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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皇妃千千岁全文阅读

作者:洁白的翅     寒门皇妃千千岁txt下载     寒门皇妃千千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从未得宠过

    琳琅突然觉得,她住在这拢凤殿简直是讽刺!是个天大的笑话!

    就算古往今来,新人笑旧人哭的事儿多了去了,在这皇宫之中,得宠、失宠更是屡见不鲜,朝夕之间的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她琳琅才大婚没多久啊?按理说还是新人呢!她这压根就连失宠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从没得宠过,直接就入了冷宫一般。真不甘心!

    开头就不得宠,往后的日子还有指望吗?

    她哪点差?要家世有家世,要貌有貌,要身段有身段。可是太子竟然这么不待见,却被一个女官迷的晕头转向。说出去都丢人。

    今儿,更是在一堆奴才面前丢尽了脸面。她是一腔的苦说没处倒,一肚子的话却难言。

    怒火上升,琳琅一挥袖便向四处扫去,桌上的杯盏,架上的瓷器应声落地,无一幸免。碎落的渣子铺了一地。奴才们不敢劝,只能默默地收拾。大气不敢喘一下。

    柔贵妃得到那宫女的禀报以后,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刚进储青宫,便有奴才上前禀告,说太子妃哭着回了拢凤殿。柔贵妃便直奔拢凤殿,刚进大门,便听得殿内传来的乱七八糟的摔打的声音,她皱着眉头,脚步也快了起来。

    进了殿,看着眼前的情形和琳琅的样子,柔贵妃也吓了一跳,这方才离开自己那儿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会子功夫,怎么就成这样了?

    “琳琅,你这是怎么了?太子人呢?”柔贵妃皱眉问道。

    琳琅一见柔贵妃,哭的更大声了,踩着一地的碎片就扑了过来,“母妃,你可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琳琅乖,不哭不哭,怎么了这是?”柔贵妃拥住扑过来的身子,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刚才受尽委屈,现在得到柔贵妃的安抚,琳琅顿时哭的更委屈了,抽噎着道,“太子……他……他出宫去了。”

    “出宫就出宫,反正他也经常出去,听说你们吵架了,炎儿太不懂事,而且还爱钻牛角尖,他许是自己生闷气,出宫去散散心就回来了。不哭,有委屈跟母妃说,待他回来,母妃替你教训他。”

    那宫女慌里慌张的跑到柔贵妃那,急赤白脸,呼吸不匀的只说,太子与太子妃在吵架,太子要出宫,太子妃不让,快打起来了。所以柔贵妃不明所以,见琳琅哭成这样,还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了。想着劝一劝便好了。

    琳琅听柔贵妃说太子出宫散心去了,便知道她不知内情,遂瞪一眼那宫女,“传个话都不会。”

    然后对柔贵妃道,“母妃,他哪是生闷气,他是去找那个贱人去了。”

    柔贵妃面露疑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鱼蝶儿,他去找鱼蝶儿了。”琳琅见柔贵妃不明白,补充道。

    “什么?哎呀,琳琅,不是说好瞒着的吗?你怎么一回来就告诉他了?你是不是想试探试探他去不去?我跟你说,这男人啊,有些事不能试探的,你看,这下出事了吧?”

    琳琅被她这一番说,又急又气的直顿足,“母妃,哪是我说的啊,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狗奴才,趁着我去您那儿的功夫,就告诉太子了。”

    “是谁告的密?”柔贵妃问道。

    琳琅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太子身边的人。”

    “查,好好查查。查到了绝不轻饶!”柔贵妃亦十分生气。转而又道,“太子要出宫去,你怎么不拦着点啊?”

    “我怎么没拦,可我也得拦得住啊。他疯了一样非要去,怎么拦都拦不住,所以才差宫女去叫您来的。可是您还没到,他就走了。”琳琅委屈道。

    “奴才许是吓坏了,说的不清不楚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斗嘴闹别扭呢?”听说鹤炎失去找鱼蝶儿,柔贵妃也心急如焚。

    但她算是稳得住,还安慰着琳琅,“没事,宫外有官兵呢,出不了什么事儿,我这就派人出宫去传话,调人护着他。你且放宽心。别哭了。”

    柔贵妃立即差了太监出宫去,调遣些人保护太子,最好将他带回宫来。转头看着琳琅还在哭泣不止,不禁欣慰道,“母妃没白疼你,你对太子还真是真心实意。快别哭了,他去找一圈找不到,就会回来了。”

    “母妃,谁知道他几时才回来,我们都想错了,太子他根本没有放下那个贱人,只不过是没放在明面上罢了,之前您不是跟我说,太子答应了以后不跟她来往了吗?可他前几日还去找她了。这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一定去了多少回了。”

    “他去找鱼蝶儿了,你听谁说的?”柔贵妃一愣。

    “太子亲口说的。还说那日是她生辰,这不明摆着去给她过生辰的吗?”

    “母妃,您还说什么她是汤婆子,冷了自然就丢开了。我看,我才是烫婆子,他将我娶进宫,完成了联姻,没了利用价值,便丢到了一旁。更可悲的是,我不是冷了被丢开,我是从来没热过,他连热水都没给我装过。母妃,您说说,我还像是个正妃吗?而且方才就为了那个贱人,他将我的三个宫女都杀了。那可是我的陪嫁丫鬟,我父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琳琅这番话,似哀怨的倾诉,似不满的告状,更有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柔贵妃也明白了,琳琅这是在告状呢。方才见她哭的凶,还以为是怕鹤炎出事,心内还感慨想不到琳琅竟会如此在意鹤炎。现在是看出来了,原来是受了委屈。

    她便笑着安慰道,“你怎会是汤婆子,你是太子妃,这份尊荣岂是别人能抢去的。况且,哪有这么好看的汤婆子?那不得大夏天的都不舍得撒手了。”

    几句话一说,琳琅心情好转了一些,有了点笑模样。

    其实更令柔贵妃吃惊的是,琳琅说太子杀了她三个宫女,还是陪嫁的丫鬟?难不成是真的?她怎么那么不信呢?是不是琳琅委屈糊涂了。

    柔贵妃皱着眉,认真的问道,“你方才说,太子他杀了你三个陪嫁进来的丫鬟?确有此事吗?炎儿他竟下令杀人?”

    琳琅看着柔贵妃一脸惊讶,像是也非常惊讶太子此举,她便有些得意。待太子回来,柔贵妃一定会教训他,看他要如何跟自己赔罪吧?哼!

    到时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他,要把方才的丢的脸,丢的面子都找回来不可。

    她更滔滔不绝的控诉着鹤炎的罪行。

    “可不是吗?就在摘星殿外,就算宫女有错处,就算要行斩首执行,也应交量刑司处决,可太子就直接下令宫卫,就地处决了。母妃,你说他这不是做给我看得吗?今儿这事,我一定会向父王禀报的,那几个丫鬟可是王府配给我的,这刚入宫才多久?就都给处死了,太子他做的也太绝了,分明是杀鸡儆猴。”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个前因后果。可不许撒谎。”柔贵妃问道。其实令她惊讶的并不是鹤炎敢杀惠亲王陪嫁进宫的宫女。而是惊讶鹤炎竟然下令杀人?

    她的儿子是什么秉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别人要杀人,恐怕他都不敢看,或者还要求求情,他竟然下令杀人?难不成这还转性了?

    若真是如此,反倒好了。鹤炎哪儿都好,就是性子过于温和了,这样的人固然人缘好,可是为君者,不够霸气,不够狠戾,是很难驾驭群臣的。

    若是能变得强硬一些,狠一些,无非是更好的事。只是好是好,可杀的是惠亲王的人,他又怎会善罢甘休,所以柔贵妃急于知道事情的详细,到时人家找上门来讨说法,也好有个应对,免得措手不及。

    琳琅不知就里,以为柔贵妃是要问清楚了,好对太子问讯,便立即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柔贵妃听了。虽然有添油加醋,不过倒是没颠倒黑白,还算是如实所说。

    听完以后,柔贵妃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觉出鹤炎真如琳琅所说,对鱼蝶儿情意未灭。也难怪琳琅生气。

    为了稳住她的情绪,便尽量开解着,“我还是那句话,再精致的小茶点,终归上不了大台面。他要找就让她找,找了又怎么样?就算是找回来了,她还是个女官,你还是太子妃,她永远比不过你。”

    “这话倒是不错,我是太子妃,是以后的皇后。可那又怎样?我要的不止这些,也不是这些。跟这些相比,我更想要的是太子。”琳琅提起这个,就开心不起来,苦着一张脸。

    “这傻孩子,太子不已经属于你了吗?他是太子,你是太子妃,有谁能说,他不属于你呢?”柔贵妃不解。

    “母妃,我想要的是完整的他,连同着那颗心一起,而不是一具躯壳。”

    柔贵妃叹息一声,“别急,如今他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担心什么?总有一天,心也是你的。”

    琳琅摇头,“母妃,我突然觉得这一天不会到来。今天我说他要是执意出宫,我就死给他看,他都无所谓,若不是奴才拉着,或许我真的就一头撞死了。可他竟然丝毫都未动容,不但说了狠决的话,还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若是他心里有一点点我的存在,也不会这样做。”

    “都说患难见真情,待你们共同走过岁月,他总会明白你的心意。”

    “患难之时见真情?我倒觉得若是有情,无须患难。若是无情,就算是为他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或许还会觉得死了干净!终于眼不见心不烦了呢?”琳琅苦笑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张利口

    柔贵妃嗔怪道,“这孩子,怎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琳琅反问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鱼蝶儿又跟他患过什么难?太子怎么就能为她不顾自身安危,一意孤行非要出宫去救她?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被爱的人,她不用做什么,只要接受他的爱便好。不爱的那个,无论追在后面如何努力,如何讨好,都反而会被嫌弃的一文不值。”

    经过这事,她算是看通透了,被爱总是幸福的,却是将苦成倍的加诸在了不爱的那个人身上。

    奴才已将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柔贵妃一挥手屏退了屋内的奴才,“都出去吧,我跟太子妃我们娘俩说说知心话。”

    “是。”拢凤殿的奴才一并退了出去。

    柔贵妃左右看了看,“轻菱、轻烟,你们也出去。”

    “是。”她带来的两个宫女轻声应了,也退了出去。

    唯有一个老嬷嬷雷打不动的还站在柔贵妃身后。这个老嬷嬷从柔贵妃一入宫就伺候着,到现在几乎是不离左右,柔贵妃说话也很少避她,琳琅也习惯了。并不觉得什么。

    柔贵妃见屋内没有外人,这才缓缓地站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之后叹了口气,幽幽道,“琳琅啊,看你这样,母妃心里也不好受。母妃是过来人,免不得想要劝你几句。也是体己话,奴才们说多嘴多舌的,所以不便当着她们。”

    “琳琅明白。母妃有什么训示,尽管对琳琅说便是。”琳琅也明白,人多耳杂的,有些话的确不便说。

    “你太年轻,太看重情啊心的,不是不好,只是也会平添许多烦忧。母妃只是想要跟你说,人生在世,什么心不心,情不情的,都是虚的。男人总是难以捉摸,心也是不定的。今天在这个的身上,明儿说不准就在那个的身上。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可能喜欢那个。哪会系在一个人身上。所以根本不用在意。”

    “你觉得被冷落,你觉得从未得宠过,怎么就像是失宠了?纵然是伤人的。可是没经过繁华盛景,没听过甜言蜜语,会失落,会不甘。可若是让你经历了这些,再让你失去。你会觉得更加难以接受。心伤的就更狠。会巴不得从来没得到过。那样反而没有落差。”

    “没吃过糖,不知道糖的滋味,或许会遗憾,可那并不算什么。若是吃过了糖,尝了甜头,却再也不给你吃了。而且不但不给你吃了,以后还总是在你面前,喂糖给别人吃。你说,这样是不是更难受?”柔贵妃轻言细语的问道,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

    “母妃?”琳琅看着柔贵妃,一时无言。但觉得柔贵妃说的的确是交心的话。

    柔贵妃笑了笑,“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想要十全十美是没有的。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尽如你意。你并不是最苦的,相反,你还是幸运的。”

    “幸运?”

    “至少你不用想方设法,一步步艰难的往上爬。亦不用看比你级别高的妃子的脸色,不用受她们的无故寻衅和惩罚。现在的储青宫后院,你是最大,谁都得听你的。将来的后宫,你也是最大。哪怕没有男人的心,可依然稳坐高位,接受群妃叩拜,谁也不敢在你面前说个不字,这样不就够了吗?”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做人不可太贪,要懂得知足。就算你想争取更多,想拥有更多,也要在保证不失去现在的情况下才可以。否则变得不尝试,画虎不成反类犬了。不但得不到更多,却连现在拥有的都失去,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琳琅陷入了沉思,柔贵妃的话她听是听明白了。就是劝她不要跟太子一味的去闹,否则不但太子的心没得到,连太子妃的位置都闹没了。

    “后宫之中的是非,母妃比你看的多,也比你领悟的深,听母妃的。小吵小闹的不算什么,可无论怎么样,都不要做出格的事,时刻谨记你的位置远比男人的那颗心要重要。只要你没错,有母妃在,你永远都是正妃,其他人再怎样也都骑不到你的头上。”

    “多谢母妃,您说的我都记住了。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琳琅不满的撅着小嘴。

    “你放心,你受得委屈母妃都知道,母妃会给你做主的。待他回来,我不会轻饶了他的。”琳琅保证道。

    琳琅听了,情绪才好转了一些。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接着说道。

    “母妃,我想回王府住几天,散散心。在这宫里憋闷的很。”

    “怎么,咱们的小丫头还在赌气?”柔贵妃笑着问道。

    琳琅抿了抿唇,“也不是,就是想我父王了,想回去看看。”

    “也好,回去看看惠王爷,咱们不做那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是要经常的回去看看,陪你父王唠唠家常,尽尽孝心。”柔贵妃笑道。接着神色一正,叮嘱道。

    “琳琅,母妃还要嘱咐你几句,自家人关起门来吵吵闹闹的没什么,可别宣扬,到时反而让人看笑话。而且也不好让你父王跟着心焦,朝中的事儿已经够他忙的了。”

    “母妃,这些我都知道。太子给我气受也就算了,我不想让父王觉得我这么没本事。但是太子他把我的陪嫁丫鬟杀了,那都是我父王挑选的人,进宫来伺候我的。一下子都给他杀掉了,父王一定觉得非常没面子。一定会大动肝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琳琅神色为难道。

    “据你讲的,那几个丫鬟也确实没规矩,你都入宫了,怎么还能称呼你郡主,而不称呼太子妃呢?炎儿杀她们,在你看来虽然太过严厉了,不过由此可见,炎儿他心里并不是一点没有你。否则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称呼就杀人呢?这就说明你在他心中就是太子妃,是他的正妃,早就不是什么郡主了。他是觉得奴才叫你郡主太生份,太有违规矩,太别扭。他这也是在奴才面前树立你太子妃的身份啊。否则就像你所说的,为什么不交由量刑司处置,就凭着她们顶撞太子,目无尊卑,就可以定她们死罪,何必在储青宫动手呢?不就是以儆效尤吗?”柔贵妃口若悬河,一番话义正言辞,句句在理,把琳琅说的有点发懵。

    “真的?”琳琅觉得有些迷糊,“母妃是说炎哥哥他这么做,是这个意思?只是生气她们叫我郡主,而不是叫我太子妃?杀她们也是为了训诫奴才,让她们以后只能称呼我太子妃?就这么简单?”

    柔贵妃一笑,似乎毫不在意这件事一般,轻描淡写道,“反正啊,从你方才的讲述来看,母妃觉得他就是这个意思。不信?你自己在回想回想,是不是那些宫女说了什么话以后,炎儿才突然发火,说要杀人的?而后来当你指责他泄愤杀人的时候,他又是如何说的?你可还记得?”

