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2
下一个是死的是谁，恐怕只有凶手才知道了。
张平小声嘀咕，“难不成把所有看剧的全职太太都监控起来？这明显不科学不现实嘛。”
警力不足。
讲真，很多退休老人在家闲得无聊，外面天气又热，不看电视打发时间，坐着等死吗。
童森是个小鲜肉，他瞥了张平一眼，“你怎么不说直接把电视信号切断了什么也看不成最好，就不会有怪兽跑出来杀人了。”
“恩，干脆发布通知让居民买个奥特曼回去辟邪算了。宣传语我都替你想好了，有了奥特曼，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脑子被摘掉了。”
“欧耶！”
叶佳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俩能不那么搞笑吗，这是在开会，讨论的是很严重的偷脑案件，认真一点行不？真是的，蠢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俩干脆组队去讲相声得了。”
名字都想好了。
二傻组合。
“安静！”
周局眉头紧皱，“张平童森你俩嘀嘀咕咕说啥呢，有什么发现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被点名。
两人瞬间尴尬了。
童森干笑道，“周局，我俩暂时还没讨论出来。”
说买奥特曼辟邪？他保证会被周局打死的。
江厚霖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抿唇说道，“现今遇害的几乎为女性，在年龄上从十八岁到七十八的都有，这说明凶手选取作案对象限女性但无年龄上的限定，具有无差别性，通过对比受害者的生辰八字也并没有发现有某种特定的规律，但凶手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房间，并能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隔空取出脑子，再不留痕迹的逃走……”
他顿了顿，皱眉，“这也说不通，如果是模仿作案的话，我们排查过受害人的人际关系，光是取脑这一个条件，就没有人符合。”
emmm～
“凶手一定是个有着某种心理疾病的人。”
周局眼睛一亮：“比如？”
江厚霖嘴角露出自信满满的微笑，“我猜测，凶手一定是一个资深的脑花爱好者。”
诶？
爱好脑花？
叶佳佳突然捂住嘴，“不知为何我有点想吐。”
“呕！”
站起来飞快的往外面跑了。
张平咧开嘴笑道，“她肯定是想到平时一起聚餐吃火锅时涮的羊脑花了，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是喜欢吃豆花儿。”
白嫩嫩的，像脑花儿……
呃！
张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嘴巴动了动，举手道：“周局，我有事情要马上出去趟。”
周局很不高兴。
取脑案还没讨论出个什么来，就各种被打断。
“去干什么！”
张平咬着嘴唇，“周局，我被自己恶心到了。”
“要去吐。”
周局摆摆手，快滚快滚！
童森嘴角抽了抽，所以这两人才是来说相声的。
江厚霖继续说道：“脑花资深爱好者并不仅限于爱吃，还有种可能，那就是……收藏。”
“收藏？！”
周局又惊又怒，“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思如淡淡的说道，“能杀掉那么人只为取出脑子，凶手本来就不是一个善男信女。”
是超级大变态。
如今取脑案的消息被警方封锁，市民们并不知道真实的死亡人数，城市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平淡无波的湖面底下暗藏着无尽的汹涌跟黑暗，没有人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会再次动手，下一个受害者是谁，以及……还会死多少人。
一切都是未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所有人都一愣，周局忙催促道：“还不快说。”
思如抿唇，“你们听说过在南部沿海，有些富豪酷爱生鲜美味，一生寻求各种奇特的美食，网上归纳出十种残酷的料理，其中一样叫做鲜猴脑。”
“从山里捕捉来野生的猴子，局部麻醉了端上桌，用锤子敲破猴子的脑袋，拿勺子舀出脑花直接食用。因为是在猴子活着的状态下舀出来的，所以脑花还是温热的，又软又嫩。”
“呕！”
又一人跑厕所。
思如皱眉，“怎么，我说得很恶心吗？”
周局摇了摇头，“是他们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你继续。”
“如果是敲碎脑子的话，可受害者身体完好。”
别说被碎颅，连一丝细小的伤痕都没有的。
“法医科检查过每具尸体的脑袋，并没发现有重新缝合的痕迹，脑花就像凭空消失了。”
思如垂眸，“江厚霖分析得没错，受害者既然只丢了脑花，这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凶手情有独钟，要么是他在杀人的过程中运用某种特殊的方式会导致受害者的脑部消失掉。”
比如，一些禁药。
或者激光之类。
她抬起头，“我建议先排查医务工作者。”
毕竟能把脑子一丝不剩的取出，经过系统学习跟实践操作的人更具有技术上的嫌疑。
但，只是嫌疑。
“特别是关于某些被严明禁止使用的药品。”
“另外，再传唤一遍受害者的亲戚或同事等，问问在被害前，他们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我们之前肯定忽略了什么。”
从第一起案件发生后，还没捋清楚，就接二连三了，讲真，恐怕停尸房都停不下了。
法医间最近的客人真多。
周局点头，“恩。”
“这一次大家辛苦点，把案件早点破了。”
他也很无奈的。
虽然看上去就是个发号施令的，其实压力都被他抗了，取脑案死的人太多，上头都发话了，再破不了就会派专人下来接手案件。
当然，一同接手他局长的位置。
从会议室出来，思如打算找个地方接收记忆，就听到叶佳佳跟张力一脸虚弱的在吵架。
埋怨彼此。
“都怪你，说什么吃脑花的。”
“我发誓，下半辈子再不碰豆花儿了。”
……
思如让童森去查查卷宗，看看有没有特殊癖好的罪犯在近年刑满释放的，其他人也都分工明确。
她走到办公室，关上门。
恩。
记忆一幕幕。
这次的委托者是个警察，已经做到了刑警队的队长，四十岁，其实也算是按资历轮的。
王祥云。
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找出取脑案的凶手。
含恨而终。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3
王祥云，今年四十岁，市刑警队队长，龙溪市本地人，已婚，老婆贤惠大方女儿乖巧可爱，不出意外他应该能平淡幸福的过完一生的。
但，意外往往来得猝不及防。
一切都是从三月八号发现的那具女尸开始的。
恩。
陆小曼。
那天，接线处突然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在荷林小区发现一具女尸，目测已死亡很久了。
就出警。
很快到达事发地。
物业把警察领到荷林小区三栋，楼下已经围了一群人在议论纷纷，言语中出现单身宅女之类的词，警察到达301的时候，门是大开的，锁挂在门上，显然是被人为的破坏了。
门口也站了些人。
胆大好奇的往里面伸长脖子偷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臭气，警察全副装备，把围观的居民疏散，又围起了黄色警戒线。
物业有些不好意思，“先前接到有人说这家可能出事了，又没有备用钥匙，才踹门的。”
结果，人都臭了。
警察各有分工，拍照取证询问第一个发现事件的邻居，法医也进行一些表面的检查。
恩。
屋里生活气息很浓。
据了解，死者名叫陆小曼，父母前几年去世后，她一个人独居在荷林小区的老房子里，平时也没有工作，偶尔会出去做一些兼职。
性格……有点孤僻。
客厅很凌乱，地板上满布灰尘，茶几跟饭桌上摆满了外卖饭盒跟零食口袋还有水果皮，都发霉了，混着尸臭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气味。
很乱。
卧室也一样。
在她躺的地方被尸水浸成一个人的形状来。
电视是打开的，遥控板就放在她身边，但她怀里却落着个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法医初步检查。
“陆小曼，女，三十五岁，尸体布满尸斑并有大幅度的腐烂，皮肤底下有蛆虫活动，死亡时间判定超过半个月。身体表面无明显伤痕，但还需做进一步的解剖才能知道死因。”
寿终正寝？
这对一个正处于壮年的人来说明显有问题。
房间的取证工作在进行了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一切都要等法医出结果。
自然死亡，案件结束。反之，就要立案了。
三天后。
结果出来了。
死者是因为缺失大脑直接导致的死亡，并非现在很多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加班熬夜猝死。
当然，陆小曼的大脑不是一开始就没有的。
很快，其他证物的化验也有结果了。
房间里除了死者本人的脚印跟指纹，并没有发现别的。
通过走访邻居跟同事也知道陆小曼尚为单身，因为性格原因，几乎没有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追剧，酷爱看霸道总裁跟灰姑娘系列。
宠宠宠的。
她的脑子是怎么消失的？
不翼而飞。
这成了困扰刑警队排在首位的问题。
紧接着，第二位死者出现，但期间是否有同样特征死去的人，警察就不知道了。
林慧书是某学院外语系大四的学生，马上面临着毕业工作，却被室友发现死在床上了。
可怕！
那小姑娘坐在辅导员家的沙发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还瑟瑟发抖，见到警察的时候眼里惊恐满是泪水。
“别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她！”
大喊。
辅导员忙解释，“这孩子真的吓坏了，发现林慧书死亡后连站都站不稳，瘫在过道上起不来，是别的同学去通知宿管阿姨的。”
毕竟才二十来岁，死的又是同寝室的同学。
“别怕，警察叔叔只是来询问情况，你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就行了，没事的。”
辅导员细声安慰。
小姑娘含着眼泪点头，便开始娓娓道来。
很详细。
“我因为要考研，早上六点半就起床了，看见慧书的电脑还亮着，以为她又是熬夜追剧了，最近出了一部职场剧，她是男主角的粉丝。之后我洗漱完就去食堂吃早饭了。”
“然后在自习室一直待到中午十一点半。”
“我端着饭盒回到寝室，见她还坐在床上，就说了句今天食堂做了糖醋排骨跟烤小鱼，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要知道那两道菜是很畅销的，除了看食堂师傅的心情外，还要看运气的，并非先到先得，要刚好碰上才行。”
“呃，我跑题了？”
“但林慧书真的很爱吃，平常早就迫不及待连衣服都不会换穿着拖鞋就冲下去了。”
“这次她太反常了。”
“我……就撩开她的蚊帐，就看见她……她靠墙歪坐着，眼睛斜楞，里面全是眼白了。”
“好可怕！”
“我才打的排骨跟烤小鱼来不及吃就掉在地上了。”
小姑娘红着眼，“警察叔叔，我没撒谎，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可以发誓的。”
做笔录的警察抬起头，“这么说你早上并没有发现她已经死了？”
小姑娘：诶？
眼睛睁得很大，“你……你说她早上就死了？”
妈妈咪救命。
她居然跟一具尸体在一起待了一整晚。
警察：……
“你们寝室其他的同学呢？”
小姑娘咬着嘴唇，眼泪汪汪，“一个回老家去实习了，另一个跟男朋友在外面租房住。”
警察一边写一边问：“林慧书的基本情况讲一下。”
小姑娘：“哦。”
恩。
死宅学渣。
她怯生生的问：“慧书……她是熬夜猝死的吗？”
“警察叔叔，我要考研，以后是不是不能熬夜了？”
经过法医的解剖，林慧书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三点，同样是被取走脑子，但同一宿舍的女孩却没有出事，也没有听到有异动。
因为宿舍里并没有安装监控，住的学生又多，给案件的调查带来很大的难度。
这一次，凶手是在人口密集的校园杀人的。
两天后，又有报案。
一发不可收拾。
宝妈、工作清闲的小白领、退休在家的奶奶，临近高考的学渣、中年油腻的废材大叔……
很多。
仿佛死亡已笼罩在龙溪市，但市民却不知。
警局统计的大脑消失的死亡人数已达到了近两百人，还不包括那些没有报案的死亡。
可凶手一直没头绪。
在某天，王祥云接到一个报案，家园小区二栋203室有浓郁的臭味传出，疑似死人了。
