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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洁白的翅     寒门皇妃千千岁txt下载     寒门皇妃千千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二章 没有太阳

    鱼蝶儿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纵然楚枫的话听起来似是关心之言,可她丝毫感受不到暖意了,更不会感激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只因为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楚枫!

    就是他,明明就是他将自己抓来的,就是他将自己害到如此田地,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对她讲什么大道理,劝她惜命?

    他们可曾惜别人的命?可曾尊重过无辜的生命?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无辜之人的鲜血!居然口中还能说出这样的言语来,不是很滑稽吗!

    她当然不想死,经历过一次死亡以后,她比任何人都更看重生命。正因如此她才事事小心,如履薄冰。就连复仇她都谨小慎微,最首要的是能全身而退。

    纵然是落到了如此万恶的宗门的手里。她也还是想惜命,可是有用吗?他们允许吗?

    不放弃!话说着是简单,道理也是谁都懂。可是他知道当时的情况吗?他知道她的遭遇吗?他知道秦嵱那个恶人的行为吗?

    那种情形下,她纵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死也没办法啊。她有的选吗?

    生命与清白只能二选一的时候,不管多么想活着,她都无法心安理得的选择前者。那样的活着,只能令她觉得恶心,况且最终还不一定能活着。

    可惜她连寻死都没死成!她还能做什么?鱼蝶儿真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太没用了!

    想着那天的遭遇,想着没死成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想着眼前这个害她的人,却在这叫她不能放弃生命,她是又怕又生气,一腔无法发泄的怒意化作泪珠,丝毫不受她的控制,顺着脸颊就流下来,流进两边的耳窝里。热热的,湿湿的,然后变得凉凉的。

    楚枫低头看着鱼蝶儿变幻不定的神色,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下一刻看到她的泪,他便有些慌了,迟疑了一下,伸手从袖中掏出帕子,俯身轻柔的吸走她脸上那些泪珠的痕迹。

    鱼蝶儿别开脸,无言的反抗。

    他讪讪的收回手,轻声道,“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吃的做好没。”

    楚枫走了几步,又转身,“你安心在这儿住着,我不会让你再落入他手里的。”

    鱼蝶儿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咬了咬唇,眸间亦闪过一丝凄然。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的神情分明含着无尽的嘲讽和认命。

    楚枫全部看懂了,她不信他!他眉头一凝,目光透着斧刻一般的冷锐。但是却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

    望着楚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鱼蝶儿收回目光,凝望着天花板。

    楚枫说不会让她再落入他的手里?

    可他口中的他是指谁?秦嵱,还是圣主。她不知道,亦不关心。因为她明知,他与他们是一伙的。难不成他还能倒戈相向?

    安心的住在这儿?他以为这儿是他的地方,就可以安心了么?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拿什么让她安心?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一切的想法,一切的不信,一切的愤恨,都毫无意义。

    心内的怒火在她指甲嵌进肉里的时候,已经慢慢的熄灭了。

    没有用的,此时她就如同一只蚂蚁,无论怎么样翻腾都没有用。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到了现在的境地,鱼蝶儿也只有一个念头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个丫鬟捧着托盘进来。

    粥的花样还挺多,丫鬟一碗碗的给她尝味。等挨个尝了一遍后她也饱了。

    楚枫倒是知趣,没再出现。两个丫鬟喂她吃完粥,碗筷收拾出去以后,便呆在屋子不再离开。

    她也懒得去管,这两个丫鬟在屋里是因为她醒了,要伺候她,还是为了要看着她。应该是后者居多,毕竟她是个被抓来的,当然是要看守的。不把她丢进牢房已经算是优待了吧?

    鱼蝶儿躺在床上,不动也不说,动了怕手疼,说话舌头疼。而且此时此刻,她连一点说话的都没有。

    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或许是之前昏睡了太久,现在她是无论如何睡不着觉。像是个猫头鹰一样精神。

    一个睡不着的人,却要一动不动的躺着,鱼蝶儿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活死人,躺在床上等死一样,这是第一次,她是如此的无可奈何。

    其实只是一只手有伤,还有舌头有伤。她是完全可以起来走走的,可是她却没这份心情。

    也许是因为心已激不起丝毫波澜,连带着身子也如朽木一般。她宁愿躺着一动不动。也不愿意起身活动一下。

    丫鬟倒是尽职,也没因为她的身份而苛待她。每隔一会儿就问问她是否要喝水,是否要起来在屋内活动一下。躺了几天的身子,怎么也要舒展一下筋骨吧?

    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鱼蝶儿的拒绝,她甚至话都不愿说一句,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当丫鬟问到第三次的时候,鱼蝶儿倒是没摇头了,不知为何,她像是突然来了精神一般,转过脸向那丫鬟问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白天,还不到午饭时分。”丫鬟不假思索的答道。

    鱼蝶儿的面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神情,似乎是开怀了一下。她接着提了一个请求,“我想出去晒晒太阳,行吗?”

    总算是白天了,可是这该死的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一丝阳光都见不到。屋内始终燃着烛火,令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从到了这儿来,还没见过太阳的样子。刚来时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烛火,去那刑狱阁的时候路上也是,现在醒来又是烛火。

    她也曾觉得奇怪,为什么好好的屋子窗子都没有?可是她的处境并不容许她去关注这么无聊的事情。命都快没了,你管它有没有窗户?

    不过现在她倒是需要一些无聊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只是此刻想起这个事情,她真是觉得无比的奇怪。

    不但房子没窗户,连门外也都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又是一间间排排站格局的屋子。虽然她不能自由行动,可是去了大殿的宴席,又去了刑狱阁一遭。途中也有空旷的地段,可是莫说日头,就连明月清风的讯息,亦是一丝丝都没有。

    这儿的屋舍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像是装载在一个巨大的另一座建筑下。除了烛火没有一点光明。与世隔绝一般。因为烛火的光亮有限,鱼蝶儿看不清天空,抬头看到的只是黑沉沉一片。一颗星星都不曾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设计,能将这所有的屋子与外界隔绝起来,封闭为一体?

    想必是怕人逃跑吧?

    可是鱼蝶儿突然就想要见见太阳光,她迫切的需要一些大自然温暖的光,来照耀一下灰暗的心和沮丧的灵魂。所以才抱着一丝希望问丫鬟是白天还是夜晚。

    想不到竟是白天。她听到丫鬟的回答,心里真的是莫名欣喜了一把。就像盼望的事有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一样。于是她继而提出请求,想要晒晒太阳。

    如今的节令连秋都没到,离寒冬更是远着哩,晒哪门子的太阳?不过是她的心灵想要阳光的抚慰罢了!

    她觉得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只是想到院里沐浴一下日光,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如果有院子的话。所以她边说边试图起身。

    可是丫鬟却冲她摇摇头,“对不住了,姑娘,这个恐怕办不到。”

    鱼蝶儿有些惊愕,继而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勉强勾唇笑了笑,“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逃走的。你们可以派人跟着我,我只是想要见见阳光而已。”

    办不到?鱼蝶儿觉得丫鬟肯定是怕她耍什么花样,想要逃,所以才一口回绝了。

    两个丫鬟听了她的话以后,相互对看了一眼,面上似有难言之隐。其中一个对鱼蝶儿道,“不是怕姑娘逃走。到了这儿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她说话的神情带着怜悯。“只是姑娘想看太阳,确实是办不到。因为这里没有太阳。”

    “什么?没有太阳?”鱼蝶儿腾地一下坐起来,因为用力过猛,受伤的手狠狠刺痛了一下,她也顾不上了。即便是钻心的疼痛也抵不过她的惊骇。

    没有太阳?太耸人听闻了吧!这丫鬟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鱼蝶儿惊骇过后,定了定神,径自平复了下心情,她觉得自己方才不该这么大惊失色。甚至如果把丫鬟的话当真,那就是傻子了。

    怎么可能没有太阳呢,普天之下,还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难不成这儿是阴曹地府?

    “若是不便的话,不去就是。何必说这不着边际的谎话唬我?”鱼蝶儿带了丝愠怒,“没有太阳?是你们脑子坏掉了,还是你们当我的脑子坏掉了?”

    静下心来以后,她有些气恼,当她是三岁小孩啊,用这种话来拒绝?未免真把她当傻子了。

    “不是唬你,是真的……”一个丫鬟无奈的解释道。

    另一个却对她微微摇了摇头。那个丫鬟抿了抿唇,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然后两个丫鬟便默契的缓步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鱼蝶儿看了看那丫鬟,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皱了皱眉。蝶儿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信她的解释。

    真的?怎么可能!即便她是被心狠手辣的邪恶宗门所掳,可她深信她还是在朗朗乾坤之下。怎么会没有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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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辞行

    鱼蝶儿重新躺下,还动了动身体,变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目假寐,不再理两个丫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心里想的是,或许是这丫鬟常年在这邪宗里呆着,见多了惨绝人寰的事,脑袋吓出了点毛病吧。何必跟她较真?

    那两名丫鬟起初神情还有些紧张,见鱼蝶儿似乎根本无意追问,还一副要睡的样子,二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本来没想到能睡着,却出乎意料的睡着了。再醒来时是被叫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床前站着两个人,一位老者,另一个是楚枫。戴着面具的楚枫。

    “封老来查看一下你的伤势。”楚枫见她醒了,开口解释道。

    鱼蝶儿也没作声,任由那位被称作封老的,给她口中放了一粒药丸,入口却是甘甜,一点苦味都没有。在口中融化以后,还有丝丝冰凉的感觉,舌头的难受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查看她的手腕时,封老眉头一皱,“你的手是不是乱动了?”

    楚枫眸光一凝,向鱼蝶儿的手望去。手腕处缠着的白色纱布,竟透了点血色。虽然只是一丁点儿。可是也摆明了肯定是碰到了,而且还不轻,才导致成这样。

    他心里顿时刺痛了一下,又急又恼的情绪瞬间弥漫上来。

    “不是再三跟你说了,不要乱动那只手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话一出口,楚枫才感觉到他的语气竟不由自主的变凶,跟他心中想要表达的意思截然不同。

    此时他有一种想解释一下的冲动,可是却说不出口。而且屋内还有旁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需谨慎。方才若不是情急,或许连那些话他都会思量该不该说。

    连封老都惊诧于他语气的凌厉,转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听你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吗?”鱼蝶儿唇角竟泛出一缕浅笑,淡淡的。

    她的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之意,也刺痛了楚枫的眼睛。

    是拜他所赐,没错。可他又何尝没后悔呢?他的出身无法选择,他所做的事也半点由不得他。就连现在,想要说些自己想说的,都不行。

    人心险恶,莫说一个宗门,就是一个阁,都是一个江湖,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说出口的话,是否会在下一刻就传到另一些人的耳朵里。

    他看向屋内两名丫鬟,厉声道,“让你们好生看着,你们就是这么看着的?好不容易醒来了,若是再出了差池,圣主那里,你们担待的起?”

    “阁主饶命。”

    “饶命啊,阁主。”

    “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一刻也没离开过,姑娘她一直在床上躺着的,不知道怎么会伤着了。”

    两个丫鬟惊慌失措的求饶。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鱼蝶儿连床都没下,怎么就伤到了?她们是真的不知道呀!仔细回想一下,好像鱼蝶儿曾坐起身了,难道是那时候碰到手了?

    “还不滚出去!没用的东西!”楚枫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恼恨。将那两个丫鬟哄赶了出去。

    封老一言不发,沉默着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给伤处重新上了药,换了新的纱带。

    “这两天可能会有些疼,不过不用太担心,只要别去动它,按时换药。大概半月时间也就能活动了。”封老对他的药还是有自信的。

    “有劳了。疼我能忍,再怎样也比不过它断时的疼。”鱼蝶儿依旧淡淡的。

    “过些日子如果发痒,便是愈合的差不多了,届时不要去挠它。这有支药膏,痒的厉害时涂上一些。千万不可乱动了。否则骨头愈合不好。虽然我这些药都有奇效,但是毕竟是断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用了这些药,不需要一百天,但最近这一月半月的,一定要注意好了。”封老嘱咐了一番,便离去了。

    临走时他对楚枫说,“既然她醒了,老朽待会便要到圣主那里一趟。”

    楚枫迟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鱼蝶儿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联。

    不过她倒是很感谢那位封老,看得出他是个和善的老人,虽然他也是这宗门里人。可是她却能感觉出不同。只是他一片好心交代的那些,却未必用的上了。

    一月半月?她能活几天,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鱼蝶儿都奇怪,既然没死成,不是应该继续对她审问,严刑逼供之类的吗?还这么为她治伤,有必要吗?

    治舌头的伤有情可原,为了让她说话。不会说话怎么招供呢?可是手上的伤还这么认真的治,着实是难为他们了。或许是那位封老比较仁慈吧?连一个将死之人都要好生医治。

    她瞥了一眼楚枫,奇怪他为何还不走?

    楚枫也望着鱼蝶儿,见鱼蝶儿冷蔑的看了自己一眼。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只是希望你能将伤养好,若是骨头长不好可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你的关心多余了。”鱼蝶儿冷笑了一声,心头却是一片怅然。

    一辈子?她的一辈子终点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她觉得,她还有一辈子吗?她这一生就快要终结了吧?被这帮恶贼给终结!即便他不是贼首,也是首恶。

    她实在是不懂,这位楚阁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使自己陷到这步田地的,现在却像要撇开凶手的身份一样,还处处表现出关心她来,到底是要演什么戏?

    楚枫并未争辩,漆黑的眸间却闪过一丝受伤。沉默了良久,他才低声道,“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他顿了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旋身出了门。

    本来是想叮嘱她几句,估摸着不是招来她的反唇相讥,就是会招她烦。索性就不说了罢。反正方才封老也都说过了。

    楚枫匆忙出来,也是要赶去见圣主。因为方才封老说要去见圣主,无非是因为鱼蝶儿醒了,封老要去找圣主说明,好兑现当日的承诺。

    圣主是否按原定承诺放封老走,楚枫并不关心,他担心的是,封老这一去,圣主便知道了鱼蝶儿已醒,恐怕即刻就会提审。他只是想先去探探口风,看是否能延迟一些。虽然知道自己并不能左右圣主的重大决定,可是最起码心里有个数。

    如果圣主审问,鱼蝶儿招了呢?是否圣主会破例饶她一命。若是她不招呢?是否会对她用刑?而他又要如何,一边是他所在的宗门,一边是萍水相逢却被他掳来,从而形成对立的她。

    想到接下来的事,楚枫感到胸间充满了沉重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圣主居所的正殿之中,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淌,一群粉衣女子正在随乐而舞。凌非狂端坐于高位之上,赏着歌舞。

    此时一名守卫入内,走近圣主,附耳禀报了些什么。凌非狂的脸上即刻显出惊色,赏歌舞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别跳了!”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案上。

    正舞到酣处的女子顿时收了身形,惴惴不安,琴音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圣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下去!”凌非狂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

    歌舞奏乐者尽皆快步退了出去,逃命似的。

    “圣主,我们要如何应对?”那守卫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凌非狂凝眉不语,半晌后才自言自语道,“他们竟然寻到了麒麟山中来,好手段!好手段啊!本尊真是小瞧了他!也低估了这女子的份量!想不到能令他如此执着,锲而不舍。”

    “圣主,那我们是否要采取什么措施?”那守卫又问道。

    凌非狂看了他一眼,“慌什么?谅他们也想不到我们的藏身之地。就算将山翻遍了,也是徒劳!你去,悄然打探一番,随时将情况报与我知。记住不可现身。”

    “是。”守卫领命退下。

    凌非狂自斟自饮了一杯,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是震惊于对方竟然找到了麒麟山来。行动力确实不容小觑,可也仅仅是震惊而已!找到了麒麟山又怎样?不过是白忙一场,无功而返,过不了几日便会怎么进来的怎么撤出去。

    可是,这毕竟是个不好的消息,巢穴的根据地被人摸到了,即便是发现不了隐藏之所,但总是令人没有安全感的,凌非狂想着,脸上便随之笼上了一层阴冷。

    “禀圣主,封老求见。”门口的守卫进来禀道。

    “请进来。”凌非狂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喜色。

    无事不登三宝殿,封老可是很少主动来找他的。难道是人醒了?

    待封老一进来,凌非狂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是人醒了吗?”

