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早餐提议
和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睡在一张床上，虽然床足够大，两个人有一段距离杨东旭还是感觉有些别扭。有心想要去玄老头那边过一夜算了，又怕把妞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害怕。
空气中弥漫着有点刺鼻的气息，不是妞身上的，她洗的很干净，身上带着一股乳香不难闻，刺鼻的味道是她之前脏衣服上的。
原本杨东旭想要把脏衣服扔了的，因为那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洗洗还能穿的样子，可妞不肯。甚至放在门外面都不行怕被人偷了，杨东旭只好让她放在房间里。
“算了，等她慢慢习惯不那么害怕再说吧？”杨东旭安慰了一下自己。
第二天杨东旭准时睁开了眼睛，有点迷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突然旁边有了动静吓了他一跳。发现妞也坐了起来，虽然距离他还有点远，但不再像之前那么警惕他松了口气。
“我要去对面庙里......算了，你也洗漱一下跟我来吧，一会儿我练完功给你买早餐吃。”杨东旭本想把妞留在家里，可看了看她的样子，只好让她跟着。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最好不要留下她一个人在家。
刚洗漱好准备出门，周义仁骑着自行车都到了门口，面容有些疲倦显然昨天晚上没睡好。
“你们先吃吧，我去玄老头哪里练功，练功前不能吃东西。”看着干爷爷手里的早餐杨东旭开口说道。
“你还是带她过去吧，我一会儿还要上班。今天正好你不上课，多陪陪她。”看着下意识往杨东旭背后躲的女儿，周义仁眼眶有些红润，把早餐递了过去，提起自行车掉头转身离开。
“我们去对面庙里，你先吃吧，要是不够的话把我那份也吃了，我练功要好一会儿呢，现在不吃包子就凉了，练完之后我再买好了。”杨东旭把早餐递给了她，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庙里走去，一边走妞一边往嘴里塞包子，吃的很是贪婪。
庙里的道士已经起来做早课，看到杨东旭早就熟悉也没说什么，即便他身后带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
推开小院的门玄老头和往常一样一边配药一边等着杨东旭的到来，看到杨东旭后边跟着一个陌生人眼睛眯了一下。
“我干爷爷的女儿，昨天刚从农村来的，有点怕生，所以我这两天不上学要带着她。”杨东旭对玄老头介绍。
玄老头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妞几眼：“小周还能生出这样的女儿，只是没想到。我以为他生出来的女儿会长一个大方脸呢。”
看了看玄老头好像不是开什么玩笑，又看了看瘦弱的妞，杨东旭实在看不出玄老头夸赞的地方在哪里，按照玄老头话里的意思，好像妞是个美女，之前他跨小雪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至于他喊自己爷爷小周，那就更不用在意了。用玄老头的话他今年已经七十多了，周义仁才四十多不到五十，没喊大侄子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在石桌旁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杨东旭开始自己一天的摆造型。妞拿着早餐蹲在杨东旭的不远处，距离玄老头远远的。似乎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比自己那个陌生的爹还可怕。
摆造型的时候不能说话，还要控制自己的呼吸平稳，一开始做起来有点麻烦，被玄老头揍了不少次。现在犹如吃饭喝水一样习惯了。
半个时辰已过平常脱光光的杨东旭，今天留了一条短裤在身上。
“都脱掉，身上不能有遮掩物，你这可是打底子，把那个地方遮起来还打个屁。”玄老头对着杨东旭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瞪了一眼这个老变态旁边还有女孩呢就这么口无遮拦的，杨东旭在木桶里把短裤脱了下来。其实他一直都很担心这么泡下去，自己以后能不能一夜七郎不说，会不会不举，或者不孕什么的那就悲哀了。
提出这个疑问之后他被玄老头狠狠的揍了一顿，回去之后和自己干爷爷一说又被揍了一顿，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不过几个月中身高倒是长了不少，按照这个趋势应该会超过一米七没问题。可杨东旭感觉这是自己营养跟上运动足够的原因，和这个练功以及泡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饿的话，把剩下的也吃了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出来，出来之后我买热的吃。”看着蹲在一旁的妞拎着他的那份早餐杨东旭开口说道。
妞看了看杨东旭，又看了看手里的早餐摇了摇头。杨东旭没有再劝，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知道妞虽然有点胆小，但很有主见，不是他说什么都听的人。
泡完草药杨东旭把自己那份已经冷掉的早餐吃掉，回家换了身衣服四角裤湿湿的不舒服。然后带上妞，再加上小雪这个小尾巴开始去逛街。
虽然妞身上穿着的衣服刘奶奶那边说不要了，送给了妞，就当是给这个孩子的见面礼了。可不能总穿一身衣服不是。
“你叫什么啊，我总不能妞，妞的喊你吧？”一手牵着小雪，杨东旭扭头对旁边的妞说道。
妞愣了一下，看着杨东旭的眼睛这次没有躲开，“喊姑姑。”
声音有点涩，有点颤抖似乎很紧张。
妞的话让杨东旭愣了一下，随后撇撇嘴，“想都不要想，不告诉我的话，那我以后也喊你妞吧，正好连姐姐都省了。”
看到杨东旭听到要喊自己姑姑不忿的样子，妞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只可惜已经转过头去的杨东旭没看到。
三个人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买了两件在杨东旭看来依然很土的衣服。然后又给妞一些钱，让她自己去买内衣。
脸红红的妞把内衣压在新买的衣服底下，低着头看着脚尖跟在杨东旭的后面，三个人又逛了一会儿去玄老头的小院。
“我叫，赵.....周雅。”进门之前周雅小声的说道，虽然依然害羞的低着头，但声音不再那么紧张。
“那我以后喊你雅姐好了，算了直接喊你姐好了。”杨东旭转头看了一眼周雅开口说道。
“喊姑姑。”这一次周雅胆子要大了一些，看杨东旭的眼神多了一些威胁。
“第一次见到小女孩不当姐姐，要当姑姑的，虽然我姓杨，可我又不是杨过。”杨东旭翻了白眼，暗恨自己怎么还不快点长大，现在动不动认识一个人都是爷爷辈的，自己总是当孙子很是不爽。
周雅显然没有听懂杨东旭这句话里的梗，不明白喊自己姑姑和他叫杨过是有什么关联。
玄老头显然知道今天午饭吃的人多了一个，所以准备的饭菜不少，甚至比以往还要丰盛一些。虽然嘴上没说，但作为长辈给周雅这个小辈一点关爱很是明显。
