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征兵
合元市，北郊，有一栋占地达到一平方千米的十层巨型建筑，高高大大四四方方趴伏在那，建筑的下六层，有多条高架桥与之相连，一列列悬浮列车开进去吞吐后再开出来，好一幅忙碌的景象，而上四层，倒是没高架桥相连，不过建造在楼层周边与顶部的大量飞车停靠点，按照着领航安排、一次就有几十辆飞车降落起飞，看上去更加火热。
今天是九月五号，一个重要日期中的一天：从九月一号到十号，十天里都是国定征兵期。
每天都会有超过三十万的人来应征入伍，如此众多的人口，涌到巨型建筑、也被称为征兵楼这来，可以想象这场面有多么壮观。
一列八节列车正开向征兵楼，广泰区69中学的339名应届毕业生与18名带队老师占据了其中的四节。
广泰69中学，看这个排号，就知道这所中学不怎么样，因为广泰区一共是72所中学，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互相之间都是有排名的，69，怎么看都和重点没任何关系，是所标准的三级普通中学。
等级，这个词的运用真是无处不在，学校有等级，人也有等级，物品同样有等级，想要找出件没有等级与排名的事物出来，太难。
特别是人与人之间的等级，相应的等级会有相应的义务，当然，也能享受相应的权利与福利，这个道理已深入人心。
车厢里一排有六个座位，狄寒、钱方豪与刘希文三人坐了其中一排，此时三双眼睛都盯着座位前方的虚拟屏幕，上面正在播放征兵楼火热的现场实况。
“冰块，蚊子，你们说以前我看这场面没什么感觉，怎么轮到自个了，这心里，却有些毛毛的！”钱方豪嘴角微微抽搐，小声的说道。冰块是两人对狄寒的称呼，蚊子自然是对刘希文的叫，至于钱方豪，本身的名字已经很有喜感，钱放好，不叫这个时，则叫他芳芳，一个男人被人这样叫，极度恶搞。
“废话，以前我们是看客，感触自然不深，现在是主角，怎么可能相同。”刘希文白了他一眼，扭动下身躯后接着道：“还别说啊，芳芳，我这心也有点静不下来，玛的，是好是坏就得看今天了。”
狄寒没说话，侧头朝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微微笑了笑，可这笑容里，苦涩的味道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们都有理想，自己呢，这个问题实在让人难受。别人来征兵楼，都是主角，都是奔前程的，而自己，却是走过场，典型的陪太子读书。要不是规明确规定了中学应届毕业生必须来这里进行检测，狄寒根本就不会出现。
至于原因，任何看到狄寒的人都会有直观的印象：这小子病的可真是不轻！
瘦，非常瘦，干巴巴的，毛重肯定没过一百斤；身高勉强算做一米六；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过度的消瘦让整张脸就只剩下皮包骨头；再加上干枯的头发与泛黄的眼白，说没病都没人信。
要知道在华国，成年男性平均身高都是一米九一，标准体重在一百八十斤左右，而中学毕业时一般为十八岁（四岁开蒙，小学七年，中学七年），有了正式的身份证，算的上踏入成年人行列，可狄寒呢，简直就是侏儒！
与坐在一块的死党比一下就能看出来，钱方豪还好点，发育较迟，体格偏瘦，目前只有一米八七，一百六十斤重；刘希文就较特别了，身高超过了两米，净重达到两百斤，能把狄寒装进去两个！而且刘希文并不显得胖，结实的身躯极具压迫感。
这简直就是悲剧！走到大街上，狄寒个个都需要仰视，无论男女；别人正常走路，自己需要小跑；更让他痛苦的是，经常被人不经意的一撞就飞出去，实在是苦不堪言。
狄寒到底有没有病？有，还肯定很重，但问题就是，从出生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这病根本就查不出来！
查不出然就没治，身体素质上不去，想去当兵就只能是妄想。
列车减速进入征兵楼的一层，也是等级的缘故，普通中学的学生都在一二层里接受检测，对此倒是没有谁觉得奇怪或者愤懑，早都已习惯。
全部学生在站台上排好队，这个车站倒是不大，一次只能停靠四辆列车，但考虑到这是室内车站，还是一层楼中的一个，已经非常不错。征兵楼的一层就有八米高、上百万平方，内空巨大，放置下一个车站很有必要。
每个站台上有四块对称放置的虚拟屏幕，五乘七米的大小足够让所有人看到上面的内容。
“我们划在一块，先要到带队老师那领取登记表。”刘希文简略的对狄寒说道。这所有人里却没有包括狄寒，实在是他太矮了，在周围都是高出一两个头的人形大柱子中间，想要看到屏幕对他是件很困难的事。
“走了，带队老师是李频。”等待了一会，人群开始动起来，刘希文又说道，并与钱方豪一前一后护着狄寒。
站台周围就是一条条的传输步旅，这种类似运货物的传送带、能够大量带人移动的代步工具，很适合在面积广阔的室内使用，当然，在室外的步行街或者公园等地方也经常看到。
李频看着自己负责的十八名学生，把左腕的个人随身电脑（因兼有移动通话的能，也笼统的俗称手机）打开，一块十五厘米大小的虚拟屏幕出现在手背上方。李频又按动一个键钮，把屏幕翻转到对面，抬起手臂说道：“这是我的号码，赶紧连上。”
十八人都连上后，李频就把登记表发到了每个人的手机上。手机是每个人的必备品，不但能强大，有通话、视屏、记录、认证、控制等能，还是个人身份证，个人银行卡等等的综合体。没有手机，在这个社会上可谓寸步难行。
“把登记表开启。嗯，很好，现在你们的手机，除了看到这份表格，能够接收关于这表格的信息外，其他的能都被强制停止，记住，千万不要强行的去解锁，后果是你们承受不起的！明白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李频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人到步旅前。
步旅站口是一片特制椅，十九人都上去坐好，李频在自己椅子前实行控制，一排两张椅子，被串联起来形成一长条，再缓缓移动，通过一小段引旅带后并入了步旅中。
步旅的速度算不上快，每小时只有二三十千米，不过用在这里是足够了。
22区，硕大的几个字出现在狄寒眼前，串接起来的长条椅再次进入引旅带，减速停下。
“嗯，注意，都跟好喽。”李频转过身说道，还仔细的点了下人数。
不到站口就跳下来，有了步旅后经常出现这种状况，没管，不过今天李频不担心这，只担心人太多而给走散了，问题倒是不大，但是多费夫麻烦啊。
征兵时最重要的当然是身体上的检查，但这里与医院有很大不同，不但检查身体是否健康是否有病症，还要仔细检测身体的素质高低与潜能大小，因此，为了得到最为准确的数值，被检查的人会特别的累。
没人会在这时候隐瞒住自己的实力，那是傻瓜，拥有多少实力就拥有多少的好处，拥有多大潜力就能得到多大的权利与福利，相辅相成。
神经反应科，视力测验科，耳力监听科，……这些常规检查狄寒算勉强撑下来，无数双惊愕、鄙视、厌恶的眼神，狄寒已经早习惯。但是到了第二大类，也就是检测身体素质时，第一个科室负重极限科，狄寒就直接给累趴下了，接着到第二个竭力长跑科，狄寒更加的干脆，在勉强跑了五圈，也就一千五百米后，直接昏了过去。
“你是我见过的身体素质最差的，没有之一。”用手机接收了一名军医发过来的检测结果后，狄寒又一次听到夸张之极的嚷嚷，接着是此间科室里几百号人投过来的目光，在看到显示屏幕上的数值后，嘲笑声也不出意外的轰然出现。
“谢谢夸奖，我已经尽力了。”狄寒用很认真的表情回答。这类检测根本就不能有任何保留，否则查出来惩罚很重。狄寒之前就知道，所以才会如此的卖力到脱力、昏迷。
因为两项没达到最低标准，狄寒的征兵检查到此为止。接着狄寒的独自回到此层楼的总控大厅，在总台处那办理了等级证明。
煎熬啊，总算是完了。狄寒在心里松了口大气。
不是狄寒愿意到这里来出丑，而是没办，不参加征兵检查的，等同于逃兵役，罪过大的很，最少是二十年苦役，狄寒有病身体差，可麻烦的就是，这病一直查不出来啊，查不出来那就是没病，没病就得来这里，很简单的因果关系。
第二章 横祸
空旷到让人发冷的大厅中，疲惫异常的狄寒找了个墙角处的椅子，全身缩成一团蜷伏在上面，十几年的经验让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一阵能要人命的煎熬就要开始。
只要进行稍微强点的活动，就会在之后有一番痛彻心肺的体验，屡试不爽。今天可是累到脱力昏迷，肯定会更厉害。
从衣兜里掏出了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后吞下，这药丸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镇定、止痛的作用，狄寒也知道，大量的服食这种药丸是饮鸩止渴，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但不这样做，狄寒很肯定今天很难撑下去。
很准时，狄寒服药后蜷伏着没过两分钟，五脏六腑开始痉挛，接着，一股冰寒到极致的气流炸开，如同一大把冰刺，在体内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果然，和自己预感相同，这煎熬比以前要猛烈的多，以前最多是一两屡，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轮换，这次可不同，好像炸开了在四面开花，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仿佛全身到处都有冰刺在穿插，仿佛到处都是疼到骨子里的刺痛。
止痛药完全没有效果，狄寒痛的思维都陷入麻木，甭想晕过去减轻痛苦，不可能的，发病时只会感受更深。
“咳咳……。”死去活来无数回后，狄寒渐渐感受到痛楚在消减，这次算又撑了过去。一大口血痰吐出，在地上刺目的很。
吐血了？！狄寒有些茫然，加重了啊，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哎，真是不甘心啊！
幸好坐的偏僻，发抖、吐血的一幕没人看见，狄寒等到身体彻底平复后，擦掉地上的血，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目前还不能离开，这是次集体行动，还需一同坐车回去，不是说不能单独走，但没车啊，来时坐的是专列；再说了，钱方豪与刘希文还在这里呢。
顺手把手机能开通，没过多久，就有电话打过来，是母亲尹翠，狄寒赶紧坐直，把脸使劲的揉揉，让脸上多些血色。
“小寒，检查完了吗？没什么事吧？”一接通，尹翠就关切的问道。
“已经完事，还好啦，就是有点累，休息会就没事了。”狄寒轻松的说道。
虚拟屏虽小，但对方长相看到的还是很清晰，年龄不算大，三十来岁的样子，面容较憔悴，不过掩盖不了其较为秀丽的容颜，圆脸，细长眼，鼻梁高挺，额头有颗红痣。
尹翠盯着狄寒好好的看了会，放下了些心，“今天回来吗？我早点回去做饭。”
“还是算了，妈，明天早上会有些忙。”狄寒笑了下，接着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休息半天，再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
关上手机，狄寒瘫在了椅子上。
非常想回家，非常想去看看弟弟妹妹，但是不能，耽搁不起啊。
家中目前有五口人，狄寒自己，母亲尹翠，还有二妹狄琪，双胞胎三弟、四弟狄豪狄杰。父亲狄志云在五年前去世，家庭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母亲身上。上学开销不小的，虽然父亲有一笔抚恤金，还施行的是义务教育，但只要是稍微好一点的学校，杂七杂八的收费就是笔大开支。
自己因身体原因，读的也是最次的学校，在花费上相对较少。可弟弟妹妹不同，特别是妹妹，是市里的重点中学，每年的费用极高，两个弟弟还太小，只有十岁，可就读的小学也是区里的二级学校，算下来也不少。
这就是狄寒在中学还没毕业就直接参加工作的主要原因。找了父亲的一个战友帮忙，筹到了一笔钱，每月多少能赚点，也能贴补一下家用。
狄寒一直等了三个小时，期间缓过劲来还吃了餐自带来的中餐，才等到了完成检查赶过来的钱方豪。
“怎么样？”
“还行，没太失望。”钱方豪还比较谦虚，不过眉角处微微翘起，狄寒很清楚，这是他小有得意的不自觉表现。
371新兵训练营。狄寒看到表格上的分配地点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已经说过，到处都有等级的，训练营也同样，这371，第一个数字3，就是等级，71，就是排名，每个等级的训练营最多不超过99个，比如4级为最多，按照高低共有96个，3级的有74个，钱方豪分在71训练营，说明是3级里极为靠后的，但问题不是这样看的，普通中学，即三级的中学毕业生，大部分都是划归到4级训练营，钱方豪能够进入3级，已是很不错了。
“得了便宜卖乖！”狄寒白了他一眼后说道：“祝贺你。”
又等了半个小时，同来的毕业生差不多已聚齐，才见到刘希文姗姗来迟。
如果说钱方豪是窃喜的话，那刘希文就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了。带有稚嫩的脸上，裂开的大嘴一直就没合拢。
钱方豪好奇心重，抓起他的手臂，一看到手机上的分配地点，嘴巴也变的和刘希文一样了。
257新兵训练营！狄寒看到这个地点后，也是心中震惊。
“我朝，蚊子！257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回过神的钱方豪忍不住爆粗口。
“运气，运气，真的是运气！哈哈！”刘希文边笑边摸后脑勺，傻傻的摸样引人发噱。
而旁边的人听到257这个数字，都被震了一震，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过来。
狄寒记得，2级一共只有57个训练营，虽是最后一名，但千万不可小瞧，这可是一个等级的差距。
每年三级普通中学里能够进入2级训练营的，从来没超过十个！而只要进入了2级，就会得到更好的训练与教导，就会有更好的前途，就会有更好的未来！一步领先，就能步步领先。
“抗性：8.8，耐力9.3……，我朝，你这个变态！”钱方豪今天是被深深打击了。
“军医也说我身体抗性和耐力有些潜力，比较适合向外空机甲兵发展。”刘希文憨厚的回答。
兵种的划分非常繁杂，大略上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星内兵种，一种是星外兵种，字面上很易理解，前者主要在星球上活动，后者，那就是要离开星球，在宇宙中征战，毕竟离开星球这个环境，需要更高的身体素质，更好的环境适应能力，可以说所有的星外兵种都能适应在星球内服役，但星球内的兵种，却不能适应星外的环境。