那，是他家。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4
家园小区一栋203……
王祥云听到这个地址的时候莫名觉得很熟悉。
他张了张嘴，脸上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同事均露出那种同情悲悯的表情看着他。
“怎……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还抹了下。
湿湿的。
原来是眼泪呀。
他极勉强的想勾起一丝笑，却无比的苦涩。
大吼一声，“都这副表情做什么！那不可能是我家，肯定是报案的人说错了楼栋数或房号！你们嫂子她……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
手很抖。
好几次输密码都按错了。
他眼球布满血丝，狠狠的拍打着手背，“不许抖，你不许抖！”仿佛那是仇人一般。
张平看不下去了。
“老大……”
“也许出事的并不是嫂子，只是小区名儿一样。”
都各种劝。
王祥云把手机揣回口袋，“走，该出警了。”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他心里发紧，老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但有个成语叫事与愿违。
王祥云站在203的门口犹如一个雕像，身后是窃窃私语的邻居，空气中一股无法忽略的尸臭。
“当警察有什么好的，家里出事儿都不知道。”
“说不定是寻仇。”
“怪不得好几天没看到她了，原来是死了呀。”
“他家女儿才上高中，真可怜！”
……
江厚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老大，开门吧。”
总站在外面也不是事。
王祥云低着头，他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手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无法对准锁孔。
也没人催。
几分钟后门才打开。
空气中的臭味越发浓郁，围观看热闹的居民忍不住捂着鼻子面露嫌恶的后退了好几步。
恩。
伸长脖子却不肯再往前。
警察在203的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开始取证。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三室一厅，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蓝灰格子的桌布上摆着一瓶已经枯萎的红色玫瑰，就像那趴在桌上的中年女人一样，脸色灰败，布满了难看的尸斑。
天很热。
女人坐的椅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尸水。
啪嗒……啪嗒……
王祥云的脸很木。
他老婆死了，就想起做梦一般，不过是噩梦。
恩。
跟之前的案例完全一样。
王祥云老婆面前摆着一个手机，但关机了。
猜测应该是在看剧。
而房间里并没有别人闯入过的痕迹，她坐在饭桌前，脚上穿着拖鞋，很休闲家居的打扮。
这……
例行公事。
“老大，你最后一次跟嫂子通话是在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王祥云把手机递给张平，“你自己看吧。”
有通话记录。
只记得那次女儿要开家长会，老婆埋怨他从来没去过，他忙着办案，只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谁能想到竟是永别。
“老大，嫂子也爱看剧？那你知道她最爱看的哪种类型的电视剧吗？出事前追的是什么？”
王祥云一脸茫然。
“我不知。”
其他人就无语了。
王祥云眼里难掩悲伤，椅子上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
他垂眸，“我老婆看电视剧不挑的，她十点就要睡觉，所以一般都是八点档演什么就看什么。”
但那个时间段播的基本上是狗血爱情剧。
毫无意外，尸检的结果依然是死于大脑缺失。
王祥云成了鳏夫。
可他连杀害老婆的凶手都找不出，一点头绪也没有，仿佛那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
他头发一夜全白。
女儿失去了妈妈，悲痛欲绝，恨不得跟去。
此后，取脑案一直未破。
但诡异的是在死了一千多个人后，就平静了。
消失。
像是从未出现过。
王祥云耗费余生也没能把案件破了，他死不瞑目。
恩。
诉求很简单。
希望思如能抓获凶手，并把凶手绳之于法。
至于他老婆，思如算算时间，这才六月初，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呐，应该是来得及的。
拿出手机。
“喂。”
“有啥事？”
电话里传出一个很随意的女声，伴随着我爱你你却爱着她她的心里只有仇恨的对话。
思如皱眉，“你在看什么？”
孟禾萍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侧过头瞄了下电视，笑道，“怎么，你是想查我的岗呀。”
思如：……
谁耐烦跟你笑。
抿唇，“最近不要看电视，如果实在闲得无聊就去报个班学点东西，或者出去找个事干。”
反正，别看电视。
她还没查找到死亡的原因，真跟看剧有关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孟禾萍就不高兴了。
冷笑道，“我还当你怎么突然打电话回来呢，敢情是觉得我在家里吃闲饭心里不爽了，喊我出去找工作的。王祥云你长本事了呀。”
“你就说你嫌弃我了呗。”
思如：“是。”
孟禾萍：……
思如说道：“我也是为你好，自从小雪出生后你就再没上过班，说什么工作很累起早摸黑的，同事又不好相处，赚钱又少，但谁上班不是这样的。你都没发现你现在变了吗？”
“你以前很爱逛街的，还经常出去旅游野餐。”
“现在……”
“呵，除了窝在沙发上看剧你还有什么爱好。”
“会跟社会脱节的。”
她抿唇，“再说，你每个月还要接济娘家不少钱，我觉得咱们家快出不起女儿的学费了。”
孟禾萍睁大眼睛，“所以你就是嫌弃我了。”
思如：“对。”
她很无奈：“我的工作经常会遇到危险，万一哪天就英勇牺牲了，咱家的存款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都搭大舅子了，到时候你跟女儿怎么办？我可不想看到女儿变成失学少女。”
“人应该要自食其力的。”
孟禾萍哭哭啼啼的挂断电话，她看剧也没心情了，电视里上演的甜蜜爱情更衬托她的婚姻真可悲。
唉！
思如叹了口气。
正想再去看看卷宗，张平敲门进来，脸色凝重。
“老大，又出事了。”
思如皱起眉头，“这次是在什么地方？”
张平道：“是观江小区，报案者是死者的男朋友。”
思如站起来，“马上行动。”
“是。”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5
孟禾萍很气，她本来心情极好，甚至打算做一顿美味的大餐迎接住校回家的宝贝女儿的。
恩。
再看电视剧里的完美爱情，更觉得是讽刺。
啪！
关掉。
把遥控板丢在沙发上，回房间抓起包包就出门了。
却没有注意到电视机黑色的屏幕上有一个影子般的东西缓缓的游过，而客厅的阳台上，风吹过，挂在防护窗上的绿箩正轻轻摇动。
警车很快开到观江小区。
物业已经在大门等着了，把思如等人领到某一栋楼里面，电梯直接上到第二十三层。
门口被保安守着，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围观。只有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站在墙边很茫然。
思如看了他一眼。
分工进行。
先是对案发现场进行检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死者在床上。
她盖着薄被，空调还是开着的，思如一进去就感觉到冷气迎面而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童森抱着手臂，“好凉。”
“老大，这个女的又是个痴迷的手机控。”
思如抿唇：“干活吧。”
她双手戴着专用的白色手套，慢慢的走到床边，空调遥控器就放在枕头边上，温度停留在十六度。
死者平躺，但眼睛却往左下斜楞着，左手还紧握着一个手机，当然，手里已经关机了。
床上，不，应该是整个房间都没有打斗过挣扎过的痕迹，这和之前的取脑案一模一样。
床头柜摆着薯片干果，垃圾桶里除了有一个喝完的酸奶盒，还有些许纸巾跟用过的气球。
呵。
足足三枚。
思如把那些东西全都装进证物袋里。
法医在初步检查过程中发现死者下体有被侵入的痕迹，说明在她死亡之前有过性行为。
但还需更多证据。
而此时，叶佳佳也在门外询问死者的男友。
“是你最先发现死者的？”
男人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是的。”
他说道：“我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一直没人应，今天又是双休日，我就猜她是不是睡着了，没想到把门打开后，就发现她……她死了。”
很震惊。
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事实。
叶佳佳飞快的在本子上写着，“门是你开的？”
如果有钥匙的话，又是男友，那么一开始就该直接进去呀，可他却说是敲了很久的门……
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男人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他咬了咬牙，“魏红有个习惯，她喜欢把钥匙放在地垫下。”
叶佳佳：……
可你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询问中，除了知道死者魏红的一些基本情况，就没有再问出什么有用的来了。
“那行。”
“你等一会儿，有人会带你警察局做个笔录。”
叶佳佳准备走，就被男人喊住，只见他一脸犹豫，“警察同志，魏红她可不可能是被谋杀的？”
诶？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谋杀？
难道有别的线索隐瞒了。
“陈临波，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男人愣了下，随即干笑道，“没有，我能知道什么，就是魏红她身体挺好的，也挺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不可能自杀，暴毙的话，也不太……她上个星期才去医院体检了。”
挺好。
“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他这样说，叶佳佳眉头渐渐皱紧了，好奇？
女朋友死了，只好奇？
盥洗室里，张平发现毛巾上沾着一根黑色较粗的毛发，大概三四厘米，微微卷曲着。
他小心的把毛发放进证物袋里。
江厚霖在楼下。
戴着厚厚眼镜的他看起来很无害，微笑着，像一个斯文的大学生，恩，还是学霸类的。
走访。
身边围着的一群大妈在说八卦。
“哟，你说那2301的女的呀，我知道她。”
江厚霖挑眉，“阿姨您认识？”
穿着花凉衫手握大蒲扇的中年胖大妈嘴巴一撇，脸上的表情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
“哼，那种女人，死了活该！”
“警察同志你可别误会，我跟她是不熟的。”
“我家跟她同一层楼，是2306，只能算邻居。说老实话，跟这样的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家还有个小孙女呐。”
江厚霖耐心的听。
胖大妈叹气，“当初搬到这里的时候还觉得她挺不错一姑娘，长得漂亮，打扮得又时尚。现在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们以后还怎么住。”
唉！
只怕过段时间要搬家了。
这房子就算卖出去，也要折很多价钱的。
江厚霖点头。
“阿姨你说跟她当邻居是倒霉……”
“呵！”
胖大妈鼻子哼了一声，“有一天，我看见一楼那个小超市的老板提着东西进了2301。”
“咦！”
其他大妈们纷纷露出吃惊又八卦的眼神来。
“也许只是送货上门呢。”
不过，这期待的表情又是怎么讲。
胖大妈嗤笑道，“送个货能进去半个小时呀。”
明显有猫腻。
“不光如此，三栋那个修水电的知道吧……”
江厚霖带着迷之微笑走了。
还隐隐听到身后大妈们的声音。
“小超市的老板？他老婆可是个母老虎呀！”
“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你们说警察会不会去问情况，嘿，到时候就好耍了。”
“不过那水电工都五十了，那女的才二十多岁，能看得上？”
“岂止，我之前还看见她跟一个男的走在一起。”
……
