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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云无忌     回到古代当将军txt下载     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克拉夫玛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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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煦,你出来,我要跟你再比一场。”

    凌日的声音由远及近拐个弯传进厨房,秋月愣了,王贵家的愣了,这小厮怎么又结识了二少爷?

    “煦儿,外边谁在找你?”

    陈莺儿紧张的看着陈煦,话音落地,凌日提着宝剑走进厨房,她感觉腿有些酸软。

    “长天少爷,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仆被这贱人的儿子欺负了,”女人不可理喻起来毫无理智可言,王贵家的在秋月这儿讨不回公道,二少爷适时出现且似乎与陈煦不怎么对付,这难道不是天意?“少爷,您瞅瞅,这都是他给我打的,下手也忒黑了,这哪是打老仆的脸?这就是打咱们国公府的脸。”

    “王家嫂子,这种事儿何必闹到少爷这儿……”

    秋月开口劝说却被王贵家的打断,王贵家的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隐忍,秋月刚才不帮她说话,那就是敌人,能踩两脚时绝不会只踩一脚。老夫人欲将春花、秋月许给大房的两位少爷,国公府但凡有点地位的耗子都知道,王贵家的决定就从这方面下手。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长天少爷,她跟那偷汉子的贱女人生的野种勾勾搭搭,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不能收在房里。”

    秋月气的说不出话来,陈莺儿脸色苍白,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偷汉子、说她的儿子是野种。当然,陈莺儿的忌讳只能通过眼泪控诉。

    陈煦不习惯打女人,更何况已经打了她两耳光,他本打算高抬贵手,哪想这女人竟如此的不知好歹?天作孽,犹可生,自作孽,不可活,她这都是自找的。

    凌日与陈煦年纪相仿,一个情商、智商都低等的武痴,他从来不觉得女人比武学更重要,即使追求秦梦瑶,也是因为宗门的师兄弟们都追求她,他若无动于衷岂不显得他很没品位?祖母将她俩丫鬟许他哥俩,对他而言,压根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件事。

    “陈煦,你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场?只要你能让本少爷心服口服,我就做主把秋月许给你。”凌长天挑衅的看着陈煦,“要是做不到,秋月可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秋月想不到会这样,喜悦、焦灼、悲哀、无奈,百感交集。府中仆役以及庶出的少爷、小姐们敬她怕她,春花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却从未以主子自居过,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因为她身后的老夫人。秋月没想过给谁填房做姨太太,她只期盼将来能找一个她喜欢的又能对她好的男人嫁出去,凌长天一番话无异于当头一棒。原来她在主子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想要的时候收在房里,不想要了就送人情,仅此而已。

    秋月也不了解陈煦,他长得好看又救过她的命,加之他谈吐不凡,不像没读过书的样子,真嫁了他想来也不至于委屈,可是他会答应吗?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

    陈煦有些不悦,他看着凌日说道:“秋月是你家的丫鬟又不是你的奴隶,你拿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做赌注,你考虑过人家的感受没?”

    秋月有些失落,然而更多的是欣喜,他会站在女人的立场考虑问题,他与别的男人不一样。抬头再看陈煦,陈煦冲她微笑,秋月感觉脸上发热、心中发暖,想春花说他是她的小相公,那他就是她的小相公。

    “考虑什么感受?”凌长天直白的问。

    陈煦无语,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跟我再比一场也容易,先把她给我往死里打!”他指着王贵家的说道。

    “打她?”凌日指了指王贵家的。

    “你不会不敢吧?”

    “我会不敢?”

    凌日城府不深,被陈煦这样的小厮看不起,这对他而言是一件不可忍受的事情。在他心中,什么男人女人,在府里统称下人。这家伙倒是不笨,学着陈煦刚才那样出手就是扫堂腿,王贵家的猝不及防的倒地,没等感觉出疼痛,凌日的脚已经招呼了过来。

    疼痛一波接一波,王贵家的鬼哭狼嚎却不敢还手,原因无他,二少爷是主子。

    “煦儿,你让他停手吧,要不然……”陈莺儿心有不忍,她小声说道。

    陈煦若无其事的看着母亲,“咱们又没动手,再说人家二少爷肯听咱们的?”

    陈莺儿:“……”

    “长天住手!”凌月华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她身后站着秦梦瑶以及杨云睿。

    凌日从小敬畏姐姐,被她一喝,顿觉心虚,出脚缓了下来。

    “你很怕你姐姐?是打不过她吧。”

    陈煦没多说什么,然而他语气中那淡淡的不屑却仿佛火上浇油,凌日仿佛炸了毛的野狗似的叫道:“我会怕他?开玩笑!”

    “砰砰砰砰!”

    凌日出脚较之前更狠。

    “大小姐,救命,大小姐救命!”

    王贵家的鼻青脸肿、鲜血、鼻涕、清泪满面,她张牙舞爪的呼救。

    “你!”凌月华恨恨的瞪了陈煦一眼,她对杨云睿道:“相公,你快制止长天,要不然真会出人命的。”

    陈煦本想就此作罢,凌月华横加干涉让他感觉不爽,他要秋月扶着母亲,没等杨云睿上前,他跨步走到他跟前。

    “杨将军,我不自量力的想跟你切磋切磋。”

    话音落地,陈煦如影随形般欺身而上出手就是杀招。

    陈煦清楚他跟杨云睿的差距,如果以硬碰硬,不出三五招就可能落败;太极乃压箱底的功夫,当然只有在关键时候才能派上用场,除此,他只能以攻代守,攻杨云睿必救。陈煦想到了前世接触过的军用搏击术——克拉夫玛迦。

    所谓军用搏击,它就是用来杀人的。克拉夫玛迦借鉴了中国功夫、泰拳、空手道、截拳道等世界武技所总结提炼出来的一套包含徒手和器械的军用格斗术。这套搏击术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狠;打人打得都是要害,咽喉、下阴、太阳穴,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与人交手的时候,除了快如闪电的拳头、威猛无比的腿法之外还有肘击、膝撞,尤其适合近身接触式搏击。

    陈煦当然不是想要杨云睿的命,话说回来,如果军中第一高手连这也躲不开,那他肯定浪得虚名,死了活该。陈煦此举除了先声夺人外还有另外一层考虑,杨云睿是五军营总兵官,他当然能看出这套搏击术的价值,能得到他的认可,陈煦的目的就达到了。

    杨云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的功夫大开大合又不是灵巧,陈煦五招抢攻均被他一一化解,饶是如此,他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秦梦瑶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陈煦是第一个搞得杨云睿如此狼狈的人;凌月华却是愤愤的骂道:“下流!无耻!!”

第16章 关节技

    能把比自己强的人搞得很狼狈,陈煦势必要全力以赴,兔起鹘落间几下交手之后,他被甩出厨房。厨房门口站着杨云睿的四名随从,作为军中第一高手,杨云睿当然用不着他们保护,可作为杨家大少爷、五军营总兵官,他就需要他们来妆点门面了。

    这其实不难理解,即便现代社会,当官的会开车也得找司机,他能处理的工作也得吩咐秘书干,这是排场,出门在外要是没这种“标准配置”,见了熟人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这四人当然不是全无用处的绣花枕头,随便哪个仍在军营里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不给陈煦喘息之机,他们毅然决然的出手。

    “住手!”

    杨云睿急忙制止,他当然清楚他四名随从的实力,陈煦纵然可怕,值此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他也决计讨不了好。

    打架这种事情跟撒尿是一样,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杨云睿刚要出手,陈煦突然动作,他格挡最先攻来那人的拳头,手臂非但没被震开反而像生出黏粘劲力一般拉着他起身。

    习武之人必先固其根,下盘尚不稳固,何谈克敌制胜?杨云睿想不到陈煦竟反其道而行之,他不讲究腰马合一,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他好似物漂于水,球滚于地,整个人如不倒翁一般上轻下重。

    杨云睿当然不知道《太极拳谱》所谓的“飘飘荡荡浪里钻,上轻下重不倒颠”,如果换成旁人,他肯定不屑一顾,但陈煦不同,他的行事总能出乎他之预料。

    陈煦当然没让他失望,他的手臂如跗骨之蛆般随着对手进退趋避,突然间反手下扣,掌心发力,“砰”的一声拍在他手背上。太极讲究借力打力,攻击越强打击力道越大,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拍却有泰山压顶之势,只听得“嘎巴”一声脆响,对手腕骨脱臼,他“蹭蹭蹭”的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四名随从亲如兄弟,其中一人受挫,另外三人红了眼似的冲上前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容不得半分犹豫,陈煦弃太极而不用,他如灵猫一般欺进三人身前贴身肉搏,力量比不过对方,以硬碰硬他讨不到半分好处,所能依仗的不外乎技巧而已。

    陈煦出手再无花哨,攻击的目标均为三人关节,“咔咔咔”三声脆响,三个人三只手臂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战斗结束!

    秦梦瑶看呆了,她想不到竟有人可以如此运用武技;凌月华已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凌长天已然住手,瞠目结舌的看着陈煦;杨云睿脸上洋溢的浓浓的战意,那表情仿佛饿了七八天的乞丐见到满汉全席又好似饥渴几十年的大老爷们看到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般;他的四名随从的确也算四条汉子,腕骨、臂骨脱臼竟然不吭一声,技不如人,他们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

    秋月扶着陈莺儿走到门口,看到陈煦双手杵着膝盖急喘粗气的样子,她迅速扑过去抱着他,“煦儿,你怎么样了?”

    陈煦感觉浑身肌肉都在颤抖,速战速决纵然潇洒,这其实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此刻身上再没半点力气,若非母亲过来扶着,他估计会摔倒在地上。

    “娘,我没事儿。”

    杨云睿看看陈煦又看看腕骨、臂骨脱臼的四名随从。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心里清楚陈煦手下留情,若非如此,他们就不是手臂脱臼而是已经送命。

    要知道,有时杀人比伤人容易得多。

    “杨将军且慢。”

    杨云睿要帮随从托上腕骨、臂骨却被陈煦制止,“刚才我的手法有点特殊,若用错力道会对他们的手臂产生不好的影响。”

    所谓不好的影响其实是很谦虚的说法,拆人骨头这手绝活是陈煦前世从一个老前辈手里学来的,人体二百零六块骨头被卸下一百多块,他体会过也让别人体会过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被他卸掉关节,现代社会除非借助外科手术,否则难以复位,他不相信燕国人对人体骨骼的了解能强过现代人。

    杨云睿不会蛮干也不盲从听信别人的话语,走到其中一人跟前触摸他脱臼的臂骨,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少爷,我们兄弟四人给您丢人……”

    杨云睿摆摆手又看着陈煦。

    “稍等片刻,我会给他们托上的。”

    陈煦没有背景没有实力,他当然不愿与军中第一高手交恶,何况两人并没有所谓解不开的疙瘩,这番话与其说是服软倒不如称之为示好更恰当。

    杨云睿沉默片刻,他沉声问道:“敢问阁下师承何门何派?”

    陈煦看看母亲,他微笑不语。

    秦梦瑶听凌月华说起陈煦接骨的手法,不过耳闻不如目见,此时一见,她叹为观止。在此之前,她很难相信人的骨骼竟可以如此随意的拆卸。

    “相公,昨日他就是如此给自己托上的。”凌月华在夫君身边小声说道。

    杨云睿微微点头,他突然问陈煦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我真有歹意,绝对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分毫。”

    凌日张着嘴巴好半天方才合拢,他走上前捏捏杨云睿随从肩膀又看看陈煦的手,“你是怎么做到的?”顿了一顿又道:“可不可以教我?”

    凌月华没好气的白了弟弟一眼,陈煦拆卸人的骨头如庖丁解牛般娴熟,如此秘技岂肯轻易示人?

    “你不是要跟我再比一场吗?”