根据武器划分，可分为步兵，炮兵，战车兵，机甲兵，飞行兵，舰艇兵……等等多个大类。
比如步兵，因为身体素质的关系，有些无离开星球，只能在本星球服务的，属于典型的防卫部队；而有些是能搭乘航天舰艇，离开本星球去其他星球征战的进攻型部队，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其他兵种也同样如此，刘希文所说的外空机甲兵，就是能离开星球的进攻型机甲部队。
身体素质，这是兵种划分的大前提，不是随便拉出个人就能冲出宇宙走向世界的，宇宙中可是一点都不安全，战舰不是货轮，如果身体素质不够好，乘坐速度极快的战舰战艇，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有着专门的规定，星外兵种的各项数据必须达到10以上，而特长，比如刘希文想要发展的外空机甲兵，抗性与耐力这些方面，都得在12以上才能行。
真诚的祝福了刘希文。这小子好命啊，进了训练营后提升可要比以前快的多，那可是全方位的提升，就算是正式进入军队，也不会成为炮灰一样的存在，……好处与紧跟着的权利也会从此扑面而来。
一行人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重新上了专列离开征兵楼，专列，属于征兵楼，并不是学校的专列，以三级普通中学的身份，是想都别想。
回程路上并没想象中的闹腾，相反还极为的安静。征兵检测极耗费体力，能把人的每一分体力都榨干。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利用这段时间恢复体力、补个觉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狄寒倒是休息够了，在左右两边的轻微鼾声里，把手机中的表格打开。
唯二的两项测试数据分别为2.2与2.1，实在太难看了，而且这表格还不能删除必须保留在身份卡里作为存档。
自己一辈子是甭想服役了，也甭想获得公民点来提升公民等级了。狄寒苦笑着关上手机。
等级无处不在，狄寒现在的公民等级是第十八级，最低的那种，而想要提高，就得去服役，这是获取公民点最佳的办，虽然还有其他的办能得到公民点让等级提升，但那些更难，如捐款，做出重大贡献之类，狄寒自认更是做不到。
公民等级作用巨大，享受优惠与福利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还和生命、实力这些与人息息相关的事物直接挂钩：想要活的更长？行，购买有提升生命作用的生命基因液吧；想要健康，简单，购买调养液；想提升能力，也行，购买改造药剂或者锻炼吧。但购买这些东西的前提，就是等级至少要在九级、有大量的公民点才行！
父亲狄志云参军二十五年，最开始在星球内防卫部队服役，接着到国境线驻防，边防冲突里殉职，说到底，除了想多赚些钱外，还是想要提升公民等级，可一直到死，还只是十一级，离九级还差两阶。
自己是没什么希望，只有看弟弟妹妹的了。
中学毕业后，狄寒没继续上学，就算是想上也没上，小学中学是义务教育没有任何限制，但大学，却需要资历，只有公民等级达到十五级的，才能选择继续进修。
工作不好找，特别是对自己这种身体太差的人更是艰难。通过父亲的一个战友帮忙，总算是获取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自己，也只能这样过上一辈子了。
有些黯然的狄寒看向车窗外，庞大的合元市到处楼层林立，相互之间间距极小，极力的利用每一寸地方，堪称钢铁水泥的茂密森林。但奇怪的是，所有的大楼都不高，最高的也就中心位置的那几栋三十来层的地标建筑，按说这极不正常的，但为什么不朝着天空争面积呢，原因很简单，抬头看看就明白了：头顶上不是天空，而是一块块由超大钢铁面板组合而成、呈弧形、带泛亮光泽的罩子，倒扣着笼罩整个城市。
这钢铁亮罩子看上去非常壮观，盖住整个城市啊，不壮观都不行；弧形角度不大，说罩子还不如说是带点弯度的超级平板，也因如此，在高度上就有了限制，所以所有大楼都不会很高，加上还要给飞车留出空间，所以城市限高令就出台了。
高空无扩展，就只有朝地下，深入地下几十层、几百米的情况很平常，合元市超过七成的人口，都居住在地下，毕竟地表的空间有限，还有大量的写字楼工厂区需要用地，所以等级不够是住不了地面以上的。
专列飞快的行驶，在眼睛平扫时，能发现地表上有着很多半拱形小型建筑，这些都是通向地下的入口。别认为地表下只是些简单的地下室之类，地面上有的，比如街道，店铺之类，下面都有，是挖空后形成的一块聚居区，一栋地下建筑就是一个小社会。
合元市的地下其实还上不得台面，真正厉害的还是省首府所在地广安市，地下有着三个截层，每个都有上千米，也就是说，整个城市共有四层，是真正的立体形式。
足够补个午觉的四十分钟后，专列在广泰区一个中心车站停车，这已回到了区里，不管是转乘高档的轨道悬浮车、还是进入地下乘坐地铁或者公共汽车，都很方便了。
“嗯，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们找个敞亮点的地方坐坐？”被狄寒叫醒的刘希文，下了车后打着哈欠提议。
“不用吧，这里的消费太贵，还不如到我家去，我老妈已经在家……。”
钱方豪的话没说完，砰的一声轻响，就发现站在自己旁边的狄寒夸张的仰面栽倒。
第三章 紫痕
从医院出来后，额头还粘着张小纱贴，迷迷糊糊，神情显得呆滞的狄寒，在钱方豪与刘希文的帮助下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钱方豪看狄寒笨拙的插房卡却总是插不进，只有拿过来帮他打开，然后两人再把狄寒拉着坐到了床上。
“不要太担心，医生都说了，运气很好，虽然头破了但脑子没问题，只是轻微脑震荡，静养个几天就自己好了。”刘希文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狄寒仰着头，迷瞪的眨着眼看着两名好友只能苦笑：运气很好？能再倒霉点吗！这不喝凉水，玛德也能塞牙啊！
都这样了，自然不能再出去庆祝，也不能再搞聚餐，三人只有约定下次的时间。
而就这么一小会，狄寒已经不由自主的朝前看了好几次，钱方豪两人以为他非常不舒服，其他狄寒是在看刘希文的裤兜，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里有东西特别吸引他。
“对了，还有这个，就是它砸中你的脑袋，留下来做个纪念吧，”走之前，刘希文才想起来，从裤兜掏出个紫色石球递过来，嘴角翘了翘，憋住笑意接着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天上掉下来的玩意砸中额头的，冰块啊，你要准备下，这段时间多买买彩票！”
高空坠物并砸中人的几率本身就并不高，只要是有飞车出现的地方，下面都建有防备用的护顶与盖板，狄寒中招被石头打中，只可能是石头被风刮的变向后斜着飞过来，从中招的部位额头来看，不离十。这得是多么小的几率啊！
狄寒对刘希文的调侃没反应，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刘希文手中的石球给吸引住了。
把石球塞进了狄寒的手里，两名好友又安慰他两句后才离开。
房门自动的关上，狄寒一直瞪着手中的石球看，突然，他做出了让人极度不解的举动：直接就把石球扔塞进了嘴巴里。
入口即化？！呸！没那种好事，也就一小会，狄寒张嘴就吐了出来，而滚落在地上的石珠，竟然变成了白色；再看狄寒，这时的眼神绝对是标准的呆滞状态了，而下一刻，整个人直接朝后倒下。
微弱的灯光下，狄寒张开眼，习惯性的朝床头一拍，灯光缓缓增强，直到刚睡醒的双眼感到有点刺目。
首先看的是贴在屋顶的时钟。十一点！不会吧，记忆中，自己从来没睡到过这个时间。不是被痛醒就是给冷醒，然后长时间的睡不着。
平生第一回，狄寒想要赖会床。不过首先，得把身上的衣服给脱掉，难道昨天我累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时钟旁是不下十张动态女性画。一个个笑不露齿端庄秀丽，在灯光加强后，画中的女人开始变化，绕首弄姿展现身材，个个是含情脉脉，身上的衣物也一点点的减少，不断在证实这房间主人正处于荷尔蒙乱飞的年龄。
房间面积很小，长五米宽三米，是出租房里最小的，当然，每月的租金也自然要得最少，很适合狄寒这类收入不高的群体。
房间摆设也很简单，首先是躺在身下的一张两米大床，这就直接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床正对着房门，房门边就是隔出来的小小洗漱间，洗漱间外是一长条衣柜，衣柜对面，是张连体大书桌，书桌确实够大，也就比床占据的面积小一点点，不但能坐着躺着趴着甚至还能原地蹦跳两步，这种书桌是和电脑配套使用的，能算得上较全。
有书桌自认要有电脑，一台新旧的程度、只能勉强算是三成新的电脑就镶嵌在上面。过时很多年了，还能运行都可称的上是奇迹的老机器。
有门没窗户，房间的墙角顶上有专门的调节换气孔，靠近大书桌的那面墙上有一块镶嵌的大视屏，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的，作用虽然不大，但至少能让人不会太憋屈。
房间小东西少，收拾的很干净，就是头顶的这十来张以前租户留下来的画一度让狄寒不习惯，但这些画都是贴死在房顶，想要弄下来必须花钱请人来做。嗯，看啊看啊就习惯了。
昨天到底怎么发生了什么？！狄寒渐渐苏醒的脑袋开始回忆。体检；回来时受伤，想到这狄寒摸了摸，头上纱贴还在，不过没感觉到疼；进医院；之后芳芳和蚊子把我送回了家，……我好像把那石头扔进了嘴巴里！？狄寒双眼一下子睁大，从床上坐直，在看到门口处的圆石头后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吞。
为什么会把石头丢进嘴巴里呢？！当时的感觉好奇怪，好像那石头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自己只有一个念头，收回来；又好像自己是十天没进食，看到了肉包子；……。
错觉，一定是错觉。狄寒越想脑子越乱，认定这是脑震荡给闹的，索性先放下。也不想再赖床，下地直接走进了洗漱间来洗个脸清醒清醒。
头上的纱布还在，稍微使劲按了按，真的不疼，拨开一点对着镜子看看，竟然，竟然看不到任何伤口。
这怎么可能！狄寒索性把纱布全部解下，仔细的查找，真的是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狄寒全身的汗毛炸起，洗漱间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可就在这安静的气氛里，狄寒又发现异常，似乎，似乎自己多了点什么。
慢慢的低下头，缓缓的解开衣服，在露出的瘦骨嶙峋上身胸口正中心位置，出现一团鸡蛋大小的紫色痕迹！而更加诡异的是，这紫痕，竟然时隐时现！
“这是什么鬼东西！”狄寒的神经经过这么多年的煎熬，早就非一般的坚韧，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无比惊恐。
一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让狄寒回过神，立刻爬起冲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好久后，狄寒感觉到有些暖和，思维也渐渐变的正常后，才有时间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似乎对自己没多大影响啊，也就是多了块瘀痕而已，虽然这瘀痕奇怪了点。狄寒把被子松开，又看到了紫色痕迹在时隐时现。
在床上又呆了好一会，没有感觉其他的什么不良症状，稍稍放下心的狄寒又一次的起床。
没时间去洗澡了，狄寒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后出门。
医院里，狄寒进行详细的身体检查，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而让狄寒感觉更加古怪的是，那紫痕，那在自己眼中时隐时现的紫痕，不管是肉眼还是仪器，旁人都无察觉，狄寒还偷偷的用手机拍了照，里面同样没有。
也就是说，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狄寒试探性的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给自己检查的医生，医生仔细观察后让狄寒重新做一次眼部检测，没有发现又建议他去看一看神经科。
“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狄寒心中腹诽。
身体没事，狄寒总算放下心。自己身体已经够糟糕了，再多点其实也不算什么，反正没人能看见，狄寒自我宽慰。
对了，那块石头，应该就是线索之一，想到了这，狄寒直接朝家赶。
第四章 菜农
那间小房自然不是狄寒真正的家，只是个出租房而已。当然也位于地下，需要搭乘主电梯直下二十层，再走一小段路才能看到自己出租房所在的三层出租楼。
每栋地下建筑的楼层间距上都比较高，这是地下特性决定的，一般最少也有十米，最大嘛，能超过三十米，这被称为主楼层；狄寒所在的这栋，就有十五米，而出租楼这类的被叫做副楼，是建造在这样的一层主楼层中。每层有三米高，加起来共有九米多，除开主楼层必须的五米厚度外，这已经是每一主层里能达到的最多楼层。
进入出租楼大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两条走廊，走廊两边都是门，如同一排排的鸽子笼，为什么没给窗户留地方？！嗯，这玩意在封闭的地下，作用还真没有。
勉强应付了房东包租公的招呼，回到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后，第一时间就抓向了地上的那块石头。
又没想到，手刚刚挨到它，石头仿佛失去了黏性，竟然在狄寒的眼睛前，散成了一堆粉末！
“蚊子！你昨天和芳芳送我回来，给我留下的那块打伤我的石头，是什么颜色？”狄寒盯着那一小堆粉末楞了一会后，拿出手机给刘希文打过去，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完好的脸，还稍稍把屏幕超下移了移。
“紫色，怎么啦？”
“没事，我就是问问。一不小心搞丢了。”
“丢了就丢了呗，难道还真想把那破石头当幸运符啊。”
挂上电话后，狄寒光着上身又进入洗漱间。