    “正是,人已经醒了。”封老面色如常,无悲无喜。平淡的很。

    “有劳封老了。”凌非狂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个好消息。他按捺着心中的欣喜,邀请封老一同喝两杯。

    封老坐下来,却并未举杯,而是望着凌非狂,直接了当说明来意,“老朽还记得圣主当日之言,现在既然人醒了,那老朽便就此想向凌圣主辞行了。”

    “封老原来是为了这事。”凌非狂语气淡淡的,一双眸平静的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表情更是平静的像是根本没把这件事当成事一样。

    可是就因为他表现的太过平静,平静的有些反常了,倒令封老有一些吃不准,有些心慌。这么快便来辞行,封老也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

    因为对于凌非狂,他还是有些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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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圣主的忧心

    既然凌非狂不明确表态,封老也不介意再回答他一次,“正是,老朽此来就是为了这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大丈夫言出必行,行必果。凌圣主不会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这件事了吧?”

    凌非狂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一样,他丝毫不为封老的弦外之音去生气,而是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神情依然淡淡的,“我凌某应下的事,岂有不认账之理。”

    封老闻言,暗自舒了口气,认账就好。只要认账就不能强留于人了。他趁热打铁,“既如此,那老朽便回去打点行装了。”

    “慢着!封老留步。”凌非狂一扬手,阻止了他的离去。

    望着封老不解的目光,凌非狂笑道,“封老未免太心急了。”

    “怎么?凌圣主还有事?”封老漫不经心的问道,心内却是狐疑,不知道凌非狂到底是何意。

    “凌某确实应承过让你离开,可却不是现在。”凌非狂摇摇头,面上似笑非笑,一双眸幽暗地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神情更是令人难以捉摸。

    封老闻言,双眉深蹙,皱成一个深深的结,“老朽不明白圣主的意思。当日圣主言道,只要将那姑娘救活,便放老朽离开血宗,你我之间算是两清。现在人已醒来,圣主却说应承过老朽离开,却不是现在。那应该是何时?”

    他早防着凌非狂这一手,也暗自打定了主意,若凌非狂敢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就算是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留在这里十年,是因为信守诺言,既然承诺了就要承担。可若对方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那自不必再与他讲什么信义。

    凌非狂似乎也忌惮于封老的手段,并不与他撕破脸,而是微微一笑,“封老莫急,起码也要让我证实一下吧,总不能您老人家一句人醒了,我便就此放您离去了。我可不是信不过您,只是万一到时一看,人是醒了,可是却疯了傻了,不会说话了什么的,您说是吧?”

    封老沉吟片刻,觉得凌非狂说的也在理,便道,“那好,那老朽勉为其难再等两日,还请圣主尽快去证实。方才老朽还见了那姑娘,一切都好,不疯不傻,更会说话。”

    这句话无疑提醒凌非狂,休想耍什么花招,反正人是好好的,若是想颠倒黑白说人没治好,那他可不答应。

    “那是自然,我即刻就传她来见。封老尽管放心回去等消息便是。”

    封老也不与他客套,抬步便走了。凌非狂的心思他也能猜个不离十。什么证实?不过是想审问一下再说。若是审到了想要的,放他走倒也没那么肉疼。若是审问不到想要的结果,也许又会在他身上动脑筋。

    凌非狂向来不愿意干赔本的买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怎么打算。封老是决定了,既然凌非狂承诺了,而他又做到了。那他就可以离开,这是他心安理得的。

    封老走出没多远,迎面便遇到匆匆赶来的楚枫。彼此对视了一眼,封老首先开口道,“圣主可能要审问了。”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却又令对方能懂,彼此心照不宣。

    “封老何时离开,我好送您一程。”楚枫道。

    “有劳楚阁主,老朽在此先谢过,只是一切要待审后方有定论。”封老苦笑道。

    楚枫目送着封老远去的身影,脑中闪现着他方才所说的。圣主要审问了。

    看来圣主还真是迫不及待。他神情也不由得凝重了几分。快步向殿内走去。

    凌非狂正一脸忧心忡忡,见到楚枫,别的没说。只立刻将方才卫兵禀报的有兵进山的消息告诉了他,然后着急的吩咐他速去找明叶,问个详由。楚枫纵然不想这时离开也不行了,因为这不是件小事。容不得他不重视。

    但他总归是还没忘问一句,鱼蝶儿醒了,圣主要作何打算?

    凌非狂摆摆手,“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当务之急是去找你妹妹问清楚,那人到底是无意之中搜到这里,还是查到了什么,有备而来?”他叹了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妹妹办事就是不牢靠,出了这么大的事,兵都到家门口了,她居然也不与我们通个消息。”

    “也许是妹妹她还不知道吧?她只是个下属,没什么实质地位,这您知道的?”楚枫为妹妹开脱着。

    “这都不是理由!没地位怨谁?还不是自己没本事。”凌非狂似乎更生气了,“我看就是她没上心,否则随便找个理由也能探听到的,这么大的阵仗,怎么会一点动静没有?”

    楚枫没有再反驳,他知道是争不出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爹心里似乎一点也不喜欢妹妹一样。每次提到她,都没有一点关爱之情。若说是无情,但对自己也是有温和的时候。

    虽说自己的身份并未公开,凌非狂是圣主,他是阁主,二人之间明面上也只是上下级关系。可是只要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圣主对他还是有很多真情流露的时刻。

    说话的语气与眼神无一不在表露着血浓于水。可是为什么对妹妹,就不一样了。

    楚枫离开去拜师学艺的时候,还没有妹妹。当他回来的时候,妹妹已经很大了。可没有自小陪伴又怎么样,亲情是永远无法抹煞的啊?所以他还是倾尽心力的表达着对明叶的兄妹之情。

    凡事护着她,每每爹训斥明叶的时候,楚枫也都会出头为她争辩。可气的是,她自己却一点不知道反抗,爹说什么她都应承,即使是偶有不满和抱怨,也只是转瞬即逝。

    所以楚枫始终不明白,他作为一个多年后回来的哥哥,都对妹妹有割舍不下的亲情,怎么从小在血宗长大,又很听话的明叶,爹就看不上眼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觉得,应该是爹重男轻女吧!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去一趟也好,上次相见时间不多,爹在场,许多话也不好说。总不能当着爹的面,教明叶怎么反抗,怎么为自己打算吧?可是在爹那种态度,和教明叶那种方法后,楚枫着实是不放心。他一百个不愿意明叶去做那样的事。

    这次能出去,也好趁机问问妹妹到底怎么想的,只要她有打算,他这个当哥的会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这一边。

    楚枫惦记着妹妹,如果不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圣主爹会怎么样审问鱼蝶儿,或许他是十分高兴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但是不高兴也还是要去。身为宗门中人,任务当前,其他的都不能算作事了。也许这就是身不由己吧。

    面前的是他爹,更是圣主。他是儿子,更是血宗一阁之主。圣主令下,唯有遵从。而且虽然圣主极力隐藏了情绪,可楚枫还是能感觉到圣主对此事的重视,已容不得半点拖延。

    想想也是,有人追到家门口了,就算是没找到房门。可也是一大隐患啊。圣主怎会不忧心?

    若是无意中进来的,搜索一番离去还好,若是打定了主意来的,一直没完没了的。太耽误宗门的行动了。所以必须尽快去打探清楚。

    楚枫虽然带着担心,却也火速去执行圣主的命令了。心里想着快去快回,脚下便加快了速度。

    想着方才圣主对他的交代,山中有人,山外或许也有伏兵。万不可大意,还叮嘱他不要走平日的通道了。走密道出去,能直通山外。楚枫按圣主所说,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四下望望无人,便闪身进了密道。

    楚枫那边去找明叶。鱼蝶儿这边也接到了圣主的传唤。

    被一伙人从屋子里‘请’走的时候,鱼蝶儿便心知肚明,消停的时间就此结束。

    按理说应该早就结束了。她本想着一醒来就会被押走的。倒是没想到比预测的还迟了些。

    去见圣主的路上,鱼蝶儿反倒无比的坦然,镇静的她自己都不相信。

    人的惊慌害怕,都来自于未知,来自于内心无数的设想,不管设想是好的坏的。有想法便会有情绪。

    可她却好像没什么设想了,而对未来也已有预料,再坏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想透彻了之后,想不坦然都难了。她觉得现在真是平静极了,平静的她自己都觉得诡异。或许真的是因为心里已经没有任何设想了。坏的不愿想,好的也想不出来。颇有些坐以待毙,无所谓的意味。

    最开始被抓进来时她还怀抱着希望,期待着或许能逃出去,也期待着有人来救自己。所以脑子一刻也不曾停过。心里也是惊恐与希翼交替着,折磨着她的心神。

    可是这些天下来,就算她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想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她连这是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院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谈何逃?

    本来以为一死了之,也就解脱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想了,所有的责任也都可以卸下了,一切的仇恨也都不复存在。可是却没死成。

    一醒来,屋子还是那间屋子,纱幔依旧,简单的摆设也依旧。可是心境却完完全全不同了,她因为绝望而自尽,可现在,她却连绝望这个词都用不上了。

    直接是心如死灰了。

    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因为明知想也是白想。

    想靠自己逃出去不可能!想要被救?都这么多天了,恐怕也是没人来救自己了!

    所以还想什么,何苦呢?累心又伤神的。不如让脑子静一会儿。

第二百四十四章 圣主的忧心

    既然凌非狂不明确表态,封老也不介意再回答他一次,“正是,老朽此来就是为了这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大丈夫言出必行,行必果。凌圣主不会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这件事了吧?”

    凌非狂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一样,他丝毫不为封老的弦外之音去生气,而是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神情依然淡淡的,“我凌某应下的事,岂有不认账之理。”

    封老闻言,暗自舒了口气,认账就好。只要认账就不能强留于人了。他趁热打铁,“既如此,那老朽便回去打点行装了。”

    “慢着!封老留步。”凌非狂一扬手,阻止了他的离去。

    望着封老不解的目光,凌非狂笑道,“封老未免太心急了。”

    “怎么?凌圣主还有事?”封老漫不经心的问道,心内却是狐疑,不知道凌非狂到底是何意。

    “凌某确实应承过让你离开,可却不是现在。”凌非狂摇摇头,面上似笑非笑,一双眸幽暗地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神情更是令人难以捉摸。

    封老闻言,双眉深蹙,皱成一个深深的结,“老朽不明白圣主的意思。当日圣主言道,只要将那姑娘救活,便放老朽离开血宗,你我之间算是两清。现在人已醒来,圣主却说应承过老朽离开,却不是现在。那应该是何时?”

    他早防着凌非狂这一手,也暗自打定了主意,若凌非狂敢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就算是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留在这里十年,是因为信守诺言,既然承诺了就要承担。可若对方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那自不必再与他讲什么信义。

    凌非狂似乎也忌惮于封老的手段,并不与他撕破脸,而是微微一笑,“封老莫急,起码也要让我证实一下吧,总不能您老人家一句人醒了,我便就此放您离去了。我可不是信不过您,只是万一到时一看,人是醒了,可是却疯了傻了,不会说话了什么的,您说是吧?”

    封老沉吟片刻,觉得凌非狂说的也在理,便道,“那好,那老朽勉为其难再等两日,还请圣主尽快去证实。方才老朽还见了那姑娘,一切都好,不疯不傻,更会说话。”

    这句话无疑提醒凌非狂,休想耍什么花招,反正人是好好的,若是想颠倒黑白说人没治好,那他可不答应。

    “那是自然,我即刻就传她来见。封老尽管放心回去等消息便是。”

    封老也不与他客套,抬步便走了。凌非狂的心思他也能猜个不离十。什么证实?不过是想审问一下再说。若是审到了想要的,放他走倒也没那么肉疼。若是审问不到想要的结果,也许又会在他身上动脑筋。

    凌非狂向来不愿意干赔本的买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怎么打算。封老是决定了,既然凌非狂承诺了,而他又做到了。那他就可以离开,这是他心安理得的。

    封老走出没多远,迎面便遇到匆匆赶来的楚枫。彼此对视了一眼,封老首先开口道,“圣主可能要审问了。”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却又令对方能懂,彼此心照不宣。

    “封老何时离开,我好送您一程。”楚枫道。

    “有劳楚阁主,老朽在此先谢过,只是一切要待审后方有定论。”封老苦笑道。

    楚枫目送着封老远去的身影,脑中闪现着他方才所说的。圣主要审问了。

    看来圣主还真是迫不及待。他神情也不由得凝重了几分。快步向殿内走去。

    凌非狂正一脸忧心忡忡,见到楚枫,别的没说。只立刻将方才卫兵禀报的有兵进山的消息告诉了他,然后着急的吩咐他速去找明叶,问个详由。楚枫纵然不想这时离开也不行了,因为这不是件小事。容不得他不重视。

    但他总归是还没忘问一句,鱼蝶儿醒了,圣主要作何打算?

    凌非狂摆摆手,“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当务之急是去找你妹妹问清楚,那人到底是无意之中搜到这里,还是查到了什么,有备而来?”他叹了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妹妹办事就是不牢靠,出了这么大的事,兵都到家门口了,她居然也不与我们通个消息。”

    “也许是妹妹她还不知道吧?她只是个下属,没什么实质地位,这您知道的?”楚枫为妹妹开脱着。

    “这都不是理由!没地位怨谁?还不是自己没本事。”凌非狂似乎更生气了,“我看就是她没上心,否则随便找个理由也能探听到的,这么大的阵仗,怎么会一点动静没有?”

    楚枫没有再反驳,他知道是争不出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爹心里似乎一点也不喜欢妹妹一样。每次提到她,都没有一点关爱之情。若说是无情,但对自己也是有温和的时候。

    虽说自己的身份并未公开,凌非狂是圣主,他是阁主,二人之间明面上也只是上下级关系。可是只要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圣主对他还是有很多真情流露的时刻。

    说话的语气与眼神无一不在表露着血浓于水。可是为什么对妹妹,就不一样了。

    楚枫离开去拜师学艺的时候,还没有妹妹。当他回来的时候,妹妹已经很大了。可没有自小陪伴又怎么样,亲情是永远无法抹煞的啊?所以他还是倾尽心力的表达着对明叶的兄妹之情。

    凡事护着她,每每爹训斥明叶的时候,楚枫也都会出头为她争辩。可气的是,她自己却一点不知道反抗,爹说什么她都应承,即使是偶有不满和抱怨,也只是转瞬即逝。

    所以楚枫始终不明白,他作为一个多年后回来的哥哥,都对妹妹有割舍不下的亲情,怎么从小在血宗长大,又很听话的明叶,爹就看不上眼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觉得,应该是爹重男轻女吧!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去一趟也好,上次相见时间不多,爹在场,许多话也不好说。总不能当着爹的面,教明叶怎么反抗,怎么为自己打算吧?可是在爹那种态度,和教明叶那种方法后,楚枫着实是不放心。他一百个不愿意明叶去做那样的事。

    这次能出去,也好趁机问问妹妹到底怎么想的,只要她有打算,他这个当哥的会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这一边。

    楚枫惦记着妹妹,如果不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圣主爹会怎么样审问鱼蝶儿,或许他是十分高兴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但是不高兴也还是要去。身为宗门中人,任务当前,其他的都不能算作事了。也许这就是身不由己吧。

    面前的是他爹,更是圣主。他是儿子,更是血宗一阁之主。圣主令下,唯有遵从。而且虽然圣主极力隐藏了情绪,可楚枫还是能感觉到圣主对此事的重视,已容不得半点拖延。

    想想也是,有人追到家门口了,就算是没找到房门。可也是一大隐患啊。圣主怎会不忧心?