江厚霖到现场的时候，叶佳佳正从屋里出来。
“怎样？”
“啧啧。”
江厚霖摇头，“我只能说这个死者很风流。”
叶佳佳一愣，“真的？”
“恩。”
正说着，思如也出来了，“先回局里去吧。”
“老大，有什么发现吗？”
江厚霖问道。
思如摇头，“跟以前的差不多，但具体怎样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警察在门上贴了封条，就撤离了。
二十三层。
2301号对面的门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稚嫩的眼，她目光纠结又惊恐，望着那被封上的大门，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把门关上。
很慌张。
如果被发现的话……
她，会不会死？
肯定也会像那个女的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的。
门里的少女瑟瑟发抖。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6
这是思如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警察办案，讲真的，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就像是玩解谜游戏，把一堆看似毫无关系杂乱无章甚至包括垃圾在内的东西通过化验推断论证的方式组成一条顺畅的链条，最终得出正确的结论来。
办公室。
依然一筹莫展。
张平嘲讽道：“凶手还真是变态，就爱吃脑花。”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不嫌恶心？这三天两头的，就是山珍海味龙肉燕窝也吃腻了吧。”
啧。
搞不懂搞不懂。
童森看了他一眼，“俗话说，吃啥补啥，也许凶手得了一种很难治的病，得药引子。”
张平睁大眼睛，“得病？什么病？”
需要吃脑子来治疗，除非是……
就见童森脸上露出高深的微笑，“没错，凶手肯定是个脑残，不过他弄错了一件事，脑残是一种无解之症，他应该换个脑袋。”
张平竖起大拇指，“牛逼！”
叶佳佳翻了翻面前的资料，有些无聊的趴在桌上，“这凶手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停手呀。”
皱眉，看着江厚霖，“他究竟是怎样的心理？”
emmm
对女性长了脑子有意见？
还是像童森说的，凶手是嫉妒别人有脑子。
江厚霖摇头：“我只能说凶手对脑子情有独钟，不排除他曾被女人嘲讽过，或者甩过，心里阴暗不甘就扭曲了，产生报复女人的想法。”
毕竟，受害者当中以独居女性为主。
叶佳佳咬着牙，“我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人渣。”
这种变态，死一万次都不够。
思如抱着资料走进来，“这次案件有问题。”
所有人：……
张平激动的站起来，“老大，你有线索啦？”
思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
“哦。”
有点失望。
思如把资料分发下去人手一份，说道，“这次的案子并不是取脑案，死者的死因是……”
“过度兴奋。”
诶？
组员们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老大……”
叶佳佳念着资料上那个极度拗口的医学名称，眉头皱得很紧，“法医报告上说在死者的血液里提取到浓度极高的……恩，那个啥，再加上事发时死者正在跟男人进行着心跳运动，就导致了心脏骤停，然后她猝死了。”
捂脸。
脸红心跳。
叫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姑娘多害臊呀。
童森看着报告，“死者的脑子并没被取走。”
张平：“所以这一次真的只是普通的凶杀案？”
凶杀？
思如淡淡道：“还不能确定，也可能是意外，如果是死者为了追求强烈的快感自愿服用的药物……恩，当时与死者在一起的男人就成了案件的关键了。”
恩。
她看着叶佳佳，“死者的男友处有什么发现？”
叶佳佳抿唇。
“虽然是陈临波报的警，但我总有种违和感。”
“他应该隐瞒了一些事。”
“会不会就是他在跟死者发生关系的时候出事的？”
童森指着资料：“有这可能，但必须要进一步调查，避孕套里的体液可不属于同一个男人呐。”
一个圆脸姑娘探进头来，声音清脆如苹果，“王队，有一对老夫妻自称是魏红的父母前来认领尸体。”
她眼睛又大又圆，扑闪扑闪的，很可爱。
思如恩了一声。
“知道了。”
小谭姑娘欢快的离开。
思如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个小谭真是……
算了。
过几天再找她谈谈。
“佳佳，你去接待一下。”
“恩。”
叶佳佳收拾东西就出去了。
“童森，你等一下，我有件事让你去做。”
思如说道。
大厅里，两个衣着简朴身体枯瘦的老夫妻正坐立不安面容焦急，面前的水杯一点没动。
叶佳佳走过来。
“你们是魏红的家属？”
“是是。”
头发花白的老太忙应道，“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呀，那死的人不是我家那丫头吧。”
老头儿抽着旱烟很烦躁，“吵什么吵，早就说过这城市里不是咱乡下人待的地儿，瞧瞧，现在连命都没了，听我的话嫁人多好。”
老太一脸委屈，“谁能想到会出这事呀。”
叶佳佳说道：“反正，你们先跟我去认尸，之后还有些情况要向你们了解一下的。”
两人跟在她身后。
法医间的停尸台上被白布盖着，两老站在门口不愿进，隔得老远就感觉到浑身凉飕飕的。
叶佳佳扭头皱眉道：“怎么不走了？”
老头儿沉默。
老太扯着嘴角笑得有些牵强，“我们在这里看一眼就行了，就不进去了，不进去了。”
叶佳佳：……
朝停尸台看了眼，“隔这老远根本就看不清。”
怎么认。
两老依旧不能往前一步。
叶佳佳也生气了。
“闺女都死了，你们连她最后一面都不看吗。”
“咳咳。”
老头清嗓子的时候一口浓痰吐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说道，“警察姑娘，不是我们不想见，实在是人老了，要有些忌讳的，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咱乡下的规矩是没结婚的人都不算成年，意外身亡就是早夭，连葬礼都没有，是孤魂野鬼，怨气极大。我们可不想沾了晦气。”
恩。
头头是道。
老太连连点头。
“是啊，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害我们。”
“再说她都死了，看不看的，有什么关系。”
“我跟老头子能来这一趟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家里还喂着猪跟鸡鸭……”
叶佳佳忍不住打断，“死的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这么不关心，难不成魏红是捡来的？”
老太立马反驳。
“什么捡的，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反正在叶佳佳的强烈要求下，老太最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说什么都不肯再靠近了。
法医也很无奈：“就这样吧。”
他把白布揭开一角，露出底下一张惨白中泛着青色透出灰黑的脸，眼睛已经闭上了。
“看清楚点。”
法医好心的提醒。
老太只往那边瞟了一眼就飞快的挪开视线。
忙点头。
“是我闺女，那就是我闺女。”
突然眼泪就流出来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呀。她还没有结婚呀。”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7
老太哭得伤心，老头沉默不语。
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叶佳佳把两老领到会客室，“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魏红提到过她的事吗？”
老太抹着眼睛，“你说什么事？我不知道。”
老头吧嗒吧嗒的又抽起了旱烟，那呛人的烟味直往叶佳佳的鼻子里钻，她皱起眉头，“大爷，警局里规定是禁止吸烟的。”
老头没说话。
把烟头取下来，直接用手捏熄了……捏熄……捏……
叶佳佳眼皮一跳。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高手在民间，大隐隐于市。
这，算是示威么？
“比如魏红有给你们说过她在龙溪市的情况吗？”
交的朋友结的仇这些。
老太摇头。
“那丫头十六岁就出去打工了，跟家里也很少联系，除了每个月催她打钱时说几句话，我们根本没什么聊的，她也不耐烦我问。”
“再说，问啥呀。”
“只要把生活费打回来家里开支，就足够了。”
“警察同志，我那丫头到底咋死的，莫不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她一个女娃能犯什么事，你们可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呀，替她申冤。”
叶佳佳皱眉，“那她有没有说过她交了男朋友？”
“什么？！”
老头惊吼道。
“你说那死丫头耍朋友了，怪不得她不肯回来相亲，现在死在外头，别想老子带她回去！”
恩。
横死的人是不许进家门的。
有一种说法，会给家里的人带来不幸跟死亡。
老太也一脸呆愣。
叶佳佳知道正不出什么来了，就说道，“魏红还有些遗物，等案子了结后你们可以拿去做个念想。”
“不要！”
老头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死人的东西，就算是我女儿的，拿着也不吉利。”
晦气。
在农村里，死人的遗物都是要烧了的。
老太态度也很坚决，“不要，我们绝对不要。”
了不得是些衣裳鞋子的。
毕竟每次找她要生活费都老大不甘愿，能拖就拖，一个女娃子，想来在城市也过得不好。
叶佳佳瞪大眼睛：“可她在龙溪市区有套房子，首饰盒里还有不少的金项链，你们确定不要吗？”
两老：……
诶？
是他们年纪大耳背听错了吗？
房子？金子？
老太一脸不信，“同志，你可别骗我，我闺女就一初中毕业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还市中心。
等回乡下了她花百十块钱买个别墅差不多。
不过，
“姑娘，我丫头真的有个房？”
……
终于把两老送走，叶佳佳很心累，为魏红悲哀，在父母眼里，她的命还不如一套房子。
“唉！”
张平刚好从外面进来，听见叹气声，就笑道，“咱们的叶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多愁善感了。”
叶佳佳摇头，“人命，真不值钱呀。”
童森快步进来，“我联系到魏红一个小姐妹，可能会知道她的一些情况，佳佳，我们走。”
恩。
之前在验尸报告出来前潜意识以为是取脑案，想到也查不出什么来，就消极对待了。
结果……
“恩。”
两人出去办事了。
张平哀叹，“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可怜呐！”
思如走进来，“走，再去案发现场一趟。”
张平：……
而此时，在某个医院，病床上的老太太直勾勾的看着墙上的电视，她突然身子一歪就倒下了。
“医生！医生！”
病房里疯狂的按铃。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赶来，翻看了老人的眼皮，再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跳。
最后无奈的放下。
“通知家属吧。”
本来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死亡随时可能到达。
家属也没闹。
安安静静的把老人的尸体领走，没有尸检，自然也就不知道尸体里有没有缺失什么东西。
分工合作。
本来思如一队负责的是取脑案，但如今人手不够，案件开始就是他们负责的，反正取脑案一时间也破不了，再调查也查不出来。
思如跟张平到了观江小区。
她又去了案发现场，魏红的家里一定有忽略到的地方。
是……什么？
死因是过度兴奋引起的心脏骤停，那就是人……
思如并没有在魏红的家里找到含有兴奋刺激成分的东西，就连最普通的助兴神器都没有。
这不科学。
除了那三个装有不同体液的计生用品外，哦，还有在卫生间找到的几根微卷的毛发，屋里没有一点男性的用品，而魏红的手机上连陈临波的照片都没有，这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是很奇怪的。
有问题。
张平走到门口，就看见对面一扇门开了个缝，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惶恐的把门关上。
皱眉。
“老大。”
