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坑爹27
聂飞斧走到他面前,沉声道,“本将问你,那与你一起的小乞丐是否说着一口外地音。”
老乞丐浑身颤栗。
他虽是丐帮长老,先不说那级别不足一提,自古以来都是民不与官斗,为啥?斗不赢呗,真要进了那大狱,只怕一辈子都出不来。
更何况,丐帮本就是最底层,温饱都顾不上。
他不敢抬头。
一双充满血丝眼里被惊恐害怕占满,只能看到黑色的靴子停在面前,他脑子一片空白。
“是……不是……”
根本没听到问题是什么。
络腮大汉怒吼一声,“放肆!还不快说!”
老乞丐一抖。
整个人趴在地上,“官……官爷,小的没……没听清,这位大……大人刚才说的……什么。”
“饶命,饶命!”
明明只是个乐逍遥的乞丐,不招谁不惹谁的,莫名其妙就摊上了大事,可能要赔上命。
谁有他倒霉。
“你!”
络腮大汉狠狠的瞪着他,把聂飞斧的话又重复一遍,声音大如洪钟,震得老乞丐耳朵疼。
老乞丐这次是听清楚了,但依然懵。
“官……官爷,什么叫外地音,小的不懂。”
不懂?
聂飞斧淡淡的看了络腮大汉一眼,后者忙辩解,“将军,小的真没听错,确实是那厮无疑。”
“小的敢以项上人头保证的。”
很急。
朝着老乞丐一脚踹去,“老东西,竟敢说谎,信不信老子一刀结果了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很气。
老叫花子说没听见外地音,那就是他乱讲咯。
聂飞斧神情平淡。
老乞丐捂着胸口蜷在地上,冷汗直冒,他知道如果不说出点什么来,官府肯定不会甘休的,甚至还会对他严刑拷打,他老了,如果非要死,他只想没有痛苦的度过剩下的时光。
从没幻想过会再得自由。
“小的……不知道什么外地音,但那个人确实说话有点怪,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虽然他装得很像演技也不错,可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老乞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里露出渴望,小心翼翼的问道,“官爷,可不可以赏碗水喝?”
自被抓进来,被泼的水倒是不少,喝的,没有。
络腮大汉刚想骂他。
聂飞斧淡淡道,“给他一碗水。”
“谢……谢谢官爷,您真是个大好人,满天神佛会保佑您的……”
老乞丐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待他喝完水,拿油污成板的袖子一抹嘴巴。
继续说。
“那人虽然浑身比小的这正经的叫花子还脏,但他口袋里的饼却是精细的玉米面混合着白面做成的,烤得焦香,上面还撒些芝麻,他给小老儿尝了一小块,干得发硬,是甜的。”
讲真。
在这乱世,别说乞丐,就是一般的人家都吃不起白糖。
明显有问题。
他抬眸欲言又止。
聂飞斧皱眉,“还有什么,一并说完了。”
“是是。”
老乞丐满面血污狼狈,“小的在夜里搜过那小子的身,他身上并无半文铜钱,皮肤又干净又光滑。”
他掀开破烂衣袖,露出黢黑布满伤痕的胳膊,“小的是乞丐很明白生活不易,要与狗抢食,走在街上会被小孩子拿石头扔着玩儿。”
“小的孑然一身乞讨为生,也没什么让人算计的,就没把他当回事,谁曾想他居然是……”
“唉!”
“官爷,小的知道的都说了,真的不认识他,能不能放小的走?”
他乞求。
但,“带下去。”
于是上来两个衙役又把绝望的老乞丐拖走了。
聂飞斧一脸严肃,“全城通缉,势必要把那逆贼抓住,他既然敢送上门来,本将就让他……”
“有去无回。”
“发布悬赏令,只要向官府举报或提供逆贼信息的,可赏银一百两,如果逮住逆贼”
聂飞斧嘴角勾起,“免除所有的赋税。”
恩。
不缴税。
底下一应手下一愣,眼里震惊过后便是恍然大悟。
“将军英明。”
如今平远城的城门已关,没有聂飞斧的命令是不会打开的,而早在两个月前,进出城的其他通道都被他强行堵住了,并非是派人守着,而是直接用砖石全部封住,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官兵是有限的,就以利益诱惑,让老百姓成为监视的眼睛耳朵。银子重要,免税更重要。
一出好计。
聂飞斧是一个有智慧的武夫。
两天后,他放出消息,说湘城义军二把手刘秀璋试图潜入平远城里欲行不轨,被守城士兵识破,时隔二十四个时辰终于抓到了。
最真的谎言,是夹杂着真相。
如今城门紧闭,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湘城那边想探听消息,是绝对不可能的。
心慌慌。
这一招虚虚实实,总能扰乱李长夫的计划。
军师,是很重要的。
他找到一个当天刚好出城的人,询问消息。
那人:……
“是。”
“我刚好出去,才刚被搜完身,就看到站在城门口一个满脸胡子的官爷突然吼了声糟糕,就带着三个手下去追之前通过的那两个臭要饭的,边走边喊站住,后来那边就打起来了,我只听见什么璋什么义军,然后城门就关了,排队进城的人全部被官兵带走了。”
就酱。
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捏着鹅毛扇的儒雅男人,“我都说了,可以走了吧。”
李长夫眉头皱的很紧,“你看到那人被抓住了吗?”
“没。”
男子摇头,“他跑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娘该喊我回去吃饭了。”
……
李长夫能确定的事就是刘秀璋是被发现了。
身份暴露。
这对于刺杀任务就更添了麻烦。
也打听到自从那天后,城门就再没打开过。
他猛地站起来,刘秀璋绝对不能死,绝对!
书房。
李长夫脸色很难看。
“将军,多等一天,秀璋就多一天的危险,我们必须马上派人去救他,请将军下令!”
真是的。
有那么难做决定吗。
忠心的部下陷入危难之中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来呀。
刘成义眸色不明,“军师,秀璋被抓一事尚未有确切的消息,万一是那聂飞斧的诡计……”
“不如等查明了。”
“届时本将军一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军师,他是你的女婿,你很担心,本将军理解,但切记一句话,关心则乱。”
反正李长夫离开的时候脸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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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坑爹28
书房,刘成义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不是没看见军师的脸色,但就像先前说的,如今形势未明,虽然传出刘秀璋被抓的消息来,可并未被证实,极有可能是聂飞斧故意诱他们上当的计谋,真去营救了岂不是中计了。
说不定会遭一网打尽全军覆没。
是。
刘秀璋很好,有勇有谋,脸皮够厚人够贱。
但他是将军,是所有人的将军,得为义军的生命跟前途负责,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决定错误。
人命关天。
谁的命不是命。
已派出心腹去平远城查探真相,想必要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再做相关的讨论。
没事还好,有事肯定要救的。
刘成义希望军师能尽快的冷静下来恢复镇定。
李长夫……
越想越窝火。
把刘秀璋出事的责任全部算到大将军头上,要不是他逼着去,乘龙快婿怎么可能遇险。
如今居然还不肯出兵相救。
在焦急的等了两天后,刘成义依然很淡定。
李长夫去找了陈素仪。
至于他自己的女,不是他谦虚,真不是那块料。
除了情爱什么都不关心。
只怕那心里还想着有妇之夫,若是被她知道刘秀璋被抓住了,说不定死活闹着要改嫁。
唉。
老父亲操碎了心。
陈素仪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太阳,她愁眉不展,呆呆的望着天空,那思念着的人在干什么。
左拥右抱?还是软玉温香?
“唉。”
“我就不该同意他去。”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没后悔,男人应该多出去闯一闯,经历危险挫折才会百折不挠。
像她哥那样……
呵。
养在温室的花朵,离不开娘亲的鹰,永远长不大。
梅青偷偷翻了个白眼。
婆子从外面进来,“夫人,军师派人来请您到书房一趟,说有要事相商,事关将军的。”
陈素仪:……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连衣服都没换,就带着丫鬟急匆匆的过去了。
面色沉重,心在打鼓。
李长夫居住的松柏院四季常青,里面不见半朵鲜花,书房后面更是种着一丛青葱翠竹。
很桃源。
不食人间烟火。
他有府邸,但因为唯一的女儿嫁给的刘秀璋,就干脆住了过来,美曰其名热闹,其实不过是想离近点看着女儿,关键时刻替她撑腰。
眉拧紧。
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门外传来陈素仪询问的声音,李长夫抿唇,“夫人请进。”
陈素仪在椅子坐好,开门见山,“不知恩师唤我来,所谓何事?”
沉思。
如果不是大事,也不会不顾男女大防关在书房……
定是不好。
果然,李长夫沉默半晌,再抬眸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既沉痛又愤怒,“秀璋在平远城被抓了。”
“什么!”
陈素仪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袋一阵针扎似的痛,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像是要昏倒了。
“夫人!”
梅青忙扶着她。
心里也很震惊,那个放羊娃居然被逮住了。
陈素仪抓着丫鬟的手稳住身子,她目光定定的看着李长夫,艰难又坚强的开口,“恩师,这个消息是谁传回来的,夫君被抓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
如果是真的,这么大的事……她可是家属呀!
好气。
李长夫嘴唇抿紧,眼里满是冷意,“消息是在四天前传出的,老夫猜测应该是聂飞斧故意想要扰乱我军。”
恩。
接下来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未有隐瞒。
陈素仪面色苍白,她摇头喃喃:“不会的,夫君他那么机灵,又有功夫,被抓住的人肯定不是他……对,他一贯都很招蜂引蝶的,说不定就被什么小姐花魁救了,他肯定没事。”
就不信。
李长夫叹气,“老夫也相信秀璋吉人自有天相,但如今他一进城就被识破,潜伏行刺更添了麻烦,这样的话不如早早的脱身。”
“万一秀璋真被抓到了,早点去救出来也好。”
陈素仪睁大眼睛急切道,“那就快去救他呀。”
“我也想呀。”
只这一句就道尽苦涩为难。
聪慧如陈素仪岂能不懂,她动了动嘴唇,眼里不可置信又有一丝明白,声音晦涩嘶哑。
“是他不肯。”
很失望。
又恨。
李长夫看着窗外神情复杂,“将军也有他的苦衷,毕竟秀璋现在生死不明,若不幸……难道要叫大伙去救一具尸体回来吗?为个死人引起义军损伤,实在不值得,不如不去。”
“他没错。”
“是为大局考虑。”
“如果秀璋真的运气不好,那也是他命中注定。”
“可,可老夫恨呐。”
他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陈素仪也恨。
咬牙切齿道,“亏得夫君一心为他,多次以身犯险,这次更是不顾自身安危深入敌军,如今身陷囹圄,他不想办法营救反倒放弃。”
“人渣!”
“夫君一腔热血全喂了狗。”
李长夫冷笑一声,“这几年,秀璋在军中的声望越来越大,某些人当然心里着急了。”
“本来老夫都已经打退了秀璋潜入平远城的念头,要不是他以权力相压,秀璋能遭此一劫?”
“呵,分明是想除之而后快。”
“这样冷血无情用完就丢的统领,要他何用!”