    琳琅皱眉,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然后眉头一展,恍然大悟道,“对,对,好像真如母妃所说,她们为我求情,说不要伤害郡主。然后太子就大怒,就要杀她们。后来太子也确实跟我说过,说就凭她们称呼我郡主而非太子妃,其罪就当诛。当时我气糊涂了,只顾和他吵架。没注意那么清楚,也没想这么仔细。”

    “这不就是了吗?”柔贵妃笑道。

    琳琅脸上一喜,忽然又皱眉道,“不对,太子好像还说过一句,说凭她们效忠的是惠亲王,而非他,其罪就当诛。”

    柔贵妃听了,神情未变,坦然无比。反问道,“这话有错吗?也没错啊。”

    “你想想你都已经入宫了,都嫁给了太子了。如今你跟太子才是一家人。丫鬟既然入宫做了宫女,那肯定就要忠心于太子跟你才是。不管是谁将她们送进来的,不管她们从前的主子是谁。进了宫,她们现在的主子就是太子和太子妃,早已不是惠亲王爷了。可她们却还口口声声称呼你郡主,还当她们是在惠亲王府吗?她们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连主子都认不清楚,这样不懂事的丫头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惹麻烦。杀了倒也不是坏事。难道你想等你做了皇后以后,身边伺候的人还都称呼你郡主吗?细想起来,太子这是在帮你呢。”

    琳琅一脸迷惑,还夹杂着一丝懊悔,“那是我误会了吗?我还以为太子他是因为我隐瞒了鱼蝶儿的事情,他生气,杀我的丫头泄愤呢。而且他说那些丫头忠于我父王,所以该杀,我以为他是讨厌我父王,所以连同着也讨厌他送来的人呢。所以铲除个干净。”

    “傻孩子,他怎么会讨厌你父王呢,你父王是朝中重臣,为国家社稷辛劳无比。皇家感谢他还来不及。当着你父王,你可别这么说,到时令他们翁婿不合,你可就别来再跟我诉苦,说太子又不理你了。”

    “嗯,我知道了,原来是我误解了他,谢谢母妃指点。怪不得炎哥哥说我无理取闹呢?被您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我有点胡搅蛮缠呢。可能炎哥哥都被我气死了。”

    “他怎么会真的生你的气。”柔贵妃一笑。心中松快不少,琳琅到底年纪小,心无城府,一番说辞就将她哄住了。

    柔贵妃身后的老嬷嬷也是暗自感慨,娘娘还真是一张利口,几个来回就将太子妃说服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哄的顺毛驴

    “那我还是尽快回王府去,将这事跟父王说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别到时父王从别处听了此事,再误会了炎哥哥,就不好了。”琳琅急切道。

    “也好,不过你也可要想好了以后再说,别一急,说的不清不楚的,到时候你父王还是误会了,太子可就要受冤枉了。”柔贵妃担忧道。

    “母妃放心,我明白的。这事儿都是那些丫头的错,整天郡主郡主的,没点眼力见儿,难不成还希望我当回郡主去?这事不怨太子,我会跟父王说的。”琳琅保证道。

    “好,琳琅办事啊,母妃放心。太子的脾气母妃知道,没耐心,容易急,今儿这事不管他本意是不是好的,也都确实让你受了委屈,也请你相信母妃,我不会让你吃闷气的,等炎儿一回来,我就让他去王府接你,给你负荆请罪。好不好?”柔贵妃问道。她满眼都是温柔,像是对琳琅十分的宠爱。

    琳琅含羞的低下头,算是默认,她心内有些小得意,期待着到时太子去求她原谅,说哄她的话。

    柔贵妃看着琳琅的神色,便知这丫头不会从中使坏了。心也放了下来,喝了口茶,又道,“说起来,不过是几个丫头,死就死了。千万可别因此就伤了你们二人的夫妻情。明儿我去事务司,亲自给你挑几个伶俐的来伺候。”

    “谢谢母妃。我并没有因为这个怪罪太子,我生气的是他眼里只有那个贱人,一点也没有我。如果他能对我好,别说杀几个丫头,就是他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琳琅撅着小嘴,娇嗔道。

    “他敢!他若敢,母妃都不答应。”柔贵妃深知琳琅说的气话,不过还是装腔作势的替她撑起腰来。

    接着又笑道,”所谓夫妻合心,其利断金,炎儿有你这样爱他,护着他的贤内助,母妃简直是欣慰极了。”

    “也许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当初鱼蝶儿义无反顾的搬离了储青宫,或许他有些怨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于你。堵不如疏,以后啊,他要见就见,越不让见,她便更像月宫里的仙女了,遥不可及更显完美。若见多了,或许他就发现了她的缺点,自然而然就不喜欢了。”

    “而且,你要清楚,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皇帝三宫六院,妃嫔众多,你若是吃醋,吃的过来吗?这皇后的必修课啊就是要宽容大度,要能容人,懂吗?一个鱼蝶儿你都受不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听我的,那些莺莺燕燕的自不去管她,你且当好你的太子妃。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风水轮流转,别人的荣宠都是暂时的,只有你的太子妃宝座,将来的皇后宝座,才是你生存的砝码。况且,阅尽千帆才终觅心安处,炎儿总会知道谁是最爱他的人,总会眼中有你的。琳琅这么好的孩子,他若都发现不了,那可是白长眼睛了。”

    柔贵妃拍着琳琅的手,一番温和的说教,琳琅也想通了不少,有些事情不能改变,也只能往好了想了。

    因为琳琅要回王府,柔贵妃便命人回自己宫中张罗了些东西,也算是礼物吧。这样琳琅也有面子。琳琅便也喜滋滋的带着一堆礼物,回了娘家。

    十几岁的姑娘,虽然个性张扬跋扈了些,有些娇小姐的小性子。总归是好哄,气来的快消的也快。

    只是出身尊贵,嚣张惯了,惠亲王又过于宠她,什么事都依着她,一旦有人不依她,她自然难以释怀。

    而若有人敢抢夺她的东西,她更不会答应。所以才不能容忍鹤炎对别人好,才这么恨鱼蝶儿!总想着伺机报复,也总容不得鱼蝶儿。

    柔贵妃也发现了,其实琳琅并不难相处,人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只是她这种性子在宫内,还真是是不行。得宠还好,不得宠,以后早晚会吃亏。

    其实琳琅做的很多事情,是任由着自己的性子而坐。即便是错了她也并不觉得是错。可怕就怕在,她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

    不过好歹是个顺毛驴,只要顺着毛捋,她也会很听话的。

    可惜太子总是跟她对着干,又如何能和睦呢?

    不过反正和睦不和睦的,柔贵妃倒也不在乎,只要别闹出大事来,只要太子能安安稳稳的当上皇帝,执掌天下,她能当上皇太后,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一遭也就没白来,这些年也就没白熬,那些事儿也就没白做。

    琳琅走后,柔贵妃身旁的嬷嬷便不解的问,“娘娘,让太子妃这时候回娘家,不妥吧?您为何不阻拦?太子妃这一回去,怎么跟惠亲王说还不一定,万一她只是在您面前说的好听,回去以后却是跟惠亲王告状,说太子的坏话。那可怎么办?”

    老嬷嬷似乎很心忧,毕竟太子处决了惠亲王送进来的三个陪嫁丫鬟呢?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冲着惠亲王的。想必他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不应该让琳琅回去,一回去惠亲王不就知道了吗?

    虽然她也明白瞒不了永远,可瞒得一时是一时,到时太子回来,先商量好对策,也免得措手不及。更稳妥些。可是刚才琳琅在,她一个奴才又不好插嘴,而且这话当着琳琅的面,也没法说啊。

    “你懂什么!“柔贵妃脸色一肃,“什么怎么办?他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太子还怕他一个王爷不成!几个宫女罢了,太子杀不得吗?他惠亲王有多大的胆子,还敢以此事公然对抗太子?他难道想造反吗?”

    虽然老嬷嬷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在奴才面前,柔贵妃始终都要保证太子的尊崇地位。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都是因为惠亲王权势过大,以至于奴才提起他来都自然而然的生出忌惮。这种感觉柔贵妃极不喜欢。

    柔贵妃跟琳琅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她的,太子杀那几个宫女的真正原因,柔贵妃也并不知道。可现在她突然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鹤炎的此举都很好。就该这样,杀他几个人。虽然后续可能不太好收拾,可能要接受惠亲王的质询。可是不也能趁机狠狠打击一下惠亲王的嚣张吗?更能以此告诉那些人,太子并不是好惹的。

    而且现在的形势在逐渐转好,有晋阳王在中制衡,朝中势力也有些扭转的局势,已非惠亲王一手遮天,他现在亦是投鼠忌器,做什么事亦要衡量一番,他若敢过于嚣张,皇上也定然不会答应。

    所以柔贵妃并未过多的担心,虽然惠亲王不会沉默不语,可她倒也应付的来。

    “是,是。老奴知错。老奴妄言了。”老嬷嬷赶紧请罪道,“太子千岁的尊崇,谅他惠亲王也不敢挑战。”既然柔贵妃都丝毫不紧张,许是已有对策,倒是她老婆子多虑了。

    柔贵妃看了一眼那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你也是为太子着想,别罪不罪的了。以后说话办事多动动脑子便行了。”

    她继而温和了语气,“再者说了,你也不想想,即使我现在拦着她,可我拦的了今儿,拦得住明儿吗?她还能一辈子不出宫去?而且,你以为她不说,惠亲王就不知道吗?纸里包不住火,他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到时被动,倒不如我大度的做个人情,不阻拦她,还给她带上礼物回去,也更显得我们心中坦荡。”

    “她要说,就让她去说。我看的出来,琳琅对太子是有情意的,就算是告状也顶多是发发牢骚,不会刻意说太子什么坏话的,更不会让惠亲王过于难为太子的。”

    柔贵妃深知惠亲王在宫内有着不止一个眼线,琳琅的三个宫女被杀这种事,就算琳琅不去说,他也一定很快就知道。只是有些话,柔贵妃也不便为外人道。若不是这嬷嬷伺候她多年,鹤炎小时候也是她照应的时候多,也是真心关心太子,她连这些话也不会对她说。

    不过这老嬷嬷混迹内宫多年,头脑也不是不开窍的,柔贵妃一番话虽未明说什么,不过看她神情,似乎也从中有所领悟。

    “去让膳房弄点炖汤来。本宫这跟着急了一场。倒是闹腾饿了。”柔贵妃淡淡的吩咐道。

    膳房自然不敢怠慢,虽然说是弄点汤,真正上桌的倒也是七个碟子八个碗的,琳琅满目的膳食齐全的很。

    柔贵妃在储青宫用了膳后,并未离开,本意是等着鹤炎回来,当然不是为了真的教训他,但是说教一番是要的。而且她也担心鹤炎。

    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鹤炎也没回来,柔贵妃只得先回去了。

    城外山脚下的行军帐内,正在睡梦中的鹤泰,面容却突然扭曲无比,似惊恐,似挣扎。

    “啊!”鹤泰突然大叫一声,赫然坐起身来,睁开眼望了下四周,才发觉原来是场梦,淋漓的冷汗已湿透了他的全身,心中仍心有余悸。

    他梦到了小蝶。她正蜷缩在一间屋子的墙角,身子哆嗦着,一副惊惧的模样。无言的诉说着她的害怕与无助。她的面前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鞭子。小蝶轻轻启唇,发出微弱的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挥手就是几个狠狠的巴掌,她的脸上瞬间便是通红的指印。

    看着就一定很疼,可她没有大哭大叫,或许是没有哭的力气了,唯有眼泪一行行的流下,那双黑亮的眼睛中又惊又怕,凄楚无比。

    “哭什么哭!再哭把你扔到外边喂狼。”那人恶狠狠的骂道。

    小蝶摇着头,口中轻轻的喊道,“不要,不要。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第二百三十章 别有深意的送药

    鹤泰看着这一幕,犹如万箭穿心,小蝶在叫他,小蝶在叫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恨不得立刻将那几个男人给撕碎了。

    可是他却救不了。他像被施了法术一样,说不出话,也迈不动步,只能眼睁睁得看着。看着小蝶受苦,他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另一个男人也上前,抡起鞭子对着小蝶就是一顿猛抽,小蝶便蜷缩的更厉害,吃痛的捂着头,那男人打的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一样,呸了一口道,“真没劲,连个求饶都不会。骨头比贴还硬。”说着抬脚就踹了过去,正踢在她的小腹上。许是太疼了,鱼蝶儿惨叫了一声。

    鹤泰便也跟着吓醒了。他恨恨的一拳砸向床帮之上。

    口中怒骂道,“非人哉!一群狗东西!一群畜生!”

    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胆敢这样毒打他的小蝶。若是被他找出来,一定灭他们九族!

    到底与小蝶有着什么样的仇恨呢?这样毒打她!太可恶了。

    若是在现实之中,若是他能动。他一定当时就一拳上去轰爆那人的脑袋。不,让他们一下就死太便宜他们了。要把他们带回刑部,慢慢的折磨,所有的刑具都给他们上一遍。让他们生不如死!

    不过这只是一个梦,现实中那些人真的存在吗?

    虽然只是梦,可是鹤泰还是无比的害怕,害怕小蝶会真的遇到这般遭遇。不行,他要上山去,看看有没有进展。多耽搁一时,小蝶便更多一分煎熬。他懒得叫人进来伺候,直接自己动手穿起衣服。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随行太监的禀报声,“王爷,有一女子求见。她说她叫湘裙。”

    鹤泰眉头轻皱,她来做什么?

    直到穿戴整齐,扣好袖口的最后一粒扣子,鹤泰方沉声道,“让她进来。”

    “是。”太监应声以后,并没有人进来,却有脚步声远去。应该是人没在帐外,在远处就拦下了。

    过了一会儿,湘裙才进来,看到鹤泰坐在桌前,便恭敬的喊了声,“参见王爷。”

    “免了。有什么要事吗?”鹤泰冷声问道。

    刚做了个噩梦,他的心情无论如何好不起来。若是湘裙没有要紧的事,下一刻或许他就会大发雷霆。

    湘裙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什么鹤泰对她从来都是这么冷淡。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即便没有要事,来看一看,说几句话也不行吗?而且鹤泰看着好像还很生气。

    但她很快平静了下来,这也是正常的,找了这么多天没找到人,不满腔怒火才怪了。想到鱼蝶儿,她唇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哼,找吧,任凭你们翻遍这京城,也找不到。

    “启禀王爷,崔神医给鱼姑娘炼的药,已经炼出来了。鱼姑娘这都失踪几天了,也不知道随身带着药没,也不知道病发没有。所以我想着将药拿来给王爷,若是找到了人,也好第一时间给她服用。”湘裙说着便掏出几个小**子,递了过来。

    鹤泰脸色变了几变,才伸出手接过药**,揣了起来。心里的阴云更甚。只顾得找人,只顾得担心,却忽略了她身上的毒。那也是头等大敌啊。

    若是她没带药,又毒发,可如何是好。即便对方不动手。只怕小蝶也挺不过去啊。越想心中的焦虑担忧越多,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王爷,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湘裙担忧的问道。

    鹤泰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头一蹙,冷淡的开口,“药送到了,你回去吧。”

    湘裙听到鹤泰这句话,心里便凉了半截。他是那样的冷淡。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他的声音除了冷漠以外,真的非常好听,清泉一般干净,纵然是他冷冷地说话,即便是偶尔带着怒意,依旧令她一听便感到无比的舒畅。

    湘裙似乎并不愿就此离开,依然站在那,望着鹤泰,这个卓然出尘的男子,他周身都是不凡的风采,此刻,虽然他穿着朴素的袍子,并无华服加身,也无宝冠束发,甚至看起来还有几许颓唐。可是,他身上那股蛰伏的力量与气度,就像泛着冷光的剑,一旦散发便是光华漫天。他就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以前,奉父命,初到他身边时,她甚至讨厌这个任务。可想不到,时至今日,她却早已深深的爱恋上他。不可自拔。可惜,他的眼中却从未有她一丝半点。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多看看他,多听听他的声音,她都是开心的。

    她甚至想过,只要王爷能喜欢她,什么任务不任务的,她都不愿想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来了,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回去呢?她不甘心!

    湘裙心一横,自作主张的径直走向桌前,拎起桌上的茶壶,给杯中续上了水,端到鹤泰面前,“王爷在外这几日,一定是风残露宿,无比辛劳。湘裙回去也没什么事,王爷这儿若是需要人伺候,湘裙可以……”

    “不必了。”鹤泰冷冷的打断了她,同时也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有劳你送药来。我这儿没什么要伺候的,而且也有随行的奴才。你还是回去吧。”鹤泰淡淡的开口,算是解释了一句。

    感念着湘裙算是有心,能想着将药送来。所以鹤泰的语气便客气了一些,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但是,却有着莫名的疏远。

    “王爷,湘裙跟随王爷也有几年,从未见王爷如此焦虑过,湘裙只是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王爷分忧,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没有别的意思。”湘裙还从没看过鹤泰这样,魂不守舍一样。难道那位鱼蝶儿在王爷心中,竟这样的重要。

    哼!不管如何,反正她是回不来了。

    “你能帮什么。”鹤泰挑了挑眉。

    他都没办法,她能帮什么,她能找到小蝶吗?除了这个,其他的没什么要她帮的。

    “我一个弱女子,自然比不上王爷的手眼通天,也没本事调兵遣将。不过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我可以给王爷出出主意呢?王爷只一味寻找,可曾分析过对方是何许人也,若是知道了这个,也许就更有目标了。否则,便是大海捞针,岂不是徒劳。”湘裙尽量柔和着声音,眼中亦表现的一片忧虑。

    鹤泰低眸,眸间划过一丝黯沉,或许她说的有点道理。

    “那些人并未露面,是从地道之中,从马车内直接将小蝶抓走的,所以无从知晓是什么人。”鹤泰郁结道。

    他当然知道分析,当然知道要找线索,他也想找线索,可是却无从查起。

    哪怕是与对方过招了,哪怕是从招式上,还是兵器上,也许都能找到蛛丝马迹。属于哪门哪派,什么宗门。可是那些人狡猾之极,竟买通了一些山匪来做掩护,他们压根没露面。

    湘裙一听便暗自放下心来。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从鹤泰口中探听一下情况,她想知道鹤泰是否掌握了什么线索,搜寻进展到了什么地步。宗门是否还安全。现在看来,担心完全是多余了,他鹤泰就是再厉害,这次也是束手无策了。

    哥哥还真是厉害!未留下丝毫线索。甚至连面都没露。不过鹤泰是个有脑子的,湘裙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敷衍她的,所以还需再试探一番。

    她面上装作吃惊道,“王爷是说,人是被那些恶人挖了地道劫走的?还有这样的,看来那些人聪明的很呢?那他们一定隐藏的很好。一定不是常人所能找到的。”

    鹤泰点头,“是啊,本王已倾尽全城之兵,寻了几日了,还是一无所获。不知道他们到底藏到哪儿去了?”