    若是无意中进来的,搜索一番离去还好,若是打定了主意来的,一直没完没了的。太耽误宗门的行动了。所以必须尽快去打探清楚。

    楚枫虽然带着担心,却也火速去执行圣主的命令了。心里想着快去快回,脚下便加快了速度。

    想着方才圣主对他的交代,山中有人,山外或许也有伏兵。万不可大意,还叮嘱他不要走平日的通道了。走密道出去,能直通山外。楚枫按圣主所说,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四下望望无人,便闪身进了密道。

    楚枫那边去找明叶。鱼蝶儿这边也接到了圣主的传唤。

    被一伙人从屋子里‘请’走的时候,鱼蝶儿便心知肚明,消停的时间就此结束。

    按理说应该早就结束了。她本想着一醒来就会被押走的。倒是没想到比预测的还迟了些。

    去见圣主的路上,鱼蝶儿反倒无比的坦然,镇静的她自己都不相信。

    人的惊慌害怕,都来自于未知,来自于内心无数的设想,不管设想是好的坏的。有想法便会有情绪。

    可她却好像没什么设想了,而对未来也已有预料,再坏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想透彻了之后,想不坦然都难了。她觉得现在真是平静极了,平静的她自己都觉得诡异。或许真的是因为心里已经没有任何设想了。坏的不愿想,好的也想不出来。颇有些坐以待毙,无所谓的意味。

    最开始被抓进来时她还怀抱着希望,期待着或许能逃出去,也期待着有人来救自己。所以脑子一刻也不曾停过。心里也是惊恐与希翼交替着,折磨着她的心神。

    可是这些天下来,就算她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想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她连这是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院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谈何逃?

    本来以为一死了之,也就解脱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想了,所有的责任也都可以卸下了,一切的仇恨也都不复存在。可是却没死成。

    一醒来,屋子还是那间屋子,纱幔依旧,简单的摆设也依旧。可是心境却完完全全不同了,她因为绝望而自尽,可现在,她却连绝望这个词都用不上了。

    直接是心如死灰了。

    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因为明知想也是白想。

    想靠自己逃出去不可能!想要被救?都这么多天了,恐怕也是没人来救自己了!

    所以还想什么,何苦呢?累心又伤神的。不如让脑子静一会儿。

第二百四十五章 倒霉催的

    经历了这一场劫难,鱼蝶儿觉得真是悲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直以为深宫大院杀人不见血,像个黑洞一样,无情的吞噬着无数人。令她望而却步!可现在看来,宫外照样有可怕的地方。可怕的地方无处不在,并不止存在于皇宫。

    她有些失望了,总以为报仇以后就可以出宫,出宫了就能过上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潇洒日子。可是现在就是在宫外,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看来如果注定命运坎坷,没有好日子的话,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都是一样的!

    鱼蝶儿觉得自己越发悲观了。可是事实如此,她想乐观也乐观不起来了。

    既然一切已无能为力,那就顺其自然吧!或许在心境无比平静之下,面对那个可恶的圣主,反而会容易的多。

    由此可见,她其实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想通了,而是被形势所逼,逼迫着自己面对现实,逼迫着自己镇定坦然。她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因为已经没什么比这更糟的了。

    她用这种方式麻痹了心中的奢望。也许这是一种保护自我的方式。

    因为曾有人对她说,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是将自己所有的想法掩藏起来,将自己所有的弱点掩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想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将自己最弱的地方给人看。因为一旦你的弱点被对方掌握,便会成为把柄,成为针对你的方式。

    所以,一个什么都不怕的,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无坚不摧的,才是别人无法攻克的。

    只是现在,她却不自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如此淡漠只是灰心了,没有求生意志了。

    那些人将她带到了上次与圣主谈话的屋子里,而圣主已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房内,正等待着她。

    凌非狂看了被带进来的鱼蝶儿一眼,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看到她的一刹那,他竟觉得眼前的鱼蝶儿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上次与她谈话,虽然她极力掩饰,可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慌张。

    而现在,她此刻的面容看起来却是那样冷淡,冷淡的毫无情绪表露,让人难以从她的神色中分辨出任何东西。

    简直与以往判若两人。

    不过很快凌非狂便自认找到了理由,应该是经历了自尽的生死一线之后,她被惊吓了吧?毕竟只是个小丫头。年纪尚轻,阅历有限,能有多大的定力?所以心境使然,以至于有些变化而已。

    他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如今,她在自己的手心里掌握着,有什么可担心可怕的。

    或许是官兵入山的消息摧毁了他的耐心与镇定,凌非狂不再费时循循善诱,他直接步入主题,“上次本尊与你说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本尊可是等了许多日了。”

    鱼蝶儿当然明白他说的事是什么事。不就是要她说出藏画之地么?

    这还用想吗?她当然知道放在哪里。上次说想不起来,只是借口罢了。

    只是她现在仍然不想说。之前不想说是怕说完了就被灭口。现在不想说是因为反正说与不说都会是死,凭什么要让他落便宜?

    鱼蝶儿就是有股子倔劲,反正横竖都一样,死也不能让他们如愿,也算死的有点价值。若是东西给他们了,还落个死。岂不是太冤了?

    但是这样的实话当然是不能告诉冷非狂的。就算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去。所以鱼蝶儿还是与他周旋着。

    “你觉得我有时间想吗?”鱼蝶儿语气淡淡的,面无表情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上次我已经说过了,记不清了,要想一想,你答应了。可结果很不幸,你把我送去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别说想出来了,把本来记得的事都吓得快忘光了。”

    凌非狂脸色顿时阴沉了一下。

    作为一块老姜,他岂能看不出鱼蝶儿的把戏。上次同意给她时间,是因为他还有耐心,不想把事情做绝,也想借机吓唬她一番,让她因为害怕自动愿意交代。所以才把她送去刑狱阁。

    那个地方,审讯室鬼哭狼嚎,牢房里血迹斑斑。他深信,鱼蝶儿去了一定会吓得魂不附体。即便不对她用刑,也能将她吓个半死。

    谁曾想,秦嵱那个不争气的,竟然没让她见识那些,反而把她逼上了死路。

    一招好棋被下臭了,玩砸了。

    结果还搭上了一个封老。想起这事,凌非狂就觉得憋气。加上官兵入山的消息。使他没有心思使什么招数了,只想直接了当的解决问题。不绕什么圈子了。到时不但不省事,还绕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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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听鱼蝶儿这么说,很明显还是不愿交代,还是在跟他打幌子。凌非狂心中极为不耐,凛了眉目沉声道,“你是说秦嵱?说起来,他对你还真是有几分意思。若你不配合,本尊不介意将你赏给他。”

    “那我也不介意再寻死一回。”鱼蝶儿仍旧淡淡的,看不出生气,就像是闲话家常。

    她的对抗令凌非狂怒火四起,“本尊耐心有限,你最好识相一点,尽快把东西交出来,还有一条生路。否则,本尊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鱼蝶儿不屑的撇了下唇角,“我已经正在体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扣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跟坐牢没两样,未来渺茫,不是生不如死是什么?

    凌非狂被她的不屑神情彻底激怒,顿时拍案而起,“看来你是铁了心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好,本尊成全你!刑监阁里任何一种刑罚,都比秦嵱对你的伤害要可怕的多,届时,你可是后悔晚已!”凌非狂下了最后通牒。然后还不忘阴邪的提醒了一句,“刑狱阁的牢房可是好久没有新的女人票送进去了。想必他们一定会万分期待你的光临。”

    鱼蝶儿再怎么心如止水,听到这话,心里也难免慌乱了一下,但她仍然强装镇静,丝毫不在面容上显现出来。只淡淡的笑了笑,“本来我以为那姓秦的不是个东西,是他自己心性不正。想不到原来根儿在你这儿呢?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只有你这样的圣主才能教出那种禽兽不如的手下来。”

    鱼蝶儿觉得奇怪,圣主上次还一副伪善的样子,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令他变了,变得急躁,连伪装都免了,一开口就是这种恐吓。

    他越是当着她的面恐吓,她越是笃定,这是在对她施压,让她害怕妥协。因为如果是真的要这么做,直接吩咐下去就好了,没必要跟她这么多废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话逼她就范。

    看来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者说是有什么原因导致这圣主需要尽快的得到那些画,迫在眉睫。所以他才那样急躁。

    所以她故意激怒他,就是在试他的底线。如果连这些话他都能忍,都不立刻杀了她。说明那些画无比的重要,重要到他非得到不可。重要到他能忍受任何对他的言语攻击与辱骂。

    果然,凌非狂被气的青筋暴起,虽然没开口,但是却一副恨不得立刻一掌劈死她的样子。好在没真的动手。他在极力忍耐着,强压着怒火。

    鱼蝶儿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些画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没得到之前,圣主应该不会要她的命。她也知道,人都是有底线的,被气极了,或许就失去了理智,失去理智的情况难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万一没控制住,一个失手将她给害了呢?所以既然试出来了便见好就收,不能继续作死。

    于是她为了缓和气氛,缓解凌非狂的怒火,便识趣的转开话题,刻意怯懦的声音,无形中表示着服软,“我是真的记不起了,你逼我也没用。”

    鱼蝶儿这句话无疑是在示弱,也正好给凌非狂一个台阶下。

    “记不起?那你就好好的在这儿给本尊想,直到想出来为止!”凌非狂声音依然暴怒,不过他没说要将她立刻送去刑狱阁,而是让她继续想,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暂时她还是有用的,她也是安全的。以后怎样不好说,至少目前,他还不想杀她。

    “好,那你别吵了,让我想想。”鱼蝶儿揉着脑袋,一副费力的用心模样。

    她是在想,但不是在想那些画放置在哪里的问题,而是想接下来怎么办。继续一口咬死拒不交代的做法看来行不通,凌非狂现在不拿她怎样是因为抱有幻想,若是令他觉得毫无希望了,那说不准就真的当个废物给杀了泄愤了。

    纵然她不拒死,表面也是云淡风轻。可她还真的怕凌非狂不让她痛快的死,而是想尽办法折磨她。所以她必须想想要怎么办,哪怕是想个能痛快死的法子呢?

    真是倒霉催的,鱼蝶儿现在痛恨极了那些画,也恨极了自己,当初是鬼迷了眼吗?跟那老太婆要字画干什么!要点金元宝也成啊!真是作死!

    几幅字画,不能吃不能喝的,自从要了来也没发挥什么作用,甚至她都没拿出来看过几眼,想不到竟然是被人盯上的东西,真是冤死她了。

    那庄太妃真是个不祥的,是不是魔王派来害她的啊?要了几样东西,令她中了奇毒不算,还没等毒要她的命,就又被人给劫持了,嫌她死的慢,来加把劲的吗?

    真是让她恨得能咬碎一口银牙。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合理的推测

    凌非狂为何要那些画,次对鱼蝶儿说起过原因,说是因为先祖的原因所以一直在寻那些画,寻到了自然是想要回去,还提出会拿钱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是鱼蝶儿再傻也明白一定没这么简单。他要画的原因,肯定不是他说的那理由。

    虽然这只是她的一种感觉。因为若要她说真正的缘由,她也不清楚。

    但她是有一种直觉,若是圣主劫她只是为那几幅字画而来,绝不是什么为了先祖之类的说辞。

    被请来以前,鱼蝶儿知道一定还会被审问藏画之地,所以躺在床百无聊赖之际,她也曾仔细的想了想这件事。

    令她不解的是,圣主曾说过,只需她交代藏画之地即可,即便是在皇宫里,他也有办法取到。

    虽然不知道这宗门怎么竟有那么大本事,但是鱼蝶儿却没怀疑他的话。因为他没必要说假,如果不能取到东西,不是他们自己损失吗?所以说假话只会害他们自己而已。

    况且皇宫似乎也并不是鱼蝶儿曾想象的固若金汤,那庄太妃不是在宫里被刺杀的吗?这什么血宗圣主既然能说出那话,说明他也是可以的,最起码能出入皇宫,或者是说皇宫有他的人?

    既然这样,鱼蝶儿便想不通了,圣主既然是要画,直接令人在喜棉宫逼问即可,若是问出来了,当时能取走不是更快捷?他们又何必将自己掳到宫外来问藏画之地,然后再去宫取画呢?舍近求远的兜这么大圈子,是为什么呢?

    这是一个对她来说,暂时无解的问题。

    不过鱼蝶儿在顺带想起庄太妃的时候,不自觉惊怔了一下,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了些思绪。

    庄太妃的案子她知道,当时还参与了其一小部分查案。后来案子破了,案子的结果她也听说了。

    最令人惊的是,刺客并不是杀错了人,或是误打误才撞杀了庄太妃,反而是有着明确目的,是去找庄太妃的。

    刺客的杀人动机竟是为了索要藏宝图不成,杀人灭口。

    所谓的藏宝图说法,一时轰动了朝野下,众说纷纭。有持怀疑态度的,亦有说无风不起浪的。还有对那藏宝图蠢蠢欲动有想法的。

    而这圣主问她要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恰好是从庄太妃手得来的东西。竟莫名的跟庄太妃扯关系了。庄太妃却又跟所谓的藏宝图有关系。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想到这一层,鱼蝶儿的心不禁颤了颤。

    难道说她跟藏宝图也已经有了什么关系,是那些画?而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掳来的吗?

    这个想法令她大为震惊!看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了些,可如今看来却是最合理的揣测了。

    设想一下,应该是他们得到消息,画在庄太妃手,于是便去找庄太妃索要,不过不知道是庄太妃誓死不说被他们一怒之下灭口,还是怎样。总之庄太妃死了。

    可是圣主对那画的重视程度来看,如果庄太妃没说出宝物所在,他们应该不可能地灭口的啊。那样的话线索断了。应该是问出了什么,庄太妃无用了,才将人杀了的。

    因为鱼蝶儿对于案子的结果也是听来的,自然是不全。当然也不知道刺客所招认的详细内容,所以她并不知道据刺客的供词说,杀庄太妃是因为被扯下了遮面巾,不杀人灭口不行了。不过刺客所说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了。

    毕竟谁能知道到底招认的是实话,还是蒙混之言呢?

    因为当时此事跟她无关,她也懒得打听,否则去问问鹤泰也便知详细供词,以作参考了。

    而事情的发展是,庄太妃死后,他们竟找到了她。想到这儿,鱼蝶儿不觉毛骨悚然起来。难不成那庄太妃临死还要害她一下,告诉这伙人,东西在她这儿的?那几幅字画给了她?

    可是也不对啊,若是庄太妃知道那些字画是藏宝图,当初为何会轻易答应给她?那不是将无尽的宝物推给别人了吗?

    不可能啊?若真是藏宝图,应该给惠亲王了吧?他们是母子啊!除非庄太妃其实并不知道那些字画之藏有宝图。可是不知道得话,那为什么告诉刺客东西在她这儿?怎么知道那伙人会继续揪着这事不放,寻到她头去?

    也或许庄太妃什么都没说,是这伙人自己查到的。那他们也太神通广大了!

    而且,杀庄太妃的刺客到底是不是这伙人,也不能断定。

    想来想去,都有着太多的疑问,似乎终究是个无解的题。

    但有一点鱼蝶儿却能肯定,若是与庄太妃被刺案有关,势必与藏宝图有关。

    否则,为了几幅字画,去皇宫里杀人,继而又劫持自己。这阵势未免动的太大了。

    不算去皇宫杀人这档子事,单说劫她。看起来不难,但实施起来也是不易,好歹她是宫里的人,她的行踪宫外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伙人似乎早有准备,早部署好了一切。

    那需要提前知道她的行踪,知道她要出宫,知道她去哪儿,然后提前伏在路。这一系列要做到可不简单。

    不知道是宫潜藏有替这伙人做事的人,还是这伙人临时买通的什么人得到的消息,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能说明这伙人的神通广大。皇宫里岂是随随便便好潜藏的。而想要找肯替他们卖命的内应更是不容易,内应也不是那么好打发好养的。

    所以能令这伙人这么大动干戈,处心积虑部署的。一定是有着巨大诱惑的。除了藏宝图,鱼蝶儿实在想不出别的。

    若是单纯图财,他们大可不必这样,专找宫里的人下手,宫外的财富又不是没有。单不说皇亲贵胄,是民间富豪也皆是。若是喜欢字画,有许多富商巨贾都收藏着价值不菲的名作。岂不是皇宫里更好下手。

    何必舍近求远,弃易求难,放着宫外的有钱人不劫,劫她一个宫女?

    什么为了先祖,更是不可能,这种恶人眼里还会有先祖吗?若是有祖宗,也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鱼蝶儿推测出来的,即便她觉得再合理,也终究是推测。

    不过她更想从凌非狂这里得到些证实。

    死囚临死前还让吃顿饱饭呢?算她已经大无畏到不惧死了,也想知道个真实原因啊。

    所以想着想着,鱼蝶儿便试探着向凌非狂问道,“我记得你次说过想要拿银子买回那些画?其实那几幅画白给你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我想知道那几幅画的真正用途。”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非狂皱了皱眉。“什么真正用途?本尊为何要你那几幅画,次好像已经都对你明说了吧?”