“玄老头我们卖早点吧？”吃完午饭不用练功的杨东旭没向以前那样甩手离开。
“年龄不大一身的懒病。”看着周雅主动收拾碗筷去清洗，小雪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帮忙，再看看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喝茶的杨东旭，他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我说我们卖早点行不行，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对于玄老头的鄙夷和周雅的勤劳，他就装作没看见，这点脸皮的厚度他还是有的。
“那能赚几个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玄老头翘着二郎腿不断晃悠着很没有正行，据他说这抖腿和散步一样吃完饭后这样能消消食。
“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行不行？我都问过的猪肉5毛钱一斤，面粉三毛钱一斤，大肉包一毛五一个绝对有人买的，多的不说找个工厂的大门口，随随便便一天卖出几百个包子还不是和玩一样，要知道我爷爷单位那个破食堂的味道，早上的肉包也是一毛五呢。”
自从民间交易越来越多，没了粮票的限制价格却快速提升上来。
“几百个包子，有这么多？”玄老头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
一毛五一个一百个就是十五块钱，去掉本钱什么的至少能赚七块钱，一天几十块钱的收入，可是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工厂里面的技术工一个月也就是三四十块钱左右，普通工人二十多块钱一抓一大把。一天几十块钱可就顶的上一个技术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只要做得好这还是少的。”杨东旭很有信心的说道。
想到购买古董，购买四合院没有本钱，杨东旭就做了一次详细的市场调查。一毛五一个的大肉包听上去很贵，但其实一点都不贵。
现在的大肉包实在，说是大肉包，那就是大肉包，绝对不是什么小笼包，或者蒸饺。一毛五一个大肉包足够一个男劳力把早餐吃饱的，你可以想想它有多大多实在。
所以一个普通工人按照一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算，他每天早晨吃一个大肉包是一毛五，那么一个月也就是四块五毛钱。
中午工厂食堂都是管饭的，每个工人都有饭票可以省一顿，然后晚上回家再吃一个饱的。所以只是这点早餐消耗，就算是一个普通工人也能负担的起。
当然如果普通工人连这点都想节省，早晨起来让自家婆娘做饭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可这绝对不是大多数，毕竟工厂上工都早，每天累得半死都想多睡会儿，谁天不亮就爬起来做早餐。
所以只要份量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做的比工厂里的食堂干净，比食堂好吃。反正早餐在哪里吃都是吃，也都要付钱，自然要选个好的了。
第三十二章 双杀
做什么虽然有点眉目，不过却不能立刻开始。这个时代没有手推的那种早餐车杨东旭必须想办法做一个。
这玩意简单，虽然没有液化气罐，也无法用电。所以包子要事先在家里蒸好放在餐车上，然后弄个小一点的煤球炉子在餐车里给蒸笼中的包子保温就行。
餐车容易只要有个底盘就行，餐车其他部件随便用木条就能搭建起来。连杨东旭这个不是学机械设计的人，拿着铅笔头三两下就把整个餐车的图纸画了出来，还是标上比例尺的那种。
就是蒸包子的地方有点麻烦，在大杂院中显然不行动静太大，也容易招眼。再说大杂院里也没有那么大的锅灶蒸包子，最后杨东旭只能把目光放在了玄老头这个小院里。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答应帮你卖包子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不准把握的小院弄得乱七八糟的。”选老楼瞪着杨东旭，大有一言不合上去就是一巴掌的架势。
“这不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不是？咱不弄个早餐车怎么赚钱，不赚钱怎么买房子，没房子怎么给你养老，怎么买那些古董字画，怎么.......”
“得得得，遇到你小子我算上了贼船了。”玄老头打断掰着手指头在哪里数着的杨东旭。
杨东旭立马从刚才的唐僧变成了一个小儿童，咧开大嘴笑着：“放心把玄老头，听我的肯定没错的，赚的第一笔钱咱什么都不做，先买一个大房子，免得你在这个小院里憋屈。”
“我死了，你能挖个坑帮我埋了就行，大房子我就不想了。”玄老头看着杨东旭，不知道想了什么神情有些萧索，随后开始大怒。
杨东旭竟然要他把葡萄架拆了，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他把几株葡萄伺候成眼前这覆盖小院的规模他容易吗。
“暂时的，只是暂时。这些葡萄架太碍事了，先不说上面那些虫子会落进蒸笼里，单单下面搭个锅灶，上面放上蒸笼这葡萄架太矮了挡住了不是？
再说一旦在下面烧火水汽上升什么的，这葡萄架迟早也会被烤死的，还不如现在给它们挪挪地方。放心只是移开不是砍了，等我们买了四合院整株连架子都给你移植过去成不？”
“你就是个混账东西。”玄老头咆哮着。
蒸笼容易，老燕京有的是卖馒头的，蒸馒头的蒸笼和蒸包子的没区别都能用。院子里的灶台找了一个泥瓦工就好，胡同里不缺这样的手艺人。
私底下接生意他们可能顾忌，但给邻居帮忙还能混一顿带肉的午饭绝对的心满意足了。可推车的底盘的那两个轱辘有点让人犯难。
这年头好像带轮子的就是珍贵的玩意，问了很多人给出的意见都和买自行车差不多。毕竟那也是钢圈的，不是以前木头结构的自然稀奇。
最后找了半天，还是刘奶奶给了主意跑到废品站找到了一个锈迹斑斑报废的。试了一下虽然样子有点糟践，不过中间的那条杠和轴承都没事，上点油把缺的车条加上，车胎找了一个大一点的自行车修理店终于搞定了。
带着这玩意坐车回家？算了，有个力气还不如推回家。以前在农村推着这种架车子底盘轱辘到处跑的记忆太多了。把架车子放平，车把上再架上这样这么个底盘轱辘，瞬间改造成人力四轮小汽车有没有？
“这玩意的确轻巧。”木架的餐车没多重，即便地下还坐着两个保温的煤炉子也没多重，不上坡下坡的话，周雅这个瘦弱的小女孩都能推着走。
“和面和肉馅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和雅姐只负责包。”把底盘轱辘从三公里之外自行车修理店推回来的杨东旭气喘吁吁灌了一杯茶。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什么劳累的事情都有我来做，赚钱却是你个小王八蛋的。”玄老头把手里的餐车一丢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还准备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呢，我是小王八蛋，那要我送终的你......”