    “倾尽全程之兵力,搜尽城内外都找不见?那会不会是已经逃出京城,到别的地方去了呢?”湘裙想着将鹤泰的视线转移,最好别在京城附近找了。

    “本王已经封锁了临城,他们应该逃不出去。”鹤泰眼神一凛,“不管他们逃到哪,本王都不会放过她们。”

    鹤泰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倒令我突然想起,那帮人到底是因为聪明,想出挖地道劫人的法子,亦或这是他们一贯使用的方法呢?地下?说不定他们对地下熟悉,所以……”

    湘裙心中一悸,忙道,“哪有人会惯用挖地道的法子劫人的,又不是盗墓的。依我看啊,他们想出挖地道的法子,是因为知道王爷在,他们斗不过王爷,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的。”

    鹤泰叹息一声,不过是灵光一闪,他也没什么把握。湘裙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没有头绪,心中依然烦闷无比。

    见鹤泰气馁,应该没往那处想了,湘裙暗叹一声好险。鹤泰的脑子还真是好使,连挖地道一个劫人的方法,都令他联想到熟悉地下,这万一深想下去……

    虽然地下何其大,就算知道也难以找到地方。但还是令湘裙觉得隐隐不安。看来最近要借机多接近他,随时了解情况。

    她稳了稳心神,敷衍的安慰道,王爷,功夫不负有心人,慢慢找,只要不放弃,总能找到的。”

    鹤泰一听,修长的轩眉顿时微凝,“慢慢找?”

    他显得非常不悦,眉头紧锁,沉声道,“纵然本王愿意一寸寸的找,可小蝶她能等的了吗?她是落入了贼人的手里,不是在跟本王闹别扭,或者捉迷藏,更不是去游山玩水,来让本王去找着玩的!她是在等着本王救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有线索了

    “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劝慰王爷,想让您宽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见鹤泰不悦,湘裙忙小心的解释道。

    “宽心?”鹤泰斜睨她一眼。

    湘裙柔声道,“是啊,王爷,湘裙只不过想让您也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口中说着话,身子还往鹤泰的跟前凑了凑,身子微倾,向下俯了俯,“王爷乃一代枭雄,又是国之重臣,可千万不能累坏了。”她拖长的声调更显娇柔,双手更是轻柔的搭在了鹤泰的双肩上。

    鹤泰眉头下意识皱起,遂偏头看向她。

    湘裙的衣领本就开的低,现在身子这么一倾,酥胸半露,风情半掩。又娇声软语的,甚显诱人。

    这一看之下,鹤泰眉头皱的更紧,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他突然有种感觉,这湘裙今日似乎并不仅仅是为送药而来。

    鹤泰只觉得她今日还真的有点奇怪,平时在他在前,湘裙都自称属下的。今儿倒是不见外了。而且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敢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谁给她的胆子?

    “把手拿开。”鹤泰压抑着火气,沉声道。

    “王爷……”湘裙的手没拿开,身子反而更紧的向鹤泰靠了靠。

    “本王叫你把手拿开!”鹤泰一字一字,缓缓地又说了一遍。声音冰冷如数九寒天的北风,听在耳里都冷飕飕的。

    帐内烛火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神情看起来更显阴鸷。

    湘裙此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卖弄,双手就像被热油烫到一样,迅速的离开了他的肩膀。神情有些讪然。

    鹤泰缓缓起身,伸手拍拂了几下肩膀,像是非常厌恶湘裙刚才的举动。

    他真是气急了。没想到,原来湘裙还存了这样的心思,还以为她是好心来送药,所以对她温和了几分,她倒是顺杆爬,居然胆敢在他面前来这一出戏。他也是她可以碰的吗?

    鹤泰直直的看着湘裙,阴沉道,“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本王之前对你说的不够明白,嗯?还是你活够了?若是活够了,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湘裙对上鹤泰的目光,身子不由得一哆嗦。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鹤泰双眸之中的怒火与杀气。她慌乱的后退了几步,情不自禁的跪下便叩头。

    “王爷赎罪,王爷赎罪,属下知罪了。属下是看王爷近来心情焦虑,只是想安慰一番,是属下的错,属下不知进退,举止目无尊卑。请王爷饶恕属下这一次吧。”

    还以为鹤泰正在失意之时,也许正渴望慰籍,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谁知道却是惹怒他的机会。盛怒之下,万一真要杀她,也不是不可能的。湘裙是真的又惊又怕。

    鹤泰脸上的阴云并未散去,看着湘裙依然恨不得就地解决了她,免留后患!

    他可不想总是让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若不是看在好歹跟在身边做下属几年,上次就不会轻易饶过她。

    想不到她不引以为戒,反而愈演愈烈!当真是不识抬举!

    鹤泰心中也感到奇怪,其实前两年湘裙表现一直挺好,自从在边关救了她以后,她便誓死要跟随,说她已经没有家了,家人都被敌寇杀害了。所以她说誓死也要为国尽力。无奈之下,唯有将她留在军中。

    她虽然是个女子,在军中做的也是后勤工作,做一些烧水煮饭之类的事情。可是一个女子跟着军队迁徙征战,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她不怕苦不怕累,也不多话。有时候伤员多了,她还帮着给伤员处理伤口,又勤快又胆大心细。颇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军中的将士都挺喜欢她。

    鹤泰因着她对国对家的这份心,对她倒也有几分佩服,她对鹤泰也是恭敬有加,从无逾礼逾矩之处。所以鹤泰后来才将她调到身边做下属。

    也还算信任她。否则风驰、风彻又怎会让她知道。那些可都是他暗中的势力,非朝廷所知晓的。

    可是她怎么突然就变了?最近一年左右,鹤泰就觉得她变了,只是开始鹤泰也没在意,可是现在变本加厉,越发厉害了。竟然那样轻浮,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一再的试探、引诱,一再挑战他的容忍底线。真的有点令鹤泰忍无可忍。

    鹤泰前些日子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觉得也许是他识人不清,看错了人,可能湘裙从一开始进入他的军中,目的就不纯,只是隐藏的太好?他未能识破。

    可是,三年,毕竟是不短的时间。若真是有目的进入军中的,也真算能熬的。只是又没有证据,她是有人安插在自己身旁的,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将她处决了吧?

    而且他还发现崔离似乎对湘裙有点意思。他与崔离又是朋友,没有证据将她处决,无疑会伤了朋友的心。崔离还在为鱼蝶儿炼药。他倒是不怕崔离嫉恨他,可是万一崔离将恨意转到鱼蝶儿头上,在她药上动手脚。那可怎么办?

    所以没有证据,确实不好办,若是有证据,想必崔离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鹤泰虽然自有些事后,心中已厌烦湘裙,可也不好过于刁难她,或杀了她。只能尽力的一再容忍她。但是言语上对她一直冷漠对待,也希望她能认清事实,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只要她还有脑子,便不会再如此。

    可是刚刚的事,真的让鹤泰觉得不能再忍下去了。她这样毫不顾忌的一再对他引诱,不知道真的是出于喜欢,还是另有目的。若只是出于喜欢,一个女子还不至于这样厚颜无耻,几次三番如此吧?

    若她真是有别的目的的话,借今日这个机会,早点除了更好。若因为优柔寡断招致灾祸,到时岂不后悔莫及?

    对,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鹤泰刚想到这,就见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进来。来人跑的很快,像是旋进来的一般。

    鹤泰一愣,谁?不通禀就直接进来了?今儿送上门找死的人这么多,成群结队?鹤泰眉头一拧,正待发作,却见来人已在帐内站定,还呼哧呼哧的喘气。

    人站定了,鹤泰定睛一看,瞬间便认了出来。

    他不由惊讶道,“三弟?”

    鹤泰不禁疑惑,他不是在山上搜寻吗?怎么下来了,还跑的这么火急火燎,跟老虎在后边追一样。

    下一刻,他心中便是莫名的一激动,平琏川匆匆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事。难道是小蝶有消息了吗?

    “三弟,是不是查到什么了?”鹤泰满眼闪着希翼的光芒,谨慎着语气,小声的问道。

    平琏川好不容易才将气喘匀了一些,断断续续道,“对,对,二哥,有,有线索了。”

    他说着话,眼角不经意往旁一撇,才发现跪在一旁的湘裙,平琏川顿时怔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鹤泰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有个女子在帐内。而且,长得还不错,穿的也妖艳。怎么个情况?

    鹤泰发现平琏川看着湘裙,眼中的神色疑惑不已,显然有点怀疑是他叫女子来陪伴的。这要是平琏川以后跟鱼蝶儿胡乱一说,恐怕小蝶更不理他了。

    他顿时气恼的冲湘裙沉声道,“还不快滚!”

    湘裙慌忙谢恩,冲出大帐,落荒而逃。

    “她……”平琏川手指向帐门外。

    “三弟不要误会,她是我宫外府邸的奴才,来送些东西,还送错了,我正教训着呢。”鹤泰解释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说有线索了,是小蝶她有下落了吗?”

    “正是。在山上一处破庙内,找到一个人,他见过那伙人。”平琏川也是掩不住的欣喜。

    “真的?”鹤泰一双冷眸,顿时灼灼发亮。迫不及待的问道,“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虽然平琏川说的简短,只道那人说见过那伙人,并没说那伙人是不是劫持小蝶的那伙人,又如何能证明那人口中的那伙人,就是劫持鱼蝶儿的人。

    但是鹤泰相信,若不是有些把握,平琏川不会如此匆忙来禀报于他,亦不会如此喜悦。

    “那人像是受了惊吓,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发现他的时候,饿的奄奄一息了,让人给做了些吃的,他还在山上破庙里吃呢,我这就急忙赶来,亲自向二哥禀报一声。”

    “走!”鹤泰声音都透着惊喜。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发现了踪迹。希望来了,他反而觉得这是不是梦境?于是,他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不是梦。他兴奋不已,脚步越来越快。

    他是武将,又有轻功垫底,自然走的快。把个平琏川与一起上山的随从撇下老远去。

    回头一看,平琏川落下太远了,又往回走了走,口中叫道,“三弟,你快着点。”

    “我这刚下山一通跑,我……我走不动了。”平琏川不但没有加快,反而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呼呼喘气。

    鹤泰搀了几下,平琏川就是不愿意起来了。他确实是累了,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出门不是坐轿就是骑马,极少走路。鹤泰也怕累着他。

    毕竟平琏川以前身子还有顽疾,不宜劳累。虽然现在好了,万一再给累复发了。那平原侯非得跟他拼命。所以鹤泰便吩咐随从与几个卫兵在这等着,等平琏川歇歇,再一起慢慢上山。

    那卫兵里有平琏川下山时带的几个,鹤泰便从中选了一个为他引路,他要先行上山。他等不及了,他要立刻就去向那人问个详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求个活路

    鹤泰速度太快,纵然带着的这位是个当兵的,也是吃不消,到最后被鹤泰连拖带拽的,很快便赶到了那座破庙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快……把……把那人带过来,王爷……王爷……要问话!”一停下,那卫兵来不及喘口气,就冲破庙内留守的人喊道。

    众人不敢怠慢,忙将一个人推搡了过来。那人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一过来就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

    有人搬过椅子,鹤泰落座后,看了看下跪的人,开口道,“起来回话吧。”

    那人像没听到一样,还是垂首跪在那。

    “王爷叫你起来,还不谢恩起来。”一旁卫兵喝道。

    鹤泰一扬手,示意卫兵不要太过为难,因为他还记得平琏川曾说那人似受到惊讶,有点傻呆呆的,别一吓再想不起来了,还问什么?

    他难得的温和了语气,“你不必害怕,本王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答好了,便会放你走,不会为难于你。”

    “真……真的?”那人终于抬起头,颤颤兢兢问道。

    “本王说到做到,难道你还怕本王言而无信?”鹤泰一挑眉。

    “不敢……小人不敢!”那人忙叩头,神情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只是小人,小人本是山匪,他们是官府的,您又是王爷,真的会放了小人吗?”

    “山匪?”鹤泰顿时眉头一皱,那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又解释道,“不过小的刚加入他们没多久,没干过坏事的。这也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小的才出来求个活路。”

    求个活路?鹤泰简直苦笑不得。山匪做的都是图财害命的五本买卖,一旦被捉,还有活路吗?

    他面容一肃,道,“做山匪是求个活路?是死路还差不多!”

    “小的也知道做匪不对,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乡民。小的也已觉出错了。这山匪真不是好当。本意是想弄点银子养活老母,现在想想,若是老母亲知道小人落草为寇,恐怕气都要气死。”那人亦是一脸悔意。

    旁边一名官员忙上前,对鹤泰道,

    “王爷,此人是在破庙后边的地窖里发现的,方才平三公子已然盘问了一番,据他所说这破庙之中本盘踞着一伙山匪,他亦是其中之一,后这伙人遭祸,全被杀了,唯有他一人侥幸逃过此劫,据他交代的一些事来看,颇有蹊跷,似乎这伙山匪与我们要找的姑娘有脱不了的干系啊。”

    “据他所说的一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上与王爷遇劫的时候,只差不到一两个时辰。下官想会不会是他们劫了人,后又被幕后指使之人灭口呢?像是个连环案啊!若无缘由,为什么会有人要血洗一伙在破庙之中安身的山匪呢?此人算是唯一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了。”

    “而且,此人也已有悔过之心,还望王爷给他一个机会。”

    这官员几日来一直跟着鹤泰,见到鹤泰杀了许多的山匪,对山匪深恶痛绝一般,生怕他一听说眼前的人是山匪,再一下子给结果了。所以急忙道出其重要性。

    而且方才平琏川走后,他也问了一些,此人说起家境艰难与家中老母,他竟无意中发现,此人的老母亲竟与他是同乡同村,是几年前才迁到京城来的。因为日子不好过,这人才生了落草的心,见这人心地倒不坏,所以他便想尽量能帮他说说情。

    鹤泰点头,“程大人所言有理,此人虽是山匪,不过既然是刚加入,还未做过危害百姓的事情,出发点是为了孝道,如今又有悔过之心,倒是难能可贵,浪子回头金不换。待问清楚了,事情结束以后,便赦免他回去吧。”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那人忙磕头如捣蒜。

    “但是你要记得,以后万不可再生此心。你说你家中活不下去,但就能做山匪害人,让别人也都家破人亡了吗?你于心何忍?”鹤泰教训道。

    “是,是。小的多谢王爷教诲之良言。”那人后悔道,“其实自入伙这十来天,小的心里早就后悔了,可是加入了以后,他们又不许退出,小的没办法。所以那天他们行动,小的装作肚子疼没去,其实就是不想去,因为小的心里根本不想干害人的事。”

    “没想到无形之中倒是捡了一条小命。经过这事,小的更是想明白了,日子再难,也不是干坏事的理由。小的算是命大,今日遇到王爷更是福大,谢王爷饶过小人的命,不追究小的。”

    鹤泰微微皱眉,突然奇怪的问道,“听说你受了惊吓,说话语无伦次,本王看你倒是头脑清楚,甚是知书达理。还是个懂得悔过之人。”

    他奇怪这人怎么突然不结巴了,说话还挺条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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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鹤泰引路的卫兵也惊讶不已,冲着他便道,“你小子,刚才找到你的时候,像是傻了一样,三公子问你话的时候,你也是磕磕巴巴的说半天,才说出点明白的。现在一见着王爷,你这口齿倒倒变利索了?”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实不敢相瞒王爷,小的名叫孙仕,早前也读过几年书,可是家境不好,便没继续在书本上下功夫了。”

    “小的躲在这破庙的地窖里已经几天了,不敢出去。早饿的昏昏沉沉,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方才乍一见到有人,小的以为又是那帮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又上山来找活口了呢?着实是把小的吓的不轻。脑袋便也不好使了。”

    “而且头前那位公子虽然看起来也面善,说话也不凶,可是当时小的看他身后都是官兵,小的是匪,他们是官,小的说话自然就打抖,不自觉的就结巴。”孙仕垮着张脸说道。

    “后来那位公子问了话以后,吩咐属下给小的弄了吃食。这位大人也跟小的说了,他们虽是官府的人,不过让小的也不必害怕,只要好好回答问话,把知道的都如实说了,不会怎么为难小的。小的这才把心放下了。”

    “其实只要不是那伙人,就算是抓小的去坐牢房,小的也认了。小的早就想下山了,就是不敢。现在有王爷在,我还怕什么。而且王爷还说饶过小的,不追究小的做过匪的事。小的真是交了大运了。”

    孙仕可能看着眼前的人都不凶恶,也不像平日见到的官府之人那么厉害。连眼前这位王爷说话都如此和蔼,他胆子一大,说话便也利索了起来。

    鹤泰见这人还挺会说,面相也不凶恶,似乎还真不是为匪已久的样子。而且此处离当日事发之地不是太远,或许此人真的凑巧看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便开门见山道,“孙仕,本王问你。据你先前对他们所说,此破庙之中的一伙山匪都遭了祸,全被杀了,就你一人侥幸逃脱,你是如何逃脱的?难道你有先见之明,知道有人要杀你们,所以先躲到地窖之中?还有你口中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什么人?”