很气愤。
陈素仪双手紧握成拳,修剪完美的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她眼里怒火冲天,“既然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只是小女子,夫君最重要,其他人死活无关。
“好!”
李长夫眼里闪动着精光,“秀璋在平远城还不知道究竟怎样,事不宜迟,马上开干。”
陈素仪:“恩。”
两人在书房里合计良久,贴身伺候的梅青惊得一身冷汗,她手指都在发抖,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惶恐,耳旁是军师跟小姐的害人策略。
好可怕。
明明小姐以前多善良美好的女子,连蚂蚁……好吧,踩死了许多蚂蚁,但确实没杀过鸡。
却要杀人。
难道杀人比杀鸡容易?
梅青手心里满是汗水,她听到了这么重要机密的事,会不会被小姐灭口。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坑爹29
陈素仪猜的没错,即便是在被全城通缉糟糕透顶的形势下,刘秀璋也能得到支烂桃花的帮助,并成功的躲过官兵的搜查,此刻正坐在桌上安逸的吃着姑娘从饭馆打包回来的饭食。
恩。
顺带撩妹。
他一双桃花眼春色浮动,灼灼的看着坐在另一边头戴花头巾的姑娘,然后朝她抛了个媚眼。
“云朵呀,你这么贤惠,以后谁娶到你有福咯。”
揶揄。
被唤作云朵的姑娘瞪了他一眼,“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但两颊却飞起了两朵红云。
很诱人。
刘秀璋几乎看呆。
娇蛮又羞涩。
特别是那含羞带怒的一眼,简直让他酥掉了。
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
异域风情。
陈素仪是极为自信聪慧的,她身上有男子的胆识跟豪气,害羞?那是什么东西,没有。
李兰芝书香气十足,人也美,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奈何她心有所属。
小英是生活在大山的纯真妹纸,王月月是对他一往情深的小青梅,可惜长了一张路人脸。
大快朵颐。
刘秀璋捂着肚子,好饱。
云朵看着桌上的狼藉,她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输的把碗盘全部丢到厨房后的杂物间,至于剩饭剩菜则是装在碗里放到后门,每天都有乞丐前来找东西吃。
恩。
完美解决。
家里又没养狗养猫养鸡鸭,她跟刘秀璋也不吃剩菜,确实不好处理,这天越来越热,放一天就馊了,还滋养苍蝇蚊子,不如送给需要的人,反正叫花子只要有吃的就满足了。
再说那些饭菜都是从大饭店买来的,味道很不错,鸡鸭鱼肉样样不缺,叫花子能讨到这么好的东西?不是她狂妄,就是家境一般的人家都只有过年才吃得起。
等她回来,刘秀璋已经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剔牙。
云朵:……
可恶,这个无赖!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刘秀璋躲在一处无人居住的破屋里,他不敢出去,引起如此动乱,外面官兵都在找他。
很饿。
只有忍。
这破屋里什么吃的都没有,直到第二天的半夜,街上无人了,他才跑出去找东西吃。
可惜没找到。
各大饭馆后门的潲水桶已经清洗得干干净净,至于平民百姓家,自家尚不能温饱,哪有多余的粮食去接济别人,更何况这是在深夜。
刘秀璋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却没有牛给他吃。
快死了。
他头晕眼花最后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抬手有气无力的敲,“有没有人呐?救命呀!”
眼一黑。
在听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才放心的昏过去。
恩。
再醒过来就是第二天临近中午。
饿醒的。
一睁开眼顾不得查看所处的环境,用仅有的力气翻身下床,在房间里到处翻,找吃的。
很遗憾,没有。
“你在找什么。”
一个好听却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刘秀璋像是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直接朝姑娘扑过去。
姑娘:……
脸更冷,她居然救了个忘恩负义的色狼。
眼睛一眯在刘秀璋靠近的时候抬起一脚就踹过去,狠狠的说道,“本姑娘看你想找死!”
“欧!”
好痛!
刘秀璋软绵绵的重重摔到地上,他本来武力值挺高,但因为又饿又疲惫,就没反应过来。
当然,也无力躲开。
他颤悠悠的伸出手,“吃的,有没有吃的?”
姑娘恍然大悟。
羞愧。
在把刘秀璋扶到床上后就马上去买饭菜了。
“吃的,吃的……”
似乎头顶的天青色蚊帐都变成了撒满葱花的大饼。
“好吃。”
刘秀璋脑里一片模糊。
姑娘回来得很快,她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饭盒,走到床边见刘秀璋还活着,忙把盒子里的饭菜端出来,有荤有素有凉拌有卤味,基本上是肉。甚至还有两盘点心,就是没汤。
“喂,吃饭了,吃饭了。”
“吃饭?”
刘秀璋艰难的撑起眼皮,“真的能吃饭了?”
似乎真的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快,我要吃!”
咬着牙忍着眩晕从床上爬起,在姑娘的搀扶下终于坐到了桌前,手颤抖的抓起筷子……
怎么都夹不起。
刘秀璋又心急。
他把筷子一扔,直接用手抓着碗盘里的饭菜就往嘴巴里塞,幸好饭菜不是刚出炉的烫,但即便是这样,刘秀璋也很吃了一番苦头。
“吐,呸呸,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难吃。
他表情嫌弃声音虚弱。
姑娘皱起眉头,“是辣椒呀,还有葱姜蒜等。”
没那么难吃吧。
都是点的她爱吃的。
姑娘带回来的菜属于辛辣系,里面光是辣椒就好几种,红的青的辣的甜的,还有辣椒粉花椒粉红花椒青花椒,还有很多姜跟蒜……
有些人就是爱吃辣。
刘秀璋对着一桌子美味完全无法下口,他只能吃点心。
“美女,下次出去的时候买点儿包子回来吧,这玩意儿……”他苦笑摇头,“真消受不起。”
姑娘瞪圆眼睛,“什么!你还想赖着我!”
刘秀璋痞气十足:“没办法呀,我还很虚弱,浑身一点劲儿都使不上,说不定出去就昏倒了,这位姑娘你人美心善良,肯定不忍见到我饿死的对不对,肯定会收留我的。”
“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
于是刘秀璋就暂时的有了落脚之地,他发现一个问题。
云朵从不做饭,也不洗碗。
而且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
有猫腻呀……
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整个过程云朵都用一种很诡异的表情看他,他嘴里叼着一只鸡腿,屁股挪着椅子往后挪,“云朵,你这样我很害怕呀,难道不经意间我又长帅了。”
还自恋的摸摸脸。
云朵笑眯眯的:“怎么,大名鼎鼎的湘城刘大将军竟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刘秀璋手一僵。
糟了,暴露身份了。
但面上却一脸茫然,“诶?什么意思?什么将军?我吗?我就一小叫花子怎么听不懂?”
云朵表情未变。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通缉令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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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坑爹30
那是刘秀璋第一次看到画有他头像的通缉令。
脸很木。
拿着皱巴巴的白纸左看右看,良久,把画像拍到桌上,眼睛很不屑的瞥向一边,嘴里不满道,“这都什么呀,就那几条线勾成张人脸,跟我完全没有一点相像的,我眉毛有这么粗吗?嘴巴有这么大吗?拜托我也没有胡子好吧。”
“云朵你那什么眼神呀,能把一土豆认成我。”
也是醉了。
但心很虚。
云朵戏谑不怕事大的说道,“既然你说不是你,那吃完饭就离开,咱们……有缘再见。”
拜。
看出去了会不会被认出来。
哼!死鸭子嘴硬。
刘秀璋一噎,“别呀云朵妹纸,我还虚着呐,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头晕,晕得不行。”
就要离开。
云朵继续看戏,毫不吝惜夸赞,“没想到湘城年轻有为的刘大将军是如此幽默的一个人。”
刘秀璋:……
好尴尬呀。
摸着鼻子,“你就不害怕?”
头发上绑着绸带的俏丽女子瞪大眼睛,“我为什么要怕,怕什么?一个饭桶吗?”
……
恩。
几天的相处,刘秀璋还是没弄清楚云朵的身世,只知道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杀掉聂飞斧。
两人决定联手。
云朵瞪了眼对面酷爱撩妹的男人,“别贫了,还是想想看怎么才能顺利的潜入县衙吧。”
刘秀璋知道她什么意思。
很无奈的摊手,“我能怎么办,现在外头搜查那么严,官府又开出赏银免税的致命条件,整个平远城的老百姓都疯了,但凡是跟通缉令上有点相似的人……男人人人自危。”
也不能扮乞丐。
因为他进城时闹出的轰动,丐帮都被查了。
恩。
平远城的乞丐被抓进去很多。
“唉!”
无计可施。
片刻之后刘秀璋说道,“其实我觉得与其继续留在平远城胆战心惊的,不如早点出去。”
云朵:诶?
抿唇,“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见刘秀璋夸张的瞪大眼睛,“不是吧,你连这都没想明白!”那语气仿佛云朵是个蠢货。
云朵鼓着腮帮子,不开心。
刘秀璋嬉皮笑脸,“你想啊,现在全城戒严,县衙里肯定也派了更多兵来巡逻保护,聂飞斧并不笨,我乔装成乞丐掩人耳目混进平远城总不可能是来吃饭泡妞旅游的,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行事只会更小心谨慎。”
如此,刺杀难度加大。
人贵有自知之明。
刘秀璋有超过八成的把握他杀不掉聂飞斧。
云朵也沉默。
论武力,她渣。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而在县衙,一个身穿绫罗绸缎手上戴着玉扳指的中年男人躬身站着,他一脸讨好的笑容,“是小的店里的小二注意到的,那位姑娘看起来很柔弱,每次都带一个半人高的饭盒,点很多酒菜,却从来都是大包带走的。”
“关键……”
“大人,连盘带碗少说也有二十斤,她怎么提的动?”
“而且一天三顿的在店里吃,点的菜多是荤的,毫不在意价钱,小的查过账本,最多一天光是在小店就花了二十几两银子,这就……”
明显有内幕。
要知道普通人家一个月买米买菜也花不了五两,但经济殷实之家有奴仆下人根本就无须出来吃饭。
“那姑娘是不是梳着一条大辫子,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长得有点像外族人?”
跪在旁边的妇人问道。
掌柜:……
聂飞斧皱起眉头,“怎么,你也有发现可疑之人?”
妇人忙点头。
“是。”
“小妇人住在榴花胡同,几天前,对面的院子突然住人了,是个很漂亮的大姑娘,但除了她,我并没有看见有其他人进出,像是个没爹娘亲人的。”
“对门时常紧闭着,小妇人很少遇上那姑娘。”
“但就在前几天,我买菜回来,就看到她提着个半人高的食盒很轻松,仿佛一点都不费力。”
“这没什么,食盒里万一啥都没有呢。”
“就在傍晚的时候,我家那小子回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对门姑娘家藏了个男人。”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报案。”
“万一那姑娘是被坏人胁迫的呢,救人一命……”
巴拉巴拉。
聂飞斧沉思,都是姑娘呀……
并没有确切的消息说只有刘秀璋一人潜入的。
“来人,去把小二叫来。”
恩。
对峙。
看看这两人说的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的话,那就……
很快。
小二就被带到。
他肩膀上还搭着一条雪白的汗巾,满脸惶恐,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小的不是反贼,求大人饶命,饶命!”