就是很普通的一团紫色痕迹，要不是诡异的忽隐忽现，肯定会当做是瘀伤；隐和现如同呼吸一样，间隔上为两到三秒；；似乎有种联系，自己能模糊感觉到它的存在……。
能不能控制它呢？！这个想一出现，狄寒就不假思索的施行，却没想到，竟然很轻松的就实现了！
让它上移，下移，都行，没什么感觉，也没有不便的地方；胸口，手臂，双腿，脸上，……，狄寒一一的试验，而在让它出现到额头上时，变化出现了。
狄寒只感觉到眼睛一热，紫痕没到额头处，径直来到了眼睛的部位。狄寒是口呆目瞪，整个视线里的所有事物，都变成了紫色！仿佛眼睛前蒙上了一层紫色透明的屏幕。
因为看到的都变了颜色，狄寒也无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瞳孔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紫色的眼睛，紫瞳？想来应该很酷。
古怪的还不止这点，让视线呈无焦距状态，竟然发现，这覆盖了整个视野的光屏上，如同刷屏一般，无数细小如飞蛾、还从来没见过的字体与图形，从上到下的飞速在流淌。
有意识的进行控制，这些字体与图形渐渐的在眼前放大并变慢，嗯，还是看不懂。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狄寒现在算是知道，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某种变化。
是好事还是坏事？目前无知晓，也无找人询问。除了自己，其他人连紫痕都看不到也检查不出来，问了也是白问。
到了眼睛这后，狄寒没控制，它倒也不走，不过其他的反应出现了，也就过了一分钟左右，狄寒就感觉到眼睛一阵生涩胀痛，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让紫痕离开眼睛回到胸口原来位置后，狄寒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睛已有些红肿，典型的用眼过度。
这个奇特的变化，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狄寒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今天的活计可是一点都没干呢！
乘坐主电梯，上了几层后来到十五层。狄寒为什么要在这里租房子住，最大的一个原因，近，近到都在一栋主楼上！
这栋主楼共有二十一层，只有十六层以下才是住人的地方，大量的出租楼遍布在这，而上面的十五层，则是各类的仓库、厂区与办公场所。
1539，走过一段宽大走廊后，狄寒抬头看到铁门上的数字门牌，启动手机按动几下进行辨识认证，再把手掌附上铁门的掌纹读取器上，下一刻，铁门就朝着两边吱吱呀呀的划开。
感应灯开启，一间类似仓库，高度有近五米的大房间出现在面前，大小有上百平方，房间对面正对大门的一块地方有个小隔间，一条窄窄的小径贯通过去，其他的地方，则都是铺满整个房间的泥土，对，没有看错，就是泥土，上面整齐的分割成十多个小块，每块种植着一种植株，不过现在植株大都萎蔫。
“亏大了啊！”一阵心痛从心底泛起，昨天耽搁了一天，今天又浪费了半天，损失可是巨大的。
狄寒的工作已经一目了然，农民，专门种植蔬菜进行贩卖的菜农。
别认为狄寒所在的合元市似乎不大，但总人口也超过了四千万，如此多的人口，每天的消耗相当惊人，而蔬菜，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项。
铁门又吱吱呀呀的自动关上，狄寒沿着小径走到小隔间处，隔间不大，紧贴着墙壁呈长条状，也就三四个平方。这里被称作控制室，掌控着这个被叫做农作物模拟生长环境控制场、也被简称为农场的方方面面。
就这么大点地，说是个小农场其实有些害臊，按照常规，面积至少要达到一顷，也就是一万平米才好意思叫做农场，而小于这个，直接叫做菜地比较合常理，而狄寒拥有的这块，是所有菜地中最小的型号，真是很难找不出比它更小的了，因为再小，安装个控制室都嫌磕碜。
控制室分为三个组成部分，左起位置是一套小桌椅，上面有台电脑，这里就是操作台。电脑卖相比出租房里的那台稍微好些，型号能上也强不少，毕竟是工作所需，不能太对付。
中间是块像洗漱间的地方，非常小，只够人勉强的挤进去，这是用来消毒杀菌的地方；而在这杀菌室的另一边，摆放着一条案板，水池、洗刷用具、电子秤、食品袋等等，还有一台简易的包装机，这里是初级工作室，不能从地里采出来就直接的拿出去啊，怎么也要进行点清洗、包装之类的初加工。
仍然是用手机进行最初认证，接着输入密码把电脑打开，一个专门的控制页面出现，点动几个键，小菜地启动。
第五章 种菜
首先是房间顶部的几盏模拟光射灯慢慢开启，给植株提供必须的光照，灯是一点点加强，防止骤然的环境改变让植株受创；一根根的水管从地面伸出来，经过调制的水通过顶部的蓬头均匀喷射，供给植株水分；植物还需要二氧化碳等气体，这在封闭的城市中、仅仅靠供应人呼吸的人造空气里的含量是不够的，盘旋在拟光灯周围，一些专门的出气孔就是做这些事，在启动这些出气孔之前，隔间与小菜地进行了封闭。
还有必须的氮磷钾之类的元素，就需要狄寒在间歇中自行的到菜田里补充，按照各类植株的需求分门别类区别对待。
收割也需要亲自来动手，收割后还要进行检测，再进行分拣，最后进行包装，这也是小隔间的作用之一，因此才说装有操作台的小隔间实在是太小了点。
其实这些工作里，大部分都能通过自动操作与对应机器来完成，但是对于狄寒来说，那样的花费太高昂，自己动动手，是能省点就省点。不过这小菜地就这么点大，就算自己动手的工作量也大不到哪去。
照看时的工作量很小，点击几个控制键的事，只是有点磨人，不能随便离开，每一种植株需要的水分，光照，二氧化碳等等都不相同，必须要人盯着并不断调节，以菠菜为例，常规的菠菜需要30到40天才能开始采摘，但在这小菜地里，被压缩到了5天，缩短了六分之五的时间，那就更加需要时刻的保证充足的环境与条件。
这种带有催化性质的菠菜在卖价上自然比不上完全周期的，但是它轮换的快啊，资金也方便回收；狄寒供应的只是周边的一个小菜场，都是底层人物，一个便宜三个爱嘛。
其实这些，都是一个原因，没钱闹出来的，真要有资金，包下个农场，全部种植完全周期的，也一样好销。大投入高质量才能有大回报，小投入就只能像狄寒这样精打细算扣扣索索了。
等待中，也让不舒服的眼睛获得休息时间，只需要时不时睁开看看屏幕就行。其实以前狄寒也都是这样，没有用菜地这的电脑玩什么游戏。可以说，这台电脑，是最为标准的工作用专机，连基本的网络都没有。
不联网说好听点是防止病毒之类的东西来搞破坏，其实这个理由比较牵强，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狄寒想要省下一笔网费的开支。
上网是需要交钱的，合元市对网络的管理是独家垄断性质，说多少就是多少，没有竞争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比中石油中石化还狠），不过这个费用也不算很高，特别是缴纳最低等级费用的话，很便宜，只是过惯了苦日子的狄寒抱着能省点就省点的心态，就搞出了这台十分稀少的裸网机出来。
不但这里的一台是裸网机，出租屋那台也是，只有手腕上的手机，这台小型的电脑狄寒给开通了，小是小了点，也足够使用。大不了麻烦些，想要下载什么就先下到手机上，再转到电脑里就行了。
一块小田的时间到了，狄寒停下小田对应的光照等全部供给，进入杀菌间进行简单杀毒后，拿着原始的采摘农具到地里进行手工收割。
采摘后到工作室进行初级加工，洗刷干净，称重，包装，这些做好后，再一点点的运到门口处码放好。
收割完毕后撒入肥料与矿物质，翻动一番让田地恢复营养，然后就是等待了。这些泥土也不是普通的泥土，地力恢复性能非常好。
没有哪种泥土能一直耕种下去，总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狄寒拥有的泥土，大约需要将近两天的恢复时间，也就是四十多个小时后，才能进行再次耕作。
根据种植方式的不同，泥土也分为众多种类。狄寒使用的是快速种植型，这种泥土，从地力强弱、恢复性能的效率又分很多等级。而因需要两天的恢复期，说明其地力性能只是中等，最好的泥土甚至只要半天或几个小时就能完成地力恢复。当然，价格较为高昂。
做完这些后，狄寒就算完成了一块地一轮蔬菜的种植。然后又接着连续收割、整理了另外的两块田地，时间也也到了下午三点多，连早上都没吃饭的狄寒才发觉自己是饥肠辘辘。
拿起手机，给经常订餐的快餐店打了个电话，定了一套比以前高一个标准的工作餐。
手机这东西作用太大，真是必不可少。价格高低差距也非常大，最高的能够达到上百万元，而最低的，就是狄寒使用的这种，相当于赠送的普及型号：只要满四岁，在人口登记处进行登记后，就能花20元钱买下一个。手机的机带、或者说表带，能根据手腕大小调控。
当然，狄寒现在是十八岁，一个手机很难从四岁用到现在，毕竟是普及型嘛，这质量确实不会很好，而手机戴在手腕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十几年来狄寒共换了四个，虽然没有最开始那样的便宜，但也算不上贵：两百块一个，限一人买一个。
价钱便宜，功能上也只有些基本的，不过足够了，能通话能视屏能上网，还能转账能验证，狄寒已经很满意。
门铃响起，狄寒开门，一名穿着印有“周记快餐”的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提着食盒站在门口。魁梧是真，膀阔腰圆，趋于横向发展，而高个子，则是相对于狄寒来说的，身高虽有一米八五左右，但在华国现今男性平均身高为一米九一的情况下，只能说是不太矮。
“小寒，昨天怎么回事，病了吗？”
“没有，去征兵楼了。”狄寒微笑着回应，这是小快餐店的老板，一个好心的中年大叔，好几个月的时间里大半都是到他那订餐，已经很熟悉，空闲时甚至还能坐下一块聊聊天。
“哦，是这样。”周大叔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问，能在第二天开始工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再说了，就狄寒的这外在表现，也不会有什么人对其看好。“那不是很累？你看你的眼睛，红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休息几天吧，防止又给累病了，像你以前那样一干就是好几个月，身体哪受的了……。”周大叔唠叨起来也是劲头十足，狄寒也是长期独处，倒是没觉得烦，还是周大叔过足嘴瘾后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把食盒递了过去。“给你多加了个菜，饭也多添了点，好好吃，回头我再来收拾。”
把银行卡插入手机，进行转账送走周大叔后，狄寒拿着中午饭回了操作台。
一般来说，不进行杀菌就不能进入农场，不能在农场生产区进餐，不能携带外界的东西进来等等，但狄寒这里条件所限，加上本来生产的都是次级货色，也就没这么多讲究。
三菜一汤，一大钵子米饭，狄寒呼呼啦啦的就干进去了一半，安抚下了造反的肚子，接下来用一点注意力关注着电脑上的监控数值，一边慢条斯理的继续，细嚼慢咽才是正道啊。
为什么科技发展后还需要慢吞吞的吃饭？服食营养合成物来补充营养不是更块更方便？但这是不可行的，那些营养液、维生素颗粒，只能当做应急之用，想象一下，整天吃合成胶囊、喝矿物营养液体，是个人也受不了啊。
而且合成的食品不能多吃，人体是非常玄奥的，违背了自然的特性与规律，都会受到惩罚，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基本道理。简单点说，就是这些东西吃多了不但对人体没好处，麻烦的后遗症还一大堆。
其实狄寒种植的蔬菜，也不是自然产物，虽与合成物相比是强的多，但长期食用也会有不少弊病。
不过这个世界到底还是穷人为多，哪里有那么多的自然产物来给予供给，因此，也只有用这些东西来充数了。
吃完饭，狄寒重新开始工作。连续收取了四块菜地的蔬菜，算是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后，狄寒又打电话联系收购商。
以前狄寒都是自己运货到菜场，这样做价格上会稍微高一点，但今天，时间上太晚，菜场应该已关门，只有一并处理给二道贩子了。
“哎呀，小寒，怎么搞的，这些菜的品相怎么会这么差？！这样的菜根本就不会有人要啊！”上门收货的小菜贩是一脸为难。他也是一个熟人，毕竟狄寒进入这行当已有半年多，避不开的上下游关系总能认识些人。
“豪叔，让您为难了，我这也是没办法，昨天要去征兵楼，今天太累去了趟医院……。”狄寒把自己的境况讲的更惨些，终于让菜贩豪叔松了口。
一季菜只有5到9天，缺了一天半没进行管理，质量怎么好得了。狄寒也是动了点心思，专门在菜贩中找了豪叔，豪叔虽然喜欢贪小便宜、收购的价格不高，但嘴硬心较软，说说好话，还是能够收回点成本。
“行了行了，今天算是我发善心，不过我告诉你啊，这价钱，只能按照五级来定，再高我可就亏大了。”
每个长期存在的行业，都会自主不自主的产生各种等级，狄寒所接触的蔬菜种植业也是如此：非自然蔬菜中最高为特级，然后是一二三……五，划分为六等。
五级？那就是最垃圾的价钱了，狄寒倒是想讨价还价，可这菜的卖相，确实比较糟糕，叹了口气后点点头，“好吧，您怎么说就怎么好。”不卖？那就只有自己拉着去垃圾处理厂处理了。能换点就换点吧，把本钱捞一点回来再说。
检测，过称，交钱，送走豪叔后，狄寒看着银行卡中多出的二百来元，摇头苦笑。想了一下，觉得这账自己算的有点错误：那些没收的菜还要继续投入资金，但这卖价与投入似乎差不多！
走到操作间里，狄寒直接的把所有还没成熟的田地都给停下，接着启动翻地功能，把这些植株当做肥料肥了田。
上肥、补充矿物质，菜地进入了地力恢复期，今天的工作彻底完成，而且明后两天，也是休息日。狄寒现在的眼睛已经恢复不在干涩，正好回家好好的观察一下古怪的紫痕。
第六章“它”
紫痕的怪异，让狄寒没心情自己动手做饭，把食盒还回去时，顺便就在周大叔那解决了晚饭问题。
控制着紫痕串到眼睛处，世界变成紫色，之前的试探让狄寒有些明白，自己对这紫痕有着控制的能力，虽不知这种控制的力度有多高，但已足够自己针对着进行试探了。
满屏幕的不知名文字与图形，在狄寒下意识的控制下变慢变大：似乎是从简单到复杂显现的，无法知道到底有多少，或者说无法知道有没有重复的情况出现。
文字，应该是文字吧，真的看不懂，有些像是几千年前的古文，但要繁杂的多；图形，更是摸不着头脑，乍一看如同涂鸦，多看会，就会发现其中另有门道，总会在最后形成一个整体，绘制的标准是什么，无从知晓，……。
睁眼看上一小会后，狄寒就会闭上眼休息一下，这让他持续的时间得到较大延长。