    鱼蝶儿微微一笑,“你是说了,但是你不坦诚。”

    她笑的颇为高深莫测,凌非狂的心不由得突了一下,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

    心虚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他这句话出口,鱼蝶儿便清楚的知道,第一步她猜对了,真是有别的原因。

    她刻意将神情变得更神秘几分,低声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些画是我从庄太妃那得来的,那你应该也能想到,我为何单单向她要那几幅画呢?”

    凌非狂眼角似乎抽动了几下,阴冷的问道,“为什么?”

    他突然有点看不懂鱼蝶儿了,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和所表现出来的,已超出了他掌握的范畴。

    她明明一无所知的,怎么突然变得像是一切都了然于心,洞察分明了?

    “当然是因为那些画真正的价值了。”鱼蝶儿轻描淡写的。她刻意的说了真正二字。然后她果然在凌非狂脸看到了一丝震惊的神情。虽然只是一闪即过,不过已足够了。

    果然是另有玄机。

    “小丫头,你在说什么?”凌非狂言语带了丝狠意。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吗?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些?”

    “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乖乖把画交出,否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凌非狂语气发颤,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气愤,亦或是狗急跳墙。

    凌非狂此时只想快刀斩乱麻,别的不想听她说了,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面对圣主的威胁恫吓,鱼蝶儿秋水般的眸子漾起一片幽光,凌非狂的神情令她捕捉到了一丝生机。

    人越是发怒越说明心已是急躁,越紧张,越是有可突破的地方。

    “若我誓死不交呢?”鱼蝶儿声音低低的,眸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

    凌非狂面色一凛!这小丫头搞什么鬼,次还一副愿意配合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像是存心与他对着干了。她到底有什么依仗?这么有恃无恐。

    还是她真的知道那画的秘密?知道在得到画之前,轻易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才这么大胆?

    凌非狂真的捉摸不透了。

    “不交?那你随着那些画一起到阴曹地府去吧!”凌非狂眼迸射出一股杀气。

    不能再等了,宝山那边已经有其他势力的人虎视眈眈,若是实在拿不到最后一张图,那只能硬闯陵宫了。那样的话,这丫头也无用了,没必要再留了。

    鱼蝶儿像是没听到凌非狂的话一样,一丝动容也没有。双眸紧盯着一个方向,视线定格了。似乎什么事都引不起她的反应了。

    因为在她转头之间,发现了一个令她吃惊的事情。以至于凌非狂说的什么她都没听清。

第二百四十七章 巧合的解围

    次她发现了凌非狂的这间屋子有窗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方才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那窗口,顿时觉得不太对劲,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窗外是一片黑!

    屋子里燃着烛火,外边是黑的也很正常,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因为这样的情形应该是夜晚才对,可是之前她明明问过丫鬟,丫鬟说是白天啊。她住的屋子里燃着烛火,是因为没窗户是封闭的。可是圣主这间是有窗户的,既然是白天,阳光应该能透进来啊。怎么屋内也燃着烛火,怎么窗外还是一片黑?

    怪不得先前一进这屋子,觉得怪怪的,只是没发现是哪里怪。

    明明是大白天,窗户也开着,屋内却燃着烛火,窗外又是一片漆黑,能不怪吗?

    难道已经到了夜晚?不可能啊,那丫鬟当时说的是还未到午饭时分,现在撑死了不过下半晌。虽然她不知道时辰,可是对时间也是有概念的啊。不可能这么快到了晚的。

    鱼蝶儿觉得头脑乱了。

    凌非狂见鱼蝶儿不出声,不耐烦道,“本尊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本尊不介意现在送你路见阎王!”

    “你们这里到底是哪儿?黑夜似乎特别多啊!”

    鱼蝶儿没回答他,却突然冒出一句无关的话来。令凌非狂乍时迷茫了一瞬。

    这什么情况?自己打算要她命呢?她竟然没反应,还跟他说什么黑夜之类的。她是被吓傻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

    “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鱼蝶儿再次问道,对于答案似乎坚持要知道。

    当时她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她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这儿是哪儿,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从被劫走到这里用了多久。

    她想,或许是路用了很久,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导致日夜交替都有所不同?

    “本尊在问你,那些画藏在哪儿?”凌非狂沉声问道,并不打算回答她。这种问题在他看来太无关紧要了。

    “我问你的话,你充耳不闻,我又为何要回答你?”鱼蝶儿突然有些生气。

    她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可以的!

    “难道你是怕我知道这里,会对你造成威胁?怕我逃走?连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如此忌惮,看来你的手下都是草包!”她接着道,不惜用激将法。

    “放肆!”凌非狂厉声喝止她,咬着牙道,“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羞辱我,羞辱我宗门的,且很多次!”

    他早已暗自下了一百遍的心,得到宝图以后一定让她为自己所说过的话付出代价!现在当务之急是骗她说出宝图藏在哪儿?别的暂且不与她计较。先记在帐。

    凌非狂冷笑道,“逃走?莫说你,是有武艺在身的人,都是白想。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让你明白明白也无妨。”他想的是,告诉她以后,她应该彻底死心了,也乖乖范了。

    “这里是地宫!”

    “地宫?”

    “是建在地下的宫殿。逃?是让你走,恐怕你连出口都找不到。”凌非狂得意道。

    地宫?在地下的宫殿?鱼蝶儿闻言顿时愕然。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解开了她心的疑问。

    难怪这里看起来永远都是黑夜,到处是烛火,头顶也是黑压压的。难怪那丫鬟说这里没有太阳,被她认为是谎话的回答,原来竟然是真的。地底下当然不会有太阳。

    地底下?谁能想得到这些人是居于地底的。所以,所以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救她的了。鱼蝶儿脑海里闪现了这个认知以后,本来不抱希望的心更加死沉了。

    好在早不抱希望了,若是一直期待着有人来救,现在听到这话岂不是犹如兜头一棒,一下要打晕她了。

    脑袋还处于迷糊的鱼蝶儿,耳边又响起凌非狂的声音,“所以你不必有奢望了,没人能救得了你,你也逃不出去。除了配合本尊取到那些画,没有别的路可走!”

    鱼蝶儿心苦笑,还真是到了绝路了。可是自尽过一次,体验过那种痛楚以后,现在她已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也或许还没被逼到那个份吧!

    凌非狂在一步步逼近,双目锁定了她的脸庞,“快说,那些画你藏在何处了?只要你说了,本尊不为难你。若是不说”虽未说明,可他眼的狠戾之色不言而喻。

    鱼蝶儿正思索着如何应对,才能躲过这一次的时候,便听见门口由远而近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非狂也立刻皱了眉。

    片刻后,门口守卫便进来通报,鱼蝶儿自然也听得见。说是什么国的王子有要事请圣主过去一趟。

    她不禁暗暗感叹,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什么王子真会挑时候啊!把圣主这个时候叫走,最好不过了,正好让她有时间好好想想对策。

    这是巧合的给她解了围啊!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一下那位什么国的王子呢?

    虽然鱼蝶儿已看清了状况,也不怕死。对漫长无希望又随时面临威胁的惊恐日子,熬着活真的还不如直接死掉来的更痛快些。

    可人是如此矛盾的生物,算是还剩有一口气,算是离死亡的深渊还有一步之遥,算看的再透,想的再清,如何的能坦然面对。都还是会隐藏一丝侥幸的心理,不到万不得已,都想有一个好的结果。

    眼下鱼蝶儿是如此,一方面已经能够心如死灰般的平静对待,可一方面还是想能拖拖,下意识还是希望迹出现的。

    听到守卫的禀报,凌非狂眉头皱得更深,“他,找本尊有什么要事?”

    “属下不知,是他的贴身护卫过来传话的,人还在门口候着呢。”

    凌非狂略一沉吟,便抬步往外走,同时吩咐着,“把她给我看好了,不可离开这屋子半步!”

    鱼蝶儿听到这话,暗自将圣主连带着圣主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什么圣主做事也太绝了吧!还以为会让她先回去,能够缓口气呢?谁知道却把她留在这儿了。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事情没完,等他回来继续接着问。

    若是不说,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如果是一下结果了她的命也还算行,万一是真让她求死不能鱼蝶儿脑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宴会看到的那位被折磨的脱了形的男子,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为了缓解心升腾起的不安情绪,她趴近窗口瞪着眼睛向外看,仔细的看,希望能看到点什么,如出口?也许圣主喜欢到外面玩,为了方便,在自己住所旁边弄个出口呢?

    因为她还隐约记得,次透过这窗口似乎看到有阶梯直通往。

    但是看的眼睛都酸了,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她不得不承认,她想的太美了,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窗口外没看到什么特别的,甚至连次看过的阶梯也看不到了,不过次是借着外面恰好有火把的亮光,才看到的。不知道是因为今儿窗外火把的光亮,较黑的缘故,所以看不清。还是次压根是看花了眼。

    反正是一无所获,而这间屋子更是简洁,像是一间会客室,如果圣主这种人也有朋友的话。总之是无的简洁,一样多余的东西都没有,除了桌椅茶盏和墙的几幅字画以外,什么都没有。

    时间一分分过去,圣主一直没回来,像是一去不复返了。鱼蝶儿甚至诅咒他最好永远回不来了。那才是老天开眼。

    或者是土地爷开眼也行,把这什么地宫弄塌了才好,她也不求能生,同归于尽也不亏。

    脑子里胡乱想着,到了晚饭的时候了。这一点倒是没亏待她,给她送来了饭菜。也许是怕她饿死了前功尽弃吧,否则怎么会对她那么好,还记得给她送饭来。

    吃的也不错,除了肉还是肉,她进来的这些日子,只要是清醒着,饭菜都是按时送来的,而且都是肉较多,煮的,炒的,烤的,花样也不少,可是来来回回的都是肉,她真是吃腻了。

    怎么不来点菜呢?她倒是想念午的菜粥了。

    可能是因为这儿是地下,不长蔬菜?那怎么又那么多肉,而且还挺全乎,鸡肉、兔肉什么的都有,而且她发现还都是野味,难道都是打猎来的?这地宫是建在山的地下?

    鱼蝶儿苦着张脸,勉强吃了几口。

    给她送吃的已经算优待了,又哪会考虑她的口味和她的伤势。因为舌头的伤还没好,吃流食还可以,吃这些味道重的真是难受,而且还是带辣的,刺激的舌头阵阵发疼,油腻的胸口也堵得慌。

    昏迷几天的人,还真的不适合吃这些。

    她反正也不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拿下去吧,我饱了。麻烦给我送点茶来。”

    鱼蝶儿说着离开了桌子。坐在了一旁的一张长椅。桌的茶壶早已被她喝空了,渴的难受。随代了来送膳的人给她送茶。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叫谁。

    这里似乎没有丫鬟,只有门口的守卫偶尔走动的脚步声。门也是从外边锁了。她被禁在这方寸之间。

    那个送膳的将桌的盘子都收回到食盒,却并没走向门口,而是向鱼蝶儿走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实施计划

    那人几步到了鱼蝶儿近前,没开口说话,却是四下看了看,样子颇为警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鱼蝶儿看见那送膳的朝她走过来时就感到奇怪,继而又看到他这副样子更是奇怪。

    本就是密闭的屋子,只有鱼蝶儿与他二人,还四下看什么?

    就像是要做什么,下意识怕被人发现一样。

    那人的反常令鱼蝶儿起了疑惑,更起了戒心。

    “你干什么?”鱼蝶儿戒备的问道。

    “嘘!”那人立即制止了她的说话。然后悄声道,“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一定要收好,自己见机行事。”

    鱼蝶儿疑惑的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一小包东西,也学他压低了声问道,“是什么东西?谁给的?”

    “里面有封信,自己看吧。至于是谁给的,我就不能透漏了。反正那人是想要救你,而不是害你。怎样做,按不按那信上的去做,你自己掂量着办。”

    “但我提醒并警告你,若是你没逃掉,也千万不可将此事说出来,那样会害了要救你的人。还有,最好将信的内容记住,然后把信毁掉。”

    “只能帮你这么多,自求多福吧!”那人说完,回转身快步走到桌前,提起食盒便开门离开了。

    门口的守卫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看到鱼蝶儿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便把门一关,重新锁上了。

    鱼蝶儿这才将藏在身后的那包东西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封信,她把信取出,然后把那一小包东西藏于袖中。

    一口气看完信,她是又激动又疑惑。激动的是心中给她安排了一个逃跑计划,疑惑的是这人是谁呢?她不可能认识这里面的人,有谁会帮她呢?到底是帮她,还是设计让她钻?

    将信重新看了几遍,自认信上所写的内容都记住了,她才走到烛火前,将那封信烧掉了。灰烬混着半盏茶水被她泼洒在地上,就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茶碗。

    一切都看不出痕迹,她才放心。

    她选择相信这封信上所写,同时也决定了就按信上所写的试一试。

    本来就是绝路上的人,就算中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若是真的,那她就极有可能踏上一条生路。

    为何不试呢?

    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是谁会帮她?难道这血宗里的人也不都是齐心的。帮自己的肯定是圣主的对立者吧?看来这血宗内部的形势也真是复杂啊!

    不过对鱼蝶儿来说,现在是越乱越好,越是身处乱局之中,越是有希望得到一条生路,现在不就有人要帮她吗?

    她倒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运气走到那条生路之上。

    鱼蝶儿突然发现,她的心正在复活!她骨子里就不是轻易就服输的那种人。之前的心如死灰或许是潜意识的韬光养晦。

    只要给她一个契机,她就能死灰复燃,迸发勃勃生机。

    现在不就是吗?鱼蝶儿觉得心神顿时活络了起来,越想越激动。

    时间也像是过的快了,直到凌非狂回返。

    他一进屋便径自坐在桌前,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似乎他已忘记了鱼蝶儿在屋内的事情。

    鱼蝶儿决定主动出击,内心再三的叮嘱自己,态度尽量友好,就像是想通了,愿意配合了,愿意告诉他古画藏在哪儿。只是真的想不起了。目的是能令圣主再给她一些时间去想。

    实际就是想要拖延时间,拖延到那个机会出现,她好实施那封信上制定的逃跑计划。于是她便开了口。

    “凌圣主……”

    “你先回去吧。”

    “啊?”

    鱼蝶儿惊奇的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她才一开口,凌非狂便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她,才想起来她还在的事实,但是他竟然不但没接着逼问鱼蝶儿,反而还让她先回去?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虽然这是鱼蝶儿最想得到的结果,可是这样不费一言就得到了,还真是令她无法置信,就像做梦一样。

    怎么这姓凌的出去一圈就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那什么国的王子跟他说了什么事,让他如此魂不守舍的。竟连一直重视的事情,都这么轻描淡写的先搁置在一旁了。

    不过鱼蝶儿清楚,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也不是发愣的时候,是脚底抹油的时候。她当然急忙答应。

    “好,正好我回去再想想,那些画藏哪儿了,我是想告诉你的,只是我真的一时想不起来。”鱼蝶儿一边说着,一边缓步退到门边,开门便走了出去。

    将那扇门关上以后,鱼蝶儿呼了口气。好险!莫名其妙的又躲过一劫。

    将她押来的那些卫兵依然在门外候着,见她出来,便将她又押送了回去。

    依然回到那间满是纱幔的,简洁的屋子。

    又见到那两名丫鬟,鱼蝶儿竟然有种生还的感觉,见到她们都有种亲切感了。

    所有的事都是有对比性的,这儿也属于血宗,这丫鬟也是宗门中人,可竟然对她们有亲切感,不就是因为跟其他人对比了,才有这感觉的吗?

    跟圣主相比,跟秦嵱相比,这两个丫鬟算是善良的了,起码只是因为照应她的起居而存在,没有别的想法。

    这间屋子跟圣主那间屋子,跟刑狱阁秦嵱的屋子相比,真是温暖的令人想要流泪。这里没有逼问,没有禽兽一般举动的男人。

    这里的楚阁主虽然不能算作是好人,可是他与别人相比,真的算不上坏,至少对她而言。除了将她劫来的事实。其他时候,他真的算不上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好,一点善。

    好、善。鱼蝶儿不知道她为何会给他这样好的评价,严格来说他根本不是一个好人,身为血宗成员,他一定做过许多坏事,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杀过无数的人,无数无辜的人。

    他在宗门的身份应该就是一柄屠刀,掳人,杀人。早已练就了心狠手辣。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这么美好的字眼呢?