“阿福!”
掌柜的低吼道。
小二一愣,抬头就看到自家老板,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掌柜的,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天有不测,天有不测呀。
掌柜的很无语,“闭嘴!”
小二:“……哦。”
掌柜:“大人想知道这几天常来店里打包饭菜的姑娘的事情,你给老子细细的说清楚。”
小二:“好。”
又是闭嘴又是说清楚,掌柜你这话里矛盾了。
小二就开始说。
“其实那位姑娘并不是一开始就提着食盒来的。”
掌柜:……
聂飞斧:……
两人眼里一片懵逼
小二很想拿帕子擦擦脸,但不敢,只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之前她是堂食的,用食盒是在四天前,小的曾提出送菜上门,被拒绝了。”
“不过那姑娘力气真大。”
“再叫你认,你能认得出来不。”聂飞斧问道。
“当然能。”
小二拍着胸膛,“不是小的自夸,小的在……”
然后就是一顿自夸。
掌柜:“阿福。”
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危险,小二立即闭了嘴。
掌柜的搓着手朝聂飞斧谄媚一笑,“大人,要是那女的真有问题,那免税的事是不是……”
嘿嘿。
意有所指。
真的,现在朝廷的赋税太重,他那饭馆一个月得有大半交出去,再这么下去干脆关门算了。
妇人也忙问道:“是啊大人,那税……”
聂飞斧眼一扫。
两人顿时就缩着脖子不敢言语了。
他淡淡道,“只要你们举报属实,赏金免税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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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坑爹31
别把老百姓当傻子,须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掌柜跟妇人完全是奔奖励来的,要是无偿帮忙,谁爱管这闲事,不如吃饱了晒晒太阳去去螨虫。
呼。
小二也松口气,原来不是把他当反贼抓来的呀。
不过,这样的话,若是属实老板岂不是要发奖金,毕竟他这样眼尖灵活的跑堂不多了。
聂飞斧派了心腹去抓人。
当然,此刻已吃饱喝足的刘秀璋正躺在床上午休,眯着眼睛哼着小曲,似乎只要不出去就是安全的。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刘秀璋身体一顿,随即翻身起来躲到窗后。
恩。
云朵独居,又来平远城才几天,根本就没熟人,故此时敲门的要么是邻居,要么官兵。
心打鼓。
敲门声并未停。
云朵从房间出来,她穿着一身烟霞色的罗裙,一双大脚随着走路在裙底若隐若现,她走到门边,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谨慎的询问。
“是谁?”
声音甜美却听不出闺阁女孩的害羞。
“开门,官府!”
云朵:……
心慌的回头望去,她那紧张的表情,刘秀璋一下就明白了。
遭!
怎么会是官府的人。
明明这几天一直没出去过,按理来说应该不会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地方躲起来。
“开门!开门!”
外面的官兵大声吼道。
云朵深呼吸一口气,猜刘秀璋已经有准备了,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怀疑,慢慢把门打开。
只开一条细缝。
“有……有什么事吗?”
她小声的问道,语气里透着胆怯跟害怕。
门外带刀的两位领头对视一眼,稍微年长的那位沉眸说道,“把门打开,例行搜查。”
云朵没开。
她极力的解释,“军爷,小女子家中爹娘已去世,就我一个人,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小女子尚未出嫁……”
恩。
妄图为刘秀璋争取更多的时间。
领头面无表情,“打开,难道你想去县衙喝茶?”
云朵:……
咬着嘴唇作出内心挣扎的样子。
最后还是小心的把门拉开,“军爷,小女子家中并无别人,上次已经来搜查过了。”
所以这次就算了吧。
领头朝身旁的手下递了个眼色,后者便带领士兵冲进去了。
很快。
手下出来报告,“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是吗?”
领头淡淡的看了云朵一眼,“把她抓起来。”
云朵:诶?
不是来找反贼的吗?抓她干嘛?
就挣扎。
“放开,放开我!我是良民,凭什么抓我!”
头发都乱了。
大骂。
领头一脸轻蔑,抬步走进屋里,右边是女子的闺房,左边的那间房明显也有人住过的痕迹。
他摸了摸被子,还热的。
厨房里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杂物间令人惊掉下巴。
槽!
好臭!
那随意扔在地上的盘子跟碗上有许多的苍蝇停留,地上还有白色柔软的东西在爬着。
简直熏人。
进屋搜查的手下没发现什么,但领头在左边那屋的地上捡到了两张纸,是发布的通缉令。
他嘴角勾起一笑。
“带回去。”
显然屋里的另一人已经逃走了。
云朵慌得不行,还害怕。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坏人!”
脑子却在急转。
怎么办?怎么办?
抓着她的兵被狠狠的踩了一脚,顿时气急败坏,扬起巴掌毫不留情的就往云朵脸上招呼了。
啪!
五个手指印。
并没有人对此在意,似乎打个人是很常见的。
云朵:……
懵了。
她瞪大眼睛,脸上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一直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就连弟弟都不及她。
今天却被个小兵打了。
是可忍,本姑娘不忍。
那小兵还在骂骂咧咧,云朵美眸一道凌厉的光飞快闪过,其他人已经走出院子,她胳膊肘一用力,重重的顶在小兵的胸口,迅速脱身。
“哎哟!”
小兵措不及防,呼痛,大喊道,“抓住她,快抓住她!”
突变往往在一瞬间。
云朵重获自由后顾不得刚才的打脸之仇,她转身就往后门去,官兵的反应也很快。
就追!
穷追不舍。
到底是女孩纸,官兵数量又多,很快云朵就被围住了,俗话说双拳不敌四手,她本身实力又不高,是个半吊子,对付普通人还行,但群殴……
啧啧。
就只有被殴。
毫无意外。
云朵躲得很吃力,这个一拳那个一脚的,她浑身都痛,还要应付这些难缠的官兵。
又气。
难道今天就要被带走了?
但,为什么呀?
两位领头武力值相对较高,眼看云朵就要被抓住,这时从围墙上跳下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就朝形势一边倒的人群冲过去。
是刘秀璋。
他本来从后门离开的,但外面又迎来一队官兵。
那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这么久应该已经搜查完了吧。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如今两人都身陷险境。
杀完?
不可能的。
后面还有源源不断随时都在巡逻的援军。
刘秀璋拽着云朵,面目狰狞,“不要恋战,快走!”
云朵很气。
什么恋战,她根本是无力抵抗的好吗,能逃走傻子才会留。
刘秀璋踹掉极力阻挡的官兵,又负了一点伤,才拉着云朵从团团的包围中逃了出去。
很艰难。
两人跑到大街上。
实在是无奈之举,危急时刻脑子都不能思考了。
到处都有官兵。
无论往哪边跑都不行。
就乱窜。
街上有很多人,逛街的,买东西的,摆摊的……
一时间一片狼藉。
最惨是摆摊的小贩,刘秀璋跟云朵一路逃一路掀,横冲直撞甚至随便抓起一人就推出去当挡箭牌,反正能为逃命多争取点时间就好。
小贩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挣点辛苦钱就这么毁于一旦了,而罪魁祸首还在继续,隐隐听到有清脆的女声在欢快的笑。
街道全毁了。
沿街的小贩有坐在地上崩溃大哭的,大骂的,也有垂丧着脑袋沉默不语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的。
聂飞斧骑在马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大声道,“那两个人是朝廷要犯,若是有人能抓到他们,论功行赏。”
百姓们:……
尤其是遭遇横祸的小贩,激动中充满着浓浓的愤怒。
“追!”
“打死他们!”
一场全城追捕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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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坑爹32
小贩们疯了。
才不会去管什么逃犯反贼谁对谁错,只知道刚才那一男一女突然冲出来就掀翻了他们赖以为生养家糊口的小摊,丝巾字画首饰胭脂鸡蛋果子烧饼……一地狼藉,无一处是好的,这些损失全部要有本来挣扎在生存线上的老百姓承担。
如今朝廷**局势混乱,再来个无妄之灾……
还让不让人活。
那两人分明是故意的,像是在恶作剧。
聂飞斧一声吼,小贩们怒火有了发泄的途径。
冲!
隐约还能听到罪魁祸首发出得意欢快的笑声。
贱人两枚!
当然,不只小贩,还有那些渴望得到赏银或免税的百姓们。
刘秀璋跟云朵跑得飞快,因为掀翻了许多小摊成功的阻碍了官兵的追捕,但也累得够呛。
“呼!”
云朵扶墙喘气,一手捂着胸口,嘴巴张得老大。
“我……我不跑了。”
艰难的说完这一句。
刘秀璋也累。
他弯着腰,用力地拍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玩笑说道,“怎么样,逃命的感觉很爽吧。”
云朵瞪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什么威力。
腹诽,什么人呐。
两人都没有提及掀摊儿的举动,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就知道贫,快走吧,不然一会儿那些官兵又追上来,我可告诉你,我是再跑不动了的。”
恩。
再有追兵,她就……
“啊!那两个掀了咱们摊子的坏蛋在这里!”
一声怒吼响起。
刘秀璋跟云朵抬头一看。
“卧槽!快跑!”
那黑压压的一群……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追呀!”
“抓住他们!”
“砸了我们养家的东西,必须要赔!”
“对,赔钱,赔钱!”
“官爷说了,抓住这两个逃犯还有赏钱领。”
……
一时间平远城热闹非凡。
刘秀璋苦着一张脸,如果早知道会引来这么多老百姓,他当时说什么都不会掀人摊子的。
真是的。
不就一点不值钱的玩意儿,用得着这么计较,大不了等他拿下这座城再加倍赔偿好了。
好累!
喉咙好痛。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云朵也叫苦不迭,她是女子,身体本就不比男子,能坚持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张大嘴巴,风灌进来,灌到肺里,肺很痛。
腿一软。
摔倒在地就瘫软了。
呼……呼……
就这样吧,就这样挺好,她再也不想跑了。
抓起来就抓起来呗。
刘秀璋自身难保当然不可能再倒回去救她,虽然云朵在关键时刻是对他有一饭收留之恩,但这恩已经在先前她被围攻时报答了。
如今是两不相欠。
他飞快的拐过转角。
而云朵摔倒后就被飞快追上来的愤怒的老百姓抓住了,打耳光、脚踹、拧肉、抓头发抓脸、吐口水……云朵深切的感受到暴民的喜爱。
她,没力气。
刘秀璋是不可能躲过全民袭击的,要论起对平远城的熟悉,他一个外来者怎么比得上本地人。
恩。
是在条小巷子遭的。
原以为躲进七拐八弯的巷子里,那些人就找不到了,结果,突然就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他没躲掉。
刘秀璋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他朝着那些或愤怒或狂喜的百姓大喊道,“我知道刚才是我错了,但后面有官兵追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对不起啦!”
“我是刘秀璋,我可以赔偿!”