迅速的在其中锁定住相对简单的的多个文字与图形出来后，‘单独提出来，其他隐蔽。’狄寒试探着默念下达控制指令。
有效！选中的都被提出，其他的全部消失。
狄寒忽然觉得，这紫痕，似乎有自己的思维！思维？！可能吗，狄寒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再次的闭上眼，休息良久睁开眼后，立刻用意识进行询问：“你是什么，怎么会在我的身上？”
一大片的文字蹦出来，又开始了刷屏，速度比之前更快。
“停！能否不要用这种我不懂的文字，用华文！华文知不知道？就是我现在使用的。”狄寒默喊出这句话后，忐忑的等待，心中期望是愈发的大。
一阵的恍惚，狄寒只感到紫痕的一丝朝上冲了一点点，在自己大脑皮层转一圈后就立刻退回来，持续时间倒是不长，狄寒晃晃头后再看，真的行，全部是华文：“天道之下，中土大陆，锦州，三大宗门火源宗，丹器堂太上长老，……”
“听不懂，能讲的再清楚，啊不，能讲的不这么费劲，简单点行吗？！”字都认识，是个大惊喜，可这不等于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狄寒闭上眼休息一下后再次要求。
“……”
狄寒的闭上干涩红肿、泪流满面的的双眼。
暂时已经知道，这个自称叫做火灵上人的东西，对，就是东西，真的有自我意识，它的来头还相当的不小；不是在华国，也不是在太盟的存在，竟然是什么中土大陆的人物，还是个宗派的长老级，地位非常的高；为什么说是东西，它已经不是个人了，自己身上的紫痕就是它现在的摸样，只剩下意识存在；那块怪异的石头就是它的临时载体，接着又转到了自己身上；……。
闭着眼到洗漱间用水冲洗一番，舒服些后，狄寒又把它给招出来，飞快的说道：“能不能一次只占一只眼，这样我会好受些。”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招，糊涂了啊。
“可以，还能减弱对你眼睛的刺激反应。”它用华文回答，随着先前的一段交流，这个火灵上人，或者说紫痕，对华文的使用已越来越流利。
“赶紧的啊！”狄寒差点被它给气死，有这么好的办法之前怎么不用，没见到我两眼都熬成兔子了吗。
紫痕调整之后，狄寒果然觉得舒服许多，虽然一只眼看起来有些不习惯，但闭上另外一只后，还是很快适应。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狄寒睁着左眼好整以暇，“首先我要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的身体，你以前身份是那么的高，没必要一直和我挤在一块吧？！”不管是谁，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点东西，而且这东西还有自我意识，都会不舒服的，总想在第一时间里解决。
“离不开了！以后永远都离不开了！”
狄寒一听就火冒三丈，难道想一直赖在我身上，这可不行！不过狄寒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甘与绝望，强忍住怒火，沉声发问：“离不开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现在就如同器灵，被禁锢在了你的身体里，永远都无法再离开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死了，那样我也活不了，这也算分开吧。”
怨气很重啊，狄寒倒是不恼火了，闭上眼想了想，睁开联系上后突然发问：“那块石头，不是无意打中我的吧？”
沉默了一会，光屏上才出现字：“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灰飞烟灭，就被带到这里来，而又被莫名其妙的直接朝着你飞过来，本想着还能夺舍重生，却连灵魂融合都做不到，不但被禁锢，还成了器灵，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自由的依附品！……。”
狄寒一边从单调的华文里感受“它”的怨气，一边敏锐的从字面上抠出了几个字：“夺舍”“重生”“灵魂融合”。勾马星域的碧力虫族，就喜欢夺舍人类的身体；而重生，出现在非当事人的身上，绝对是一个悲剧；至于“灵魂融合”，哪个是主，哪个是次，狄寒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主导的一边。所以，这三个词对自己来说，肯定都不是什么好词。
“为什么你会懂华文，而我却看不懂你之前的文字？”
“哼，说起来我就气，你真是太弱了，弱小的让人难以忍受，比没有修炼的普通人还不如！想要和我神识交流，还是等到什么时候你的神识能达到我的万分之一再说吧！别以为用了我不知道的方法禁锢了我，就得什么都听你的，想都别想！”
“它”恼火，非常好，狄寒自己以己推人，只有吃亏了的才会气恼，虽然还不知自己到底在哪方面占了上风，但也足够自己平息下心态。
交流是个困难的过程，特别是只能用文字一点点的沟通，在这沟通的过程中，狄寒渐渐发现：“它”并不是个心机很深沉的东西，不知是否自暴自弃还是本性就是这样。心态已放平的狄寒，一点点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
来自一个完全没听过的世界，那里的人生活在一个大空间中，对，不是星球，不是圆形的星球，这点上“它”非常肯定，而是接近于立体，从下到上至少有两层的空间中；“它”也只生活在下面的一层中，一层能大到多大程度，只能用无边无际来形容，……。修士，这是“它”对于修炼之人的称呼，强大的力量能够轻易的排山倒海，……活的命真是够长，“它”就活了八百年，而这还不是极限，“它”说本来至少能够活到两千岁，就是一不小心吸纳什么异火，被突兀的烧的灰飞烟灭，之后就莫名的来到这里，最后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生生打进自己的身体中，……。
狄寒对于“它”所说的世界，是被震撼的一塌糊涂，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地方！
交流需要坦诚，对此狄寒也没有隐瞒，把自己所在的世界，也尽量多、尽量简练的告诉“它”，而且“它”还有看的功能，手机、电脑时不时的开启些网页与视屏来佐证。
“天哪，竟然有这么多的空间、啊不，是星球，对，星球！”“好大！，太大了，竟然用光飞一年来当做距离单位，动不动就是十光年以上，这怎么可能！？”“星系？真是太大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存在，就算是我用最快的速度的飞，也不可能在有生之年从星系的一边飞到另外一边！”“战舰！好大啊，太厉害了，也不知道我的本命飞剑能不能斩开它！应该可以吧，只是战舰要躲在太空，嗯，是叫太空吧？躲到这里面去的话，我怎么上去，飞上去？它的速度可真快，加速后不知道我追不追的上。”“电脑真是个好东西，竟然如此的方便，这还只是最次的？你没夸大吧！好好，我不该不相信你。”“你们这里的人好弱小，太弱了，以如此弱小的身体竟然能够在天上飞，还到太空中……”
虽说影响是相互的，但“它”受到的震撼，明显要比狄寒大的多、强烈的多。狄寒有点看神话故事的意味，毕竟“它”所在的世界太遥远，以后前去的可能性也不高；可“它”就不同了，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禁锢在了狄寒的身体里，想走走不了，想夺舍重生也无法施行，还被个无比弱小的凡人，当做器灵一样的给血祭，真叫做一个惨啊。
狄寒的眼睛又严重的不舒服了，这种状况“它”认为，是狄寒的神识几乎没有所造成的。
“最后一个问题，”狄寒强忍着不适问道：“我能不能够修炼？像你那个世界的修真者一样进行修炼？”
个体的力量竟然能够达到如此的高度，简直是以前的狄寒闻所未闻，但这并不是最让他心动的。能够活两千年，整整的两千年啊，对狄寒的诱惑简直无以复加。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哼，修真哪有这么简单的，就是在我那个世界，能够修炼的人也是万里挑一，完全不同的世界，完全不同的规则，就连我，一到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次“它”回答的非常快。
狄寒非常失望，入宝山而空回啊，而且自己的身体里还多了个租客，还是甩不掉的那种，这让狄寒更是郁闷。
“是嘛，真是太遗憾了！对了，有件事我忘告诉你，我的身体很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会死掉，死的时候竟然有你陪在一起，其实也很不错的！好了，明天见。”狄寒真的不甘心，最后离开时也提醒了“它”一下。
到洗漱间把眼睛好好敷一下后，狄寒躺在床上一点点仔细的回忆今天的奇遇：多了个灵魂，还是未知世界的来客，就这么奇特的、莫名的轮到了自己头上，更有趣的是，自己明显占据了主动，……
新奇之后，就是一阵的后怕，那夺舍、重生、灵魂融合，肯定不是好事，要是真的让“它”成功，自己还会是自己吗？
后怕后又是一阵的窃喜：嗯，“它”身上一定有好东西，只是现在不能急，要慢慢来，反正“它”也逃不掉，有的是时间来磨，就不信“它”能憋的住！
第七章 收支
翻来覆去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一早醒来，狄寒强忍住不与“它”联系，收拾好后就直接出门。
购买肥料、矿物质，还有种子，而有些还需要直接的购买幼苗，这些东西虽然都能够通过网购或者电话订购，但送货的价钱与自己上门拿的价钱有一点差距，特别是狄寒每次购买的量太少，算下来就非常不划算，于是狄寒抱着能省就省的心态，每次都选择上门拿货，反正每次东西也不算多。
狄寒沒有坐车，步行了四十分钟，来到离出租房最近的广泰区229街农贸市场。
这个市场建造在地下，直接下三层后就到。其实区里的大部分的市场都位于地下，地上哪能能有这么多的地方。
这里的地下建筑可要比出租房那面积大的多，如果说出租房那只是个小区、小村子的话，那这里就是个繁华的城镇了。229街，指的就是这幢地下建筑的所在，地面在划分时就是直接与地下区分开的。从上到下，这栋地下建筑有三十层，主楼的层数看上去倒不多，但十五层以下居住的总人口，超过了十万！由此就可以想象，这里每层的面积会有多大。
有些人一辈子里离开自己所居住街坊的次数，能够用指头数出来，这并不让人感到很惊奇，市政府除了出生登记、征兵这两项必须到场的规定外，只要按时按等级缴纳该缴纳的税款，就没有来理你，而离开自己所在的街坊，只要是九级以下的公民，都需要提前申请、登记，批准之后才能出行，很是麻烦。也许是嫌麻烦，也许是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更可能是囊中羞涩，长期甚至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的人是大有所在，反正一个街坊的面积，已经足够大了。
市场没有把主楼层再进行内部总体分隔，所以看到的都是一栋栋的三层到四层的店面；纵3横9的格局保证所有的店铺都能够临街，也把市场分为了四十个小区间。
虽然是在地下，除了向上的视线有所阻碍外，和外面没太大区别，同样的喧闹同样的拥挤，狄寒小心的避过一个个相对于他来说过于壮硕强悍的路人，一家家跑着购买清单上的物品。
既然叫做农贸市场，那么这里的商品自然大都是为农业服务，整个229街、加上辐射周边的十几个小区，都依靠种植农作物为主。
商品很齐全，小到一粒种子一把镰刀，大到必须拆卸才能弄进市场来的大型机械，这里全都有，所以狄寒不用多跑，在这就能把所有物品购买齐全。
购齐的全部物品加起来只有四十来斤，狄寒提着虽然有些吃力，但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这也许就是本钱少的唯一优点吧。
把东西先送回到菜地，狄寒开着操作台电脑的控制系统看下菜地的状况，嗯，恢复的很不错，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真说起来，像狄寒这种只有屁大点菜地的菜农，工作其实是非常轻松的。种植中只要设定好程序，剩下的就是过一会纠正一下就行了，而如果暂时不购买机械用人工的话，真正忙碌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也就一到两天左右，相对于最快的农作物需要七到八天的总周期，是典型的一个星期忙两天闲五天的工作状态。
当然，像那种能够高级设定的操作程序，不是狄寒能用的起的，但就算是用现在这种古老款程序，用大量的人工替代机械工，也能保证一个星期有两到三天的时间非常悠闲。
悠闲这个词是不应该出现在狄寒身上，悠闲之后，必然会导致收入减少，而收入，又是狄寒最为看重的。
狄寒缺钱，不是一般的缺，在把买回来的物品一一的收拾好后，狄寒打开了手机上的账本，把今天的花销记录，而看着这支出账本，狄寒的眉头深深皱起。
每月有两万左右的流水，开销上，最大的一笔是交易税收，直接是50%，非常的夸张。但这笔钱非交不可，狄寒从来都没想过要逃。逃税可是重罪，量刑非常狠，而且关于税收的管理也是极为完善，就狄寒所知，逃税这种事几乎都快在合元市杜绝。当然，狄寒接触的人都是周边底层人士，也只知道一些普通人的情况，至于高阶的公民是不是同样如此，就不是他能了解的了。
在狄寒的心目中，卖任何东西首先要记得的就是缴税，就是一双半旧的二手鞋，只要有人要，只要有交易，都会收取相应的税款；而买任何东西，一包烟，一袋盐，一瓶水，这里面也都包含了税，可谓税收是无处不在。
我们提供安定的环境，你们缴纳必须的税款！这是合元市最为强势机关税务局的口号。
一半税收后，狄寒就只剩下一万，接下来的开销，菜地租赁是大头，年缴纳是三万，那么每月都要留出两千五，再把菜地每月电费，肥料，矿物质，种子幼苗等等的花费全加上，共计需要三千左右，这样一算下，狄寒工作一个月的纯收入，大约为四千。
这个收入不高，甚至还非常的少，虽然合元市市政府规定了最低人工工资为三千，但这是很多年前的标准，现在，任何一个普通工人或者职员，每月的收入最少也在七千以上。
四千的总收入，出租房省不了，饭钱，电话费，网费之类，每月开销紧了又紧，需要一千五才行；剩下的两千五，弟弟妹妹都在上学，花费大啊，从工作最开始，狄寒就每月转两千过去帮妈妈补贴一下，雷打不动。
最后只剩下几百块，但这点钱也很难存下，还有一笔开支没有算在内，那就是药费！
每月至少要四百的药费才行，一不小心就会超过，而超过的话，狄寒就只能在生活费上挤一挤——菜地里很多派不上品级的蔬菜，卖是卖不了，但自己吃还是可以的。这样自己开火也能节省出来。