    而她应该恨他的,怎么却用这么好的字去评价要恨的人呢?

    唉!鱼蝶儿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

    转眼又过了两日,这天一醒来,鱼蝶儿就问了丫鬟时辰,是早上。然后吃了点早饭,或许是因为楚枫的吩咐,在这里她吃的还算舒心。

    至少没有那么油腻的肉,早上送来的是红枣小米粥,热腾腾的,清淡中带点红枣的微甜味。

    她喝了两碗才放手。还有一碟子软糯的糕点,也很合她的胃口。一盘包子,还带了一小碟酸脆的配菜,另外还有两个炒菜。

    虽然比不得皇宫中的丰盛精美,但是真的算是吃的比较好的了。反正她吃着是很顺口,比那顿顿肉要好多了。

    连那丫鬟都感慨,“这里青菜可金贵呢?阁主走时交代了,要给姑娘吃清淡些,多吃些绿叶菜,所以厨房特意给炒的这盘青菜。”

    吃完早饭,一个丫鬟将碗筷收拾下去,另一个就守在房内。

    “什么时辰了?”鱼蝶儿又问。

    房内有一个大沙漏用来计时的,丫鬟去看了一眼,再告诉鱼蝶儿。丫鬟心里有点奇怪,不明白鱼蝶儿今儿怎么老问时辰。

    鱼蝶儿也知道总问不好,但她不太懂看这种沙漏方式的计时。但是这里又没有别的计时方法,连太阳都看不到,否则还能一目了然的知道晨昏。所以只能频繁的问丫鬟。她也想过她这样总问,可能会令丫鬟起疑。

    再一次问过之后,便自语道,“每天只能呆在这屋子里,真是度日如年,忍不住总想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其实知道了又如何呢?今儿过完了,还有明儿。”

    听她这么说,丫鬟便放了心,也没什么奇怪了。甚至对鱼蝶儿还有了理解和同情。

    想当初自己刚来时,不也是万般不适应吗?这样一想,鱼蝶儿问问时间而已,也没什么奇怪的。

    就这样,鱼蝶儿问了三四次以后,丫鬟终于回道,“申时初了。”

    鱼蝶儿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终于要到了,问了这么多次就怕一不小心错过了。据那信上所说,今日申时中是血宗所有成员集合之时。虽然还是会留有人看守人票,但是留守的人跟平时相比就少很多了。

    也就比较好对付,到时候那包东西便能派上用场。只要能顺利离开这间屋子,按照心上所描述的路线,就有可能逃出去。

    虽然险之又险,稍有不慎被发觉,或者逃不掉,那随之而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但鱼蝶儿还是选择冒险一试。古语有云,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要求生,必须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否则,又如何谈得上是求生呢?求到了便是声,求不到,即是死。

    到了申时中,其中一名丫鬟果然出去了,鱼蝶儿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似乎门口的卫兵也走了一部分。

    她知道,实施计划的时刻到了。

    “我有些口渴,你帮我倒杯水。”鱼蝶儿漫不经心的对留下来的那个丫鬟说。

    丫鬟应声走到桌前去倒水,背对着她。鱼蝶儿从袖中摸出一根小烛样的东西,用两指捏着,然后自然的垂下手来,大袖自然将手遮盖了。

    她快速走到烛火旁,将手中的小烛靠近火苗,点燃了一下。

    鱼蝶儿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极快,当丫鬟将茶碗捧来时,她已经若无其事的坐在了床沿上,而那跟已经燃烧着,散发着烟气的小烛也已被她顺手撇到床下,还顺带着将一颗药丸放入了自己口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p;p;;&p;p;;鱼蝶儿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状似无奈的对她笑了笑,“我这只手受了伤,不敢动,更别提活动了,竟连带着这边的肩膀和手臂都僵的难受,你能帮我按一下吗?”

    “当然行了,楚阁主叫我来就是照应姑娘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雅文言情有什么尽管吩咐便是。只要你在一天,我便伺候你一天。”那丫鬟说完,自己也尴尬了一下,鱼蝶儿听得也别扭了一下。

    什么叫你在一天,我便伺候一天。那话分明就是你迟早要完蛋的意思。

    虽然也是大实话吧,因为来到这血宗的人票哪有活着出去,或者活长久的呢?可即便是实话,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还是听的不舒服。

    而那丫鬟也是说出口了才觉出不妥当,所以自己也尴尬了一下。

    鱼蝶儿这儿的丫鬟,是楚枫特意挑的两个没什么心机的,也是比较和善的。若是遇到血宗里厉害的丫头,别说尴尬了,不对你呼来喝去就不错了。

    那些初来的人票,若是比较重要的,宗内也会派人照应着,反正都是暂时的,等血宗从人票身上拿到了想要的,也就直接给照应到阴曹地府去了。

    所以那些厉害的丫头是不会对人票真心客气的。相比较而言,鱼蝶儿摊上这两个,算是运气了,不过这运气也不是白来的,而是楚枫为她考虑,特意安排的。

    那丫鬟似乎挺喜欢鱼蝶儿的,也乐意给她按摩,一边按还一边跟她说些闲话。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那丫鬟身子晃了一下,然后手扶着额,似乎有点难受。

    “怎么了?”鱼蝶儿伸手去扶,那丫鬟的身子竟顺势软倒在她身上。

    “不好了,快来人啊,她怎么昏倒了。”鱼蝶儿把丫鬟轻轻放倒在地上,冲着门口喊道。

    “喊什么?谁昏倒了。”门被打开,两个卫兵走了进来。

    鱼蝶儿的视线越过他们的身子缝隙望向门口,门口空无一人,看来守卫只留有两人。她心中莫名一喜,平时是至少有六人看守的。若是留下的人多,她还真没有自信能摆平他们,现在看到只有两个,信心便更大了一成。

    因为人若是多,就不一定会全进来,就算全进来了,也不可能同时被迷香迷倒,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昏倒的时间也不可能分秒不差。如果有的先倒下,那剩下的又不傻,肯定会有所察觉,而她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剩下的好几个人。雅文吧

    不过现在留守的只剩下两个,成功几率就大大增加了。真是有天助啊!

    如果两个人同时被迷昏,那就万事大吉,若是其中一个倒下,那鱼蝶儿也有信心偷袭另一个。虽然她没做过这事,可是一对一总是简单一些的,比一对几要容易的多吧。

    “你们快看看,她怎么了?好端端的昏倒了。”鱼蝶儿一指躺在地上的丫鬟,“我让她给我按按肩,结果按着按着她就倒在地上了。”

    一个卫兵蹲下身子,探了探丫鬟的鼻息,另一个问道,“怎么样?”

    “还有气,可能是站久了,晕了?”那个卫兵站起身,也是疑惑。

    “有气就好,可吓死我了。”鱼蝶儿拍拍胸口,看起来着实吓到了,“那有劳二位帮我把她放到床上吧?这睡在地上别再着了凉。”

    那两个卫兵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弯腰将那丫鬟抬到了床上。

    “你也不用害怕,估摸着休息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其中一个卫兵对鱼蝶儿道。借着说话的功夫,目光在鱼蝶儿脸上看了又看。

    鱼蝶儿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本来这屋子里还有个说话的人,这还莫名其妙的昏了,怎么能不害怕呢?”

    本就生的眉目含情,勾魂摄魄的一个美人,现在又刻意扮的娇弱无比,让人看一眼就无端的心疼,生起保护欲。

    两个卫兵本打算出去的,她这么一说,两个人都挪不动脚步了。

    早就垂涎鱼蝶儿的美色,现在美人用撒娇一般的语气跟他们说话,他们哪还走的动?当下立即道,“那,那我们在这儿陪你说说话?待会等另一个小丫鬟回来,你就不用怕了。”

    鱼蝶儿就是怕他们出去,所以才这样间接的挽留。见二人这么说当然是正中下怀。

    按计划守卫也应该是昏倒在这屋子里的,眼下他们还没中迷香呢?让他们好端端的走出去?怎么可以呢。

    “那就多谢二位大哥了。你们坐,坐呀。”鱼蝶儿客气道,同时心里不停念叨着,怎么还不昏倒,怎么还不昏倒。

    二人倒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也算规矩,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的凳子上,与鱼蝶儿说话。或许在他们看来,能与鱼蝶儿这样倾城之姿的女子同处一室,相谈几句,已属福气。怎有胆子去奢望其他。

    天遂人愿,没一会儿,两个卫兵尽皆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鱼蝶儿见状,快速与那丫鬟互换了衣裳,然后打开房门,从外面将门关好,向右疾步奔去。照那信上所说,她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内逃出去,否则等人回来,便会发现她不在房内,即刻就会传达指令封锁出口,她也就没机会了。

    一口气跑到一个岔路口,鱼蝶儿停下脚步,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继续跑的飞快。她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耽搁了时间,功亏一篑。

    不知道过了多久,鱼蝶儿早已累的气喘吁吁,腿也像灌了铅,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将信上所描述的线路图回想了一遍,应该快了,还差两个路口。

    她呼哧呼哧猛喘了几下,又深吸一口气,提着一股劲儿又超前跑去。

    还别说,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或许因为入口设置的隐秘,而现在又是集合时间,除了看守人票的卫兵,其他的估计都集合去了,所以没有人。

    早知道这样,她都没必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与丫鬟换衣服了。本来是想着换了衣服,若是路上遇到什么人,还能装成丫鬟蒙混过关。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遇到。

    直跑到信中所述的线路图的尽头,鱼蝶儿才停下来,凭着一股劲儿跑到现在,一停下来腿便软了下去,跌坐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勉强站起身子。

    她的脚下所处是一片空旷之地,而且幽暗,看不清周遭的情形。她之所以断定是这里,是因为前方不再有路,似乎有一堵墙横亘在面前,而通道左右的墙壁不知何时也已消失。

    一切都在向她展示着,就是这里,就是信中所说的终点了,若是不错的话,那出口应该就在这儿。

    鱼蝶儿的心不能自抑的,猛烈的跳动起来,不止是因为长时间超负荷的奔跑,而是激动加紧张,还有不敢置信。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由竟会真的来临,一件不可能的事却变得炙手可得。像做梦一样。她不敢耽搁,稍作歇息之后便点亮了手中的火把。

    这是方才从途中的墙壁上取下的,以备不时之需。怕亮光太招眼便弄熄了,现在才敢用火种重新点亮,因为她要找出口,必须要足够的光亮才行。

    按照指示,她走向了左边,直到发现一座假山。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堆东西是不是座假山,反正看着是由石头堆积成的,在火把的映照下,呈现在面前。除了假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她的心不受控的狂跳不止,就像要跳出胸腔一样。因为开启地宫出入口的机关就在这些石块上。准确的说是在某一块上。

    鱼蝶儿忍着激动,用手在山石上挨个的摸过去,只要找对了机关,只要找对了机关,就能顺着暗道跑出去了。

    想想就令人激动!

    他正一块块仔细的摸着,耳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面前的石块应声往两边移开,露出一个一人见方的洞口来。

    找到了?鱼蝶儿顿时大喜,眸光灼亮的朝洞口看着。

    可下一刻,那洞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鱼蝶儿正皱眉疑惑,就见一个身躯从洞口走了出来。

    “啊”鱼蝶儿吓得尖叫了一声,手中的火把也掉落在地上。

    “谁?”一道低沉的声音随着她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有人!竟有个人从洞口里走出来了。

    这儿便是出口没错,可却不是她想的那样,根本不是她触到了机关,而是有人从里边启动了开关要出来而已。

    有人,肯定是血宗的人?这意思是自己将被发现了?逃跑计划失败了?

    迟钝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鱼蝶儿顿时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响,就像是有个雷炸开了,炸的她头脑一瞬间呈现一片空白。

    那个人见无人应答,看到地上的火把,弯腰便拾了起来,然后长臂一伸,火把便到了鱼蝶儿的面前。

    很明显,是想要看看是谁?

    见火把被那人捡了,鱼蝶儿顿时清醒了几分,她深知此刻已容不得害怕,她迫使自己镇静,见火把照到面前,便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下那亮光,并且快速向后退了好些步。

    她想的是,若是能不暴漏面貌,或许能蒙混过去呢?虽然这种事是极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人在危境之时,总幻想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又无比的愤恨,怎么就这么倒霉!眼看着胜利在望,竟然冒出个人来。那信上不是说这个出口很少使用的吗?

    真是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是专门来坏事的吗?鱼蝶儿真的恨的牙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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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信不信随你

    若是开头不顺也便罢了,偏到了最后关头出了岔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出口近在眼前,可却被人发现,还怎么出的去呢?

    犹如一个饥饿的人,明明好吃的摆在面前,却不能吃。但是不吃马上就要饿死了。

    如果注定是这种结局,又何必给她希望呢?很多时候,有了希望却又破灭,真的是比没有希望还要残忍!还要让人无法接受!

    “你是谁的丫鬟?为什么会到这儿来,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

    由于鱼蝶儿遮挡了一下,又及时的退开了,所以那个人没看清她的脸,不知道她是谁。不过身上的衣裳倒是看得清楚,是丫鬟的服饰。所以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应该是宗门中的某个丫鬟。

    那人一边问着话,一边笔直的向鱼蝶儿走去。

    “我是我是”鱼蝶儿吞吞吐吐的,声音低不可闻。

    她实在不知道要说是谁的丫鬟,她谁也不认识啊,而且谁有丫鬟,谁没有丫鬟,她也不知道啊。

    而且鱼蝶儿听着那个人说话的声音,竟觉得有那么点熟悉。眼见着那个人一步步朝着自己过来,她心里更加慌乱,惴惴不安。

    本就隔的不远,那个人很快就不可避免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而且直到靠拢的很近才停下,并不由分说立刻一把抓住了鱼蝶儿的手臂,似乎是为了令她无法逃脱一样。

    “呀!”鱼蝶儿立刻吃痛的叫了一声,低垂的脸上顿时呈现出痛楚的表情。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抬头看着我!”那个人狠声道。

    虽然面前的女子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可是一个丫鬟出现在这不该出现的地方,容不得他不小心。

    你才哑巴呢?就算被杀死,可怎么也不能被吓死吧?看着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鱼蝶儿的倔劲被激上来了。

    那个人铁钳子一样的大掌将她的手臂箍紧着,反正无处可逃了,听天由命吧!

    更倒霉的是那个人抓的还是她那只伤手的手臂,手臂被抓住,手自然也会被牵累,痛得要命!痛的要死,鱼蝶儿居然还有些庆幸,好在是抓在手臂上,若是抓在手腕上,估摸着又要断一次。

    鱼蝶儿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倔强的抬起了脸,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可彼此对视的一刹那,双双震惊不已!

    而鱼蝶儿一看清那个人的脸,身子便立刻僵硬成了一块石头。脸色瞬间惨白,竟连手上的痛也觉不出了。

    她眼光怔怔的,似乎还带了些怯意,“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人亦如此反问道。虽然眉峰深锁,但声音倒是柔和了几分,而且立刻放开了她的手臂。

    “你说呢?”鱼蝶儿的声音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样,既悲凄又无奈。

    竟然是楚枫,他竟然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儿?人算不如天算,这不是命运的安排是什么!鱼蝶儿觉得,她除了匍伏在命运的脚下,任由摆布之外,毫无办法可言了。认命吧!这一次,她是真的认命了!

    若是遇到个别人,也许存在着侥幸,不认识她,就把她当成一个丫鬟好了。可竟然遇到的是楚枫。连一丝丝侥幸的机会都没有!

    乍看到楚枫的一瞬,鱼蝶儿心中是惊悸的,也是哀恸的。可现在她一点害怕都没了,是天要亡她啊!

    楚枫目光直直的看着鱼蝶儿,其实什么话都不必说,他在看出是她的那一瞬间,就洞察了一切。

    她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再清楚不过了。

    这儿是隐秘之地,除了逃走还能有什么?总不能是闲逛!

    “你要逃?是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楚枫沉声问道。

    心内亦无比奇怪,她跟血宗应该是没有过瓜葛的,怎么会知道这个密道?而且竟然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儿?谁给她带的路,或者谁给她指的路?她一个人票没有旁人的帮助是绝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不说守在屋外的卫兵不是吃干饭的,就是丫鬟恐怕都对付不了,因为她本身也是一个弱女子,还伤了手的情况下。

    所以一定是有帮手在帮她,而这个帮手竟然帮助一个人票出逃?那就是宗门的奸细,或叛徒了?他当然要问问清楚。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无意中走到这儿来的。”

    “无意中?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

    “信不信随你,要杀要剐也随你。”鱼蝶儿平静道。

    既然按照那封信中所写的,真的找到了这里,还真的有出口存在。那说明写信之人说的是真的,是要帮她逃走的,虽然没能逃成功,但也证实了那信说的都是真实的,她怎么会恩将仇报的将事情说出来,将要帮自己的人出卖呢?

