线铁四角钉,单个的都能把汽车轮胎扎爆,就不信敌方的马队就真是铁蹄了------铁四角钉无论如何抛出,都会有一根尖刺冲上方,串成一串有利于快速布置,当然也有利于快速收起------

    当它们在阵地前沿五十米形左右成规模效应,真不信还有能冲击起来的马队,只要马队不得不停下,不得不横向躲避------那它就是靶子了。尤其横向躲避,连人带马,那巨大的横面积-----比平常的靶子大三个有没有?

    当然如果是阵地战,那更不有说了,连不到十岁的范伟业老师都在网上不停地说着壕沟、铁丝网------

    还有一条,那就是汉唐集团把掷弹兵和长枪兵两个兵种融和在一起,事实上人家瑞典军队十七世纪时早就如此了,可是永胜伯郑彩能知晓这一点吗?这就当然就是汉唐集团的首创了------再说咱这个弹比他们那个弹可是强大太多,我们这个只要扯一下就行,他们得还要举着火把------难怪后来消失了。

    于是大家设计了一套战法,看看能不能适用在这帮子明人身上。

    当把这一套战法拿给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看时,三十秒不到,定远侯郑联拍着大腿说道:“无敌了------无敌了!”

    永胜伯郑彩没见过手榴弹的威力,心里还是有些迟疑,想,就算这马队暂时缓住了,但换个地方重新组织一下,冲击力还是抵挡不住的------对付骑兵,只能是骑兵。

    当顾问团给他演示了一下手榴弹时,永胜伯郑彩顿时拍案叫绝。都是打过仗的人,关节点一打开,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顾问团先是亲手培训手榴弹的掷弹手。定远侯送来一批士兵,都是他所称的机灵之人。苏波可不敢信他,先是挨个问,会数数吗?能数到几?

    问完后,当时就踢出去十多个人,他妈的,你机灵个屁,连七都数不到!

    ------定远侯郑联由于在台湾见过此物,也试用过,他在顾问团身边前后左右地跟着活忙,有时还胡乱指挥------直到被顾问团“请”了出去,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苏波轻轻地说:“要不定远侯你来教他们,我们听小曲去?”

    “不不,苏教官,我离远点还不成吗?说好了,晚上听小曲,你懂的。”

    苏波恍惚了一下,便不理他了。

    定远侯郑联在五十米开外,叉着腰来回徘徊,目光始终投向这里,当看到士兵将练习弹投得远时,便高声叫好;当看到竟然有士兵投掷时,将练习弹丢到了身后,便跳脚大骂,干你娘,干你娘的没完没了。

    苏波远远地冲着定远侯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然后又冲着更远的地方一指,定远侯郑联举起两只手,做了个“你牛逼”的动作,又后退五十米多。

    他着人架起了阳伞,搬来了藤椅、藤桌,一边喝着张家百年孤独,一边用单筒望远镜窥视着这边。

    一个队员说:“这个大叔怎么越看越猥琐,这是偷窥呢,还是监工呢?怎么和市场上那个‘见义勇为定远侯’相差这么远了-----”

    另一个队员插话说:“算了,只要不是‘忠君报国吴三桂’就行,对古人还挑捡什么?”

    “贞洁清纯武藤兰!今晚我坚决要听小曲------”

    三个人笑了,心道,这个要求是一定的了。

    苏波没理他们三个,却温和地对着那个把手榴弹丢错方向的士兵说:“没事儿,你要握紧------刚才是不是手滑了?擦擦手,再来一次!”

    那个士兵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刚才的失手,加上定远侯郑联的怒骂,让他的脸上一直发白------虽没有性命之忧,但被暴打一顿是一定的了------可是这个苏教官的温和似乎比定远侯的怒骂还有力------他咬咬牙,重新来做。结果投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那手榴弹准确地落到四十米处的圆圈里。那圆圈是用石灰标出的,很显眼。

    百米之外的定远侯看到了,不禁又拍大腿又叫好,可惜别人听不到了------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一下子呛到了,自己在那咳嗽不已,可惜别人都忙,没人关心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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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一起去改变历史,一群人认为自己能平推世界!但最后,他们发现被改变最大的是他们自己。一个民族的历史会不会受过诅咒?千年的辉煌总在关键处被毁灭。一个民族的发展会不会被下了圈套?无数次的循环崛起总是陷入归零的境地。我们的1649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们的1649,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们的1649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