节流做的再好，也没多大用，还得开源，可开源，哪有这么简单的，本钱太少，想要扩大种植面积必须再投入一大笔，可这之前都是借的钱才勉强弄成这个小菜地，哪里还能有余钱投入进去；身体更是个限制，就算去兼另外一份工，可这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狄寒想到这，索然无味，直接关上了手机。
今天的活动量有些超额，不过还没达到引发痉挛的程度，只是觉得胸腔内有些刺痛，狄寒从兜里拿出药丸吞食一粒，瘫在椅子上静静休息。
持续了有一刻钟，等到刺痛彻底消失后，狄寒才起身，活动了一下，接着把操作程序重新检查一番，才关门离开。
第八章 药方
慢慢的走楼道回出租屋，平静了一晚加一早上的“它”，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狄寒不下十次的感觉到“它”想联系自己。狄寒自己做好了中饭，慢条斯理的吃完后才与“它”连接上。
“快告诉我，半个小时前是怎么回事！？差点把我给疼死！”
这可有趣了，没想到自己痛苦时还能有人陪着。虽没任何能分担自己痛苦的效果，不过一想到有人和自己一样倒霉，这感觉，就非常的不错。而之前看账本时的郁闷，也消散开来。
“没什么，就是我的身体不大好，每天都会有这么一两次不舒服，刚刚那次还不算什么，属于最轻微的，一般情况可要比这强烈多了。”狄寒轻描淡写的说道，并有意的进行了点夸大。
“别，千万别，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折磨，这还让我怎么活啊！”
“它”的反应出乎狄寒的意料，有这么难受吗，那要是出现征兵楼时的那种反应，“它”该不会直接的挂掉。
“对不起，这可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我也到医院查过，根本就查不出毛病来，没办法，只有这么的死撑着，能撑一天是一天。”
沉默了一会，“它”在光屏上写道：“我必须检查你的身体，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刻，现在！”
“哦，怎么看？”狄寒说完后心跳加剧的厉害，看来，这事有门！
“放开对我的控制，不是全部放开，你怎么这么笨呢！这都要我来教，听着，你没有神识，那就用你的意念，对，就是之前你把我调来调去的想法，想着让我在你身体里游走运动，错了，不要控制的这么紧，不然我没法自如行动，也不是全部放开，那样我同样动不了，就是稍稍控制下，起个引路的作用，然后再带上点想法，……。我怎么这么命苦呢！不要担心，我都成这样了，还能用什么方法来害你！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身体是怎么回事，不想就算了！”
只是有些不熟练，狄寒多次试验后，很快就做到。“它”的催促，狄寒认为更多的是不忿的发泄，自动的过滤。
至于担心“它”会不会害到自己，一股虽然微弱，却又能清楚感觉的绝对控制念头出现在两者之间。感觉很新奇，而在狄寒的心底，却知道这一定有效。自己确实对它有着强烈的控制力度！
在“它”检查自己身体的时间里，狄寒只需要按照他指定的方位调动就行，索性闭上眼，这能让交谈的总时间稍微变长一点。
一直持续了有一个小时，狄寒才隐隐感到“它”要再次说话的想法。重新把“它”调到一只眼睛处，对话式光屏出现。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竟然不是被当做器灵血祭，而是种灵！竟然把我当做灵根给种了！！这怎么可能！？……。”
光屏上在飞速的刷屏，其速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和狄寒对话。
“我身体到底……。”狄寒面对处于癫狂状态的“它”，也有些束手无策，这时问“它”什么都是白费功夫，狄寒想了想，索性就直接断开。
又一次感觉到“它”有话要讲时，狄寒看了眼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好命的小子！我是彻底的栽到你手上了，还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你不是想知道身体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吗，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隐瞒，因为瞒也瞒不了多久，我想你应该有所感觉，所以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全部都告诉你！”
“嗯，那你说吧。”
“它”如此用心的回答，狄寒心里确实很清楚原因，这和自己对“它”的控制力度变的越来越大有直接关系。本来它在自己身体里呆了两天，这种控制就在缓慢但坚定的一点点变强，而特别要说的是，在它癫狂的那三个多小时中，狄寒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离彻底控制“它”一下子就近了一大截！
不存在什么对等关系，从一开始，自己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随着时间的增长，可能是一年，半年，甚至只要两三个月，最后肯定能彻底压倒并控制住“它”！这点上狄寒是毫不怀疑。
“按照我以前世界的说法，你这是寒脉，还是寒脉中较为稀少的炙寒脉。何谓寒脉，就是经脉里寒气过重，一般的寒脉并不致命，顶多是五行不稳，先天体弱，但炙寒脉不同，本身是火性体质，但经脉又被寒性给侵蚀，不救治的话，顶多活到二十岁！而刚才我已经检查了你的身体，非常的糟糕，我可以预估，嗯，十个月，甚至只要九个月，你必死无疑。”
“是嘛，那我不是死定了？”狄寒听到自己连一年的命都没有，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强撑镇定的问道。
“当然不会，只要你开始修炼，这寒脉不值一提，而且你是炙寒脉，去除了寒脉后，你被压制的火性体质将会很强大。”
狄寒知道这是“它”进行的有限报复，可听到“它”说有办法治，狂喜无比，哪还理会“它”的小心思。“怎么修炼，快说啊！”
“你现在还无法修炼，身体太糟糕了，首要的问题，还是要把身体调养好才行。”
“那你就把调养的方法说出来，行不行？！”狄寒不由的怒道。虽然目前拿“它”还没辙，但要不了多久，“它”就会成为自己砧板上的鱼肉，偶尔跳一跳无所谓，跳的多了，那不是找不自在嘛！
“当然可以。根据你身体的状况我回忆了一下，这五份药方，应该都有效果。”“它”说完，就在光屏的下方连续打出来。
狄寒还没来得及高兴，放大拉近后一看，就发现不对，这药方倒是有五份，但这字，绝大部分，却是“它”以前世界的字体，狄寒根本就看不懂。
狄寒不清楚“它”是怎么会的华文，潜意识中隐隐知道，与最开始的一阵恍惚有直接关系。
狄寒没有因看不懂而发火，反而所有所思的问道：“是不是这些都不好翻译？”
“是的，药方中的一些调配手法可以较为准确的翻译，但药材名称，无法用华文准确的表达，毕竟光从字面上看，是没有用处的；用量与剩下的大半调配手法也是如此，只有彻底了解了你这个世界的剂量单位，我才能对照着改进翻译，……。”
第九章 老鬼
狄寒是一阵无语，不得不承认“它”说的非常有道理，别说对不同世界的药材进行翻译，就是华国的药材名翻译成其他国家的文字，也会让人摸不到头脑。
“你有什么好提议？”狄寒询问。
“我可以画出药材的图形和特征，你对照着去找。”
狄寒沉吟了一下，摇摇头，“图形与特征可能没什么用，谁都不知道两个世界的药材会不会完全相同，就算是长的一模一样，药性上也不会一样……，药性！对了，你把药性详细写出来，这个，应该能办到吧？！”
“可以。这个能够翻译。”
“那就好。我可以根据药性，对应着去找，总能找到合用的药材吧？对了，找到这类替代品后，药方也要修改吧？你能不能做到。”
“真要找到能替代的药材，对应着的药方修改我能办到，毕竟都是连最低品阶都没有的凡药。但现在的问题是，你怎么用药性来找，光是按照字面上的介绍对照着去找，我敢肯定，一定会出现偏差，而一丝的偏差就会导致最后的错误。轻者配好的药没有效果，重者甚至可能伤及自身！”
这家伙还在和我玩心眼！狄寒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可惜“它”是看不到的：“嗯，很有道理！那怎么办呢，”
“有个简单的办法，就是你可以把我调到五官处，眼睛看，鼻子嗅，嘴巴品，通过我来查出药性，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丹器大师，这些药材对我一点难度都没有。”
“真的可行？”狄寒惊喜的追问。
“当然可以！其实还有更简单更准确的办法，那就是把我调到你的头部，我就能动用神识，一扫之下……。”
“一扫之下，我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你看光了，然后在控制我，慢慢的解脱出来，是不是？”狄寒沉下脸，“你想都别想！先前夺舍的事我还没和你算，现在又来，告诉你，我知道的事不少，还会越来越多，要不了多久，有你好受的！”
潜意识，姑且叫这个吧，在“它”提到躯体，四肢，五官时都没有提醒，但在一提到大脑，好比拉响紧报一般的立刻反应，让狄寒深深警惕，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控制“它”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它”进入自己的大脑！——之前“它”能懂华语，就是自己一时不查，还好没出现异常，并意外的造成现在能够互相沟通，但这不能掩盖住其中的风险。
“唉，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
“很难，除非我彻底的能够控制住你，那时我才会相信。”
“种灵啊，我都成这样……算了，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是白费口舌。你只需要知道，我就算是想要害你，也没这个能力了啊！”
这话狄寒到倒是很相信，潜意识的提醒可能有过激的地方，也可能“它”确实能给自己造成伤害，但方法，目前“它”应该还不知道。不管是怎么回事，狄寒都没必要为此而冒险，没有必要啊。
对狄寒来说，目前没什么比治好身体更重要的事，十八年啊，早就受够了！并且再不治，自己就只能活十个月，更是让狄寒感到无比紧迫。
把手机从手腕上取下打开，再连接上电脑的输入器，把光屏上“它”翻译的药材特征、药性与图形，都输入到手机的文档里。
这些虽然不能确定最终替代的药材，但可以作为筛选，把“它”弄到五官上的方法是好，但问题是，药材可是有成千上万，难道要一种种的都去看都去品尝？到自己十个月后死掉都远远不够！况且很多药材也不是你想尝就能尝到的，没那么简单。
抄写打字是个基本功，进入小学后就开始学习，狄寒以前身体差，但打字可不需要多少体力，所以他打字的速度还是不错的，一分钟能轻松打出三百以上的华字。
字好输入，可图形就麻烦了。狄寒在抄好后照着图形画了两张，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没多大天赋。因为这，狄寒是无比的想要一台传说中的脑波感应智能电脑（智能型电脑要比狄寒使用的电脑高级的多，已是智脑的范畴），有了这种智脑，只要自己看到的东西，就能通过思感模拟头盔直接的进行输入。
狄寒只能在心里想想，这种智脑的价钱，就算是最便宜的一款，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问津的。
既然画不好，那么就别画了，反正能否通过图形筛选出完全相同的药材，狄寒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智脑？是什么东西？能详细的讲讲吗？”之前的一点不和谐，已经消散了，在听到狄寒的感慨时，“它”问道。
“智脑，怎么说了，就是比我现在使用的这类电脑要强大很多倍，使用思感……。”狄寒简单的讲了一下，发现“它”的问题越发的多，遂在手机上把关于智脑的页面调出来，让它自己去看。
什么叫做变态，狄寒今天是见识到了：“它”看页面的速度，从最开始的半分钟一页，飞快的提升，也就一会后，狄寒用键标翻页竟然赶不上他浏览的速度了！
“你到底看了没有！”狄寒停下叫道。
“当然看了，”它回道，“不信，你自己来瞧。”
光屏中，瀑布一般的字体图形流下来，如果排除颜色与动态等因素的话，和刚刚手机里的页面一般无二。
“你，你在复制？”
“不知道，我也感觉到奇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要是看到的，就能记住，还清晰无比！像是，像是神识在扫描，但神识也不会这样啊，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人了，更像是，更像是这里面提到的这种，这种智脑！”
你本来就不是个人！狄寒嘀咕一句没有说出口，心里也认为“它”和智脑很相似，难道，“它”产生了变异？或者本就不是什么另一世界的来客，其实就是台传说中的寄生型智脑？
不管如此，自己都是捡到宝了。
“它”还在想的绞尽脑汁，狄寒已经在网上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本《华国常用药材概述大全》的电子书。电子书需要购买，价格不菲，直接划去了500元，但这笔钱无法省，因为这是最快捷的办法了。
虽然是概述，与真正的专业书没法比，但足够狄寒进行第一步的筛选工作。概述里不但有对应的药材介绍，还有不少的插图，让其看上去更加直观。
“喂，醒醒，赶紧的，把这本书记录下来。看看你要多少时间。”
一本超过了上万页的电子书，竟然只用了两分钟就完全被收录，而且这还是自动翻页给限制住的结果，要是翻页更快点，需要的时间会更短！
“我竟然有了台智脑！”狄寒张大嘴，看着光屏上的文字瀑布飞快流下，喃喃的说道。
之前的算是白抄了，在光屏上筛选更加方便，唯一的弊病，就是时间限制，虽然左眼换右眼并且还减轻了刺激，但狄寒的眼睛还是开始刺疼起来。
赶紧的，狄寒又在网上找到太盟五个国家的度量衡制定标准，这个不收费，“它”是一“看”之下就复制完成。
有了新的度量衡标准，再对照着图形、特征，药性，似乎就用了一会，“它”就从十多万中的药材里选出了多则上百，少则十种的原药材对应的替代品。