    鹤泰隐隐察觉到这伙山匪的被杀不正常。也许,这儿真的是个大线索,大的突破口。

    “回王爷的话,小的并没有先见之明,小的只是凑巧躲过了一劫。那些魔头都裹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头也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不过小的猜测,也许是雇佣我们的那人的同伙吧。”

    “雇佣你们?”鹤泰心中一动。

    “此事说来话长。雇佣这件事,小的也是听匪首秦老大说的。”孙仕回道。

    “说来话长也无妨,你且慢慢说,将最近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都细细讲来。”鹤泰一点也不怕他的说来话长,他希望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那小的就从头说。”反正他入伙也没长时间,从头说也就半个月的事儿,孙仕思索了一下,便讲了起来。

    “这伙山匪为首的叫秦四。是老大,这伙山匪便是他聚起来的,好像聚集起来的时间也不长,人数大概有六七十个人。因为最近他们一直在私下里广为招人。最欢迎的是练家子,懂得拳脚的。小人算是个例外,因为小的不懂拳脚,力气也不大。可能他们看中小的识字,说若是以后劫了人,跟人要赎金的时候,也要有会写字的,写个要赎金的字条什么的。”

    “所以就让小人就入伙了。大概是半个月前进来的。中间出去劫人也带过小的出去,说既然为匪了,就要练练胆子。所以小的跟着出去了两回,不过也是运气不好,没劫到什么有钱的主。小人估摸他们之前也没做几票大买卖,也没什么银子,所以连个像样的寨子也没建,才一直在这个破庙里安身。”

    “十日前,大哥跟我说,想盖个像样的寨子,问我会不会画图纸。还说等做些日子做一票大的,到时给兄弟们吃喝的和辣的。想不到,这话说了没几天的功夫,他们却都死了。”孙仕唏嘘不已。

    “盖寨子?你不是说没劫到有钱的主吗?怎么就突然有钱要盖寨子。”鹤泰问道。

    “对啊。小人当时也是这样问秦老大的,他起先不肯说,后来可能觉得我认为他吹牛,会不情愿给他画图纸,便跟小的说,他收了一个人的定钱,要雇佣我们这伙人去做一桩买卖。我问他什么买卖。他说雇佣山匪,你说是什么买卖?我说难道是雇佣杀人?他说不是,比这简单。只要将人掳了,交给出钱的人就行。还说那人给了一大笔定钱,事成以后还有余款。”

    听到这,鹤泰身子一震,霍然站起,急切道,“你们老大的相貌,你形容于本王听听。”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重大线索

    待孙仕仔细形容了他们那伙山匪老大、老二、老三的相貌以后,鹤泰便已然确定了,那伙人不就是鱼蝶儿被劫之时,首先出现的那伙山匪吗?

    而且那山匪头子也曾对他说过,他们来劫人是被人买通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并不是他们凑巧遇到,为财行劫的。

    那么买通他们的人一定就是幕后黑手,就是挖地道将小蝶劫走的人。可惜当时没等问出有用的,那山匪头子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灭口了。现在孙仕既然跟那伙山匪一伙的,也许会知道买通他们的人是谁了?哪怕是一些线索。

    “你可知下定钱的是什么人?”鹤泰追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道。”孙仕摇头道,“小的先前说过,雇佣这件事,小的也是听秦老大那么一说。其实当时小的还真的以为他是吹牛。想给兄弟们希望而已呢?”

    “你继续说,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鹤泰按捺住内心的波动,重新坐下。

    孙仕也接着说道,“可能是五日前?六日前?”他有些犹豫不定,挠挠头到,“也好像是七日前。”

    “到底是几日前,你说清楚!什么五日前,六日前,七日前,到底还有准头没有了!”那位程大人在一旁叫道。他都替孙仕着急了。

    千万别惹烦了王爷啊!先前那一位将领,一言不合之下,差点没被一掌拍死,就孙仕这身板,别说一章了,王爷一手指头估计都给他戳飞了。

    所以还未等鹤泰生气,他便先行教训了,他想着这样也能消了鹤泰的火。

    被官员一训,孙仕也觉得他这话确实说的没谱,便哭丧着脸道,“王爷恕罪,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几日前了,因为自事发后,小的便一直在地窖里躲着,里边一直是黑的,小的也不知道在里边到底呆了几日。”

    “那就不管几日前了,直接说事。”鹤泰干脆道。

    鹤泰居然这么好脾气的迁就?程大人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事发那一日,大概是下半晌的时候,秦老大将我们都集合起来,说要去干一桩大买卖,还说这一桩买卖要是干好了,拿到了余下的银子,就算有底子了。起码半年不动窝也能吃喝不愁。秦老大还点名让小的跟着一块去见识见识。”

    “小的曾经说过虽然入了伙,可小的心里是不愿意去做坏事的,所以临出发时,小的就借口说肚子疼的厉害,愣是没去。秦老大骂了小的一句稀泥糊不上墙,便领着兄弟们出发了。”

    “当时天已黑了。他们去的时候都高兴极了,还说事成了以后,要去城内潇洒潇洒,喝酒吃肉去。秦老大带去的都是些有身手的。不会武功的便留在了庙里,连上小的大概是十八个人,在这破庙里。”

    “谁成想秦老大他们下山走后没多久,最多也就个把时辰,或许还不到,就有几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来到破庙之中,将留下的兄弟都杀死了。”

    说到这儿,孙仕的眼中有惊恐,也有痛苦,还有哀伤,虽然他们是匪,可是突然之间全都死了,对于孙仕来说,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接着,他叹了口气,“说起这事来,小人到现在都在庆幸。小人不是不想下山吗?所以那时就找了个借口,说闹肚子。哪知道,后来真闹起了肚子,当时小的还想呢,看来这谎话真不能说,老天爷可是长着眼睛呢!刚说了句谎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因为肚子实在疼的厉害,还没到茅房就忍不住了,小人就钻到庙旁边的草丛里就地解决。刚蹲下没多大会儿,那伙人就进来了,开始没看清,还以为是秦老大他们回来了呢?后来看着不对,就没吭声,他们先杀了庙外的三个人,然后那伙人又冲进了破庙里面动手。”

    许是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孙仕情绪激动起来,神情也是浓浓的惊恐,“小的都能听到兄弟们的惨叫声。可是小的躲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那些人在庙内逗留了一阵,应该是在搜寻看还有没有活口,后来才离开。”

    “他们走时还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大哥他们已经都死了,庙里现在也清干净了,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了什么的。小人这才知道,秦老大他们也已经都被杀了。那伙人走了以后,小人也没敢出来,小人怕他们再返回来。”

    “一直到天亮,小人才从草丛里出来,想下山也没敢,小人怕万一那伙人在山下派人守着,岂不是堵个正着。于是小的就干脆躲进了庙后的地窖里。想多等几天再出去。”

    话已至此,鹤泰已大概明白了,掳劫小蝶的人应该是先找到了这伙山匪,花银子雇秦老大一伙去劫人。而他们会躲在暗处,若秦老大成功,他们便不用出手。若秦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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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他们就用另一套方案,也就是地道劫人。

    至于地道应该也是提早挖好了,至于挖那么长,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马车会具体停在哪个位置,索性挖长一些,无论停在哪个位置,只要在那条道上,他们便可随时随地弄个洞口出来,将人劫走。

    而不管秦老大一行是成功或是失败,他们都不会留活口。秦老大一伙只是被利用工具,起着掩人耳目,转移视线,替罪羊的功能。利用完了就不会再留。他们行事也严密,连没下山的都不留活口。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啊。

    “你说那些来破庙行凶的人都裹着一个黑斗篷,看不清面容,那可曾有什么特别的,令你印象深刻的特点之类的,或者是匪首秦四是否有跟你说过什么,比如,关于那些花钱来雇佣你们的那人是什么样的,是什么人?”鹤泰企图再得到些讯息。

    “特点?印象深刻的?”孙仕缓缓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似乎也在努力的回想。

    “没有。”他摇摇头。

    鹤泰正失望之际,突然孙仕眼睛一亮,大声道,“小的想起来了,还真的有个特点。”

    “是什么?”鹤泰心中一喜,立刻问道。

    “是这样的,小的当时躲在草丛中,看到那些人都穿着黑斗篷。”

    孙仕刚说了这么一句,程大人突然开口打断道,“孙仕,这些你都说过八百遍了。王爷是问你那伙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能找到那伙人身份的特征来,王爷是要找线索,明白吗?你黑斗篷来,黑斗篷去的,说翻了天也说不出白来。”

    “大人,您容小的说完。”孙仕一揖。

    “程大人莫打岔,让他说。”鹤泰开口道。

    “是。”程大人恭敬的退到一旁。

    孙仕凝着神情,认真道,“那伙人冲进院子行凶的时候,当时小的躲在草丛中,虽然吓得瑟瑟发抖,可却也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小的就是想看清楚是什么人来杀我们,小的想等秦老大回来,也好让他为兄弟们报仇!”

    孙仕当时还不知道秦老大与下山的兄弟们已经死了。因为那伙人是行凶完以后才说秦老大一伙人已死的事实,若是早知道,或许他连看都不敢看了。

    “可是那伙人裹在斗篷内,面容根本看不清。不过因为穿着黑斗篷,一片乌黑,所以便能更显出亮来,即便有一点亮也能看清。小的发现那伙人的袍角发红光。”

    “发红光?”鹤泰疑惑的问道。

    这能代表什么?总不至于袍子着火了?

    “对,就是发红光。虽然不是很明显,影影绰绰的,但是在黑夜中,黑色衣服上面看着就显眼多了。其实一开始小的也觉得奇怪,还以为是他们杀人时溅上的鲜红血迹,可是血迹遇到衣服会浸染,也不会发亮啊?而且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袍角上还是发着红色的点点光亮。”

    孙仕回忆道,“后来躲进地窖的这几天,小的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来。在小人的家乡,有一座山上有种花,若是夜晚到山上去,便发现这种花它是微微发着红光的,因为这种花的花蕊中的花粉是会发光的。”

    “但是秦老大带领我们藏身的这座山根本没有这种花,包括这座山附近的那些山头,小的也都没见过这种花,所以小的就想,那伙人身上的花粉一定是在别处蹭上的,说不准就是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或者是藏身之地有这种花。所以他们的袍子上才沾上了。”

    孙仕有理有据的一番说辞,使鹤泰面露惊喜。这可是个不容忽视的重大线索!

    若真如孙仕所想的那样,那伙人身上的亮光,若真是他口中所述的那花的花粉,而这座山没有那种花,说不定真的是那伙人在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沾上的。那只要找到有生长这种花的山岭,或许就离那伙人的巢穴不远了。

    想不到这孙仕倒还有点脑子,没被吓傻,还竟将这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关联起来,形成令凶徒无所遁形的线索。

    惊喜来的如此容易,鹤泰反而有点不信了,因为他还真没听说过有这种花,不由确认道,“孙仕,你所言当真?还有这种花,花粉在夜晚发光?”

    孙仕重重地点了点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王爷。”

    这话鹤泰倒是信,谅他也不敢欺瞒,何况也没有理由去编造这件事。

    一旁的程大人也上前一步,加以确认道,“王爷,他所说的确有此事,下官也知道这种花,下官家乡也的确有这么一种花,有时候人走的急了碰到此花,裤子上鞋子上若沾了此花的花粉,如正好是在夜间便能看到闪着亮光。”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就不信找不到

    “哦?程大人祖籍跟他是同个地方的?”鹤泰看着程大人问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鹤泰面容没什么特别变化,神情亦平淡无奇。颇有些随口一问的不以为然。

    但是把程大人可吓得不轻,他忙郑重解释道,“王爷,下官确实与此人是同籍,不过下官也是方才刚刚知道。可能是凑巧了,下官之前真不认识他,今儿是第一回见。”

    开玩笑,他能不怕吗?孙仕可是山匪,虽然刚入伙的,可那也是啊。而且方才他还为孙仕说了好话。若是承认,王爷万一认为他从前就认识孙仕,而方才之言也是刻意为孙仕说情,那他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吗?

    鹤泰见他如此,倒是一愣,不明就里一般,奇怪道,“程大人何须惊慌,本王只是随口一问。”

    继而,鹤泰便明白了程大人为何如此了?不过他并未深究,也毫不生气,更没有怀疑或质问他什么。只是无所谓道,“即便是同乡也没什么,本王还不至于愚到将他的事情牵累到你的头上。何况本王也早说过,不打算追究他做匪之事。说不定还会奖赏于他呢。所以你自不必如此紧张。”

    其实鹤泰就没关心他们是不是同乡,更没去想是不是二人从前就认识,或有关联,所以并不是为试探什么而问的。

    他只不过是想知道,生长这种花的地方是否挺多的?否则为何他们二人都说家乡有?所以才出此一问。看是这花生长的地方多,还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地方的。

    没想到随意的一句话,却令程大人惊慌失措了。他不希望程大人接下来畏首畏尾的不敢说话,所以才耐心的说了几句,以令这位程大人安心。

    “好了,你继续说那花的事吧。”鹤泰抬手示意程大人继续说。

    被鹤泰一语道破了小心思,程大人此时反倒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忙躬身一揖,继续讲道,“孙仕所说的那种花,下官是知道的。因为下官与他同乡,所以家附近的山上也有那种花。犹记得儿时,下官经常到山上去玩,每每玩的忘了时辰,直到天黑了才回家,因下官的母亲担忧山上危险,特别是天黑以后,可能会有野兽出没,所以对下官屡次警告不准玩到天黑。”

    “可下官因为贪玩,总是不听告诫,又怕老母责骂,于是便跟母亲撒谎,说没有到山上去玩,是到别处玩了。可是有那么几次,衣服上不小心就沾了那花的花粉,回家以后纵然是再嘴硬不承认,可衣服上发出的亮光便还是会将下官出卖。为此还得了几顿打呢!”

    事隔多年,程大人此时说起这件往事,面上还有一丝羞愧之色,但更有一些温情与怀念,就像是又回到儿时的光阴。那段快乐无忧,被母亲责骂着,担忧着,关怀着的岁月。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母亲是世界上最关怀自己的人了。可惜,母亲没等到他做官,光耀门楣的这一天就去了。这也许是程大人这一生最大的憾事了。当有能力了,最想报答的人却已不在。当真是最无言的苦痛。

    但是,母亲也曾说过,她会在天上看着他的,看着他过的好好的,有大出息,她在天之灵也就瞑目了。程大人望望天,夜空群星璀璨,不知道哪一颗才是母亲凝望他的眼睛。

    他咬咬牙,将伤怀的心情收起。

    继续道,“而且那花是遍地长,若是在花繁密的山岭、溪边,只要是经常在山中行走的人,很轻易的就会沾染上。就像砍柴的樵夫,干半晌活,累了想歇一会儿,随地一坐也许就正好坐在那花上了。”

    “许是因为常见,而且又没毒,所以大家也都不会去管这些,也不会特别去注意不碰着它,反正碰上了只是发光,又不害人,水一洗就好了。况且平日在山中行走惯了的人,就是裤腿上偶尔还会沾上荆棘果呢。谁有那个闲工夫关心这等小事,所以有时候晚饭后,到村头村尾的经常能见到衣服放光的人呢。”

    程大人对此事的不以为意,也正好说明了那伙人为何根本没发现自己袍子上会发亮,也或许发现了也是不以为意,没当回事而已。

    不过程大人说完以后,突然转向孙仕问道,“你可曾看清楚,那伙人身上的亮光真是那种花的花粉所发出的?”