还没说完杨东旭立刻跳起来逃跑，玄老头有点恼羞成怒了。
“迟早被你个小王八蛋气死。”玄老头指着杨东旭左右看着寻找鸡毛掸子，或者扫把等武器。
“消消气，消消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知道不？”看玄老头似乎真的有点急眼了，杨东旭只好恬着脸凑过来赔不是。
半响之后玄老头才把气喘匀了，右手点了点杨东旭的额头。
杨东旭只能在旁边陪着笑，他实在不明白玄老头这段时间怎么啦。难道被自己干爷爷突然多个女儿给刺激了？平常都是他用话把杨东旭堵得抓狂的，最近几天战斗力直线下降啊。
“包子馅怎么调，像平常我们吃的那样？盐好说，可其他那些调料我可没多少了，那玩意做出来需要时间。”享受着杨东旭狗腿子一样的捏肩捶腿玄老头说道。
“怎么可能像我们平时吃的那样，我们吃的那些包子5毛钱一个卖出去我都嫌便宜。连外面的面皮也不用弄的太薄，一大口下去弄咬到肉馅已经算是良心了。
所以发面的时候不要过了发酸，或者没过发硬就行，不用往里面添加什么东西了。肉馅盐别放多了就好，普通的调料放进去增加鲜味就成，其他的无所谓。”杨东旭连忙说道。
像平常玄老头专门做的那些包子？怎么可能，那可都是精品，杨东旭准备当杀手锏的底牌，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当路边摊的普通换色卖？
“这样不是弄虚作假吗？”玄老头皱起了眉头。
“什么叫弄虚作假？只要我们用的面粉是好的面粉，不是那些发霉的，肉用的的确是猪肉，不是什么老鼠肉，味道稍微比那些食堂里面的好点，那就是真的。你还真想把每个包子都做的像我们吃的那么精细啊，累死你一天也做不出来几个啊，一毛五一个我们赚什么？”
“什么老鼠肉？你要是敢做这些亏心的事情起打断你的腿。”
“比喻，比喻，就是个比喻。我要是那么做以后还怎么开饭店？”杨东旭连忙安抚。
“你准备开饭店，那个现在允许干了？”玄老头缓了口气。
“这段时间你不是也出去打听了吗，你心里还没底？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卖包子，等有人看到我们卖包子赚钱跟风上来，我们就加点秘方继续卖包子。
等其他人味道也提升上来的时候，我们钱就应该赚的差不多了。然后就开个饭馆，早晨呢就卖我们平时卖的那些包子，不过也出售那些精品包子招待一些贵客。
这可是精品包子，而且还是贵客，所以包子的价格肯定比普通的包子要贵不是？然后在配上一些味道不错的各种粥什么的。你说坐在里面喝着粥吃着精品包子的人，看外面那些买普通包子只能带走吃的人会不会感觉很有面子？”
“你千万别去当官。”玄老头转过头看着给自己捏肩的杨东旭。
听的杨东旭一脸懵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讨论如何让包子卖的更好吗，和当官有个毛的关系啊。
“不然你肯定个奸臣。”玄老头继续说道。
杨东旭愣了一下，随后心里窝火啊。自己怎么就成奸臣了？自己最恨贪官好不好？重生之前只是那些官二代运气好挑事的时候没遇到自己。不然让他伤的比自己还要严重信不信？
“以后也不要经商，不然肯定是个奸商。”玄老头补充道。
Doubiekill，哎！我说老头有完没完了？你还真的把自己当神棍了？我才七岁，你是怎么看出我以后一定是个奸臣或者奸商的？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的玩耍了？
杨东旭要上学，所以卖包子这件事情只能交给玄老头和周雅了。两个人凌晨就开始忙碌，等到天微微两的时候包子蒸的差不多了，连带着蒸笼一起弄到推车上。
蒸笼下面也有一口锅里面放着热水，锅下面则是已经打开气口的煤炉子。这样蒸笼里的包子还在继续蒸着，就算里面有几个没蒸透的，推到毛纺厂门口这段路上也能让它彻底熟了，不会出现什么没蒸熟的事情发生。
推车上架上锅，锅里还有水，上面放着蒸笼还有几百个包子显然不是周雅这个小女孩能推动的，于是玄老头和周义仁会帮忙推过去。
周雅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这个明明对自己很好，但却有些陌生的父亲总是不那么亲近。每天早上帮着推餐车，然后再去上班，成了周义仁为数不多能和自己女儿拉近关系的纽带。
只所以愿意拿钱给杨东旭这样胡闹，除了因为他的工作需要做个试验之外。还因为他终于看到有事情做的女儿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所以这段时间杨东旭只要提出什么要求，把周雅的名头冠上去，在自己干爷爷这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比以前费事解说半天周义仁才能同意省事多了。
原本杨东旭以为玄老头忙起来之后，自己就不用练功的。谁曾想依然没有逃出魔爪。除了前两天玄老头不放心周雅一个小女孩在哪里买东西，让杨东旭自己练之外。
没几天他就把餐车送到地方就回来继续看着杨东旭练，等他完成每天的功课泡好药桶去上学，他再去毛纺厂那边看一会儿，包子卖完就和周雅一起把餐车推回来时间一点都不耽搁，上午还能补补觉一天好精神。
第三十三章 猴精
社会上的无业青年男女开始越来越多，走在放学的路上杨东旭突然看到新奇的事情，不远处一对男男女女竟然穿着大喇叭裤。
这可是80年代时髦服装的主流啊，要是肩膀上扛着录音机插上磁带放着歌，正着跳，倒着扭什么的，那就是最流弊的时髦先锋，四周都会投来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比后世开着宝马都要牛。
当然这还缺少一个神器，麦克.哈里斯知道是什么不？NBA篮球运动员？NO，NO，NO，这个年代你要是这么说你就太土鳖了。
麦克.哈里斯的蛤蟆镜知道不？带上这个甭提多帅了，绝对的泡妞利器。在大街上你要是不戴个蛤蟆镜都不好意思开口和人家女孩搭讪。
重生前杨东旭没有参与过这种流行，没办法农村太穷了，而且什么东西等流行到农村的时候，基本上离淘汰就不太远了。
现在杨东旭有机会掺和一把了，可他一点都不想掺和，想想那些裤子越挺越硬越好，喇叭越大越好，鞋钉越多越好，当然男士皮鞋越尖越好，而且还必须要‘三节头’的那种杨东旭就打了个寒颤。
这要是被谁拍张照片当做纪念留下了，以后拿出来曝光，他肯定跳楼的心都有。所以这些时髦他不打算掺和。但其他一些东西可以做做。
比如说服装的二道贩子，或者弄一批蛤蟆镜来卖卖肯定赚钱。至于收音机还有磁带什么的也赚钱。不过这玩意成本太高，渠道也不好找，等到过几年之后再掺和要容易一些。
可服装渠道还有这个蛤蟆镜的渠道也不好找，这让杨东旭不禁有点头疼，毕竟他不认识什么港商啊。
没错80年代流行风就是从香港那边吹过来的，至于香港的流行是哪里吹的杨东旭不知道。所以想要出售这些东西港商必须要找到的，当然如果能够找到服装厂，或者眼镜厂什么的仿制一下也不错，这玩意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些乱糟糟的事情，杨东旭很快到了家。回家一看周雅不再，留了纸条让去庙里，杨东旭有点挠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掉头向庙里走去。