“大家在朝廷苛税的压迫下活得很艰难吧,有很多怨言吧,难道你们不想过更好的生活,难道对现在的朝廷还有期待吗?我在这里可以向保证,如果是由湘城义军来领导平远城,一定会让大家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的。”
恩。
很自信。
毕竟人人都对朝廷的所为失望,只要给予一点希望,就像是在黑暗中点亮的灯塔……
老百姓可不管谁当皇帝。
他用这一套话已经为义军招揽了许多的士兵。
老百姓:……
看着浑身仿佛散发着金光的男人,他们内心忍不住相信。
但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句。
“你骗人,什么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全是假话!难道义军来了就可以不用交钱交粮了吗?那你们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去买武器铠甲马匹争夺地盘,不要跟老子说你们义军平时没仗打的时候就去种地去打工。听说湘城义军年轻有为的将军刘秀璋住着大宅子,有妻有妾金奴银婢的伺候着,天天绫罗绸缎的穿着,满汉全席的吃着。你不剥削咱老百姓哪来的钱养她们。大家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咱们说出那番话吗?就是因为平远城富庶,老百姓有钱,等那劳什子义军来了,能得更多油水!”
“他分明就是在忽悠我们!”
“打他,打死他!”
“把他抓起来带到县衙去领赏金,一百两!”
……
反正老百姓在煽动下变得激动更愤怒,他们养家糊口已不易,还有各种势力在觊觎着。
可恶!
刘秀璋的洗脑并没有成功。
就像他说的,生活已很不容易,所以老百姓害怕会比现在更糟糕也是正常的。
这么多人。
四面八方全被堵住,饶是有帝王命相的人也插翅难飞。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让其遭受磨难挫折,在逆境中成长强大,但更多,是死于逆境。
刘秀璋被抓了。
当然参与抓捕的百姓虽然没得到一百两赏银,但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会免于交粮交税。
恩。
很不错。
虽然只有一年,但能为家里省下不少的粮食。
牢房。
是,刘秀璋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因为是男主就被敌人温柔对待安置在精致舒适的院子里还有下人好吃好喝的服侍着,他被直接关押到最坚固的牢房,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外面还加派了人手来看管,绝无逃跑的可能。
“唉。”
刘秀璋叹气,“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义军收到消息了没有。
他被抓了,想必平远城也会解封,重新开放。
云朵呢?
刘秀璋觉得是他连累了无辜的姑娘。
但说无辜,云朵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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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坑爹33
刘秀璋是真的被抓了,他没想到平远城的百姓这么难搞,居然会为虎作伥,帮官兵来抓他。
很丧。
他还没强大到能一个人单挑全城。
不过那聂飞斧居然能把阶级敌人团结到一起,说明这人确实有勇有谋,是他之前轻敌了。
“素仪,你什么时候来救我?”
五十里外,湘城。
因为聂飞斧放出的坏消息,当然现在已经成真,李长夫把责任全部算到义军统领刘成义的头上,觉得他是嫉妒,所以要趁机铲除刘秀璋。
平远封城。
铁桶一般传不出半点消息,刘秀璋是死是活谁知道,想有从龙之功大期待的李长夫不敢冒险,即便是假的,他也要……一探究竟。
刘成义连兵都不愿出。
很寒心。
其实从那次义军内部权力的争夺后,李长夫能看得出,将军刘成义就有些安于现状了。
没错的。
就是因为他犹豫,上次打仗才会伤亡惨重。
不然能沦落到去借兵?
不思进取是军之大忌。
李长夫知道是为什么,内斗给他留下阴影了。
担心会重蹈覆辙。
这一次居然会为了排除异己置忠心耿耿的小弟于不顾,就是怕救个死人出来还损兵折将。
殊不知人本就有高低贵贱的。
李长夫舍不得湘城义军这么大一个势力,于是只能选择除掉刘成义,可惜失败了。
下毒。
行刺。
最后也仅弄死了刘成义那调皮贪玩的小儿子。
他很疑惑。
明明做之前并没有露出马脚,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他跟陈素仪,为何刘成义那个莽夫会有所防备。
搞不懂。
几次都被躲过去了。
居然还查出是他干的,只是并没有任何证据。
emmm……
双方的关系已经破裂,连表面的相安无事都做不到,迟早要斗得你死我活,不如就先下手为强。
“你怎么想?”
书房里,李长夫坐在椅子上,他面容冷峻,凌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然,心中已有决断。
陈素仪脸色憔悴,目光充满了恨,“全听恩师您的。”
她抬眸,“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能尽快,平远城那边已传出确切的消息,我怕夫君他等不了。”
“当然。”
李长夫站起身,“刘成义已有所察觉,如不能灭杀他,那就只能争取尽量多的兵力从义军中脱离出来,秀璋是有大能耐的人,一定能成就大业。老夫对此有绝对的信心的。”
“这……”
陈素仪瞪大眼睛,“您……您是说……”
“恩。”
李长夫颔首,“老夫不会看错。”
陈素仪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有种天机泄露的感觉,她深呼吸一口气,“我会给我爹写一封信,告知实情,让他出兵前来帮忙。”
女婿出事,没道理当岳父的会袖手旁观。
这次她有信心。
“不。”
“不能让他们来。”
李长夫却出乎意料的反对,陈素仪愣了下,就听他说道,“如今身逢乱世,谁都希望手里保命的东西能越多,上次陈家不愿借兵是顾虑到伤亡损失,但这回义军内乱,如果他趁虚而入一把拿下湘城,那就是妥妥的稳赚。”
“老夫知道你可能会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再有……”
他看向窗外,眼眸深沉,“刘成义的心腹部下是不可能归服我们的,能把秀璋的兵带走就够了。”
别人的兵,也不敢用。
陈素仪沉默不语。
经上一次的事情,她也不确定了,哥哥不成才,父亲总要为他多做一些打算的,军师说得对,战场无父子,利益的诱惑是很大的。
“就听恩师的。”
内斗。
是在深夜进行的。
先兵后礼,但就跟之前的暗杀一样,失败了。
两方实力相当,刘成义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如今真正的撕破脸皮,是不可能再共事了。
就分。
李长夫作为叛乱的一方自然也没占到好处,他仅带着刘秀璋的亲信离开,至于那些农民难民,好不容易有了个容身之处,再回到之前的颠沛流离……不光要考虑自己,还有家人。
恩。
刘秀璋还背上了背信弃义的恶名。
如果不能成功,那他现在做这样有什么用。
李长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军师,是智囊,带着一小队义军没地儿去。
好丧。
士兵们心情都不好。
真的一点预兆没有就闹僵了,如今露宿荒野,连个住的地方都……唉,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陈素仪坐在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雨滴啪嗒啪嗒的落到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她很茫然。
梅青拿着一件披风过来,脸上既心疼又愤怒,“军师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后续的安排,也不许小姐回去找老爷帮忙,难道是想让咱们一辈子待在这小村子里吗?”她嫌弃的扯了扯裙子,出去一趟雨水都把裙子淋湿了。
村子里又湿又脏。
“小姐!”
陈素仪神色平静,“再等三天,如果军师还不去营救夫君,就给父亲写信,求他帮助。”
“是。”
梅青撇了撇嘴。
她并不觉得军师会有所行为。
呵。
什么为姑爷着想,分明就是他想自己独吞义军。
而被吐槽的某人也很烦,一切都出乎他意料,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刘成义就按照计划死掉,湘城义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入他手中。
但显然后悔莫及了。
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那莽夫到底是怎么识破的。
路上还被偷袭。
再这样下去,只怕刘秀璋是撑不到他派人去救的那天了。
怎么办怎么办!
洛平县。
思如也没闲着,她做了件好事,连夜潜伏到湘城将军府打翻刘成义已经送到嘴边的鸡汤。
汤很鲜。
鸡是没有吃过饲料没有打过激素的天然土鸡。
恩。
汤里还炖着些珍贵的补药。
被砸到地上后,整个房间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鲜香。
“你是谁?”
刘成义一脸防备凝重。
思如微笑,“我是谁不重要,你还是先看看那碗鸡汤吧,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成义:……
就看到喷香还冒着热气的鸡汤全是黑色滋滋滋的泡沫。
惶恐气愤。
“谁要害我!”
思如微笑,“仔细想想谁最近跟你有仇吧。”
鱼唇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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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坑爹34
刘成义不蠢,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之前一直都很平静,而最近出的唯一的大事就是……
他咬牙,“我不信,我不信他会那么对我!”
思如:“爱信不信。”
刘成义瞪着她,难道正常的打开方式不是嘲讽他吗?作为一个有目的而来的神秘人明显不合格。
哼!
垂下的眼眸里满是伤感,“为什么会这样。”
思如:“你猜。”
刘成义苦笑,“没想到农夫与蛇的故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也罢,毕竟人都是逐利的。”
理解。
当初在冰天雪地里救了跌倒在马前手里还抓着写有算命测字的幡的半仙儿,恩,顺带再救了他那躺在床上快烧成傻子的宝贝闺女。
再然后,李长夫要报恩,他善于相面测字算吉凶,本身也有几分谋略,就成了军师。
“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呀!”
思如却没理会刘成义的感叹,她淡淡的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是谁想害你,那我就再好心的提醒一次,把细着点,这不是结束。”
刘成义脸色未变。
“你是谁?”
思如藏在蒙面面巾里的脸微微一笑,“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如果你非要知道我是谁……”
“恩,叫我恩人就好。”
刘成义:……
他脸都木了。
呵呵。
感觉完全不需要记住这恩,如此不着调的人想必以后也不会再遇见了。
等思如走后,刘成义坐到书桌前,地上残留的鸡汤已经彻底变黑,浓如墨汁散发着一股腥臭,若不是那人突然出现救了他,只怕他已经中毒身亡,而义军也会落入白眼狼手里。
呼!
刘成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现在才感觉后怕。
愤怒。
当然,最让他恨不得把李长夫千刀万剐的……
是他的小儿子。
那孩子才八岁,真是调皮爱闹的年纪,口口声声说长大后要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童言犹在耳。
刘成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李长夫,此生,我跟你,不死不休!”
暴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陈素仪双眼无神。
雨如珠帘。
喃喃道,“这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
三天里,李长夫一次都没来找过她,秀璋……
还活着吗?
不能再等了。
梅青从门外进来,她浑身都湿透了,裙子上满是泥水,把伞随意的放在门外,把手里提着的竹篮搁在桌上,一边揭盖子一边抱怨。
“小姐,这都什么事儿呀。”
“今天的饭菜还不如昨天,瞧瞧,一碗白米饭,一碗青菜,连个荤腥都没有,怎么吃。”
“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厨房那人也势利,奴婢明明看到有小炒肉的,偏不准端,说是专程给李狐狸准备的。”
“哼,气死我了!”
“依奴婢看,您当初就不该答应军师的话,什么一切只是为了救出那放羊娃,其实是他自己想揽大权吧,坏名声全让咱们得了,如今到好,在这破村子里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有什么意思。
唉。
这雨再不停,她裙子都没换洗的了。
梅青还在喋喋不休,陈素仪手指握紧,神情变得坚定。
她失算了。
李长夫此刻在另一间茅屋里唉声叹气,他刚送走了几个前来询问下一步打算的将士。
好烦!
