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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钗恨     斜风txt下载     斜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二章 八打雁

    菲律宾。吕宋岛。八打雁省。

    比起北吕宋来说,八打雁省是一个相对偏远的省份,但是经过三百年的经营之后,天主教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基,虽然距离马尼拉不到一百公里,但是这个吕宋最西南部的省份却是天主教游击队最为活跃的地方。

    而林梦楚把布防的重点放在马尼拉市内,这里有着西班牙人精心构筑的要塞群与炮台,有着菲律宾人口最多的城市,还有着最繁荣的经济,因此对于西南方向的八打雁省,只是放在较次的位置上。

    因此八打雁省的天主教狂热份子组成好几支游击队,西班牙人甚至还派来了传教士与教官,以致这个省份的治安情况一直相当恶劣,虹军曾抽调主力部队对八打雁省附近的天主教游击队进行了几次围剿,但始终没有获得大的进展。

    因此在八打雁省内,虹军部署了一个步兵营的营部,以及该营下属的直属队与一个加强步兵连,可以说是加强了八打雁省的防务,但是对于漫长的海岸线与热带从林来说,这点兵力还远远不够。

    最近甚至出现了更加严重的情况,一些附近省份的天主教游击队也渗入了八打雁省内,这让八打雁省的形势变得更加风云紧急起来。

    只是不懂有着怎么样的厮杀,八打雁省的海岸永远是那么美丽,热带雨林、细碎的沙滩加上珊瑚礁,让这里成为菲律宾最好的度假圣地之一,只是这个初夏时节,八打雁的海浪却不曾平静下来,他们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冲过那些珊瑚礁,一直前赴后继冲上了海难。

    只是这一群一手拿着圣经,一手拿着步枪的菲律宾土著却没有心情观赏这八打雁的美景,他们焦急地看着海面,嘴里询问道:“城里的红狗子出来没有?”

    有人安慰他们:“城里只有三百名中国人,我们布置在沿途兵力差不多也有三百人,只要上帝派来的大军一到,这些中国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们当中既有与殖民者有着世代亲密关系的土著,也有着虹军进入之后利益受损的普通人,还有一些人是狂热的天主教徒,再加上几个西班牙人,就组成了这支吕宋西南方向的天主教游击队联军。

    “对,只要上帝派来的大军一到……”

    他们对于中国人与虹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也不知道展开了多少回厮杀,双方似乎没有妥协的余地,只有用带毒的匕首刺入对方的胸膛才是唯一的出路。

    正说着,有眼尖的人已经大声叫道:“感谢上帝!”

    “感谢上帝!”

    “感谢上帝!”

    这是一声欢呼声,一些狂热的教徒已经开始祈祷了,他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艘艘或是雪白或是漆黑的轮船,这些轮船既有蒸汽运输船,也有一些真正的蒸汽战舰,还有许多风帆战船与辅助船,他们组成了在这个时空远东最壮观的船队。

    慢慢地靠得近了,那漆黑的炮口与飘扬的西班牙国旗都看得清清楚楚,更让岸上的这些人欢呼不已,这真是上帝的意旨啊!

    中国人的末日到了,他们可以滚出菲律宾了!

    岸上的西班牙人已经飘动着旗帜,朝着这只庞大的船队指引方向:“快过来,快过来!马上就可以上岸!”

    他们不知道这只船队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兵力,但是这是他们看到最壮观的船队,里面或许装载了上万名西班牙士兵吧?

    他们并不清楚,这支船队与进攻民都洛的那支西班牙人是同一支舰队,他们与虹军增援民都洛的两艘伪装渔船擦肩而过,让叶怀智扑了一个空,但是北面传来的一些消息,也让这支西班牙船队的指挥官有了一些错误的判断。

    根据他获得的消息,海格力的拦截舰队将会把虹军的一整个机动步兵团都打沉在海底葬身鱼腹,而现在中国人的注意已经被完美吸引到民都洛岛上去了,而他们这支船队可以利用中国人的错误判断,直接冲进八打雁,与这里的上千名天主教游击队会合,然后逐省攻略,在天主教游击队的配合之下收复整个吕宋岛。

    应当说他们是有着这个实力与本钱的,现在这支庞大的西班牙船队装载的陆军兵力可以用惊人来形容,包括三千五百名西班牙籍士兵和七百名土著士兵,还有四十七门大炮,二百匹骡马,已经动员了西班牙在菲律宾最大限度的运输能力与动员力。

    路易斯是这种跳岛战术的鼓吹者与最终指挥官,这位西班牙中将拿着望远镜颇有兴趣地说道:“我代表上帝宣布,这片国土又回到了女皇陛下的怀抱,我们的战友干得不错!”

    八打雁的天主教游击队已经等在岸上,他们甚至在虹军可能出动的道路上布署了狙击部队:“六个小时之内,全军上岸,二十个四小时之内,我军收复整个八打雁省,七十二个小时之内,我们将能又一次见到马尼拉大教堂!”

    他有着足够的自信,如果他手上这支强大的部队不能收复马尼拉的话,那绝不会有西班牙人的上帝,更不要说整个吕宋岛有着数以万计的天主教游击队配合他们的行动。

    “开始登陆……”

    八打雁并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港口,即便在另一个时空的二十一世纪,这里也经常要从马尼拉调来拖船以方便大型船只的进港,而现在已经是一艘又一艘的小艇开始费力地划向了海岸线,还有一些小型运输船也企图靠岸。

    只是他们选择的海岸线却是西班牙人最大的敌人,有些小船被海浪打了回来,有些小船在波涛里不停打转,还有一些小船好不容易就要靠岸了,却发现前面居然隐藏着暗礁,不得不重新退回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良好的登陆场,路易斯现在才发现,有些时候登陆作战确实是最复杂的行动。

    正如同叶怀智在民都洛岛的那次小规模登陆一样,这次登陆行动也组织得杂乱无序,路易斯中将曾经向大家保证,他将在六个小时把他的整个部队拉上陆地,可是这个时间过去了三分之二,还是有着几十艘小艇与运输船在大船与海岸线之间苦苦地挣扎着。

    上岸的部队至多只有一千人而已,不过已经失去了正常部队的建制,连长找不到自己的连队,而各班各排也找不到自己的上级,在海上飘泊了许久的士兵们疲惫不堪,有很多人顾不得烈日的暴晒,直接就在海滩上抱着步枪找个地方就睡下了。

    上岸的速度还是那么缓慢,并不因为中将阁下的暴跳如雷而有所进步,恰恰相反,还出现了几次小小的事故,甚至出现了个位数的溺亡者,这让西班牙士兵的士气又低落了不少--还没看到敌人就已经出现阵亡者,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即使有些军官把自己残破不全的连队或是步兵营组织起来,他们也缺乏足够的力量继续攻击,有些人整个身子在登陆时都浸泡在里面,他们的步枪弹肯定要从战斗行李里补充,可是即使找到一份运输上来的行李,也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多数时候是军官的私人物品,有些时候干脆变成了完全无用的东西,不知道是谁把一座钢琴带上了岸,十几匹乘马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上了岸,可是西班牙人很快发现驾驭这些战马的骑兵甚至还没有离开他们的运输船。

    天主教游击队员与领导他们的传教士紧紧地拥抱着他们的盟友,他们向这些上陆的西班牙军人十分迫切地说道:“我们需要很多步枪、还有火炮,还有火药、铅子与炮弹,还有……”

    登陆部队从哪里找这些东西,现在好不容易有两门野战炮上了陆地,却发现这两门火炮的弹药箱还飘在水面上,而不合用的榴弹倒有好几箱,类近还有很多很多,一些军官都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经历最困难的一件事。

    对于他们的游击队盟友,西班牙人只能说道:“我们暂时只带了这些东西来,我相信你们很需要这些物资。”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自己的脸都红了,等到传教士打开箱子的时候,他们自己的脸上都充满了无奈--一万本圣经,几千个十字架,还有许多宗教物品,都是西班牙陆军费尽千辛万苦抢运上来的。

    路易斯中将催促加快行动,甚至亲自上岸坐镇指挥,都没有改变整个登陆场的混乱,照样有许多小船与波浪作着生死搏斗,许多西班牙士兵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辈子的全部力量都用得一干二净了。

    “加快行动,我们只有六十六个小时了,我们将在上陆开始七十二小时之内见到马尼拉教堂的穹顶,或许有点困难吧,但至少也能看到马尼拉吧……”

    只是正当路易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天主教游击队的信使飞奔而来:“中国人来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困局

    “中国人来了?”

    路易斯中将一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奋力地表现着自己:“士兵们,皮萨罗在看着你们,光复整个菲律宾的时机已经到了,我们将在七十二个小时之内进入马尼拉!”

    他已经忘记整个登陆行动已经进行超过了五个小时,可是他的大部分士兵还在水面拼命划着浆与波涛进行着殊死的挣扎,但是他清楚得知道一个事实。

    那就是驻扎在八打雁省的中**队不过是一个加强连而已,不对,是一个营部加上直属队和一个加强连,总兵力大约有三百人,但是他很快就告诉士兵们一个令人振奋的事实:“八打雁的中**队不过是一个连队而已,我们有四千二百名最精锐的士兵,我相信你们是最棒,整队……上刺刀,我们驱散这些异教徒!”

    事实上这道命令让所有的西班牙士兵一下子都变得秩序井然起来,虽然来自于不同的步兵营、步兵连、步兵排,有些单位甚至是由六七个不同建制单位的兵员混编而成,但是西班牙毕竟是一个帝国主义国家,即使再怎么衰败,还保留着一点帝国主义的痕迹。

    “皮萨罗在看着我们,为了上帝!”

    士兵们不自觉地用西班牙语欢呼着,他们已经跟随着率先走出去的路易斯中将身后,大声叫道:“为了上帝,把异教徒都干掉!”

    “不!不!不!”路易斯中将已经考虑这个问题很久了,他大声说道:“即使是异教徒,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上帝的子民,我们必须以宽厚的心态来对付这些俘虏,向他们提供一些便利,允许他们改信基督……”

    只是刚说到这话的时候,对面已经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甚至还有炮声响起,有些军官不解地问道:“不是只有一个连队吗?”

    根据路易斯中将的说法,整个八打雁省内也只有一个中国人的连队而已,可是眼前听到这密集的枪声与炮声却不象是一个连队所能拥有,因此路易斯不得不说出真相来:“是一个步兵营的本部,加上他们的直属队与一个加强步兵连队,放心吧,总兵力不会超过三百人……”

    只是话刚说到这时候,一发炮弹已经轰击过来,前面到处都是溃退下来的天主教游击队,他们大声叫道:“中国人来了,中国人来了……好多中国人!”

    游击队真是靠不住啊!路易斯中将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叹,原本以为这些天主教游击队在兵力上与中国人相当,怎么也能拖住中国人一会,怎么才一接触就已经崩溃了,只是再仔细一看,他差点就给对面的中**队阵容跪下来了!

    这就是一个连队?

    上帝啊,我的上帝!这到底是多少中国人啊,看到密密集集的中**队,路易斯中将咬着牙大声叫道:“让神父在哪里?让神父在哪里?”

    大家好奇路易斯中将为什么要找让神父,很快大家就从路易斯中将的嘴里得知了真相:“这是他们口中的三百人,我眼还没瞎!这个奸细,间谍,叛徒,我就是死了,也要枪毙了他!”

    他话还没完,对面已经打来了一阵雨点般密集的齐射,到处都是跪在地上的士兵,到处都叫嚷着上帝,路易斯还在愤怒地嚷道:“这就是三百人!”

    天地良心,之前这些天主教游击队可是向他反复声明只有三百名中国士兵而已,可是在路易斯中将的视野之中,到处都是穿着绿色军装的中国人,他们甚至还带来好些火炮。

    一个天主教游击队的头目拼死地跑到路易斯中将的身边说道:“最新的情报,最新的情报……中国人把他们的陆战队机动团调到八打雁,是他们的机动团!”

    陆战旅机动团,真是一个坏透的消息!

    要知道这个机动团可是整个菲律宾中**队唯一的机动力量,也是中**队最强的一个步兵团,对面似乎是整个步兵团都出动了,甚至还有驻八打雁的这个步兵营全部。

    四个步兵营连同附属的炮兵立即朝着登陆场压过来,所有的西班牙人都被压制在海滩之上,每发炮弹下来,都能听到掺叫声,路易斯中将握紧了那个前来报信的天主教游击队头目的手,亲切地问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坏消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的朋友”

    “我是让神父!”

    只是这个传教士的话还没说完,路易斯中将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左轮手枪,朝着神父的脑袋扣动了两次板机:“所以,请去死吧!”

    不管这个神父是不是那个误传消息的让,一枪直接命中太阳穴,路易斯中将在心底骂道:“混账,谁叫你传来这样的坏消息,所以不管你是不是那个让,都请去死!”

    鲜血喷涌,路易斯中将拖住让神父的衣领大声叫道:“凡是向后逃跑的,都是这个下场,士兵们,军官们,请记住皮萨罗,向前冲击!冲击!”

    上千名西班牙军官与士兵被虹军的火力彻底压制在沙滩之上,他们甚至连个掩体都找不到,有些士兵只能用沙滩上的细沙和双手来构筑着一道不可能的防线,有些士兵已经被逼到海边,还有些士兵双方抱头,大声叫道:“上帝保佑!”

    这真是最坏的情形,上陆的全军几乎是背水而战,虹军从登陆场的各个方向都压制过来,从理论上来说,他们只有四个步兵营而已,少于四千二百名西班牙士兵,但实际上上陆只有一千多名,还有一千多名还在水面拼死地划着浆,他们现在甚至拿着步枪在晃动不止的小艇上对岸上的虹军进行几乎不可能命中的乱射。

    沙滩上到处都是掺叫声、呻吟声、哭泣声,一直到路易斯中将果断地一枪击毙了让神父,接着所有的士兵与军官都看到中将阁下如同神人一般大声命令道:“突击,突击,上刺刀!”

    “上刺刀!”

    “突击!”

    “全军突击!”

    西班牙人的士气一下子就振奋起来,他们虽然疲惫不堪,虽然来自于不同的建制单位,他们甚至没有统一的指挥,现在却在几位军官的自发带领之下,端着刺刀或是拿着铲子冲上来了:“为了伊莎贝拉陛下!”

    “为了上帝!”

    “为了西班牙!”

    “为了回家!”

    “妈妈!”

    士兵们的嚷声各有不同,但是他们无视着虹军步枪的齐射,冒着实心弹的轰击,一次又一次向前猛冲,虹军显然是没看到已经被全部压制下去的敌军居然有这样的勇气,措手不及,在做出反应之前,就看到西班牙士兵夺走了两个关健性的阵地,甚至还夺走了一门山地榴弹炮。

    但是这也搏起了虹军官兵的血性,机动团的士兵都认为自己是整个菲律宾最优秀的战士,被迫撤退的路上,一名班长大声叫道:“把我们的荣誉夺回来,我们机动团从来没丢过炮!”

    伴随着这样的嚷声,几十名败退下去的士兵甚至没有重新整理建制,就直接杀回来了:“为了荣誉!”

    双方争夺的焦点变成了那门山地榴弹炮,上百名士兵围绕着这门山地榴弹炮展开绝死的厮杀,有人发射了枪膛里的那发子弹,然后才端着刺刀冲上去刺翻一个敌人,很快又被敌人扑倒,然后两个人在地上死命地扑打着,身边不断有更多的士兵扑通一倒就倒在他们身上,可是他们仍然展开忘死的搏杀。

    战斗越来越激烈,虹军很快又从各个方向发起了反击,让西班牙人最为痛苦的是虹军至少带来了二十多门火炮,他们的火炮每次开炮都给海滩上的西班牙人很大杀伤,可是西班牙人却连一门正常运作中的火炮都没有。

    在海上虽然有着西班牙人庞大的舰队,只是双方战斗已经到了白兵相近的程度,西班牙人的舰炮根本不敢开火,他们只能远远地朝深远处发射了几轮炮弹,其中一轮炮击命中了机动团二营的营部,当场就有营长以下七人死亡,二十六人负伤,其余的盲目炮击也取得了零零星星的战果。

    但是对于步兵的战斗来说,他们不能提供任何形势的火力支援,恰恰相反,伴随着入夜以后,厮杀更为激烈,西班牙人的士气也重新低落下去,他们现在身边都是不熟悉的战友与指挥官,相互之间缺乏信任与熟悉,而越来越大的伤亡让许多单位已经崩溃了。

    战斗强度在突然之间大为缓和,一名会说西班牙语的菲律宾土著打着白旗,灵活地穿过火线,大声叫道:“我是林梦楚将军的军使,我是林梦楚将军的军使!”