“怎么了？”
思如从卧室走出。
张平抿唇，“我刚看到对面那一户有人在。”
思如一愣。
“走，去看看。”
他们之前已经问过小区的居民了，但因为案发时在半夜，很多人都已经睡了，并没有听到声音。
诶？
没对。
她感受过，这个小区的隔音效果其实并不好，虽然楼上楼下还行，但同一层的话……
思如敲了敲2304的门。
没人应。
张平：“老大，真有人在家。”
他用力的敲了起来，还大喊道，“有人在家吗？警察。”
思如：……
显然他这个办法是有用的。
几分钟后，门开了，露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
“你们是警察？”
女孩小声的问道。
张平掏出证件让她看清楚了，女孩才让开。
屋里很乱。
思如皱起眉头，“你这是打算要搬家了？”
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穿着一身体恤短裤浑身都是汗，她脸上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是，这里出了人命，我不敢再住下去了。”
指着另一边，“2306这几天也在联系卖房。”
恩。
虽然笑着，但难掩紧张。
思如说道：“去沙发坐下吧，有点事想问问你。”
女孩：……
忙摆手，“我真的没什么能告诉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出事那天我睡得很早，什么都没听到。”
思如就笑了：“我并没有说是晚上出的事吧。”
女孩一僵。
“我……”
思如继续说道：“搬家……你是在怕什么吗？”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8
当初接到魏红的男友陈临波报案是在白天，警察也并没有透露出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只拍照取证调查走访，毕竟是周末，很多上班族都会晚起，睡懒觉或窝在床上玩手机。
但，这个女孩却说是晚上。
思如微笑道：“不如一起去警局里喝个茶。”
女孩：……
张平一脸严肃，“你要知道这是一桩杀人案，如果刻意的隐瞒证据，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抑或，你跟凶手认识？”
女孩忙摇头，“不不，我躲还来不及，怎会……”
咬着唇，“我说就是。”
她垂下眼眸，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嘴唇发白，“我想喝水，我能不能去接一杯水？”
思如：“可以。”
女孩便起身朝厨房走去，她拿了个卡通图案的杯子，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握在手里面。
良久……
才慢慢的说道，“那天，是星期六，因为没有加班，我很早吃完饭躺在床上逛某宝了，你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某宝的周年活动日，很多东西都有折扣的，我的工资并不太多，对于生活成本这块是能节约就节约的。”
“十点多钟，我有点饿了，同学群里却有人在深夜放毒，说老实话，这挺招人恨的。”
“烧烤，油滋滋撒满孜然跟辣椒粉的鱿鱼，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焦香的可口小排跟狼牙土豆，还有肉松蛋糕，鲜卤鸡脚，烤鹌鹑蛋……”
“更饿了。”
“我本来不想动的，但那时胃里迫切的想要被美味填满，这种感觉很强烈，刚好小区外面就有家移动的烧烤摊，每到晚上就会出来，味道还不错，我就揣上手机钱包出门了。”
思如皱眉，“你说那时候是晚上十点多？”
emmm
法医验尸的结果是魏红死亡时间在凌晨到两点。
女孩轻轻的点头。
她眼睛飞快的瞟了眼门口，手颤颤抖抖的把杯子送到嘴边，热水下肚总算身子暖了点。
呼！
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
几分钟后，女孩手指握紧，眼睛被恐惧充满。
“烧烤摊的生意很好，我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提着东西回家，可是就在电梯里，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怎么怪了？”张平问。
女孩用力的咬着嘴唇，“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只以为那是一个住在这栋楼的居民。”
“虽然他打扮得有点怪异，但这兴许是人家的爱好。”
张平问道：“他怎么的打扮？”
“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他整张脸，只露出嘴唇跟下巴。”
“恩，他下巴很尖。”
“发现他奇怪是在进入电梯后，我按了二十三楼。”
女孩睁大眼睛，瞳孔里闪着深深的恐惧。
“可……可他把电梯里的每个键都按了。”
思如：“恶作剧吗？”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就跟他理论，他一直不说话，我一时生气就拉了他一下。”
女孩嘴唇颤抖：“他就说……说我不到，别人会到。”
“我当时就感觉很不好，在电梯停在八楼的时候出去了，但并没想太多，只觉得晦气，居然遇到个神经病。”
“之后，我换了另一部电梯，直达到23楼。”
“回到家里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并不是敲我的门，而是对面那家的。”
“我就咬着烤串……恩，去偷窥了。”
说到这里，女孩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2301那位姐姐家经常有客人，我就是好奇。”
恩，八卦。
看剧刷短视频有看现场表演来得刺激吗。
通过蛛丝马迹再在脑子里补充出没有看到的情节，很能满足人的幻想，甚至恶意的猜测。
张平皱起眉头，“有人敲门？可我们询问其他住户都说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呀。”
女孩抿唇，“因为那人只敲了三声，就从门口的地垫里摸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了。”
“他飞快的钻了进去。”
“后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个人就开门出来离开了。”
张平睁大眼睛：“就这样？”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或者他的长相记得么？”
皱眉。
当初询问的时候并没有这个女孩。
女孩点头，“我知道，那人是2301房主人的男友，我曾经听到他们在走廊上吵过架。”
“吵架？”
女孩自知说漏嘴，但已经来不及，很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点头道，“是，吵架。”
本想快点结束的。
“你说他们吵架，那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咯。”
“呵。”
就听女孩冷笑一声：“好才怪！换了是我也……”
她眼里闪耀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我跟你们讲，2301那位给她男朋友戴了好多绿帽子。”
“他们吵架就是因为这事。”
张平不可置信：“你说，她男友是知道的？”
“不是，怎么不分手呀。”
而且陈临波做笔录的时候可没有坦白这个呀。
亏他还有点同情。
嘁！
男人的尊严呢？
别告诉我说是太爱了，没有爱情是这样的。
女孩撇嘴，“我怎么知道。”
也许别人有怪癖呢。
“他们最近的一次吵架，是在什么时候？”
思如问道。
“恩，就是那天晚上……”女孩突然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在九点多钟的时候，2301的女人曾打过一个电话，她声音挺大的，整层楼都能听见，我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她话里……emmm似乎想跟她男友分手。”
“对，是分手。”
“我记得她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有句话你没听过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恩，也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她很生气的骂了几句，然后就再也没听到声音了。”
“再后来……”
“其实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有个男人来找她。”
张平：“是她男友？”
“不对，没那么快。”
女孩抿唇道：“是楼下超市的老板，他提着一袋东西敲开了2301的门，十分钟后才离开。”
“三分钟后，又来了个男人。”
“但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挺低的，我从猫眼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对了，他没有敲门，是直接从地垫里找出钥匙打开的门。”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9
魏红很风流。
思如等人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从来不知道她如此饥渴，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做生意。
没错。
一个接着一个的，可不就是堪比有些人吗。
超市老板、水电工、鸭舌帽男……
张力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这个社会已经男女比例失调到需要共享的地步了吗？”
耸肩，看着思如，“所以老大，我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我也很无奈的。”
“难怪……”
女孩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难怪我长得还可以却从来没有被男孩子表白过，光2301一个人就独占好几个，哪还有我的份儿。”
嘁！
敢不敢再霸道点。
张力：……
忍不住鼓励道，“妹纸，加油，你是最胖的。”
女孩脸很木。
“其实在鸭舌帽进去不到五分钟，2301的男友就出现了，他似乎很生气，双拳一直紧握着，走到2301的门边，并没有马上敲门，而是站了好一会儿的。最后才从地垫下取出钥匙。”
她抿唇，“他进去后，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思如皱眉：“没吵架？”
女孩摇头：“没有。”
“很快，他就出来了，小心的把门关上就离开了。”
“那鸭舌帽男什么时候走的？”思如问道。
女孩却满面惊恐。
她牙齿都在打架。
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看，似乎那里有恐怖的东西。
思如忍不住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女孩死死的咬着嘴唇，好半天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个鸭舌帽男是在凌晨离开的，他走的时候很慌张，几乎连门都忘了关了。”
“还……”
“还撞到个人。”
女孩说完这话，额头已经冒了密密的汗水。
她抬起头，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仿佛怕到了极点。
思如：这……
女孩露出一抹惨白的笑，“这就是我要搬家的原因。”
“这地方……闹鬼。”
她开始讲述后半截故事。
“鸭舌帽男很慌张，他跑回去关上房门，急匆匆的要离开，在快走到电梯边时就跟人撞上了。他的力气很大，把那人撞倒在地却连声对不起都没说就飞快的钻进电梯里了。”
“但是……”
女孩惊恐无比的看着两人，“他跑了，却没有看到，那被撞翻的……的……只有下巴。”
“诶？”
思如眨了下眼，“你说什么！”
女孩浑身发抖，根本就不敢看思如，她头垂得很低，声音仿如蚊呐，“那个人身上被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笼罩着，巨大的帽子盖住大部分的脸，只露出薄薄的嘴唇跟瘦削的下巴，是我之前在电梯里看到的人，我原本以为他是个cosplay的爱好者，就没做多想。”
“哪曾想，他被撞翻，帽子掉下来，那被盖住的地方根本什么都没有，是一团灰色的……恩，灰色的迷雾，一只眼睛斜斜的挂着……”
“警察同志，我好怕！”
张平都听愣了。
抿了抿嘴唇，“我觉得这个鬼故事有点长。”