“我要离开了，接下来你就自己分析分析，看看它们各自的接近度，明天我再进来，然后一同去药材市场对照着看看。”狄寒揉着眼睛说完后准备断开，又停了下说道：“看来以后我们将会长期的呆在一块，总不能没个称呼，嗯，既然你上辈子活了八百岁，够夸张的，那以后我就叫你老鬼了！”
“好的，小鬼！”
第十章 市场
狄寒愕然，哑笑一下没放在心上，看来不是没脾气啊，就是有点像赌气的小孩。
厉害啊！太厉害了！狄寒躺在床上，还不由的感慨。
虽然狄寒从未见过任何一款智脑的实物，更没有体验过，但网页上还是有些展示其功能的相关视屏，对比之下，两者根本就没法比，说“它”是智脑是非常牵强的。
智脑功能是强，但也摆脱不了仍然是电脑的事实，顶多是厉害点、智能性强些罢了。“它”就不同了，“它”以前可是个人类，虽然是异世界的人类，但无法抹杀“它”以前确实是个人的事实，还是个非常厉害、并自带有超级知识库的超人！
具有强大智脑的多项功能，还有着更强大的自我意识，无法想象这两者合一的怪胎，最后能发展成什么样子。而最重要的是，“它”是能被自己绝对控制的！
“不得不说，我是真的捡到宝了！”本来就因身体可能得到解决而极度兴奋的狄寒，感觉又一次被天上掉下的钞票给淹没。
几乎一晚上兴奋的没睡，第二天一大早，狄寒起床就先去菜地把控制程序调整一下后，就立刻赶往最近的药材批发市场。
不得不说一句，华国独特的文化发展出来的古老华医，就算是进入了星际时代，不但没有消亡，相反还得到更加的重视。而华国能够在周边众多国家的环伺下蓬勃发展起来，华医也起到很大作用。
因为华医，狄寒获得的药方才有使用的可能。要都是用科技手段提炼融汇后形成的成品药，那才叫一个麻烦呢。
走出星球，接触到了更广阔的圈子，华医也在与时俱进。这点很容易理解，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奇花异草、能被列入药材的植株与矿物大量出现，让华医想不俱进都难。
“你这吃的是什么玩意，是人吃的东西吗？”老鬼一开口就冲的厉害。
步行到地铁站点时，狄寒把替代早餐的一个番茄拿出来啃，老鬼验药可通过五官，目前只有眼睛熟悉了，而鼻子与嘴巴，还需多练练，所以狄寒就把嘴巴处与老鬼“同享”。
想要与老鬼交流，就必须时刻开着眼睛部位的光屏，而光屏持续的总时间与眼睛的承受力直接挂钩，全加起来也就一个多小时，虽然又比昨天、前天涨了不少，但还不足于长时间支撑。
“说的什么话，没见我正在吃吗？”
“赶紧别吃了，这味道刺激的我都快要吐了。哪是人吃的东西，不但对你没任何好处，吃多了想不得病都难！”
这倒是真话，狄寒也非常清楚这种快速种植出来的玩意不是好货色，但不吃这种难道去吃完全周期的，或者吃自然生长的？吃的起嘛我，一边是身体可能受到点影响，另一边是饿死，这道选择题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见狄寒没理他，还在大口大口的朝着嘴巴里啃，老鬼是强忍着恶心问道：“你们这里药材是怎么种植的？千万不要告诉我，和你那破菜地一样。”
“还真被你说对了，应该是一样。”狄寒想了下回答。回答时倒是不用出声，只用在脑子里想着就行，非常方便，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察觉，这也是狄寒非常满意的地方之一。
“不会吧，那还能种出什么，就是再好的药材像那样搞，也屁用没有啊！”老鬼惊叫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简单，我查一查就知道了。”
狄寒打开手机输入，两人一双眼同时盯着看。
与种植蔬菜有些不一样的是，药材有五类来源：第五类别，就是像狄寒菜地那样催化性质的快速种植；第四类别是在人工农场里施行完全周期的种植；第三类别，那就是在自然环境下人工种植的产物；第二类别，在适合的自然环境里，放养式种植，也被称为半野生，最后一种也就是第一类别，是纯野生的。
一种比一种贵，特别是第一与第二类别，不是狄寒这类人能够接触到的。
“我先要说好，第五类是不会考虑的，不用见到实物我就能知道，它们的药性根本就达不到要求，这可大意不得。”
“好的。”狄寒回答的很干脆，心中却腹诽，一定是受不了劣质货的脾性在作祟。
别说，狄寒还真是猜对了。老鬼以前是什么人啊，绝对算的上大人物，可以说从来都没尝过如此劣质的货色。
华医的蓬勃发展，让药材市场遍地开花，光是广泰区，就有七八个较大的药材批发处，而像华药店、华药交易点等属于店铺类型的地方，每个街坊里都能看到。
狄寒的出租房在229街，要去的药材市场虽是离的最近的一处，位于241街，但想要到达，坐车的话却最少需要一个小时。
说起合元市的交通，在狄寒这种底层普通人眼里，并不是那么的便利，首先跨区就非常麻烦，一般来说非必要、没大事，都不会去串区，市府也不建议普通人串区，人口流动性太大，对管理并不是件好事。
其次，车辆转乘的麻烦，空中是不用考虑的，地面上，不管悬浮列车还是公共汽车，都是专线，比蛛网还繁琐的交通线路再加上经常变化的站点，很让人头疼，不是长期生活在这一块地方的人，很难熟悉。
最后，就是庞大的地下建筑了，地下同样有地铁与汽车等交通工具，地下交通线路也比地面上的更复杂十倍，而且地下与地面，并不是全有交汇，很多地方，需要多次的转车、上上下下的调整位置后才能抵达，用复杂根本就难以形容。
就好比狄寒现在，两地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乘飞车的话也许只要几分钟，而事实却是，狄寒首先要坐巴士赶到地铁站，坐地铁后再爬出地面，最后转乘一段悬浮列车才能够抵达，用时超过一个小时。这种情况并不夸张，还是狄寒不省钱的情况下，如果像狄寒现在步行着到地铁站点的话，单程下来就得近两个小时。
合元市有个说法，上等人坐飞车，中等人开悬车，下等人就只有转车了。
狄寒为什么不每天回家而选择在外面租房，原因就在这里，虽然都在广泰区，但回家一次都得半天，当然行不通。
两个小时后，狄寒抵达了药材市场所在的地下主楼层。市场不大，对街开的店铺加起来也就三十多多家，不过每一家都占地不小，批发嘛，自带有仓库的作用。因要辐射周边几十个街坊，种类齐全外，数量也得上去。
不管是新开的还是真正的老店，所有店铺都显得老旧。这可能是传统吧，只要卖华药的地方都是这样一个德行，就算冲出了母星也仍然是这样。当然，别人不会像狄寒这样想，会说这是古朴，有历史厚重感。
沿着街道，狄寒首先要做的就是每家不漏的仔细打量，每一种药材都不放过。批发药材的，都会在店里分门别类的整齐摆放出来，价格，等级是一目了然，这也大大方便了狄寒。
已与老鬼连接上，虽然老鬼没有电脑那种通过网络大量接受信息的功能，只能依靠狄寒的眼睛来收录，但它这种随身收录的功能，用在这里就太合适了。
电子书虽然有介绍有图像，但总比不上亲自看到来的深刻。老鬼在“看”到实物的时候，不但能够与书上的药材对号入座，还能大概的了解药材的本质——两个世界确实存在极大差异，药材上同样如此，但辨药是基本功，老鬼有着几百年的极丰富经验，就算是从没见过的药材，只要看到了，从外貌、形状、长势、气味等等方面，也能猜测出个大概。更别说之前老鬼还收录了一本药材概述大全，辨识这类常识性的、以前根本没看在眼的低劣级别的药材，是一点不难。
第十一章 辨药
“在我以前的那个世界，真正的好药材，大都产自野生，当然，如果能够完美的模拟适合植株生活的原生环境，也能出产不错的药材，这和你们这里的半野生药材有点相似，不过品质要更好些……你面前的这种金鼎花不要再盯着看了，不行！药性太差，别看是放在第四类里，其实一看就知道是第五类快速培育出来的，嗯，和你种植的那些菜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从现在开始，你要提高自己的观察力，五种药材的类别，都有着很明显的区别，当然，这里没有任何一种是野生、半野生的，就是第三类的也少的可冷，那么我们就只能把重点放在第四类。第五类的不出我所料，根本就没用，所以你现在要注意的，就是把准确的把这两类区分开，我可不希望最后你买到的药材都无法用……。”
老鬼一边收录，一边也利用这时间对狄寒进行扫盲。这是狄寒主动要求的，寻找替代药材是关键，但接下来的事还多着呢：怎么处理，加工，合成，怎么炼制与融汇等等一系列工作，不对药材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后续根本无法施行。
狄寒虽然把每一个店铺每一种摆出来的药材都看在了眼里，可速度并不慢，一家店铺也就一分钟内就搞定，随后的整理与归纳等等都是老鬼的事，因为狄寒这样的表现，店铺的员工也把他当做是来闲逛的，没人上前打招呼。
“老鬼，整理药方吧，就用这里出现的药材来挑选，其他的，目前我还无法接触到。”最后一家逛完后，狄寒就说道。
“好的，已经出来了，你自己来看：第一张药方减少为33种组合，第二张45种，第三张21种，第四张29种，第五张多了点，还剩下57种。”
“还是太多了，我得试到什么时候去！对了，你先这样，把包括第三类别药材的组合全清除，我想了，现在还买不起。”
狄寒边与老鬼说，边打开自己的银行卡查看余额：23281元。
七个月前开始工作时，里面有一万的流动资金，而每个月自己必须存进去两千五的菜地租赁金，一直存了六个月，把这一万五剪掉的话，这工作的将近七个月时间里，不但没存到钱，还亏了一千多。
租赁金暂时不能动，那么总资金，就只有八千来块，不精打细算可不行。
“这样的话，第一张药方就只剩6种组合，第二张8种，第三张4种，第四张3种，第五种就最少了，只有2种。我先要说明，把第三类的药材都剔除后，就算最后能成药，效果也奇差无比。”
“嗯，我知道了，接下来，你把这，这23种组合的价钱都计算出来，再按照价钱高低排列。”
狄寒刚说完，老鬼在一瞬间完成。
最低的要620元，最高的需要5千以上，狄寒没有多看，直接又说道：“把前面五种留下来吧，后面的先收藏起来。”前面五种，单价都在千元之内。要不是因为这只是药方的组合，还没有最终确定是否有效，狄寒肯定会毫不考虑的只选取一种，第一种。
“你确定？”
“非常确定！”
“你这样搞，最后的成药就不是差的问题了，很可能没有任何效果！”老鬼悻悻然。
“一万五除开后，才是我能动用的所有钱。”狄寒指着手机上的余额说道，意思很明显，钱不够！
老鬼不说话了，在光屏上留下了五份狄寒要求的替代药方组合。
每一份药方，需要的药材数量都在二十种以上，五份药方就是一百多种，这里面有不少重复的，把重复的剔除后，狄寒需要亲自、仔细检验的共计为78种。
掉头返回，狄寒径直走进一家名为安民堂的药铺中。老鬼对三十几家药铺的药材进行了比对，选出了安民堂在内的四家药铺。倒不是说这四家药铺的药材多么的好，这种小摊子能够有什么好药材，老鬼是没一样看的上眼。只是相对其他家药铺来说，这四家价格还算公道，货色相对较全，最主要的，还是这四家里没有以次充好的情况。
安民堂虽然做的大多是批发生意，也不排斥小量购买，起码能够带动人气。
先用眼睛看外形色泽，再用手指感受质地，接着拿起来放在鼻子前嗅嗅，最后，得到站在自己身旁店员的同意，取了一点碎末，狄寒丢进了嘴里尝尝。
进来前，老鬼就把这家店铺需要检验的药材名列出来，有45种，虽然不是每一种都需要用嘴巴去尝，但为了能更加确定药性，至少有一大半都需要这一程序。
狄寒这样看、触、嗅，尝，其实是老鬼在感受药材的药性，老鬼可是最专业的，知道了具体药性之后，立刻能同步的对五份药方进行相应的修改，这能力，实在是让人为之咂舌。
“先生，焦巴您也要尝吗？”安远堂的店员古怪的看着狄寒问道。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但长的奇怪，行为更是怪异，从来只听说过到超市里尝试免费食品的，今天长见识了，竟然还有人会来药店尝免费药的？！
“要！不过你先给我倒杯水。”狄寒吐出药渣，真够苦的，嘴巴都快麻木了。
狄寒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老鬼在光屏上写的很清楚，焦巴：微毒，能泻寒积，通关窍穴，逐大便不畅，收肛瘘，……外敷药用。这玩意是它玛直接吃的吗？！
“你们店的药材不错，等会我再来。”狄寒在店员呆滞的眼神里，面不改色的端着水杯离开。
四家药铺一家不漏，狄寒也尝了个够，虽然药材不全是苦的，但麻和涩的味道更让嘴巴难受。用水好好漱了彻底麻木的嘴巴后，狄寒不由的抱怨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报复我。就不信了，老鬼你以前都是这么辨药的！”
“当然不是！我都是用神识，一扫之下一目了然。但是你不愿意啊，那就只能用这土办法了。这些药材我不是都没见过嘛，小心起见，更为了你的小钱考虑，我才这么谨慎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这老鬼一定在幸灾乐祸，狄寒不在和他计较，看向了光屏上的药方。
老鬼同步改进的五种药方还剩下三种，另外的两种，一种是药材达不到要求，直接舍弃；第二种是老鬼发现有药性冲突，倒是能解决，但在花费上，会增加不少，最后也被狄寒给舍弃。
“这三张中，哪一种你认为成药的把握最大？”
“都最大！小鬼，你也太小瞧我了，像这些没入流的货色，我十岁都懒得炼制了。”
“那这三种中，让我来炼制的话，哪种成药的几率最大？”
“第二种！””行了，我就买第二种！一次买三次剂量的，应该够我成功一次吧？”
“难说，炼药可是个技术活。”
第三次踏入药铺，在一片惊疑鄙视的目光里，狄寒泰然自若的对店员说道：“锦纹，来800克，焦巴，900克，金鼎花，150克，羊蹄根，400克，荷须，250克，……。”
“好的，先生，马上给您包好。”
24种药材，三次剂量，花了狄寒将近三千元。存款为之去掉三分之一，还没完，接下来狄寒还要购买熬药的器材，这些要比药材更贵。
一般拿着华医开出的药方自己抓药的话，要么到医馆给熬制好，要么就回家用个锅在自家的炉子上也能搞定，狄寒的不同，复杂多了，需要用到不少成药研制的专业类器材。
量杯，天平，研磨器，搅拌机，烘干机，反应皿，稳定调和炉，……林林种种有着十几样，这些药铺里都有，狄寒一次就全部买下，价格自然有高有低，以狄寒目前的经济水准，当然都是买的最低档的，不过这已能够满足目前需要了。而就是这些低档货，让从来都没见过的老鬼极为好奇。
“真没想到你们这的器材如此简单好用，有了这些工具，确实能让你的成药几率大增。不过，这只适合普通人，也只适合炼制些普通的货色。”稍微赞扬了下，老鬼心中的傲娇让他立刻开始贬低。
药花了不到三千，器材却用了五千，狄寒还能动用的钱就只剩下几百块了，可谓一天之间变成赤贫。
东西太多，靠自己带回去不现实。狄寒就与消费最多的安民堂店员，好好的讨论了下送货的问题，虽然安民堂的规定是一万起送，狄寒购买的物品金额远没达到，不过在狄寒递过去一百元后就轻松搞定。
第十二章 炼药（上）
出租房太小，而且床是不能动的，那就只有把桌子上的电脑给挪开，给大大小小的器材腾出地方。