“怎么啦？”到了小院里看着周雅和玄老头坐在院子里发呆杨东旭有些奇怪。
周亚不说话哗啦一声把旁边一个不知道盛什么东西的大铁盒拿了出来，一打开里面放着各种面值的钞票。当然最大面值是10块的，因为现在还没有一百和五十的呢。
亏本了？看上去不像啊，虽然没有仔细数过，可打眼一扫光那些十块的就有两三百吧，这一个多星期，准确的来说十天时间买肉和面粉的花销好像也就不到两百，而且厨房中面粉还剩不少呢。
所以杨东旭不解的看着周雅。这十多天中周雅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胆小，身子骨在充足营养供应下又开始发育，眉眼终于有点张开的架势，有种漂亮的不要不得的趋势。
“这里面有五百多块钱。”周雅小声的说道。虽然院子里没有其他外人，可她依然怕被其他人听到。
“我去，赚了这么多。”杨东旭一激动把后世流行的口头禅说了起来，书包往旁边一扔可是美滋滋的数起了钞票。
“这样做不会有事？”玄老头有些不安心。
他知道卖包子可以赚钱，需要的本钱和出售价格算一下就能知道大概盈利。可他没想到会赚这么多，当周雅把大铁盒子搬出来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
“能出什么事情？咱们不偷不抢的凭本事赚钱，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什么。”杨东旭撇了撇嘴。
“可......”玄老头还是担心，他们十天赚的钱都快抵得上一个技术工一年赚的钱了，这要是一个月，三个月，甚至一年，玄老头咽了下口水：“要不我们把包子的价格降一降？”
“价钱太高，每天卖不完？”杨东旭愣了一下。
“都卖光了，一个都不剩，还有好多人买不到呢。”周雅有些激动的说着，每天看着自己努力包出来的包子被人抢着买让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数钱都没这种满足激动。
“那为什么降价啊，脑袋有病啊？要不是你们两个每天10蒸笼的包子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我还想扩大生产呢。”数着手里的钱杨东旭眼睛亮晶晶的。
“还想多做点卖，你不怕出事啊？”玄老头一惊。
“能出什么事情，毛纺厂里的人不让你在他们门口摆摊了？”杨东旭的目光终于从钱上移开。
“那倒是没有。”玄老头摇了摇头。
“有的，刚卖没几天就来了一个那个厂子里的主任，不让咱们在哪里摆摊，后来玄爷爷不知道说了什么，每天要给他10个大肉包子，他就没再来。可他从来不付钱。”周雅嘟着小嘴很是不高兴。有人拿了包子不给钱，要不是玄爷爷拦着她一定上去抓花他的脸。
不过几个人的辈分也够乱的，周义仁是杨东旭的干爷爷，周雅是自己干爷爷的女儿，可杨东旭只肯喊周雅姐姐，从来不提姑姑的事。
玄老头和周义仁因为杨东旭的关系可以说是平辈论交，可周雅喊周义仁爹的时候，偏偏就喊玄老头爷爷。
这让周义仁很是头疼，最后还是玄老头一拍板个交个的，周义仁虽然不甘心辈分和玄老头相比矮了一级，但玄老头的年龄毕竟在哪里摆着，他也只好默认。
“傻丫头，要是不给人家一点好处，你凭什么在人家厂子门口摆摊？不在哪里摆摊能赚这么多钱？”玄老头揉了揉周雅的头，周雅不喜的躲开。
看到这一幕杨东旭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插了一刀，无论是周义仁还是玄老头对周雅这个丫头似乎都打心里宠爱。周义仁就算了，毕竟周雅是他闺女。可玄老头也是如此是什么鬼？
再想想在老家的时候，虽然农村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数遍自己的童年老姐和妹妹挨打的次数加在一起也不如自己的十分之一，杨东旭就更加的憋屈了。
难道自己重生错了时代？这个时代不是重男轻女，而是重女轻男？不然自己父母，自己的干爷爷还有眼前这个玄老头，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揍自己？
“那给10个也太多了，给8个，不对，五个就足够了。要只有他一个人，给一个就行了，好多钱呢。”周雅掰着手指头算着。
每一次那个胖胖的主任来拿包子，都好像再挽她的肉一样。要是目光能够杀人的话，那个主任早就变成肉酱，包包子都都嫌太软了。
不过周雅虽然从小生活在农村，但并不是什么死板的人。自然知道送包子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就像她说的一样，给的太多了，让人心疼。
玄老头溺爱的看了周雅一眼转头对杨东旭说道：“这丫头想要卖粥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想起来卖粥？”杨东旭没有回答玄老头的问题，而是看向周雅。
“卖粥可以多赚钱啊，而且买包子的人也抱怨我们怎么不卖点稀的，干啃包子会渴的。”周雅小声说道。
“看来也不是什么人都带水喝的，卖粥应该也会赚钱。”杨东旭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随后摇了摇头：“就卖包子好了，不卖粥。”
“为什么？”听到能赚钱周雅眼睛一亮，可听到不卖粥她就想不明白了。
“钱不可能都让我们赚了，别人会眼红的懂不懂？放心吧过不了几天那些吃包子渴的人就不抱怨了。”杨东旭笑着说道。
“为什么？”周雅还是不明白。
“因为谁都不傻啊，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天应该开始有人偷偷观察，甚至开始心动了。所以看到咱家的生意这么好他们肯定也会跟风的，卖包子本钱有点大，可粥的本钱不大啊，随便熬一锅就算卖不掉也无所谓的。”
“他们是吃我们家的包子渴的，凭什么喝人家的粥？”周雅有些不服气，不过并不是不明白道理，只是想到自己能赚的钱，偏偏要让别人赚心里不说服。
“好了，别生气了，这都生气以后有你气得。估计过不了多久还有人跟着卖包子呢。”杨东旭好像安慰小妹妹一样开解着周雅，这一刻好像他才是大哥哥，周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
“那怎么行？”听到会有人抢自己包子的生意周雅彻底急眼了。
“为什么不行？你可以卖包子，凭什么就不让其他人卖？说不定人家的餐车都会和我们的一模一样。放心吧我们不会少赚钱的。
等有人开始和我们一样卖包子的时候，玄老头就会把包子的配方升级下，我们的包子会比他们家的好吃。咱们肯定比他们卖得好。
等他们的味道也越来越好的时候，我们再提升一下。要是他们提升不上来开始降价出售的时候，那我们就不推餐车了，找个地段好的地方开个门店。
然后再招几个工人，这样可以做更多的包子出来。大批量的采购面粉和猪肉也能压压价，这样包子价格虽然下来了，但我们成本也下来了，再加上卖的多一样能赚很多钱。”看着周雅急眼杨东旭只好把这里面的道理揉碎了给她讲一讲。
“你要是沾上毛比猴都精。”坐在旁边的玄老头哼了一声。
杨东旭额头瞬间出现三条黑线，什么叫‘沾上毛比猴都精’？这叫聪明，聪明知道不？长远目光知道不......