    而且此时她想着,若是楚枫将她结果了也好,反正她自己也没勇气再咬舌了,那种痛没经历过还好,经历过一次实在无法再下手来一次。

    楚枫注视着鱼蝶儿,“不信归不信,至于要杀要剐?没那么严重!”

    他真是好奇,鱼蝶儿似乎很怕他,又似乎不怕他。

    方才吓得尖叫,还有后来眼中的怯意,他都没有忽略。可是现在竟然又平静如斯。就算是说要杀要剐的话也是面不改色。

    变化太快了。面对同样的一个他,怎么她就一会儿一个态度了?

    不过很快,楚枫就发现鱼蝶儿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而已。

    因为他发现鱼蝶儿似乎在发抖。那明显是害怕的表现。

    她还是怕他的,只是强装平静罢了。楚枫为这个发现而心生不忍,他犹豫着。

    “跟我回去,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他终于开口。

    “我不回去!”鱼蝶儿望着他,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重。回去?回到那间屋子里,等待着无情的宣判和对待?不,她宁愿死也不想回去了。

    “你说什么?不回去?”他逼视着她,“你知道你这样做多危险?若是待会被人发现你在这儿,你想逃,我也保护不了你的,你知道吗?”

    她也看着他,看了好半天,忽然笑了起来,笑中带着嘲讽,苦涩,许久才低语道,“危险?保护?你保护我?真是可笑!”

    她眼神黯然,“如果不是你,我会置身与危险之中吗?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总是你?当日是你把我抓进来,现在又是你挡在我的面前。断了我的生路。你何不干脆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我不会杀你,走,跟我回去。”楚枫伸手过来,试图拉她,鱼蝶儿为了躲避,下意识手一甩。然后便僵住不动了,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痛楚不堪。

    “怎么了?”楚枫慌张的问道。

    “手手疼。”鱼蝶儿说话都带了哭腔,痛的呲牙咧嘴,可见方才的猛力又将手给伤了。

    话一落音,眼泪就已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汩汩的流下,若不是极力忍着,她真想放声大哭,宣泄一番。

    楚枫被她的眼泪弄慌了神,“走,找大夫,找大夫。”说着把她打横抱起,就往回走。

    “不走,我不走。”鱼蝶儿一路喊着。楚枫却充耳不闻。

    “你再不放下我,我就把我的手掰断,找大夫也没用。”直到她放了狠话,他才停住脚步,她是有前科的,他还真怕她说得出做得到。那手本就伤着,刚接上愈合着,想掰断还真不用什么大劲儿。

    “你到底要怎样?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这样一而再的受伤,很难愈合的。”他恼怒道。

    “我不想回去,我想走,你能不能放了我。”鱼蝶儿的语气怜弱无比,似乎这是第一次,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放你,不可能。”楚枫低头看着她,回答的为难却也坚决。

    “我也明知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放我走呢?可我就是想问一次,也许是不听到拒绝不死心吧。”鱼蝶儿涩声道,“如果你不能放我走,那就杀了我吧。也算你积德赎罪了。”

    楚枫黑眸一凝,“那更不可能。”他的心底,划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哀痛。

    她向他提了两个要求,他一个都无法做到。一个让他为难,一个让他心痛。

    他在她脸上看到决然的表情,心中蓦的一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放你走或是杀了你,对你来说都是残忍。”

    楚枫怕鱼蝶儿又打定了自尽的念头,便解释着,试图安抚她,尽量打消她轻生的念头。

    “放我走怎么会对我残忍?”鱼蝶儿不解。

    “不是我放你,你就能走的出去的。那秘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走的。”楚枫正色道,毫无敷衍之意。

    鱼蝶儿分辨不出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手上的疼痛一波一波清晰的传来,连同脑袋也有些迷糊。

    “听我的,趁还没人发现,跟我回去,我会把这件事平息,而且你的手要立即去看才行。”楚枫说完,便继续前行了。

    鱼蝶儿昏过去之前,最后的念头是,这手以后不会落下病根,轻易的就骨折吧?

    连惊吓带绝望,加上手痛,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跑了那么久,早已透支了体力,全靠一股信念支撑,现在眼看着自由的光芒熄灭,支撑便也没了。几番夹击之下,致使她昏了过去。

    楚枫试了她的鼻息,见无大碍,像是累极了所致,便稍稍放了心。虽然看她没大事,可脚下却也未减缓,反而愈加快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都是有感情的

    楚枫带着她快速的返回,当看到前头出现了很强的亮光时,楚枫才停下,戴上了面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向来是出了秘道便会戴上面具的,只是刚才出了意外,刚一出来就发生了那一幕,也就没顾上。

    楚枫的眸光一瞬不瞬,盯着鱼蝶儿沉睡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她的容颜憔悴的令人心疼,他知晓她在这里是多么的心身俱疲。他也知道他断然拒绝她的请求,肯定伤到了她,令她无比的失望,甚至于绝望。

    可她又怎会知晓,他真的有他的难处。她怎会知道,他是多么不愿意她凋零在这座地宫中。他比任何人都焦虑。

    可是,他却不得不拒绝她的恳求。不得不阻止她进入那个秘道中。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血宗的人,因为身份使然不能放她。虽然那也是一个原因,但却不是唯一的原因。

    楚枫毫不犹豫,坚定的不放她离开,最大的因素是因为,如果任由她进入秘道去逃生,看似放了她,实则却是害了她。

    那是通往地宫之外的通道不假,可却并不是通畅无阻的,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走的过去的。里面遍布机关,就连血宗内部成员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机关所在与破解方法。

    对于那些底层的来说,都是绝密。否则,这区区地宫怎能困住所有人的心。那些丫鬟大部分都是抓来的,若是都知道,岂不是早都逃了?

    他能笃定,鱼蝶儿进去以后,不出五十米就能丧命。

    他实在想不到是谁告诉鱼蝶儿这个秘道的事情的,是与圣主不合心的那些长老,还是?告诉她秘道却不告诉她这其中的凶险,是那人不知道还是想以这种手法害她,致使圣主的计划落空呢?

    如果只是秘道里的机关也就罢了,或许他可能会抛下所有纠结,护送她走完秘道。可是在秘道最顶端有几个暗室洞穴,是有卫兵把守的。那些卫兵都是千挑万选的,不但身手好,而且对血宗都是忠心不二。平时就守护着秘道,顺带查探外界的情形。

    这种情形下,鱼蝶儿只身一人是很难逃出去的。而他现在就是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上次为她疗毒而身体受损,当时就虚弱不堪,甚至连运功都不能。

    用了封老的药以后,虽然表面已无大碍,身体也在渐渐恢复,可是却极缓慢,至今为止功力依然有大半受损。以他一己之力,即使有那个心,也根本无法护送她出去。就那些卫兵就能把他拦下了。

    况且,他也深知鱼蝶儿对圣主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他跟圣主的关系又是父子,抛却血宗不说,他也实在不愿背叛父亲。所以他纠结,无奈,两难之地。

    楚枫想的是,等圣主得到了宝图以后,他再设法救她出去。届时,圣主应该也不会过于生气。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途中遇到了几波因集合解散而各自回归岗位的人,因楚枫的身份,那些人也并未细看,只是奇怪,楚阁主怎么抱着个丫鬟?

    终归安全的回到了房内。一见屋中的情形,楚枫便皱了皱眉,屋内还残留有轻微的迷香味道,查看了那三个人,确实是中了迷香。

    果真是有帮手!否则她哪里弄来迷香?

    为了清除痕迹,他把鱼蝶儿与那丫鬟的衣裳换了回来,好在鱼蝶儿只是与她互换了外衫而已。

    然后楚枫将那几个人用水泼醒。看着他们一副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楚枫摇了摇头,“你们这帮酒囊饭袋,若不是本阁及时赶回,不定铸成什么大错!”

    最终,楚枫只需三言两语便将这件事压下。他告诉那几人,因为他们的懈怠不察,不知道被什么人钻了空子,从门缝吹了迷香进来,把屋内的人都给迷昏了,包括鱼蝶儿。

    若不是刚巧他及时赶回,还不定会出什么严重的后果。

    几人才一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神情。继而磕头如捣蒜,求楚枫饶了他们。

    楚枫几经考虑,才说念在主仆一场,他可以不追究。但是他们必须严守此事,否则,若圣主要追究他们的玩忽职守的罪过,他也救不了。

    几人自然是感激涕零,发誓打死也不说今日之事。

    一切妥当以后,楚枫才命其中一卫兵去请封老过来。此时其他的卫兵也都尽数归来。

    封老来的倒是快速,来了发现竟又是手腕骨伤的事,脸上皆是无奈之色。熟练的上药,包扎。不厌其烦的又叮嘱了一次,“千万千万别再乱动了。几次三番的这样,任他妙手回春也没法了。”

    又道,“老朽就快走了,楚阁主珍重!”

    楚枫凝眉,“圣主他答应了?”他记得两日前见到封老时,封老说一切等审问后才落定,这么说审问过了,她说了?

    “既然是有言在先,那无论他答应不答应,老朽都会走。”封老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楚枫倒没觉得封老此话有什么不讲理之处,事实就是如此,当日圣主说此话时,他也在场,言道若封老能救鱼蝶儿醒来,就放他离开。

    现在鱼蝶儿确实是醒了,而且不疯不傻,除了伤势在恢复,其他一切都是正常。谈吐和精神都没有异常。至于鱼蝶儿体内被禁锢的毒素,还没研制出彻底解毒的丹药,可这却非当日的条件。

    当日圣主只说救醒她,也并未强调一定解了她的毒才行。可以说封老已经兑现了诺言。依当日之话他确实可以离开。若圣主不允那便是反悔,也有损圣主之威信。他想,圣主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不过对于封老要离开的事,楚枫倒是有些不舍。人都是有感情的,杀手也不例外,坏人也不例外。

    不管多么没有人情味的人,也是会有不愿割舍的东西。

    何况封老对他曾有救命之恩。几年前一次任务执行中,他受重伤,是封老为他诊治。因他身上的伤口是被淬了毒的刀所伤,所以需一种草药熬汤沐浴,才能祛除伤口的毒和疼痛。但那草药又很难寻,长在悬崖峭壁上。

    而且那种草药与杂草太过类似,旁人辨别不清不说,采摘手法不对也会破坏草药的药性,所以封老亲自去找,为了集齐尽量多的药草,他直在山上呆了两日。山壁陡峭,他又过于疲乏,不慎失足落下。

    被抬回地宫时,已经性命垂危,宗内的大夫便将封老平日所研制出的救命丹药,成把的给他喂下才捡回了一条命。虽然大难不死,不过那一次,封老足足养了小半年,伤势才好利索。

    这件事,楚枫一直未忘。铭记于心!虽说封老本身就是个大夫,医者仁心。可人本性中的自私会导致很多人在与自身利益相关时,选择自身,抛却他人。

    明知有危险,若是不愿去,封老大可直接说没办法,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他却是说了,做了。然后险些赔上了性命。所以楚枫对他是从心里怀着感激与敬重。

    楚枫回到宗门时,封老就已在了。他不知道其中缘由,一直以为封老会一直在,与其他们那些大夫一样。可却想不到封老与圣主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事情,或是什么约定,才留在血宗的。

    所以圣主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只要救鱼蝶儿,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两清,就放封老离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不舍归不舍。他还是为封老能够离开而高兴。若是一辈子困在这地宫里,也是没什么意思的,亦是埋没了封老的精湛医术。

    将鱼蝶儿这边安置好,楚枫便去向圣主复命。

    “枫儿,你可回来了,让爹好等!见到明叶了?”圣主见楚枫回来,面上明显的一喜。

    “见到了。妹妹说总觉得有人暗地盯着她似的,所以谨慎起见,在我留了标记后第二日才寻到了时机出来。”

    “哦?莫非明叶暴露了?”圣主不禁皱眉。

    “那倒好像没有,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盯她,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我已经叮嘱她小心了。”

    圣主点点头,“这个时候,万不可再出别的岔子来。那人的动向,明叶有没有掌握点什么?”

    “妹妹说她也是才知道这事。先前她曾冒险刺探过,那时还处于没有什么头绪的状态,想不到短短的时间,竟然就查到了麒麟山。当城中大批兵将出发麒麟山的时候,她才知晓,正想伺机传信出来,就看到了我留下的标记。”

    “那人城府颇深,又怎会将心中想法轻易表露出来呢?明叶所看到的没有什么头绪得状态,未必是真的没有什么头绪。否则,怎么会突然间摸到山上来了。转变的也太迅速了!”

    “此次出去,发现山脚外围也都被官兵围困了,他们像是有备而来,打算盘踞在此了。不像是临时搜查一番的。爹,您看要不要转移?”楚枫担忧道。

    “转移?说的轻巧,这么多人一时之间如何转移,何况既然他们还在搜索,说明连城门都是戒严的,听说还下令封锁临城了。这么大批的人太过招眼了,怎么转的出去。反而是钻出去让人打。而且这座地宫经营多年,也算是血宗根本了。爹怎么舍得!”圣主一脸痛惜。

    “那爹如何打算?”

    “再等等!或许是咱们过于紧张了,搜个几日还搜查不到什么,我就不信他们还会呆在这儿浪费时间。”圣主说的笃定,神情却是凝重无比。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能转移

    那座精致的小楼里,年轻公子听着月朗的禀报,一脸的惊讶,“什么?没逃掉?”

    “是,属下今日去打探了消息,她还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月朗无奈道。

    “会不会是她根本没行动?”年轻公子问道。

    月朗摇头,“不会,昨日属下亲眼看到她向那条通道的方向跑去的,然后属下才离开。”

    是了,年轻公子记起,昨日月朗也回禀了此事的。

    “那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掐好了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在那里的啊。怎么会没逃掉呢?”年轻公子更加疑惑。

    “不清楚,那里现在加强了守卫,难以靠近。不过属下觉得更奇怪的是,如果她是被抓回来的,怎么这事悄无声息的就压下了,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太奇怪了!”

    人票逃走,一定会严惩的啊,不但没声张,连那些昨日留守的卫兵也像没这回事一样,按计划,他们应该是被迷昏了才对,怎么就能守口如**,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向上禀报呢?而又是谁将她抓回来的呢?

    总不可能她自己返回来的吧?已经逃到那里了,自己再回来,脑子坏掉了吗?

    总之简直是太奇怪了,实在难以不令人不好奇。

    “这血宗做事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年轻公子也是想不通。

    “小王子,我看这事咱们就别管了。这次也许已经打草惊蛇了,可能他们故意默不作声,静待其变,等我们再次动作呢。”

    看着年轻公子似乎在思索,月朗又道,“今日属下无意中还听到他们宗内人谈论,说凌非狂将血宗的医师放出血宗了,就是那位叫什么封老的,说是血宗大夫中一等一的厉害角色。在宗门已经有十年之久了。竟然真的就放他出宗了?要知道血宗成员一旦入宗便没有自由身的可能了,除非死了,否则不可能脱离血宗。”

    “真的?那封老离开了?”年轻公子挑眉。

    “是啊,就今日走的。”月朗确定道。

    “难道他真那么守信?”很明显,年轻公子对凌非狂的做法,也是持怀疑态度。

    上次凌非狂对封老说的那些话,二人也在场,但是都没当回事,现在听说封老离开血宗,都有些惊奇。

    “而且这几日凌非狂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今日除了秦嵱以外,其他三位阁主已经被其接二连三的召见议事了。”月朗道。

    “或许是因为那日我跟他说的事?”