虽然在算命测字这块儿有几分能力,但确实不擅长后勤这种琐事,之前发动内斗又很急。
粮食衣物等物资短缺。
再这样下去,就只有问村里的百姓去借了。
“军师,夫人来访。”
李长夫:……
眉头皱的更紧了。
冒着瓢泼大雨赶来不用想都知道没好事情。
“请夫人进来。”
“是。”
陈素仪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不知是没有化妆还是抹的粉被雨水冲掉了,她的皮肤上竟有淡淡的斑点,眼底青黑,嘴唇发紫。
“雨大,夫人应该在房间好生休息,免得感染风寒。”
他客气。
陈素仪面无表情,“夫君身陷囹圄尚未脱险,本夫人实在不能像军师一样安心休息。”
刘秀璋死了,你还有个备胎女婿,反正都是当妾,就现下的形势,那位总兵明显更有优势。
可随时抽身,留下一堆烂摊子。
要不是当初这人说要……哼,她竟也被糊弄了。
陈素仪语气不好。
李长夫叹气,“老夫知道夫人心里着急,但最近连连大雨,义军的粮草衣物等都没得到解决……”
反正说了一堆不相干的。
陈素仪冷冷的打断他,“别人如何与我何干!”
李长夫瞪大眼睛。
她抿着嘴唇,“既然军师没有办法解救夫君,本夫人另想办法。”
“夫人!”
李长夫厉声道,“你可知那会有什么后果!”
却见陈素仪勾起嘴唇,笑容嘲讽,她冷冷的看着李长夫,“后果?能比现在更差吗?”
呵。
如今刘秀璋的势力已落入李长夫手里,这毋庸置疑,陈素仪虽有些功夫,但还是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娘家。
也许她爹并不会贪。
陈素仪心存侥幸。
钱财权势皆身外之物,只要夫君平安归来就好。
李长夫被质疑居心叵测了。
他很气。
又有点恼怒。
拂袖,“老夫是秀璋的恩师,又是他的岳父,难道会眼睁睁看着他不管?夫人不必多说,秀璋的事,老夫已经在想办法了,一切只等雨停。”
哼!
想搞事情也得看他干不干。
说句不谦虚的话,义军发展到如今这强大,身为军师的他也有不可忽略的功劳,是付出了智慧跟心血的,怎可被一介妇人拱手送人。
“你……”
陈素仪怒极反笑,“军师怕是说错了,秀璋的岳父只有一个,那就是洛平县的陈老爷,本夫人的爹。军师的女儿充其量也只是个妾,还是个……呵。”
那轻蔑不屑的语气,李长夫双拳握紧,虽然陈素仪并没有把话说完,但他很清楚那没说的是什么。
呵,水性杨花不要脸的破鞋。
女儿叛逆追求真爱连爹都不要了,能怪他么。
但陈素仪并没说错。
他一直自诩为岳父,其实根本算不上。
不欢而散。
李长夫为了防止陈素仪搞小动作,直接派人把她幽禁起来,当然对外是宣称夫人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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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坑爹35
陈素仪真的病了,气急攻心忧思成疾,好在梅青在一天深夜里逃了出去,虽然李长夫派了人守在茅屋门口,但他并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而相比起陈素仪,当丫鬟的有更少限制。
冒雨逃跑。
她要去找老爷求救。
很幸运的是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带兵前来的陈果。
“大少爷……”
梅青眼里多了一点亮光。
她嘴唇干裂,浑身湿漉漉的,皮肤热得烫手。
唔。
终于可以放心的晕过去了。
陈果是奉命来接陈素仪的,他那可怜又倔强的妹妹,如今遭遇生活的磨难,该醒了吧。
小村庄。
滂沱大雨在持续了几日后转小,化作绵绵细雨。
李长夫当然不肯放人,陈果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见到了躺在床上虚弱得快要死掉的陈素仪。
“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陈果红着眼睛,脑门青筋突起。
只见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一个身形消瘦面色萎黄的女子已不知昏迷了多久,她身上盖着一条颜色斑驳的棉被,此时还在滴着水。
桌上是两个碗,碗里的饭菜散发出一股馊味。
进到茅屋的人不敢相信。
“这……”
是夫人?
如果没闻错的话,似乎隐隐有尿骚味。
陈果一拳打到李长夫的脸上,他手劲儿很大,又是使了全力,军师大人直接被干翻在地。
恩。
颧骨的地方迅速肿起。
陈果怒不可遏,“阴险狡诈的东西,欺负我妹妹担心夫君就利用她,真不是个玩意儿!”
辣鸡!
冷笑一声,看着茅屋里其他人,“本少爷那杀千刀的妹夫大概是回不来了,素仪自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被人囚禁,各位自便。”
说完,丫鬟婆子已经扶起陈素仪走到他身边。
“回府!”
范成跟王月月兵没一起走,他们得留下来,得看好刘秀璋的心血,千万不能被心思叵测的人拿走。
没想到军师居然是那样的人。
真相很快就传出去了,不少士兵都后悔了。
早知道当初不该走。
平远城下,思如跟聂飞斧的战斗已进入了白热化,一人拿双刀,一人握双斧,很激烈。
聂飞斧略逊一筹。
思如的双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只有一个要求。”
聂飞斧:“想要平远城,除非我死!”
思如翻了个白眼,“别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就一破城,谁稀罕呐。我要刘秀璋。”
聂飞斧瞪大眼睛,“你……”特么傻不拉几的。
不。
“你确定?”
思如:“如果你再磨叽,那就不一定了。”
城跟人都要。
反正俘虏是没有资格说不的。
“我同意。”
只要能保住平远城……刘秀璋是有些名气,但跟一座城比起来,傻子都知道孰轻孰重。
于是,刘秀璋就这么被放出来了。
他被两名带刀衙役拖着,身上白色的囚服沾满血污,黑的红的,原本还算俊朗的脸脸伤痕累累,头发如枯败的杂草,腿好像是断了。
聂飞斧抿唇,“不好意思,把他弄坏了。”
思如微笑。
“没关系,修修就好。”
聂飞斧愣了下,“我听说这人是你的大女婿。”
思如:“对呀。”
她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聂飞斧更懵,先不说女婿被打成这样没有震怒,连脸色都没沉。
声音里似乎还透着欢快。
呃。
不该呀。
难道这女婿是假的?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老夫就带着这个莽撞的小子回家了,不过奉劝你一句,良禽择木而栖,很显然,聂将军所栖息的那根木头已经腐朽了,如果不另择良枝,会掉下来”
“摔死的。”
聂飞斧抿唇,“本将是朝廷的将军,永远都是。”
思如轻笑,“随你吧。”
“老夫看聂将军也是个心怀仁慈的人,就没想过占城为王,护这一方百姓平安富足。”
“再见。”
带着身负重伤的大女婿光荣回家了。
聂飞斧看着走远的陈家军,他目光复杂,再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回城。”
刘秀璋伤得很重。
毕竟在大狱里待了好几天,要不是思如尽快赶到,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菜市口。
恩。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爹……”
他睁开眼睛,因为身体严重缺水,嘴皮就干裂流血。
不复俊朗。
思如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下次做事不可这么鲁莽了,你死了倒无所谓,素仪要成寡妇的。”
刘秀璋:……
若是在以往听到,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但今天只有感动。
“谢谢爹。”
“不要谢我,没有下次了。”思如冷着脸道。
刘秀璋:“恩。”
突然瞳孔一缩,猛然想起一件事,“爹!”
思如瞪他一眼,“鬼吼鬼叫的干啥,不知道老年人经不起吓吗?年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刘秀璋很无语,拜托他还很虚弱的好吗。
哪里能吓到人。
“爹,跟小婿一起被抓的还有个姑娘,你能不能……能不能……”
欲言又止你懂的。
思如满面寒霜,一双利剑般的眸子狠狠盯着他,“姑娘?刘二娃你还真好意思,老夫活了四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在牢房里受了大罪,一出来不想着明媒正娶的妻子,反倒是惦记那不相干的姑娘。”
她指着刘秀璋的鼻子义愤填膺:“老夫早看出你是个花心男,就不该把素仪嫁给你。”
“混蛋!”
气愤。
刘秀璋身体很虚弱,但还是竭力解释,“不……不是那样的,她是小婿的救命恩人……”
“嗤!”
思如不屑,“是你救命恩人,关老夫屁事!”
抬眸,“要不老夫送你回去跟那女的双宿双飞?恩,放心,到时候一定会把休书给你的。”
刘秀璋:……
闭眼。
他真是跟这老顽固说不通。
但,也不可能再回去。
看来这救命之恩只有等到他身体恢复后再还了。
也不知道素仪……
他看着思如,“爹,是素仪来找你救我的吗?”
思如:“切!”
“她都自身难保了。”
“讲真,刘二娃你到底认识些什么人呐。”
渣渣。
刘秀璋莫名被骂,他一脸茫然,怎么不明白岳父大人说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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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坑爹36
刘秀璋闭嘴了,他身体太虚弱,能说这么多话已实属不易,回想起来牢房里的那几天遭遇,真的不堪回首。至于云朵,只有等他回到湘城再想办法了。
恩。
平远封城,自然外面的消息也无法传进去。
思如也懒得多说。
马车吱吱呀呀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洛平县,陈元东起义较早,又把周边的山贼强盗都剿灭了,县城里的老百姓过着还算宁静的生活。
刘秀璋骨头都要抖散架了,马车才终于停下。
思如撩开帘子下车。
管家站在门口,“老爷,大少爷已经回来了。”
“恩。”
“人带回来了?”
“是,只是发着高烧,又营养不良心力衰竭,大夫说要静养,切不可再忧思忧虑了。”
……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刘秀璋被小厮搀扶着走在后面,听到思如跟管家的对话,他心里猛的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一芳斋。
这是陈素仪未出嫁时的闺房。
清新雅致梅花飘香,但这个时节只有干枯的梅枝。
像老巫婆的手指。
房间里很空白,古玩字画都被陈素仪作为嫁妆带走了,衣柜里还挂着几件颜色鲜艳的衣裙。
拔步床上躺着的女子紧闭双眼,她面色苍白容颜憔悴,曾刚毅英气的脸庞病怏怏的。
她还没醒。
身边是冒雨逃跑去求救的梅青,她身体本来就不错,喝了一碗汤碗,虽还有点头晕发烫,但整个人是没什么了。
“小姐……”
喃喃道。
“姑爷也被老爷救回来了,你放心吧。”
另一个院子。
刘秀璋身体损伤严重,特别是腿脚,为防他被人救走,聂飞斧直接让人打断了他的腿。
我天!
生生打断。
他到现在想起都觉得疼。
不过幸运的是岳父大人来得及时,又找了厉害的接骨大夫,用了传说中的祖传秘方。
腿好歹保住了。
能走。
可惜也只是能走,还想像以前那样练功夫是不可能了,毕竟这是个没有黑玉断续膏的位面。
刘秀璋愁容满面,他坐在床上,腿上还绑着木架,变成个瘸子,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
“岳父。”
见思如进来,他没动,嘴角一勾想露出惯有的笑容,却忘了脸上有伤,夸张的动作拉扯着肌肉,满脸新鲜的伤疤看起来特别狰狞。
“嘶!”