    凌日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刚开始习武那阵他不小心崴了脚,那伤筋动骨的疼痛至今刻骨铭心,虽然依旧不承认陈煦比他强,但也真的怕了他卸人骨头的手法。

    “一千两银子,我可以考虑传你几手功夫。”

    杨云睿夫妇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陈煦,大燕武风渐渐走向没落,各门各派对其武学典籍视若珍宝,即便广收门徒的剑岳宗也不例外,只有内门亲传弟子方可学习宗门上乘绝学,陈煦竟为一千两银子就把这绝活传人?

    凌日虽为大房二少爷,可他的月例银子有固定数额加之平日花钱大手大脚,一千两银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来的。

    “我想跟你学!”

    谁说女子不如男?凌日犹犹豫豫的当口,秦梦瑶突然走到陈煦跟前,她先掏出些散碎银两递给他,想了想又从腕上取下一个碧玉的镯子,“这个也给你。”

    凌月华吃惊的看着秦梦瑶说:“梦瑶,这可是你娘亲留给你的……”

    秦梦瑶打断了凌月华的话,她说:“我决定了。”

    我决定了。

    决定了。

    定了。*******************************************************第二更求票求票……

第17章 小字明阳

    陈煦不清楚女人送男人镯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退一步想,无论秦梦瑶怎么想的,他都不会吃亏,扭头看看母亲,他珍而重之的把那晶莹剔透的带着女儿家身体余温的手镯放进怀里。

    秦梦瑶脸颊发热,她自己也不明白刚才为何有这么大的勇气,微微抬头瞟见陈莺儿的目光,她又迅速低下头,感觉整颗心咚咚的跳个不停,不光是脸蛋儿甚至脖颈的肌肤都变得通红。

    京城无人不知梦瑶小姐眼高于顶,她此举什么意思?秋月想不明白,她宁愿相信梦瑶只是希望跟陈煦学功夫。抬头看着走上前的凌日,她期盼他能兑现之前的诺言,其实不用承诺什么,只要把刚才那番话重复一遍就够了。

    然而现实总与理想背道而驰,凌日一门心思的咂摸着怎么才能凑够那一千两银子。

    “我目前只有三百两,余下的七百两等我有了再给你怎么样?”

    陈煦接过凌日递过来的银票,他调侃道:“打白条啊。”

    凌长天:“……”

    “你果真肯教长天?”凌月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只要他能吃苦,我当然不至于敝帚自珍。”

    凌月华的魄力当真不在秦梦瑶之下,陈煦话音落地,她已经掏出银票递了过来;凌日倒不在乎银子多少,听陈煦说还得吃苦,他颇有些打退堂鼓,“我能不能不吃苦?”

    “你觉得可能吗?”陈煦反问,“人体二百零六块骨头,其中至少有一百多块可以拆解的,若不亲身体验一番,你觉得你记得住?”

    凌日脸色发白,只听他这几句话就觉得心里发毛,真要亲身体验,岂不是生不如死?他是凌府的二少爷,何苦遭那份罪?他真的后悔了,“我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长天,闭嘴!”

    凌月华喝道,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弟弟,读书,不喜;学武,半调子,她怒其不争。

    “你是怎么学的这关节…关节技?是不是也亲身体验过?”秦梦瑶突然问道。

    陈煦微笑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莺儿昨夜劳累一整天,晚上又不得入睡,陈煦看着母亲道:“娘,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午饭过后咱们出去找房子住下。”说话间,他把银票递给母亲。

    “你们现在住在哪儿?贾管家没给你们安排住处?”凌月华问道。

    “安排啦,集体宿舍大通铺,说得通俗点就是猪圈,那孙子太体贴了,冬天了挤挤更暖和。”

    “煦儿,不许胡说。”陈莺儿责怪道。

    “贾管家不是你的亲戚?”凌月华并不清楚贾管家与陈煦母子的关系,陈煦竟呼之以“孙子”,她颇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亲戚?”陈煦哂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个世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翻开燕国史册,并不见夏商西周也没有隋唐宋明清,唯一相同的就是朝代的更迭,新的王朝替换旧的王朝,社会在王朝更迭中向前发展、进步。“锦上添花”出自宋代黄庭坚《了了庵颂》:“又要涪翁作颂,且图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同样出自宋代范成大《大雪送炭与芥隐》诗:“不是雪中须送炭,聊装风景要诗来。”

    秦梦瑶、凌月华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诗词曲赋、民谚俚语无不了然于胸,她们却不曾听过锦上添花与雪中送炭的说法,越品越绝妙不可言;杨云睿允文允武,才学虽不及其妻,那也是相对而言,他想不到陈煦竟如此妙语连珠,随口调侃的话语竟带给他看破人生的沧桑,他真的是十五岁的少年人?

    “陈煦,想在外边找房子,既不方便也不安全,若不嫌弃就先在府中住下。”凌月华说道。

    在现代社会越来越讲究团队的配合,个人英雄越来越没有用武之地;燕国却不一样,个人的能力很容易左右时局,杨家乃军方第一世家,若非出了个杨云睿,焉有今日的风光?剑岳宗有天机老人一人,只要他不死,宗门就不会衰败。凌月华不清楚陈煦会强到什么地步,但夫君表情如此凝重,想来不至于太差,她哪敢继续当他是府中小厮?

    凌月华长相配得上“花瓶”这个称呼,若真是花瓶,她如何称得上杨云睿的贤内助?该决断的时候她从不犹豫,像陈煦这样的人,能拉拢尽量拉拢,套用他的话,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能做朋友固然好,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敌人。

    陈煦也意识到找房子不方便,迅速权衡利弊,他道:“我不想母亲辛苦忙碌。”

    “当然!”凌月华回答的很干脆。

    “那我们母子住在国公府算怎么回事儿?”

    “长天的先生!”

    凌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难道真得被他拆几块骨头?大姐也真是的,她都嫁人了还这么多管闲事,姐夫也是的,怎么就不说管管你女人?

    “我代母亲答应你。”

    “秋月,你去知会贾管家,先去安排一下吧。”

    秋月看看陈煦又看看陈莺儿,她觉得她还有希望,没把心中的喜悦表现在脸上,她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陈兄弟,可有表字?”

    古人朋友相交,以字相称,听杨云睿此语,他的四名随从瞪大了眼睛,不是不忿——他们虽然败在陈煦手下,他们败得心服口服——而是惊奇,公子眼界颇高,即便天机老人四大弟子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今天却与陈煦这样的小厮折节相交,他们很不理解啊。

    男子二十冠而字,弱冠以前往往有“小字”,是以杨云睿有此一问。在燕国,一般情况下姓名只有父母师长可以叫,朋友兄弟同学同袍间互称表字。

    陈煦甚至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名字,他以前叫陈煦,母亲也姓陈,顺理成章的就叫陈煦,至于有没有表字他真不清楚。

    “我煦儿小字明阳。”陈莺儿小声说道,儿子能结识杨云睿这样的朋友,她心里欢喜。

    “明阳,中午方便否?我请你吃酒。”

    宁国公府的姑爷、五军营的总兵官折节相交已然不可想象,他竟然还主动请他喝酒,厨房里看热闹的人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陈煦宠辱不惊,微微拱手,他说:“一定奉陪。”

    “姐夫好想法,我也要同去,”凌日又兴奋起来,他不管不顾的说,“咱们去喝花酒,再找几个粉头作陪……”

    凌月华、秦梦瑶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咕嘟”一声,凌日后半句话随着吐沫咽回了肚里。*********************************************************今天有点晚了,求票,求票,谢谢巴狴墨菲狄拉童鞋的评价~~~~

第18章 客房

    听秋月说完,贾管家好半晌没有言语,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这才一日不见,她娘俩就成了府中贵客,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陈煦母子迎面走来,陈莺儿粗布衣衫,陈煦依旧青衣小厮的打扮,贾管家却由贾大爷变成了三孙子,他双手捂着脸揣摩谄笑的真谛,待笑容固定,他直接摆到陈煦母亲跟前。

    “莺儿啊,昨晚睡得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这也怪我考虑问题不周,现在我让人安排了客房,这就带你们过去。”贾管家说话的语气就仿佛秘书责怪领导不好好休息一样。

    陈煦扫了贾管家一眼,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开口奚落,淡然的仿佛对方是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人世间最伤人的感情利器不是鲜明的爱憎而是淡淡然,贾管家碰了个软钉子,硬挤出来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秋月姐,你带我们过去吧。”陈煦对秋月说道。

    “你…你叫我秋月就行,”秋月表情有些羞赧,她毫不做作的走到陈莺儿身边搀着她的胳膊,“夫人,我扶您。”

    陈莺儿的拘谨在秋月春风化雨般的微笑中消弭于无形。

    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贾管家又一次张大了嘴巴,以秋月在府中地位,她有必要讨好陈莺儿这样的女子?瞟了陈煦一眼,他茅塞顿开,陈煦能得大小姐青眯,说的通俗点,他是“潜力股”,发迹之前伸手帮衬一般,待其鱼跃龙门,总不会忘记这恩情吧?未雨绸缪,这叫感情投资。

    想明白这些,贾管家对秋月五体投地,怪不得人家能成为老夫人最宠爱的丫鬟呢。

    “莺儿啊,你就安心在府里住下,吃的穿的用的,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可不要把我这叔叔当外人。”

    国公府仆从上千,管事的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其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贾管家能脱颖而出,精明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他知错能改,尤其能拉的下脸来。

    “当年你爹爹在京城为官,我还经常抱你呢,”拍马屁拍到最高境界让人如沐春风而不觉肉麻,“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梳着两个小髻……”

    陈莺儿对京城的记忆是模糊的,她甚至记不起曾经的家在哪儿,听贾管家说起旧事,想父母早已作古,物非人也非,感慨万千,眼眶中隐隐泛起泪花。

    “你爹爹是我最尊敬的人,想不到他…唉……”

    贾管家也陪着流泪,只不知有几分真心有多少假意,陈煦甚至懒得搭理他。

    秋月真不知道陈莺儿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不过她却没想过太多的功利,掏出自己的帕子轻轻拭去陈莺儿眼角滑落的泪水;陈煦听秋月温言安慰母亲,他感觉快慰,母亲真该有个丫鬟呢;至于贾管家,他只恨自己不是女人不能做出这等亲昵的动作,不过男人有男人的优势,他看着陈煦道:“小煦,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庸的孩子。”

    陈煦:“……”

    贾管家带着陈煦几人穿过一个圆洞门,沿着白石甬路左拐就是为他母子安排的客房。客房分里外两进,外间是书房,朝东紧邻院落是一排明角窗,窗下摆着书桌、椅子,面窗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沿墙一溜是茶几、椅子、书架等物,朝北又是一排明角窗,打开窗子可以看到院落里怒放的秋菊,靠墙摆一张木床,陈煦摸了摸床面,不见一丝灰尘。

    里间是卧室,古色古香的木床四周挂着帐幔,床尾摆着梳妆台等物件。房里隔一道屏风,屏风后边是浴桶等日常起居之物。

    “莺儿,这房间还满意?”贾管家问道。

    陈莺儿摸着床上锦被,在国公府竟能享受到周府不曾享受的待遇,她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此时依旧沉浸在睡梦中,否则儿子怎会如此本事儿?

    贾管家、秋月相继离去,陈煦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母亲以及她眼角的泪痕,心中感慨万千。每个女孩的童年都有梦想,梦想着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母亲也不会例外,只是她的梦想太过短暂以至于还没有入梦就被残酷的现实碾了个粉碎,究其缘由,不过因为儿子的早产。

    陈煦想过这个问题,早产可能有多重因素,他绝不相信周府诸人认定的母亲在嫁人之前已经珠胎暗结这样的事实。认不认周府那个男人做父亲,陈煦很无所谓,关键是母亲,难道真要母亲守活寡?