这些器材，狄寒与老鬼之前是都没见过也没用过，但在药店时已经熟悉，加上操作确实非常简单，对照着使用说明书，还有老鬼的提醒，狄寒很快就把它们给装配起来。
“第一步你要做的是药材前期处理，锦文不能磨成粉末，你应该切成小块，两毫米（度量衡的换算，对老鬼来说已经非常熟练）比较好，这样它在药性激发时就不会过于快速；荷须，你们这通常的做法是直接煮烂后取汁，这个方法不适合用在这，你得整根的把它先弄干，嗯，就是放入那个烘干用的机器里，那个比较方便，等到它彻底干燥后培成粉；金鼎花，在你水洗晾干之后，不能直接磨成粉，必须在胶藤压榨出来的纯汁液里进行水磨，只有这样，两者直接接触并立刻混合所产生的药性，会非常的饱满与稳定，……，记住了，处理药材的过程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会根据需要随时进行调整，而且错误的处理方法会导致最终功亏一篑。”
真麻烦！没想到只是一个药材的前期处理都有这么多的事，为了自己的身体，狄寒只有埋头苦干。
24种药材，狄寒看一眼老鬼的指点后就立刻关闭光屏，过上一会再看一眼，力争在最大化利用时间的前提下，让操作没有任何错误。前后用了五个小时，才让狄寒这纯粹的生手完成了三份剂量的处理工作。幸好苦干一会就歇息一下，幸好买了这么多的器材，不然狄寒今天肯定会享受一次猛烈的煎熬之旅。
“接下来是第二步，配药，简单点说就是怎样把药材混合起来，这一步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每一个药师，都可以看做是一个高明的配药师，里面有很多独特的技巧，当然，你配的这种药还不入流，技巧上要简单的多。首先你要把所有药材称一份的剂量出来。再把金鼎花与胶藤混合的溶液50克，放入200克水里，大力摇匀，让它充分的溶解，静置大概三分钟，然后，把切好的小块锦文放进去，再然后是焦巴，一次放入一份剂量的三分之一，两分钟投一次；接着，就是把荷须的粉末与羊蹄根的汁先混合搅拌，等到浑然一色后，再加入进去……顺序一定不能乱，量上也不得增减，否则这一剂配药就全废了。”
“接下来就要开始炼制了，顺序同样要注意，你面前这合成后的三分配药，先放哪份后放那份，都要记住，时间间隔上同样不得增减，温度，在哪个时间段需要什么样的温度，也会大大影响成药的品质……，还好有这调和炉与反应皿，的确省了不少事。
因为我们炼制的是一种药浴汤剂，所以首先要放5斤的冷水，在温度达到60度时，先放第一个量杯中的配药，然后保持这个温度，一直持续九分钟；再放入第二个量杯的配药，放下去后立刻加温，达到80度，十二分钟后，……。”
有任何一点疑问，狄寒都会立刻询问老鬼，得到答案后马上遵照着操作，这种辅导的程度，几乎就差捏着手教了。一个多小时后，狄寒关炉熄火。
自然冷却十分钟，老鬼说可以了，狄寒迫不及待的打开紧闭的锅盖，浓烈的药味能把人给熏晕，但狄寒一点都不感觉难受，饱含期待的看着这仍然热腾腾的一锅汤剂。
“老鬼，快，快看看，到底怎么样？”瞪着熬的通红的眼睛，狄寒催促道。
眼睛看，鼻子嗅，手指捻过之后，老鬼又要狄寒尝两口，“成是成了，只是效果有多大，还不能肯定，你尝尝吧。”
“你不是在骗我吧，这可是药浴汤剂，根本不是口服的。”狄寒质疑。
“不要紧，可以尝，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具体有多少效果。还有，是谁告诉你汤剂就一定不能口服，就比如这一锅洗澡水，只要我再加入两种药材，口服的效果也很不错。”
“反正不用你来吃！”狄寒抱怨一句，看着面前黑乎乎如同下水道阴沟里的陈年淤泥，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终于鼓足勇气，用手指甲挑起一小点，闭上眼塞进了嘴巴里。
整张脸都快纠结成一团了，连续漱了两杯子水，还吃了块方糖才把那怪异无比的味道给压下去。
“唉，不出我的意料，药材实在太差，汤剂的药性真的好不到哪去，用你们这的百分比来论吧，大概只相当我以前世界里的5%。甚至还要少！”
“5%？！那到底能不能用？”狄寒追问。
“用还是勉强可以的，药性太次，倒也没有多大副作用，只是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次数也会比较多。”
“哈哈，也就是说，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啊……！”狄寒无比小心的与炉子离开点距离，颤抖的双腿支撑不住，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十八年的煎熬，终于有望解决掉，心头的沉重大山被一下解决，狄寒感到无比茫然，一会傻笑，一会痛哭，一会又在地上手舞足蹈的打滚，忘形的宣泄着。
半个小时后，狄寒从洗漱间里出来，看着炉子上的辛勤劳动成果，“老鬼，这锅药浴汤剂，它以前叫什么名字？你别告诉我它没有名字吧？”
“名字？你管它叫什么，反正能用就行了。”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的希望啊。快跟我说说。”
“不是我不说，是它真的没有名字。不但是它，另外的四张药方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是几张凡方，谁会没事研究这不上档次的玩意啊，麻里麻烦耗时耗力的，效果还远远不如一颗最低级的归元丹好使。”
“没名字也好，那我现在就取一个，一个响亮点的，嗯，就叫做归元汤，归纳元气之用，一听就一目了然。”
老鬼无语，他是不能翻白眼，不然肯定给狄寒来上一个。
第十三章 炼药（下）
狄寒伸手感受了下归元汤的温度后，又说道：“真是没想到，竟然能一次就成功，老鬼，以你的眼光来看，我在炼药上的天赋是不是还不错？”
“哼，有我这样程度教导，你要是还失败，那就真是蠢的不可救药了。之前我是不知道会有这些器材，以为要手工操作，你可以想象一下，就只说最后一步，没有这种炉子，你怎么来确定、怎么来保持规定时间里的温度，都得一点点的试才行。”
“不管怎么说，反正是成功了，不说这个了，这药怎么收起来。”
“很简单，挖出来后封存，你不是买了密封瓶子吗，直接放里面就行。”
狄寒小心翼翼的把这一剂成药收进了瓶子里，锅子是刮的比狗舔的还干净。“老鬼，这归元汤是炼成功了，具体需要多久、多少剂才能把我的身体给变好？”
“如果你的要求只是成为普通人的话，那只需要十剂，可以三天一剂，这样来看，最快的话只需一个月就能完成。而开始用药后就不得间断，最慢也得七天使用一剂，超过时间效果会大打折扣；而如果你是想调理成能正式进行修炼的身体状态，那么最少要三十剂才行，并且后面的十剂，必须把药材换成至少是第三类的药材才行。记住喽，药材越好，效果就越好，起点也就越高。在时间上，只要开始了，是同样的限制。”
老鬼说的很清楚，狄寒默默算帐，一剂归元汤，药材是910元，电费、水费比较少，顶多算个二十块，瓶子八块，器材折旧……，总计后也就在一千元内，那就是说，还需要投入七千左右，才能解决当务之急。这钱倒是挤的出来，大不了把预存的菜地租赁费挪用；可后面的要求就很难达到了，三十剂，还必须有十剂是第三类以上药材炼制的才行，价差一类，贵上十倍！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也就是说，只要开始了，要么使用十剂，要么就得三十剂不间断，是吗？”
“对，不得中断，所以你要选择。”
除非脑子坏了，才需要进行选择！狄寒想到。几千块钱好凑，几万块就麻烦了，老鬼的那句药材越好，起点越高，更是让狄寒无比纠结。谁不想弄成最好，可野生的药材，这价格可是天价啊。
狄寒把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密封瓶子，很显然，目前是不能开始的，那么，狄寒眼睛亮了起来，对老鬼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这归元汤可以做成口服的，操作上麻不麻烦，具体的效果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会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按照上面改动后的做，一次能够得到上千粒药丸。药丸的效果肯定比不上汤剂，不过相对来说也算不错了，对普通人还是有改善身体的功效。”
先把赤手与青果仁打成粉末，各取五十克，用醋拌匀成坨状，静置三十分钟；再把它倒入刚刚炼制好的汤剂里，等到汤剂温度降到50度后，保持这个温度持续搅拌五分钟；接着加热直至熬干大部分水分后成为糕状；最后加入糖霜面粉或者麦粉之类的搅拌后直接搓成丸。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可你要不知道办法，就不会觉得简单了。”
归元汤，狄寒是不想暴露的，虽还不知具体的效果，但从老鬼那知道的一些，也清楚肯定是非同小可。那么就只有打药丸的主意，而且药丸要比汤剂方便的多！
狄寒想炼制药丸的目的已非常明显，就是捞钱，越多越好！能否完成调理，只能靠这一招了。
非常小心的把手上捧着的归元汤放到衣柜最深处，拿出第二份处理好的药材，狄寒开始了新一轮炼制。
一个半个小时后，制作出了811颗灰呼呼的药丸。比老鬼预计的上千颗少些。这是因为狄寒手头上没有能直接等重切分与搓丸的器材，只能手动，结果就是药丸大小上不统一。
“嗯，总体药性减弱的不太多，还是有点效果的，吃了总比不吃好。”老鬼点评的非常直白。
狄寒在没搓成丸时尝了一小点，味道比归元汤强不少，毕竟放糖了嘛。但还是怪怪的，又酸又甜又苦又涩，堪称五味杂陈。
“归元汤制作的，就叫归元丸吧，老鬼，我能不能吃？不会以后有影响吧？”
“你吃？？千万不要！！你如果服用这种药丸，后果非常严重。”
“是不是会影响到我以后使用归元汤？”
“是的。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记住，任何药，就是最好的仙丹，服用多了作用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减弱，按照你们这的说法就是抗药性。为什么那三十剂的最后十剂要用更好的药材？就是考虑到药性减弱而进行加强的。你再想想，一份汤剂的效果被分成了近千份，药性还会有不小的减弱，你得吃下多少颗才能达到十份汤剂的效果？这药丸我估算，一般人吃到上百颗，效果就会开始减弱，而达到五百，基本就没多大用了。所以你千万不能试。”
“我就是这么说说而已，不会真去吃的，怎么说也有更好的东西，我至于舍本求末嘛。”狄寒回应一句后，突然一笑，跨越式的转换了个话题，“老鬼，我可是记的很清楚，你说过我绝对不可能修行的，怎么，现在改口了？”
“小鬼！别在这说风凉话！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哼！”
“嘿嘿，理解理解。”
之前狄寒的估计有点偏差，对老鬼的控制力度，增强的速度要比想象中快的多！这才几天啊，狄寒已经大致能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能够控制老鬼的生死！
感觉还有些模糊，狄寒知道，只要等到这模糊彻底消除，老鬼就被自己彻底的给控制。而就因为这个原因，已经有所觉悟的老鬼，才会表现出如此合作的态度。
种灵与灵根到底是怎么回事，狄寒也询问过，老鬼用现在你不用考虑太多进行了搪塞。看来这是老鬼心中的一根刺，狄寒自己也认为目前不需要去刺激他，时间到了，他总会说出来的。
不过狄寒也不是一无所知，毕竟是自己的身体，突然多出点东西来，还是有感觉的，那种能冥冥感知到、却看不到的东西，应该就是老鬼所说的灵根了，这灵根，可能是老鬼的某些东西变化所得来，也是通过这个东西，或者直接叫做灵根，才是把老鬼永远与自己绑在一块的关键！……。
从药材市场回来已是中午，草草吃了餐中饭后，就连续忙活了**个小时。现在的狄寒是又累又饿，虽然炼药的劳动强度不大，中途也吃了点饼干，可架不住时间长啊，用瓶子把归元丸装好收起来，又把器材大致收拾一下后，狄寒直接倒在了床上。
第十四章 老户
全身酸疼中勉力起床，活动一下后就赶往菜地，地力的恢复时间昨晚就到了，狄寒把全部的十二块菜畦都种植上，又把控制程序设定好后，才拿出一个以前用过的药瓶，里面装有十颗归元丸。
想要用归元丸来捞钱，问题很多啊！
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可只有自己知道啊，具体的效果怎么样，肯定要试验，自己是不行的，那就要找人，可找谁；不管是汤剂还是药丸，都属于成药，自己用没人管你，可想要出售的话，药检一关必须过，可该怎么过呢；这些都处理好后，怎么出售，找药店？狄寒没有任何信心让药店接受，……。
狄寒捏起一颗，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归元丸的卖相，实在是太差；口感，更是让人难于忍受。推己及人的设想，让自己花钱去买，也不会愿意的。
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处理吧！狄寒放下药瓶拿出手机，打给了钱方豪与刘希文，约定一个小时后在老户那见面。
老户，意指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奶茶店，本来叫小户奶茶，这个名字的由来与店老板姓户有直接关系，可店老板的年龄老大不小，实在是让人叫不出小户两字。
菜地这里需要人盯着并随时进行调整，但并不是说就一定不能离开。你要一天之中只过来看个两三次，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样做会导致产量减少质量变差，大概减少三成左右；还有就是成本会因为没有照看而增加，也大概增加个三成。控制系统的好坏与贵贱，很大程度上就体现在程序的自主调节性方面，越好越贵的控制系统，设定时越是完善，也就越能把这个损失减小。
狄寒目前的重点不在菜地这，怎么把归元丸顺利的卖出得到钱，才是现在的他需要考虑的。
狄寒重新进行了一番设定，回到出租房又拿了两个药瓶后锁门离开。
老户，三人约定的这个地方，位于刚刚毕业的中学旁。中学位于230街坊，就在出租房所在的228街旁边，因为230街坊是这一片的一个小中心，街区政府部门、学校等机构大都在哪里，交通上也就较为的便利。狄寒前往只需步行到公共汽车站，一张票就能直接抵达。