    子弹就在他的身后擦肩而过,他还是进入了西班牙人的阵地之中,然后大声说道:“我要见路易斯中将,路易斯中将在哪里……”

    事实上现在这些西班牙人也不知道路易斯中将在哪里,他们已经同上级失去了联络,因此他们大声叫道:“路易斯中将在哪里?中国人的军使要见他!”

    半个小时之后,军使终于见到了路易斯中将:“我受林梦楚总督的委托,希望贵军能放下武器,荣誉地结束战斗!”

第五百六十四章 结束

    “荣誉地结束战斗!那是向中国人投降吧?我是西班牙中将,我是女皇陛下最信任的优秀将领,怎么能象让神父那个混帐一样背叛国家!”

    “绝不投降!绝不!”路易斯中将咆哮着,整个海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为了上帝,为了西班牙,为了女王!”

    对于路易斯中将的固执,军使早有准备,他很有耐心地说道:“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您必须为这些西班牙男孩想一想,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子还在等待他们回家,将军,您现在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带他们回家,他们是西班牙的孩子,不应当葬身于遥远的海滩!”

    听到这句话,很多年轻的士兵都小声哭泣起来,爱国主义改变不了整个西班牙殖民帝国土崩瓦解的现实,一八二三年以后,整个拉丁美洲都宣告独立,不再属于西班牙。

    这块失去的领土之广阔,远远超过了小小的菲律宾,要知道在墨西哥独立之后,整个菲律宾只是墨西哥的附属领地而已,不是由本土而是墨西哥代管这块远东殖民地,因此西班牙军官与士兵们对着现实有着十分明确的认知,那个太阳不落山的帝国已经越来越远了。

    一些士兵们甚至轻轻唱出了思念姑娘与母亲的歌曲,整个登陆场的战斗在这一瞬间停顿下来,大家都停止了战斗,因为有一件比战斗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活着回家。

    晚风习习吹过了海滩,路易斯中将动情地踱着步子,军使知道路易斯中将已经动摇了,他大声说道:“您应当接下去的战斗已经是毫无意义,除了今天参战的四个步兵营之外,中国人明天又有两个步兵营赶来增援,还有六个炮兵连也将赶来,你不可能让登陆场上的士兵撤走!”

    不但是登陆场上的士兵无法撤走,还有许多小艇一整天都没有上陆。现在在月光之下,他们奋力地划动着船浆,企图靠近西班牙大船,但是很多小艇已经被海浪冲走。而西班牙大船在夜色之中也无法收容这些小艇,更多的时候在黑暗中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这是将是一个莫大的悲剧,路易斯中将觉得这是自己一生中最悲情的时刻,他大声叫道:“为了女王,为了上帝,为了西班牙,我不能这么做啊!”

    “可是您拯救的是无数年轻人的生命!”军使激动地说道:“您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只要天一亮,战斗就结束了!”

    “是啊!天一亮,西班牙在菲律宾的统治就结束了!”路易斯中将大声嚷道:“为了西班牙,为了上帝,为了女皇,我必须这么作!”

    “您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军使恭维道:“历史将证明您的正确性!”

    伴随这一句话,许多躺在沙地上的军官与士兵都站起身来,他们用掌声欢庆这个明智的决定。但是路易斯中将却告诉军使,他根本不打算投降:“您搞错了,我不打算向中国人投降!”

    “您是不顾惜这些士兵的生命吗?”

    “我想做的是。荣誉地结束战斗,我们不能向中国人投降!”

    荣誉地结束战斗与投降实际是一回事,但是路易斯中将却把这搞成了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不过军使知道他的责任就是与路易斯中将好好沟通,听取他的一切意见:“那中将阁下您的意思是?”

    “我带领的西班牙登陆部队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遭受了优势敌军的突然袭击,导致登陆受挫,但是英勇的军官与士兵们无视让神父的背叛,坚决与敌军展开决死的厮杀,最终将战斗拖延到入夜之后。中国人佩服西班牙官兵的英勇与敢战,决定双方荣誉地结束战斗。”

    军官与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而军使也没搞清楚路易斯中将到底想些什么,只是连连点头,但是路易斯中将却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他大声说道:“荣誉结束战斗的唯一形式。就是这支西班牙军队成建制地接受中国人的雇佣,保留原有的军旗、军服、饰品、军官、建制与全部荣誉,服务于中国人与异教徒的战斗,我们绝不对基督徒与我们的西班牙战友发射一发子弹,决不!”

    他又一次咆哮起来,军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路易斯中将所谓的投降,或是荣誉地结束战斗,就是这么一回事,事实上还是投降,只是有一个好听的名义而已:“我会把所有的意见都转述给林梦楚总督,我相信他也希望能荣誉地结束这一场战斗。”

    西班牙人对于这样的托词都从善如流,官兵都对这位带他们上岸的路易斯中将充满了好满,在西班牙地区一直有着雇佣兵的传统,迫于形势荣誉地解决战斗是一种完美的形式,因此他们的眼里都眨着星星。

    “停止开火,停止开火,我是林梦楚将军的军使,我带着西班牙人的条件回来了!”

    在深夜之中,军使又一次回到了虹军的战线之中,他带来了路易斯中将开出的条件,还有特意转述给林梦楚的一句话:“如果您仁慈地答应以上条件的话,从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菲律宾又一次回归和平。”

    林梦楚笑了笑:“是个趣人,他说的没错,我同意了!”

    西班牙人在整个菲律宾群岛还保有庞大的部队,他的总兵力大约在四万人左右,其中有二万名西班牙士兵,而今天上陆的西班牙士兵至少也不过两千名而已。

    可是中西战争已经结束了,接下去是谈判桌上争取更多利益的时候,在这一次掺败之后,西班牙人已经失去最好的机动部队、最好的军官、最好的士兵,还有数量惊人的物资与煤炭,即使继续增兵菲律宾,再发起下一次全面攻势,那是明年才能考虑的事情了。

    但是中国人也没有继续在菲律宾作战的兴趣,毕竟西班牙人的实力守不足,攻有余,特别是他们的兵力总数超过了驻菲守备部队,而且还占据了海面上的优势,如果拖下去的话,或许会出现什么变故,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战略重点是争取关外的决定性,菲律宾不可能从国内获得太多的资源。

    “我同意路易斯中将的意见,中国与西班牙两个大国没有必要一直无意义地厮杀,我愿意以合理的代价雇佣他的西班牙部队,如果能雇佣到西班牙海军更好,我们可以一起对南方的异教徒作战。”

    这只是一个借口,在历史上菲律宾南部群岛的伊斯兰教徒一直是西班牙人眼中的超级大麻烦,但是自从一八四八年蒸汽战船出现在菲律宾之后,整个战争形势已经转入全面进攻,虽然到一**五年对南方摩洛人的作战还在继续,但是美国统治期间,很快就彻底平定了南部摩洛人的最后抵抗,把整个南部菲律宾确实转为。

    现在林梦楚眼红的是西班牙人手上的那批蒸汽战舰,这一批蒸汽战舰可以说是西班牙人不惜重金在欧洲订购的装备,比虹军手上任何一艘蒸战船都要先进,如果这么一只蒸汽战队出现在远东沿海的话,或许会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军使又一次冒险穿过了战线,把林梦楚的回复交给了路易斯中将:“林梦楚督军阁下已经答应了阁下的全部条件,他同意雇佣您与全部的西班牙官兵,包括菲律宾土著在内,保持原有的待遇不变,按月发给军饷、军装及其它物品,制式既可以采取中国式,也可以采取西班牙制式,至于尊贵的路易斯中将阁下,可以保留自卫武器和全部私人物品,并可以拥有独立的别墅……”

    军使详细罗列了路易斯中将的具体待遇,路易斯中将连连点头:“很好,很好,这才是一位尊贵的中国将军,我想到了十字军远征时的萨拉丁……”

    从此之后,这一场战役的两位指挥官开始了相互吹捧的历史,路易斯中将称林梦楚为“中国高级指挥官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而林梦楚则称呼路易斯中将为“皮萨罗之后最伟大的西班牙将领,却有着皮萨罗不具备的完美人格魅力。”

    而当天亮之后,还能站起来的西班牙军官与士兵都站了起来,他们集体列队走出了海滩,搀扶着负伤的战友,朝着对面的中**队大声嚷道:“我们需要医生!”

    “早餐,早餐,我整整饿了一天!”

    “还有,我需要一件新军装,中国式的也行!”

    他们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条件,仿佛他们并不是这一场战役的失败者,而是一群胜利者一般。

    事实上这却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掺败,根据西班牙人事后的统计,共损失了一千八百四十二名士兵,他们或是战死,或是被波涛吹走,或是被俘虏,除此之外,剩余的军官与士兵都是精疲力尽,士气低落,非得有一两个月的休整才能恢复原有的士气。

    而林梦楚则宣称共在战场上找到六百四十七具西班牙人的尸体,俘虏了九百四十二名敌军,其中半数以上是伤员,此外还有大量敌军溺水。

    这次战斗结束后,标志着中西战争已经告一段落,接下去是俄罗斯人的问题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初夏的华北地区,是个十分复杂的地区,虽有沃野千里的场景,也有黄沙扑面而来,再加上从林如果算上那些长势喜人的作物,或许会埋伏着许多清军的溃兵。

    一支虹军的小部队就在这里追击着敌军,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部队,在前面已经有骑兵横冲直撞,也有许多步兵单位抢在他们前面突击,而这些相对落后的步兵,必须沿着第一线部队走过的轨迹,继续向北进击,而且随时要寻找着可能隐藏起来的清军溃兵。

    越是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形,溃兵对于普通民众的伤害也越大,因此这个步兵连的连长大声叫道:“注意纪律,一定要注意纪律!加快速度!”

    刚还没说完,他额头上又落下了豆大的汗珠,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渗湿了,而连里的许多新兵已经在叫苦:“连长,咱们既然已经落到后面了,不如趁着这正午的时候稍稍休息一个钟点,喝口水再赶路吧!”

    只是连长拒绝了这样的建议:“等打到盛京再想着喝水的事情吧,我们已经拉在营部的后面,营长派了骑兵让我们赶紧赶上去!”

    掉队并不是他个人的责任,而是在前两天的追击之中,整个连队因为那个向导的缘故,多走了一整天的冤枉路,团里甚至失去了这个连队的消息,因此他舔了舔自己干干的嘴唇,大声说道:“我们这个时候可不是软蛋啊!”

    是啊!这是整个虹军最后一次决战了,最后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了,他的心思与这些新兵不同,这些新兵多半是河南,贪图虹军待遇高、军饷丰厚才入伍,可他却是真心想拼出一个功名来。

    他是温州时期入伍的老人了,过去就是因为这样的延误而导致两次降级,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机会了吧,他告诉自己的士兵:“我知道大家都辛苦得很。我自己都有些疲了,但是只要能走,我们就能杀进běi jīng城去,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朝着这些士兵说道:“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集合……”

    他的命令刚刚说完,那边已经一阵群马奔驰不息的声响,士兵们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或许是某个溃散的清军马队,凭借着自己手上的米尼步枪,或许能占上一点点便宜也说不定。只是他们刚刚站起身来,就发现那是虹军自己的马队。

    整个马队声势浩大,不下百骑,成四骑队形整齐地小跑过来,这一队骑兵让这些步兵们都是眼前一亮。

    好强的马队!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品判骑兵部队的战斗力,但是这些步兵部队却是第一时间认识到这支马队绝对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别的不说,不但战马都是清一sè的黑马。甚至许多骑兵还有自己的备用马,这就是太奢侈了。

    再看这些骑兵的马具,都洗刷得整整齐齐不说。而且还是新得不象话,因此步兵们都有些眼红了,这支马队怎么落在自己队伍的后方了?

    有些步兵觉得这骑兵果然比步兵爽,步兵什么都要靠两条腿,甚至还要背负连里的战斗行李,可是骑兵甚至还有不用的军马,只是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异议的声音,他们清楚得知道,这队骑兵他们得罪不起。

    骑兵来得不快不慢,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带头的骑兵军官居然是一个年轻得过份的年青军官。看年纪也不过是二十出头而已,他一手cāo纵着战马,一边说道琐事:“这北面就是真定了,没错,就是那个我乃常山赵子龙的真定,不过这句话如果换成了我乃石家庄赵子龙的话。或许就没气势了!”

    石家庄赵子龙?士兵们听到这句话都笑了,而马上的官兵们却是连一点笑意都没有,他们正正经经地纵马向前,倒是有个在开封入伍的新兵朝着这些骑兵嚷道:“兄弟,有水没有?跑了一上午,没喝过一滴水!”

    那个年青军官停下马来,骑兵们也都停住了脚步,等待着年青军官的命令,年青军官虽然够年轻,穿的军装却也是标准的草绿sè军装,只是衣服多了些军官的佩饰而已,他大声说道:“拿两袋水来,带得不多,不好意思啊!”

    他说话很亲切,那个开封入伍的新兵又说道:“那有酒没有?”

    “有!”年轻军官干脆厉落地说道:“也拿一袋过来,不要误事,不要掉队啊!”

    他看到站在道路旁的步兵连长,催马过去和连长握了一下手:“张梦华吧?在瑞安入伍的吧?好好干,我记着你!”

    步兵连长一下子呆了,他甚至忘记了这年轻军官是什么时候离开,他梦游地一般一直伸着那只手。

    士兵们已经在讨论着这次的收获了:“骑兵兄弟真意思!”

    “两皮袋清水,一皮袋酒,大家拿餐具出来,都喝上一小口!”

    虽然有一皮袋好酒,但是士兵们都不敢多喝,只是在大家的关注之下小小地喝上了一小口,然后谈论起这队骑兵的问题:“是骑兵军的吧?”

    “我见过他们周军长,多俊秀的姑娘啊!”

    “人家可是一军之长,了不得!”

    他们又把话题转移到那个年轻军官的身上:“人品不错,够义气!”

    “就是军装太新了,新得不象话,或许是哪位头目的宝贝出来镀金!”

    “嗯,不知道是哪位长官的子侄了,连长,你认识他吧?”

    步兵连长现在才如梦初醒,他大声说道:“你们胡说什么啊,那是皇上啊……我是在瑞安入营跟随陛下的老人啊!”

    这下子步兵连的官兵都吃了一惊:“那就是柳绝户啊?不象啊,根本不象!”

    “别胡说八道,要叫陛下!”

    “这么年轻,太年轻了!”

    “不错,不错,咱们大夏国看来是有希望了!”

    步兵连长却是大声喝了一声:“都快点喝,这是皇上御赐,我都是第一次喝到,喝完了,我们赶上去!”

    ********************************

    柳畅的马队已经将这支步兵拉在后面了,他们徐徐地向前,有些时间前面的游骑还会跑出去侦察,有些时候甚至还会亲自参加战斗,捕获一两名溃掉的清军士兵。

    “势如破竹啊,势如破竹啊……”

    许多骑兵军官看到这样喜人的情形,许多直隶的名城已经落入他们的手里,清军在直隶部署的几万部队虽然也装备了一些新式的西洋火器,甚至因为实战而恢复了一部分战斗力,但是当左右两路军一齐攻击,加上骑兵军驰骋纵横,整个清军的防御瞬息之间就已经土崩瓦解了。

    整个部队已经从进攻态势转入了追击之中,就在昨天,他们还亲眼看到了第十二师的一个步兵连俘虏了三千七百名清军,这个步兵连根本无法处理这么多俘虏,不得不请求过路部队的协助。

    而这个事例也说明了清军已经全面崩溃了,因此大家脸上的神情都轻松起来,只是在柳畅面前,他们暂时还无法表露这样的轻松,他们清楚得知道,柳畅为什么要亲率他们这支小部队北上,那是因为还有俄罗斯人。

    现在锦州的情况依旧不明,但是有一支俄罗斯部队正在向锦州南下是确确实实的现实,一想到这一点,大家又能理解柳畅的严肃了。

    柳畅的这支骑兵又穿过了一个步兵排,这个步兵排与他们擦肩而过,当认出柳畅的时候,他们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欢呼:“万岁!万岁!万岁!”