    陈煦说过要让周家那些人匍匐在母亲脚下,结识杨云睿仅仅是朝目标迈出了第一步,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摸了摸秦梦瑶的玉镯……

    国公府凌月华的居所,杨云睿坐在偏厅的竹椅上,他面前站着与陈煦交过手的四名随从。

    “惠范,你第一个跟陈煦交手,你觉得他功夫怎样。”

    杨云睿的四名随从乃杨家收养的孤儿,他们均被冠以杨姓,名字比较特色,分别叫惠范、惠炳、惠面以及惠财。

    “少爷,他的拳法很…很奇怪,”惠范回忆当时交手的情景,“少爷你曾教过我们,以有心算我心,他必然没有还手之力,可那陈煦看似轻飘飘的一拍,小的只感觉一股大力打散了我的力道,然后他就站起来了。”

    “你们呢?”杨云睿看着惠炳三人问道。

    “他出手很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不过他似乎没什么力气,跟我们交手用的都是巧劲,还有,”惠炳有些难以启齿的说,“他似乎手下留情。”

    惠炳四人经杨云睿调教,即便对上江湖二三流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今天却要一个没有力气的小厮手下留情,这说出去都丢人。

    “小的也有这种感觉。”

    “他真会如此仁慈?他与少爷交手那几招可是招招致命,丝毫不留余地的。”惠财不很赞同惠面的话。

    “他的确手下留情,与我交手,虽有杀招却无杀意。”顿了一顿,杨云睿续道:“若非如此,他摔出门外的就是一具尸体了。”杨云睿这话傲气十足,他心中的奇怪却丝毫没有减弱。

    陈煦招式娴熟,绝非刚开始习武,能有如此境界,他岂会不知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道理?还有他以柔克刚的功夫,是危急关头的灵光一现还是自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如果是后者,他甚至有资格开宗立派。

第19章 女扮男装

    凌日所谓的“喝花酒”肯定不是底层娼妓的“人肉生意”。对那些高级妓女而言,性·交易可以说是相当次要的成分。像文人骚客——不逛妓院的骚客都不好意思自认文人——将妓院作为交际的场所,娼妓就是艺术交流的对象,骚人们在这儿“妖冶之奇境、温柔之妙乡”里会旧友、结新知,他们开诗会、吟咏唱和,甚至品评时政,商讨国事。

    至于官吏宿娼,太祖皇帝曾严令禁止,“官吏宿娼,罪亚杀人一等,虽遇赦,终生弗叙。”然而随着商业的发展,法令废弛,为官作宦的甚至利用妓院互通消息、行贿赂乃至于拉帮结派。

    世风如此,凌月华心里清楚,夫君在朝为官,免不了应酬方方面面的势力,逢场作戏的事儿在所难免。作为妻子,凌月华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醋,什么时候不能吃醋,即便耍小性子也必须分情况。

    此刻她感到气恼的是此事竟由弟弟牵头,她甚至有痛扁他一通的冲动。

    “月华姐,要不咱们扮男装随他们一块去见识一番?”凌月华的闺房,秦梦瑶围着屋子转圈,她突然走到凌月华跟前跃跃欲试的看着她。

    “好主意!”

    凌月华不愧秦梦瑶的好姐妹,一拍即合,两人真没有说不到一块的。

    “云睿兄,咱们几时出发?”

    身着男装,凌月华学着男儿的样子冲夫君拱手,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们也要去?”看着妻子扮相,杨云睿感到新奇。

    “云睿兄有意见吗?喝花酒这样的事儿我们当然要见识一番。”

    杨云睿拍拍额头,“喝花酒就是长天说说,我只是想结交陈煦……”

    说曹操曹操就到,凌长天还没进门,他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姐夫,我让人在醉春院订好了位子,咱们该出发…姐,你们也在?”

    凌月华不说话,她那表情仿佛在我“我说怎么着吧”。

    “你们跟在后边,别被人认出来。”

    妻子逛妓院的兴致颇高,杨云睿劝说无效,他无奈的说道。

    凌月华冲夫君抛个媚眼然后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秦梦瑶笑而不语,心下却有丝丝羡慕,她将来的夫君能有杨云睿一半的开明,她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的摸摸腕上玉镯,这才意识到已经把母亲的遗物抵给陈煦了。

    醉春院是京城最富盛名的妓馆,既有杂妓名优又有娈童狎客,嫖女人的是男人,嫖男人也是男人,娈童甚至比名妓还受欢迎,京城的贵族子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陈煦听说了要去的地方,他忍不住多看了秦梦瑶两眼,儒生打扮,英姿飒爽,只是胸部鼓胀,一看就知是西贝货;再看凌月华,两人“胸肌”的强壮程度差不多。

    “你们也要去?”

    秦梦瑶傲然的挺胸抬头,“许你去就不许人家去?”

    “这不一样吧?我洗洗还是处男。”

    秦梦瑶脸蛋儿涨的通红,他…他还真是口无遮拦。

    “我可不可以给你提个建议?”

    陈煦看着秦梦瑶,“扮男人挺好,你是不是把这儿裹一裹?要不就换个宽松点的衣服,天下男人不是傻子。”说话的时候,陈煦拍了拍胸口。

    秦梦瑶慌忙捂住胸脯,扭头钻进马车里,凌月华脸色红晕,偷偷瞄了夫君一眼,她也钻进了车里。

    杨云睿无语,凌日打量着一袭白衣的陈煦,他忍不住赞叹道:“你要在醉春院肯定能当头牌。”

    “长天,休得胡言乱语。”杨云睿斥道,他把陈煦当做平辈论交的朋友,小舅子这话有些刻薄了,不过他说得倒是实话。

    “头牌?你想让我去卖?”陈煦也不生气,作为现代人,朋友之间开这种玩笑,无伤大雅。严格说来,陈煦与凌长天算不上朋友,不过他帮忙教训了王贵家的,陈煦觉得这人还不是特别讨厌,“这年头女人也敢叫鸭?”

    叫鸭?杨云睿、凌长天感到有些新奇,陈煦笑着解释:“男人嫖女人是叫鸡,女人嫖男人就是叫鸭呗。”

    杨云睿自认不是保守的男人,否则也不会纵容妻子女扮男装出门,跟陈煦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娈童?”

    娈童?陈煦有些想吐,转身一个扫堂腿,凌日又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你出手偷袭!”

    杨云睿哈哈大笑。

    “月华姐,要不咱们不去了吧?我平日里抛头露面爹爹已经很不满了,要是让他知道这事儿,他肯定会打死我的。”秦梦瑶被陈煦说的心虚,京城双艳女扮男装进青楼,这种爆炸性新闻岂不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四九城?传遍四九城肯定就能传到父亲耳中。

    秦梦瑶的父亲秦铮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主要工作就是给皇帝以及满朝文武挑毛病,秦铮是典型的“国而忘家、忠而忘身”,生性耿直,皇帝就是因为贪点小财,他就不止一次的上疏直谏。

    秦御史掌天下风纪之事,他却拿自己女儿没办法。

    秦梦瑶自幼丧母,与父亲续娶的妻子关系不好,秦铮觉得亏欠女儿而颇为纵容,女儿入剑岳宗习武,他由着她的性子;女儿结交传教士利玛窦,考虑老家伙有资格做女儿爷爷,他也默许了这事,有人登门求亲,女儿不满意他也不忍勉强。

    如果让他知道女儿女扮男装逛妓院,秦御史恐怕打死也不会再纵容女儿了。

    “来都来了,难道还要回去?”凌月华想了想,“咱们裹了胸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

    醉春院富丽堂皇,陈煦一行人鱼贯而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子热情的招呼。

    “这位公子面生的紧,头一回来我们醉春院吧?”老鸨子搔首弄姿,“我们院里的姑娘那叫一个花枝招展,你来一会儿保管想来第二回。”

    凌月华听到老鸨子的话,心里悔死了,要是夫君真个上瘾了怎么办?

    “二公子,您可有日子没来啦。”

    凌日一看就是常客,丝毫不介意老鸨子揩油,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她的胸口,凌月华看得生气,她真不知道整日打打杀杀的弟弟竟还是醉春院的常客,回去再跟他算账!

    陈煦走在第三个,老鸨子看他俊俏,满脸堆笑的动手动脚,“这位公子好生标致,看得奴家都心动哩。”

    陈煦觉得有趣,笑问道:“那待会找姑娘陪酒能不能打折?”

    秦梦瑶冷哼一声,她一把抓住错愕的老鸨的手腕,“还请自重!”

    来妓院跟老鸨子谈自重,老鸨子无语的看着秦梦瑶,这位同样俊俏的公子哥是来砸场子的吧?**********************************************************第二更求票~~~

第20章 董孝哥

    醉春院大堂里春意融融,姑娘们穿着性感、打扮的花枝招展,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的氛围让人沉醉。

    “公子,小的几人留在大堂。”惠炳对杨云睿说道。

    杨云睿微微点头,他随着凌日上楼。陈煦走在最后,打量着周围的客人,这些人身份与惠范四人相仿,他们不愧是大家族调教出来的,**都嫖得文雅。陈煦竟然没能看到走光的姑娘,这种感觉让他很失落,就跟看A片的时候久久不入正题一样让人心痒难奈。

    “那些女人很好看吗?”秦梦瑶回头横了陈煦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接着她又上纲上线,“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煦摇头感叹道:“女人永远不会理解男人的风骚。”

    “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

    陈煦看着秦梦瑶,这位大小姐是在查房了?他认真的考虑一番,“梦中似乎逛过红灯区、高级会所这样的地方吧。”

    “淫贼!”

    秦梦瑶误以为陈煦所谓的梦是春梦,殊不知陈煦另有所指,他当然不会解释什么。

    “小师弟今日竟有此雅兴?”凌日几人刚上楼,回廊对面走来一年轻公子,锦袍玉带,言语稍嫌轻佻,举手投足间却自有高手风范,“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师兄弟一起喝两杯?”

    “贤师兄,即便请客也得师弟宴请师兄才对。何况今天还有我姐夫。”

    凌日既莽撞又眼高于顶,可他毕竟是国公府熏陶出来的,待人接物自有一套手段,陈煦第一次意识到这位二世祖真不是一无是处。

    “云睿兄?果真是稀客啊。”贤师兄颇有些诧异。

    “孝哥风采依旧。”杨云睿拱手还礼。

    两人寒暄,陈煦拉了拉秦梦瑶衣角,“他是什么人?”

    秦梦瑶似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不知道他?”

    “杨云睿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难道他比杨云睿还要出名?”

    秦梦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确切说来这位贤师兄名声的确比杨云睿响亮,这倒不是说他功夫能强过后者,主要是他行事较为高调。当然,他有高调的资本。

    “董贤、董孝哥,剑岳宗天机老人嫡孙,得祖父真传,一身所学直追其父。”

    陈煦对剑岳宗可不陌生,在京城百姓心中堪与后世“清华北大”比肩,今日得见其嫡传弟子,他感到有兴趣了。

    “这董孝哥与云睿兄谁更厉害一些?”

    天机老人被传得神乎其神,他的亲孙子会是什么境界?

    “两人似乎没有交过手,不过我倒觉得杨云睿更强,至少他不像董孝哥那样沾花惹草、四处留情。”

    男人是专情还是多情与武功高低没有直接关系,陈煦觉得秦梦瑶似有所指,扪心自问,他觉得他还没来得及花心。

    董孝哥也尴尬,本想调侃杨云睿家有美貌悍妻,刚说一半,他看到凌月华几欲喷火的眼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感到几丝寒意;再抬头,董孝哥又看到了秦梦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不该打声招呼。

    军中战神杨云睿带着京城双艳逛青楼,董孝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孝哥,我与你引荐我今日结识的小兄弟陈煦,陈明阳。”

    杨云睿介绍陈煦与董孝哥认识。董孝哥心中诧异,杨云睿心高气傲,他如此看重一个人还是头一次,这陈明阳到底是什么人?北平城似乎没听过他的名号啊。

    秦梦瑶与董孝哥也算师兄妹,乍见熟人,她越发感觉心虚,头低的很低,她情不自禁的躲到了陈煦身后。

    他俩什么关系?董孝哥愣了。

    京城双艳,名动大燕,凌月华嫁为杨家妇,董孝哥自问抢不了杨云睿的女人,秦梦瑶小姑独处,董孝哥托人说亲却被一口回绝,理由很简单,秦家MM不喜欢“浪人”。

    董孝哥不死心,他强忍着冲动不去宠幸几房妾室以示从此斩断多情丝的决心,忍了这些天终于忍不住来醉春院放松放松却不想正好撞在枪口上。

    为他人做嫁衣裳,董孝哥心中不忿。

    “明阳贤弟何方高就?”