思如也看着女孩：“然后呢？”
“然后……”
女孩低着头，“他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把帽子重新戴上，走到2301的门边消失了。”
思如：“消失？”
“是。”
“我看见他变成一团黑雾贴在门上，不见了。”
女孩说道，“第二天，就听说那家死人了。”
话到这里，她把水杯猛的放到桌子上，因为力太大，杯子里的水都溅出来了，她很着急，“警察同志，我没说谎，你们要相信我呀。”
她瞳孔一缩。
“那个斗篷人……我想起来了，在电梯里的时候，明明我已经按了二十三楼，他却又再按了一遍，还说什么我不到别人也会到的……”
“他，他不是人！”
思如很无语，“这件事我们会调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近段时间不要出远门。”
恩。
说不定随时会联系。
女孩咬唇，“那……我可以搬家吗？我真的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我知道得太多了。”
会死的。
听说非人类都忌讳被人看到真面目，往往会把看见的人都杀了，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警察同志……”
而在一座写字楼里。
叶佳佳跟童森坐在咖啡厅，他们的对面坐着个白衬衫黑包裙细高跟烈焰红唇的女人。
女子有些不耐烦，“有什么问的快说吧，我这还上着班呐，万一被老板发现了……”
“唉，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些高级白领的生活有多苦逼，根本不像别人说的那么风光。”
……
恩。
光她一个人的吐槽就五分钟。
“你们怎么还不问，警察都这么磨叽的吗？”
叶佳佳很无语。
都你个人在说，不停歇的说，他们根本没机会问好吗。
emmm
白领都这么话痨的？
“魏红前几天被发现死在家里，你知道吧。”
金菲菲脸一僵。
侧向一边，“知道，不是说她是死于那种事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跟她不熟的。”
“不熟？”
童森皱起眉头，“你不是她的好姐妹吗？”
怎么会不熟。
金菲菲嗤笑一声，打量了童森一眼，“这位帅哥，你该不会真以为职场有真情吧。”
撇嘴，“不好意思，跟玛丽苏剧演的不一样。”
“职场，很残忍的。”
叶佳佳就明白了：“原来你们是塑料姐妹情。”
金菲菲：……
嘁！
“俗话说，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那你一定知道魏红的事情了。”
“说说呗。”
“她的人际关系，她跟谁亲近，她跟谁有仇。”
金菲菲拿出手机：“那我先跟经理请个假再说。”
片刻之后。
她放下手机，开始诉说了。
魏红是三年前来应聘的，当初的岗位是文员，她长得漂亮，又很会打扮，不到半年就爬到了秘书的位置上，时常跟着老板出席饭局。
恩。
公司的人都说她跟老板有一腿，就连她那房子，也是两人相会的秘密场所。
这很可能。
毕竟一个文员的工资能有多少，龙溪市的房价又是多少，两者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金菲菲知道，并不是。
“我曾经在魏红的包里发现了白色的粉末。”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10
白色的粉？
童森一下子就想到某种能致人上瘾的东西了。
皱眉，“你的意思是说魏红涉毒？”
金菲菲瞪大眼睛：“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看到她包里有白色粉末状的东西，一小包一小包的，具体是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叶佳佳看着她，“你打开过？”
金菲菲：……
“没。”
抿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魏红已经死了，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恩了，不过，我说可以，你们警方得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的保护我，我可不想哪天就被绑架撕票了。”
童森跟叶佳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可以。”
但金菲菲的脸上并没有因此放松，很沉重。
“我们公司其实业绩并不很好，虽然没倒闭，可赚的钱也不多，勉强够维持运转罢了。”
“哦，我是财务。”
“继续留在这家公司除了买五险，工作环境也不错，我又在外面接私活，所以每月收入还将就。”
“那天下班后，我跟一群朋友去酒吧聚会，中途我去洗手间，因为喝得太多，就吐了会儿，正准备从隔间里出去，就听到外头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是魏红跟一个男人。”
“男人？在女厕所？”
童森第一反应就是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
金菲菲看了他一眼，眼神嘲讽，童森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继续，你继续说。”
“恩。”
金菲菲就继续。
“我原本是想出去的，但又怕被误会成偷听的小人，到时候魏红在公司乱说，很麻烦。”
“就想等他们走了。”
“结果，两人居然开始干上了，卧槽！”
“我虽然知道魏红不是个安分的，除了正式交往的男友，还有好几个固定的**，但没想到她居然跟酒吧的老板还有这一腿，当即就懵逼了，也更加不敢出去，撞见多尴尬。”
“我心里期盼着他们能快点儿完事，但两人却聊上了。”
“男的说最近查得挺严的，小糖丸已经不能再卖了，问魏红有没有新货，价钱不是问题。”
“魏红一边呻吟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白面儿要么？真不是我夸张，那贱人肯定是爽惨了。”
“男人说不要，让她再去搞点儿新鲜玩意儿。”
“几分钟后两人就离开了。”
“至于我看到的白色粉末，是魏红故意给我看的，她后来不知怎么知道我当时在厕所，就想把我发展成为下线，还拿出两包粉来收买我，我当然不肯干了，她就威胁我。”
“说我要是敢报警，自然会有人收拾我的。”
“我很怕。”
“我知道她其实更想把我灭口。”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金菲菲很焦急。
魏红虽然死了，但她那些同伙还没浮出水面。
能涉毒，都不是善茬。
童森问道：“他们交易的酒吧叫什么名字。”
金菲菲忙回答，“是泰深路的玫瑰夜色会所。”
“恩。”
叶佳佳记下来，抬头看着金菲菲，“魏红跟她男朋友的关系怎样，她跟另外几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陈临波？”
“除了他，魏红还有其他的男朋友吗？”
金菲菲撇了撇嘴，“没有，但魏红有个老公。”
诶？
what？
叶佳佳瞪大眼睛看着童森，“我没听错吧。”
童森也很懵。
“说清楚。”
金菲菲一脸无奈的表情，“没法儿说清楚。”
“我只知道她有老公有儿子，但更多就不晓得了，至于陈临波，应该是她寂寞无聊时打发时间找的，无关爱情。而那几个**……”
“呐，就是**，纯粹满足身体上的**。”
她这番话更让两人摸不着头脑。
槽！
有老公儿子还劈腿，交了男朋友还在外偷吃。
这什么人呐！
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死者，私生活却如此精彩。
厉害！
见两人一头雾水。
金菲菲扑哧一声笑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魏红运气不好，陈临波虽然看上去不错，工作也还可以，但那方面的能力确实不够。”
“也怪不得魏红。”
叶佳佳提出憋了很久的疑问，“陈临波为什么不跟她分手？”
毕竟，是被绿了呀。
男人还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委屈，不，羞辱。
金菲菲也不知道。
“大概是贱吧。”
“魏红长得挺好看的，身材也不错，还能赚钱。”
从咖啡厅出来，两人面上轻松又沉重。
叶佳佳呼出一口气：“看来魏红身上的秘密还挺多，我有预感，这次绝对能钓出一条大鱼来。”
她干劲满满。
办公室里。
江厚霖一个人坐在桌前，他面前摆满了各种资料，这三个月来登记在案的受害者无疑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要么看电视要么看手机。
犯人专门取脑。
他看着面前的一张纸，上面罗列着各种名字。
宅门情缘、爱上翻译官、我曾爱你如月如烟、光年之外的那片海、暴击恋爱物语、那些年我们曾倒过的斗、我在清宫当小妾……
很多。
有正儿八经的电视剧，也有小众的网络神剧。
当然，还有些根本就没听说过名字的电影。
他在网络上查了数据，罗列的电视剧中有十部是今年最最热门的，其中两部仙侠三部宫斗，三部职场剧，一部青春校园剧，剩下的一部是历史人物的传记，追的人特别多。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部分剿匪剧间谍局战争片是受到年龄偏大的阿姨喜欢追捧的。
这……
看电视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娱乐嘛。
特别是全职或退休的人，家里的电视机一般都打开的，也许这只是个巧合，还有什么是他们忽略了的。
江厚霖陷入了沉思。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体检报告，上面赫然写着魏红两个字。
是。
陈临波说魏红的公司才组织过半年体检。
他看着上面的数据。
各项都很正常。
但在一项关于大脑的另外检查的单子上……
好吧。
他并看不懂专业的医学名词。
不过在线状图下的文字中，他知道了魏红的问题。
脑血管硬化。
并且有加重的迹象。
明明魏红是个才二十七岁的年轻女人呀。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11
脑血管硬化……
江厚霖专程去了法医间，问法医得了此病的人会有什么症状，又是什么原因引起硬化的。
法医：“木。”
江厚霖：诶？
难道从事特殊行业的人员都是这么有个性的？
他完全听不懂。
似乎也看出心理专家脸上的懵逼，法医大发慈悲的解释道，“脑血管硬化的人思考能力跟反应能力会变慢，恩，简单来说就像木偶人，引起这种疾病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过一般出现在老年人身上，但也有部分年轻人因为饮食等生活习惯的关系，血管变硬了。”
当然，在初期只是会觉得木，后期就会引发其他的疾病。
江厚霖陷入沉思。
魏红除了脑子有问题，身体其实是很健康的。
脑子……
可她并没有被取脑呀。
死于兴奋过度，换句话说，她死的时候是快乐的。
思如跟张平从女孩家里出来，并没有马上就回警局，而是去了物业处要魏红遇害那晚的监控。
虽然之前看过，但仅限于凌晨到两点间的。
物业：“还要看？”
不是，两位警官难道忘记上次是拷贝了的吗？
思如点头，“因为发现有疑点，需要证实一下。”
物业很无奈，“我问问经理。”
经理：“一切配合警方的要求就行了。”
毕竟已经看过一次了，再看两次也无妨的。
物业把监控调出来。
思如淡淡的说道：“把时间调到晚上十点钟。”
物业：“好。”
心里默默，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不成？
手上动作没停。
物业不可能在每层楼都装一个监控，要知道观江小区虽然只有十栋楼房，但都是电梯楼，每一栋至少都有二十二层，一层是六户人。
先不说安装成本，光是维护监控的人工都不得了。
恩。
只在入户跟电梯有监控。
物业调出魏红所在的那栋楼在晚上十点的监控视频，两分钟后，女孩进入电梯到一楼。
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因为已是晚上十点，很少有人在外面闲逛了，偶尔一两个外出吃饭回家，或下来买东西的。
半个小时后，女孩出现在监控里。
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另一手拿着个白色的一次性饭盒，有竹签从另一头露出来。
恩。
是烧烤。
她并没有说谎。
穿着衬衣短裤托板鞋头发随便的扎起，很大大咧咧，嘴里似乎还哼着小曲儿，时不时露出陶醉的表情，显然对烧烤垂涎三尺了。
但，过道并没有别人。
思如分明记得她很清楚说过，当时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等电梯的，是一个穿黑斗篷的怪人。
人呢？
难道女孩在说谎？
片刻之后，电梯到了，女孩快步走进去，她腾出一只手按下二十三楼，三秒之后，一到三十八楼的按键像是启动了某种开关，按照顺序都亮了起来，很诡异，明明没人。