    柳畅也笑着说道:“希望与你们在盛京再见!”

    只是告别这支骑兵之后,一名参谋却询问道:“这样的强行军,是不是太疲劳了!”

    “是疲劳,但是我们不得不坚持下去,事实上,我们的强行军力度还不够,每天前进的速度不过是四五十里而已。”

    不到三十公里甚至二十五公里的行军速度,放在晚清军队已经是极其优秀的存在,晚清军队都是每天固定行军三十里再安营扎寨,而整个部队平均每天要走四五十里,有些时候一天还要参加好几次战斗。

    但是对于柳畅来说,比起那次驰援西柏坡的奇迹神行,自己这支部队的速度还远远不够,希望俄罗斯人的速度不要跑得太快!

    不然那对于中华民族来说,将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遗憾了,他对着自己的参谋军官说道:“现在我们能战胜俄罗斯人的办法,只有士兵的两条腿了,相信我们的士兵吧,我相信他们用奇迹一般的子弹击破běi jīng、锦州与盛京的城墙。”

    一提起锦州与盛京,这些来自于南方各省的军官都有着沉重的压力,河北已经拿下来了,接下去就是夺取běi jīng城了,然后进兵山海关,接下去就是两个国家命运的决战,自己这支强大的军队,绝对不能成为第二个李自成!

    没错,这场决战也决定着他们的命运,他们清楚得知道李自成余部的一个又一个悲剧。

    正在他们思考的时候,有快骑传来了消息:“běi jīng城有消息了!”

    ps:还是临高启明误事,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六十六章 卢沟

    “为了皇帝,为了华夏!”

    就在běi jīng城外的黄沙之下,一批年轻的骑兵们大声呼嚷着这样的口号,虽然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未必知道这样的口号代表着什么,但是他们清楚得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这是人生中最辉煌的瞬间。

    běi jīng城,这座戏文中传说中他们听说过无数次的城市,就在他们的指间滑过,虽然还没看到běi jīng的城墙,他们却已经闻到这种京城的气味。

    没错,是一种战斗的气息,在接近běi jīng城的时候,他们眼前的敌军变得坚决起来,甚至还有几次八旗兵与他们白兵相接的场合。

    有清一代的军事体制,是禁旅八旗为核心,十几万禁旅八旗可是整个大清朝军事力量的核心,一旦有事就以这支禁旅八旗为机动力量,在全国之内实施绝对xìng的作战,虽然伴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支禁旅八旗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甚至变成了八旗子弟腐朽的象征,但这毕竟是大清朝最值得依赖的一支武力。

    特别是虹军骑兵深入到běi jīng城下的时候,这些八旗子弟也为了他们的铁杆庄稼而不得不出城奋战,如果是让他们远离běi jīng城作战,他们的士气不值得一谈,但是在这里,却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生长的地方,因此他们甚至列队出阵与虹军展开肉搏。

    昨天的一次战斗就是如此残酷,虽然虹军的骑兵先是马上冲锋,又是步兵下阵突击。排枪轰鸣,刺刀上阵,最终在战场上留下了二百多具八旗兵的尸体。可是虹军参战的两个骑兵连也付出战马战死十六匹,负伤三十四匹,士兵战死十八人。负伤四十人的掺重代价,而这类的战斗,还在běi jīng附近发生了许多。

    只是这样的气息也让这个骑兵旅的士兵变得勇战起来,他们感觉得到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或许这辈子都要后悔,所有的骑兵都叫道:“打进běi jīng去,打到běi jīng去!”

    任柱看着自己的这队骑兵。心情既是郑重又是轻松,他大声说道:“再来一个突击就行了,前面就是卢沟桥了,对,就是评书说的卢沟晓月,我们再冲一冲,就是běi jīng骑兵旅!”

    虹军的历史之中。很有用名城命令战斗单位的传统,特别是最近河南与山东的几次战役,出现了“开封团”、“洛阳营”、“济南第一团”之类的荣誉称号,对于这个新建的骑兵旅来说,可以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一个军官回复他的说法:“不仅仅是běi jīng。还有锦州,还有盛京,都是我们的战利品!”

    这并不是任柱熟悉的捻军弟兄,而是一个标准的虹军骑兵干部,根据他自己的吹嘘,他甚至参加了周秀英的缙云之战,而他们也代表着骑兵第四旅中的新锐力量。

    没错,第十团不是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也没有天生的骑兵,但是这个团却有着一批周秀英一手带起来的骑兵干部,他们的狂热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之中,甚至到了阵前反复冲锋七次,最终把十几倍兵力的清军步兵活活拖跨的程度,因此任柱笑了:“那旅里多出几个荣誉单位也是好的,不过老刘,你得保存一点力量,突入běi jīng军政全胜,还得靠老刘你这个集成团!各团报告实数。”

    没错,虽然攻击běi jīng三个骑兵团都有大大小小的战功,许多骑兵单位从冀南开始跃进到现在,已经和敌军发生了几十次战斗,军马和官兵都有严重减员,从翼南挺进的时候,骑兵第四旅共有人员二千四百名,战马二千五百匹。

    而现在任柱手里掌握的骑兵,却只有军官汇报的数字而已。

    “骑兵第十团集成队,官兵二百二十四名,战马一百八十匹!”

    “骑十一团,官兵五百六十七名,战马二百一十匹!”

    “骑十二团,官兵三百八十四名,战马三百七十匹!”

    “旅直属队,官兵一百四十名,战马一百一十匹,火炮四门……”

    三个骑兵团都遇到了重大的损失,许多小单位落到了后面去,象骑兵第十团的主力就被一支清军大部队纠缠住了,好不容易才打跨了这支总数超过五千名的清军,但是团的半数兵力离旅部大约有一天路程,现在赶来的只是骑兵第十团的一小部分。

    现在骑兵第四旅参战到现在,已经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人员与战马,而且在接下去的战斗之中,或许还要损失更多的人员,但是任柱却惊喜地看到,与他在捻军时期的作战不同,整个部队的士气是旺盛的,部队随时可以参战。

    这从来没有过的经验,特别是骑兵第十团集成团在减员如此掺重的情况,甚至连建制都有些混乱的情况下,不但保持着这样旺盛的斗志,而且各个单位自行合并,自发组建新的集成队,更是他从来没有遇到的经历,他朝着请战的刘沧宾说道:“大军之剑的使命,还得靠骑十团集成队,军政全胜就靠你们了。”

    他知道běi jīng城甚至是开封城、保定城这些名城的几倍甚至几十倍,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大城名城,因此他这一千多名骑兵即使能突入běi jīng,接下去的维持běi jīng秩序的任务也格外重要,周秀英在出发之前,可是亲自找了他好几回,每次谈的都是李自成进入běi jīng之后的纪律问题。

    三个骑兵团之中,就数骑兵第十团这个周秀英带出来的骑兵团最为狂热,纪律也最好,许多时候纪律好得让自己从淮北带出来的骑兵第十二团为之脸红,驻扎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团长要亲自带队去对面团里看对方的纪律。

    因此就用骑兵第十二团充当了先锋的作用,这个骑兵团经过长期的战斗之后,战马保存得较多,几乎人人还有马,他们呼啸着就以连战斗队形展开,朝着卢沟桥方面搜索。

    紧随其后的是骑兵第十一团,这个团兵力保存最多,但是战马损失也最大,因此现在临时编成了步兵集成队与骑兵集成向卢沟桥开进,只是他们前面了大约半里地的时候,前面就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

    对面都是穿着黄sè服帜的八旗兵,他们人数很多,卢沟桥附近到处都是他们的步兵、骑兵,黑压压地的一排又一排,一队又一队,或是手持长予大刀,或是列队组成排枪队形,还有不少八旗骑兵。

    在两侧是大队的汉军步兵,他们也由八旗将官统帅,数目几达万人,只是他们的士气比较低落,一看到虹军骑兵出现,就有许多步兵撒开腿往后跑,即使其中有汉军旗的马步步,依旧是步步后退。

    骑兵第十一团果然地发起乘骑攻击,别看他们不到四百骑,冲击起来的架势却是连卢沟桥上的守军都有震动的感觉,他们挥动着雪亮的马刀,大声吼叫,在战马的轰鸣声中杀上来了。

    对于这些禁旅八旗来说,他们仅有的战争经验是几年之前与太平军北伐军的战斗,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具有这样的优势,但是对太平军北伐军的战斗却没有取得什么值得一提的战果,甚至到了几万人围攻一二百名太平军据守的据点,几个月都没有拿下的例子。

    而现在似乎又是那次战役的重演,清军仍然是占据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但是他们从一列阵开始就遇到了麻烦,虹军在乘骑冲锋的同时,几门山地榴弹炮和大量的米尼步枪就没有停过火,这些shè程惊人的火器造成了八旗兵接二连三的伤亡。

    这是一种让人难以容忍的情况,身边的战友就在枪声之中扑通一声倒下,而且是时不时就有倒下,如果有一发炮弹命中队形的话,或者有许多人伤亡,而且骑兵第十一团与第十二团这两个团残存的骑兵已经发起冲锋了。

    这两个团都是由捻军骑兵改编过来的部队,因此作战风格也带着传统的捻军sè彩,他们并不象骑兵第十团那样狂热地追求乘骑冲锋,而是屡屡以班排散开冲锋,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让清军部队防不胜防。

    这是捻军的传统骑兵战术,在若干次sāo扰之后,他们开始才开始狂cháo一般的攻势,每次出动一两个骑兵连,看准清军防御队形中的弱点,毫不犹豫地发动突击,在清军反击过来之前,整个队形已经全跨下来了。

    因此战斗持续了一个多个小时之后,清军在卢沟桥的防线越来越往后靠,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崩溃的迹象。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大清朝最后的残阳了,无论是军官与士兵,心底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他们甚至还用步兵与骑兵结合,发动了一次突击。

    “恭亲王,形势实在不妙,我们还是撤吧!”

    在对面的指挥队形之中,一群满蒙勋贵面sè铁青,他们看得出来战局虽然仍在僵持,可是战局却是越来越不利了,而骑在马上的恭亲王愤怒地扬着马鞭说道:“这股红贼,至多不过三千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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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破阵

    “三千名,不过三千名,我八旗难道无人吗?”

    恭亲王在满蒙勋贵之中算是年少气盛,他大声嚷道:“区区三千贼骑,竟视我三万大军于无物,来去纵横,我有何面目见大清列祖列宗啊!”

    一想到祖先的显赫战绩,这些满蒙勋贵就不知道如何自处,他们已经安逸了一百多年,即使是平定五省白莲教之乱,八旗兵也不过摇旗呐喊,更不要说是最近几十年的征战,完全是依赖于勇营。

    现在连勇营都支撑不住,八旗纵然再有锐气,也抵挡不住敌军的攻势,因此有人大声替前线的将士叫冤:“敌军有三千jīng骑,洋枪洋炮不计其数,八旗健儿在前奋死不退,已经难得了!”

    说起来了,这确实是八旗兵最后的一点残阳,虽然对面铁骑突啸而来,枪林弹雨从一开始就没停歇过,但是这支八旗兵却有着平时难以想象的坚忍,他们的方阵每一次被冲跨、轰跨、打跨之后,很快向后退却又重新整理起来。

    只是恭亲王对于这样的战绩很不满意:“不行,绝对不行,我八旗健儿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我有三万jīng锐啊!”

    这支清军可以说是整个禁旅八旗与汉军的jīng华,可是他们依托卢沟桥坚守,却始终处于被动的地步,一次又一次看着他们的方阵跨下去,然后再重新组织。

    “我八旗难道没人吗?”恭亲王在马上大声咆咾:“我是爱新觉罗氏,今天战死在这里也罢,但求诸位将军能与我坚守到rì落为止!”

    “坚持到rì落!”

    许多八旗将校不由痛哭起来,什么时候八旗劲旅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以十倍之兵,抵挡三千敌骑,居然以战斗持续到rì落为止作为胜利。

    可是他们这些年来,会吃会玩会piáo会赌,会听说书会唱大戏。还会玩免儿爷,就不会领兵作战,现在临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很有就有保存几份豪勇的蒙古人纵马奔驰出去,他在阵前大声呼嚷:“殿下有令。战至rì落为止,谁也不得后退一步!杀!”

    他用力地挥动一面黄旗,八旗兵仅存的豪勇与好斗都会激励起来:“一步也不退,后面就是咱们的紫禁城了!”

    “不退!”

    队形之中甚至还有一些马队向着对面冲去,双方错身而过,这些零零星星的马队在对撞之中没占得多少便宜,落地的骑士象下锅的饺子一般。看得少经战事的恭亲王不由拿出手绢抽泣起来:“大清朝的国运,竟是如此不堪!”

    他看得亲切,刚才这一番铁骑对撞,自己这边至少损失了四十骑,可是对手却是折损了不到十五骑,不过也亏得这一撞,敌军如同cháo水的步骑协同攻势才被挡了一挡。

    “该死!”

    任柱大声叫道:“叫骑兵第十团冲上去,骑兵第十团!”

    他的兵力比恭亲王想象的还要少一些。今天到达战场的不过是一千三百多名兵力,战马还要少一些,火炮只有四门山地榴而已。还好后来缴获了几门清军火炮,整个战斗的优势完全是凭借着骑兵的经验、善战与装备上的优势。

    可攻击到现在为止,骑兵与步兵已经折损了两百名,而且战马损失很多,甚至连残存下来的战马马力都用得差不多了,因此他不得不把最后的一支jīng锐部队都拉上来:“老刘,就全交给了你了!”

    “骑兵第十团!”

    刘沧宾这个骑兵第十团的副团长,在场第十团的最高指挥官,已经带着第十团集成队的全部人马出列了。

    总共是二百二十骑,当两百余骑展开战斗队形的时候。这是一个浩浩荡荡的超级队形,刘沧宾注shè了对面的阵地一眼,那是密密麻麻的敌军方阵,一个接着一个的黄sè方阵,怎么数也数不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

    至少有两万人吧?

    自己只有两百骑而已。但是刘沧宾却没有后退的意思,他大声叫道:“为了皇帝!”

    “为了皇帝!”

    两百名骑兵都拔出了雪亮的马刀,雪亮的刀光形成了战场上的无尽杀机,他们大声叫道虹军骑兵最骄傲的定义:“我们是大军之剑,是大军之刃!”

    刘沧宾觉得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他将马刀一挥,整个人一拔马头,战马开始小跑:“捅穿他们!”

    如同cháo水一般的骑兵吼叫着,战马的蹄声震动着大地,他们没有任何的小花招,不搞什么分波次的冲锋,二百二十名骑兵就这么呼啸着挥动马刀冲上来:“捅过去!”

    “捅过去!”

    整个骑兵就象一座奔驰的黑sè大山一般,已经朝着清军的阵形杀过来,许多八旗兵第一时间看到这样的场景,纷纷丢弃下自己的兵器,朝着后方逃跑,而更更多的清兵动作变形,他们不知道如何cāo纵自己的火器,手脚麻足地看着对面的如山铁骑。

    这一刻,甚至连后方的那些满蒙勋贵都吸了一口冷气,恭亲王用力抓紧了马缰,故作镇静地说道:“我终于知道当年太祖皇帝以十三具甲起兵,为什么会席卷天下了,这……”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总算能轻松了一口气:“这就是白甲兵啊!”

    “杀!”

    刘沧宾的马队已经涌上来了,对面是一片白烟与不断飞来的枪弹、炮弹,只是他根本无视这些阻挡,他只有一个概念:“我们是大军之剑!”

    “捅穿他们!”