    因为事关重大,程大人不由得谨慎了几分。若是胡乱指认,浪费了王爷的时间,耽误了搜寻工作的进行,那可是吃罪不起的。

    毕竟能发光的东西也不是就一种,万一人家袍角镶了夜明珠呢?他是能确认有那种花,可他没看到那穿黑斗篷的人,不知道那伙人身上的光是不是那种花所发出的啊?所以以防万一,自然要问清楚一些。脑袋可就只有一个!不小心可不行。

    孙仕再度点头,“不会错的,那种花的亮光小的自幼就经常见,那种红光小的太熟悉了,绝对看不错。当时是小人太过害怕了,所以一开始没想到这些,但是那时的情景到现在小人还历历在目,后来仔细想想,一定就是。不会错的。那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穿的又是黑斗篷,再明显不过。小的敢拿脑袋担保,不会错!”

    他一再的保证,信誓旦旦的样子,显然有着十足的把握。程大人这才放心,对鹤泰禀道,“王爷,若真是如此,看来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也许顺藤摸瓜,真就找到了那帮贼人的窝点了。”

    鹤泰心中也早已打定了此主意,听了此话,顿时面容一肃,“程大人听命。”

    “下官在。”

    “本王命你即刻回城,下令城内搜寻之人马将重点放在寻访那种花上,如若有人知道京城周边哪座山中,有你们所说的那种花,即刻调兵前往封锁进出,并立刻来禀报于本王。”鹤泰郑重道。

    “若提供的地点经查属实,赏银千两!程大人,此事你好好办,办成了本王会在圣上面前为你请功,届时加官进爵少不了你。”鹤泰生怕他不卖力,不惜以功名利禄相诱。

    “是!”程大人应的毕恭毕敬,心内亦欣喜不已。

    加官进爵哪个当官的不想这个?可比赏钱要有吸引力多了。不过,那一千两可也不少,到时散出口风去,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恐怕知道的人自己就来这儿提供线索了。

    而且,这可是为王爷办事,若是办好了,王爷记住自己了。那还不仕途亨通吗?想想他就激动不已。

    程大人顿时觉得,似乎高官厚禄正在前面向自己招手。领了命便兴冲冲的下山回城了。

    鹤泰见他喜不自胜,倒也能理解。虽然尊他一声程大人,实则此人官职并不太高。鹤泰带他来,也是因为此人官职不高,按丘池律例,品阶低于五品,非传召不得上朝。若有事需面圣,可奏请。

    所以这位程大人上朝的机会不多,自然不被惠亲王看在眼中,所以非惠亲王党羽。鹤泰此次虽然动用了很多人,却也非常慎重,但凡跟惠亲王有关联的人,一律不用。到时成事不足,反而坏事。

    而且,如若低品级的官员之中有可用之才,能借机提拔一二也不无不可。这样朝堂上才能有越来越多与惠亲王抗衡的力量。

    宦海浮沉,涛大浪急,一入其中必须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要多几个考虑。才能走的稳。对于这些,鹤泰看的最清楚不过,做的也是滴水不漏。

    自任刑部尚书以来,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潜移默化的拉拢了不少的人心。朝堂之上他已不是孤掌难鸣。支持者还是有几个的。在惠亲王多年霸占的地盘上,能分到一杯羹,已是不易。

    这些还是次要,在他看来,现在一切都是细枝末节,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小蝶。他努力经营一切,不就是想强大的有一席之地,给她安全的生活,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吗?若是她没了,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几日来,现在这是最靠谱的一条线索了。鹤泰轻呼一口气,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尽快有个结论,能让小蝶快点回到他的身边。

    “孙仕,既然你对那花熟悉,现在正好是夜间了,你就随本王前去搜山。看看哪座山有那种花生长。一座山一座山的找,本王就不信找不到!”鹤泰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只要有目标,便有希望,再难都不是问题!

    “是,小人遵命。能为王爷效力,小人荣幸之至!”孙仕立刻满口应承。“王爷,这周围几座山小人都曾去过。都没有那种花。就不必浪费时间。到其他地方的山上去找。”

    虽然他不明白眼前这位王爷,为何带着官兵到这山上的破庙来,王爷又为何对山匪遇害的事情感兴趣,问的细,听的也认真。

    而且因为他说那伙凶徒袍子上发光的花粉,可能是在凶徒所出没的地方沾上的。王爷便要去找长有那种花的山了。

    王爷看似就是要找那伙穿黑斗篷的人,可找他们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他们这伙山匪报仇啊?就算是那伙人杀了破庙中的山匪,可山匪又不是什么良善百姓,属于黑吃黑啊!

    官府还会山匪报仇不成?简直天方夜谭!

    也许是那伙穿黑斗篷的是什么江洋大盗,是官府通缉的人?抓到就能立大功,所以这些官兵是来这儿找线索的,正好遇到自己,又刚好道出了那伙人行踪的线索?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后悔告密

    孙仕兀自摇摇头,算了,还是甭猜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管为什么,反正去找就对了,对自己没坏处。不但能帮王爷办事,还无形中能帮破庙中枉死的留守山匪报仇。

    虽然他入伙没多久,可是与那些人毕竟同吃同住了一阵子,人心是肉长的,他又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就算那些山匪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人已死,也就没什么可恨不可恨了。若能抓住那帮凶徒,也算不白与他们认识一场。

    而且留守在破庙中的大多是没什么本领的,所以秦老大才没带去,也都是些还没做过什么坏事的,有大部分都是刚招来,跟他前后脚入伙的。若说秦老大那帮子死了,算是罪有应得,报应使然。

    而破庙中的那些倒真有些冤了!都是奔着好日子来的,以为落草为寇,能过几天逍遥自在,吃香喝辣的生活。可是没想到,香的没吃着,辣的没喝着。孟婆汤倒是落着了一大碗。

    思及此,孙仕心中猛地有一股悲伤与后怕,差一点啊,就差一点他就跟那些人一样,去喝孟婆汤了。这条命算是福大命大捡回来的。

    以后可再也不能做这种刀口舔血的事情了。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也要像个英雄一样,死的有价值不是?当山匪死了也不会有好名声。也不会有人同情。

    他这儿一通胡思乱想,思绪联翩。也多亏了鹤泰根本没去留意他。

    想着也许很快就能找到那伙凶徒所在,找到小蝶了。鹤泰光是想想,就已经难以自持心中的激动。

    他无比认真地对孙仕道,“孙仕,这事你若是办妥了,便是令本王心想事成。你这辈子都无须再担心日子过不下去。本王不但让你有日子过,还要过的好!”

    鹤泰暗下决定,若此线索真能救回小蝶。孙仕无疑是立了大功一件,到时对于奖赏,他是绝不会吝啬。

    孙仕听了鹤泰的话,也是满心欢喜,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王爷都如此发话了。那还有什么说的,拼了命的找啊。找到那种花,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就别说给一千两,就是一百两,叶足够去做个小本生意了。赡养老娘没问题了。以后就踏实过日子。

    众人立即动身,刚走到庙门之际,迎面就碰上了平琏川,他跟那些随从终于上来了。

    一见众人正往外走,平琏川不禁问道,“二哥,怎样?问清了没有?”

    “三弟,这次多亏你了,二哥真是要感谢你。”鹤泰见到平琏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真诚的道谢道。然后豪气的一挥手,“走,三弟,下山!”

    “啊?”平琏川看到鹤泰这么高兴,还谢他,那肯定是有线索了。可还没等他高兴,就听到鹤泰说要下山。平琏川简直想昏了算了。

    他可是刚刚累个半死才上来的,还没喘口气,又让下山?这是要闹哪样。

    若不是知道这破庙里死了不少人,想着就头皮发麻。平琏川真的想在这破庙中睡一觉再走。

    好在鹤泰没有忽略他,诚恳道,“三弟,要不你下山后到我的行帐内去休息。我还要去搜山。就不陪你了。”

    说完,脚下生风一般,往山下奔去了。

    “谁用你陪!”平琏川望着鹤泰的背影,撇撇嘴,自言自语道,“只要能快点找到小蝶比什么都强。”

    然后,他无奈的看向一起上山的那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才道,“众位,别愣着了,走吧?”

    “哎!”那些人口中应着,还不忘献媚,“三公子,要不我背您?”

    他们是不嫌累不嫌苦的,平日里当差比这些可辛苦。现在不过是使使脚力,不费什么。

    “不用。”平琏川甚是倔强,“公子我难得有机会练练腿脚,挺好的。”

    自鱼蝶儿被掳走以后,虽然鹤泰一直都在尽力寻找,从不敢松懈分毫,可他却也明白,大海捞针般的搜寻太过于茫无头绪了,以至于好几日了都没有进展。

    而此时他觉得这才算是终于找到了方向,他有种预感,这个线索应该是正确的。所以一定不能有所延误,错失了良机。

    鹤泰就像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一般,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命人备足了干粮,带着孙仕开始一座山一座山的去寻。

    因那花的特点,夜间寻找更有利,所以一点也不敢耽搁,到天亮时分,已找了三座山,可惜却没有发现那花的影子。

    而白天因为看不到花粉发出的亮光,而山中的野花又繁多,颜色相近的也不是没有。所以辨识起来就有难度。所以整一个白天,尽管脚都没停,可也只找了两座山,因为每一片山谷都要看到,自然费时。

    于是,暗夜来临之前,鹤泰又从城中调了些人过来,命孙仕将那花的样子,发光的颜色,都详细的讲给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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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听,然后分头去找,这样能趁着夜间的有利,多找几座山。

    同时,也期盼着程大人那边能有所发现。

    一晃又是两日了。鹤泰奔走在山中的身影也更加削瘦了几分。

    而太子,这两日也没闲着,跟着官兵在城内到处寻访,亦是废寝忘食。

    直到第二日晚间,小喜子方提着胆子小心翼翼道,“太子爷,您这出来两日了,要不回宫一趟?”

    临走与太子妃闹了那么一出,这又两日没回宫,想必柔贵妃那边不好交代,而且若是皇上传召,太子爷不在宫里,也不好交代。好歹的回去一趟,哪怕再出来呢?

    可是这两日看着太子爷脸色奇差,他也不敢多嘴,这眼看着太阳升起就是第三日了,这才壮着胆子说一句。

    主子可以任性,做奴才的可不行,不得提醒着点吗?做奴才的本分可不止是听话那么简单,还要为主子着想,替主子搂着点。哪怕是惹主子生气挨板子,那该说的时候也得说。

    “回宫?”鹤炎一瞪眼,“你说的倒容易,爷费了多大的劲才出宫来,回去还能出的来吗?”

    他不用想就知道,这时柔贵妃若是没在储青宫堵他,也定然是派人守着了,只要自己一回去,柔贵妃铁定是要赶来的。

    “可是……爷,您想想,您不但跟太子妃闹了一场,还杀了她三个宫女,若是宫里的宫女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惠亲王送进宫的陪嫁丫鬟,这得多大的篓子啊!柔妃娘娘一定急坏了。而您这一走就是两日,娘娘指定是牵肠挂肚的。咱就回去给她报个平安,然后收拾些衣物再出来。”小喜子说的倒是苦口婆心,也有几分道理。

    鹤炎想了想,点点头,“好,那就回去一趟。”

    这几日没白天没黑夜的,衣服也没换,他自己闻着都受不了了。

    “不过,若是爷这一回去出不来了,就拿你是问。”他又补充道。

    “拿奴才是问,爷您就是不拿奴才是问,奴才恐怕也好不了。”小喜子小声嘟囔着。

    “你在那嘟囔什么呢?”鹤炎问道。

    “没什么,奴才没说什么啊。”小喜子装傻道。

    “行了,有什么大胆说,爷最烦磨磨唧唧的奴才。”他越不说,鹤炎越想知道。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奴才是说……”小喜子依然吞吞吐吐的,没说出个所以然。

    “你说话能不能利索点。”鹤炎眉头一皱。

    眼看着太子爷要生气,小喜子一紧张,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奴才是说,就是爷您不拿奴才是问,奴才恐怕也好不了。”

    “哦?这是为何?”鹤炎不解道。

    小喜子面上有一丝懊悔,“那日闹了那么一大出。太子爷发怒,太子妃生气。归根结底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因为奴才告了密。”

    “若是奴才没有对太子爷说起鱼女官的事,太子爷现在还好好的坐在摘星殿里。既不会跟太子妃吵架,也没有啥惠亲王送来的陪嫁丫鬟,不会在宫外受累了两日,更不会令柔妃娘娘在宫内寝食难安,跟着担忧。”

    “太子妃就走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旁人也没进摘星殿,想也知道是奴才告的密,这次回宫,奴才是指定落不到好了。”

    小喜子这些话一说,鹤炎顿时就明白了。心道这小喜子倒是个聪明的,已经想到了琳琅与母妃不会饶过他。

    “这么说,你后悔了?”鹤炎问道。

    “奴才没后悔,如果让奴才重新选择,奴才可能还是会选择告密。”小喜子虽然知道此举即将要为他招来灾祸,可他依然有着一股坚决。

    “为什么?”鹤炎饶有兴味的追问。

    “奴才也说不好为什么,只是奴才觉得鱼女官是个难得的好人,奴才不希望她出事,奴才也不想太子爷被蒙在鼓里。所以就说了,只是,只是奴才没想到闹得这么大。”

    其实小喜子早就想说了,从一听了鱼蝶儿被掳走的事,他就想告诉太子了,只是太子妃已经暗地叮嘱过储青宫的奴才,谁都不许说。而且她又盯的紧,总是呆在摘星殿,所以小喜子一直没机会说。

    刚好那天太子午睡,太子妃离开了一阵,他就毫不犹豫的说了。他倒是没想到会闹那么凶,会吵那么凶,太子还杀了三个宫女。

    但是,若重新选择他还是会说,因为不说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鱼蝶儿待他不错,而且还曾经奋不顾身的救过兰香。而且面对庄太妃的时候,毅然选择护住一屋子的奴才,她自己挺身而出。

    这样的好人,这样将奴才看的比自己还重的人,若是他小喜子无动于衷,不闻不问她的死活,连消息都要隐瞒。他过不了内心那一关。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有情义的人值得护

    因此,小喜子才选择不计后果,行告密之举。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就算因为告密要受到惩罚,他也毫不后悔。

    有时候表面安然无恙,但是内心却要接受良心的煎熬,那种滋味更不好受。他虽然是个宦官,可他也想做个有情有义的人。不想做个不知恩图报,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阴暗之人。

    残破的躯体已经够了,若是连心也不亮堂了,人生更是灰暗难明。

    所以听到鱼蝶儿出了事,他就想帮她,可他是个奴才又没本事。但他看的出来,太子爷对鱼蝶儿还是不错的,或许太子爷知道了以后会去帮忙找找,也或许能救出她。

    “你只是不想爷被蒙在鼓里,所以告密,就这么简单?”鹤炎凤眸一眯,似乎看穿了小喜子的心思。

    “不敢欺瞒太子爷,奴才心里也希望太子爷能帮着找找鱼女官。”小喜子垂首不敢看他。

    想不到太子爷心里跟明镜一样,一点小心思都耍不得。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已经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鹤炎却并未生气,反而夸赞了他一句,“想不到,你还是个有情义之人。”

    鱼蝶儿在储青宫虽然时日不长,可是待身边几个伺候的人都非常好,对小喜子也不错,而且还曾因救小喜子的一个同乡,而被月夫人毒打,所以小喜子亦一直对鱼蝶儿感激涕零的态度。

    这些,鹤炎也都听说过。现在看来,小喜子应是感念旧恩吧。

    “奴才不敢当。”莫名其妙得了句夸,小喜子反而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不知道太子是不是讽刺他的。

    “你怎么知道爷听了会去找她呢?”鹤炎突然对此事有兴趣起来。他想知道,这些日子的疏淡,连琳琅都骗过了,难道他对鱼蝶儿的心,小喜子却能察觉?

    “因为奴才觉得太子爷也是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太子爷对鱼女官一直挺好的,所以奴才想着太子爷会去……”

    鹤炎哑然失笑,“好人?爷是好人吗?”

    “当然是,不光是奴才这么觉得,很多人都这么说的,太子爷不但待上谦恭有礼。就是对待奴才也是向来温和有加。是宫里顶好的主子了。”

    “本宫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鹤炎淡然一笑,“不过,本宫很喜欢。”

    好人!多么朴实的评价,可是朴实的东西看似平凡,有些人却注定是永生也得不到这种平凡的。他能得到,不是很好吗?而且他还很喜欢,这就够了。

    何必去想这评价是上天对他格外的赏赐,还是因人的命理终究是逃不开的呢?

    命数本就是无法更改的东西,无论你为它包裹上多么华丽的外衣,都掩藏不了它真实的内在。也许你自以为藏的很好,很隐秘,可外人却一眼便洞穿了。

    有些东西,深究了反而是伤痛。所以他不愿去想。

    小喜子说蝶儿也说是好人,说他也是好人,那他跟蝶儿倒真是般配!在下人眼里,都是同一类人。鹤炎倒是有些高兴。

    “你就当你没告过密,回宫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就一口咬定,你什么都没说过。”鹤炎叮嘱道。只要自己不说,小喜子不承认,谅她们也不能拿小喜子怎么样。

    “可是……奴才怕说不了谎。”小喜子为难道。

    “你让爷说什么好!刚觉出你聪明,你就这般笨了。”鹤炎颇为无奈,“罢了,实在说不了谎,你就推到爷身上,就说爷问你话,你是迫不得已才说的。这总行了吧?”