    董孝哥头上虽有天机老人这柄大伞,奈何京城水太深,他也不得不如履薄冰。

    陈煦感觉董贤似乎没安好心,扭头看看秦梦瑶,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为了女人的隐忍不叫隐忍,那简直是窝囊,陈煦接受了秦梦瑶的手镯就把她当成了自家人,即便做不成夫妻,也要当师徒。

    陈煦当然不会示弱,有些话越是说的模棱两可越让人莫测高深。

    “三尺微命,一介白身。”

    董孝哥丝毫不信,一介白身能得杨云睿如此推崇?董孝哥联想到皇家,据说太子殿下嫡子与陈明阳年龄相仿,难道真的是他?想想杨云睿身份,又想想京城双艳女拌男装,越想越有可能。他姿态放低了好多。

    “明阳贤弟过谦了,相逢即是缘,我等今日定当不醉不归。”

    陈煦不知道董孝哥误把冯京当马凉,既没刻意高调也没故作低调,进了雅间,他只是挨着秦梦瑶坐了。在董孝哥眼中,没有刻意低调就是高调,他认定“皇太孙”殿下是偷偷溜出宫来的,“皇太孙”殿下不明言,他也乐得如此。

    “明阳贤弟,这燕赵佳人,类美如玉,醉春院更是此中翘楚,双侠双艳,芳名远播,为人所津津乐道。”

    听董孝哥说醉仙楼双艳,凌日仿佛打了鸡血般兴致大涨。

    “这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得意忘形,凌长天没有意识到大姐眼中冒出了火光,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侠骨芳心李十娘,侠肝义胆寇白门;

    艳绝风尘齐雅秀,倾城名姬顾眉生。”

    凌月华看看董孝哥又看看凌长天,她又看着杨云睿调侃道:“云睿兄不想补充两句?”

    杨云睿干笑,“我不太擅长。”

    “你不想说点什么?”秦梦瑶问陈煦道。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双侠也好,双艳也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咦……”陈煦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腰里软肉落在梦瑶纤纤素手的掌握中,他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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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陈煦没见到双侠也没见到双艳,不是红牌大牌也不是老鸨子故意刁难,事实上老鸨子善解人意的要让倾城名姬顾眉生作陪,只可惜被凌月华说一句“你怎么如此不知自重”顶了回去。

    陈煦倒不觉得遗憾,就是感觉亏得慌,不叫姑娘作陪,这一桌花酒也是那些钱。要知道一桌花酒能顶十桌酒席啊。

    京城双艳论才论貌都不会输于醉春院四大红牌,虽然能撑场面,到底不够专业,别说笑容,她们脸绷得连个褶子都没有。

    这也罢了,秦梦瑶竟然不停的搞小动作,陈煦说东她一定往西,陈煦要喝酒,她绝不吃菜。

    他竟然想叫姑娘作陪,男人怎么可以有这种龌龊的想法?秦梦瑶心里很委屈呢。

    秦梦瑶越耍小性子,陈煦越肯定她对自己有想法。

    前世是杀手,睡过的女人不少,可都是执行任务后调剂精神的手段,一般就是去酒吧里找那些寂寞的哭着喊着要出墙的红杏,一夜缠绵,天亮之后穿上衣服各回各家。至于正式的恋爱却一次也没谈过。

    陈煦真不清楚如何对待于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儿。不过他绝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爱她就要大声说出来。

    “梦瑶,我要娶你!”陈煦一脸决绝的说道。

    杨云睿夫妇睁大了眼睛;凌日满心的不可思议,这陈煦也太大胆了吧?要知道他堂堂凌二公子也只是旁敲侧击的在美人面前刷刷存在感;董孝哥至今弄不清楚陈煦身份,不敢冒然表示挑衅,只能心里腹诽“皇太孙”殿下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作为当事人,秦梦瑶又羞又恼,你既然明白又干嘛大声说出来?你应该回去禀明母亲,再托媒人说亲,这才是合理合法的步骤啊。

    陈煦不是神人,他哪知道梦瑶心中所想?难道梦瑶因为我抖出她女扮男装的事儿恼了?

    “梦瑶,一见钟情,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你若是树,我就是藤,我绕你;你若是灯,我就是油,我耗你;你若是饼,我就是锅,我烙你;你若是茶,我就是水,我泡你;你若是男,我就是女,我嫁你,你若是女的,我就是男的,我娶你,不管过程怎么曲折,反正你的名字得出现在我家的家谱上。”

    陈煦一番话彻底震撼了雅间里其他人。

    凌月华呆呆的问杨云睿:“他这就算海誓山盟了?”

    杨云睿也有些不能置信,“或许是吧。”

    凌月华道:“你怎么就没跟人家说过这样的话?”

    杨云睿:“……”

    凌日满脸崇拜的看着陈煦,这脸皮得多厚啊,他凌某人自叹不如;董孝哥目瞪口呆,他真是皇宫里走出来的?这是哪个先生教他的?

    秦梦瑶有些发懵,她下意识的道:“粗俗!”

    陈煦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既然美人觉得粗俗,那就得含蓄一些,他想了想说道:“上邪!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毫无新意!”

    秦梦瑶还没说话,凌月华插口道,如果时空是多维的,燕国只是其中一维空间的延续,虽与原来时代迥异,倒也有《诗三百》传世,陈煦表白竟然盗用前人名篇,凌月华当然不满意。

    陈煦谈吐不凡,凌月华知道他识文断句,她要替梦瑶妹妹考校考校。

    “你容我想想。”陈煦有些尴尬,关于“盗版”,他非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甚至觉得弘扬炎黄文化是功德无量的事儿,至于被凌月华指责“毫无新意”,这纯属意外。

    陈煦慢慢踱步,走了七步,陈煦排除了七首不应景的诗。曹植七步成诗,陈煦自不敢跟大才子比肩,不过要是十四步还想不到合适的诗句,这不是丢人的问题,关键是不能让梦瑶感到失望。

    陈煦心理素质非常人可比,越是紧迫他思维转动越快,左脚迈出第八步,他脑中灵光一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元好问《雁邱词》堪称“情字之经典,万古之绝唱”,一个“问”字破空而来,“直教人生死相许”是对“情为何物”最震撼人心的回答。秦梦瑶忘记了害羞,凌月华双目放光,杨云睿想不到陈煦除了武学,诗文竟也能别出心裁。凌日看看董孝哥,两人没有很深的感触,前者懵懵懂懂,后者不以为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真要生死相许,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赔啊。

    陈煦毫不停顿的念下去。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儿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这首词可有来历?”凌月华问道。

    只此一问,陈煦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有真才实学,他丝毫不脸红的把元好问的“经历”据为己有。

    “我与母亲由金陵北上,路遇一猎户背两只大雁,大雁飞的极高,即便最好的猎手也很难一箭射双雁。”

    杨云睿闻言点头,一箭双雕绝非易事,眼力、臂力、运气,三者缺一不可。

    “我好奇的问其缘由,猎户告诉我并非他的技艺极高,只因为他射死其中一只大雁,另一只显然是死去的那只大雁的爱侣,悲泣哀号,下坠盘旋,竟最终一头撞死在死去大雁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以死殉情,雁犹如此,人何以堪?今时今日偶有所感,才有了方才那上半阙词。”

    女人感性,她们可以边看苦情戏边泪流满面边看得津津有味。陈煦话音落地,凌月华、秦梦瑶眼泪同时滚了出来,越流越急竟有黄河泛滥之势。

    陈煦心想大燕女人这“哭点”太低了,要是再讲绝情谷断肠崖杨过与小龙女的故事,她们岂不得引发海啸?杨云睿报以苦笑,凌日崇拜的看着陈煦,“能把大姐说哭,你是第一个,我真服了。”董贤想的却是陈煦说他“由金陵北上”,难道这家伙不是皇太孙?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秦梦瑶边哭边回想陈煦刚才的词作,多少年双宿双栖,多少年相依为命,情深深意切切,这就像一对痴男怨女,团聚时柔情似水,离别时刻骨铭心。而如今,爱侣已逝,云雾层层、白雪皑皑,想未来,形单影只,与其孤独苟活,不如一同离开这个冷漠的人世,西行路上也好一路相随。

    雁邱双雁的引子,更加衬托了这一曲凄恻动人的恋情悲歌,秦梦瑶抹着眼泪恨恨的看着陈煦,“那两只雁后来怎么样了?”那表情似乎告诫陈煦,你要敢说买下来吃了,本姑娘肯定饶不了你。

    陈煦当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把它们葬了,埋葬的地方我取名雁邱。”

    “以后定要去祭拜一番。”

    “啊?”谎话就是这样越说越离谱,陈煦意识到玩大了……**************************************************今日第一更,收藏、推荐,收藏、推荐,收藏、推荐,收藏、推荐,收藏、推荐,收藏、推荐,收藏、推荐,收藏、推荐~~~~~~~

第22章 生死之辩(第二更)

    “你刚才这雁邱,”凌月华停顿一下道,“就叫《雁邱词》吧,词的下半阙呢?”

    用最小的代价捞取最大的成果,陈煦始终坚持这个态度,“你容我想想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难道这能够千古传诵的词作果真是他刚才七步所成?试问天下才子有谁能如此?不敢说他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横汾路…”陈煦有些尴尬,横汾路在汾水一带,按照现代地理方位,汾水位于山西省中部,从金陵到北京怎么也走不到山西去吧?

    “这是大雁殉情的地方?我一定会去拜访的。”

    陈煦将错就错,他继续道:“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荒烟平林,一派萧索,更加使人感到大雁殉情的凄烈。

    秦梦瑶心中现出这样一个场景:两只死去的大雁躺在寂寞的原野上,远处枯藤老树旁荒烟弥漫,不知是谁唱起了招魂的楚歌?凄风冷雨中,依稀有山鬼相和。她抬头看着陈煦,心中埋怨,这坏人儿,净赚人家眼泪。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大雁因殉情而死,情感真挚境界弥高,上天也会嫉妒,所以不能像莺、燕那样死葬黄土,不为人知。为使大雁的千古流芳,陈煦——他只是杜撰,实际是元好问老前辈——从猎人手中买下大雁葬在了当年箫鼓声声的横汾路以供重感情的后人前来凭吊。

    陈煦无耻的抄袭,他双目斜视窗外,一副欠扁的样子。

    秦梦瑶、凌月华夫妇慢慢消化词中含义;凌日瞅着陈煦,他终于明白了他“孤独求败”的时候是怎么一副德行;董孝哥叹为观止,怪不得他能得梦瑶姑娘青睐,若他有此文采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我要谱成曲子,供后人传唱。”

    “该当如此。”

    秦梦瑶、凌月华又一次一拍即合,陈煦看着她俩,突然意识到跑题跑偏了。这让他想起了法国雕塑家罗丹的作品《巴尔扎克》,一双完美的手会吸引人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导致整个作品要传达的精神被忽视,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铲掉那完美的手。陈煦抄袭元老前辈的词作目的是向秦梦瑶表达爱慕之情,谁知《雁邱词》的震撼力远远超过了表白本身以至于他们都记不起表白这事儿了。

    “梦瑶,我要娶你。”陈煦还有半句——不管成与不成,你都得提示一下——没说,不过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秦梦瑶擦拭脸上的清泪,口中虽然不肯承认,心里已经投降,就算陈煦霸王硬上弓,她恐怕也只会象征性的反抗两下。

    燕国的女人当然做不到“网上三十分钟就可以去开房”,秦梦瑶觉得该给陈煦施加点压力。

    “以你的文采,我相信你能考中状元,你金榜题名之时,就是洞房花烛之夜。”

    秦梦瑶也不是无的放矢。大燕科举,八股取士。

    所谓八股文即是用八个排偶组成的文章,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部分,题目一律用《四书》、《五经》原文,措辞一定要用古人语气,这就是代圣贤立言。八股文格式死,结构有一定规范、字数有一定限制,句法还必须对偶,八股时文可比诗词难多了。

    士人为了挣得功名,皓首穷经,揣摩圣贤言行以及时文笔墨,选拔的人才大多是“书呆子”,凌家大少爷比起那些“双目呆、舌头木”的才子强多了。当然,八股文也不是一无是处,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曾经写道:“八股文若做得好,随你做什么文章,要诗就诗,要赋就赋。”

    在秦梦瑶想来,陈煦七步成词,小小八股,他难道不能应对?