    在虹军数十骑的冲击之下,这些八旗兵还能勉强支撑的勇气,但是两百余骑的轰鸣,却给这些八旗兵给严重的心理yīn影,他们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理感受。

    他们的祖先曾经是猛不可挡的重装骑兵与重装步兵,甚至到了身中十数箭仍然奋勇向前的地步,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心底却有无限的恐怖,更多的八旗兵抛弃了自己的职责,哪怕是后面的督战队接连砍了一大堆脑袋也无所畏惧。

    比起来督战队来说,这些恐怕的乌云才是真正恐怖的东西,只是比八旗兵跑得更快的是两翼的汉军,他们既有汉军八旗,也有一些招募过来的汉人,他们比起八旗兵来说,完全没有守卫家园的职责与义务,因此起初是几十几十地逃跑,到后来干脆成百成百地集体跨下去。

    “呯!”

    黑sè的大山与黄sè的cháo水很快撞击在一起,接着是无休止的血cháo,战马在悲鸣,钢刀斩在头骨上,火枪发shè的白烟,双方都在这一刻付出掺重的代价,接连不断的尸体堆得人无处下脚。

    “下马!突击!”

    刘沧宾见到对面都是密集的人cháo,战马已经不受地控制地想开避开人群,他几乎是马上去飞下去:“骑兵第十团,为了皇帝!”

    “满洲!满洲!”

    双方的白兵战持续了好几分钟,这个时候任柱已经直接带着最后的旅直属队杀上来:“上!”

    只是清军的队形实在是太过厚实,当他接应上刘沧宾的骑兵第十团时,二百二十名骑兵现在只剩下了一半而已,而且这半数兵员几乎都挂了彩,但是任柱仍然能感觉到一种宽心的感觉:“杀上去了,我们又赶到一个排!”

    对于参战的一千三百名兵力,一个排的兵力都是弥足珍贵,已经杀得有些疲乏的第十团官兵立即又恢复了勇气:“为了皇帝!”

    站在卢沟桥上的恭亲王已经看到了一幅雪崩的场景,到处都是跨下来的八旗兵,卢沟桥上的督战队一下子砍几十颗脑袋,可是这些溃兵是běi jīng城的败家子,却不是勇战的战士,他们在无奈之下,已经把目标转向了这些督战队:“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回家与老婆与孩子一起死!”

    督战队在瞬息之间崩溃,整个清军大队如同cháo水一般涌过了卢沟桥,连同上桥督战的恭亲王都给卷过了桥,仍然有不计其数的人想要冲过这座桥,而在他们的后面更是虹军越来越多的冲击。

    事实上打到现在,骑兵第四旅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他们虽然还在追击,但是战马已经跑不动了,能跑得快的只有那些英勇的战士,他们带着一身的血痕与伤口,或是上了刺刀,或是端着刺刀,或是拿着手枪杀向了卢沟桥。

    已经有许多清军直接跑进了河里,还有更多人在桥上被活活踩死,接着是长达五分钟的桥上白兵战,踩在尸堆的任柱拍了拍刘沧宾的肩膀说道:“我是追不动了!”

    “我也追不动了!”刘沧宾回答他:“已经到极限了,我们必须休息一晚!”

    “但是我们已经创造奇迹了!”任柱回复他:“希望你们团的主力能早点赶过来,至少还有一百五十骑!”

    这已经是骑兵第十旅在短期之内能得到的最强力支援,而经过一整天的战斗之后,一千四百名的参战兵力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收容下来的伤员多达四百人,战死者的数目几乎与此相当。

    但是他们夺取了卢沟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五百六十八章 城下

    对于骑兵第四旅的将士来说,这或许是他们生命中最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在卢沟桥附近是重重叠叠的尸山血海,越是靠近卢沟桥,清军的尸体就越多,今天这次战斗清军至少留下了两千五百具尸体,战死的清兵尸体、抛弃的火炮、鸟枪、辎重,连同战马的尸体几乎让整个卢沟桥都停滞下来。(.)

    在他们的战斗生涯之中,没有一次战役的掺烈能超过今天,没有一次战役的敌人如此顽强,但是也没有一次战役的战果如此辉煌,因此官兵们的士气意料之外地高昂,他们轻声吟唱着,送别英勇的战友。

    “明天我们要停止进攻了!”

    任柱虽然悍勇,但不得不承认伤亡到这种程度,骑兵第四旅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到了极限,事实上战马大部分已经跨掉了,但是这些英勇的士兵却是格外的顽强。

    刘沧宾的骑兵第十团今天格外悍勇,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们突得太前了,必须休整一整天,等我们骑兵第十团的后继部队赶过来,我们就可以向běi jīng进攻了!”

    现存的战斗力只有七百人而已,即使加上骑兵第十团赶来的一二百骑,也不过**百人,但是任柱能听得出刘沧宾的沧桑语气:“我梦中好象到过卢沟桥,但是遗憾地退回去,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在另一个时空。在捻军转战的最后时空。任柱确确实实为了救援东捻军,而率领西捻军在整个华北平原不断实施机动作战,甚至一度突进到卢沟桥附近,他骄傲地说道:“我们身后有整个骑兵军,整个第一军,我们只要休整一天……”

    “没错,只要休整一天!”

    事实证明任柱与刘沧宾说得一点都没错,第二天正午时分,突进到卢沟桥附近的骑兵第四旅已经获得了两支有力的援军,一支是骑兵第十团的后继部队。(.)共有一百七十名战士,加上一百八十匹马,他们的到来让骑兵第四旅的战斗力大为回复。

    而在半个小时之后,又有一支骑兵与他们会合了。这支骑兵的旗帜让刘沧宾眼前一亮:“是第一师,是第一师的骑兵!”

    “龙枪营?”

    任柱早就听说过这个部队的名号,询问道:“真的有这么强?”

    “就有这么强!”对面马上的军官耳朵很灵:“我们是龙枪第二连的传承!”

    这个军官说的并不全面,事实上这个骑兵连只是与龙枪第二连有些传承关系而已,组建这个骑兵连的时候是由龙枪第二连抽调出两个班的步兵加上台州新兵组建而成,但是连里一直以自己是龙枪第二连的正统传承而自居。

    任柱听得出他的骄傲与自许,他当即说道:“你们上来了就好了,我们休整一天,明天继续向北进击!”

    “不用了,交给我们了……”

    他扫了一眼经过粗粗打扫的旧战场:“很不错啊!”

    在任柱眼里是生平最得意的战役。可是落在这位第一师骑兵军官的眼里,却只有“很不错”这个评语,任柱不由眉毛一挑,他早从其它人的口中听说过第一师是以龙枪营自许,根本无视其它单位,但是他没想到龙枪营的骄傲到了这种程度:“我们昨rì奋战一rì,我兵仅一千三百,马不过千骑,敌军多达六万,坚忍能战。如山如海,力经十三次大战,终将其击溃。”

    “是很不错啊!”第一师有着自己的骄傲:“交给我们了!”

    任柱询问道:“那昨天你们在什么地方?”

    他知道第一师虽然是全军先锋,但是他们的骑兵只是战术侦察队而已,与这些战略骑兵有很大差别。掉在骑兵第四旅身后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是看到这种龙枪营的骄傲。他就不得不提醒对方,就是这里,骑兵第四旅昨天打了一场奇迹般的决战,将二十倍的清军全部打跨。

    但是对方的答案出于任柱的意料之外:“昨天这个时刻,我们与步兵在一起,没错,与我们的步兵在一起,我们不能脱离我们的步兵。”

    这句话让任柱吃了一惊:“步兵?他们在哪里?”

    “还有一个小时!”对面的骑兵军官带着笑容回答:“攻克běi jīng的重任,就交给我们了。”

    如果说第一师的骑兵比rì夜兼程的骑兵第四旅差了一天的行程,任柱觉得这是可以接受的一件事,但是他现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从出发开始,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不知道穿越了多少重险阻,每rì至少有十五六次大小战斗,最多一天全旅共参加四十余次战斗,这样才以骑兵的机动优势赶到了běi jīng城下。

    可是骑兵第一师的步兵!没错,是步兵,虽然他们有这个骑兵连的协助,他们居然只比骑兵第四旅晚了一天的行程而已,这太不思议了!

    任柱伸出了自己的手:“有多少步兵赶过来?”

    “一个加强营!”对面的骑兵军官笑着说道:“还有一些配属单位,轻装跃进,我们组织了好几次了!”

    任柱这才体会到什么叫龙枪营,他们几乎凭借着两条腿赶上自己这支jīng锐的骑兵部队,果然是第一师,他和这个第一师出身的骑兵军官热情地握了握手:“真不错!”

    “你们也真不错!”

    一听说后面还有着八百名轻装步兵赶来参战,骑兵第四旅甚至连预定之中的休整都停止了,任柱告诉骑兵第四旅的官兵们:“běi jīng城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你们难道要把这样的荣誉让给别人?”

    除了骑兵第四旅与第一师的一部之外,到这一天rì落,běi jīng的城效又出现不少虹军的小单位,他们有的是军属的侦察大队,有的是师属或旅属的战斗单位,还有个别单位来源于某些步兵团。

    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虹军第一师、第十三师的部分战斗单位,都已经赶到了běi jīng近效,更重要的是卢沟桥上的掺败,让整个běi jīng城附近的清军都抛弃他们的汛地,退入了běi jīng城内。

    但是běi jīng城仍然是一座难以攻克的坚城,赶到běi jīng城下的这些部队,要么是骑兵部队,要么是一些轻装步兵,他们或许是整个师、整个旅、整个团最jīng锐的战士,但是他们欠缺足够的重火力。

    光是禁旅八营与běi jīng的绿营兵,从兵额来计算来说的就有十几万人之多,更不要说临时还动员旗人与民壮,更不要从永乐建都开始,除了明清易鼎两次易手之后,běi jīng城还没有被攻克的历史,而且明清易鼎之际的两次易手,都是以完全和平的方式进行接收而已,可比不得现在城内有几十万汉化的外族凭坚城死守。

    因此城下的五六千名虹军部队并不急进,几十人几百人即便能扑入běi jīng城,也无法占领全城,而是注意肃清běi jīng城外围的据点,就地建设野战医院、野战仓库、指挥中心等攻击出发阵地,其间城内的清军纠合了一些会玩命的八旗子弟杀出城来,只是这个时代的八旗子弟多数已经不会骑马,就会骑马的少数人也不敢纵驰奔驰,结果直接就被骑四旅的骑兵配合第一师一部就地歼灭,一口气砍了两百多脑袋,剩下的八旗兵胆战心惊地跑回了内城。

    鉴于城外的这五六千名虹军归属于五六个不同的建制单位,经过各个单位之间的沟通之后,就由任柱这个骑兵旅长临时担当前敌总指挥,同时着手做好两手准备běi jīng城的准备,既着力于军事解决,也着力于政治解决。

    这期间出京的各方代表不少,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八旗子弟,虹军在东南几个城市的军纪可以说是秋毫无犯,旗人只要放下武器交枪投降,虹军多数是放归北地,起初满洲还以为只是红贼争取民心的手段而已,但是很快就发现大批大批的北来旗人形成了严重的政治问题。

    这些旗人按理来说都应当有自己的一份铁杆庄稼,咸丰帝也视他们是同族难胞,但是很快数量惊人的北归旗人对大清困顿已极的经济形成了致命的压力不说,甚至他们到处宣扬着虹军的好处,声称虹军不杀人,军纪极佳,而且允许旗人zì yóu北归,甚至还发还路费。

    这些宣传大大降低了北地旗人对改朝换代的抗拒能力,他们虽然知道换了大夏朝之后,铁杆庄稼就没了,但那是爱新觉罗的江山,甚至爱新觉罗都有困顿至极的旗人,一群běi jīng城的苦哈哈得为自己的家室好好考虑,自己打仗的本领不行,可是吹拉弹打,还是拿得出来,既可以唱大曲,也可以玩古董,自有自己的一条活路。

    一想到这,一些běi jīng有头脑的旗人也都出城,想替满洲人争取一点利益,不至于为大清朝陪葬送终,但是在所有出京代表之中,最为活跃的就是山西商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五百六十九章 入城

    这个时代的山西商人,后世赫赫有名的晋商,并不象人们想象中那么激进与富有冒险jīng神,他们更多的jīng力用于经营好既有的关系上,因此当虹军崛起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江浙一带的晋帮钱庄业务尽量收缩,就象他们历史在太平天国崛起之后,立即收缩武汉业务,导致整个武汉商业在长达五十年的时间之内,根本得不到强有力的金融支持,直到京汉铁路通车才恢复了武汉原有的商业地位。

    因此在宁波帮纷纷效忠于虹军的时候,晋帮商人依旧经营着他们在华北的票号,甚至还有不断收缩业务范围与资本以回避战乱的决定,一直与虹军没有搭上关系,而现在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却变得最为积极,四处为任柱与虹军奔走。

    现在任柱就在与几个山西商人谈论着进入běi jīng城后怎么接收的问题:“和诸位说话实话,我只是临时推选出来的前敌总指挥而已,没有多大权限,但是陛下有过交代,běi jīng之役是要军政全胜,军事上我有办法,政治上就只能依靠诸位了……”

    这些山西商人一听到这话都颇有得sè,他们很快提及虹军进城之后的维持办法,至少要把原有的秩序暂时维持下去,同时还透露了一些běi jīng城内的情况:“绿营兵已经无心战守了,每天从城内逃走的满洲人也有几百之数,而且咸丰爷……伪帝咸丰现在病重,不能理事。城内群龙无首,各有各的主张……”

    “什么样的主张?”

    虽然大清朝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他们毕竟掌握着关外的千里疆土。任柱不得不加以重视,还有今天第一师的一个步兵团就能带着重炮赶到,现在就不必唱空城计。要知道之前几天,他手上不过是六七千名步骑兵而已,守有余则攻不足,城内的清军如果倾巢出动的话,或许就能跑掉不知道多少溃兵。

    “有的主张退往热河,在承德避暑,咸丰三年长毛北进,当时也有这样的打算。”这些山西商人对于满清的内情可以说是颇为了解。他们继续说道:“还有的人主张,退往关外,说是关外是大清龙兴之地,最有基础,而且现在能借俄兵之势,即使不能据有关内,至少也在关外立一满洲国……”

    他们对于这样的建议呸了一声:“狗屁。我等是中国子民,岂能与一群满洲蛮人共处!”

    可是就在几个月之前,这些晋商还与他们口中的“蛮人”称兄道弟,也不知道有多亲热,而现在形势大为不同了。任柱连声赞扬他们的义举:“甚好甚好,我贞元皇帝已遣大军二十六万北伐,待大兵一到,这běi jīng城内的清妖尽化糜粉,而能尽灭清妖,诸位当居首功……”

    他继续说道:“义兵兵临城下,诸位还不肯走,甚好甚好!”

    事实上,任柱是大大低估了这些晋帮商人的保守程度,当虹军的骑兵刚过保定府的时候,这些山西商人已经全部收缩在běi jīng的铺面,一部分掌柜与伙计已经带着账本与金银提前返回了山西老家,只是他们没想到山西支队的进展竟是如此迅捷,他们刚到山西老家准备避难的时候,山西支队的先锋已经赶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晋帮商人才得出天下胜负已定,理应在柳绝户身上押注的结论,他们又在战乱之中返回了běi jīng,并开变得更为积极:“任旅长,请放心就是,如果要攻城的话,我们可以充当先锋,别的不说,在城内号召几百人应当是没问题的!”

    “对,我们不但与镖行有联络,绿营里的营官也认识不少!”

    “真要起事的话,我们店里的掌柜伙计都可以上阵,而且我们为了起事,已准备好了一批刀枪!”

    “城里守备的官兵,我们也有路子!”