    交代了一番,主仆二人才返回皇宫。

    一进摘星殿,便看到了柔贵妃。那晚没等到太子回来,她辗转难眠了一晚,便来储青宫守了一天。想着若是再等不回来,她就要奏请皇上派人去找了。

    不到万不得已,柔贵妃是不想让皇上知道的,毕竟太子放下了皇上交代的一摊子事务,出宫去了,皇上知道了说不定就龙颜大怒。到时太子反倒落了一身不是。

    所以她想着在等一等。

    鹤炎见到柔贵妃,一点都没吃惊,与琳琅闹了那么一场,柔贵妃若是不来他才会奇怪。

    “儿臣给母妃请安。”鹤炎敷衍的问候了一句。

    “免了。”柔贵妃亦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倒是欢喜了下。好在人回来了,心也可以放下了。

    鹤炎也不客套,径自坐下,一副疲倦的样子。

    柔贵妃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脸看向小喜子。

    秀眉紧蹙,语气也极为不悦,“你叫小喜子?”

    “是,奴才小喜子。”见柔贵妃点名叫他,小喜子心里直打鼓。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柔贵妃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小喜子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用足了力就扇了上去。

    众人都是一愣,鹤炎也腾地站起。谁也想不到柔贵妃会突然发难。

    小喜子被这出其不意的一个嘴巴打的眼冒金星,身子一旋便跌倒在地。可见柔贵妃出手之狠,用力之大。她唇角抽了抽,甩了甩因用力过猛而震得发麻的手。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喜子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忙爬起来跪地求饶。

    与此同时,鹤炎开口道,“母妃,你这是为何?小喜子犯了什么罪?”

    鹤炎虽然心中有些明白,十之是因为告密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想到母妃竟如此直接,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掌嘴。

    柔贵妃不搭鹤炎的话,面容凛然,看着小喜子,沉声问道,“饶命?你可知本宫为何打你?”

    “奴才……不知道。”小喜子犹豫了一下,总算是答了不知道。

    鹤炎的心也松了松。好歹没被一巴掌给震慑傻,没直接招认。

    柔贵妃一听,更为恼火,厉声道,“大胆奴才!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你说,鱼蝶儿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太子的!”

    小喜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鹤炎立即冲他摇头。

    “不,不是奴才说的。”小喜子心中无比的紧张。说话的声儿也颤颤的。

    “放肆!在本宫面前,敢不说实话。”柔贵妃更加火大,“来人,将他送去量刑司,本宫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若是他宁死不招,那就将储青宫的奴才一个一个的送去,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告的密。”柔贵妃语气颇为狠恶。似有不查出来不罢休的态势。

    小喜子一惊,罚他没什么,他不怕。大不了一死。可若是连累着其他无辜的人也去受刑,他实在于心难安。那边太子不停的给他使颜色,他本来没打算听太子爷的,将事赖到太子的头上去。可是眼下的情况,或许唯有这样做,才能救大家了。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道,“是,奴才都招,鱼女官的事情是奴才说的,可奴才没有告密,是太子爷问起鱼女官的近况,说想去喜棉宫看看,奴才,奴才没办法,才说的。”

    “你这狗奴才,嫌命长了?还敢狡辩!还胆敢将事情往太子爷头上推吗?太子爷日理万机,事务都忙不过来,有心思问你这个?”柔贵妃怒不可遏。

    高喊道,“来人,将这狗奴才速速送到量刑司。还敢往主子头上泼脏水了!这种没轻没重的奴才,不宜再伺候太子。”

    鹤炎一个箭步过来,顿时拦在前面,阻止道,“本宫看你们谁敢动他?”

    转而看向柔贵妃,“母妃,小喜子他没错,他说的都是事实,确实是儿臣一时心血来潮,才迫使他说起此事。他又何罪之有?”

    “本宫教训个奴才难道都教训不得吗?炎儿,你要是认我这个母妃,这事就别插嘴!”柔贵妃傲然而立,气势慑人,似乎对小喜子非严办不可。

    “您当然能教训,可您教训的是儿臣的奴才,儿臣必须插嘴!”鹤炎毫不退让。势必要保下小喜子一样。

    “呵!”柔贵妃怒急反笑,“怎么?太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奴才?你的奴才本宫教训不得,插不得手,是吗?你现在翅膀硬了,能顶嘴了,能护奴才了,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是吗?”

    “儿臣绝无此意。”鹤炎恭敬有加,可却并未退后一步。

    “绝无此意?那你为何拦着?”柔贵妃怒问道,“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连你都管得了,你的奴才反倒管不得了?

    “小喜子没做错什么,儿臣不能让人把他带走。”鹤炎无比坚决道。

    “若本宫偏要将他送去量刑司呢?”柔贵妃不信一个奴才就值得他这样护。真是笑话!

    “那就把儿臣一块儿送去吧。”鹤炎淡然道。

    他还真觉得有的奴才,反倒要比那些因利益驱使才抱成团的人,更值得护!

    至少,一个是有着真情意,而另一些除了对上献媚巴结,就是对下落井下石。毫无情义可言!

    只要有情义的人,都值得护,不管他是不是奴才。

    柔贵妃似乎没想到鹤炎会说出这种话来,脸色顿时气的铁青,摇头道,“你是成心要气死我啊!”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本宫,能有你今日的尊贵吗?可你拿什么报答本宫的,除了惹是生非,就是顶撞本宫。为了一个小小奴才就这样跟本宫说话,恐怕你早已忘了,本宫是你的母妃了吧?”

    鹤炎心中一寒,冷声道,“我当然没忘记!我的尊贵是贵妃娘娘您给的,若不是您,我现在说不定是个什么样,也说不准正做着贵妃娘娘口中的狗奴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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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欢而散

    鹤炎神情漠然冷绝,一点也不似赌气之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柔贵妃闻听,更是脸色大变。鹤炎的反应令她突然惊悟,忽觉方才她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心中有些心虚。

    可是盛怒之下所言,又岂能当真呢?听着鹤炎不再自称儿臣,而且还出言贬低着他自己,分明是当真了。她心中又不由得万分心痛。

    鹤炎那些话像是一柄钢针扎入她心底最深处,那里埋藏着她最深、最痛、更是她不愿意再去回想和面对的秘密。

    柔贵妃急忙解释道,“炎儿,母妃不是那个意思。母妃只是一时生气,胡言乱语的,你别怪母妃。好吗?”

    鹤炎似笑非笑道,“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吗?”他随即黯然了神色,“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您说的都是事实。我认得清。”

    柔贵妃见鹤炎似乎无所顾忌一般,说话也不考虑是否妥当,就信口拈来,真令她心惊肉跳,脸色顿时一肃,轰走了屋内所有的奴才。

    “没看到太子爷心情不好吗?一群没眼力见儿的!出去!都出去!”

    一屋子奴才全都惊慌失措的退下了。

    鹤炎鄙夷的笑了笑。像是柔贵妃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

    柔贵妃放低了姿态,缓和了语调,试探的说了一句,“炎儿,母妃只是觉得咱们母子之间没什么隔心的话,所以,所以就说了些生气时胡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母子之间?“鹤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倒是要感谢您还把我当儿子。但是我觉得我不配做您的儿子了,您说的对,我没有报答您什么。”

    “说到报答,我真的做的不好,没能做到您想象中的那样,您想磨砺出一把一往无前,无往不胜的利剑,能铲除所有障碍。登上独一无二的尊荣宝座!亦能给您无上的荣光!可我,却终究是稀泥糊不上墙,只会整日让您操心。”

    “儿子听母亲的,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百善孝为先,所以我告诫自己不能忤逆,要听您的,要顺着您的意思做,母妃是不会害我的。可我的心却一再的不想听您的。”

    “这么多年,我已经尽量在按您的要求生活着。可是我心里一直都很不情愿,我想做自己,我想按自己的想法去活。在您看来,可能是因为蝶儿来了以后,我变了,变得不听话,变得忤逆您。其实不然,是因为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而她恰好是令我心灵复苏,勇气勃发的一个人。”

    “所以您所认为的改变,真的怪不得我,也怪不了她。要怪只能怪您当初选错了人!我这样的人或许终究无法做到您满意的那样,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报答您这份养育之恩,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才可以算清。以后可以不再有恩情这样的瓜葛。”

    柔贵妃双眉紧蹙,口气却是一副讨好的神色,轻声道,“炎儿,你胡说些什么。母妃对你不好吗?母妃这么多年如何对你的,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瓜葛?你就是母亲的命,怎么会没有瓜葛?怎么可以算清!”

    “您如何待我的,我心里自然有数,我自认不是无情的人。我以为,我只要听您的话,娶了琳琅,能令皇位胜券在握,也就算报了您的养育之恩了。可是你们处处干涉我,事事要挟我,我太累了,我突然觉得那一天太远了。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走下去。”

    鹤炎神情十分颓唐,默默地坐到椅子上,疲倦的闭上眼睛。

    “炎儿,母妃哪有要挟你?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你考虑的啊。”柔贵妃悲伤道。

    鹤炎苦笑一声,不屑道,“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知母莫若子,这么多年的相处,我还不明白您所想的吗?我知道您方才是故意针对小喜子的,说吧,您想以此要我做什么?”

    “炎儿……”柔贵妃欲言又止。

    她没想到鹤炎已将她看的透透的,更是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看来,他是变了,他不再是那个谦恭的太子,孝顺的儿子,他变得直接,不留情面,更多了些锋芒!

    柔贵妃一直期待鹤炎的改变,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鹤炎性格太软弱,温和有余,霸气不足。太缺少能威胁于人的尖锐。

    可现在鹤炎有转变的态势,她却更加心慌,因为他觉得,鹤炎正在慢慢飞出她的手心,再也不是那个她捏在手心里的乖儿子了。她对他已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可是戏已经演到这个地步,她已不可回转,总不能否认他所说的,说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只是要治小喜子的罪而已。

    然后真的将小喜子治罪?那样也许能挽回一些尊严,可那样也只会更加难以收拾。

    有些事情比颜面更重要!

    柔贵妃长呼一口气,“小喜子是你的人,母妃再怎么样也不会真要他的命,母妃怎会令你下不来台?只不过是吓唬他一下而已。”

    “他如今是你摘星殿的随侍太监,做事要知进退,要识大体,要事事为主子着想。可他呢,琳琅瞒着那事也是怕你出宫去会有危险,可他却偏要告诉你,是何居心?这分明是要将你至于险境。你要出宫,他不但不拦着,还跟着去,做事太没有分寸了!母妃不稍加管教,以后还不反了天?”

    “我要治他的罪,也是想让你认识一个问题,我要处置你一个奴才,你都不惜与我翻脸,也要保他。那你就不想想,你将惠亲王的几个陪嫁进宫的丫鬟都杀了,他岂能善罢甘休?”

    “母妃只是希望借此提醒你,人都是护犊子的,你杀了他的人,就等于撕了他的脸面,他一定会想要找回脸面。琳琅已经回府了,你也早作打算,最好将此事平息了最好。毕竟,咱们走到这一步太不易了!不能临了临了,再出岔子。”

    鹤炎冷哼一声,“想让我去向他认错,求饶?”

    他神情的不屑,眼睛里的排斥,都分明写着休想二字。

    “母妃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母妃也断然不会让你如此的。”柔贵妃深知鹤炎也有他的骄傲,当初联姻他的抵抗排斥也有这个原因,就是不想因为惠亲王的势力而低头。

    而她更不想让鹤炎失了身份,若真是赔罪,宁愿她豁出去脸面,也绝不会让鹤炎去低头求饶的。好在如今的态势并不会闹到那一步。

    “此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惠亲王非常喜欢琳琅,只要你将琳琅哄好了,惠亲王说不定也就只能将这事咽下了。琳琅现在回了府,听母妃的,去王府将琳琅接回宫来。”

    鹤炎皱眉,“接她?”

    柔贵妃点点头,“她说了,她会将此事禀告惠亲王,但不会将你牵扯太深,所以你去了也不必多说什么。若是惠亲王不提此事,你也就不提,这事也就翻过去了。她是你的太子妃,夫妻之间难免有个磕绊,她使个小性子,你去哄哄,也损不了颜面。”

    鹤炎只是听着,并未表态,神情也没什么变化。

    “母妃也是为了你好,可不是逼你。思来想去,这算是个最好的法子了。不过若是你不愿,咱们再从长计议,母妃来想办法,实在不行母妃豁出这张老脸去,母妃去接她回来。”柔贵妃好一番苦心婆心。

    “我有的选择吗?”鹤炎终于开了腔,颇有些自嘲,“若我真的不去,您恐怕还会继续为难小喜子吧?”

    柔贵妃有些讪然,尴尬地笑道,“怎么会呢?母妃不是说了吗?只是吓唬吓唬他,不会真拿她怎么样的,他是你的人,母妃不会擅自处置他,不给你情面的。”

    鹤炎扯了扯唇角,柔贵妃是怎样的人,他太清楚了,他知道唯有他答应了,柔贵妃才会不追究。

    “我没什么不愿意的,您说的对,这也没什么。不就是去接她吗?我会去的。”

    柔贵妃见他应承了,脸上顿时一喜。

    鹤炎却接着说道,“不过不是现在,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再说。”

    柔贵妃忙道,“不急,不急,你出去这两日也累坏了,歇两天再说。”

    “我确实累了,若是没别的事,就请您先回吧。”鹤炎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炎儿……”柔贵妃眉头一皱,她实在不愿意鹤炎与她说话如此疏离。

    “出去!”鹤炎更加冷了声。

    “好好好,母妃这就走,你别急,别急。”柔贵妃忍耐着火气,尽量安抚着他的情绪。

    她不能生气鹤炎的逐客令,她只能平静地接受这场不欢而散。

    一条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若他铁了心要飞,她还真的没办法,唯有尽量稳住他。哄好了还是一切如初,共奔似锦前程。若是闹掰了,不但一拍两散,可能还会被他一同带到深渊里去。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柔贵妃岂能不懂!她就是太明白了。

    二人的谈话其实并没有直接触及那件事,鹤炎也最多只是话中隐隐地含沙射影了一丁点儿,但是彼此却是心照不宣。

    有些事无需直接说出,就能轻易地在心里浮现。

    从鹤炎的话中,柔贵妃已无比清楚,自从她将事情告诉鹤炎之后,那件事就横亘在彼此之间了,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一件不该说的事,却说出来了,对于双方都会是如鲠在喉,不会只伤害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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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出发麒麟山

    到了这一步,柔贵妃难免有了悔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后悔当日不该告诉鹤炎。可她也是一时情急之下,当时急昏了头了,病急乱投医,就说了那件本该烂在肚子里的事。

    本指望以此能让鹤炎认清他的处境,直面他的使命。使他有危机敢,能激起他的斗志。

    谁曾想却起了反作用,他似乎更消极了。

    被赶出去的奴才们更是不会知道这母子二人说些什么。都觉得二人不过是因为太子妃的事情,因为太子出宫的事情而争吵几句,太子耍起脾气,贵妃娘娘哄儿子罢了。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往旁的去想。

    所以见柔贵妃出来,永华宫的奴才便赶忙上前伺候着娘娘回宫了。摘星殿的几个小太监望了望殿门,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迈步。

    因为不知道太子爷气消了没有,若是在娘娘那儿吃了亏,心里若是还憋着气,想必会在奴才身上找补回来,那进去了准没得好。

    最后还是小喜子不怕死的进去了。前一场架是因为他告密,这一场架是为了他求情,他觉得就是进去送死,他也是责无旁贷。

    进去沏了杯热茶给太子,便站在一旁候命。其实他想说些感激的话,但是却觉得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他感激的心情,索性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而且他能看出太子此时心情非常不好,眼神里似乎透着无法言说的无奈的伤痛。还是不要打扰太子爷比较好。默默地做木头人就好。

    柔贵妃是走了,可是鹤炎却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心里还是像压了一个千斤巨石,沉重的要命。

    狠话他是说了,可是真正做到太难了。

    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岂是说不在意就不在意,说放下就放下的。虽然口中毫不留情地说着刺人的话,伤害如此容易。但心里始终是没那么容易割舍的。

    让他难受的是,柔贵妃总是以地位来相挟他。

    尊贵么?她以为他稀罕吗?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这份尊贵。这种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尊贵,却非要背负在身,实则是一种枷锁,捆的人透不过气来。

    他同意娶琳琅,同意放下对鱼蝶儿的情意,并不是像柔贵妃想的那样,并不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所以妥协。他只是不想太过伤她的心,毕竟他还叫她母妃,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她伤心,绝望。

    不管她当年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心思,可是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却是一时半会抹煞不了的。

    鹤炎也会恨,恨她当年为何那样做。恨她既然做了,为什么不烂在肚子里,为什么时隔多年以后,还要告诉他。

    一直瞒着不好吗?只是怕他真的会丢下一切,带蝶儿走,所以不惜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知道,不惜令二人之间有再也无法抹平的间隙。为的只是要他留下,做太子,做皇帝。

    她想要的只是做太后,根本没有为他考虑过,根本也不考虑他是否能扛得下这个巨大的秘密。

    他已经快疯了!