    陈煦苦笑,母亲是这个想法,这未过门的媳妇也是这个想法,殊不知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乡试相当于中考,会试相当于高考,殿试就相当于研究生考试,一层比一层难姑且不论,关键是他中学会考没过,不是童生想要参加乡试只有入国子监一途,凌大少爷苦读圣贤书,进国子监还是祖宗荫庇,他陈煦又有谁来荫庇?

    除此之外,只有捐资入监,进国子监这是最容易也是最难的方法,关键是陈煦还没钱,他上不起“自费生”。

    “明阳,你有没有想过投军?”杨云睿突然插口,这才是他今日宴请陈煦的最终目的,“以你的身手,投军之后必能大放异彩。”

    杨云睿是行家,他一眼就看出了陈煦使出的“克拉夫玛迦”的价值,如果能在军中推而广之,大燕军队的战斗力提高岂止一倍?凌日只需付出一千两银子,陈煦就可将关节秘技相授,杨云睿觉得这方面他不会有问题。

    董孝哥已经习惯了诧异,可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瘦弱的陈煦竟会功夫,而且这功夫还得到了军中第一高手的推崇。

    陈煦看着杨云睿,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母亲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杨云睿有些不死心,他道:“投笔从戎,为国家效力,岂能说游而无方?即便是戍边,也有其目的地不是?”

    “哥,你开玩笑呢?那目的地充其量就是中转站,运气好的能到天堂,运气不好,目的地就是地狱,且永世不得翻身。”

    杨云睿语气渐渐生硬,“你怕死?”

    “夫君…”凌月华轻扯夫君衣袖,她知道夫君生气了。

    杨云睿在大事上绝对不受女人左右,他瞪着陈煦:“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就是要看透生死,于生死两难之际,要有当机立断、首选选择死的勇气,只有蔑视死才是勇敢的行为。”

    秦梦瑶有些担心的看着陈煦。

    董孝哥可以无视杨云睿那无形的压力,凌长天却感到了害怕,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姐夫的另一面,那是当之无愧的强势,他甚至不敢抬头。

    陈煦神态自若,他微微摇头,“我不认同你的话,我认为在生比死更可怕的情况下,敢于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勇敢!”***************************************************这章感觉写的还行,求推荐、收藏~~~~~~

第23章 难兄难弟(一)

    “说得好!”

    陈煦话音落地,董孝哥抚掌而叹,他与杨云睿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看他吃瘪,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杨云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只是盯着陈煦,虽然不想承认,但陈煦刚才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秦梦瑶、凌月华惴惴不安,陈煦旁若无人,他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他脸色顿时变了,酒里有毒。

    做杀手跟说相声不一样,说相声就“说学逗唱”四门功课,做杀手要学的东西可就多了。品毒、辩毒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不强求,可掌握了总比不掌握好。人工毒药出现以前,毒药的来源不外乎动物、植物以及有毒矿物,对陈煦而言,分辨起来并不十分困难。

    陈煦不动声色,下毒之人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杨云睿真要杀他,又何须如此麻烦?他扭头看看董孝哥,他没有理由针对自己,他也不应该对付杨云睿,剑岳宗势力不小,但终究比不上杨云睿的五军营。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凌月华突然插口,她又看了秦梦瑶一眼,“读书、考科举固然可以光宗耀祖,但从古至今,有哪个书生曾被封为食邑万户的列侯?”

    世间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她的男人是万人景仰的大英雄?秦梦瑶愿陈煦金榜题名,只是激励他上进,她心里清楚,即便中了状元,也不过得授翰林院撰修,这才不过是开始而已,以后要走的路很长很长,更不要说陈煦的性子适不适合官场,杨云睿的提议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儿。

    “我觉得月华姐姐说的在理……”

    陈煦叹了口气,他说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任何一件事情,其实无所谓对错,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论也不同。秦梦瑶为之动容,凌月华心有所感,夫君忙于公务,陪她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月华,不管是谁,如果他投军的目的是为封公封侯,那他不配做一个真正的军人。英雄荣耀的光环是鲜血和白骨铸就的,”杨云睿虽是对妻子说话,他的目光却紧盯着陈煦,“旁人称我‘军中战神’,殊不知我最不喜欢这个称号,我也讨厌战争,可有些事儿不得不为。你们只能看到京城的歌舞升平却不知道边关百姓的水深火热,北元余孽,虎视眈眈。他们视我大燕边关为他们的后花园,屡屡犯边,**掳掠、无所不为。边关百姓也是我大燕子民,他们的苦有谁知道?”

    杨云睿越说越激动,“砰”的一声,他右掌拍在桌面上,只听“咔嚓”、“哗啦”声响,木质的桌子四分五裂,杯盘碗筷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秦梦瑶、凌月华吓得一哆嗦,凌日“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姐夫今儿怎么这么大火气?董孝哥也料不到,眼疾手快,他抓起了面前的酒壶、酒杯,酒杯里斟满了酒,这期间竟没有半滴溢出,其功力可见一般。

    难道真的是他?

    陈煦依旧不动声色,他目光缓缓扫过屋子里的人,目光最终落在杨云睿脸上,“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强迫。你们可能觉得我狂妄,但事实就是如此。”顿了一顿,他续道:“别母远征,我现今不会做,但可以帮你练练兵,用我的方法锻造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据燕国野史记载,神宗三十二年秋日,骠骑将军在“**”的时候与车骑将军达成共识,其后组建代号“狼牙”特战部队,为其后荡平蒙古高原立下了汗马功劳。)

    杨云睿大喜,他要的就是陈煦这句话。

    雅间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老鸨子闻声而至,惊魂未定的看着屋子里散落的杯盘。始作俑者的杨云睿丝毫没有告罪的觉悟,他只是吩咐老鸨子重新上一桌酒席。

    “不要,不要,”凌日慌忙摆手,“姐夫,这一桌花酒将近三百两银子呢,我反正没银子了。”

    陈煦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骄奢淫逸,母亲在国公府辛苦一年也不过十多两银子,这败家子一桌花酒抵母亲三十年的辛苦劳作,这让人情何以堪?

    杨云睿不再发火,凌月华也松一大口气,她瞪着凌日道:“你身上不是没钱吗?这桌花酒的银子又是哪儿来的?”

    凌日弱弱的说道:“这是喝花酒的专门费用,我平日都不动的。”

    凌月华:“……”

    董孝哥掂了掂手中酒壶,师弟这三百两银子就买一壶酒,这可不能浪费,端起酒杯就要喝下去。

    “酒里有毒!”

    陈煦想不到董孝哥竟自饮毒酒,他出声提醒道。

    “有毒?”

    董孝哥微微一愣,没等他发表意见,只听“咻”的一声,一支镔铁箭破窗而入,其势汹汹。箭矢洞穿老鸨子咽喉带起一蓬血雾,声势未减,那泛着乌光的箭尖直取杨云睿。

    惊变突起,凌月华等人甚至来不及尖叫。

    杨云睿不愧军中第一高手,临危不惧不乱,反手一拍,箭矢被击落在地。

    到底是谁要取杨云睿性命?对手却没给陈煦思考的时间,隐藏在暗处的三名刺客同时出手,配合的天衣无缝。

    其中一人破门而入,来人高大魁梧,浑身是肌肉,厚重的木门简直如同窗户纸般一触即溃,木屑纷飞中直取杨云睿,一双铁掌上下翻飞似有万夫不当之勇。杨云睿久经战阵,仓促出手却不落下风,但要取胜也绝不容易。“砰”的一声,隔墙被撞破,两人先后跃到大堂,战斗才刚开始。

    **竟嫖出血光之灾,大堂里人仰马翻,男人叫、女人哭,场面瞬时大乱。

    另外两人破窗而入,同样的黑巾蒙面。

    其中一人握一柄弯刀,刀刃寒芒悠悠,董孝哥纵身而起,腰间宝剑同时出鞘。刀剑相交、剑芒闪烁,两人身形变化,由雅间打到楼外,唯有“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一人瘦小枯干,身躯与四肢不成比例,其双手过膝,与其说是人,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猴子。海水不可斗量,猴子亦不可貌相,他出手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啊!”

    秦梦瑶与凌月华同声尖叫,习武与杀人完全是两码事,她们纵然习武,可应变经验不足,此时的意识尚停留在老鸨子被杀的刹那,压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凌日也强不到哪儿去,他只觉两股战栗,早就忘了“功夫”是什么东西。

    “猴子”是真正的冷血杀手,他的信念中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无论男的女的,在他眼里统称为“尸体”。***************************************************第一更求票,我很想要这东东~~~

第24章 难兄难弟(二)

    陈煦的瘦削与“猴子”不一样,人家天生如此,他是因为营养不良以及运动不足。真跟“猴子”硬碰硬的干上一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陈煦退缩不得,雅间里虽还有另外三人,这却不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而是“三个和尚没水吃”,人多了反是累赘。

    形势严峻,由不得陈煦多想,明知不敌,他也必须毅然亮剑,想追求姑娘总得付出代价。

    陈煦前世是杀手,猫在暗处出其不意的予目标以致命一击,这种信念不会改变,能偷袭的时候他绝不打招呼。

    陈煦一跃而起,膝撞、肘击,直取“猴子”要害部位,招式环环相扣竟如跗骨之蛆一般,比之前攻击杨云睿的招式更见犀利、更加狠辣。

    “咦?!”

    “猴子”不能不诧异,情报里并没有说杨云睿身边尚有如此“不要脸”的高手,他到底是什么人?吃惊却不惧怕,他反应更快,身体仿佛软体动物般以种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躲避着陈煦如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不仅如此,他还能伺机反攻。

    “猴子”招式诡异,上蹿下跳,他瞻之在前又忽之在后,让人无从判断他下一招要攻击的目标。过膝的双臂挥舞起来仿若两根皮鞭,速度飞快又极具韧性,不要说木桌木椅,即便墙壁也能轻易洞穿。

    如果有以前的水准,陈煦以硬碰硬,要克制“猴子”不难,可现在力不从心。

    “砰”的一声。

    陈煦飞脚踢中“猴子”侧脸,身处半空无处借力,被“猴子”一记鞭臂扫中胸口,他飞身而退,摔倒在秦梦瑶与凌月华身边。

    秦梦瑶惊呼,抢过去扶陈煦;凌月华作势欲起,心中却惴惴不安,以前她自认学到了夫君两成本事,现在看来,远远不够,她甚至挡不住“猴子”一招半式。

    “凌大小姐,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

    陈煦出声制止了凌月华这堪称“自杀”的行为。

    “可你现在受伤了。”秦梦瑶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她眼泪甚至要急出来了。

    陈煦不答,伸中指抹去嘴角的鲜血,他跨前两步,膝部微微弯曲,接着右脚跟抬起,身体重心移至右腿,上身转动做野马分鬃的姿势。

    “他这是要干什么?”