第三十四章 张小阳
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小院中的玄老头和周雅已经忙碌起来，晨风有些微凉，两人依然穿着单衫。锅底下的木柴噼里啪啦作响，整个小院蒸汽滚滚。
周雅做事很认真，也很卖力。只要每天能吃饱穿暖，有一件自己的事情做，她对生活就格外的满足。
玄老头这些天有些疲惫，现在没有绞肉机，所有肉馅需要他自己拿刀一点点的剁，凌晨一两点钟就要起来忙碌。不过相对于以前生活的单调，此时的他活的更加的精神。
秋末的夜已经开始变长了，六点多的时候东方天空才出现朝霞。整个燕京城此时好像响起了无声的闹铃，寂静了一夜的城市慢慢的变得喧闹起来。
在小院的锅灶上蒸半个小时，然后抬到餐车上。一般这个时候周义仁已经到了，周雅这段时间虽然开始慢慢发育，但毕竟身体还有点弱。几个大蒸笼摞在一起她抬起来还有点吃力。
“选个时间休息几天，哪有一天天这么忙的，把人熬坏了怎么办？”周义仁看着急忙披上外套努力推车的女儿有些心疼。
女儿已经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可父女俩没有好好谈过一次话。每当哈周雅单独相处的时候一肚子话的周义仁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心里明明说让自己前妻那边等几天，自己回去接女儿，女儿却一声招呼都不打自己跑来了人，而且路上显然吃了不少苦。并且对于家里的情况一个字都不说。
周义仁心里有疑惑，他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可是他这边改革研究室里的工作千头万绪根本抽开身，这件事情只好暂时压在心底。
“不要，我白天可以睡觉。”看了一眼自己父亲周雅摇了摇头。
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大男人对自己的疼爱，那遥远的模糊记忆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可他们分开太久了，就像周义仁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父爱一样。她也不知道如何和这个疼自己的父亲相处，两个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
“那这样颠倒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周义仁语气中带着心疼的责怪。
站在旁边的玄老头没有插话，目光在周义仁和周雅身上来回转了几圈，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随后似乎被人发现什么低头推车。
毛纺厂是附近最大的一个国企，员工三千多人是附近最热闹的地方，四周的街坊邻居都以进毛纺厂为荣，因为进了毛纺厂就相当于拿上了铁饭碗衣食无忧了。
太阳已经出来毛纺厂的大门打开着，不过人影稀稀疏疏并不多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来到自己经常摆摊的位置把推车停下周雅看了一下两边。
右边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婆对周雅笑了笑，只是笑容有点尴尬，侧身想要挡住自己身后那个铁桶，可惜身板小铁桶大怎么也挡不住。
“丫头想和粥吗？我放了红枣的味道很好。”阿婆对周雅说道。
“不用，不用的。”原本发愣不知道想什么的周雅连忙摆手拒绝，然后低头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虽然很相信杨东旭的话，但真的有人在自己旁边摆摊卖粥的时候周雅也说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有点生气，但好像又不是那么生气。阿婆的神色有点尴尬，周雅感觉自己更尴尬。连另外一边卖烧饼的摊位也不敢看了。
渐渐毛纺厂门口开始热闹起来，步行的骑自行车的人来人往，生意一如往常的好，旁边阿婆和另外一边烧饼夫妇的生意也不错。毕竟吃了这久的肉包子，即便是肉包很好吃时间长了也有点腻，有了烧饼配上粥就多了一种选择。
“丫头家是哪里的呀？”经过一个早晨的忙碌三个摊位上的人似乎不再那么尴尬，阿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口问道。
“前面帽儿胡同的。”额头上流着汗也顾不得擦的周雅回答道。
“看你这眉眼今年有十五了吧？”
“十六了。”周雅甜甜的笑了笑。
“长的真俊，有对象没，要不要阿婆帮你介绍下？我们胡同里有不少俊后生。”阿婆显然是个热心的人。
“不用，不用。”周雅连忙摇头，脸颊红的有点发烫。而且心里有点发慌似乎怕被人听到这件事情。
“害羞什么啊，我和你说丫头......”
“我爷爷来接我了，阿婆再见。”周雅不等老阿婆说完拉着餐车快步离开，不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的玄老头看到这边动静加快了脚步。
“这孩子，都十六了害羞什么啊。”阿婆嘴角含着笑，越看这个勤劳的小姑娘越是满意。
快步走过来的玄老头接过推车，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周雅。
“怎么啦，他们欺负你啦？”早晨来的时候他发现多了两个摊位有点不放心，在这里多呆了一会儿，怕周雅年龄小吃亏，结果被周雅赶了回去。
“没有，没有的。就是多说了几句话，生意还是很好很快就卖完了。”周雅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周雅似乎因为忙碌而红润的脸颊，玄老头没有再说什么，身体前倾拉着推车开始回家。
杨东旭微抬着头目光成四十五度角看着天花板，在他的面前班主任齐学明口水横飞，伸着手指头指指点点。
在他旁边三个小男孩站在那里，两个低着头不敢看老师，最左边的那个侧着头看着杨东旭脸色十分得意，如果不是眼角一块淤青有点碍眼，此时他的神情还要嘚瑟几分。
“不要以为学习好就可以闹事，这是哪里，这是学校，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齐学明声音很暴躁，显然很生气。
当了老师之后齐学明就像焕发了第二春一样，尤其是教师队伍中有几个和他同龄的女同事之后，他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自从上次自己想要在杨东旭面前树立下作为老师的威信，结果闹到校长那里不了了之之后，他就感觉同事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那几个自己仰慕的女同事，似乎和自己说话都没有以前亲切了。这让齐学明心里十分窝火。
而今天这股邪火有了发泄的渠道，大半学期过去了，学校里虽然不时有孩子打打闹闹，可像今天这样恶劣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更关键的是打架的另一方是他最讨厌的杨东旭。
不单单是他恼火，其实杨东旭也很无语。你说我都低调的坐到最后一排角落里了，班上除了邻居小雪，自己连个朋友都没有，竟然还有人找自己的事情。
找事的理由也格外奇葩，一个刚转学过来的学生，刚来没多久就收了两个狗腿子，然后想要再班级里也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其他同学看上去都是乖乖孩子分量不够，于是特立独行的杨东旭在他看来有点吊，于是就拿他开刀了。然后三个打一个，没多久几个人就被喊到了办公室中。
“一人记一次小过，期末三好学生评选取消，下次再犯把你们家长都给我叫过来。”训斥了半天齐学明似乎感觉自己老师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关键是铃声响了要上课，于是让杨东旭几人回去。
听到取消三好学生评选取消张小阳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甚。自从去女厕所偷看被发现被迫转学之后，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了三好学生了。
显然这个处罚就是冲着杨东旭去的，这让他第一次感觉嘴巴不断嘚啵嘚的老师竟然这么的顺眼。
听到自己三好学生评选取消，杨东旭眼皮子也没动一下。三好学生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吸引力。你见过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人和幼儿园小朋友抢小红花的吗？