好疼。
刘秀璋装逼失败。
但语气欠扁一如既往,“哎哟岳父大人您来了,可惜小婿我有伤在身不能起来行礼了。”
“恕罪呀。”
思如微笑,“为父知道你腿脚不便,理解。”
刘秀璋:……
他自诩能言善辩又会怼,可最近这段时间却总是在岳父大人的手里吃瘪,emmm…难道岳父私下里找了毒舌大师特意请教了的?
“爹,小婿什么时候能回去?”
“回去?”
思如似笑非笑的看他,“你想回哪里去?”
当然是湘城。
刘秀璋腹诽,爹莫不是老糊涂了,除了湘城他还能去哪。
痞笑,“爹,瞧你说的,素仪还在家等我呢。”
一愣。
“爹,您救我出来这事有没有给素仪送消息去?”
思如:“没有。”
刘秀璋满脸的着急变成无奈,“爹,你老糊涂啦!”
很无语,“素仪会担心的。”
却见思如摇了摇头,“不会的,她不会担心。”
刘秀璋极力控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爹,我知道您依然对我不满,但我都跟素仪成亲好几年了,您再多的气也该生完了吧。”
“就没见过你这么记仇的。”
“不是说贵人多忘事吗?您咋跟咱小老百姓一样。”
思如嗤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就走了。
本来她还想跟刘秀璋说一些事的,但见他那么贫……算了,就大发慈悲的让他再过段时间感受生活的残忍吧。
恩。
这么为女婿着想的岳父,举世难求的。
两天后,陈素仪醒来了,她脑子并没烧坏。
抓着梅青的手,“我爹呢?我要见我爹!”
梅青:……
安抚。
“小姐您别着急,奴婢知道您想说什么。”
“放心,老爷已经把姑爷救回来了,现在在客房里养伤……”
“夫君也在?”
陈素仪瞪大的眼睛里满是喜悦,“我要去看他。”
说着就要下床。
可惜身子太虚弱,只稍微一动,头就发晕。
梅青忙扶住她。
“小姐。”
扶着她重新到床上坐下,“您病还未好,大夫说了不能劳累,得好好的静养着。”
“可……”
陈素仪眼里焦急又期待。
“我的好小姐。”
梅青抿嘴一笑,“姑爷虽然在平远城受了些苦,但好在老爷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出来。”
“没事的。”
“只不过姑爷他到底受了些伤,所以不能来看小姐。”
陈素仪抿唇,“真的?”
“真的,奴婢什么时候骗过你。”
梅青帮她盖好被子,“小姐你乖乖吃药吃饭,早点把身体养好,才能过去看姑爷。”
过去吗?
陈素仪不傻,一下子就听出梅青话里的漏洞。
垂眸,“夫君……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梅青就叹气,“您也知道平远城那聂飞斧是朝廷的大将,姑爷落到他手里,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的,咱们当初在湘城的时候也有关押犯人的牢房,辣椒水泡皮鞭、铁烙、铁钩……小姐您知道的应该比奴婢要清楚得多。”
“姑爷是与朝廷为敌的,总不能期待那聂将军对他以礼相待吧,讲真的,姑爷他能留下条命已经是大幸了,奴婢听跟着老爷前去救人的吴将军说,姑爷本来过两天就要被斩首了。”
陈素仪低下头,“是啊,能活着出来,我还有什么强求的。”
“梅青,我渴了。”
“小姐稍等,奴婢马上去倒水,大夫说了,您现在身体还很虚,不能喝茶……”
“梅青,我想吃肉。”
正在倒水的某丫鬟:……
眨了下眼睛,“小姐,您只能喝粥,不能吃肉。”
但这份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当初脱离出来,在那小山村里天天青菜配冷饭,别说荤腥,能吃上一顿新鲜菜都难得的。
她醒过来那天晚上足足吃了一大碗油兮兮的红烧肉。
那味道,不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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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坑爹37
陈素仪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刘秀璋,可她又不敢,心很虚,如果知道这些年辛苦发展起来的势力毁在她手里,短短几天就回到解放前……
好恨!
那挨千刀的李长夫!
姜还是老的辣,怪只能怪她太单纯,太轻信别人。
唉~
陈素仪忧心忡忡。
到底熬不过思念,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刘秀璋所住的小院,夫妻见面,不语泪千行。
“素仪!”
“夫君!”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梅青神情自若,院里其他下人都掩面低头羞涩不已,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恩。
衷肠诉完。
刘秀璋摸着陈素仪苍白瘦削的脸,心疼道,“夫人,你都瘦了,此情此景当吟诗一首。”
“什么?”
陈素仪茫然。
刘秀璋眼中爱意翻腾,“人比,黄花瘦。”
陈素仪垂下眼眸,“夫君,妾身是真的病了。”
刘秀璋连连点头,“恩,为夫知道,夫人是太过想念为夫才导致的思念成疾,是相思病。”
“夫人,人家也想你。”
他抱着陈素仪的大腿撒娇。
诶?
抱大腿?
陈素仪猛的反应过来,“夫君,你的腿?!”
腿?
刘秀璋不在意的笑笑,“没事,一点小伤,毕竟进了趟班房,总得留点东西做纪念嘛。”
“安啦!”
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陈素仪眼眶里尽是泪,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抬手想摸摸刘秀璋的腿,但只摸到固定的木架。
“疼……疼吗?”
刘秀璋:“哎哟疼死我了。”惊叫唤一声。
吓得陈素仪忙把手松开,花容失色,脸上满是惊慌害怕,“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噗哧!”
陈素仪一僵,抬头就看到刘秀璋强忍不住的笑容。
“你!”
刘秀璋忙举手投降,很无辜道:“这不能怪我,谁叫你那么容易上当的,是你太蠢了。”
陈素仪气得无力。
什么叫做好心当作驴肝肺,她算是亲身感受到了。
好无奈。
“真没事?”
她还是不放心,得多严重才会用到木架固定呀。
“应该没事的。”
刘秀璋拍着胸口,“安啦,多亏爹来得早,不然我这两条腿可就保不住了。”他摇头,“只是暗杀聂飞斧的事情就彻底的失败了。”
还让他更谨慎。
“夫君…”
陈素仪低着头,声音很小,“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恩?”
如此小心谨慎……不,那表情语气分明是心虚。
为毛!
刘秀璋仔细回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怎么事?”
眼珠子一转,顿时惊叫道,“难道是兰芝又跟真爱跑了?不会吧,我运气就这么差吗?”
“你写了休书?”
陈素仪:“不是这样的……”
“夫人不必再替她说话了。”刘秀璋直接打断。
他看起来有点忧伤。
大抵是又被戴了绿帽子。
“兰芝是恩师唯一的女儿,看在恩师的面子上,我们也该成全她,罢了罢了,再准备一副嫁妆,但如果再跑回来,我不会再要她。”
“夫人,你也不许心软!”
刘秀璋很气愤,难道他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哼。
没想到貌似很刚的总兵大人也有捡破鞋的癖好。
显然,脑补无敌。
陈素仪看着被自己气得不行的夫君,欲言又止。
“不是。”
她咬着嘴唇,“是另一件事。”
“诶?”
刘秀璋眨了下眼睛,“不是李兰芝私奔的事?”
“不是。”
陈素仪再次说道。
她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夫君你完了!”
刘秀璋:……
“是在你去平远城的第九天,有消息传出说……”
娓娓道来。
刘秀璋原本还一副听故事的样子,在听到说刘成义并不打算救他时,脸顿时阴沉下来。
“……军师很气愤……”
他点头,是应该生气的。
换了是他说不定直接就带兵冲去救人了。
果然军师是爱我的。
难怪他在牢房一直没等到义军的人来营救。
真寒心。
“……你知道义军是大将军说了算,即便李长夫是军师也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他又很想救你,就来找到了我……”
恩。
把毒杀刘成义的计划说了。
“什么!”
刘秀璋震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素仪,“你,同意了?”
我天!
好操蛋!
“你真答应啦!”
陈素仪把头垂得很低,“当时平远城封了,根本就打听不出半点消息,我又担心你……”
俗话说关心则乱。
“我当时只想把你快点救出来。”
“喂,拜托,你夫君我是那种短命相吗?”
刘秀璋很无语。
“后来呢?”
“后来,失败了。”
“刘成义像是早就猜到似的,几次都躲过了,只是在一次……他的小儿子中毒死了。”
陈素仪很愧疚。
“我没想要那孩子的命,怪只怪鸡汤太好喝。”
“不,这不能怪我,是那个李长夫!”
刘秀璋:……
于是接下来他听到了匪夷所思的一番话。
实情。
陈素仪咬着嘴唇,她能感受到刘秀璋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夫君。”
小声道。
刘秀璋脸很木。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说我失去了一切。”
对吧。
陈素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苍白病态的脸上是愧疚跟歉意,“对不起夫君,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我是真的想救你,我没想到李长夫是居心叵测。”
“要不是梅青逃出去求救,我怕是已经死了。”
恩。
躺在那破茅屋里浑身冰冷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刘秀璋双目无神。
他,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信,我不信恩师他会这么做,一定有误会。”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可惜腿还伤着,这一动,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夫君!”
陈素仪忙过去扶他。
“走开!”
刘秀璋此刻再也不复没心没肺的暖男形象,他面色阴沉得能凝成冰,辛苦发展起的势力就这么毁了。
“都是你笨,都是你笨!”
越想越委屈,最后竟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嘤嘤嘤。
陈素仪都傻了。
梅青不忍直视,小声感叹,“这脆弱的男人呵。”
刘秀璋还在哭:“没有兵,我要这腿有何用?我要这腿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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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坑爹38
光杆司令刘秀璋腿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旧部,那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当初是因为相信他,才被忽悠到湘城义军里来的。
恩。
最重要是问李长夫一句,为什么。
他实在很难相信。
思如并没有阻拦,反倒好心的给他拨了一队兵用于前去装逼,这让刘秀璋既吃惊又感动。
“哎呀岳父大人真是太贴心了,小婿我……”
“闭嘴!”
思如冷着脸打断他即将的夸张,“滚吧,早去早回。”
转身走了。
就给女儿女婿一个高冷的背影。
刘秀璋抬头看天,喃喃道,“今天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呀,岳父大人竟然主动给我兵。”
太神奇了。
陈素仪已大好,在娘家各种补品补药的滋养下脸上好歹有了血色,精气神也渐渐恢复了。
很无语。
但也没多说。
让人把刘秀璋抬上马车,恩,他虽然身体无大碍,被折断的腿却还是严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恢复保养,万万不能做剧烈运动。
和过度劳累。
刘秀璋摸着固定腿的木架,“原来一切都是天意。”
腿伤了,兵也没了。
陈素仪:……
风太大她什么都没听到。
两人沉默不语,似乎各有心事。
良久,刘秀璋戳了戳陈素仪的胳膊,后者一脸疑惑的回头看他,“什么事?”难道腿疼了?