    他们在běi jīng经营了好些年头,虽然票号的历史是从道光初年开始,但是票号这个行当是由更古老的颜料行转变而来,这些颜料行有些已经在běi jīng经营了七八十年,因此他们可以说是běi jīng城真正的地头蛇,要人要人,要枪有枪。

    任柱也非常高兴他们能这么识趣,对于怎么打开běi jīng这座坚城,他也完全无数,毕竟之前他出身于捻军,从来没有攻克过州城的经历,在虹军之中的军事履历也是纵马奔驰,绕过坚城围而不打。

    大家自然谈得十分热烈,虽然现在běi jīng城内外已经是交通断绝,连给皇宫送水的牛车都停了,但是山西商人自然有办法,任柱很快想到了主意。

    他决心派一个jīng锐的加强排潜入běi jīng城,这个加强排每人都装备两把左轮手枪,然后再带进去一部分米尼步枪,这样的火力配备在城内突然发难,确实可以说是十分华丽,绝对能给清军致命一击。

    他原本想从自己的骑兵第四旅抽调出这么一个加强排,由这些商人想办法带回去,但是仔细一想,却觉得应当交给第一师更合适,要知道第一师的战斗单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小恶战,而且他们手上的装备也够多,光靠骑兵第四旅自身可拼凑不出这么多武备。

    只是这个建议与第一师的干部一讲,第一师这边不但很有兴趣,而且他们很快就把这次潜入作战的规模大为扩大,从原来的一个加强排六十余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加强连两百余人的大行动,而且只要潜入部队夺占突破口,第一师立即会有两个加强营投入作战,彻底打开突向紫禁城的突破口,如果顺利的话,整个虹军在城外的部队都要参加这次行动。

    任柱不得不佩服,这就是第一师啊,整个虹军最jīng锐的部队,别看规模扩大了好几倍,可是计划作到老到之极,而且他们挑出来的突击连,绝对是专业水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侦察连,任柱还真的以为是一群从保定府来běi jīng逃难的难民。

    更不要说人家计划居然已经准备好了怎么样组织火力,怎么样打开突破口,打开突破口后又怎么投入后继部队,甚至连潜入作战受挫,怎么撤出都有一个相当完美的预案。

    不过任柱嘴上还是很不服气,他说道:“突破卢沟桥的是我们骑兵第四旅,真正第一个攻进紫禁城的,应当是我们骑兵第四旅。”

    第一师也有自己的骄气,他回答道:“任旅长,我们沙场上见真功夫吧……”

    两个战斗单位都有较量的打算,任柱甚至还从全旅之内jīng挑细选了一个人马齐整的连队,准备一打开缺口之后就直冲紫禁内,至于潜入作战的一个加强连,纵然有晋商与一些与晋商有联络的绿营军官帮忙,虹军也不敢一次xìng全部渗入,而是采取由晋商带路,分批逐次渗入的办法。

    因此任柱也觉得有些焦虑,他知道第一师作出的方案十分老到,但是计划始终只是纸面的计划,最终还要在实施中检验,这五波潜伏进去的突击连,只要有一波露出破绽,接下去整个战斗就发生意外。

    倒是第一师的军官十分沉着,任柱强作欢颜地说道:“怎么样了?”

    “第一波刚进城,不要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任柱回答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第一师派来的军官笑了:“如果有意外,那就杀进去!”

    果然还是龙枪营特有那种骄傲啊,如果不是步兵第一团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龙枪团主力已经赶到běi jīng附近,任柱或许会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因为他回答道:“这不是什么小县城,这是běi jīng城啊!”

    “是啊!是běi jīng城啊!”第一师这边的回答让他气结:“我们第一师荣誉征程上的又一块踏脚石。”

    只是对方很快就宽慰他:“放心吧,我们龙枪营历史上既有过辉煌,也有过挫折,但是我们从不后退,永远也不会抛弃一个战友!如果běi jīng城的城头将堆满烈士的遗体,那是我们用鲜血在替全军开辟道路。”

    这才是龙枪营的斗志啊!

    任柱这一刻突然觉得热血沸腾,哪怕是在卢沟桥的掺烈厮杀,都没有让他对于牺牲有这样的理解,骑兵第四旅是个很新的部队,可任柱却希望这个骑兵旅能拥有这样的牺牲与勇气,他甚至想着自己该干什么。

    听说第一师的高级军官都到了无视敌军子弹shè杀的程度,自己这个旅长是不是也要带着突击连杀进去,狠狠地杀一个痛快,只是这个时候,外面却有两名步兵飞奔而来,急促的脚步声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

    是突击连的潜入行动出现了什么意外了吗?

    很快就从这两名侦察兵的口中获得了准确的消息:“咸帝爷升天了,群内群龙无首,绿营统领与汉军旗都决心开城,蒙古八旗表示附和,人数最多的满洲八旗意见不一,既有持中立态度者,也有极其顽固者,但是现在座城门已经被打开了,迎接虹军入城的使者已经出城了!”

    但是也传来了一个坏透的消息:“俄罗斯大兵前锋已经到了锦州,现在正在向山海关进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七十章 群架

    俄罗斯大兵已经到了锦州,甚至直抵山海关的消息给任柱浇了一盆冷水,他仓促之间只能派出一个连的骑兵绕过běi jīng,直接就向山海关方向搜索前进。

    这道命令引发了骑兵第四旅官兵的许多怨气,眼见就要打到běi jīng城,怎么连进个城的功夫都没有,就要去天冻地寒的关外,结果拖了大半天部队还没有出发。

    结果第一师的部队真是没话说,他们干脆利落地就派出了一个骑兵连向锦州方向搜索前进,接着一个步兵营也直接放弃了攻城任务,立即跃进山海关,柳畅已经无数次重申了李自成的历史教训,只要占住了山海关,才能避免大顺朝的悲剧。

    进城以后,任柱更是看到两个部队之间的差距,骑兵第四旅的官兵象是乡下人进城,进了běi jīng城就不知道怎么走了,有些老捻子甚至在军纪连犯好几个错误,而第一师甚至是第十二师的部队,都是秩序井然,进退有序,让běi jīng城内的老少爷们开了眼界,连声赞道这是天兵天将一般的队伍。

    běi jīng城内的战斗几乎都是由这些历史悠久的老单位负责的,骑兵第四旅除了骑兵第十团还能保持着一定的纪律之外,整个旅几乎放了羊,好不容易才从大街小巷里收容出来,在十万火急之中,任柱朝着他们吼了一声:“我带你们去看看第一师的纪律,好好学一学!”

    第一师的纪律让整个骑兵第四旅都如梦初醒,他们进驻běi jīng城就象进驻一个小县城一般,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很有章法,甚至有些士兵还埋怨说:“戏文里说běi jīng城如何如何,真进了běi jīng城仔细一看,也不过如此!”

    第一师这些官兵,大部分来源于江浙地区,尤其以浙江人最多。那是整个中国经济最繁华的地区,进入这běi jīng城以后总觉得有一些名不符实的感觉,而骑兵第四旅和其它一些单位就不一样,大部分来源于两淮地区。穷山恶水没见过世面,进了城就晕了头。

    骑兵第四旅的军官们这么一对比,都觉得自己队伍打仗还是一把手,在纪律上实在差了太远,又回想起李自成的教训,经过研究之后,决定全旅不能留驻běi jīng城。还是出城向山海关与锦州方向进击为宜。

    恰好在这个时候,第十二师师长陈玉成也赶到了,他还带来了最信任的刘玱琳团,这个太平军出身的年轻师长英气逼人,级别又比任柱高,因此他一到běi jīng城就决定暂时接管běi jīng城,等待柳畅入京,同时让任柱立即带骑兵第四旅主力出山海关扫荡锦州。

    “任旅长。我知道你们骑兵旅打得很辛苦,但是你也知道骑兵第四旅现在这个模样,兄弟部队看在眼里虽然不好开口。但毕竟太不好看,还好现在在女人这方面没犯过什么事,给你一天时间,把部队收容起来,立即向锦州进击,běi jīng城交给我陈玉成就行了!”

    陈玉成少年英伟,可以说是人杰中的人杰,但是他的缺点也在于此,任柱原本是准备向锦州进击的,一听到陈玉成一进城就对着自己指手划脚。他倒是不准备走了:“我可以出城,但是锦州的问题十分重要,请陈师长和我一并去山海关吧!”

    “那běi jīng城交给谁!”陈玉成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服从命令就是。”

    任柱也是与陈玉成一般少年气盛:“陈玉成,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第一服从陛下的命令,第二服从我们周军长的命令。第三……”

    “第三你得服从我的命令!”陈玉成已经拉起了袖子,就准备和任柱干架了:“你不服气?”

    “还是那句话!”任柱咆哮道:“骑兵第四旅,骑兵第四旅,我们的大军之剑在哪里!”

    骑兵第四旅的官兵刚刚收容回来,肚子还满肚子埋怨,任柱这么一嚷,就围了过来,他们虽然减员甚多,但还是有近千名战斗人员,就堵住了街口不肯让陈玉成走了:“陈玉成,我问你,我们跃过河北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们突进卢沟桥,以区区一千三百人马击破六万清妖的时候在哪里?”

    “我们苦斗京城,你又在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老长毛摘桃子了。”

    “我们听陛下的,听周军长的,听瞿军长的,就是不听你的命令!你没这个资格。”

    人cháo涌动,陈玉成气得差点拔出刀子来,结果对面任柱更是发横了:“找个第一师的团长、营长过来,我们宁可听第一师的团长、营长的命令,也不听你这个长毛的。”

    陈玉成属于太平军出身,他的赫赫战功替他建立起了今天的地位,但是在虹军之中,这份战功反而是陈玉成的负担,要知道陈玉成几乎是太平军最后一批投降虹军的部队。

    而骑兵第四旅的部队,不管是虹军骑兵出身,还是捻子出身,都看不起陈玉成,特别是这些捻子,历史上他们一度投靠了太平军,可是太平军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始终把他们当作一群炮灰。

    而陈玉成更是典型中的典型,他一向是把捻军当作弃子来看,而现在捻军出身的骑兵们用力鼓着掌,使劲地拆陈玉成的台,这时候刘玱琳已经带了一营人过来接应:“玉成,玉成,你别慌,我刘玱琳来了!”

    气氛一下子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陈玉成大声嚷道:“任柱任化邦,我是师长,比你一个旅长高一级,更不要说你只是带一千人马的骑兵旅长而已,服从命令,立即给我去锦州!”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骑兵第四旅都在喝倒彩:“我们只听陛下的命令,只听龙枪营的命令,凭你一个小长毛,不配在我们身上指手划脚。”

    陈玉成也当场骂道:“你这些土匪,难道要在běi jīng城内造反吗?”

    两个部队之间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别看刘玱琳带了一营步兵过来,可是骑兵第四旅的官兵都是经历过不知多少次厮杀才杀到běi jīng城来的,他们在战斗中已经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杀气。

    “你们这些反贼,我们只听龙枪营的!”

    “我是师长!”

    眼见着就要干起群架来,那边突然有响起了一声枪响,接着有人大声叫道:“你们都听我的!”

    整个处于临界点的场面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任柱看了一眼,却是那个第一师的骑兵军官,这人曾经带着第一师的骑兵侦察连杀到卢沟桥与自己打过交道,平时说话都带着第一师那种特有的骄气,只是他现在故意给陈玉成难看:“我们不听什么陈玉成李秀成的,我们只听龙枪营的!龙枪营让我们守城就守城,让我们出城就出城。”

    “你是连长?”陈玉成当场就拉下脸来了,这是当面打脸:“我是第十二师师长陈玉成,我的部队在城内最多!”

    “我是第一师第二团团长刘多云!”对面也不客气:“现在běi jīng由我们第一师接管,你们第十二师与骑兵第四旅出城向锦西进击!”

    “凭什么!”陈玉成根本不服气,对面只是一个团长而已:“我需要命令!”

    “就凭我是咸丰四年的老人!”刘多云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命令的话,我在检点面前替你弄一张,现在出城!”

    咸丰四年,这是虹军之中区别资历的一道线,只有咸丰四年十二月参加龙枪营的老人才有资格这么自称,不过许多咸丰五年上半年入伍的老人也喜欢这么夸耀自己,但是在第一师不一样,这是真正的龙枪营,谁什么时候入伍都是了如指掌,如果苍云海说自己是咸丰四年参加龙枪营,那肯定就是龙枪营甚至是龙枪连最老的老人。

    “好!”任柱就是要故意拆陈玉成的台:“我们是骑兵军的部队,不听什么阿猫阿狗的命令,但是龙枪营的命令,我们坚决执行。”

    陈玉成这个咸丰八年初才参加虹军的新人显然是没想到苍云海说出这么一段话:“咸丰四年的老人就了不起?我要在陛下面前和你们打这个官司!”

    他当即回头就走:“我们走。”

    刘玱琳问了一句:“去哪里?”

    陈玉成很无奈地说了一句:“出城!我们去锦州。”

    在太平军之中,他是根红苗正的广西老弟兄,从来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加之少年得志,从来不考虑其它人的观点,骄气凌人,可是他现在却是在虹军之中,这是一个真正的新人而已,即使得了陛下赏识,临时出任第十二师的代理师长,依然在虹军之中并不属于嫡系,而是旁系而已。

    就是他自己亲自率领的第十二师,也只是一个三团制的步兵师而已,而且三个步兵团之中只有一个刘玱琳团是自己调度自裕的部队,因此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记着他任柱任化邦,非得给他好看不可!”

    倒是刘玱琳说了一句:“玉成,咱们扫荡锦西,恐怕还要任柱帮忙不可。”

    陈玉成呸了一声:“有玱琳你在就行了,他任柱不过是一千人马而已,而我们光是在běi jīng城内的部队,就有三千多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七十一章 野心

    刘玱琳吓了一大跳,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玉成,可不能那么冒失,这三千多人当中……”

    陈玉成却是冷哼一声:“怕什么,天大的漏子有柳绝户帮我们顶着,说起来,柳绝户待我不错啊,倒是这些外人总喜欢离间……”

    陈玉成现在倒念起柳畅的好处来:“所以我们动作得快,只要锦州到手,有什么可惧的!”

    拿下锦州,这也是刘玱琳苦思已久的事:“那这北京城就交给龙枪营了?”

    “没错!”陈玉成握紧了佩剑:“现在陛下最注重的就是锦州,锦州我来了!”

    锦州我来了!

    陈玉成知道资历太浅,一定要拼出一份战功才行。

    说起来柳畅对他确实不错,以新降之人,从龙不过一年,就已经是第十二师师长,跃居虹军诸位战将之前,那刘多云都是咸丰四年从龙的老臣,现在也不过是一团长而已。

    “骑兵第四旅又能怎么样,不过千把人马!”

    陈玉成说到这时候就兴奋起来,他大声嚷嚷道:“锦州城内有几千清军,还有大队的俄罗斯兵,就凭他那千把兵,根本别想打开锦州城,这就看我们的了!”

    他是少年得志,心比天高:“不仅仅占走这攻锦第一功,而且还要第一个杀进盛京去!咱们要一路拿下北京、盛京。”

    他的话里带着少年的意气奋发,让跟随他多年的刘玱琳都觉得热血沸腾:“玉成,就看我们了!”

    第十二师这个部队虽然是陈玉成担任师长,但是师里的部队却多半是由虹军的地方部队组成,由太平军组成的老单位不过一个营而已,因此如果拉出来与任柱火并,多半是不能成功,但是如果拉到锦州去抢这份头功,却有绝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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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柱也打着同意的主意:“看到没有,刘多云团长这才是我们的模范,你们现在敢不敢与陈玉成争一争!”

    军官们都被刚才的场景气炸了肚子,当即一齐大声叫道:“有!输给谁,也不能输给陈玉成这个小长毛!”

    两个部队过去的恩怨,连同今天的纷争都交集在一起,特别那些捻子进了北京城之后,原本已经没有任何动力,这一刻都充满了干劲:“杀到锦州城,活活气杀小长毛!”

    这已经是两个部队之间的荣誉之战,任柱已经拔出自己的马刀来:“咱们如果输给陈玉成这小长毛,我不干这个旅长,请陛下与周军长另请高明吧!”

    “那样的话,我也不干!”

    “不受这份气!”

    “输了就不干,我把一切都赌在这上面!”

    “我随旅长共进退。”

    任柱大喝一声:“这就好,大家一定不能输给陈玉成,咱们就是拼光了队伍,也要替淮上儿女争上这口气。”

    “立即集结,两个小时向山海关开进,我们不能输!”

    绝不能输,这是部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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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多云的脸上都带些汗水,他朝着身边的军官说道:“今天可是把陈师长得罪狠了!”