毕业的69中学，也建造在地下。其实除了一类级别的学校，其他的二类三类，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位于地下。在地下对办学倒是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有了这个比较性质，能否把学校迁到地面上来，就是感到有希望的地下学校为之不懈奋斗的目标，而地面上一类的学校，更多的是考虑如何保持当前的优势局面。这种竞争在很多行业、部门里都有出现，也是合元市市府乐意看到的，只有这样不断的追求，只有具有危机感，才能够得到不断的提高嘛。
狄寒的母校，因为排名实在是太低，从来都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反而安之若素的在这里一呆就是一百多年，真正的百年名校啊！
中学存在时间长，不管是大门、教学楼还是办公楼都显得非常陈旧，这里的陈旧与药材市场的那种古朴陈旧可不同，是真的有上百年没大修过。
狄寒对学校没有任何挂念，更多的反而是感慨，感慨自己命竟然如此的好，竟然能活着走了出来！读书时受到的侮辱实在是太多，欺负弱小这种事从古就有，能够保住命没缺胳膊瘸腿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狄寒怎么可能对这学校有好印象。
学校周边的店铺数量不少，生意还都挺红火。这是因为这一层的主楼层中，除开狄寒的母校外，还有另外一所三流中学与两所小学，都是寄宿制，人流上是满足了。
沿着学校外的那条大道走个四百米，转入条小巷再走一百米，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一小张悬挂着带有动态火辣美女的招牌，直接反应了店老板闷骚的性格。
店子很小，结构呈“L”状，进门一张小吧台，里面是沿着小过道单条摆放的四五张小桌。
桌子处没人，只有吧台上背坐着两个，不用多看，狄寒一眼就认出正是自己约出来的刘希文两人。刘希文的反应很块，转头看到走进来的狄寒后，用肩膀撞了撞钱方豪，他还在与兼了全部员工的店老板聊的正起劲。
“不要紧吧？咦，头上都好了？这么快！”刘希文上下打量一番后非常惊讶，钱方豪更加直接，上手就去摸。
“没事了。头就破点皮，当然快！”狄寒拍开钱方豪伸过来的爪子后，冲着吧台后的老板说道：“老户，今天生意怎么这么清淡啊，该不是你又把来喝奶的小妹妹都给骚扰跑了？”
“哪有什么小妹妹，开门几个小时了，除了这两坨外，你是第三坨。还有，下一声……。”
“下一声请叫我小户！心态永远年轻的小户！”狄寒三人，异口同声的抢断他想要说的话。
“得了，得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知道那些小妹妹管你叫什么吗，猥琐的秃顶中年大叔！”钱方豪调笑着说道。
“不可能！你这是诽谤，她们都是叫我帅气的小户！年龄，在心态面前什么都不算，心态年轻才是最重要的，唉，说了你们这三个破孩也是不会懂的。”老户风骚的把有点秃顶的头发朝上一甩。
“呕！”三人又很有默契的把呕吐声送给他。
如果说学生时代还有哪个地方值得狄寒留恋的，那肯定是这里了。狄寒奇迹般没形成彻底孤僻、自闭的性格，除了有两个一直照顾他的死党的影响外，老户的影响也是非常重要。
和老户的认识非常偶然，一次出校买点生活用品时，被四个经常敲诈学生的小**给堵住，就在奶茶店外的那条小巷子里，差点被打死，老户听到了动静，二话不说仗义的就上前帮忙，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们，还把狄寒带进了店里，冲上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狄寒喜欢上奶茶的温暖味道。
“老户，来四份冷蝶，八杯啤酒。”打完招呼，狄寒说道。说是奶茶店，其实什么都卖，不过酒就比较少了，毕竟周边都是学校，还是需要避讳一下。当然，熟人例外。
“好的，以后见面会很少了，这次我请！”老户大方的说道。
“不容易啊，七年了，终于见到老户请次客了。”刘希文打趣道。
钱方豪最绝，“那哪行，”把目光都吸引过来后接着说道：“起码得上八个冷蝶，十六杯啤酒才行，哦，要是有水果，干果什么的，全都来上一盘，不差钱！”
“赶紧给我滚蛋！这是看在冰块的面子上，你们俩，就是七十年也甭想。”
三人坐到了最靠里的桌子处，老户端上了十多个小碟子，还把一个啤酒桶直接拎过来放在旁边，一副管够的架势。
狄寒的酒量非常好，也很好酒，可酒这东西，价钱也不便宜，不过只要有机会，别看刘希文钱方豪长的这么壮，两人加起来都喝不过狄寒。以前不明白原因，现在明白了，肯定那寒脉的问题。
端起大大的啤酒杯，四人撞了一下后，一口就下去一半，“嗝……。”四声打嗝声很准时的一同发出，相视一笑。
第十五章 药效
“……事情就是如此，摸索的多了，也就搞出了这归元丸出来。老话说的久病成良医，就是我目前的状况。”狄寒在狼藉的桌子上撵出块地方，拿出三个药瓶摆放在上面，并大致讲了讲药丸的由来。
没有避讳老户，有他在更好，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光是阅历，就不是三个才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能比的。
三人各拿起一瓶，钱方豪打开闻了闻，“嘶，冰块，这是什么味啊，这么冲！”
“是我手工搓制的，没有进行任何包装，味道当然不怎么好，不过这好解决，购买台糖衣覆膜机就行了。”
“真能吃？确定没事？”刘希文倒出一颗捏在手指间，极度怀疑的问道。
“真的没事！药材的种类我都告诉你们了，哪有带毒的东西，就算是焦巴吧，那才多大点啊，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腹泻的！不过你吃的时候，不要含在嘴巴里，最好立刻用水吞服进去，这个味道，确实比较刺激。”
老户最专心，把这不规则的药丸翻来覆去的看，凑上前使劲嗅了嗅，最后还舔了一口，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老户，味道怎么样？”钱方豪和刘希文见到老户主动的试验，赶紧追问。
“还行，确实很刺激。”老户说完，在三人的注视下，直接就把药丸丢进了嘴巴，拿起酒杯，用啤酒灌了进去。
“老户，你牛！”钱方豪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看向狄寒，“冰块，现在老户已经主动的试验了，我们就算了吧？”
“不行，我需要多人的试验效果，你们，是逃不掉的！”
“不是吧，真的要吃啊，可这玩意，我看着就小胸脯扑通扑通的……。”
就两句话的功夫，钱方豪还没说完，听到了一阵清楚的腹鸣响声，能够让人听到的腹鸣，可以想象这个动静有多大。
狄寒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老户的肚子，那里是声音的根源，老户老脸一红，“暂停一下，我去上个厕所！玛的，憋不住了！冰块，你别跑，等我回来和你算账！”
老户以全所未有的速度消失，钱方豪与刘希文转过头，瞪向狄寒，“冰块，刚才是谁说不会腹泻的？还好我们慢了一步，丫的，敢拿强力泻药来整我们，是不是欠收拾了！”钱方豪的双手已经卡住了狄寒的脖子，刘希文也立刻忙不迭的把手上的药丸扔回药瓶中，空出手一同来报复。
被蹂躏了一番后，狄寒终于脱开身，拿起一瓶看了看，“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还装！说，在哪弄的这些泻药，也太快了点吧，没收了，说不定以后也能用的上！”钱方豪拿走一瓶，收进了衣兜。
“别打岔，一定有哪个地方出问题了，让我好好的想想。”
见狄寒的神情不似在作伪，刘希文与钱方豪也暂时的放过他。
“老鬼，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的朋友吃了一颗归元丸，十秒都没到，……。”
“你面前的杯子里是什么？好像是酒？”
“嗯，是啤酒。”狄寒把紫痕调到嘴巴处，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酒啊，味道如此怪异。不过既然是酒，原因就简单了，那个人肯定是用酒吞服的，酒对这种药丸有着强力催化的作用，反应当然快的很。用水就不同了，真正起反应至少要两个小时，过程非常平稳，不会出现强烈腹泻的现象。”
“原来如此。”
狄寒与老鬼联系时，外人看来只是在想问题，完全看不出异常。
狄寒退出联系后，把原因向刘希文两人说了说，可两双饱含别想再让我上当的怀疑目光，让狄寒很是无语，算了，还是等老户出来再慢慢想办法吧。
老户的奶茶店是家、店一体，下面是店子，上面就是他的家。二十分钟后，他快步的从楼上下来，看他湿漉漉的头发与换过的衣服，明显在这段时间里洗了个澡。
没等到狄寒询问，老户下来后就抢先问道：“小冰块，这东西，真的是你搞出来的？！”
“是，刚刚研究出来的药方，就拿过来让你们试试效果了，你……。”
“那你有多少，十瓶有没有，没有八瓶也行，你放心，价格上绝对不让你吃亏！”老户接下来的这句话，让狄寒想说的解释，让刘希文与钱方豪想要的调侃，都统统憋回了肚子里。
“那，那个，老户你别急，坐下来慢慢说行吧。”
“呵呵，是我有点着急了，主要还是你搞出的这个药丸，效果实在是太好了！””老户坐下后尴尬的擦擦鬓角处还在朝下滴的水，看来他根本没擦干就跑下来了，而在他看到桌子上只有两个药瓶后，立刻就急了，“咦，怎么只有两瓶，还有一瓶呢？”
钱方豪刚刚伸进衣兜的手拿出来，“在这，老户，这药丸，真是好东西？”
“绝对的好东西！”老户接过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拿在手上，如同捏着一枚无比珍贵的古钱，“有了它，有很大可能，能治好困扰我几十年的老毛病。”
老户不是一般人，就是说他不是狄寒经常接触的那些普通人，这点狄寒在刚认识他时就感觉到了，当年那四个小**，虽然不算什么，但在一眨眼之间就放到，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曾经也旁敲侧击的问过，老户没有回应，这事也就放下了，今天他的强烈反应，让狄寒又想起刚见面的那一幕。
连接上老鬼，“咦，没想到这边也有人练功？！有点意思，不过也太粗陋了点吧，离入门还有老大的一截！嗯，还受了内伤伤了经脉，至少有二十年，功夫废的也差不多了。”
“老鬼，你是说老户，他是个修炼的人？”狄寒无比的惊讶。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在修炼了？入门即先天，修炼的门槛高着呢！这小子还在后天里晃荡，离先天远着呢！顶多算是个练过皮毛功夫的凡人，也就比一般人强上一点。不过这里竟然有练功的人，确实是个意外，就是不知道他们的体系是什么，有个什么样的规则，这点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研究才行……。”
“老鬼，他那伤，服用归元丸对症吗？”
“嗯，比较适合，汤剂本来就是搞出来给你全面调理的，不但调理你的身体，还对经脉的问题有极大改善，药丸是从汤剂变化而来，自然也有相同的功效，只是与汤剂没法比罢了。”
没把老鬼的联系断开，狄寒暂停与他的对话，把注意力转到外面来：“老户，你应该练了武吧，老毛病也应该是内伤。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非常惊讶的看向狄寒，点点头承认：“对，确实是内伤，已有二十三年了，虽然一直吃药稳住，但也一直都没好。”
刘希文与钱方豪对视一眼，难掩心中的惊骇，不过没出声，看着狄寒与老户对话。
“归元丸我制了不少，十瓶肯定是有的，但我担心药不对症，所以我想先看看你的内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你要怎么看？”老户毫不犹豫的答应。
“你别动就行。”紫痕出现一点点在狄寒的食指处，抓起老户的手腕，给他号起脉来。
这也是老鬼的要求，说是为了狄寒以后能更好的修炼，必须多加了解这边的修行状况，就算是不会照搬，也能起到借鉴的作用。
安静的奶茶店里，狄寒也在等着老鬼的观察结果，“行了，功法运行的线路很简单，已经记下来，你可以放开了。”
狄寒放开老户的手，在老户满含期待的眼神里，不紧不慢的说道：“老户，你内伤比较严重了，需要十二瓶十颗装的归元丸才行。服用方式也要注意，每天服用三颗，要一次服下，并且不能用酒冲服，那样药性发作的太快太狠，只能用水。四十天后，就能把你的内伤给彻底治好。”
“四十天？就能彻底治好？！这是真的，真的吗？”老户高兴的有点无语伦次。
“相信我，老户。绝对能行。”狄寒抬手在他肩膀上拍拍“你先把这一瓶拿着，回头我把另外的十一瓶送过来。”
今天的一幕，把刘希文与钱方豪雷的是外焦里嫩，刚刚还在说狄寒是在用泻药恶作剧，转眼间，狄寒就成了医生，还能制药，制出来的药还好的很；老户也来了个大变身，竟然是个练家子，还有内伤，……。这世界，还是以前的那个世界吗，怎么感觉都变了啊！
老户重重的呼吸几大口，渐渐稳定了激动的情绪，把药丸小心翼翼的放回药瓶中，再贴身放入衣服夹层里，还用手感受了下。做完这些后，才看向狄寒，从外衣兜翻出张卡来，“我也不知道冰块你制的这药要多少钱，别的话不说了，这张卡你得先收下，等到我病好了，还会有份大礼奉上！”
老户拿出的这张卡与狄寒他们使用的有点不同，眼尖的刘希文很快就发现，小声的惊呼一声：“不会吧，竟然是非记名的留卡！”
“老户，不用这么客气，钱就不用了，这点药花不了我多少钱。”狄寒推脱道。
他与钱方豪也很惊讶，老户竟然会有张留卡，留卡与狄寒他们使用的记名银行卡有很大区别，一是不记名，二是不收费，三是只能取不能存。别小看这些区别，想一下就明白了，如果老户直接转账给狄寒，那么按照狄寒的等级，转一万就会直接扣掉一半后得到五千，但用留卡就不同，里面的钱划出来多少，对方收到的就是多少，没有任何截留，连手续费都没有，因为留卡在发出来时已经把所有的费用都缴纳了；留卡不记名、只能取不能存的特性，很多时候可以看做是一张大额度的钞票，因为它的不记名，只要谁得到它并知道了密码，都能拿去使用。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给我磨磨唧唧的，我也希望你早点的好起来。”老户的态度非常的坚决，操起卡就插入到狄寒的手机上，十几个数字输入后点击了确认，“麻利点，快确认接受！”
狄寒无奈，还要推辞，被老户瞪了回去，只有按照他的意愿点击了接受确认，相关的密码也随着确认后重新产生了一组，这一组自然存到了狄寒的手机中。
转让时会显示留卡上的金额，狄寒三人看到了上面的数字，都被吓了一大跳：240万！
“老户，这，……。”
“别婆婆妈妈的，我还觉得不够呢！再说了，只要我的病治好了，广安币对我也没多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