他现在只想让老师别搭理自己，别说取消三好学生评选了，就算不让他参加期末考试都行。如果能让他退学那就更完美了，正好再玩几年年龄到了直接上初中好了。
“以后你给我注意点，见了我喊大哥，不然还揍你。”出了老师办公室张小阳推了杨东旭一把威胁道。
距离老师办公室门口还不到一米呢就开始威胁，显然张小阳在他以前的学校不是一般的操蛋。
砰！双手搭在张小阳肩膀上一个膝撞过去，这次杨东旭真的有点火了，拳头都不用了直接上膝盖了。
“以后给我注意点，看到我绕道走，不然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杨东旭伸手在张小阳脸上拍了拍。
你不怕老师，不怕开除，弄的好像我怕一样？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在他面前玩混的，这绝对不能忍。
“还躺在地上干嘛，没听到上课铃响了吗，要不我们再去老师办公室待会儿？”看着张小阳握着肚子躺在地上，杨东旭又用脚踢了踢，这比刚才拍脸连侮辱人。
“干什么呢，杨东旭你又在干什么？”拿着教材刚出门的齐学明看到这边的状况大声咆哮起来。
“报告老师他突然肚子疼，可能是中午吃坏肚子了。”杨东旭大声的喊道，说完向后退了两步一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样子。
“吃坏肚子了？”齐学明愣了一下大步走了过来，他虽然看杨东旭不顺眼，但他不相信杨东旭会在这件事情上骗自己，毕竟张小阳就在地上躺着呢。
“老师......”
第三十五章 玄爷
“没事老师，刚才突然疼了下，现在好了。”张小阳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打断身边同伴的说话。还狠狠的瞪了想要说话的同伴一眼，然后死死的盯着杨东旭。
在学校里打架找老师，或者打不过告诉家长，这是最让人看不起的事情。自己立威被弄到办公室已经很丢人了，现在再打小报告张小阳感觉自己丢不起那个人。都已经是8岁的小男子汉了，可是很要面子的。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齐学明有点担心的看着张小阳，此时张小阳面色有些苍白额头冒虚汗，显然杨东旭刚才那一下不轻。他本能的觉得这边事情似乎有问题，可张小阳都承认不舒服了，他一时间想不到问题在哪里。
“没事的老师，就是刚才突然疼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我回去上课了。”张小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咬着牙走了几步，缓过劲来之后快速回了教室。
这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显然知道这几个学生干嘛去了，所以也没说什么放几个人进了教室。
杨东旭对一脸担忧的武雪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先做样子的把语文课本打开。至于讲台上语文老师讲的是那一页，那就不必在意了。身体向后靠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英文书看了起来。至于刚才的小冲突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最后一节课上完，杨东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武雪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一脸担忧的凑了上来。
“真的没事，老师都批评完让我们回来上课了还有什么事情？”杨东旭咧开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武雪的头发。
皮肤白里透红脸蛋圆嘟嘟有点婴儿肥，扎着两个小辫的武雪说不出的可爱。杨东旭总喜欢把她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你给我小心一点。”眼中带着怨毒神色的张小阳走了过来。
“张小阳你干嘛？你敢闹事我就去告诉老师。”杨东旭还没说什么武雪好像护小鸡一样的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成天和杨东旭混在一起，可她和杨东旭一点都不一样。人长得可爱不说，学习还好，还很听话，绝对的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还是班上的小班长。
“哼。”张小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对于武雪他还是有点顾忌的，不是武雪家里有什么背景。而是学习好还听话的孩子都是老师眼里的宝贝。
他和杨东旭打架最多就是批评一顿，甚至这次老师还有点护着他。要是他和武雪闹矛盾，那挨批的肯定是他，他可不想回家挨揍，自己老子下手可是很黑的。
“他是坏孩子，你以后离他远点。”武雪好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交代着。
“好。”杨东旭笑着点了头，被一个小屁孩维护，这种感觉还真的有点奇妙。
手拉手背着书包回家，杨东旭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小屁孩打架有什么好计较的，虽然张小阳比一般的孩子更混账了一些。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和一个小屁孩还真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回家杨东旭开始老老实实的写作业，不但他写，旁边还有周雅。周雅没上过学，周义仁没教过小学生，对杨东旭的教育显然没办法推广。
所以就让周雅跟着杨东旭一起学，自己时不时的坐下检查，虽然是女孩子，但不识字显然是不行的。
如此杨东旭可以偷懒了，学校里老师布置的作业，他让周雅写一遍，做错什么自己再教一边加深印象。
至于老师批改作业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本比他字还要漂亮的杨东旭作业，突然变成了螃蟹爬一样的小学生笔迹，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可惜好日子不长，当周义仁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不让杨东旭拿着周雅的作业交差。就是每天杨东旭英语和俄文的作业繁重起来，周义仁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本德语书，让杨东旭的生活彻底陷入了黑暗。
又是一个周六杨东旭不用上课，早晨早起跟着帮忙。练完功之后没多久玄老头和周雅就推着餐车一起回来。周雅回去补觉，玄老头则是神秘兮兮的让杨东旭进屋。
玄老头小院中一共四间房屋，去掉厨房正房正好三间。以前堂屋里面就摆放了一个茶几，东屋是他的床，西屋空荡荡的，今天空荡荡的西屋摆放了一个不大的茶几旁边是四个小凳子正好一套。
茶几和凳子的样式都很简单，但却古色古香的，表面十分光亮这是长期被人使用的结果，不是机械抛光看上去更加的自然。
用手指敲一敲笃笃的声音很是厚实，杨东旭拎起一个凳子试了试，发现凳子比看起来要沉得多，凑近闻了闻发现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
“杌子。”玄老头开口说道。
杨东旭瞪着俩眼睛一脑袋的圈圈，他不知道手里的小凳子为啥叫杌子。
“不学无术老祖宗的东西迟早被你们丢光了。这叫圆杌。一般圆杌都是四条腿支撑，底下盘一圈而且没有底，下面是空的。这四个圆杌有六条腿，下面依然有个盖，这是以前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玄老头鄙夷看了杨东旭一眼开始解释。
凳子就叫凳子，还叫什么杌子？杨东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露出虚心好学的样子，指了指手里杌子成弧度的腿问道：“这个有什么讲究？”
“你看着花纹像什么？”玄老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顶着上下两头的样式有点像是玉如意，不过玉如意不都是一头大，一头小，而且身子上下起伏好像波浪一样吗？”
“少见多怪，谁告诉你玉如意就一定都是一个样子的？”玄老头哼了一声：“不过这个准确的来说的确不是玉如意，只是借助了如意样式寓意事事如意讨个好彩头。”
“那这个......”