    “得罪得好!”旁边有第二团的干部说道:“他陈玉成不过是长得俊气一些罢了,才得了陛下赏识,就凭他的资历,怎么够做个师长,咱们这口气出得好!”

    有些时候第一师这个部队的傲气,就是以这种不合理的方式宣泄出来,刘多云却是说道:“我之所以与陈师长争,关健就是于,这北京城他没份!”

    第十二师虽然有三千多人到了北京城,但是在整个战斗之中,这个步兵师却是配角中的配角。

    战斗初期都是骑兵第四旅在城效死战,而入城战斗骑兵第四旅却几乎是散了羊,肃清城内残敌的战斗几乎都是第一师所属的各个部队完成的,这些战斗之中,第一师可是付出整整四百人的伤亡,而第十二师倒是不战而入城:“该是我们龙枪营的东西,谁也夺不去,至于骑兵第四旅那边,我不占他们的便宜,我已经完成了攻略北京战役总结,骑兵第四旅战功第一。”

    这就是龙枪营的骄傲,战功是自己老老实实用血与泪拼杀出来,绝不夺走其它部队的一丝功营,但是其它部队也不要想在这方面占龙枪营的便宜,他继续说道:“我只是负责把北京城完完整整地移交给陛下,陛下的行在很快就能到北京城了!”

    “是的!”第一师的军官是有过大见识,不知攻破了多少名城,甚至连苏州、杭州这样的名城攻略役,他们也参与其间。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眼界很高,看不起这个腐朽气味很重的北京城:“接下去,我们也得去锦州!”

    倒有军官说了句:“不仅仅是锦州,还有热河……”

    “逃往热河是恭亲王与肃顺吧?”刘多云知道这两位都是大清朝的重臣:“是得重点盯防,他带走了不少部队。”

    事实上逃往热河不仅仅是恭亲王与肃顺这么简单,一并逃走的还有许多满洲重臣,甚至还有一些汉官,与他们逃走的还有僧格林沁、胜保的部队,这几乎是满清最后一支野战主力,他们准备占据热河,相机而动:“我是团长,重大决策不象陈玉成那么有份量,但是我觉得热河是重点,份量还要超过锦州。”

    这与柳畅的判断有些区别,事实上连柳畅都没想到会形成这样的局面,居然在锦州决战的同时,居然有一支清军盘据热河,对于北京城构成了重大威胁:“最好有一个加强旅的兵力负责扫荡热河!”

    “那就减少了锦州作战的兵力啊!”

    刘多云同意这样的判断:“我们有整整十三万人参加到这次决战来,一个加强旅应当没有大问题,我们必须注重热河!”

    只是现在这种形势,别说是一个陆军加强旅,就是一个团都没有调度的余力,自从城内部队出城向锦州进击之后,城内只剩下了四五千人,甚至连维持治安都成了问题。

    刘多云最后只能派一个加强营的兵力相机向热河机动,并随时根据战局变化以调整兵力,他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城内的治安维持与行政开展上。

    ***********************************************

    “柳绝户……柳绝户,你也有今天啊!”

    说这话是葛孟晋,他现在心中一片发烫,虽然锦州城守将不肯开门,但是当他出示咸丰帝的那份诏旨之后,守城的副将隆兴阿验过诏旨的用印无虚之后,哭着跪在地上把这只中俄混合部队请进了锦州。

    这只装备精良、极多悍勇之辈的部队由一千一百名俄罗斯步兵、炮兵、骑兵与二千二百中国人组成,军中几乎都是亡命之徒,这也是葛孟晋在关外经营一年有余的全部本钱,而且进入锦州之后,他居然有意外之喜。

    当年的死敌布兴有竟然率领五百广勇前来投效,这五百广勇人枪俱备,有了这五百广勇到来,他觉得维持锦州大局更有把握,因此直接就把整个锦州城内的三千二百守军都接管过来,甚至提拔了一批副手取代他们的上级,把他们上级调到自己身边严格看管起来。

    只是光凭着这近七千人的兵力,他觉得还不足以抗拒北上的虹军,他又在本地居民大事征集兵员,最后拼凑了一千七百名义勇出来,同时向俄罗斯人紧急求调,请他们尽快再调一千人南下。

    他觉得自己手上再多一千名俄罗斯步兵也无关大局,要知道一万队伍之中,也不过是二千名俄罗斯人而已,而且至少有六七百俄罗斯兵已经被他完全拉拢起来。

    “好啊!”他脸上的笑容怎么控制不住:“我与柳绝户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必能报此大仇!”

    对面的布兴有却是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可小瞧了柳绝户,咱们当年稍稍一个不小心,他就有了今日的局面!”

    “无妨,无妨,我已联络强援,到时候这强援杀出,必然给柳绝户一个教训!”

    布兴有恨恨地说道:“这次良带在东省起事,结果被柳贼所杀,杀弟之仇,不共戴天,我自然是希望柳绝户碎尸万段,只是现在局面……”

    他长叹了一口气:“羽翼已成。”

    这是不争的现实,柳畅的虹军已经占据了几乎整个关内,这么一支几十万人的大军加上十数省的地盘可不是葛孟晋与布兴有这万把战兵所能翻盘,只是葛孟晋却是冷冷地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让柳绝户不好过!”

    “我先机一步,锦州已经握于我手……”

    葛孟晋继续说道:“只要柳绝户在锦州城下受挫,这关外便不为柳绝户所有,俄罗斯人已经为这块土地起了一个最好的名字……”

    “那就是黄俄罗斯……”

第五百七十二章 杀光

    布兴有当即问道:“葛老弟莫不成还有后手不成?”

    “不可说!不可说!”葛孟晋却是脸带笑容,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到时候必然给柳绝户这狗贼以致命一击,布兄,我若能在关外立国,你就是我的关云长!”

    “好好好!”布兴有连声笑道:“都是广东人,一切都好说,只要你葛孟晋做了关外皇帝,我就拥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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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锋已经占领了北京,甚好,甚好,五年转战,今日毕于一功!”

    柳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大为宽慰,他朝着一边的朱金雷说道:“看来我们要快马加鞭,早点赶到进京赶考!”

    他用了进京赶考这个名词,大家都是心中一震,毕竟北边还有着俄罗斯这么一个强敌要处置,临时赶来的第一军军长瞿杰也是正声说道:“陛下,现在我们可不能做李自成啊!”

    他已经和柳畅探讨过攻占北京之后的人事布署,他这个第一军的老军长已经不适合再统率第一军这么一支强军,但是作为虹军中资格最老的将领,去内阁担当兵部部长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本人并非大军统帅的材料,但是兵部部长的位置更多的时候是需要资历而已,而且柳畅还许了一份厚礼给他--那就是封王。

    这差不多是一个中国男人理想的极致。封王拜相,他觉得人生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不再需要奋斗的时候。而是好好享受人生的事,只是在享受人生之前,他收拾了这些俄罗斯兵不可。

    “嗯!”柳畅重复了他的话:“我们不做李自成!”

    “洗拿!”他大声叫道:“洗拿!”

    曾经担当过浙江留守的洗拿。可以说是一直担任着留守任务的行家,这一次柳畅特意调了他过来,他也是格外郑重地出列:“臣下在!”

    “陛下重托,臣片刻不敢轻心,必以死相报!”

    他的眼睛里甚至多了两行清泪,他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干什么。

    没错,柳畅已经把北京--不,是整个华北的命运都托付给他。从现在开始,他正式就任北京留守的职务,整个北京地区的一切行政事务与军事事务都由他具体负责。

    在虹军之中,从来没有一个人的位置能象他这么显赫过,即使是坐镇南昌的霍虬也没有他这般份量,因此他整个人都在发烫,这是信任。这是重托,更是一份责任。

    “臣下去了!”

    柳畅没有多交代什么,只是握住了洗拿的手说道:“虽无尚方宝剑,师长以下,任由留守处置!”

    “必不负重托!”洗拿也不说废话了。他当即带着二十余骑就跳到准备好的战马之上,朝着北京城一路奔驰,这些骑士都是一人双马,不管多么辛劳,多么疲惫,多么凶险,他们的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时间把洗拿这个北京留守护送到北京城去就任。

    “就怕洗拿驾驭不住局面!”瞿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有些担心:“他毕竟没主持这么复杂的局面。”

    “现在我要求不高,只要求他能替我们稳定住人心就行,大军统帅非他所长,但是论起来水磨功夫,我们俩还真不如他!”柳畅也朝着朱金雷打了一个眼色,朱金雷知道这是出发的信号,当即吩咐下去,做好出发的一切准备。

    第一军司令部与柳畅的警卫部队都要一并出发,虽然也做好一路奔驰的准备,但毕竟是单位大,而且行李多,估计要比洗拿晚到两三日,而瞿杰则继续说道洗拿的问题:“现在在北京城内会有不少旅团长,我就怕洗拿压不住他们!”

    说起洗拿的资历,那真的没话说,真正的虹军老人,但是他长期在后方担当留守任务,而与野战部队脱离了关系,因此在虹军之中,他现在属于相对边缘化的人物。

    一说起北京城内的骄兵悍将,柳畅也有些头痛:“还好,只要北京不乱……”

    没错,只要北京不乱,一切都好办,柳畅本次北进的大军可是多达十三万之多,虽然战斗损耗了一部分,分兵进据各地又用去了一小半,但是柳畅所能掌握的进军主力仍然达到七万人之多。

    柳畅话说了不到三个小时,整个司令部才刚刚准备出发,就有快骑传来了进一步的消息:“第十二师与骑兵第四旅在北京发生了千人级别规模的械斗,被步兵第二团团长刘多云强行压下去了!”

    只是柳畅问过了这次械斗的详细经过之后,当即连连摇头:“胡闹,胡闹!”

    瞿杰在旁边说道:“刘多云虽然是老虹军了,也不能这么摆谱啊!”

    柳畅却是说道:“我不是说刘多云,我是说陈玉成……这个陈玉成啊!”

    他没想到陈玉成居然骄横到这等地步,虽然任柱的级别比他低了两级,但是他既不是任柱的直属上司,又没有得到柳畅的授权,甚至连友军之间的临时推举都没有,就准备把任柱的骑兵第四旅赶出北京去。

    他心中当即有百感交集的感觉,瞿杰还是批了刘多云两句:“可是刘团长的责任更大,他不注重团结啊!”

    “比起陈玉成这么胡闹,那又算得了什么!”柳畅说道:“看来非得洗拿赶到不可,更要命的是山海关那边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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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关。

    在历史上,山海关就是关内外争夺的要点,只是近世以降,山海关的战略地位大为降低,象清军几次入关掳掠,都是绕过山海关深入关内,最远的一次突进甚至远至山东攻破济南。

    即使如此,山海关仍然在整个关内与关外政权的对抗之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而现在山海关附近正发生一次短促的战斗:“不要输给陈玉成!”

    “绝不输给陈玉成!”

    “输谁也不能输陈玉成!”

    赶到山海关的骑兵第四旅第一时间向山海关的守军提出投降的要求:“死与降,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山海关这座关城的守军是八旗兵与绿营兵兼有,只是经过几次抽调之后,整个山海关附近守备的清军不过是二千二百名而已,这还是兵额而已,实际的兵力还要少一些。

    因此在一个小时之后,仍在休整待命的骑兵旅迎来了山海关守军的信使:“几位老爷可是大夏国的将军老爷?下官是大清把总严玉成,奉了刘协镇老爷的命令前来与诸位接触!”

    任柱当即站出来了:“我便是!你们刘副将可是作出决定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投降的话,就等着玉石俱焚ba,我们连北京城都已经攻破了,难道还攻不破你们小小山海关,更不要说我们还有二十六万大兵在后!”

    二十六万大兵的数字显然没吓住了这位严把总,他笑着说道:“任老爷可是急着带兵[da]出关去?我山海关一镇兵将虽少,实数不过二千人,另有俄兵四百余名助战,但是动员几千民壮,据雄关守着一二日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就怕误了老爷的大冇事。”

    任柱也不愿意与他废话:“我这里不过是一千铁骑而已,攻你们山海关确实有些吃力,但是动起刀兵来,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你纵然要跟着刘副将送命,难道还不为几千兄弟们想想,不为自己的家里人想想!”

    严把总露出沉思的模样,他好一会才答复道:“我们副将可以投降,但是有一个条件。”

    “条件好说!”任柱当即答道:“只要肯投降,什么条件都好谈!”

    “你们想入关也行,想出关也行!”

    “只要投降,一切财物子女都可以带走。”

    “若是想投效大夏朝,我们不胜欢迎。”

    “只要放我们出关,你们可以保持一部分兵器。”

    严把总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好,我们刘协镇交代过了,只要答应一个条件,他愿意效忠大夏朝贞元皇帝,甚至愿意献上一份投名状!”

    “投名状?”任柱很快痛快:“啥条件?”

    严把总当即道:“我们刘副将的条件就是和义兵一并洗了这些俄夷,一个也不许放走!”

    他咬牙切齿地补充一句:“哪怕是投降都不能放过,都洗了!”

    “好!”任柱也很痛快:“我答应了,老毛子都给我砍个干净。”

    “二毛子也一个不能放过!”严把总又补充了一句:“都不放过,砍个干干净净。”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都红,浑身都带着杀气:“杀光……”

    任柱看着这压制不住的杀机,当即吸了一口气,这一批俄罗斯兵在山海关内到底作了什么孽啊,甚至让这些八旗兵与绿营兵抛弃自己的立场站在虹军这边来,但是他只有一个回复:“没错,那就是……”

    “杀光!”

第五百七十三章 气盛

    进入山海关的葛孟晋部,并不象严把总吹嘘的那样,总数多达五百余名,事实这支中俄混合雇佣兵由五十多名哥萨克骑兵和二百多名葛孟晋带出来的亡合之徒混编而成,他们现在占据了城里的一条大街。

    这条大街上的居民已经被他们用刺刀赶出了自己的家园,而现在他们正在用大豆与其它马料来喂食自己的战马,成群的士兵就在大街上狂笑着,同时时不时从院落里传出几声妇女的抽泣声。

    这些亡命之徒在葛孟晋的调教之下,那当真是什么都不畏惧了,特别是那些哥萨克骑兵,他们甚至直接就在大街上直接打死了两个过路的居民,原因是这两个可怜的农民是柳绝户的探子。

    他们的狂笑越来狞狞了,只是在极度的放纵之后,他们心底的不安也加重了,因此他们的手上拿着形形sèsè的步枪与刀枪,随时作出一副与人准备态势,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在和平进驻山海关之后,就同城里的八旗兵发生了小小的冲突,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八旗兵,最后还是刘副将出面调停,才把局面缓和下来。

    这些亡命之徒也越发看轻了城里的八旗兵与绿营兵,那一次冲突八旗兵死伤了十几个人,可是葛孟晋这边却半个死伤都没有,他们手上的洋枪洋炮犀利着。

    “城内的八旗兵又有了sāo乱!”从那边跑过来一个小把总,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家协镇大人弹压不住。请诸位派一队兵过去帮忙!”

    “真是一群废物!”带头的一个俄罗斯上尉听过了翻译的解说之后,他伸出双手大声叫道:“我要女人,我们要女人。还要好多烈酒,还有白银,女人!”

    几个中国人很快把俄罗斯人的意图翻译给这位刘把总。刘把总连声说道:“快点,快点,要女人有女人,要酒有酒,要白银也有,快点帮我把这些八旗兵弹压下去!”

    之前已经同八旗兵较量过一番,因此俄罗斯人很低估这些八旗兵的战斗力,他随手找了一个少尉出来:“你。 . .带十个哥萨克和一百个中国人,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把女人都抢回来,我们好好痛快一番!”

    带着酒气的少尉当即率领着这十个哥萨克和一百个葛孟晋带出来的亡命之徒杀了过去,他们直接就荷枪实弹,甚至还上了刺刀,大声叫道:“让八旗兵看看我们的厉害!”

    只是他们出去才几分钟。城内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这个哥萨克上尉吃了一惊:“这些野蛮人还敢对抗我们,我们杀出去,杀出去,把这些野蛮人杀个jīng光!”