女孩愣了下。
随即眉头紧紧的皱起，朝着旁边的空气说什么，脸色很不好，似乎边上真的有人似的。
可，什么都没有。
在电梯上升到八楼后，她冲了出去。
走廊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女孩像是被黑暗吞没了。
物业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声控灯全坏了？”
思如没说话。
她定定的看着电梯。
电梯……没有再启动。
虽然门关上了，但按键区的数字却没暗下去。
张平拉了拉思如的衣角，“老大，那女孩人呢？”
好诡异。
不是说换了另一部电梯回的家吗？骗人的吧。
思如心里就明白了。
之后，再没有电梯停在八楼，十几分钟后，一楼小超市的老板提着一个塑料袋上了二十三楼，过了十分钟，他就下去了，三分钟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再次上了二十三楼。
他上去没两分钟，陈临波出现了。
面色很阴沉。
像是……来要债的。
思如看完整个连续的视频，她皱起眉头。
“倒回去重新放。”
物业：……
于是在接下来的整个下午，他们都在看片儿。
物业跟张平同样不明白思如到底想找什么。
“找到了！”
“停！”
物业眼疾手快的点了下鼠标，画面停止在女孩进入电梯十秒后的时间，她正准备出去。
思如瞪大眼睛。
电梯里的灯光有点惨白，她看见在光滑的电梯壁上，隐约映着许多模糊的黑色影子。
恩。
电梯并非是那种能清楚照出人的玻璃镜面。
而正在播放的整形医院的led广告屏幕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冷。
正所谓相见即是缘分。
思如把这份视频也拷贝下来，她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八楼。”
张平赶紧跟上。
饶是神经大条的他也明白这事非比寻常了。
“老大，等等。”
思如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张平有点虚：“老大，这事……咱们不向局里报告了再行动？”
思如眼露嘲讽，“报告？怎么报告？说其中一个证人是鬼？张平你觉得周局会信么。”
张平：……
他摸了摸脑袋，“可，可咱俩也不会抓鬼呀。”
咿！！
一想到他们跟一只鬼待了半天，就有点冷。
呃？
“老大，那女孩真是鬼？”
“也许她在八楼还有套房子呢？或者，住朋友家。”
思如就瞥他，“你怕啦。”
张平耸肩。
“既然被老大你识破了，我就大方的承认了吧。”
“是，我怕。”
“但那是鬼诶，谁不怕！”
思如叹了口气，“那你在下面等我好了。”
张平：……
好吧，他就是胆子小，就是怂。
思如一个人乘电梯到了八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门对着电梯是一片米白的瓷砖墙。
她来回走了几遍。
电梯侧面的一户人家突然门开了，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你找谁？”
思如转过头一看，从她打开的门缝里，人影憧憧，似乎家里正在举行大型的聚会一般。
但并没有声音发出。
思如微笑，“我有点口渴，能不能要口水喝。”
老人：……
“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不太方便。”
emmm～
气味都不新鲜了，不要不要！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12
“没人？”
思如嘴角勾起一道了然的微笑，“您放心，我只是有个问题问您，不会打扰到爬梯的。”
老婆婆：……
褶子皮的脸瞬间阴森惨白，特别是那双眼睛，慢慢看向思如时充满了怨毒，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露出锯齿状还挂着肉丝儿的牙齿。
“你～看～到～了～”
“嘿嘿，居然被发现了，这样就只能留下了。”
说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飞快的袭向思如的心口。
她：……
卧槽！
一言不合就挖心，都已经说过不会打扰爬梯的。
侧身闪过。
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善了了。
先礼后兵女士优先，思如觉得她是一个绅士。
抓住老婆婆袭过来的爪子，一丝淡绿色散发着浓浓生机的气息迅速的笼罩在她身体上，不过一秒，原本苍老恐怖的脸就变成了一个长着触须的蟑螂脑袋。
思如一愣。
槽！
赶紧把手松开，用力的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脏死了！
本以为是遇鬼了，结果……
蟑螂软软的倒在地上，思如连踢都不想踢它。
“老实交代……”
话还没说完，屋里正在狂欢的牛鬼蛇神就冲出来，个个脸色发黑的瞪着她，很是愤怒。
思如觉得观江小区应该雇专业人士来次大扫除。
瞧瞧。
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蟑螂、蚊子、苍蝇、老鼠、蛇……甚至还有蚯蚓。
我勒个去！
昆虫代表大会吗？
她摊开两手，“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问个问题。”
“什……什么？”
“三天前晚上十点半，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恩，大概二十来岁，体恤短裤拖板鞋，手里提着一袋零食，拿着一盒烧烤。”
众昆虫：……
“不敢说不敢说。”
恩。
你这么牛逼，万一知道那女孩被它们吃了……
不敢！
但凡能来到这一层的都是有缘人。
八楼？
不，这是它们制造出来的异空间，不是真的。
思如又上了二十三楼。
她站在2304门前，敲了敲门，但并没有人应。
踹开。
只见房间凌乱，屋里一股酸臭的气味，茶几上一盒尚未打开的烧烤俨然已经变质了。
屋里没人。
之前到处摆放的行李也不见了。
思如幽幽的叹了口气，明明身为一个警察是来破案的，但遇上灵异事件让任务本质变了。
抑或……取走受害者脑子的，根本就不是人。
她坐电梯到一楼。
在经过第八层的时候从缝隙里能看到光亮，是过道的声控灯发出的，恩，也许不久之后物业就会收到投诉，为什么在楼道里会出现那么多的虫子，甚至还有蛇，但她管不着了。
张平等得很心焦。
见思如出来，悬在半空的心中午落地了。
“老大，怎么样？”
思如并没有回答，“走吧，这里没问题了。”
张平：……
乖乖的跟着思如回去了。。
他胆儿小，有些不可言说的东西意会就好。
再说，也不是凡人能解决的。
警局里。
思如专心的研究从物业那里拷贝出来的视频，并非是电梯四面倒映的模糊影子，而是那个出现在广告屏幕里的黑色犹如死神般的……
东西。
可惜视频太模糊，她只看到在女孩出去后，斗篷男也从广告里消失了，再没有出现。
而女孩所说的鸭舌帽男撞倒斗篷男的事情……
不，并没有。
要确定是真是假，就得找到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叶佳佳跟童森也回来了，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凉水，转头看着思如，“老大，那个魏红可能跟毒品有关。”
思如还没来得及说话。
张平就爆粗口了：“卧槽！辣么劲爆呀！”
毒品？
“她不是一个秘书吗？”
叶佳佳眼里闪动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你肯定不知道另一件事。”
张平：“嘛？”
叶佳佳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魏红结婚了。”
“啊？！”
所有人都很懵。
“不是，你说的是……那个魏红？”
张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童森点了点头，“是，根据魏红同一个公司的好姐妹金菲菲的话，我们又去了民政局。”
“是真的。”
“跟魏红有夫妻关系的是一个叫张富强的人，至于两人户籍所在处，我们也查到了。”
思如皱眉，“为什么魏红的父母没提过这事？”
童森摇头。
这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金菲菲说，魏红曾给一家酒吧供毒。”
叶佳佳补充道。
张平摸着下巴：“这魏红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好神秘。
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女人。
又是隐婚又是涉毒……
张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幸好他没耍朋友。
女人，猛于虎！
江厚霖从外面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老大，关于取脑案我有个想法。”
思如：……
隆安路的玫瑰夜色会所关门了，据说是老板被警察抓走了，至于因为什么事，众说纷纭。
“听说最近扫黄挺严格的，讲真，玫瑰的小姐质量不错，就是外头卖酒的小妹儿都很好。”
“不是吧，那老板不是说有后台吗？”
“这么一家有趣的酒吧被封了，以后撩妹没地儿了。”
“撩妹？难道不是约炮？”
“不过，我上次看见有人在兜售彩虹泡泡糖。”
……
但被请到警局喝茶的并不只有酒吧老板一个。
还有超市老板、水电工、健身房的年轻教练以及面色苍白戴着鸭舌帽的无业男青年。
都在。
超市老板很惶恐。
“警察同志，真的不关我的事呀，我承认跟魏红有一腿，但我绝对没有杀掉她呀。”
哭诉。
脸上很怕。
叶佳佳敲了敲桌面，“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又怎样发展成这个关系，持续了多久了？”
超市老板开始坦白。
“我在观江小区买的房子是一楼，反正工作也不如意，就干脆辞了职在小区里开了个小超市，卖点生活用品，会认识魏红是因为她经常来超市买东西。”
“现在都流行送货上门，我的超市也是。”
“那天，她在微信上给我发消息，说让送一些东西上去。我把东西装好就上去了。”
“但她却说没钱。”
“问能不能用别的方式来付钱。”
“她穿了一身浅紫色吊带丝绸睡裙，露出雪白的酥胸，还不停的朝我抛媚眼，我就……”
“沦陷了。”
“我真的没杀她。那天她给我发消息，让我送货，我只在她家里待了十分钟就离开了。”
“警察同志你信我。”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13
超市老板后悔极了，现在他老婆天天要死要活闹着要离婚，女儿也用仇恨厌恶的眼神看他。
家破了。
谁能想到会那么倒霉，就偷个情，闹出命案来。
警察居然还无聊到去翻垃圾桶，把他的万千子孙都翻出来了。
无语。
叶佳佳捏着笔，“那天你到魏红家里去，有没有发现她有奇怪的举动……恩，把从进门到离开之间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魏红独居。
临死前的事就很重要。
超市老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开始说。
“恩，没什么特别的
“我从门口的地垫里拿出钥匙打开门，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进房间了，像往常一样。”
“直入主题。”
“毕竟我还要看店，不能停留太久时间的。”
“就酱。”
叶佳佳睁大眼睛：“没有了？”
超市老板一脸无辜的说道，“如果你想听我在床上是怎么操作的，我只能说很黄很暴力。”
“你懂的。”
叶佳佳脸都木了。
果然未婚人士跟已婚的确实有很深的代沟。
童森强忍住笑。
用笔敲了敲桌子，佯装生气，“严肃点，这里是警局，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超市老板：“哦。”
童森问道：“那晚你见到魏红时，她在干什么？”
超市老板立刻回答，“她在看剧。”
童森：“……”
叶佳佳忙问道，“看什么剧？她很喜欢看剧？”
超市老板想了下才说道，“这我倒没注意，不过前一阵子听到她说有一部宫廷剧挺好看的。”
“恩，她很痴迷。”
“有时候在做的时候都会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边播边爱。”
叶佳佳把这些统统记入了笔录里。
超市老板还在喊冤，但作为重要的嫌疑人，跟魏红住在同一栋楼又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恩。
有情杀的嫌疑。
而另一边，水电工跟健身教练也在接受审问。
无疑。
两人都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跟魏红发展成情人关系的，说是情人，其实更像是**。
不过，在思如问到魏红最近有没有异样时，健身教练说了一件事。