    “也许是吧。还是小王子机智聪慧,那件事足够那凌非狂愁些日子了。”月朗笑道。

    “那也是无奈之举,不然怎么能拖的住他。此事尽快传信给父王知晓。还有这边的情形,我们打探到的消息,都一同禀奏。”

    “是,属下速速去办。”

    月朗告辞,火速去办主子交代的事情去了。虽然鱼蝶儿没逃掉,但是这件事就此也算掀过去了。他心中还是轻松了不少。当日他本不同意惹这门子事,可是奈何小王子执意要救。

    上一次那女子自尽,小王子要去看,说是那女子与此次任务有关。这次要救,小王子却又说觉得那女子眼熟,像是哪儿见过一样。

    月朗哪里还会信,小王子这是第一次离开朝都,上哪儿见过丘池国的女子。可是听着又不像说谎,那神色看起来真事一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若说上次是信了,而且看凌非狂对那女子生死的态度,确实是重视。

    可既然是跟任务有关,跟宝藏有关,那是可以冒险一救,可救了应该设法弄到枝凰这一方去才对啊,也才有意义。可小王子决意要救,却不愿意让枝凰留守在外的人接手。

    由此月朗才发现小王子只是想救人,却根本不是为任务考虑,也不是因为那女子的可利用价值,而只是单纯的想救人而已。

    但是不管信不信,他总是拗不过主子的。即使国主让他关键时刻可以不听小王子的。可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作为一个忠于主子的一等侍卫来说,对主子是一切唯命是从。轻易不愿违抗的。

    所以还是有了后面那一幕,不过月朗也与小王子约法三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此次过后,她生或死,再不能插手。可能觉得万无一失,小王子便欣然同意,只是没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成功。

    人算不如天算!

    要知道那秘道的事情,是费了多大的劲儿和代价才得到的,而在别人的地盘上做这一切,又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无论从哪方面说,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月朗也觉得,这次小王子也该死心了。

    年轻公子目送月朗的背影远去,亦叹息一声,这次失手,一定打草惊蛇了,守卫定是更加严密了。想着那样一个如花年纪的少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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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残害在这儿,他是真的不舍,而且他是真的觉得与她似曾相识,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

    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这应该只是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而已,因为他从未离开过枝凰朝都,又怎么可能见过远在千里之外的她呢?

    计划了多日还是功亏一篑了,他此时深深领略到了无奈的感受。也明白了在很多事情面前,人总归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再伺机而动。

    年轻公子这边愁眉不展,凌非狂那边更是处于焦头烂额之中。

    此时凌圣主正与肃兵和楚枫在房内议事。

    “本尊收到来报,他们锁定了地宫方位,正要挖掘。”凌非狂脸色暗沉,无比凝重。

    “怎么会?圣主是说他们竟然找到了地宫所处方位?”肃兵惊道。

    “这大山如此广阔,他们怎么会知道地宫建在何处,是碰巧吧?”楚枫亦凝了眉。

    凌非狂深深叹息,“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显然不是。据卫兵描述,有几个人在山中详观之后才定的位置,不是胡乱开掘的。若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请了熟知风水地理之人来堪舆。要知道当年这地宫建造之时,也是按风水而定位的。”

    “这么说,那他们岂不是势在必得?”听圣主这么一说,楚枫也有些着急。

    “想不到为了一个女人,他竟一直都不罢休。还动了这么大的势!”凌非狂一拳砸在桌上,又恼又恨。

    “眼下他们还未发现地宫,属下护送圣主离开,先转往安全之地,再做打算。”肃兵也明了其中危急,立刻道。

    凌非狂却摇了摇头,“我走是容易,可这偌大的宗门,如何能一夜之间撤离?若是被丘池朝廷抓住任何一个,那血宗便暴露于众了,以后行事再没有那么方便。”

    其实他更怕的是,宝藏的事情会败露,到时来争抢的势力就会更多,这里是丘池地界,若是丘池朝廷介入,那宝藏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旦大兵压境,饿虎难敌群狼,就算血宗倾巢出动也是犹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圣主的安危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枫急道。

    “可这里已是丘池境地最后一处巢穴了。再走,就离开丘池了,就算不顾及血宗成员,但是宝山也在丘池境地,现在藏宝的陵墓还未开启,走了便等于是舍弃宝藏了,无论如何,现在,不能走!”凌非狂直言道。

    为了宝藏,也绝不能转移!

    “那依圣主之见,就在这等着他们挖开地宫?到时,也是人财两空啊!”见凌非狂坚决不愿走,肃兵无奈的问道。

    凌非狂沉思了一会儿,狠了狠心道,“不能因小失大,他不就是要人吗?给他便是!”

    肃兵与楚枫面面相觑,二人一时都没听明白圣主的意思。

    “现在只能这么办了。”凌非狂一个眼色,二人会意的附耳过来。凌非狂对他们低语了一番。

    听了圣主的计划,楚枫有一瞬间的呆滞。送她离开明明是件好事,这样她就不用死了,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开心不起来呢?

    “好,此事交于属下去办,定不负圣主之意。”肃兵倒是什么都没想,立即请命。

    “不,此事让秦嵱去办。就说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凌非狂面色阴冷。

    “是!”虽然肃兵奇怪为何交于秦嵱去办,不过他向来对圣主言听计从,所以什么也没问,当下便去执行圣主的安排,去见秦嵱了。

    那秦嵱因上次的事还被关在牢房里,有带罪立功的机会,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

    屋内只余下凌非狂与楚枫。

    “爹,你真要放她走?”

    “除此以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为了保住地宫,只能这么做。”凌非狂一副不甘愿的样子。

    “可她来过这里,而且还见过明叶,她若是出去了,那妹妹岂不是太危险了吗?”楚枫问道。

    他发现,他竟然不那么想让她离开。

    虽然看着鱼蝶儿在这儿受苦很不忍,也很担忧她的结局,也想过以后是否要暗中放她离开。但是现在真的面临要送她离开,他又没那么情愿了。

    而且还有明叶,楚枫担心妹妹的安危也是真心的。

    “这你不用担心,为父自有办法。让她就像从未来过地宫,也从未见过明叶。”凌非狂笃定道。

    “什么办法?”楚枫奇怪道。

    “你以为我今日为何甘愿放封三离开?”凌非狂不答反问。

    “封老?”楚枫皱眉,“难道不是因为封老将鱼蝶儿救醒了,爹履行当日之言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就要自由了

    &p;p;;&p;p;;凌非狂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不光是将人救醒了,而且还研制出了能解她身上余毒的丹药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楚枫惊讶,“研制出了解药?那封老为何不拿出来。”就此事他还曾问过封老,却未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一直以为,封老没有研制出解药。

    “我想他应该也是刚研制出来,今日他来找我,以此作为要挟,言说若不依诺放他离他,他便将解药给她服下。所以其实是这解药才令为父不得不放他离开。”

    “爹,我越听越糊涂了。”楚枫一头雾水,原来圣主并不是甘愿放封老离宗的。可本来不就是让封老给鱼蝶儿诊治的吗?怎么现在给鱼蝶儿服用解药却能反过来作为威胁了,居然能令圣主放封老离开了?

    凌非狂无奈的叹息道,“你有所不知,据封老所说,她中的是侵袭神经控制心神的毒,所以解药的配方只能是以毒攻毒,也用了扰乱神经的草药。以至于解毒丹药有个巨大的后遗症。解药?哈哈!那是解药吗?对我来说,那是毒药才对。”

    “什么后遗症?”楚枫隐隐生出不安。

    “能使人失去记忆。服药以后,一觉醒来,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就都会不记得了。”凌非狂皱眉。

    “失去记忆?”楚枫大惊失色。

    “对!失去记忆。所以这解药暂时并不能给她服用,不过等到能给她服用的时候,也没那个必要了。所以即便是他研制出来了,对我来说根本没任何作用。封三也深知,一旦给她用药,虽能彻底的解毒,可也令她就此彻底的失去了对我的作用。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票我拿来做什么?所以他才敢明目张胆的以此来要挟我。”

    凌非狂面色似有和缓,“不过现在既然要送她离开血宗,倒也能派上些用场,否则这丹药当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废丹一颗!”

    话已至此,楚枫已经全都明白了,难怪圣主敢放她离开。

    原来是打算给她服用丹药,这样她的记忆就不存在,也就不会记得来到血宗的事情,也不会记得这里的人,包括明叶。放她出去也就不会对血宗有什么威胁了。

    楚枫心中苦涩,明白了缘由之后,他自然清楚圣主的想法。当初圣主让封老救治鱼蝶儿,就是为了从她口中得到宝图所在。雅文言情若是她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怎么能知道?不但不知道宝画的事,连之前所有的事都会一无所知。就像一张白纸。那对圣主来说还有何意义?

    所以即便今日封老制出了解药,圣主也是不会给她服用的,所以才阻止封老,不惜放他离宗,也不能让他给鱼蝶儿用药。若是等到从鱼蝶儿口中问出了想要的结果以后,按以往处置人票的法子,又怎么还会给她吃解药呢?肯定是第一时间送她离开这个世间。

    想到这一点,楚枫不由得一个冷颤,鱼蝶儿留在这儿最终难逃一死,如今圣主为了能引开官兵的追寻,既然愿意送她出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况且又有能失去记忆的丹药,也不会威胁到妹妹的安全。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情愿?

    “那个老匹夫!竟敢威胁我了!”凌非狂面露恨色,“若不是怕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添乱,我一定让他走不出这地宫。”

    “封老在血宗也呆了十年,这十年他也为血宗做了很多,既然是有言在先,如今他做到了,放开离开也是应当。”楚枫试图消下凌非狂的怒火。

    “那是他活该!他是在赎罪,休想让我感谢他。”凌非狂勃然大怒,言语间充斥着对封老的无比愤恨。似乎恨极了封老,也很是不满楚枫对封老的友好态度。

    楚枫不明白圣主为何转变了对封老的态度。一个相处十年的人,即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何况封老还是出了许多力的。而且从前圣主对封老言行举止也是非常敬重有礼的。何故人一离开便立刻换了副嘴脸,难道是因为封老不再为血宗做事,才对他如此不满的?可是看他那恨极的样子,又不像如此简单。

    不由得问道,“爹以前对封老不是”

    “别跟我提以前,”凌非狂打断了他的话,呼了口气道,“枫儿,以后别在爹面前再提起这个人了。”

    “是。”

    虽然楚枫心中存了疑惑,但是看凌非狂盛怒的样子,他便也没有开口深问。反正封老已经走了,爹如果要生气,就随他吧,生气个几日,这事也就能过去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眼下重要的是先将山中的官兵给退了。”凌非狂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来,“这个给你,这颗丹药你一定要亲自给她吃下,不要假手于人,以免出了疏漏。”

    楚枫接过来,郑重的收好,“此事关系到血宗,关系到妹妹的生死,枫儿一定小心对待,不会出错。”

    “记住,是一整颗!不能少了,封三说了,一颗的剂量能解全部余毒,也能使人永远失去记忆,可若是吃少了,可能会有残毒,这个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剂量减少以后,可能就不会永远的失去记忆了。万一哪天想起来什么,对我们来说就太危险了。”凌非狂交代道。

    “爹放心。枫儿会办好的。”

    “那就好。去吧。”凌非狂累极的样子,冲楚枫摆摆手。

    楚枫却站着没动,欲言又止。

    “还有事?”凌非狂皱眉。

    “是,孩儿觉得爹为何将此事交予秦嵱去办?肃阁主武功更高,更加稳妥才是。”楚枫语气中透着一股担忧。

    可他担忧的不仅仅是秦嵱将这事办砸了,而是以秦嵱的性情,加上因鱼蝶儿之事又被关入牢房之中多日,如果心怀怨恨,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而一旦出宗,血宗对他的一举一动鞭长莫及。岂不是陷鱼蝶儿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之所以举荐肃兵,是因为自身武功还未恢复往日。自知去了也难以制住秦嵱。

    “此去凶多吉少,他去最合适。他是长老那边的人。”凌非狂淡淡道。虽说的隐晦,意思不言而喻。长老的人去送死最合适不过了,他自己的人他怎么舍得呢?

    “秦嵱是长老们的人?难道上次爹那样做也是因为这个?”楚枫讶异,隐隐觉得对付秦嵱或许圣主早就开始了。上次的事那么安排也许就是刻意而为。

    凌非狂似笑非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他能做到圣主的位置,心智岂是常人可比。不能运筹帷幄又怎能将长老那一派系玩弄于股掌之中。本来还想着如何计划能不漏声色的解决掉秦嵱,这次倒是个好机会。

    “若秦嵱是长老一方的人,那更需堤防,万一临时倒戈坏了我们的事”

    凌非狂神色微凝,“那你与肃兵跟随,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在计成之前他若敢有异动,杀无赦!若他老实,那你们不要露面,待他与官兵相碰,你二人即刻回转。切莫停留。”

    “是!”楚枫这才放心,干净利落的告辞。

    时间紧迫,一切都要快速进行,此刻他也明白了,为何方才圣主对他与肃兵说计划时,曾提到这件事要两日内办妥。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丹药服下沉睡到醒来的时间吧。

    醒来,她就是全新的她了。在她醒来之前将她按计划交出去,她既不会泄露地宫的一切,又能使官府退兵。两全其美。

    鱼蝶儿正坐在房中喝茶,虽然她并不渴,但是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也没什么可做的。

    昨日被带回来,她是累极了,沉沉的睡了一觉,今日精神倒是好得很。

    门一开,楚枫走了进来。

    一看到是他,鱼蝶儿便将脸转向一边,看到他就让她生气不已,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现在她已经逃出去了。

    楚枫无所谓她的态度,站到她面前,“你就要自由了。”

    他的面容依然隐藏于面具之下,看不到神情。可鱼蝶儿看到他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

    鱼蝶儿微微一怔,目不转睛盯着他,“自由?你什么意思?”她可不觉得他会好心到放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楚枫看着她,眼中出现一丝奇怪的神情,一闪而过,快的就是一瞬间,鱼蝶儿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神情代表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然后看着他拿出一颗药丸,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就像是在看一样多么宝贝的东西。又像是很纠结的样子,然后他叹了口气,将那一颗药掰成了两半。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这话他是对着手里的药丸说的,像是自言自语。

    鱼蝶儿还在思索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就被楚枫一下捏住了下額,然后将那半颗药喂进了她的口中。用力一拍她的胸口,那半颗药便自然而然的被鱼蝶儿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什么?”鱼蝶儿急道。

    她有一种预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是毒药?因为她冥顽不灵,拒不配合,所以圣主觉得留着没用,所以要毒死她?