刘秀璋抿唇,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素仪,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们一直对他很尊敬呀。”
陈素仪侧过头看着蓝天白云,“谁知道呢。”
一切,等见了就知道了。
她闭目养神。
梅青打开食盒,那是一个棕黑色三层的盒子,里面摆着一碟一碟精致美味的点心,拿出两碟摆在马车内的矮桌上,“小姐,这是厨房新研究出来的花样,奴婢试过,很美味的。”
恩。
再配上一杯花露茶就更好了。
梅青又从身后变魔术般的拿出一只茶壶,两个杯子,顿时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在马车里。
陈素仪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桃花形状的点心送入口中,就着花露茶,唇齿留香呀。
“好吃。”
梅青笑眯眯的,“小姐放心,奴婢准备的零嘴保准能一路吃到停。”
很充备。
最无语是刘秀璋。
“喂,拜托能不能严肃点,咱是去讨说法的。”
点心,花茶……
感觉像是去郊游。
刘秀璋朝车窗外看了眼,蓝天白云微风吹拂着河边的柳树,草地上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诶?
那是野兔子?
要说怎么弄好吃,那肯定是架在火上烤了,撒上盐、花椒粉、海椒面、孜然等佐料,再细细的涂抹一层层野蜂蜜,那金黄金黄的散发着诱人香甜,说是人间至味也不为过。
啧啧。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说起来,他曾有个梦想,是开一家烧烤店。
马车还在前行。
离湘城还有半天路程的时候遇到了一队难民。
不。
应该说是难兵。
身上穿着锈迹斑斑的铠甲,手里拿着长枪……
很丧。
除去那身衣裳就跟难民无差了。
有士兵跑过来禀告,“小姐,姑爷,前面那人很面熟。”看着刘秀璋欲言又止,“似乎是……”
刘秀璋撩开帘子一看。
卧槽!
那是面熟吗?那是似乎吗?分明就是范成。
好兄弟。
“停车,停车!”
再一看范成身后,卧槽槽槽,那不是他忽悠……呸,发展出来的势力吗?怎么会在这里?
皱眉,他没看见军师。
领着难兵往前走的范成也停下来,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刘秀璋坐在马车里。
当然,车门的帘子已经掀起。
“哥!”
很激动冲过来。
“你逃出来了!”
刘秀璋却苦笑,“是我岳父救我出来的,只是两条腿却断了,只怕以后是带不了兵了。”
唉!
范成也沉默了。
“你这是……”看着他身后,“怎么弄成这样?”
“唉!”
范成眼里既恨又无奈,“说来话长,总之……”
“有吃的吗?”
神转折。
刘秀璋一愣,忙命令队伍停下来,搭锅垒灶。
恩。
思如不光拨了兵给他,还配备了一定的粮草。
开火做饭。
刘秀璋跟范成坐在一块石头上,后者嘴里塞满了甜蜜的糕点,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壶茶。
咚,咚!
范成用力的捶着胸口,又灌下茶水,才松了口气。
噎死总比饿死强。
“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已经从刘秀璋的口中知道了当初在平远城发生的一切,很后怕,没想到是如此的凶险。
可他身为好兄弟却没帮上一点忙。
愧疚。
“对不起,哥,我还没照顾好嫂子,让她吃了不少苦。”
垂着头。
刘秀璋拍了拍他肩膀,“没事,都过去了。”
“我去找军师……”
“那你甭去了。”
范成在听到刘秀璋说要去找李长夫时就一摆手,他眉头皱的很紧,脸上满是厌恶愤怒。
“事发前一天晚上,李长夫找到我,说要跟义军脱离,准备去平远城救你,我怕耽误太久你会有危险,就同意了。是第二天晚上走的,经历了一场大战,到最后也只带了哥你的铁粉,至于粮草物资,确实是没办法。”
“恩,我们在一个小山村落脚,因为没吃的,就去问村里的老百姓借,后来接连几天都在下雨,哥你也知道,大雨行军是很不理智的。”
“只是没想到李长夫那厮会那么对待嫂子。”
“后来嫂子被救走,我选择留下,哥你辛苦发展起来的势力可不能落到那老匹夫手里。”
“他不服我,我也不服他。”
“嫂子离开后的第三天,村里来人了,是那李兰芝的老情人,他带着兵,说让我们跟他走。”
“哥,你听听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想收编咱。”
“那老匹夫站在一边不说话。”
“你想找他,那只有去总兵那儿了。”
就酱。
是不是很狗血。
刘秀璋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果然是被背叛了。
猛的想起一件事。
小时候曾有个癞痢头的和尚给他算过一卦,说他人生前三十岁有一劫难,只要度过便可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恩。
他还有两个月满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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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坑爹39
李长夫携女投奔了总兵,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自脱离湘城义军就一直不顺,他威信大减,除了另谋出路,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然饿死吗?他立志要成为人上人,一切都为这个目标。多好的一副牌,结果却满盘皆输。
很沮丧。
曾多么意气风华运筹帷幄目中无人,如今却要去投靠一个被他鄙视嘲讽看不起的人。
唉。
风水轮流转。
如果当初刘成义死了就好了,这一切的问题都不会有。
很烦。
明明他的计策是很完美的。
自从刘秀璋去平远城,事态就走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并且还属于无法挽回的那种。
难道要老死这里了?
与他相反,李兰芝是很高兴的,虽然那次跟总兵闹得很不愉快,不过女人是很死心眼的。
爱上,便是一生。
更何况在她使气回到娘家后,总兵也好几次来找过,各种赔礼道歉赌咒发誓,求复合。
她那时还在气头上,加上她爹全力的阻挠。
恩。
没干。
总兵失败太多次,可能也是心灰意冷了,留下一句会一直等你,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祝她幸福?
李兰芝一点都不觉得,刘秀璋脸垮不说,还内虚,完全不像他无时无刻都夸张的表情一样牛逼,emmm……脸垮应该是吹牛太多。
还有件事。
要跟另一个女人共享,陈素仪那只母老虎看刘秀璋挺紧的,不把他压榨干净绝不罢休。
哼。
就留给她点渣渣。
谁稀罕。
至少总兵是她喜欢的男人,虽然有了正室,但那黄脸婆又丑又不讲理。男人还是喜欢既美还善解人意的,她有信心能揽住男人的心。
握紧小拳头。
让宅斗来得更猛烈些吧。
别忘了她还有个能一眼看破苍穹的智囊爹哟。
苍穹:我为什么要被看破。
李长夫就留在总兵那里了,他想扶持总兵。
刘秀璋算是折了。
夜观天象,发现本来代表刘秀璋的那颗星已经黯淡了,而另一边,一颗星星渐露光芒。
现在光芒还不是很明显。
如果他能找到这个替代了刘秀璋的帝王命相……
总兵,不可能。
但有从龙之功混个大将军来当是没有问题的。
对未来。
李长夫有自己的打算。
当然,能不能实现,就要看他找不找得到紫微星,看他的魅力足不足够让总兵听从指挥。
恩。
是在后院不起火的前提下。
如果李兰芝跟正室夫人的斗争没有影响到前院就好。
但,可能吗?
范成在路上遇到了刘秀璋,把一切都告知了,而湘城义军的统领刘成义也明言跟刘秀璋恩断义绝,就此老死不相往来。
能怎么办。
刘秀璋只能回去。
岳父大人本来给他的粮食全喂了来投奔的部下,难道要让士兵们饿着肚子继续前进吗?
再说就算找到李长夫又如何,时间不可能倒退的。
他后悔极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去平远城了。
虽然沮丧,好在不是空手而归,思如把范成带来的人全都收编进陈家军里,与此同时,她还做出一个决定,就是在洛平县占城为王。
“什么!”
“军师,你不要平远城啦?”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策马奔腾征服世界吗?”
“那老子这一身本事不就浪费了!”
……
各种质疑。
毕竟思如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等安静下来,她目光淡淡的扫过底下面红脖子粗的将士,叹了一口气,“是老夫错了。”
“我曾以为能带领大家登上高峰,可自那平远城一战,虽是赢了,实际却不敌的。”
“唉,说句让人笑话的话,老夫是没有信心的。”
“如今身在乱世,各方势力多不胜数龙蛇混杂,朝廷虽**丧失民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不少如聂飞斧一般的猛将愚忠效死。”
……
很多问题。
最重要的是,即便陈家军势如猛虎拿下城镇,之后呢?
就走了吗?
那些城镇由谁来管?或者说便宜给别人了?
思如自问陈元东没那本事。
陈元东:是。
统治小小的一个洛平县他没问题,但更多就不行了。
“我选择放弃。”
思如微笑,“你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没错。
即便最后当上皇帝,处死刘秀璋跟不孝女,可真的有本事管理国家吗?陈果明显不是那块料,说不定比现在的朝廷还不如,又让老百姓再次感受绝望,身陷水深火热之中吗?
陈元东是个老好人。
他没本事,能带给一方百姓安稳就足够了。
思如点赞。
他这样想,可更多人是不想安于现状甘于平凡的。
年轻就要醒着拼。
思如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恩,也让带走各自手下的兵,追逐梦想的脚步应该是自由的。
再见。
希望还能见到活着的你们。
祝,梦想成真。
她让人把城门加高加固,训练军队,操练百姓。
全民皆兵。
既然征服不了世界,那就努力的提升能力,在面临被别人征服时尚有几分自保的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
刘秀璋的腿是彻底恢复不到从前了,走路没问题,可一到下雨就会十分的酸痛难忍。
恩。
那种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是报应吧。
他没法再从军。
在陈元东的资助下在洛平县城里开了一家烧烤店,烤鱼烤鸡烤兔子烤韭菜烤脑花……
很多种。
味道还不错。
陈素仪最开始是鄙视的,奈何刘秀璋,不,他现在又重新改回刘二娃的名字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一样,他少见的坚持。
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愿意,咱就和离。”
不耽误你。
毕竟陈素仪还是陈家的大小姐,他就一烤烧烤的。
“我……”
陈素仪真的是爱惨了他。
夫妻同心创业。
在那个小山村,陈素仪是遭饿惨了的,深知没有饭吃有多难受,可那些油腻的她又嫌弃。
更不愿沾手。
于是就找厨娘学了点心跟果茶,很受女孩子的喜欢。
唯一有点不好的,是陈素心携夫君时不时的来嘲讽一番。
思如觉得这样就很好。
毁掉一个人的未来是要比夺走他的生命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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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坑爹40
二娃烧烤店。
此时正值午饭时刻,大堂里坐满了吃饭的客人。
很热闹。
最上方的台子上是一对拉二胡唱小曲的父女,等他们表演完毕,下一个节目是单口相声。
“小二,来一份蜜桃果茶,加薄荷的那种。”
“好的客官。”
“小二我的蜂蜜烤兔怎么还没来,到底烤没烤!”
“客官就好。”
“小二……”
“小二……”
陈元东踏进店里就是这么一副热火朝天的画面,他很满意,刘秀璋虽然当不成皇帝了,却能带给素仪完整的爱情。呵,分明是那放羊娃赚了,遇上他这样一个宽容的岳父。
还是不忍。
人老了,就心软。
再说现在刘二娃还什么都没做,他下不去手。
圣父吗?