“其实我跟她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诶？
张平眨了下眼睛。
这果然是个快餐横行的时代呀。
思如抿唇，“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讲清楚了。”
“恩。”
健身教练就开始说。
“我当初大学的时候对所学专业并不感兴趣，自然也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因为念书的时候很喜欢运动，每周都会去健身房锻炼，于是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健身教练。”
“我做得还行。”
“主要是颜值在线，所以来找我的妹子姐们挺多的，其中也包括一些身心寂寞的少妇。”
张平很无语。
这个人分明就是在炫耀。
用笔头敲了敲桌子，“说重点，无关紧要的别说。”
“哦。”
健身教练：“马上就到重点了。”
“我的客户有不少是熟人介绍来的，但魏红不是，那天我正在指导一个妹子练瑜伽球，她被服务台小妹儿领过来说要找个教练。”
“恩，在之后的交谈中我得知她来健身其实是感觉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懒懒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眼睛也因为沉迷手机变得有些模糊了，特别是脑子，有痴呆的迹象。”
“记得我还笑她一定是错觉。”
“但确实，魏红的身体很虚弱，经常才锻炼一会儿就喊累了，而且她还总是慢半拍。”
“我没太在意，有的人就这样。”
“我跟她其实并没有很多次，一般是她发消息来，不过我也不是每回都去，毕竟要陪女朋友，万一被发现……我挺爱我女朋友的。”
张平：呕！
让他先去吐一吐。
槽！
都出轨了还有脸说爱女朋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思如皱起眉头，“你说她身体出现问题了，那她有没有提到过最近遇到什么诡异的事。”
健身教练一愣：“诡异？”
思如：“恩，比如…她精神状态怎么样？”
跟平时有什么差别。
健身教练就摇头，“我觉得她挺正常的。”
“就是**挺强。”
“哦，对了，还有一点，她老喜欢把电视剧里的情节摆到现实中来，酷爱霸道直男爱。”
很得意。
“我这一身腱子肉跟八块腹肌是她的最爱。”
思如问道：“在＊月＊日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你在什么地方？”
健身教练睁大眼睛：“你怀疑是我？”
“我没有。”
“我怎么可能杀人！”
“你们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的。”
思如：……
魏红的四个情人已经找到三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很狡猾，在事发之后就很快的消失了。
恩。
警方根据监控在追查。
他在乘坐一辆出租车后到达老城区就不见了。
老城区很大。
关键很多地方都没有监控，即便有，也被破坏了。
流动人口特别多。
反正警方查找起来很不容易，只能慢慢来。
相信不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思如跟队员们分析案情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孟禾萍。
她似乎满含怒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
思如并不想面对一个坏脾气的女人，“最近案子比较多，我就住在警局宿舍了。”
孟禾萍冷笑，“那你以后干脆就别回来了。”
思如拿着手机走到外面。
“之前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孟禾萍一愣，“什么？”
思如皱眉，“我让你出去找工作，你忘了吗？”
孟禾萍：……
她顿时怒气爆发。
“王祥云，你是不是想离婚，要离婚直说！”
思如毫不留情的嘲讽。
“离婚？得了吧，真离了你还不吃土喝风呀。别跟我提你娘家，他们绝对不会收留你的。”
“当然要是你手里握着一大笔散伙费除外。”
“可惜咱家没什么钱。”
“不过离了也好，到时候你再去相亲找个冤大头，最好直接写明你结婚时的嫁妆是整个娘家。”
“恩，能接受的才是真爱。”
“提前祝你好运咯。”
孟禾萍气得脑袋一阵阵打晕，她哑口无言。
啪！
把电话挂断。
再看电视里上演的完美爱情也没心思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14
孟禾萍怒不可遏，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扔向电视，对着里面正在上演的甜蜜大骂道，“什么真正的爱情，全特么的都是骗人的。”
气得哟！
啪！
电视屏幕归于黑暗。
就在这时，她手机又响起来了，本以为是王祥云打过来道歉的，结果显示是妈妈二字。
“妈，什么事？”
孟禾萍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用一贯的语气问。
隔着一条电话线。
在某同样老旧的小区里，一个穿着清凉夏衫头发乌黑隐约可见几丝白发的老太坐在沙发上，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用调羹搅着面前一碗红枣银耳汤，挂在墙壁的电视里里正放着最近播放很热的打着大女主的旗帜实则宣扬女性三从四德重男轻女思想的电视剧。
“唉！”
她眉毛一耷拉，脸上顿时被忧愁占满了。
并没有回答孟禾萍的话，而是问道：“上次你跟我说的王祥云要你出去找工作这事……”
还没说完就被孟禾萍气愤的打断。
“别提了。”
“妈，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硬死逼着我出去上班，我都快四十了，就算找，能找到什么好的，一个月就两千多块钱干着有啥意思。再说家里不需要人看着吗？他倒是轻松，成天只需要顾着案子就行了，连家都不回。”
“把我气得……妈，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真的离婚，还说我离婚了连住的地方都没。”
“他是在嘲笑我！”
“妈，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孟禾萍走到窗台边，阳光照到她的脸上，皮肤暗沉，虽然眼里怒火冲天，但面无表情。
“唉。”
孟母又叹气。
“也许是最近案子比较多，压力太大了吧。”
“你作为妻子应该更体谅他才对。”
古话说的好，劝和不劝离。
离了……难道要让外嫁的闺女再回娘家住吗？
绝对不行。
先不说有没空余的房间，传出去多难听呀。
王祥云是很忙，但工资卡是交给闺女保管的，也从来不会过问钱都用到了什么地方去。
她是满意的。
再嫁的话不可能遇到这样好的了。
接下来，就是一套劝闺女贤良淑德的话了。
孟禾萍呼出一口气。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他闹的。”
孟母点头，“这才对。”
“不过……”
她吞吞吐吐。
孟禾萍也听出来了，忙问道，“家里出事了吗。”
孟母犹豫再三。
灌下一大碗红枣银耳汤后满足的眯起眼睛。
但语气很愁。
“还不是你侄子的事，他马上要升小学了，本来咱们附近的学校就很不错，可你弟媳偏要送他去念什么国际双语学校，那是私立的，听说一学期光学费就要一万多块钱，还不包括生活费，家里就这个样子，哪有什么钱。”
“你也知道你弟媳是个什么为人，她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说这是为孩子好，让孩子早些与国际接轨等等，以后会更有出息。”
“萍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那可是咱孟家的根，是你的亲侄子呀。”
……
孟禾萍挂断电话。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打开某网站，开始转账。
恩。
上个月王祥云的工资还剩下好几千，再过不久又要发了，到时候把短的钱补上就行了。
咔！
是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
穿着一身白衬衣蓝裙子的王楠背着书包进来了。
她换了鞋。
跟孟禾萍打了招呼就去开冰箱。
诶？
什么都没有。
“妈，冰箱里怎么一块雪糕都没有，我好热。”
“热就喝水。”
孟禾萍有点烦，她输入密码后却跳出提示说密码错误。
王楠撇嘴。
没有雪糕，吃点水果解渴也好哇。
“妈，我们去买个西瓜回来吧，我想吃。”
她走到孟禾萍身边撒娇。
“起开！”
孟禾萍一把推开她的手，“西瓜那么贵，一个少说也得二十几块，咱家哪有闲钱。”
很不耐烦。
王楠早就料到了。
她朝孟禾萍伸出手，“那你把补课费给我。”
恩。
王楠高一快结束了，但离放假还远，学校规定在期末考后再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补课。
没办法。
一切为了提高升学率。
至于补课费也是象征性的收一点，每天算下来仅十块钱，除去两天的放假，就二百八。
她要了很久了。
伸出的手没有收回来的打算，“你把补课费给我，我就不买西瓜了，也不来烦你了。”
并非是倔强。
班里的同学都交了，剩下几个没交的是家里确实困难，老师在班会上都催了几次了。
她家有那么恼火吗？
虽然就她爸一个人上班，但没有房贷车贷，爷爷奶奶身体都好也从来不肯要生活费的。
王楠觉得她家挺宽裕。
她爸赚的钱足够养活一家人。
孟禾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用力的戳着，她头都没抬，说道，“家里没钱，你去跟老师说要么把补课费免了，要么这课就不补了。”
王楠：……
咬着嘴唇泪光闪烁。
她真是受够了。
一把夺过孟禾萍捏着的手机用力往地上一摔。
啪！
手机屏幕碎成渣。
“你是不是又把钱给外婆了，我就知道是这样！”
“他们自己没有手脚吗？为什么就只问你要，咱家又不是家财万贯的富豪，你把我爸的钱全给他们……呵，在你心里我爸就是个赚钱的工具！”
“你自己的女儿不管，去管别人家的破事……”
pia！
王楠的脸甩向一边。
右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
她睁大眼睛，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孟禾萍显然已经怒气爆发了，指着她骂道，“什么别人家，那是你外婆家里，是我娘家！”
“你外公外婆辛苦把我养大，难道我不该孝顺他们？”
“还有那补课费，本来规定就不许补课的，你们学校倒好，顶风作案不说还强制学生补课，老娘马上给教育局打电话投诉他们。”
然，手机坏了。
王楠气得眼泪直掉。
从记事起，别的小朋友去上兴趣班补习班，她从来没去过，虽然一度对画画很感兴趣，但她妈总是说家里没钱，上不起，说那些都是不务正业，会玩物丧志的，从不肯帮她报。
“那爷爷奶奶养爸爸也不容易，你怎么不给他们钱！”
“你就是传说中的伏地魔！”
“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王楠朝孟禾萍一顿咆哮，抓起书包就冲出门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15
王楠顶着新鲜出炉的巴掌印绝望的冲出家门，她很迷茫，明明别人的妈妈都恨不得给孩子报无数个补习班，可她妈却连学校正经的补课费都不愿意出。
扣吗？
那为什么外婆以任何理由要钱，她都会给。
王楠想不明白。
她眼泪模糊了双眼，走着走着就到了警局。
思如跟队员正在分析案情。
“王队，小楠来了。”
思如一转过头就看见哭兮兮的王楠姑娘。
眨眼。
诶？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满脸泪痕的是她女儿吧。
“出什么事了？”
王楠跟王祥云其实不太亲，但此刻听到他略有关切的话，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浓浓的委屈。
“爸爸！”
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所有人：……
会议只能暂停。
思如拉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王楠到办公室，抽了纸巾给她，又倒了一杯热水。
“怎么了？”
皱眉。
脸上还有个巴掌印，“这，是谁打的？”
小太妹？
不无可能，现在的学校时有校园暴力发生的。
王楠嘴巴一瘪。
“是妈妈。”
“妈妈她打我，爸爸，我脸好痛，好难过！”
眼泪又流出来。
孟禾萍？
思如印象中她对王楠是很不错的，毕竟就这一个女儿。
“她打你做什么？”
王楠眼睛哭得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很可怜。
“爸，我不想读书了。”