    是了,一定是了。所以楚枫刚才说,她就要自由了。死了可不就是自由了吗?任它血宗再如何厉害,总不能禁锢人的鬼混吧?所以就是自由了。

    悲哀啊!原来是这样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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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终于找到你了

    算了,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这样的结局也不算差,起码服毒不算太痛苦,比被刑罚折磨要强上一百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过这毒药似乎不怎么难受呢就是越来越困倦,眼皮越来越重了。

    她在一头栽倒在地之前,被楚枫扶住。

    楚枫心中波澜万千,她还伤着,他是那么的不舍得现在送她出去,她的手不能乱动,出去了也不知道那些人知不知道。

    一醒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肯定又会乱动,手可能又会伤了。什么都忘了,连他也会一起忘了吧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会记得,曾经是他把她劫来的,就会忘了这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可彼此也就变成了陌路人。就连不美好的交集也没有了。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不管他有多少个不舍,有多少个不放心。他只能有这一条路走。不管是为了血宗,还是为了她。都只能是这一条路。

    离开这里,对她是最好的。也是她的心愿。

    “马上,你就能离开了。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再见时,希望我在你眼中不再是这样的人。”楚枫轻声说着,抱着她向门外走,小心翼翼,就像托着一件珍宝。

    鹤泰正在麒麟山指挥挖掘事宜,突然接到禀报,南城外官道上出现一队形迹可疑的人。

    这一队人曾在一茶寮歇脚,期间让茶寮老板端着水到马车前,马车里有丫鬟接了水进去喂给一女子喝,那女子闭着目,像是在沉睡,或者是昏迷。但是看面容很像是城内到处张贴的画像中要找的女子。

    所以那茶寮老板便到官府禀报了。鹤泰不敢怠慢,遂将山中事宜交予鹤炎与平琏川负责,领兵前往,待马不停蹄的赶到之时,正好堵住了这队人的去路。

    这一队人正是秦嵱所带领的,此时的秦嵱亦是面具遮面。

    鹤泰一马当先,拦住这队人的去路。一双深眸精光内敛,眼神平静却冷如冰湖。

    身侧的将领高声喝道,“都停下,接受检查。”

    “各位差爷这是干什么我们只是赶路的。”看着被挡住去路,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走出队伍,走上前几步,看着眼前一众官兵问道。

    “干什么官府缉人,凡过路者,一律要接受搜查,让开”官兵一边说,一边要上前查看。

    “检查我们又没犯法,而且车里有女眷,恐怕不方便。”戴面具的男子为难道。

    “没犯法”一将领围着他转了几圈,“奇装异服,形迹可疑,少废话,都下车否则”说着沧啷一声拔出佩剑。

    “若我不依呢”对方也毫不退让。丝毫没有惧色。

    “找死”那将领持剑便是一击。

    男子闪身躲过,“若是你赢得了我,就给你们检查。”说着也不含糊,拔刀相向,瞬间与之厮杀在一起。

    很快,戴面具的男子便出现颓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身旁之人自然上前相助。那将领手下的人一看这情形,也上前参战。

    就这样,起初是两个人的战斗,便渐渐变成了混战。

    鹤泰看着他们战斗,唇角微微一动,心中奇怪,都说艺高人胆大,看那戴面具之人心性颇高,还以为武功怎样了得,原来不过泛泛,是什么令他有这么高的胆气

    相比较,反倒是他身边那位,武功造诣更高一些。那人长相粗矿,眉眼深幽如刀刻一般,给人一种倨傲的气息,身手也极为不凡。

    鹤泰只观望了片刻,便出手了。这伙人一定非良善之辈,否则为何如此抗拒官府搜查。还不惜以武力想拼。要知道,寻常人是不会与官府为难的。

    何况接到的禀报是,这队人的马车上还有像是小蝶的人。让他如何沉得住气。

    脚下一动,鹤泰几下便飞跃到其中一辆马车之上,挑开车帘,里边确实是女眷,但是没有小蝶。

    鹤泰略显失望,也不耽搁,飞身便到了另一辆马车之上。依此行之。

    不知道这伙人做什么的,带着这么多辆马车赶路。

    前几辆马车上都是坐着人,后几辆马车里是些金银细软之类。像是在迁徙。可又觉得哪里不像。

    转眼间,看了足有七八辆马车,只剩最后一辆了。鹤泰毫不犹豫,上前就是一掀车帘。

    “啊”跟前几辆马车里的人反应一样,这个马车里坐着两个女子,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本就吓得要死了,看着车帘被掀开,觉着是死期到了,惊慌不已之下,抱着头大喊大叫起来。

    鹤泰望了一眼车内,面露失望。

    或许,这就是一行比较奇怪的人罢了。

    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发现这两个女子面对面而坐,二人中间却横着一个大箱子,箱子很大,足有一人之高的长度。侧边还有巴掌大的一个孔洞。

    鹤泰顿时眼神一凛心中起了疑。

    方才查看过的,分明有几辆是专门装物品的车,而这件行李这样沉重占地方,为何不放入专门装物的车却单单与人挤在一辆马车内。难道这个比较贵重

    可是怎么想怎么不对,若是这只是一队比较奇怪的人而已,可那戴面具的领头人为何不让官兵搜查,竟然选择直接与官府动手

    难道是江洋大盗,带的都是赃物不行,得看一看不但这个箱子要看,其他马车上的东西也都得细查。

    鹤泰伸手便打开了箱子。

    只一眼,他就震惊了箱子里居然是个人,粗看装束还是个女子。

    再看第二眼,本是一只脚踩着车厢内的鹤泰,纵身便进了车厢。

    箱子里的女子侧睡着,鹤泰只看着她的侧脸,手便不由得哆嗦着。

    “滚开”他大吼一声,一手提起一个,将马车内坐着的那两个女人给甩飞了出去。

    然后才将箱子里的人抱了出来,轻轻的。

    他看着怀抱的人儿,嘴唇发颤,低低的呼唤道,“小蝶”鹤泰双目泛着湿润,声音充满了浓重的鼻音,“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这么多天煎熬的日子,似乎一下子就见到了曙光,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鹤泰久久的凝视着小蝶,生怕这是一个梦,一转眼就醒了。他要好好的看看她。

    小蝶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

    继而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纱带,鹤泰双目一红,心中刺痛难当。

    她受伤了她受伤了

    “对不起都是本王的错,让你受苦了”他将脸轻轻贴近她的面颊,心如刀绞。

    此刻,他竟不敢去探一探她是否有气息,不敢去查看她还有哪里有伤。只这一处伤已经让他痛得要死了。不过怀中身子的温热让他安心不少,她浅浅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令他有一股喜极而泣的感觉。

    只要她没事就好,只要她性命无忧,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那些伤害她的人,他会一一清算

    将她抱下马车,一路带到安全地带。

    “将这群贼人全给本王生擒活捉,擒不住的就地格杀,一个活的都不许留”鹤泰命令道。

    冷澈的声音威严无比,还隐含着令人心惊的怒火。他的声音透亮,虽与相战之地隔着距离,众将士也听得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血宗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听鹤泰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是恨极了,而且看他的气势,也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按照圣主的吩咐,与官兵相遇以后,假装奋死抵抗一阵就可以撤离了。目的是为了将人票不动声色的让他们找到,而不是与他们浴血奋战,夺回人票。

    所以秦嵱等人开始也只是作作样子,可是等他们想要撤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走不脱。对方这些人似乎不是普通的官兵,个个武艺傍身,那些将领功夫更是了得。

    自己这行人已经被围困其中,难以脱身。秦嵱这才发了急,生死较量面前,谁也不敢不全力以赴。输了,便是死

    所有血宗的人都不敢有丝毫松懈,都拿出浑身解数来应战。

    虽然凌非狂派来的人也都算厉害,可怎么也抵挡不住众多的将士,何况鹤泰带来的将领足有十余位,且都是有过赫赫战功,实力不凡的大将。

    眼看着一个不落的都能擒下,突然那些人尽皆到底,口吐鲜血而亡。

    “启禀王爷,这些人都服毒自杀了。”一将领无奈的禀报。

    “看来都是死士。明知被擒没有好下场,便自行了断了。”另一将领道。

    鹤泰冷笑了一声,“服毒自尽死士好个死士”

    竟然一个都没抓到全死了

    其实他并不看重这些人的生死,本来抓了也是为了给小蝶报仇。若不是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小蝶,怕再生枝节,不敢将小蝶交予旁人看管。他一定会亲自上阵砍下那些人的头颅。

    既然死了,死了就死了吧

    虽然不能顺藤摸瓜,审出一些内情来。虽然不能将这些人折磨到自己能消气。

    而且鹤泰很清楚,这些人应该只是冰山一角,一定还有幕后之人。而这些人的全部自尽,便断了线索。不过现在他管不了这许多。

    什么都没有比找到了小蝶更令他高兴的了。

    这或许是他人生至此最高兴的事了。

    别的事,都可以缓。都可以不计较。

    “将这些人的尸体全部带回去,扒皮抽筋挂在城门上示众今日尔等都是大功一件,本王重重有赏”鹤泰说完,调转马头向城内疾驰。

    当务之急,是把小蝶安全送回去。麒麟山那边,待安顿好了小蝶,再去处理。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切都不记得了

    一众将士紧随其后,也向城内奔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将军,你说这些人死都死了,还要扒皮抽筋,可见王爷真是恨惨了这些人。”一将士感慨道。

    王将军看他一眼,“你不恨吗?若不是这伙人,咱们能风残露宿的寻这么多日子?扒皮抽筋,该!这都是轻的。”

    “也对,活该,害得我都好几日没见我那儿子了。”那位将士笑道,提起儿子连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犹疑了一下,他继而道,“不过,这伙人一个也没擒住,杀死的杀死,服毒的服毒。王爷也没怪罪反而还要赏我们?真的假的,不会是别有深意吧?”

    “不会,找着人了,王爷高兴呢!所以赏咱们。别的事已经都不算事了。你刚才没看到吗?王爷好像是笑了,这么些日子了,王爷终于是有了笑模样了。”

    一众将士一边快马加鞭,一边谈笑风生。人找着了,不光鹤泰高兴,他们自然也高兴,若是一直没结果,否则还不定王爷怎么拿他们出气呢?这下子能交差了,王爷还说有赏。所以众人一连几日绷紧的神经顿时都松弛下来。

    鹤泰径自回了宫,将士们也各回各家。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皓月斋!

    前院的一间偏殿,已被布置成卧房,室内飘溢着丝丝袅袅的暖香,几案上的花**里,插着一枝枝怒放的鲜花,朵朵绽放,盎然的生机,将屋子衬得生动无比。温暖而又静谧!

    鱼蝶儿缓缓睁开清眸,转头打量着四周,神情有些迷茫。看到她醒来,屋内顿时响起一个欢喜雀跃的声音道,“醒了,鱼女官醒了,快,快去告诉王爷。”

    她的目光看向门口,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跑出去的身影。

    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走到床边来,柔声道,“鱼女官,你醒来太好了,有哪里不适的吗?用不用请太医?”

    听声音就是方才看到鱼蝶儿醒来,欢喜叫喊的那一位。

    鱼蝶儿看着她,觉得很陌生,想问问她是谁,但是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觉得乏力极了,想说话都要先提着一口气。

    屋子很温馨,浅紫的床帐,淡黄的铺盖,上头绣着红艳的杜鹃花。床头还挂着刺绣精致的荷包,悠悠淡淡的香气窜入鼻尖,清香好闻。

    这里让她有一种安稳的感觉,可奇怪的是,她又觉得陌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而且头脑空空,什么讯息都没有。

    她这是刚睡了一觉吗?可是怎么感觉眼皮还是沉重?浑身也没力。

    “我这是怎么了?”鱼蝶儿就这样躺着,问向床前的少女。

    “鱼女官,您回来就一直昏睡着,太医来把过脉,说没什么不好的,但是他们也说不出为何会沉睡。把王爷都急坏了,好在您醒来了。”

    “鱼女官?你是说我吗?”鱼蝶儿皱眉道。

    什么女官什么的,她怎么一点听不懂。

    “是啊。”少女有些诧异。

    “这里是哪儿?还有你说什么王爷?”鱼蝶儿印象里怎么没有什么王爷,而且连她自己的事情她好像都不太清楚了。

    “这儿是皇宫啊。您现在是在皓月斋,奴婢是皓月斋的宫女。是王爷将您救回来的。”少女好像也感觉到鱼蝶儿哪里不对劲一样。一边解答一边充满迷惑的看着她。

    这时,一个人影急匆匆进了屋,瞬间便到了床前,看到鱼蝶儿,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狂喜,俯身道,“小蝶,你醒了,感觉如何?”语气极为关切。

    看着一张俊美焦急的容颜撞入视线,鱼蝶儿双眸更加茫然,脱口而出道,“你是谁啊?”

    鹤泰闻言,心中一顿,小蝶竟然不认识他了?

    亦或是生他的气,故意吓他的?

    他依然俯着身,双眸凝视着鱼蝶儿,语气中难掩悦色和暖意,“小蝶,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鹤泰啊。”

    看着鱼蝶儿怔怔的望着他摇头,一点也不像假装的,鹤泰这才感到焦急起来。

    “去,传太医!”

    太医来的快速,不过也就是诊了下脉,却说不清鱼蝶儿为何不认人了。猜测是因为被劫受了惊吓,大脑受了刺激所以导致失了心神,记不住以前的事了。

    “那还会恢复吗?”鹤泰急道。

    “启禀王爷,这个不好说,若是大脑受了什么刺激所致,应该是暂时的,或许有恢复的可能,不过凡事有万一,也可能就一直这样了。”太医回答的战战兢兢。

    “那就没什么办法了?”鹤泰眉目一凛。受了惊吓?那得是多么大的惊吓才能让人吓得失忆。看来小蝶一定是受了许多苦了。

    想想也是,将她带回宫中时太医就来看过,说是腕骨折了,好在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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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虽然接上了,但还未痊愈,所以还需好好养着。

    竟然将一个弱女子手腕弄折,太歹毒了!想必除了这个,小蝶还受了不少的罪。可是现在她记不起事了,也就无从知道了。

    想到劫持她的那伙人,鹤泰双眸不自觉变得锐利,薄唇微勾,带着一股凌厉。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捉到,千刀万剐!

    太医不知鹤泰心中所想,只是看到他神情的变化,以为是因他们无能而生出的怒气,不禁颤栗着回禀,“可以用些安神的方子,稳定了心神,或许哪一日就能恢复了。”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

    鱼蝶儿听着太医的诊断,早已愣怔了。

    这里真是皇宫?还有太医,而且太医说她失忆了?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失忆了。可她的大脑又真的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可不就是失忆了吗?

    这里的人像是都熟悉她,可她一个都不认得。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除了这个,其他的倒是不错,有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倒也自在。只是谁都想不起来,连自己的事情也记不起,着实令人郁闷。

    接下来的几天,络绎不绝的人来看她。居然连太子都来看她,令她受宠若惊。而且对她极其和颜悦色。她从来不知道,做个什么女官竟然这么受重视吗?

    然后就是她之前手底下的奴才来看她。金松、喜鹊、凤竹可是她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她也觉得奇怪,既然她是什么女官,还有自己的住所,为什么会住在皓月斋,听这儿的宫女说,这是晋阳王住的地方。

    问了几个人,那些人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王爷这样安排的。

    她问不出什么,也就懒得问了。想着等见了那什么王爷之后,直接问他比较好。既然说是他安排的,总不可能他也说不清吧。

    这几天都没见到他,想必是很忙吧!

    除了知道自己叫鱼蝶儿,是宫里的女官以外,其他的她真的是一无所知。

    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晒晒太阳,日子过的倒是悠闲惬意。

    鱼蝶儿发现她喜欢晒太阳,非常喜欢。没事儿就躺在廊下的贵妃椅上,晒着太阳,看着院子里的花儿,看着温暖的日光。

    她不喜欢在屋子里,不喜欢拉着窗帘。觉得太过阴暗,心里莫名的发慌。

    鱼蝶儿心想,可能这都是从前的习惯吧!

    只是手腕的伤给她带来不便,太医说不能乱动,所以那只手臂只能刻意的僵硬着。太难受了!本来这就够别扭了,可悲的是竟然舌头也有伤。是在她用膳时吃了带辣的东西感到刺痛才发现的。

    太医看后说像是咬舌自尽留下的伤。

    这又着实让她吃惊不咬舌自尽?真是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这么想不开?后来她就联想,难道她失去记忆是被人打了头,类似那种打傻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腕骨折了,还咬舌自尽,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只可惜,她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切都只能臆想一下了。

    而那位王爷好像就是从她发现舌头有伤以后,就消失了,几天没看到人了。

    她也没向奴才们打听,虽然记不起事情了,可她也知道王爷是什么身份,女官是什么身份。住在王爷这里已经令她惶然了,怎么好去打听王爷去了哪儿?

    就这样大概过了四五日,一天清晨,鱼蝶儿刚起床,还坐在床榻上,明媚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她的脸白皙清丽,睡了一夜,低挽的发髻有些松散,看上去有些慵懒,却宛如一个病美人,更令人怜惜。

    不知道是之前就有,还是现养成的毛病,醒了总要赖会儿床。坐在床榻上,脑子里想着今早会有什么好吃的。

    说到吃,她对这位王爷可是多了几分好感,虽然这几日人没露面,不过却关照了膳房,顿顿给她做好吃的。

    正想着吃呢,就听到院子里有太监高呼,“给王爷请安。”

    她忙不迭的下床,跌跌撞撞的向外走。记忆没了,宫里的礼数也全都不知。按照所想的,见王爷应该是要迎接见礼的。

    之前对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一切懵懂之中,也就没顾上这些。这几日看到太监宫女的作为,也学了一些。虽然她是女官,可充其量也就是个奴才头吧,所以规矩应该差不多。

    所以一听到王爷回来了,心里只想着按照礼数该去迎接,却没想到都没梳妆打扮,会失仪。

    “衣服,衣服。”宫女拿了件外衫,口中叫着,脚步不停跟在后面给她披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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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伴君如伴虎?她伴的明明是一头恶魔!杀她全家再施以援手只为让她无所依,因感恩而安心做他的棋子。可悲的是直到她死去才知道这一切真相。苍天开眼啊,居然让她重活一世,既然老天爷都安排给她这个机会报仇!她又怎么会放过? 终有一日以为大仇得报,以为平静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怎奈新寒门皇妃千千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皇妃千千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皇妃千千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