也许。
后路已断,刘二娃要想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
后厨。
刘二娃正在往一只烤兔上涂蜂蜜,甜蜜的芬香混合着辣椒孜然,散发出一副诱人的味道。
他很热。
脸上细密的汗水不断,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汗巾随意擦了下,又赶紧去翻另一个架子上的鱼。
忙呀。
小二进来催,“老板,十八号桌的烤鱼……”
一愣。
“老太爷。”
刘二娃抬起头看了眼,顿感无奈,“岳父大人呀,您这……怎么尽挑着中午的时候来。”
忙不过来好伐。
陈元东瞪着他,“老夫来女儿家还要挑时候?谁规定的!”
刘二娃:……
举手投降。
“是是是,小婿错了,岳父大人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是您也看到了,中午客人太多,小婿确实抽不出身来陪你,你可别怪我。”
陈元东冷哼一声,“谁要你陪。”
“再说,老夫是来找你的吗?少自作多情了。”
哼!
却并未走。
就站在旁边看刘二娃烤鱼。
那滋滋的香气,别说,放羊娃还挺有天赋。
砍成细末的姜蒜、切成碎花的小葱跟香菜、精心炒制的浓汁……
恩。
很香。
陈元东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厨房里油烟很重,烤架边挥汗如雨的男子莫名的顺眼了点。
“走了。”
就站起身往外走。
诶?
刘二娃手里拿着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不存在。
他岳父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人。
是,很怪。
居然很平远城的那位飞斧将军成了莫逆之交。
槽!
是仇人呐!
但身为一个不被待见的女婿是没资格干涉岳父大人的交友的,只能寄希望于媳妇肚子里的娃了。
“哟,忙着呢!”
好不容易松口气,又听见一个欠扁的声音。
“关你屁事!”
要说刘二娃最不愿看到的人,莫过于宋玉笙。
情敌,混得还比他好。
真是哔了狗了。
宋玉笙自动没听见他那话,摇着扇子慢慢走过来,皱起鼻子,“不是妹夫说得难听,姐夫你这厨房里也太味儿了,真不知道那些平民怎么能吃得下……”接下来就是各种嫌弃。
颔首。
“不如姐夫来我那里,少说也能滚个马前卒。”
刘二娃:“滚。”
“滚远点!”
宋玉笙睁大眼睛,很受伤,“姐夫你怎能这样,妹夫我可是一片好心想帮你的呀。”
扇子摇得更快。
刘二娃瞪着他,“你丫把老子的火都要扇熄了!”
“爬远点!”
宋玉笙不可置信,“哪有,你简直打胡乱说!”
“滚滚滚!”
刘二娃拿起刷子,“再不滚老子就给你衣服上添点颜色,你要是不信,大可试试看。”
宋玉笙:……
信倒是信,毕竟刘二娃本来就是个无赖嘛。
“刘兄,你这样不行。”
他摇头,摇着扇子。
刘二娃一瞪,手一挥,“老子跟你说过莫扇了。”
混蛋。
宋玉笙看着白衣青竹的衣袍上已多了一抹黄澄澄的蜂蜜,关键那刷子还刷了鱼跟兔子的。
有油。
“你,你居然来真的!”
刘二娃不当将军后身上就恢复了几分放荡不羁,刷子指着他,“你滚不滚,你滚不滚!”
宋玉笙忙后退几步,俊美的脸上满是无奈。
“你,你这个匹夫!”
“怪不得被李长夫那厮耍着玩,该尼玛遭!”
“本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哼!”
愤愤的走了。
刘二娃脸上闪过一抹迷茫,但随即又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都这样了,我还在想什么。”
算了。
继续烤兔子。
恩。
得多赚点钱养家糊口。
至于李兰芝,从来都不是他的女人,他没什么失落怨恨的。
二娃烧烤店后的院子里,陈元东喝了口果茶,微酸甜蜜,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样就很好。
冤冤相报何时了。
再说刘二娃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恩。
就像是李长夫所想的那样,他又成了军师。
总兵是很信他的。
随着这种信任的加深,李兰芝越发猖狂起来。
她很得意。
黄脸婆母老虎夜叉女是她对正室夫人的称呼。
肆无忌惮。
当然,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对骂。
狐狸精贱人**等。
关键她压根没有大局观念,一跟李兰芝吵架,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只能找总兵来调停。
总兵:……
我好忙。
我好累。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女人这种无理取闹的生物。
唉!
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总兵家里一团糟糕,即便心有沟壑也无济于事。
李兰芝却不后悔。
沉浸在与人斗,其乐无穷中。
思如已经回到了木灵空间,她动了下手指头,正坐在桃树下看动画片的二狗子就飘到了面前。
“为什么?”
吓得二狗子手里的平板都成碎片了。
“主人您听我解释呀,我也很无奈的。”
“只是个小兵,根本没有修改设定的权限。”
“你信我。”
思如似笑非笑,“所以我要一直当男的了?”
二狗子:……
那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
思如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选择换掉系统了。”
毕竟偶尔当次男的是新鲜,每次都这样的话,就觉得烦了。
二狗子都懵了。
瞬间思如手撕0527的画面就重新出现在脑里。
要死吗?
不不。
“主人,别,别!”
“我改,我肯定改,但主人您要给我一点时间。”
“你不能那么无情。”
“我可是由你亲自赐名的二狗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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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多子多负1
思如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嘈杂的吵闹声,个个中气十足,说话完全是靠吼的。
很凶。
只感到内心一股无法忽视的心酸跟失望。
很酸。
比村口那棵老枣树结的青枣还酸,酸得心都疼了。
唉!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面前是一群人。
思如视线扫过,能看出有几人长相有几分相像,此刻他们的嘴巴就像机关枪,的就没停过,面红耳赤,已经有动手的迹象。
“老头子……”
胳膊被扯了一下。
透着浓浓担忧的苍老声音传入耳朵,思如这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
很瘦。
一脸的愁苦。
思如心里再问候了一声二狗子,面无表情道,“别出声,静观其变。”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俗称装逼。
老太婆很忧愁,“可是孩子们都快打起来了,唉,都是钱惹的祸呀,以前没钱的时候……”
思如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叶子烟就要放到烟斗上,等她察觉到这动作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呃。
委托者是烟癌患者无疑了。
默默的放回去。
老太婆却以为她是太生气,连抽烟的心情都没了。
“钱呐,钱呐……”
争执愈演愈烈。
两个看起来样貌相像的中年男人已经在互推了。
“你干啥!”
“你又干啥!”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问爸妈要了五千块钱。”
“那又怎样,爸妈还供你念了大学呢!”
“反正这回我是不会罢休的,必须分我家多点。”
“凭啥,凭啥!”
……
女人们也没闲着。
这争取到的利益,那是真的实实在在的钱呀。
院子外围满了看热闹的。
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门外闯进来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闭嘴!”
她大吼道。
争吵是停止了,但目光却集中到她的身上。
恶意的嘲讽的。
一个穿着大花秋衫的胖女人撇着嘴,“哟,又来个分钱的,今天还真是倒霉。”
“这话可差了。”她身边那个头发挑染成棕色烫了小卷儿的女人说道,眼里闪动着精光,“小姑子是嫁出去的,还能管得到娘家来?”
“可不。”
矮个的女人附和,“自古就没这样的规矩。”
而其中最年轻时髦手里提着包的女人什么话都没说,但从她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是默认的。
她目光不屑。
反正气质跟其他人不一样,有点傲慢。
似是小姑子的女人本就很气愤,一听这话更来气。
“凭什么!”
“我也是爸妈的女儿,凭什么不能够分钱!”
“就不能,就是不能!”花秋衫的中年妇女猛冲到她面前来,那大脸……不,那大嘴里口水全喷出去了,“你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
臭表子!
为了钱真的啥都干得出。
“呵,就是,有本事找个能干的婆家呗,跑到娘家来闹什么,不是最近一句话挺流行吗?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嘛。”
走呗。
“这话没错,想当初是谁好的不要,偏要那孬的。”
“现在可没后悔药咯!”
……
反正说风凉话的大有人在。
蛋糕就那么一块,本来分的人就多,谁还愿意越分越少。
小姑子也不让。
双手插着水桶粗腰就一副泼妇开骂的姿势。
“你们这群刁民!”
腥臭的口水像天女散花一般喷到离她最近的人脸上。
花秋衫女:……
卧槽!
你特么家里穷得不会连牙膏都买不起了吧,一股大蒜渣子混着牙粪,别提多难闻了。
能不能讲点卫生。
提小包的女人早已不动声色的远离了好几步。
小姑子的手指都快戳到花秋衫女的鼻子上了,“真好笑,嫁出去又怎样,难道大嫂你会眼睁睁看着娘家有好处不去要,我记得当初你爸死了,就留下五千块钱的存款,你都硬赖着分了一千。再说,”她瞥了眼提包女子,“四嫂是当老师的,是文化人,那法律上写得清清楚楚,子女有继承父母财产的权力。”
她冷笑,“是子女,可没说媳妇也能的。”
为了这茬她还专门跑了趟市里的法律救助。
花秋衫女人瞪圆眼睛,一下拍掉小姑子的手,“我呸!你一嫁出去的女有什么资格,少在这里开黄腔,老娘就把话搁这里,想要老不死……呃,想要爸妈的钱,没门儿!”
小姑子随手抹了把脸上的口水,嗓门更大更尖,“你才没资格,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
吵得很凶。
男人也加入战局。
一时间,院子里更混乱,是纯粹的吵架了。
老太婆脸上不满,“那死丫头也来凑什么热闹,还嫌家里的事不够多吗,听听她说的啥话,还想把她哥嫂告到法院去,没良心的!”
思如没说话。
那貌似是便宜闺女的女人面容瘦削表情刻薄,但她到底只有一个人,以一敌多有些吃力。
恩。
都是些白眼狼,确认无疑。
院门外看热闹的村民也都摇头叹气。
“当初这老李家多让人羡慕呀,四个儿子呐!”
“就是,神气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老李在纠结个啥,咱当爹妈的拼死拼活干一辈子,还不是为了儿孙过得好。”
“可不,难道还能带进土里!”
“现在的娃们都现实,你不付出,就没回报。”
“李兰那丫头也跑回来抢,要是我家陈慧敢这样,老子非一根扁担打得交她认清现实。”
“啧啧……”
……
争执和吵闹声渐渐变小。
这场并没有什么意义的争吵终于停了下来。
气喘吁吁。
看对方更不顺眼。
纷纷把视线集中到大门口两个老的身上。
“爸,你来说。”
“那钱到底该怎么分,我家可有两个儿子。”
“两个又咋了,生再多不成器只知道啃老也没用。”
“谁啃老了,谁啃老了!”
“哎呀都别吵吵,听爸怎么说。”
“你吼什么吼呀,只生了个闺女的人没发言权。”
“你!”
……
又吵。
老太婆露出神伤的表情,“老头子,怎么办?”
思如:“凉拌。”
手里抓着烟斗,“我先回屋去躺会儿,头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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