    秦梦瑶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陈煦,着实搞不懂他此举有何用意。

    “猴子”被陈煦脚面抽个大嘴巴子,即便身体抗击力远超常人,以己之弱克敌之强,他也丝毫讨不到便宜。半边脸颊痛到麻木,张开嘴巴,鲜血与黄不拉几的后槽牙齐出,“猴子”微微摇晃嗡嗡作响的脑瓜,舌尖嗜血的舔舐嘴唇上泛着腥味的鲜血,他目光狠戾中夹杂着兴奋。

    如果有熟悉“猴子”的人,当知他动了真火。

    “猴子”桀桀怪笑,盯着陈煦摆出的造型以及他那温吞绵软的动作,突然踏前一步,只听“砰”的一声,木质地板寸寸龟裂,这要是让妓院老板看到岂不得心疼死?

    秦梦瑶三人惊呼,“猴子”的强大超乎他们预料,他们不禁为陈煦担心起来。

    大喝一声,“猴子”揉身再上,他鞭臂与刚才略有不同,不光是快而且夹杂了太多的假动作,快拳连攻,臂影晃动,在梦瑶他们眼中,“猴子”仿佛突然多出几十条手臂般,上下前后左右俱是残影,防无可防。

    藉此危机关头,陈煦却缓缓合眼,他动作缓慢,右掌挥出,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鸿毛,凌月华只觉诧异却不知道这正是太极拳所谓“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最高境界。

    太极感应,有感必有应,陈煦右掌于重重臂影中精准无误的搭在了“猴子”左手腕,借巧劲横推,“猴子”身不由主的向前冲一步。

    秦梦瑶她们想不到会有此变化,齐声惊噫。

    梦瑶惊,“猴子”更惊,他势在必得的一拳竟好像打入汪洋大海,不光劲力消失个无影无踪,他下盘竟也被带动,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刚到莫名的惊悚。

    陈煦一招得手,他得理不饶人,后招如长河贯日般连绵不断,“猴子”跌跌撞撞,竟好似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之中摇摇晃晃。

    “他这是什么功夫?”

    凌月华痴痴的问道,她听夫君讲各门各派武学,却从未听过有这种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功夫;梦瑶当然不知道答案,她只是痴迷的看着陈煦随手挥出的一个又一个太极圆。

    太极拳以静制动,应敌之际有“发、拿、打、化”四法。

    所谓“发”是指发劲,以气蓄劲,把全身气劲集中于一点,爆发而出;“拿”是以劲拿劲,拿住对方关节或穴道,以截止对方攻击,从而牵制对方活动致使其败落;“打”则有打势与打意之分,想法设法干扰对方精神,指上打下,声东击西,以打掉对方攻势;“化”则以柔劲为主,大化小、小化无,化解对方攻势,乘胜而击之。

    这当然是陈煦的拿手好戏,反手扣住“猴子”腕骨,“咔嚓”一声,猴子腕骨脱臼,一鼓作气,肘关节、臂关节相继被陈煦卸下来。

    双臂软绵绵的垂下来,“猴子”彻底成了没牙的老虎。

    “我命休矣!”

    “猴子”刚冒出这个想法,陈煦动作突然停滞,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猴子”此刻只要保命,抽身就退,他欲从窗口跃下。

    放虎归山留后患,陈煦信奉斩草必除根,突然抓起一根断成半截的桌腿,强忍胸口的胀痛,将其捅向“猴子”。

    此时,“猴子”已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半尺多长的桌腿从他屁股缝里插了进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猴子”加速下坠,“砰”的一声摔到了楼下青石板上,当场毙命。

    这是陈煦第二次爆人菊花,凌日看了他一眼,双手突然捂住屁股,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月华!”

    杨云睿冲回二楼,看到妻子平安,他提起的心放回肚里,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慢慢的坐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衣衫染血的董孝哥出现在他们的视野。

    真不愧难兄难弟啊!******************************************************第二更到,我要~~~~~~

第25章 没天理啊

    陈煦双手撑着地板半趴着,他脸色有些发白,身子微微颤抖着。秦梦瑶顾不上矜持与害羞,抢上前扶陈煦坐起来,任由他枕着她的酥胸。

    “梦瑶,我要娶你当媳妇。”陈煦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事。”秦梦瑶眼眶里含着泪水,她看陈煦的表情就仿佛他就是一不懂事的孩子。

    梦瑶芳龄十七,个头略高于陈煦,的确有娘带儿子的意思。

    “我说到做到。”

    秦梦瑶没再说话,心想我都这样抱着你了,你难道真不明白人家的心意?

    凌月华扑到杨云睿身边,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她紧紧的拥着他,“相公,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月华,看到你无恙,真好。”

    说到表达感情,夫妻就是比情人直白。

    “相公,是陈煦他救了我们。”

    杨云睿微微点头,这三名刺客都是一流高手,生死关头,她们俩能挡上三五招就不错了。

    陈煦与杨云睿的对手都是赤手空拳,就算受伤也都是内伤;董孝哥不一样,他的对手用刀,两人刀来剑往的,他身上留下不少刀口,纵然不是致命伤,血染衣襟,看起来也够狼狈的。

    “师兄,你没事儿吧?”

    四男两女本就不容易分均,凌日当然不能打姐姐的主意,他看看秦梦瑶身边的陈煦,他感觉屁股有点紧,还是师兄这儿有安全感。

    董孝哥表情幽怨,他看着凌日道:“没天理啊没天理,可这是为什么呢?”

    “师兄,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师弟啊,你为什么不是女人呢?哪怕丑点也行啊。”

    凌日:“……”

    “小师弟,师兄拜托你件事儿,你无论如何一定得答应我。”

    “师兄但有所求,师弟无不应允。”凌日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受伤了,需要女人包扎伤口,帮我把寇白门叫过来,”顿了一顿,董孝哥续道:“还有那李十娘,这是青楼,不是红楼,叫男人陪着我心里不平衡。”

    “师兄,你就当这是红楼吧。”凌日早忘了刚才答应的话,做人得量力而行。

    董孝哥挑挑眉毛看着凌日。

    “没银子啊。”

    “我有!”董孝哥看着成双成对的另外四人,哭丧着脸跟死了爹似的,“真没天理啊。”

    “是谁要取你性命?”

    陈煦没兴趣听董孝哥抱怨,他问杨云睿道。说话的时候他握着秦梦瑶的手,两人十指交叉,他只觉心仪女孩儿的柔荑滑腻温暖,这种感觉真好。

    “不像是中原人士,袭击我的那人应该是瓦剌秃孛罗的大弟子脱光,可惜没能留下他,”杨云睿沉声说道:“不过他受伤不会比我轻。”

    “秃孛罗?脱光?这是人名吗?怎么叫的这么下流。”陈煦皱了皱眉头。

    “名字下流,身手可不下流,秃孛罗号称北元第一高手,其武学修为决不再家祖之下,”董孝哥沉声道:“若非如此,我又岂会受伤?云睿兄号称军中第一高手,他又岂会呕血?反倒是你,竟能击毙这‘猴子’,无怪乎云睿兄对你刮目相看。”

    陈煦拱手道:“承让,承让……”

    话未说完,他一头栽倒在秦梦瑶怀里。

    “陈煦,你…你怎么了?”

    秦梦瑶大惊,董孝哥凑过来替陈煦把脉。

    “脏腑受创外加用力过度,他只是暂时昏睡过去,调养一阵当可无碍。”董孝哥接着又不解的问杨云睿,“他既有能力击毙‘猴子’,功夫定不会差,可他身体又岂会虚弱到这种地步?”

    杨云睿摇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答案。”

    陈煦醒来已是午夜时分,他躺在宁国公府母亲房间的床上,不远处桌上烛光跳跃,明明灭灭的。陈莺儿坐在床边矮凳上,她靠在床面打盹,睡梦中依旧抓着儿子一只手。

    “煦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娘了。”

    陈煦微动,陈莺儿抬起头,她那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娘,我睡了多久?”

    陈煦感觉头晕,胸口依旧胀痛,他揉着额头问陈莺儿道。

    “你感觉怎么样?”陈莺儿坐到儿子旁边,她代他按摩额头,“从他们把你送回来到现在差不多六个时辰了,”顿了一顿,她续道:“大小姐为你请了大夫,草药已经煎好,现在正温着,娘端给你喝。”

    陈莺儿从外屋端来半碗黑乎乎的药汤,母亲对儿子的呵护是无微不至的,她亲自用小汤匙喂儿子喝药,似乎怕药汁过烫,每次她都先尝一口。

    “煦儿,凌大小姐是热心肠的人,她对娘很好很好。”陈莺儿这些年处处遭人白眼,真正对她和颜悦色的似乎就只有周府的老管家,凌大小姐对她、对她儿子表露关切之情,她当然感激涕零,“还有梦瑶小姐,还有秋月,她们都很好。”

    “娘,你又掉眼泪了?”陈煦伸手捧着母亲的脸,“你不用为儿子担心,儿子不会胡来的。”

    “娘知道,煦儿是有本事的孩子,娘以后就等着享福了。”

    陈煦对母亲笑。正说话间,秋月的声音自外屋传来。

    “夫人,大小姐吩咐厨房煮了冰糖粳米粥,粳米补脾胃、养五脏,对陈…公子的身体有好处,”走进里屋,秋月恰好迎上陈煦的目光,她微微低下头,“公子你醒了。”

    “秋月姐,劳烦你了。”

    “不劳烦,真不劳烦,”秋月连连摇头,“这都是秋月应该做的。”

    秋月此时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认定陈煦是她的小老公,可半日不见,她却发觉小老公离她越来越远,想起午后梦瑶小姐抱着陈煦回府那一幕,她感到失落,也许俩人终究是没有缘分呢。

    是夜,陈煦睡在母亲身边,听着母亲轻微的呼吸声,想中午醉春院的惊险,瓦剌人如何混进京城?如何准确把握杨云睿的行踪,难道京城有人为他们提供情报?私通敌寇,到底是谁有这个胆量?陈煦又想今天交手时的险象环生,无论如何得加紧锻炼了……******************************************第一更到,求票,还有记得收藏哦~~~

第26章 魔鬼式锻炼

    “煦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第二天天不亮,陈煦悄悄穿衣却吵醒了母亲。

    “娘,你多睡会儿,我想出去跑步。”

    “可你的身子刚好。”

    “娘,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陈煦伤势不算重,突然昏阙主要因为脱力,经过一整夜的休养,他体力基本恢复。洗漱完毕,推开房门,他看到了睡眼惺忪的凌日以及他身后握着一根皮鞭的凌大小姐。

    “姐,陈煦昨日受伤,他今日不会这么早起床。”

    “想要学本事首先要尊师重道,你岂不闻前朝杨时程门立雪的故事?”

    “我好歹也是凌府的二少爷,他才是……”

    “啪”的一声,凌月华手中鞭子毫不犹豫的抽在凌日身上,凌日又痛又怒,他捧着屁股跺脚,“你凭什么打人?”

    “就凭我是你姐姐,就凭你打不过我。”

    看到陈煦推开房门,凌月华正色道:“陈公子,我们昨日的约定作数否?”

    陈煦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能吃苦,我绝不藏拙。”

    “长天,还不过来见过师傅。”

    “我要叫他师傅?”凌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昨日还一起喝花酒呢,今天就矮了一辈,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啪!”

    凌日又挨了凌月华一鞭子,他差点没哭了,作势欲走,“你又打我?我去告诉娘。”

    凌月华挡在弟弟跟前,貌似女王,她说:“告诉谁也没用,你往前走一步试试?”

    陈煦看着凌月华,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小受受的最爱,杨云睿好眼光。

    “叫师傅就不必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这岂不是乱了礼数?”