“是宫里的东西，年份应该在清朝中期。清朝的时候农民家的杌子都是三条腿的，官家四条腿或者五条腿，王府和皇宫用六条腿，皇帝九条腿的。不过这样的花纹加上紫檀材质，只能宫里用，王爷用了都违例。”
“好东西啊！”杨东旭猛然一拍手，看着手里的凳子就像是看宝贝疙瘩一样：“多少钱收的？”
什么几条腿的规定，什么违例，他听不懂。但皇宫和紫檀木他却是听明白了，凡是能和皇宫沾点关系而且保存好的物件，那以后价值都是蹭蹭的往上翻。
“有点贵，茶几和四格小杌子成一套一共十块钱，少了人家不卖。”玄老头咂了咂嘴显然对这个价格有点不满意。
“不贵，不贵，一点都不贵，以后这样的东西翻倍都可以收。”杨东旭笑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东西贵吗？按理说在这个穷苦的年代，这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卖出一个工人半个月工资的价格的确有点贵。
可是放在后世这个价格连这些东西上面的一层皮都不够。不说这东西是皇宫里流出来的，甚至不说这事清朝中期的古董。单单是紫檀木的材质就绝对值回票价，而且还大赚特赚了。
“要是你不嫌贵的话，那边倒是还有几样东西，不过没这套精巧，年份应该是清末的，是个饭桌和几把椅子。”看杨东旭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玄老头说道。
“也是紫檀木的？”杨东旭愣了一下。
“不是，是黄花梨的。”
“买，必须买下来。谁家卖？走走走，咱们上门取货。”杨东旭大喜。紫檀木金贵，黄花梨也是好东西啊，一句话买买买......
一刻都等不了的杨东旭窜梭着玄老头立刻出发，叫了一辆板车，玄老头带路在一处胡同中来七拐八抹来到一处小四合院中。
玄老头敲门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到是玄老头面色一变立马就要关门。但被先一步反应过来的玄老头把门推开。
看着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的壮小伙，再看看身体瘦弱的玄老头，杨东旭一时间想不明白，都七十多岁的玄老头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把你老爹的叫出来。”
“东西钱货两清，当时说好的不退货。”壮小伙梗着脖子说道，但却有点心虚。
这下对刚才壮小伙突然要关门有些疑惑的杨东旭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怕玄老头觉得太贵来退东西的。
“我通玄买的东西，还没有退货的习惯，哪怕是假的砸了也一样。你把你当家的叫出来，前两天看的那几个物件我全要了。”玄老头哼了一声有点不喜。
这个不喜自然因为壮小伙不让自己进门，而是对方竟然以为自己是来退货的。看到玄老头霸气的样子杨东旭眼睛一亮，这个老头有故事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辈不懂事，不知道玄爷的名头，里面请，里面请。”一个面向有些富态嘴唇上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从堂屋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的是灰色的大褂，盖到脚面旁边开叉的那种。
听到中年人对玄老头的称呼，以及话语中的恭维，杨东旭突然感觉玄老头不单单有故事，似乎江湖地位也不低啊，在老燕京被人称‘爷’的人，可不仅仅是因为年龄大。
第三十六章 都是聪明人
“爹，就算他买咱家的东西，也不用这么客气吧？”站在门口目送杨东旭一群人离开，铁爱军不忿的对自己老爹说道。
想想之前以为对方是来退东西的想要把他们关在门外，他就忍不住一阵阵的脸红。
“你懂个屁，那可是......算了这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只要知道以后遇到那个老头点头哈腰当晚辈就好，更何况上门是客人，陪笑脸多卖点东西我们又不吃亏。”铁富贵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目光短浅爱占小便宜，肚子里有很多弯弯绕却是一个没主见的人。这让铁富贵不禁有些失望寻思着是不是给自己儿子找个媳妇。
这么大的人了再想好好教育也晚了，快点结婚生个孙子，说不定他们铁家还能发达起来。之前因为他们家名声不大好说媒的人都不登门。不过现在城里回来的知青不少，而且都没工作快要饿肚子了，现在寻思个不错的儿媳妇应该是个好机会。
“爹，你说他们买那些茶几和桌椅回去真的是自己用吗？”铁爱军不知道自己老子已经把他给放弃了开口问道。
“自己用个屁，他一个老道士屋子里放这些玩意干嘛？十有八九是看到世道太平了，想要先下手淘点好东西。”铁富贵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那咱家......”