    可是却一个能说的人都没有,只能独自承受着这个秘密。

    蝶儿就像是他的希望,他的支撑。他幻想着有朝一日,蝶儿还是他的。只要她在宫里,只要他当了皇上。一切都是轻而易举。

    可是现在这唯一的希望也不知所踪,真的令他倍觉失落,无比仓皇!

    在宫外两日,鹤炎找了负责城内搜寻的官员和将领,了解情况,跟着一起查访。

    本来他还没将事情想的那么糟,可是这一番问下来,他才知道,想找到鱼蝶儿是有多么渺茫。

    但不管怎么艰难,都还要抱着希望。鹤泰都没有绝望,都还在全力寻找,他有什么理由心灰意冷?

    鹤炎在储青宫用了顿膳,实在疲乏之极,便睡了一觉,醒来天还未亮,却再也睡不着了。

    索性起身,收拾了几件衣物,便又带着小喜子出宫了。

    这次他打算出宫以后,直接去城外找鹤泰,看他那里是否有什么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程大人在城内城外普遍撒网,还真有了收获,有一个樵夫提供了消息,说是城西四十里外有一座麒麟山,他曾在那山里的一片山谷里看到过那种会发光的花。

    程大人不敢耽搁,火速禀报了鹤泰。

    鹤泰负手默立,沉思了许久之后才下达了命令。

    由程大人与平琏川带着城外的人马先赶往城西的麒麟山,将山封锁,不许人进出。而他则亲自回城调兵,待汇合之后,再进山搜索。

    鹤泰当然恨不得立即前往,进行搜山。可是越是希望大的地方,越不能草率。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城外人马不多而且分散,几日的搜索已人困马乏。贸然进山,万一打草惊蛇,或是找到了凶徒再被他们逃跑了,悔之晚矣!

    所以一定要克制住焦躁,按捺住心急。部署好了再行动。

    此时,已是夜间,一轮月儿悬挂在夜空中,泛着幽幽的光芒。鹤泰乘了一匹快马,快马加鞭向城内奔去。

    “小蝶,等我,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救你出来的。”鹤泰咬唇呼喊着,深幽的冷眸中,难得的掠过一丝暖意。

    他的小蝶,他太想她了!这些天,他太怕了,快要怕死了!

    只希望这一次能找到她,能将她好好地带回来。

    刑部议事厅里,鹤泰卓然而立,凝眸望着平摊在桌案上的地图,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只余冷峭。一双凤眸,冷幽似潭,且更加锐利。其身后,十几位身着戎装的将领默然而立,听着他的分析与指令。

    鹤泰未穿官服,一袭青色袍子。几日而已,人却瘦削了许多,袍子穿在身上,便显得略微宽大了一些,但看上去却未显丝毫违和,反而增添了一丝飘逸,更加风采翩翩。

    他的视线,终于从地图上收回,转而掠到身后默立的众人身上,开口道:“方才商讨的地方,都是要重点搜查的,外围亦要行围困之局,以防贼人往山外逃窜。”

    鹤泰说完,一抱拳,郑重道,“此次,绝不可有闪失,本王就仰仗诸位了!”

    “王爷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

    鹤泰重重颔首,“如此便好。诸位切记,小蝶在对方手中,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轻举妄动,不要伤了她。一旦发现凶徒踪迹,第一时间报本王知晓。”

    生怕这些人不遵,他顿了顿,又道,“她不仅是皇上御前女官,还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

    众人面面相觑,颇为不解。都以为鹤泰如此卖力寻找,是因为鱼蝶儿是皇上的女官,这么做是给皇上办差罢了,鹤泰竟说那被抓走的女官是他未过门的王妃?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也没听说皇上赐婚啊。虽然他们是军中将领,不甚清楚宫中的事情,可若是皇上给亲王赐婚,他们也会知道的啊。

    可是鹤泰面对他们满脸的疑惑,并未作何解释,一声令下,众人便遵令出发了,浩浩荡荡直奔麒麟山。

    既然王爷如此说了,那就不会错了。谁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冷情王爷,他亲口承认说是他的王妃,那还能有假?众人心中便更加谨慎了几分。这一行却是丝毫差池都不敢有了。

    太子赶到麒麟山的时候,距鹤泰进山已经隔了一日了。因为他先是到了城外,本以为如此大肆搜寻的阵仗,一定很容易找到鹤泰。可是他奔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鹤泰的人影,连搜寻的人马也没遇到。

    只能又返回城中,找到留守的人问了,才知道都去了麒麟山。他不会骑马,只有坐马车前往,就慢了些。这一来二往的耽误下来,便迟了许多。

    马车一停,太子顾不得被颠散了架的身子骨,歇也未歇一下,跳下马车便要进山。却被在山脚的官兵给拦住了。

    “什么人?现在这山不能进,回去回去。”

    太子眉头一皱,小喜子急忙上前,呵斥道,“大胆!敢挡太子爷的路,不要命了你们?”

    “太,太子?”官兵脸上现出狐疑。

    鹤炎取下腰间的名牌,扬手一亮,官兵才信了。顿时行跪拜大礼。

    “免了,本宫要进山找晋阳王,尔等快让开山道。”鹤炎收起名牌,简短说明来意。

    官兵踌躇道,“晋阳王确实在山中,可是这座山可能是贼人的藏匿之地,甚是危险,太子殿下还是不要进山为好。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儿告诉小的,小的进山去禀报王爷便是。”

    “少废话,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他都不怕,本宫怕个什么?”鹤炎有些恼怒,抬脚就要上山。

    官兵心道,晋阳王会武功啊,您不会,而且您还是太子,出了事可没人担的了责任啊。可他们心里振振有词,可是嘴上却没敢这么说。

    这时,负责山下事宜的官员闻讯赶过来,问明缘由,见太子铁了心要上山,便派了一队人护送着鹤炎进山。

    出了事担不了责任,可是不让太子进去,太子现在就要翻脸了。太子一翻脸,他们的小命随时会丢,脑袋随时搬家。这种情况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有尽量保护好,随他去了。

    麒麟山地处偏僻,山高林密,据闻还有野兽出没,前些年进山打猎或砍柴的猎户樵夫经常无故的失踪,还有的尸体莫名出现在山下,满身都是野兽的咬痕。所以传言更甚,说山中有吃人的野兽。

    慢慢的就没什么人敢进去了,渐渐的也就成了人迹罕至的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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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遗落的珠花

    因为此山地处偏僻,所以鹤泰之前的搜寻还没涵盖到这座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而那个提供消息的老樵夫,也是早些年曾进过麒麟山,当时在山中见过那种花。

    而近些年,由于他年事已高,也不方便去那么远的地方砍柴了,便再没去过麒麟山,并且传言发生后,就算腿脚好,他也断然不敢再去了。

    所以算起来那老樵夫也已经十多年没进过麒麟山了。

    若不是这一次官府悬赏,他都已经想不起那种奇怪的花了,毕竟太久远的事了。况且贫穷人家挂在嘴边与心头的都是一日三餐温饱,哪有功夫去记什么花草呢?人穷志短!

    所以悬赏千两,那就不同了。再久远的事儿,在银子面前,绞尽脑汁也要给它想起来。樵夫的儿子在街上听说悬赏寻花一事,回家一说,老樵夫猛然就想起来了,他见过。

    所以才去见了程大人,也才有后来带领官兵进山来寻找奇花的事情。

    不过他记性倒是好,直接就将鹤泰一行人领到了奇花之地,孙仕与程大人也都确认了,的确是。

    想不到这座山还真的是有那种会发光的花,鹤泰只觉得离希望更近了一步。

    于是众人便开始搜寻人烟之处。期望能找到人生活的地方。凶徒也是人,是人就要生活,只要有人烟,就可能会是那些人。

    鹤泰此时正在一片山谷内,昨夜他已经见识到了奇花的奇妙之处。有一片从林中全是零零星星的光芒闪烁,而这一片山谷中更是花开遍野。这山谷便是那老樵夫将他们带到的地方。

    花是找到了,可惜在山中找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人的行踪。野兽确实不少,顺手打了不少的猎物,众人拿火烤了,吃的倒是满嘴流油。

    怎么会这样!鹤泰轩眉紧皱,眸光黯然。

    难道这条看似充满希望的路,也是个死胡同吗?是白欢喜一场?

    “报!”一个兵士疾步跑来,单膝跪地,“禀报王爷,属下在那边的小树林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呈上一样东西,鹤泰接过来一看,是朵珠花。看到那朵珠花,鹤泰顿时轩眉一展,深幽的眸中,掠过一丝惊喜,“在哪儿找到的,快带本王前去。”

    兵士在前引路,鹤泰急忙跟上。紧紧攥拳,掌心里是那一朵珠花。他实在是激动不已,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是鱼蝶儿的珠花。那一日,她戴的就是那样的珠花,不会错的。

    她在这儿,她真的在这儿!离他这么近。

    “王爷,就在这儿找到的。属下看着干净,应是不久前落下的,所以呈给王爷看看,是否有用。”那兵士停在林中一处,指着地上说道。

    “好,你做的很好。赏银千两,近段百匹。”鹤泰高兴的顿时行了封赏。

    “谢谢王爷。”那兵士自然欢欣极了,想不到进山一趟,就得了这么大的赏赐,这得是他一个小兵多少年的俸银啊。

    平琏川闻讯赶来,看到珠花也是神色一喜,感觉有望。

    “三哥,看来这条路是对的了,小蝶果然被劫到了这里。去破庙里行凶的那伙黑衣人,就是劫持小蝶的人无疑了。只是他们藏身在哪里呢?这山中咱们也转了一圈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啊。”

    “这山高林密,藏身之处定然不少,贼人久居山中,比我们熟悉这里。况且为了快速筛查一遍,所以搜的也不够细,许是错过了吧?”鹤泰喃喃道。

    平琏川点头,“三哥说的有理,那就再搜,只要知道了小蝶在这儿,咱们就在此扎下了,一遍搜不到两遍,两遍搜不到就三遍。就不信他们能藏的多严密。”

    “好,分头带人再次搜寻,这次要更加细心。山洞,山谷,树林里一定要细细的多看一看。别放过了哪一处。”

    “三哥放心。”

    “对了,传令下去,要小心些。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以防贼人暗算。”鹤泰叮嘱道。

    鹤泰望着掌心里躺着的那朵珠花,有着片刻的失神。小珍珠攒成的简单五瓣花。此时,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的手缓缓凑近唇边,轻轻吻了吻那朵五瓣花。掌心一合,冷声道,“搜,就从这片树林开始,前后左右都给本王搜仔细了。”

    “是。”身后兵士应承一声,四散开去。

    鹤泰也带着一队人继续搜索着。

    因为一直都在走动之中,位置一直在变,以至于太子在山中兜兜转转了半天,还没找到鹤泰。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太子才在一处山岭处遇到了鹤泰。

    “你怎么来了?”鹤泰神色一凛,他想不到太子竟然出现在这里。

    太子没有纠结他的无礼之处,反而歉意道,“琳琅她刻意瞒着我,所以我知道的迟了。”他又急切问道,“怎么样?小蝶有消息了吗?”

    “瞒着你?”鹤泰眸光停留在太子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继而刻薄道,“殿下确定是太子妃瞒着你?而不是她管着你,不让你出宫,不让你管闲事?”

    太子脸上有些窘迫。

    鹤泰也觉得自己过于矛盾,一方面巴不得太子不要招惹小蝶,最好离小蝶远远的,过他自己的日子去。可是当发现太子因为琳琅而对小蝶的生死都不关心,他又莫名的生气。生气太子居然将别的女人放在小蝶之上。

    说到底,他只是希望别人也能将鱼蝶儿看的重要。只是在为小蝶鸣不平。

    他的小蝶那么好,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太子妃了。她琳琅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太子为了听她琳琅的,就连小蝶被劫持了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了?还是说太子真的已经将对小蝶的那份心,彻底地放下了?

    那太子现在为何又要来?

    鹤泰此时心情非常复杂,如果太子不喜欢小蝶了,所以这么迟才想到来问问,他会生气。因为太子是那样不重视小蝶,他的小蝶受了轻视。

    可若是太子因为对小蝶旧情未了,所以来了,他更是会生气。那就是情敌,是来跟他抢小蝶的。

    想来想去,鹤泰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怎么都不对,怎么都气不顺。

    太子尴尬的笑了笑,“她不让我管,我就不管吗?皇弟未免将我看得太惧内了。女人嘛,小心眼儿,就不想让我知道小蝶的事。所以私下里伙同奴才欺瞒于我。我一得知了情况,就出宫来了。”

    “快说,小蝶有消息了吗?这两日我在城内也找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子摇头道。

    鹤泰一怔,原来太子在城内已经找了几日了。并不是现在才来关心的。

    “小蝶应该就在这山里,只是,还没找到。”鹤泰落寞道。

    “你这么确定?”太子问道。

    “方才在山中找到了这个。”鹤泰从怀中取出那朵珠花。

    太子一把抢过,仔细的看了又看,才道,“不错,这是小蝶的。”

    “你也认得?”鹤泰苦涩道。

    “那日早上我不是去见过她吗?当时她头上就戴着这朵珠花。”太子肯定道。

    鹤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先前他还有些不确定,现在他确定了,太子对小蝶一定还有情意,否则怎么会连她戴什么珠花都记得一清二楚。

    男人大多是粗心的,对于不在意的人,怎会去留意她穿的什么,戴的什么。唯有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才会留意她的每一个细节。

    就像他自己,若是问他西聆穿的什么样的衣服,就算是刚在他面前出现过,恐怕他都说不出来。因为心就没在她身上。

    而对小蝶,他却连她一根头发丝的味道都能铭记在心。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不同,这就是在意与不在意的区别。

    “你说的对,小蝶的珠花既然能在这里出现,她一定就在这儿。咱们快些去找。”太子急切道。望了望四面,都是山丘,林木。太子自语道,“这深山老林的,也不知道他们能藏在哪里。”

    “皇弟,听说蝶儿被劫之时,你也在场?你武功那么好,怎么就让人将蝶儿劫走呢?”太子不免抱怨道。

    鹤泰面色愤然,冷哼一声,“殿下难道没听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言下之意很明白,他会武功不假,他武功高也不假,可武功高不代表无敌。

    其实他这么说是因为心虚。因为真正的原因却不在此。

    他根本没跟人交手,何来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只是大意了。被贼人出其不意的招术给迷惑了。但是他却不敢说,他特别是在太子面前,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因为一想起这个,鹤泰都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耳光。小蝶竟在他身边被掳走了?这是他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不能面对的事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有勇有谋,静海深流,潜而不露。无论是武功还是智商都足可以保护小蝶。可事实呢?却因为他的大意而将她推入险境。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怎么有脸让太子知道呢。他是情敌啊。别人知道无妨,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免得以后会拿这个来落井下石,说他鹤泰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

    太子发现了鹤泰神情有异,不过他也无心打探,当下便都投入到寻人的事情上了。

    在又找了两日以后,该寻的地方都寻遍了,而且不止一遍。就差将整座山翻个个了。一众将士从开始的斗志昂扬,激情澎湃,变得一片低迷,内心其实都已经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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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藏身地下

    虽然在这里发现了失者的物品,那也只能证明曾经在这里出现过,但却不一定是落脚之处,也许是路过,也许是暂时停留,现在应该早已转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否则怎么会找了这么多遍都找不到,除非那伙人会隐身术!

    但是一众将士就算是心中不抱希望,嘴上也都没敢说出来。

    本来晋阳王已经那么重视了,现在竟然连太子都来了。

    这个时候,不管心里怎么想,谁也不会将这么丧气的话说出口。除非是活腻歪了!

    太子,鹤泰,平琏川,三人坐在一块大石上,神情亦有些沮丧。

    “会不会是那些人曾在此停留,然后又离开了?”平琏川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不会!这儿一定就是他们藏身之地。”鹤泰肯定道。

    “皇弟为何如此肯定?”太子问道。

    鹤泰薄唇紧抿,幽深的眸光清冷无波,他起身跳下大石,一指不远处的树林。

    “小蝶的珠花就遗落在那片树林中。”他转首看向平琏川,“若此山不是他们藏身之地,掳人之后应快速逃离,何故要到这深山之中耽搁时间?若只是停留或歇脚,也不必如此深入。这山谷离山脚可是要走几个时辰。他们完全没必要如此。”

    见平琏川若有所思,鹤泰又问道。

    “若你是他们,掳人之后是会回到老巢,还是会到一个毫无关系的深山里呢?”