    “这你不用担心,他还翻不了天。”

    凌月华对陈煦此语深信不疑,他若想惩治长天,长天估计只能老老实实认罚。

    “陈公子,若长天言语上有冒犯或不服管教的地方,你可随意惩罚,这事儿我已知会母亲及老夫人,公子不必顾忌。”

    凌月华要将鞭子递给陈煦继续威慑凌日,陈煦笑着摇头,他真的不需要这东西;相比凌月华离开时轻快的脚步,凌日只觉心情分外沉重,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用得着她凌月华多管闲事?母亲也真是的,竟然听信姐姐“谗言”,扭头看看陈煦,想想昨日的惊险,他真不敢在他面前撒野。

    “你想怎么蹂躏我?”凌日从身上掏出一个银锭子,“陈…大哥,你高抬贵手让我少吃点苦,这银子就是你的。”

    陈煦坦然受之,他说:“跟我跑步。”

    跑步?凌日想想可以接受,跟随陈煦跑步出门。两人沿着皇城外围的街道慢跑。

    “喂,想不到清早跑步也顶好玩的。”

    刚开跑时,凌日觉得有趣,他找陈煦搭话。

    陈煦边跑边调整呼吸,他扫了凌日一眼,“集中注意力,不要说话。”

    凌日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想你装模作样很有意思吗?

    跑了约莫一里地,凌日汗水浸湿了衣衫,他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不…不行…了,我…我得歇一会儿……”

    “你要停下来,我马上卸掉你的脚踝,绝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凌日认为陈煦在开玩笑,刚要停下来,他感觉陈煦已经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你…你玩真的?你…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

    收受别人贿赂不可耻,可耻的是收了贿赂不办事,凌日心里恨啊。

    “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继续跑。”陈煦喘息也很急促,不过他始终没停。

    凌日像条狗似的伸着舌头,看了陈煦的表情,他觉得他没有开玩笑。此时天色朦胧,街上行人寥寥,如果真被他卸掉脚踝扔在大街上,届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简直太凄惨了。

    “魔鬼,你简直就是魔鬼。”

    凌日一边腹诽一边加快了脚步。快跑没几步,他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跨出一步都是极大的挑战,伴随着喉咙刺痛、呼吸困难,他觉得他马上要死了,悔不当初啊。

    跑了约莫五里路,凌日踉跄着扑倒在路边呕吐,陈煦气喘吁吁的跑过去拍他的背。

    “陈煦…大哥,不行了,我不跑了,动不了了。”

    “站起来随我慢走!”

    “不行,我不起来,没力气。”凌日耍赖道。

    “真不起来?”

    “真起不来,就算你卸掉我脚踝我也不起来。”

    凌日也知道他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就算欺负人他也有个限度,以己度人,他都凄惨到这种地步了,陈煦还好意思再折磨他?

    做人都有点底线不是?

    陈煦没跟他多说,右手扣住凌日手腕,猛地发力,一拉一扭;凌日只觉腕上一阵剧痛,他歇斯底里的嚎了起来。

    “起不起来?”

    孟子曰: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凌日读书不多,他当然不至于威武不屈,眼泪鼻涕直流,“我起来,起来……”

    陈煦帮凌日托上腕骨,两人沿着街道慢走。凌日说破大天也不敢跟陈煦并肩而行,他不自觉的落后他俩三步。

    “你可以选择跑路,最好别让我抓住。”

    凌日抹了把眼泪没有说话,他倒是想跑,可现在跑得动吗?

    走了约莫一里路,陈煦说了声继续,陈煦咬着牙跟着。

    皇城周长十八里有余,沿着外围的街道跑一周绝不止二十里。两人跑一阵走一阵,一万米路程跑了将近一个时辰。刚迈进国公府大门,凌日就像条死狗似的趴在了地上,最后还是府里家丁把他抬回房间。

    “陈公子,长天表现怎么样?”

    “太娇气。”

    可怜凌二少爷吐了三回还被卸了一回骨头,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竟然只落得“太娇气”三个字评价,陈煦这话若传进凌日耳中,他非跟他拼命不可。

    凌月华信守承诺,陈煦如何教导弟弟,她不闻不问。此后每天凌晨时分,凌日都会站在陈煦房间门口,起初几天是凌月华拿鞭子逼着,后来似乎养成了条件反射一般,自己就老老实实过来报道。

    陈莺儿当然不用再去厨房帮工,她也当然没忘记督促儿子读书,早饭过后,拉着陈煦来到书桌前,一手拿着《论语》一手握着戒尺,书房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夫人,大小姐有事要请教陈公子。”

    秋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埋头苦读的陈煦只觉精神一振,凌大小姐真是福星啊。*****************************************************************第二更送到~~~

第27章 太极心法

    凌月华居所的亭子里,劲装打扮的秦梦瑶正摆着“野马分鬃”的姿势。陈煦远远的看着,他会心一笑。

    “梦瑶!”

    陈煦没问秦梦瑶为什么会在这儿,也没有问凌大小姐在哪儿,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他说话的语气很是“意外”。

    秦梦瑶听到陈煦的声音,本以为不会紧张,哪知道还是感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他怎么可以叫得这么亲热呢?

    “陈公子伤势无碍吧?”

    “梦瑶关心我,我心里欢喜,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现在强壮的可以打死一头牛。”

    秦梦瑶红着脸低下头,她顾左右而言他,“梦瑶今天有问题想请教陈公子,不知公子方便与否?”

    “如果是外人,有时间也没时间,但梦瑶有所差遣,没时间也有时间。”陈煦咄咄逼人的看着秦梦瑶,“梦瑶满意我这回答吗?”

    秦梦瑶第一反应就是他没把她当外人,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紧张又是羞涩,可他…他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你要是再这样,人家就…就一整天都不理你了。”

    陈煦最爱看秦梦瑶这小女儿的窘态,听她“给力”的威胁,他心里美滋滋的。

    有些事情过犹不及,陈煦适可而止,坐到凉亭中间的石凳上,他说:“梦瑶你想问什么问题?”

    “我以前跟月华姐姐同在剑岳宗学剑,那时她比不过我,可现在她有夫君调教,我肯定赢不了她,你…你能不能教我功夫?我不愿输给她。”秦梦瑶在陈煦对面坐了下来,“我知道有些功夫是不会轻易传授外人的,可…可梦瑶……”那句“梦瑶不是外人”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停顿片刻,她又道:“我真的不会传给其他任何人的。”

    陈煦笑眯眯的看着秦梦瑶煞有其事的样子,他从怀里掏出昨日她“抵押”的玉镯,抓着她的右手套在了她的腕上。

    秦梦瑶看着腕上的镯子,她脸色渐渐变白,“梦瑶明白了。”说完,她从石凳上站起,转身就走。

    “梦瑶!”陈煦突然抓住秦梦瑶的手。

    “你放开!”

    陈煦当然不放,他含笑看着秦梦瑶道:“杨云睿教凌大小姐功夫,他难道也跟她要镯子?”

    皓臂似玉,陈煦抓着秦梦瑶的手,他真的很想凑到她手背上深吻。可考虑这种“礼节”不适合大燕国情,弄巧成拙就不美了,他只得放弃这发乎于心的冲动,不过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什么意思?”梦瑶重新落座,她抿着嘴看着陈煦。

    陈煦不言语,在他注视下,秦梦瑶渐渐低下了头。

    心有灵犀一点通。

    “梦瑶,无论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秦梦瑶见识了陈煦与刺客交手的经过,刺客出手迅捷,她甚至看不清他的拳路;陈煦出手虽然慢吞吞的,可他总能挡住刺客那狂风暴雨般的招式,己慢敌快却能取胜,这个问题她百思而不得其解。

    “你昨天跟刺客交手用的什么功夫?”

    “太极。”

    《易传·系辞上》有言: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秦梦瑶对“太极”二字不陌生,可她却不能将这抽象的理论与武学实践结合起来。

    “太极拳是‘太极’的一种派生事物,但它并不等于就是‘太极’。你要清楚一点,这套拳法与你所理解的拳理全然不同,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陈煦的话秦梦瑶明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这样吧,你用你最强的功夫朝我出手,然后我再告诉你什么叫借力打力。”

    两人来到亭子旁边的空地上,陈煦负手而立,双脚不丁不八;秦梦瑶情知绝非陈煦对手,可她依旧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凌月华站在窗前,她远远的看着陈煦二人,只见梦瑶右手握拳,中宫直入,陈煦双手依旧背在身后,他只是微微侧身,梦瑶劲力十足的拳头擦着他的衣袖打在空处。不等梦瑶站定,陈煦轻轻一撞,梦瑶跌跌撞撞的向侧前方冲了好几步,若非陈煦及时拉住,她八成要趴到地上。

    两人交手,秦梦瑶东倒西摔,陈煦要么拉住、要么抱住,动作亲昵,与其说是在演武倒不如称之为嬉戏。

    “相公,妾以往觉得梦瑶学武颇有天赋,现在看来似乎高估她了,你看陈煦就站着不动,梦瑶自己就要跌跤,以后跟她拌嘴,我看她怎么反驳。”

    杨云睿表情凝重,他瞥了妻子一眼:“换做是你,估计跌跤跌得更惨。”

    “才不会呢,人家都能看出梦瑶的破绽怎么会不引以为戒?”凌月华不服气的说道。

    杨云睿笑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昨夜还跟我讲陈煦与刺客交手的经过,你难道不觉得熟悉吗?他这套拳法果真有其完整的体系,不简单啊。”

    “那相公与陈煦交手能胜吗?”

    “就目前而言,我全力出手,势大力沉,他这套拳法不会奏效;可待他体魄渐强,胜负实难预料。”

    “陈煦难道还能强过相公?”凌月华明显不信。

    “武学之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足为奇。”顿了一顿,杨云睿又道:“他想要赢我也不是那般容易。”

    “相公,那我们现在偷学他的招式寻求破解之道,我也不指望打赢陈煦,以后梦瑶跟我过招,赢她总不成问题。”

    “偷学别人绝学是不道德的。”杨云睿瞪着妻子,“其实就算你学了他的招式有什么用?你看陈煦出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他这套拳法必有心法与之配合,他若不想传人,恐怕偷学不来的。”

    凌月华撇着嘴,“人家就是说说嘛。”

    杨云睿夫妇谈论的话题渐渐转移到昨日的刺杀事件。

    “相公,杀手如何混进北平这事有眉目了吗?”

    “与京刀盟脱不开干系,这些亡命之徒唯利是图,他们垄断京城皮货行,与北部边境生意来往密切,我看嫌疑最大,”杨云睿又颇为无奈的说道,“只可惜没有证据,他们又与建宁候关系密切,想动他们殊为不易啊。”

    “国舅爷?”

    杨云睿沉默,他又想起来前不久的朝贡事件……****************************************************这章写的很有感觉,可以光明正大的要票票啊,还有收藏哦~~

第28章 司礼监王公公

    也先是个很有野心的聪明人,他继承父亲遗志,兼并瓦剌各部,成为一方强主。他想自称可汗,诸部多有不允,万般无奈,他只能立黄金血脉家族后裔脱脱不欢为傀儡大汗,自认丞相。

    挟大汗以令诸部,也先大权在握,他西击哈密,控制西域通道,威逼燕国西北边境;东击鞑靼,完全兼并,杀汗自立;控制女真族,并且威胁燕国的那片“自留地”——朝鲜。

    人的贪欲永无止境,普通老百姓顶多占点小便宜,也先不一样,他伟大的梦想是要让大元重新统治中原。也先统治下的瓦剌就跟冷战前的苏联一样,光顾着跟美国搞军备竞争,忽视了日常“轻工业”的发展。当然,瓦剌不忽视也没这么能力,游牧民族的生活基本就是放牧——生娃——再放牧——再生娃。打仗能力很强,却不产瓷器、不织丝绸、不酿美酒,没有就得抢,而且抢的理所当然——是狼就得吃羊,这对羊也有好处的,适者生存嘛。

    抢一次换一个地方,虽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可燕国内部主战主和纷争不已。主和派的代表是张皇后之弟建宁候,他与北部有生意往来,这一打起来岂不要蒙受损失?主战派的代表是以杨云睿为首的杨家,这也代表这军方的意志。

    主和派占据上风,朝廷对瓦剌的宵小行为提出严重抗议,碰到落了单的瓦剌士兵就往死里打——当然,这是老百姓自发组织的——但绝不发动大规模战争。

    国虽大,好战必亡。

    你说这主和派引用《司马法》怎么只引用前半句?难道他们读书囫囵吞枣,不知道后半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吗?