“妈妈她根本就不爱我们，在她心里外婆跟舅舅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留在家里了，我要出去打工。”
再也不回来了。
思如抿了抿薄唇，“说的什么话，你才多大，不读书做什么。打工？真以为外面的钱那么好赚吗？至于你妈妈，她还是很爱你的。”
恩。
只是跟她娘家相比，咱俩都要排在后面罢了。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眼神温和，“放心，有爸爸在，不会让我的乖女没有学上的。”
王楠心很酸。
委屈又感动。
“爸爸，妈妈不给我钱交补课费，老师已经催过我好几次了。”
告状。
思如笑了笑，“没事，一会儿爸爸给你拿钱。”
但王楠的脸上却没有释然，反倒是很担心。
“爸，你有钱吗？”
思如：……
好尴尬。
身为一名父亲却连女儿补课的私房钱都没有。
汗颜！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乖女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
思如出去借钱了。
讲真，她做任务也不少了，借钱还是头一回。
啧啧。
恩。
顺便去申请换一张工资卡。
照孟禾萍这么个花法，只怕到时候连王楠的嫁妆……不，上大学的学费都拿不出来的。
思如深吸一口气。
孟禾萍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王楠在思如的劝导下还是原谅了孟禾萍。
思如把女儿送回学校，回到警局的时候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她眉头微微皱起，走过去。
是圆脸小谭姑娘。
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笑。
很灿烂。
思如敲了敲桌子。
小谭姑娘一惊，抬头才松一口气，“是王队呀。”
“你在看什么？”
恩。
分明是在上班的时间里看剧。
小谭姑娘忙笑着解释：“王队，我这不是无聊吗？我……我马上关掉，马上就关掉。”
说着移动鼠标点了下视频右上角的叉叉。
关掉了。
思如眉头并没有散开，“小谭，你很喜欢看剧？”
小谭：……
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思如，“王队我可以说假话吗？”
思如微笑，“你觉得呢。”
小谭就低下头，“是，我是很喜欢看剧怎么了。”
虽然同是在警局里工作，但她是坐办公室的，本身又迷糊粗心，就只负责一些琐事。
比如接待什么的。
很闲。
是资深的剧迷，不管是什么剧，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并从中找到感人至深的因素来。
思如冷哼一声。
“难道你不知道取脑案的死者在遇害时都在看剧？”
胆儿真大。
小谭却一脸茫然。
“诶？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呀。”
思如：……
就听到小谭继续说道：“怎么，他们死因跟看剧有关？不可能吧，王队这应该只是巧合。”
她不信。
“王队，我只是看个剧，你别这么吓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在工作时间再也不看剧了。”
小谭央求道。
思如叹气，“小谭，你才二十几岁，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看剧上多可惜，人生还有很多可能，你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的。”
“恩，比如多学点东西。”
“天天待在电视剧下……你没觉得你变蠢了吗？”
“小谭，你很白，但我并不希望你是白痴。”
“好好想想吧。”
“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在上班时间追剧，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离开了。
小谭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思如的背影。
隔壁办公桌的一姑娘幸灾乐祸，“早让你别追剧了，现在让王队逮着了吧，该遭！”
轻笑一声，“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小谭没有理会她，垂眸看了眼还处于暂停期的画面，狠了狠心，最后还是没有关掉。
只是最小化。
她坐在椅子上，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似的很不自在，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往外头望一眼。
好难捱。
小谭姑娘的脸上没有了甜美的笑容。
觉得王队真是太多管闲事，刑侦队那么多事没做完，取脑案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还有时间来管她看不看剧，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好烦！
一定是她舅舅最近给刑侦队的压力太大了。
emmm
心好痒。
还说什么学东西，学个毛线。
只要有她舅舅在，一辈子在警局混吃混喝都没事。
而且……
整天都没事，不考虑干什么。
小谭姑娘在屁股无数次挪动后，在同事无比鄙视的眼神中，又朝外看了一眼，慢慢的点开视频。
恩。
继续看。
女主角正遭遇低谷期，她被英俊多金的男主抛弃，又被恶毒女配踢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但这没什么，没有遭遇过暴力跟虐待的爱情是不能被人记住的，平平淡淡……有甘于平凡的霸道总裁吗？
小谭很期待男女主在未来相遇，并冰释前嫌。
如果她也能遇到这样的爱情多好。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谁吃掉了我的脑子16
人一旦形成了固有的生活方式，就很难改变了。
恩。
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习惯。
小谭姑娘爱看剧。
她靠后台在警局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没有兴趣没有动力，拿着固定的工资，每天如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不追剧，她干什么。
那么多空余的时间怎么打发。
发呆吗。
小谭姑娘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发出傻白的笑声，显然已经把思如刚才的提醒甩在了脑后。
同办公室的同事撇嘴，暗骂了一句就出去了。
难听！
看剧痴迷的笑谈姑娘却没有看见电脑屏幕上倒映出的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就过了。
咚咚！
“进来。”
思如推开局长办公室，“周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的局长大人面露出疑惑，“什么事？是不是魏红的案子有线索了？”
思如摇头。
“是关于您的侄女小谭姑娘的事。”
周局：……
就听思如毫不客气的说道，“虽然她是靠关系进来的，本身既没有文凭也没有某一方面的特长，但能不能稍微遵守一下工作的规定，别仗着局里有人就肆无忌惮的看剧。”
周局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阴沉。
他把侄女小谭弄进编制内是整个警局都知道的，算是公开的秘密，但从来没人敢这么说，还是当着他的面。这老王，太耿直了。
真讨厌。
本来想找机会把小谭分到刑侦队当文员的。
思如却没有打住的意思。
“当然，这不是重点，小谭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周局你该很清楚的，这几个月来咱们在取脑案上一无所获，可在调查中知道受害者都痴迷看剧，我是担心小谭姑娘也被盯上了。”
“周局，看剧事小，生死事大呀。”
“谁也不知道凶手杀人的规律是什么，所以才要防范于未然。”
周局也恍然大悟。
卧槽！
差点就忘了。
身后瞬间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又湿又黏，他一向纵容小谭，却忽略了这样一件大事。
心里对思如的不满烟消云散。
“老王，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都没注意到。”
小谭是他姐姐唯一的女儿呀。
宝贝金疙瘩。
思如点头，“我只是不想见到那么小一姑娘出事。”
“再说，学点儿什么都好，都能充实自己。”
“我先出去了。”
两分钟后，小谭站在局长办公室里泪眼朦胧。
“舅舅……”
周局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整个人显得很烦躁。
“这事没得商量。”
“我让你进警局来上班是想让你学点东西的，如果再这样不务正业，那就回家去吧。”
回去慢慢看。
小谭姑娘一张苹果脸上满是委屈跟不甘心。
“我知道了。”
周局并没有再解释什么，也许在他心里，自家这个侄女还是挺懂事的，不会太白目。
就挥挥手让她走了。
小谭姑娘垂头丧气的回了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资料翻了翻又兴致缺缺的放下。
唉！
叹气。
隔壁座位的同事当没听到。
小谭姑娘凑过去，“小张，你在做什么呀。”
不如来聊天怎样。
小张从资料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我在整理这一个月的报案，可没空做别的了。”
小谭笑道，“那有什么好整理的，之前不是已经整理过了吗？”
小张：“……”
摇了摇头。
“我还要忙，你没事的话就逛逛某宝吧。”
别来打扰她。
很无语。
如果不是你整理的资料有问题，她又怎会返工。
小谭很无聊。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专业书籍，是舅舅要求她看了考试的，封面上都落了薄薄的灰尘。
恩。
耐着性子翻了几页。
没意思。
当警察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还什么职业操守，规定出这些的人简直闲得蛋疼。
书被随意的丢进抽屉里。
小谭凑到小张的桌子边，“小张，我看会儿剧，你帮我盯着点儿门口，要是有人来就只会我一声。”
“谢啦！”
没有等到小张的回应就迅速的坐回位置打开视频。
恩。
月末了。
先把会员续了再说。
小张很无奈，讲真，她确实不知道脑残剧有什么好看的。
只能说各有所爱吧。
两天后，鸭舌帽男终于找到，并被请回警局协助调查。
陆航。
张平看着手里的身份证，“陆大强也是你？”
坐在桌子后面的鸭舌帽男……呃，这次他没戴帽子了，板寸头，面容十分年轻小帅。
很沮丧。
鸭舌帽男没说话。
张平敲了敲桌子，“你跟观江小区的魏红是什么关系？”
陆航抿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魏红，我不认识。”
张平就笑了。
“＊月＊日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你在做什么？”
陆航：“睡觉。”
“你怎么证明这点？”
陆航睁大眼睛：“警官，我是一个人住的，也不可能在房间里装监控，怎么可能证明！”
张平就在本子上记录，“嫌疑人无法证明案发当晚的行径”。
“你明明叫陆大强，为什么却对外宣称是陆航？”
恩。
有什么内幕。
陆航一脸无语，“我嫌那个名字太土气了。”
“怎么，改名犯法吗？”
“貌似我爱叫什么名字是我自己的意愿吧。”
碍着警察啥事。
张平冷笑。
“你不用再多做狡辩。”
“通过一系列调查，还有对监控的排查，我们发现在魏红遇害的那晚，晚上九点你就出门了，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到你所租住的房子，其间这二十个小时你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你还不想说，那我们有在观江小区的监控。”
“当然，住在2304号房的小姑娘也可以作证。”
炸！
陆航低着头。
“我要叫律师，我要给律师打电话。”
张平眼皮一跳。
“律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连工作都没有，偶尔出去做兼职来维持房租跟生活，父母也都是在农村种地，你真的有钱来请律师吗？”
如果有，那钱是怎么来的？
这个就很引人深思了。
联想到金菲菲所说的魏红涉毒的问题，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