    平琏川点头,“此言有理,若是我也会尽快返回安全的地方,不会在途中耽误功夫。”

    太子也赞成鹤泰分析的对。可为什么在山中搜了这么久,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呢?

    “真是怪了,到底藏到哪儿去了?总不至于凭空消失了。”太子有些愤然。

    “是啊,太怪了,那些山洞也都进去瞧了,根本没有人呆过的痕迹。”平琏川附和道。

    “继续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挖出来。”鹤泰淡淡道,平和的声音下隐隐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平琏川苦笑道,“还别说,那伙人掳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挖地道将人从马车里偷走,说不准藏身之所也是超乎常人所想,说不定也是在地底下呢。”

    这些日子的搜寻,身体上的累还可以承受,心理的承受能力被一次次挑战,真是不好受。平琏川也是信口调侃了一句,试图缓和一下气愤。

    这番话一出,鹤泰突然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想抓却抓不住了。

    太子也是若有所思,突然抬首,认真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鹤泰紧盯住太子,沉声道,“皇兄,你也觉得,那伙人真有可能不在地面上?而是在地下?”

    这是他几日来第一次称太子皇兄,他声音发颤,努力抑制的情绪还是从他的声调透漏了出来。

    平琏川看着二人反常的神色,不知所以,生怕二人被他无意的调侃带错了方向,忙道,“太子,王爷,我只是随口一说,大活人不可能在地底下生活吧。”

    “怎么不可能,那孙仕不就是在地窖中躲了好几日吗?”鹤泰反问。

    呃?平琏川面色一僵,确实是啊。可那也不一样啊,孙仕是一个人,那些贼人可不是一个人,地窖也藏不了啊?不过若是洞挖大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想来想去,平琏川也觉得有可能了。

    “我这么说,并不是凭空猜测。我曾听人说过,江湖上有一个组织就是生活在地宫里的。”太子突然开口。他眉头微皱,显然,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那么巧的事。鱼蝶儿碰到的难道真是那伙人?

    此言一出,一瞬间,鹤泰与平琏川均目瞪口呆。就连大石四周的兵士都伸长了耳朵,想听一听。

    鹤泰一跃,便到了大石之上,与太子近在咫尺。

    “皇兄,你快说来。”

    太子缓缓道,“说起来,还是儿时的事情了,当时宫中的禁卫军统领曾是江湖中人,后来才投靠朝廷的。宫中生活枯燥,有时候烦闷了我就找他说话,让他给我讲外面的趣闻。”

    “有一次他就说到江湖中有一个组织,做事狠辣行事诡秘,所以虽然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但是却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因为轻易找不到他们。那个组织的巢穴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在地底建造地宫,居于其中,神出鬼没,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们。”

    “而那个组织所干的勾当,便是到处明察暗访,打探消息,凡是有什么宝物或是知道什么重大秘密的人,只要入了他们的名单,而东西又没得手的话,他们便会施计将人劫走。然后使劲办法将东西弄到手,或者把秘密问出来。”

    听太子说完,鹤泰眸光一深。

    还真有这么狡猾的人,将巢穴安在地下?

    他先前的灵光一闪,也是想着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藏在地底下了。但是总觉得不太可能,便没往深处去想。

    平琏川眉头拧了拧,“真有组织是藏在地下的啊!而且也真的很像,不然谁会劫小蝶呢?她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的啊。应该是那些贼人想着小蝶是皇上的女官,应该有宝物,所以将她劫走的。”

    “可是地面上肉眼可见,地下,可怎么搜?即便真的是藏匿于地下,可地下那么大,谁知道在哪里呢?总不能将整片大地都翻过来吧?”

    鹤泰却道,“再难找也比没有线索好。”

    本来想到了些眉目,可太子看起来却并不乐观,反而更加阴郁难安。

    “皇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鹤泰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太子呆呆的抬头,又摇摇头,“我倒是希望,蝶儿不是被那帮人掳走的。”

    若是有线索跟没线索相比,他宁愿没线索,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也比被那伙人劫走要强。

    虽然太子并没说什么,可是鹤泰与平琏川都察觉到了,他声音里有种恐慌的情绪。二人顿时面色也凝重无比。不知道太子到底隐瞒了他们什么。

    “太子殿下,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有什么就直说吧。”平琏川受不了那种未知的惊慌,宁愿知道事实。

    鹤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三人的眼神交错凝视着,静静地,谁也没再说话。

    鹤泰与平琏川心中都非常忐忑,一面期待着听到太子出声,一面又怕听到他说些什么。

    太子犹豫了许久,重重喘了口气,唇畔带着一丝苦笑,眸中带着一丝伤怀。

    声音轻的像蝶翼,“那位禁卫统领还说过,那个组织叫血宗,嗜血的血。凡是被他们抓去的人,不论是配合了他们,还是反抗了他们,都不曾被放出来过。”

    “也就是说,被抓去的人,他们是不会留活口的。交出了宝物,说出了秘密,是死。不交宝物,不说秘密,还是死。总之,就是死。”

    “所以,血宗毫无道义可言,甚至连山匪都不如,就算是山匪,有些还是按规矩办事的。给赎金就放人,不撕票的。”

    太子说完,便颓然的垂首,似无比伤痛。

    平琏川已膛目结舌,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这个意思是,找也白找?根本就是个死局?他心中顿时一片幽凉,心魂无处安放的那种,致命的空落!

    他一直以为自己从小就经历病痛折磨,早就看透生死,心性也早已淡泊。可是,他现在才发现,或许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平琏川就注定了,只要有关于她的,他是无论如何都淡泊不起来的。

    鹤泰更是心头剧痛,怒与恨交织点燃在眸底,他涩声道:“不会的,我相信小蝶不会有事!”

    太子话中的三个死,就像不是在说小蝶,而是一刹那间将他杀死了一样。他痛极了,痛死了!不要,他绝不要这样的结果,他相信不是这样的结果。

    他转向平琏川,“你也说过的,小蝶吉人自有天相。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她都会是例外的,是不是?”

    平琏川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蝶不可能有事的。”

    看着太子与鹤泰的脸色没一个好看的,均是苍白中带着郁郁,他强打精神安慰道,“而且也不能肯定就是那什么血宗劫的人。都是猜测嘛?也许是其他什么组织,也听说了血宗藏身地宫的事情,所以便效仿而为,也藏在地下。但是行事却不像血宗那么毒辣。他们是只要东西,不杀人的。”

    “也或许看小蝶懂医术,将她留下做大夫呢?你想啊,既是贼人,一定常行打打杀杀之事,难免受伤,有个大夫帮忙治伤治病的,不是很好吗?”

    本来是安慰别人的话,可是说着说着,平琏川竟然被自己说服了,觉得也许真的会是这样的情况,心情也好转了起来。

    太子也来了精神,抬首附和道,“对,你说的有理,我想也是,也许不是那什么血宗所为。而且,那统领所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也许是他说来哄我玩的。”

    本来还是儿时听到的故事了,当时也就是当故事趣闻听听而已的,只是方才平琏川提到藏身地底的话,才令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被人欺骗,无论何时都是令人生气的事情,可是此时,太子却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希望那禁卫统领是骗他的,没有什么该死的血宗,血宗行事也根本没那么毒辣。都是他说来哄小孩子玩的。

    “不管血宗是真是假,藏身地下倒是可行的。既然地面上没有,那就往地下找。”鹤泰冷静下来,凝眉思索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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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好看的人

    鹤泰的决定,太子鹤炎与平琏川都没有反对,反正地面上也是找不着,地下找找也无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是说着是容易,地下怎么找呢?就算他们不怕费事的挖,这么大一座山,挖到几辈子去?总觉得在地下找就算方向对了,可要想找到也有些痴人说梦了。

    暗自对那什么血宗佩服不已,怎么想的点子呢?住在地宫里,还真是隐秘的好办法。但是终日不见阳光,如鼠蚁一般,也够难熬的,也许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鹤泰做了决定以后,便命程大人回城去运一批挖山掘土的工具来,挖河建屋的力巴也多招些,一并带来。而且城内外别处的搜寻也别停止,同时进行。

    因为万一这麒麟山,珠花,是贼人故布疑阵,要转移营救之人的视线呢?其他的人马要都撤了,万一是中了贼人的巧计呢?仔细想来,就连那孙仕或许都不足为信。兵不厌诈,还是多条路一同走比较安心。

    也难怪他疑心,当日就是中计了,现在再不可轻敌,不可大意。

    一切吩咐妥当以后,鹤泰看向太子,“皇兄,还要有劳你回城请几个人来。”

    “请谁?”太子疑道。不知道鹤泰是让他去调兵还是遣将。再说挖山,请几个人也不够啊。杯水车薪。

    “匀梁、方灵,朱古拾。”

    一听鹤泰报出的几个人名,太子更疑惑了。这几个人他知道啊。一个是给皇家看宅院布风水的。另一个也是赫赫有名的风水师,专为达官显贵寻风水宝穴作陵墓的。

    最后一个就更别提了,祖上就是盗墓的,到他这一代已经十八代了。简直就是个盗墓大家。达官显贵都讨厌他,谈此人色变,为什么,怕他盗自己祖坟,也怕他盗自己以后的墓啊。

    所以这个人虽在京城居住,不过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很难见到他。自己知道此人,还是受别人引荐,见过那么几次。

    太子怎么去见个盗墓的,因为他不光会盗墓,还是个鉴宝能手。什么古董一过他的眼,立辨真假。就因为这,鹤炎去见过他几次,让他帮忙看几样东西。

    也可能因为此人有这个本事,所以虽然很多达官显贵不待见他,但也有很多人撑着他,所以倒也没人去刻意刁难他。他也才敢在京城立足。

    可是鹤泰怎么知道自己认识这个人的?太子很是奇怪,不过此时他更奇怪的是,找这几个人来干什么?

    看出他的疑惑,鹤泰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这山如此广阔,盲目的挖不是办法,而且时间也拖的太长。多拖延一分,小蝶的危险就多一分。所以最好能确定大致方位再挖。”

    “我想既然是建地宫作居所,应该跟平常人盖房舍差不多的道理。盖屋都讲究看个风水。让那匀梁、方灵看看,找找这山中哪里是适合建屋的风水宝地,然后就在那动土。”

    “据我所知,朱古拾善于盗墓。盗墓者最擅长看土。哪里动过土,哪里的土下可能是空的。哪里又是适合建陵的风水之地。应该都难不倒他。若在这三人罗列出的地方挖掘,应该会更快速,更有效。若是皇兄还知道谁是这方面的行家,也可以一并请来,以作参谋。”

    鹤泰一番解释,太子觉得眼前立刻明朗了,忍不住感慨鹤泰的脑子就是好使。这确实是个办法。二话没说,便火速下山去请人了。

    这几位还真不是那么好请的,不过太子出马,想必是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鹤泰倒是不担心,只是太子说的那血宗的事情,还萦绕在他心头,弄的他心慌意乱。

    他们在外面找小蝶可谓是天翻地覆,倾尽所能。

    鱼蝶儿昏睡的几日,也是异常难熬,封老为她诊治后,虽然没有那样可怖的幻梦纠缠,也没有难受的那么撕心裂肺。可是昏睡之中,总觉得有一种似有似无的不好的意识纠缠着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

    她努力想要逃开那丝丝的牵绊缠绕,却怎么也逃不开,缠的她紧紧的,还总在试图拉扯她的本身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本身意识终于占据了主导,将她从无边的黑暗中拽了出来。拽的她头重脚轻一样的难受。

    她顿时不舒服的拧了拧眉,立刻,便感到有一只手覆上她的额角,沿着眉骨轻缓温柔地揉着,使她的头痛症状稍微减轻了一些。然后那只手便离开了。

    鱼蝶儿下意识动了一下手,顿时一股疼痛袭来,她不禁发出了一声痛呼,虽然是忍耐着的低喊,听起来却也是令人不忍。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许久没见亮光,眼睛有些疼,她也顾不上了,目光艰难的看向疼痛的那只手。

    那只手无力的瘫在身侧,绑着纱带。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惨。

    脑子一怔,先前的事一幕幕浮现在心头。

    秦嵱捏断了她的腕骨,还企图对她用强,然后她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对了,自己不是咬舌自尽了吗?怎么没死。

    意识到这个事实,她有些懊恼,心也狠狠的跳了一下。没死,就还是要继续面对。她真的不知道没死成,到底是上天对她的捉弄,还是对她的厚爱了。

    唉!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转首看向床边,才惊觉床边竟坐了个人,那么的悄无声息,静默的注视着她。

    “你……”鱼蝶儿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可是才微微一动,手上又传来剧痛。

    那人忙制止她,“你别动,你的腕骨接是接好了,不过封老说了,不能乱动。否则影响愈合。”

    “你渴吗?我去给你倒点水。”那人说着走到桌前倒了茶水过来,拿小勺一点点喂到她嘴里。

    “你的舌头有伤,少说话,而且只能吃流食,待会我让丫鬟送些粥过来,你想吃什么粥?”那人问完之后,又笑道,“对,刚说了你要少说话的,我便又让你说话,真是不该。那就多做几样口味,你每一样都尝尝看,喜欢哪样就吃哪样。”

    那人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生怕一大声把她吓跑了似的。

    眼神润润的,柔柔的,好像透过云层的阳光一样,暖暖的照在身上。

    鱼蝶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床边的人,眼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这个令她感到宁静而安然的男人是谁?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走到门口,跟门外的人低语着,应该是吩咐人去做吃的吧。

    然后坐回到床边,将她身上方才不经意弄乱的被子掖好,然后轻轻握了握她那只完好的手,低声道,“稍微等一会儿,吃的马上就来。”然后交代道,“记得受伤的手千万不要乱动,知道吗?”

    他的手触感粗糙却又无比的暖和,只是被他握了一下,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从指间一直流到心里。

    鱼蝶儿不禁感慨,这个可怕的地方,会有这么好心的人吗?

    可是眼前的人看着一副无害的样子。

    而且这个人,也太好看了!

    她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平心而论鹤炎、鹤泰、平琏川、还有那日在这房里见到的那位年轻公子,无一不是好看极了的。

    温润俊雅如鹤炎,霸气犀利如鹤泰,清澈干净如平琏川,秀雅贵气如那位年轻公子。五官全都好看的如用心雕琢,精心描画一般。

    可是眼前的这位,跟他们的好看都不同。却比起他们任何一个,又毫不逊色。

    他有一张完美的脸,菱角分明,眉眼如雕,唇鼻如塑。眼睛看似一双冷眸,此时迸射的却是温柔的光。像是柔滑的丝绸,包着锋利的刀剑。危险中透着美好,越发的吸引人。

    “你-是-谁?”鱼蝶儿缓缓问道。虽然已经尽量又轻又慢的说话了,她还是觉得舌头疼。

    那人听她如此问,一下子僵住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没戴面具!她自然是不认得了。

    他下意识快速伸手取过一旁的面具,遮在面上。

    这几日,他都是坦诚相见的,也许只有她昏迷的时候,他才能这样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她面前。以至于习惯了以后,方才他竟然没在第一时间戴上面具。

    四大阁主的面貌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的,就连血宗之内的成员,除了亲密的几位,其他人也是不能得见阁主真容的。

    他这是犯了大忌了。

    他戴上面具以后,鱼蝶儿呆滞了一瞬,唇颤动了几下,然后露出一丝苦笑。

    眼前的人是楚枫!她认得了。在他戴上面具以后,似乎一切都还原了。

    在她眼中是,在他眼中亦是。因为戴上面具以后,他的眼神也跟着变冷淡了几分。温柔也消减了几分。一张面具,便将一个人打回了原形。

    鱼蝶儿甚至觉得之前一切的美好,都是看起来而已,都是她一时的错觉而已。

    他好看么?他温暖么?也许是因为在梦中见到的都是可怕,所以才觉得他温暖吧!

    是他亲手设计将她掳来的,她竟觉得他温暖,真是天大的笑话!

    鱼蝶儿再看向他的时候,便是一副漠然。

    或许她的反应早已在楚枫的意料之中,他并不吃惊她的冷漠,只是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讨厌我,我能理解。你讨厌这里,我也能理解。可是命是自己的,以后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别人还没有下手取你的命,无论如何你不该自己放弃。”

    不该自己放弃?

    这番话像一根,瞬间将鱼蝶儿的怒火勾起,被子下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眼中的怒意灼热的能将人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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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皇妃千千岁介绍:
是谁说伴君如伴虎?她伴的明明是一头恶魔!杀她全家再施以援手只为让她无所依,因感恩而安心做他的棋子。可悲的是直到她死去才知道这一切真相。苍天开眼啊,居然让她重活一世,既然老天爷都安排给她这个机会报仇!她又怎么会放过? 终有一日以为大仇得报,以为平静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怎奈新寒门皇妃千千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皇妃千千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皇妃千千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