    带着酒气的亡命之徒们甚至连队列都没有整齐过。就直接乱轰轰地往外跑,只是他们才前进了几十米,前面就shè来了雨点般的枪弹,呯呯呯……

    致命的枪弹一下子就打倒了好些前排的士兵,他们接二连三地扑通倒地,鲜血染红整条大街,而这一刻这个哥萨克上尉才发现自己上当:“是叛军,是叛军!”

    对面shè来可是米尼步枪弹,这绝对不是zhèng fǔ军的装备,他已经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给我冲过去,子弹都是靠不住,刺刀才是好汉,杀!”

    只是这些亡命之徒,甚至包含那些哥萨克骑兵都没有在密集下的米尼步枪弹列阵、冲击的经验,对面至少有两三百杆米尼步枪,他们持续不断的冒出白烟,shè出致命的枪弹,很快这些亡命之徒就死伤累累,一些哥萨克骑兵看势不妙,已经开始转身就跑了。

    而伴随着仗击战斗的开始,另一边战场上也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原来一百名亡命之徒还能占据点优势,可是一瞬间就被打倒了二三十人,四处都冲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伏兵,既有骑兵第四旅的官兵,也有驻防的八旗兵与绿营兵,甚至连本地的民壮都动员起来,这几十名亡命之徒在很短的时间就被人cháo给淹没了,有些葛军士兵大声叫道:“投降!投降!”

    带队的任柱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刘副将已经怒声吼道:“任旅长,你可是答应过我们,一定要杀死这些贼子!杀光!”

    “杀光!”

    “杀光!”

    “杀光!”

    嚷出这个词的不仅仅是城内的民壮与绿营兵,八旗兵也同样嚷出这样的名词:“杀光!”

    任柱知道自己没有犹豫的时间,稍有变化可能就是火并的结局,何况这也是山海关守军的投名状,因此他毫不含糊地叫道:“一个不留,做得干净点!”

    “杀!”

    “杀光!”

    “一个也不许留下!”

    纵然进入山海关的葛孟晋部有将近三百人,但是整个山海关都带着怒火,甚至有许多农民与市民都自告奋勇,拿起了手里的锄头、斧头、柴刀自动冲出来,大声叫道:“报仇啊!”

    一个小时之后,整个山海关都带着血腥的气味,整个葛孟晋派到山海关的这支小部队已经被尽数歼灭了,山海关的人们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中的恶气。

    只是他们也知道,不管他们过去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都只有紧随虹军这条路了,哪怕他们当中还有许多满洲八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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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关受挫的消息,葛孟晋是在夜里才知道的,他派到山海关的五十七个哥萨克与二百三十名前锋,最后只有两个哥萨克与一个前锋仓促之间夺马而走,在整个山海关的怒火中逃了出来。

    这给了葛孟晋以沉重一击,他连夜起来盯紧了地图,连声说道:“麻烦来了,布兄?”

    “葛兄?”布兴有问道:“你的后手该用上去了,不然兵临城下,我们就麻烦了!”

    “嗯,本来还想拖一拖,但是现在不得用上去了!”葛孟晋十分遗憾地说道:“这一后手,原本能破十万大兵啊!现在只能调度万余红贼罢了!”

    “能破十万大兵?”布兴有吃了一惊:“真有此这么强的后方?”

    葛孟晋十分张扬地说道:“我从来不说虚话,现在就等着在盛京城下的亲王殿下与总督阁下快点发兵来救锦州了!不然锦州可支撑不了多久,这锦州城守,还要仰伏布兄了!”

    “好说好说!”

    布兴有连声说道:“现在锦州城有兵勇万人,又有俄罗斯jīng兵千名,红贼来攻,不过是前锋罢了,我觉得是有把握的!”

    “我这么想,这一次一定要让柳绝户在这锦州城下身败名裂!”葛孟晋连声说道:“我就不信,我还守不住这小小的锦州。”

    正如葛孟晋与布兴有所估计的那样,他们接到山海关失陷消息的第二天下午,在锦州以南的游骑就报告有大股虹军步队北上,其数字至少有四五千人。

    这股步兵正是陈玉成的第十二师,他们趁着任柱攻克山海关,却不得不暂时处置山海关问题的瞬间,直接就越过了长城北上,直抵锦州,只是与葛孟晋部游骑的说法不一样的是,陈玉成手上不过是三千四百多名步兵、炮兵与工兵的组合--相当于整个十二师兵力的三分之一稍强而已。

    “那就是锦州,咱们在榆关稍稍落后了任化邦一步,不过没什么大碍,毕竟我们是步队,他们是马队,但是锦州就是我们的了!”

    他身旁的刘玱琳同意这样的观点:“我们已经把任柱的马队抛在身后了,接下就看咱们的身手了!”

    “没错!一股作气,攻克锦州!”陈玉成一扬马鞭,得意地说道:“咱们也让那些咸丰四年的老人知道,现在是我陈玉成替陛下打下来的江山了!”

    “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开始攻击。”刘玱琳毕竟是老将,比陈玉成稳重得多:“咱们在攻城这一点上,足以胜过十个任柱了!”

    陈玉成少年得志,因此骄气太过,在历史之上他就是出名的容易先胜后败,而且往往是击破强敌之后,莫名其妙地败在了一些不出名的兵队之手,在这个时空,他有着同样的少年气盛。

    他这种骄气,与龙枪营的骄气又稍稍不同,龙枪营的骄气是建立在百战百胜的基础之上,是建立整个团体的自我牺牲jīng神之上,而建立在整个团体如臂使指的基础之上,可是陈玉成的骄气,却是建立他自己一人民底的空中楼阁,因此他对着刘玱琳说道:“让兄弟们休息一晚,明rì我们锦州见!”

    “明rì锦州再见!”

    只是锦州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第二天的战斗一开始就是至为掺烈,陈玉成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大小战役,但是这样的枪林弹雨还是第一次见到:“什么时候清妖也变得这么能打了!”

    刘玱琳提醒他:“这不是清妖,这是俄罗斯夷兵。”

    事实证明,有了上千名俄罗斯步兵、骑兵、炮兵作为后盾,再加上葛孟晋的三千亡命之徒,以及锦州城内外的几千名驻防八旗、绿营、乡勇与民团,整个战斗始终不能如意,一天战斗下来,第十二师虽然夺取了几个外围阵地,可是自身的伤亡居然高达三百余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七十四章 热河

    攻击受挫,并不是陈玉成不卖力气,而是有了俄罗斯步兵作为后盾,这些清军都有了守备的勇气,而以区区两三千人的兵力进攻上万人坚守的坚城,自然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

    但是陈玉成这个人,他在历史上就是一个少年气盛死不回头的xìng子,在安庆会战之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这一次他是逐次添油,不断地把自己的主力部队和各军支军都填进去,甚至连捻军都召集过来,到了最后明知事不可为,还照样把刘玱琳一部置于赤岗岭死地,最后导致油尽灯添,但也不能回复旧有的势头。

    在锦州城下,他也是一样的固执,战斗还没结束,他已经拉着刘玱琳的手说道:“老刘,明天就看你的本领了,把咱们那个老营都拉上去,一股作气,一定要攻破这锦州城,千万别输给别人。”

    刘玱琳是陈玉成最信任的一员大将,少年时他就与陈玉成甚有交情,在陈玉成军中是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曾国藩对太平天国人物素无好评,唯独提到刘玱琳,却是敬称一声“玱翁”,安庆会战的最后关头,他更是下了死命令,千万不能让刘玱琳逃走。

    因此刘玱琳也不含糊地说道:“玉成你放心,有我刘玱琳在,这锦州城就如履平地!”

    第二天的战斗堪称激烈之至,锦州城内的俄罗斯步兵、骑兵几次出城助战,炮兵更是打了四百多发炮弹,双方在炽烈的火海中争夺着每一寸土地,陈玉成几次上阵突击,葛孟晋也是数度自率亲兵,双方厮杀得一天一夜,直到双方都jīng疲力尽。

    这一天锦州守军的损失惊人,战兵死伤、失踪一千五六百人,其中俄罗斯兵就死伤了**十名。葛孟晋的老军也折损了三百余人,但是第十二师却是咬崩了牙,全天战斗死伤、失踪、逃亡者多达七百之人,全师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战斗人员。如果考虑到一线步兵的话,那损失的比例还要高。

    越是到这种时刻,陈玉成就变得越发固执起来:“明天我们大约有四个步兵连赶来参战,葛孟晋这贼子今天又受了大挫,死伤不下三千人,我们不能输!”

    刘玱林说道:“不如等骑兵第四旅上来,我们齐力……”

    “我们不能输!”陈玉成毫不犹豫地说道:“明天我们再攻一天……陈玉成的报告。始终是轻描淡写,他重复着官式的文,罗列着今天攻破了什么阵地,明天又歼灭了哪一股清军,每rì击毙多少,俘虏多少,敌军士气又告崩溃。

    洗拿在这些报告中,没有闻出多少苦战的味道来。他更专心于行政事务。

    诚然,有了这么多年的留守经验之后,洗拿现在并不象是一个大军统帅。而是一个婆婆般的行政军官,事无巨细,他总是能处理得很好,běi jīng城的混乱已经告一段落,一些受损的事主都连声赞道:“虹军挺不错。”

    现在běi jīng附近的治安与行政已经得到全面恢复,即使洗拿没有委任知县,那些在任的知县与其它官员都向新朝表示了效忠,甚至连晋商都重新开门营业,市面恢复了战争之前的繁荣。

    刘多云与洗拿过去在磐石寨的时候算是老朋友了,他笑着说道:“这次你这个běi jīng留守干得漂亮。等陛下到了京城,想必是喜出望外啊!”

    洗拿一边看着公文一边和他说话:“我不过必我的本份而已,不过说真的,我这个běi jīng留守的具体职司是什么?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现在běi jīng留守可以说是真正的方面大员,权力之重甚至超过了清朝兼管数省的总督,但是洗拿也知道这样的好rì子不可能长久。běi jīng留守终究只是个临时xìng的差使而已。

    但是柳畅又向他允诺过,让他好好干,保证他能在这个职位干满五年,因此他才向刘多云打听着这其中的细节,而刘多云摇摇头:“老洗啊,连你都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小团长哪能知道啊!现在běi jīng城已经稳定下来了?轮到我们去锦州好好干上一架。”

    虽然进京以后,第二团仍旧维持着旧有的cāo练不变,但běi jīng这么一座繁荣而腐朽的城市始终会让这支野战部队官兵的内心有所sāo动,因此刘多云也想清楚了,běi jīng城不能呆得再久,再呆下去,或许部队的血肉或发霉。

    洗拿很平稳地看了两份公文:“你呆着不能动,陛下入京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他扫了左右两眼,这才压低了声音:“现在běi jīng城又要唱空城计了,我刚刚把一个团派到热河去。”

    热河?刘多云虽然消息蛮灵通,却没想到洗拿居然会在热河方面兴师动众,要知道根据之前的情报,洗拿已经把一个加强营派往热河,接着又增援了半个营:“现在热河那边的兵力差不多有两个营了?即便攻不足,守总是有余,怎么会发生意外?”

    他知道热河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意外,否则洗拿这么慎重的人,怎么会把一个步兵团派往热河方面去,而洗拿也苦笑着说道:“是啊,我原本是准备把这个团拉上去支援陈玉成的,结果一个小时前被迫签发了命令,你们步二团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说热河方面只有两个步兵营的力量,但是加起来总兵力也差不多有一千三百人,而且配备也不坏,两个营都装备了第一师淘汰下来的米尼步枪,每名士兵携带了一百二十发子弹,后勤又在作战行李中携带了八万发子弹,还携带有十二门火炮,随炮配备炮弹一千八百发。

    这些弹药足两个步兵营打一场小型的会战了,加上这两个营又是老太平军改编过来的部队,战斗力不算坏,只是刘多云把心头的问题向洗拿倾诉的问题,洗拿苦笑地说道:“坏就坏在这个老太平军身上……”

    老太平军?

    刘多云登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那个疯子!”

    “没错!就是他。”洗拿回答道:“洪秀全那个疯子。”

    这真是十分有趣的组合,在热河曾经与满清不共戴天的洪秀全居然与恭亲王这个满清的最后余孽勾结在一起,他们联手向那支由老太平军改编而来的虹军发起了攻击。

    虽然虹军之中已经反复肃清了拜上帝教的影响,而且又调入了一部分虹军老干部掺沙子,还从安徽与河南调入了一批训练好的新兵,干部事先都十分乐观地认为洪秀全与拜上帝教在部队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更不要说虹军已经高歌猛进,连běi jīng城都拿下来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洪秀全能以一个落第秀材出身,鼓动数万之众起事,进而一路奔驰到南京,最后还能建国十四年,自然有着他的人格魅灵通,这样的邪教教主可不是寻常人所能及的。

    洪秀全一出面,引用几句圣经,然后潜伏进虹军之中亲口宣讲,居然有一个副营长与一个连长、六个排长、二十多名旧太平军军官阵前叛逃,他们还拖走了四个差不多完整的步兵排和一些零星的单位,叛逃的部队总兵力竟达三百二十多人,整个挺进支队的士气为之一挫。

    而在这种形势之下,热河方面的清军与旧太平军合流,纠集了接近两万人围攻这不足千人的挺进支队,挺进支队在士气受挫之后没有很好地采取措施,在围攻之下只是被动困守,结果伤亡、被俘了一百多人,残存兵力不过七百余人,却要面临着两万敌军的围攻。

    “这是我们虹军历史前所未有的重大事件啊!”刘多云当即说道:“就是石云庆叛乱,都没有这么严重过,要是整个热河支队溃散或失败的话,那你我都要承担起责任啊!”

    “是啊!”洗拿答道:“我们虹军历史从来没有团一级的部队被敌军歼灭或自行溃散过,哎……这个该死的洪疯子!”

    他原本对于柳畅接收了洪秀全的后宫还稍稍有一些不满,现在却是生出了一种报复xìng的快感,你洪秀全固然能出来给我捣个乱子,但是我们检点却是不知睡了你女人多少回,不知道给你戴多少顶绿帽子了。

    他甚至得意地想到,这一回逮到洪秀全这个麻烦制造者之后,还应当给他好好讲一讲,检点是怎么睡他的女人,谁叫他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自己捣乱。

    没错,这只是捣乱而已,纵然洪秀全再有本领,即使热河的这个支队受挫或是失败了,都无法改变虹军席卷天下的事实,洪秀全注定只能成为历史悲剧的小人物。

    “步兵第六十二团去了热河,接下去běi jīng的守备兵力至少要两个步兵团,骑兵第四旅和步兵第十二团前出至锦州,我手上的机动力量就剩下你们步兵第二团了。”

    洗拿交代了一句:“你们步兵第二团可要做好准备。”RQ

第五百七十五章 关健的选择

    “锦州的问题,您怎么看?”