    主和派也不是没有聪明人,与瓦剌几番交涉,他们想到了一个很完美的解决方式:和平贸易,贸易的形势以朝贡为主,瓦剌使臣带着牛羊皮毛入京朝贡,燕国给予很高规格的接待,并按人头回赐金银。

    瓦剌人对比抢劫与做生意两种致富方式,前者没有本钱,不过有点风险而且有时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比如说想抢条裤子却抢了上衣,屁股岂不依旧露在外边?后者虽然要付出成本,不过大草原最不缺的就是牛羊牲口。

    攘外必先安内,也先读书不多,可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当务之急是平定内患、积蓄国力,顺水推舟的默认了这种贸易方式。

    负责接待瓦剌使臣的是礼部的官员,谁说读书人不能做奸商?大燕国对瓷器、美酒、丝绸行业完全垄断,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说给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瓦剌使臣也不是傻子,良**匹换成劣马,优质皮毛虫吃鼠咬,这还不算,他们渐渐增多了使臣人数。

    话说一两千人的使臣队伍还真不多见。不过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瓦剌人竟然还虚报人数,一千人愣说三千人,反正你得看着人头给钱。

    礼部官员不能决策,上报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振王公公。

    这王公公可不是普通人,别的公公都是他宫,他是自宫的。给自己小弟弟割一刀,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大燕立国之初,不仅对宦官参政有严厉处罚,燕太祖高皇帝就曾铸了一个铁牌: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而且一个正常男人成为一个真正的太监的过程要受很多束缚,家中必须五个以上男子的才能获得官府的批准。凡事都有漏网之鱼,王振就是个特例,他没有登记造册也没有请人帮忙,自己把自己阉了非但没被治罪而且成了宦官系统权势地位最高的人——司礼监秉笔太监。

    以前活着皇太后,王振还不敢为所欲为,皇太后没了,王振就没了顾忌——皇后虽为皇帝枕边人,可毕竟是“之一”,他王振跟皇上在一起的时间可比皇后长。

    太祖立得那铁牌就是王振给移走的,据说左都御史秦铮就曾上疏弹劾。神宗皇帝忙着数钱,估计没时间看这封奏折,反正就是石沉大海,仿佛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儿一般。

    话说王振也不完全是祸国殃民的太监,他也有崇高的理想。

    其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要风风光光的回他的老家蔚州;其二,他要横刀立马,不是男人却要找到属于男人的雄风——在女人身上完全没有可能了,他只能在马背上找找感觉,反正都是骑嘛!

    王振以前是主和派,他怕战争带走他拥有的权力及富贵;而今他的权力与财富到达一个太监所能达到的极致;人没了追求就会空虚,王振不能在女人身上寻求慰藉,因此他不能没有追求。

    王公公今年已经四十六了,趁这几年若不能横刀立马,以后也基本不可能了。主和派转变成主战派,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瓦剌使臣没给他王公公送礼。

    听完礼部官员的回报,王振只说了一句话:只按实来人数赐银,赐银只给以往三分之一;至于马匹,以质论价,看着给点就行了。

    也先虽然包藏祸心,不过他至少他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王振此举就是**裸的打脸,据说瓦剌国师也先大人很高兴的愤怒了;王公公的意志代表着皇帝的意志,最擅长揣摩圣意的朝廷官员渐渐意识到朝廷可能要有大动作了。

    陈煦当然不知道政治上的风云变幻,他现在有两件大事:泡妞与致富,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秦梦瑶学太极,陈煦发现这原来也是泡妞的好手段。

    “梦瑶,太极拳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沉肩坠肘、松腰垂臀’十六个字。”

    陈煦解说,秦梦瑶照做,刚才亲身体验了太极的神妙,她学习的态度无比端正。

    “啪”的一身,陈煦一巴掌拍在梦瑶挺翘的屁股上,他说:“屁股别翘这么高。”

    秦梦瑶呆在当场,她完全懵了,只觉屁股上火辣辣、麻酥酥的感觉促使全身血液一波一波的上涌,她脸蛋儿变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似的。嘴巴似乎也完全脱离了大脑控制,她期期艾艾的说:“人…人家那…那儿就是那样的,也…也没办法。”

    陈煦看着她的脸蛋儿真想亲上一口,他左手搓着右手,刚才的感觉真好。

    两人沉默,陈煦突然咳嗽一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道学先生似的,“梦瑶,你可知世上最柔弱是水、是风,然而力量最强大的也是水和风,你若能领会这个道理,就能明白太极的真髓,温和时可以使人毫无痛觉,猛烈时亦能使人五脏皆裂。”

    这么重要的理论,却梦瑶却一句也没听进心里……*************************************************************第二更送上~~~

第29章 好男色

    “梦瑶你跟我来!”

    陈煦抓住秦梦瑶的手,他感觉她的手心尽是汗水,拍一下屁股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应?真是太奇妙了。秦梦瑶则仿佛触电般抖了一下,挣脱不开,随他来到院子里水缸旁边。

    “梦瑶,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懂没?”见秦梦瑶眼神恢复清明,陈煦笑问。

    秦梦瑶摇头,陈煦笑道:“听课的时候不专心,该打屁股!”

    “你敢!”秦梦瑶凶巴巴的瞪了陈煦一眼,她现在还感觉那麻酥酥的。

    陈煦怕秦梦瑶恼羞成怒,他转移话题问道:“你说世间最柔弱的是什么?”

    “女人。”秦梦瑶回答的很干脆。

    “那个…也对,照你这个说法,世间最刚强的应属男人了。”

    “当然。”秦梦瑶有点胡搅蛮缠了。

    陈煦寓教于乐,他说:“世间有种女人叫‘河东狮吼’,也有些男人患有‘妻管严’,这岂不也是以柔克刚的道理?”

    秦梦瑶只是抿着嘴笑。

    陈煦看了看水缸里浮着的水瓢——水瓢一般一剖两半用作舀水的器皿,也不知哪个倒霉孩子将瓢整个扔水里了。

    “用你最大的力气击打,能不能让水瓢沉到缸底?”

    秦梦瑶盯着浮在水面上的瓢,她左手抓着右臂衣袖,右掌掌心猛地拍在水瓢上,只听“砰”的一声,水花四溅,溅湿了两人身上衣衫,然而水瓢只是微微下沉又顽固的浮了起来。

    陈煦抹去脸上水花,“我说丫头,你得尊师重道啊。”

    “活该,”秦梦瑶撅着嘴,“你又不是人家师傅,再说,谁让你打人家…打人家那儿的。”

    陈煦看着梦瑶,他不怀好意的问我打你哪儿了?

    秦梦瑶不答,她反问:“那你能做到吗?”

    “看好了。”

    陈煦挽起袖子,他五指按着水瓢,直接把水瓢按到了水缸底部。

    “你…你…这不公平。”秦梦瑶有些不服气,她也能把水瓢按进水里。

    “梦瑶,世间最柔弱的是水,你甚至可以掬一把在手心,然而最刚强的也是水,洪灾泛滥,摧古拉朽,世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挡。就好比刚才,你掌击水瓢,水花四溅且你手掌也很痛,可水瓢却依旧浮于水面,而我只是轻轻一按,水瓢就被按到水底,这就是柔能胜刚。”

    “还有,你用力越猛,反击之力也越强烈,如果你能真正领悟这个道理,你就算知道了太极的真髓。”

    秦梦瑶若有所悟的看着水面上晃动的水瓢。

    陈煦不打扰秦梦瑶悟道,他只是看着她秀美的身段,果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他又忍不住想如果梦瑶能穿上紧身T恤、紧身牛仔裤,脚上再蹬一双高跟鞋,那简直是太美了。

    想到这儿,陈煦感觉脑中灵光乍现。大燕女人的衣服大多是宽松的款式,即便秦梦瑶现在的劲装打扮也远远达不到紧身的标准,如果能设计出凸显身材的衣服,即便不能穿着上街也可以在家里臭美。女子爱美,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陈煦相信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这种诱惑。

    考虑半晌,陈煦又暂时放弃了这美好的想法。

    想制作成衣,没有生产基地、没有销售渠道,这都不成问题,国公府家大业大,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产业,有可以赚大钱的买卖,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合作。陈煦决定暂时放弃是因为仿制问题,燕国没有专利保护法这种东西,尤其衣服最容易仿制。

    想要杜绝这种事情太难,除非皇帝亲自颁发诏令,可这可能么?

    “你跟我说的我都记住了,可还是有些不很明白。”秦梦瑶目光转向陈煦。

    “学习太极非一朝一夕可成,来日方长,现在不用着急。心有挂碍,反而有碍进境。”陈煦看着梦瑶说,“要不咱们去逛街?”

    逛街?这对秦梦瑶是个新鲜词,她反问道:“街有什么好逛的?”

    “就是逛集市。”

    秦梦瑶怦然心动,“你…你会不会觉得女人太抛头露面不好?”

    “我没那么古板吧?要是真觉得不好我就不会邀请你同去了。”陈煦耸耸肩说道。

    秦梦瑶心里欢喜,以前羡慕凌月华的夫君开通,她相中的夫君不会比杨云睿差。

    “可咱们一男一女逛集市,要是被别人看到会影响不好的。”秦梦瑶还是有些为难,陈煦思想开明是一回事,社会的风气又是另外一回事,且后者要比前者沉重许多。

    “要不你换上男装,咱们两个俊俏小伙逛集市,总不会有那些闲言碎语吧?”

    梦瑶听陈煦自卖自夸,心中觉得有趣,她笑着点头。果真是一笑百媚生,陈煦都有些看呆了,真想把这丫头吞进肚里去。

    秦梦瑶要去换衣,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问陈煦道:“你想买什么东西吗?”

    “市场调研!”

    秦梦瑶又不太明白,陈煦只得换一种说法。

    “我要弄清楚市场上有什么没有什么,看看能不能寻到商机。”

    燕国立国之初重农抑商,这些年商业渐渐繁荣,朝廷对商人的压制一步步削弱,商人地位大为改善。何况秦梦瑶又是特立独行的女子,她亦没有读书人那种陈腐的念头。

    时近晌午,陈煦外出自然要跟母亲打声招呼,趁秦梦瑶换衣的时间,他往母亲住所走去。走出凌月华居所,穿过一道八角门,迎面走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锦袍似乎有些身份,三缕长须看起来颇为儒雅。

    看到陈煦,男子双目放光,他仿佛狼看到羊般贪婪的多看了陈煦两眼,心想这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真让人心痒难耐。他停下脚步问陈煦名字、来历以及需不需要他略尽地主之谊。

    这男子要尽地主之谊,那他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宁国公凌轩育有三子,这家伙不是凌大小姐的父亲就是叔叔。虽然他那“色迷迷”的眼光让陈煦想吐,可人家毕竟也算主人何况满脸堆笑,伸手不好打啊。

    陈煦报了自己姓名,借口有急事快步走开。

    男子乃宁国公二子凌梓,任户部员外郎。为官如何姑且不论,值得提一提的是他的性取向,不爱美女爱俊男,说得时髦一点,这家伙是“同志”,据说他房中除结发妻子外另有娈童两名。

    凌梓听侄女说起过陈煦的事儿,既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他觉得把他收进房里问题应该不大……********************************************************怎么回事儿呢?大家敢不敢活跃一点?晚上还有一更,求票票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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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杀手魂穿到金陵商贾世家一个弱智的早产儿身上,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远走京城却碰上了史上最贪财的皇帝。搞副业、做皇商,肥皂生意巨大的利润让人眼红,有些事情唯有杀戮才能解决,无意中捡到的一只狙击步枪更让他如虎添翼。家国天下事,想躲却躲不开,为了家人,跃马扬刀,他用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打造了一支铁打的部队——狼牙。
百骑破万敌,狼牙一战成名!
回到古代当将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古代当将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古代当将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