    康斯坦丁亲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但是他内心却有一块冰块在制止他的激动,因此他只能问计于眼前的穆拉维约奇总督阁下。/

    而穆拉维约奇总督同样露出了难堪的神情:“我真没想到,就凭借着葛孟晋这点兵力,居然在叛军一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旅的围攻之下,坚守了这么久,甚至等到了援军的到来,只是这是更大麻烦的开始而已…… ”

    起初他们对于前出到锦州的葛孟晋部没有抱以多大期望,毕竟这支部队在葛孟晋的统率之下,已经变成了军纪涣散杀人如麻的部队,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葛孟晋这个亡命之徒居然能这么拼命,硬是凭借这点兵力顶住了中**队一个步兵师加上一个骑兵旅的全部兵力。

    根据增援部队送来的战报,双方在锦州城内外反复厮杀,争夺几达十rì夜,有些阵地易手竟达七八次之多,但战斗的最终结果却是葛孟晋守住了锦州城,甚至等到了援军的到来。

    那是六百五十名俄罗斯步兵加上二百五十名满洲骑兵的组合,与他们同时到来还有两位满洲太后与新皇帝的一道诏旨,这道诏旨确认了俄罗斯军队进入关外的合法xìng,甚至要求关外的一切满蒙八旗与汉军将士都要大力支持俄罗斯援兵的战斗行动,甚至还要求盛京打开城门,允许屯驻城外的俄罗斯军队进入城内。

    这两位太后甚至把使者都派到康斯坦丁亲王的军营里。他们的要求很满意,那就是允许年少的新皇帝成为关外的统治者,而作为回报。新的满洲国将为俄罗斯人提供一切便利,对于俄罗斯人来说,这等于是把关外从中国割裂出去的最好时机。

    只是到了梦想实现的黎明前夜。俄罗斯人却发现麻烦一堆接着一堆,现在穆拉维约奇就提到了国内发生的若干问题:“现在这个势头,国内不仅仅是再出现一个普加乔夫的问题,还有可能出现伪沙皇的可能,更让人头痛的是波兰问题……”

    曾经对于沙皇毕恭毕敬的波兰人,现在趁着俄罗斯大地冰霜凝结的时刻,一次又一次挑战着俄罗斯帝国的底线,他们公开印刷着波兰dú lì的文字材料。(.)公开叫嚣着俄罗斯军队滚出波兰去,甚至还要依照芬兰的旧例,一切权力都由波兰人自已来决定。

    波兰人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秘密jǐng察已经发现了一些走私武器的案件,这些军火走私并不是因为经济原因,而是为了支援波兰国内的激进份子,走私进来的武器既有成桶成桶的火药。也有左轮手枪与燧发手枪,甚至还有一些淘汰下来的击发枪,甚至还有一些最先进的米尼步枪,国内的恐怖份子甚至在国内设置了秘密工厂制作火药、炸弹和其它火器,他们甚至在jǐng察与驻军中发展自己的内线。

    一场大风暴眼见就要在波兰掀起。沙皇善意的退让反而大大助长这些叛徒的士气,某些地区甚至出现半公开xìng质的叛乱组织,叛乱者甚至还组织了红党与白党,眼见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将在波兰暴发。

    因此穆拉维约夫很无奈地说道:“如果波兰发生战争,我们在远东的行动将处于没有任何支援的程度,何况现在西伯利亚有中国人雇佣兵登陆的消息……”

    根据西伯利亚传来了消息,好几条中国人的船只出现在沿海地区,他们上岸之后在西伯利亚大事进行劫掠,甚至夺走了大量的皮草与其它珍贵物资。

    事实这只是瑞典人雇佣的雇佣兵而已,他们只有一条船,加上水手也不过是五十余人,由一位rì本雇佣兵首领黑岛仁率领进行毫无组织的劫掠行动,在正常年份,这样的劫掠行动完全是送死而已,只是现在整个西伯利亚的壮年男子都被征发进了军队,剩下的老弱根本无法保护他们的财产,因此就把这只小小的强盗集团夸大成一只拥有**条大船、上千名步兵的强大武装集团。

    而穆拉维约夫根据这些情报,觉得现在应当是采取更为瑾慎的办法:“我们诚然在锦州打败了中**队,中**队的损失极大,但是敌人还拥有庞大的军力,中国人能调动的步兵师至少有五六个之多,而骑兵旅亦有二到三个……”

    根据穆拉维约夫得到的错误情报,在锦州城下战败的是整个步兵第十二师与骑兵第四旅的全部兵力,步兵第十二师参战部队约有九千名,损失约七千名,骑兵第四旅两千名,损失约一千六百名,都可以说是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事实这份情报大大夸大两个部队的实际损失,就算是损失最大的步兵第十二师,参战兵力约三千八百,损失一千七百名,实存二千一百名,骑兵第四旅参战七百名,损失约两百三十名,尚存战斗力四百八十名。

    而葛孟晋的损失也同样惊人,他的一万守军损失了将近一半,其中一千一百名俄罗斯夷兵损失了三百七十名之多,自己统带的两千一百亡命之徒损失了五百四十名,除了这这三千二百jīng锐之外的七千杂牌部队伤亡了将近两千人,逃跑走了三千人,战斗中又强行抓来了约一千七百名壮丁以充足兵力,但依旧是处于溃灭状态。

    如果不是最后从盛京派去了六百五十名俄罗斯援军,或许锦州已经落到虹军之手,还有这近千名援军及时赶到,才给了葛孟晋部以重整的时间,现在已经有五百名俄罗斯士兵带着一千六百名八旗兵与汉军赶去增援锦州的路上,他们将大大回复锦州守军的实力。

    但是康斯坦丁亲王却觉得穆拉维约奇的行动太小心,眼见就要拿下了整个黄俄罗斯,却退到谈判桌上与中国人谈判:“总督阁下,我需要您的支持,您应当知道,只要再给中国人一次重重的教训,他们就会把整个黄俄罗斯让出来,这块土地差不多有整个欧洲那么大!”

    一路行来,康斯坦丁亲王觉得野蛮人的政权简直是在犯罪,他们把一块天赐的沃野放在这里任由风吹雨打,却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开发,这不是犯罪,是在自杀!

    因此这块肥沃的土地将给俄罗斯民族提供起飞的动力,甚至提供国内土地改革所需要的一切资料,一想到这一点,康斯坦丁亲王就觉得自己必须抛弃自己的温和立场,在这个问题更要激进一些,更加冒险一些。

    只要拿下了黄俄罗斯,面包总是有的,无论是波兰、芬兰还是那些潜伏的普加乔夫们,他们会在从天而降的馅饼面前欢呼不已,一切都将迎刃而解,至于出现在后方的少数海盗,也是轻轻松松的一件事。

    “我们需要行动,更有力的行动……嗯,什么事?”

    他看到快步赶来的信使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吗?”

    “中国人出动了!葛的情报!”信使满头大汗地说道:“这是葛写给您的信件,他告诉您,这是整个俄罗斯历史最关健的选择……”

    “没错!”穆拉维约奇对于康斯坦丁亲王的转变十分不解,要知道这位亲王在国内可是出名的温和派,他对于农奴与下层抱有最大程度的同情心,可是现在的表现却告诉穆拉维约奇,这位亲王的激进程度超过了自己想象之外:“这是俄罗斯历史上最关健的选择,正如伊凡四世与彼得大帝做出的选择一般。”

    只是草草读完了葛孟晋送来的消息,康斯坦丁亲王却喜气洋洋地宣布:“我们的机会来了,这真是天赐良机!”

    “什么?”穆拉维约奇是一个标准的现实主义者:“殿下,他有什么消息。”

    “中国人向热河方面派去了一个步兵师的兵力,以平定那里的起义军,据说太平王出现在那里,与前zhèng fǔ军一起策动了五千名叛军参加了起义,中国人在热河的统治遇到了重大的危机。”

    “太平王?”穆拉维约奇一下子就敏感起来:“洪秀全,他消失了很久!”

    “但是这与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一致,我们必须加速行动。”康斯坦丁亲王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您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我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冒险,那是因为一份确切的情报。”

    “情报?从哪里发出来的?”

    “běi jīng!”康斯坦丁亲王告诉穆拉维约夫:“我们的情报人员送来的一份最宝贵而且极其确切的情报。”

    相对于英法两国来说,俄罗斯在中国的情报工作是有优势,自从雅克萨条约签约之后,俄罗斯东正教始终在běi jīng派驻了一个合法使团,这个使团在中国进行了一百多年的秘密工作,搜集了很多材料,直到虹军攻入běi jīng时,这个东正教使团的部分情报人员仍然在běi jīng进行着秘密活动。

    “中国人向锦州派出了一支援军,总共由八千名jīng锐士兵组成,携带了四十七门火炮,而我们在锦州仍然有八千名守军,在盛京有一万七千名俄罗斯士兵与数千名满洲志愿军。”

    穆拉维约夫不以为地说道:“我们有把握击败这一批敌人,但是还有更多的敌人将越过长城!”

    “不!”康斯坦丁亲王说道:“统率这支中**队的统帅是他们的皇帝,屠夫柳!”RQ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一路同行

    “屠夫柳?”穆拉维约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解开了自己衣服的领子,十分焦燥地说道:“殿下,您为什么还不作决定?您的立场太温和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是俄罗斯帝国最好的机会,我们将有机会拿下整个黄俄罗斯!”

    康斯坦丁亲王有些不安地问道:“这是一个困难的选择,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将一无所有,回到彼得大帝为我们制定的版图上去!”

    穆拉维约奇几分钟之前还嫌康斯坦丁亲王太激进,可是现在他却是十分激动地说道:“把每一个俄罗斯人,每一个哥萨克都派上去,把每一把步枪每一把刺刀都派上去,我们还要把每一匹战马、每一桶火药,甚至是每一个女人都拉上去,这是俄罗斯历史最光辉的一页!”

    他拍着康斯坦丁亲王的肩膀说道:“我们将形成对叛军的绝对兵力优势,相信我……相信上帝!”

    “愿上帝保佑。”

    伴随着康斯坦丁的这句话,车流人流,滔滔不绝,不断南进,形成了俄罗斯在远东最强的一道铁流……几乎是同一时刻,虹军第一军的这支主力部队已经越过了山海关,走在榆锦之间的走廊上。

    关内与关外的风物就是不一样,正值盛夏,可是官兵们却能感受到这北国的寒意,甚至连天空都有些yīn沉起来,军官们大多数来自于江南或是安徽、河南这些人多地少的地区,他们十分惊奇地看着这旷丽的山河。

    如果在关内,可以看到茂密之极的村庄,一个接着一个,视野之中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人的身影。可是这在清冷的大道之上,村庄稀少,即使能找到一两户人家,也不会在这些人家中看到壮年的身影。想要补给物资更是不知从何说起来了。

    这是一种全新形势的作战,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对这陌生的北国感到一种深深的落寞,更不要说这天空之中的yīn沉气象。

    “陛下,关外的问题还是交给我与瞿军长吧!”

    说话的是骑兵军军长周秀英,她紧随在柳畅身边:“区区一个锦州,动员两位军长已经是小题大作了,如果再劳动陛下亲征的话。那太不象话了!”

    柳畅没有象平常那样露出笑容,而是神sè严肃地看着北方,这支部队或许是一支大部队,但是在关外的旷野之中,却显得十分渺小,甚至只能说是原野之中的几颗尘埃。

    整个部队由两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组成,附属了若干炮骑辎工单位,如果在关内的战斗之中。这七千四百名勇士是一支相当得力的部队,甚至可以横扫一整个省份,但是在这关外的旷野之中。柳畅却是感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

    “周军长,这是我的使命!”

    周秀英催着动战马说道:“我知道这是洗拿的责任,谁叫他把步二团派到热河去了!但是有我们就够了,真的够了,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第一团吗?”

    整个部队的核心不是其它单位,而是在整个战争期间都表现最为卓越的步兵第一团,也就是著名的“龙枪团”,这个虹军的起家部队有着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士兵。最好的军官,最高的士气,因此瞿杰并没有兵力稍少而放弃出关作战。

    可是周秀英却清楚得知道,这个男人是整个虹军的重中之重:“陛下,相信我吧!您带两个骑兵连回běi jīng城坐镇,说不定你在路上还会碰上从热河赶过来的步兵第二团。”

    说到步兵第二团转战热河。这是周秀英最为烦火的一件事,洗拿这个běi jīng留守鉴于热河形势紧张,擅自将一个支队与步兵第二团调往热河方向,结果他手上的基干兵力只有区区一个步兵团而已,而等到柳畅入京的时候,却传来了锦州作战受挫的消息。

    他与瞿杰都没有想到,柳畅居然在锦州问题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他在běi jīng城只呆了一天时间,甚至还没有好好休息,就带领着骑兵第二团、步兵第二团和步兵第六十二团为基干的部队立即出关作战,有些部队甚至没进过běi jīng城就又要准备出关作战了。

    “步兵第二团什么时候转向锦州方向,那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柳畅回答周秀英:“我考虑的问题是怎么拿下锦州,然后再拿下整个关外!”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秀姑娘,你不明白的,这是我的使命!我不能摆脱的使命。”

    周秀英从来没见过柳畅这么激动过,柳畅紧紧握住了缰绳:“西伯利亚、库页岛、蒙古,还有很多很多地方,那是我注定要流血的地方,这是我的使命啊,我不能失去他们!”

    “不能丢掉一寸土啊!”

    柳畅继续说道:“这比皇位,比生命,比一切都要重要……”

    他对着周秀英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希望能与你一起同行!”

    “一起同行!”

    周秀英脸上带了一丝红润,他从来没看到过柳畅如此固执过,也没看到柳畅脸上有过这样殉教者一般的神情。

    她不知道什么是柳畅不能摆脱的使命,只想着:“愿意与你一起同行,哪怕是死!”

    整个人静了下来,除了整齐脚步声之外,天空间变得寂静起来,周秀英甚至有一种怀疑,在这荒野之中会突出跑出俄罗斯如同cháo水般的大队骑兵,然后杀向这支疲惫的军队。

    要知道,这支军队从河南、山东开始出发,一路徒步上千里,有些单位甚至转战了一千六七百里,他们固然是虹军中最优秀的战斗单位,但是这些的长途行军也让他们变得麻木甚是疲惫起来。

    不知道枪声打响之后,会出现的一群怎么样的士兵,周秀英看着远处yīn沉的天空,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愿意同您一起同行,尊敬的检点阁下!”

    比起那个冰冷的陛下,她更喜欢当初的那个检点,柳畅也无意纠正她的错误,周秀英继续说道:“我们在锦州附近的作战,或许是一次十分艰难的作战,而且我们对那里的地形不熟。”

    “黑山、大虎山、锦州、塔山、葫芦岛……”柳畅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于这些地名,我了解不少,请相信我。”

    周秀英却问了另一件事情:“您出京之前作的半首诗是什么,长征不是难堪rì,战锦方为大问题。斥鷃每闻欺大鸟,鲲鸡长笑老鹰非……我只明白一句,战锦方为大问题……”

    柳畅并没有直接回答周秀英的问题,他只是望向远方空旷的原野:“觉得这关外怎么样?”

    “土地肥沃,林密水甜,果然是天府之国!”周秀英顺着柳畅的话往下说:“可惜满洲人没有好好经营!”

    柳畅在马上大声说道:“这是我赐给将士们的田宅,但凡此役参战将士,莫论出身,皆可以在关外获得一份自己的田宅,看到这黑土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将士们原本紧绷甚至麻木的一切心情一下子变得欢悦起来,他们大多数是普普通通的中国农民与小市民阶层,自然知道一份田宅对于自己家庭的意义。

    “每个参战的士兵,哪怕只打出一发子弹,都可以获得至少三十亩沃土,有功将士可以拿得更多,看得这黑土地吧!”

    官兵们转战的疲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些士兵干脆亲手抓了一把这沃野的黑土,果然是地力最丰沃的土壤啊,在关内这样的土地绝对称得上寸土寸金,要购买这样的一亩土地不知要花费多少代价。

    可是在关外,这样的土地却是比比皆是,根据陛下的说法,等于有着关内五六个省份的肥沃田地,因此士兵们个个欢呼雀跃,心头的石头突然变得不翼而飞了。

    “可是敌人的兵力,还是要超过我们啊!”周秀英的马紧紧地跟在柳畅的身边,她说起了自己的担心:“听说过江的俄罗斯夷兵号称十万人,实数至少有四五万人,锦州城内有四千夷兵,盛京大约有三万夷兵,而我们加起来的兵力也不过一万出头而已,我听人说过幽云遗恨啊。”

    这是北宋历史最无奈的一段掺痛,一次又一次的北伐不但无果而终,最后连赵光义都差点没跑出来,只是柳畅却是说道:“这片黑土地是我们的,这是我的使命!”

    “我们的……”周秀英很快发现了柳畅口中的语病:“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使命……”

    两个人在残阳下相伴而行,只是很快就打破他们的闲瑕光yīn,后方有快骑大声飞报:“步兵第二团从热河星夜兼程赶来,离我们只有一天半的行程了!”

    柳畅点点头,又有游骑北面来报:“锦州罗刹兵倾巢出动,其马队前锋已经抵近锦州,陈玉成师长、任柱旅长请陛下做好万全之准备!”

    柳畅没说什么,周秀英抓住他的手,这是第一次,她柔柔地说道:“我们一起去锦州,这是我们的使命!”RS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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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介绍:
历史在1855年走向未知,是赤潮席卷新世界,还是依旧无法把握命运,柳畅在斜风中前行
英雄血,美人泪,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我能改变的不仅仅是历史而已斜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斜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斜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