“什么咱家，咱家还没解放的时候把家产捐出去了，在大混乱的年代又被割了一次尾巴，没有被送去劳动改造，还能留下这么一个小院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嘴上给我有个把门的，没事少胡咧咧。明天就给我上班去，这次在耍混在厂子里待不下去，回来我打断你的腿。”铁富贵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跟在板车的后面，看到板车上的黄花梨家具因为地面不平的原因，随着板车上下起伏，啪啪作响杨东旭忍不住一阵阵的肉疼，那可是黄花梨的大桌子啊，要是磕掉一块得损失多少钱。
一路上担惊受怕最后终于到了家，让板车师傅帮忙把大桌子还有几个凳子一起抬进小院里。杨东旭开始围着大伙子和椅子上下转悠检查，生怕哪里磕着碰着。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一套饭厅里的桌椅有你这么金贵的吗？”玄老头白了杨东旭一眼，目光也从桌椅上打量一下点了点头。
不错，都是好物件，虽然年份不如之前那套茶几，但做工都算精细，用料也足，12块钱买下来这一套东西很值的。
“这可都是宝贝啊。”杨东旭用袖子擦了擦桌面上的灰尘，然后坐在一把椅子上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
其实这种硬木的东西做起来并不是很舒服，但文化底蕴放在这里。坐上去之后杨东旭瞬间感觉自己逼格被无线提升了，哥做的不是椅子是身份啊，这种精神上的享受可不是那些舒服的沙发什么的能相比的。
“玄老头，那家人不简单啊。”在椅子上扭动几下自己的屁股，杨东旭往椅背上一靠，挑着眉毛看向旁边的玄老头。
“那一家子人都是老狐狸能简单才怪，他们家祖上就是开当铺的，在民国除了当铺还经营了钱庄简单的人能做这个生意？”玄老头撇了撇嘴，一点都没有刚才对铁富贵的客气样。
“开当铺和钱庄的？”杨东旭愣了一下：“那他们家没被抄了？”
“要不然怎么说他们家是老狐狸呢，当年没解放的时候铁富贵的老爹，那个老铁头在四九城里也是个人物和国民军那边上层都交好的。
后来国民军败退共产军赢了，那个老头一咬牙把全部家产就捐了出来。于是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还弄了个什么长做了几天的官。
可惜身体不好没几年就死了。到了混乱年代，现在这个铁富贵也是个狠人，还没等人割尾巴，就把几年经营起来的家当又捐了出来，还给街坊四邻修桥铺路的。
结果很多富人都被打倒扔到山沟里劳动改造，他们家搬到现在那个小院子里关门过日子，以前住那个大院子主动上交了。”玄老头说话语气有点怪，好像是鄙夷，但又带着一点敬佩。
“是个人物啊，可家产都上交两次了他们......”杨东旭点了点头，想起刚才那个一脸恭维笑容穿着大褂的铁富贵，他还真的没看出对方是一个如此精明果断之人。
“抄家还有漏掉的呢，主动上交就不能剩下三瓜俩枣的？秀水街知道不？当年那条街都是他们家的，随便藏点东西也足够后辈吃喝不愁的。”玄老头看着眼前的桌椅神色有些感慨。
当年自己就是性格太硬还太好强了，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结果弄得现在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那这么说他们家还有好东西？”杨东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是肯定的，不然你以为他扔出那套茶几是为了做什么？”玄老头冷笑一声。
“来探路的？”杨东旭眉头一皱，随即好像明白过来。
“你以为这世道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啊？以后别拽得不行，有些人稍稍动动脑筋就能把你埋坑里。”玄老头训了杨东旭一句。
杨东旭咧开嘴笑了笑也不反驳，以他四十多岁宅男的生活经验和那点脑容量，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可以让他自己往坑里跳，不然他这么拼命的学习是为了什么？
不过有着对后世卓越的目光，他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没必要去走人家挖坑的路。我不跟着你走，这样掉进你坑里的几率就会减小很多吧？
“什么时候再上他们家淘点好东西。”杨东旭不禁问道。
“这东西以后真的会值钱？”玄老头没有回答杨东旭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必须的啊，过了七八年，不，只要过个三五年，这东西的价值就会蹭蹭的往上涨。”杨东旭拍着胸脯保证着。
去年中国才和美国那边回复建交，今年改革开放的话题正在不断的被炒热。虽然对于这些老物件什么时候升值的杨东旭不是很清楚。
不过等过个几年社会发展起来，尤其是香港的那些商人暂时消除对内地的恐惧，在利益的驱使下开始大批的进入大陆做生意的时候，这些东西肯定涨价。
如果说内地人因为大混乱的年代刚过去还心有余悸，有些想法不能实施。香港人那边就少了这些顾忌，毕竟这个时候香港还没回归呢，淘到好东西人家往香港一藏，就算再来一个大混乱人家也不会少根毛。
“三五年的话应该还能从他手里淘点好东西。”玄老头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
“什么意思？”杨东旭一脸的不解。
“说了这个世道上比你聪明的人有的是。你目光远能看到太平日子就要来了这些老物件不再是废物而是宝贝，人家会看不到？
人家祖上就是开当铺的，最早能追溯到明朝的时候。你觉得那个铁富贵是混吃等死啃老本的人？今天要是这些老物件开始大涨，不用等明天半夜他就开始和你抢生意你信不信？”玄老头瞪了杨东旭一眼。
“额......”杨东旭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他还真的没有意识到。
说真的杨东旭骨子里还是有点傲娇的，虽然他只是个宅男，可是他穿越了啊。嘴上虽然不说平常也十分低调，可他真的有点看不起这个时代的商人。
可今天铁富贵无疑给他上了一课。这个时代的商人或许没有他这个重生者目光长远，但人作为商人本能的嗅觉却格外敏锐，而且有胆量也有手段。
玄老头这边刚放出收老物件的消息没多久，铁富贵这边就开始拿出东西做试探了。而有这样敏锐嗅觉和目光手腕的人显然不止铁富贵一个人。
他们这边卖个包子也就半个月的时间，旁边就开始有卖粥和卖烧饼的了，估计过不了几天也开始有卖包子的了。你眼光好现在就开始收老物件，就不准人家也跟着收？
“那怎么办？”想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杨东旭不禁有点急，他太知道国人跟风的霸气了。往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没把嘴里食物咽肚子里呢，就呼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人了。
“急什么？还没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既然有人开始注意了，这件事情就更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收。再说这也不是一件可以着急的事情，放心吧交给我。不过你确定那些钱都拿来买这些东西？”玄老头眉头皱了起来。
铁富贵精，他玄老头也不傻，想要掰掰腕子他还没有怵过谁，别说他有三五年的时间可以缓冲，哪怕只有半年的时间，他也能给杨东旭淘到足够的好东西。只是把这多钱都让这里面砸玄老头心里有些不踏实。
“必须的啊，必须往这里面砸，只要是老物件，材料足够好烧火棍也要买回来。别怕花钱，现在花钱就等于是在赚钱。”杨东旭开始给玄老头打气。
“知道了。”玄老头点了点头，不过却看了杨东旭一眼：“这些东西里有丫头的一份。”
第三十七章 找点来钱的买卖
玄老头嘴里的丫头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周雅这个傻姑娘。自从开始卖包子之后玄老头虽然工作是最重的，可周雅却是最努力的，起早贪黑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
原本杨东旭出主意造餐车，做生意规划什么的，只决定要两成的干股就行。玄老头出秘方还出劳力占五成，剩下的三成给周雅。
可是周雅说什么也不同意，只要了一成的钱，就这还是杨东旭差点翻脸的情况下逼迫收下的。按照周雅的想法每天只要管自己吃饱饭就行不需要给钱的，这是一个多么实诚的姑娘啊。
“那是必须的，那可是我姐，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她的。”杨东旭还不犹豫的回答道。
就算玄老头不说杨东旭也会给周雅留一份嫁妆。对于这个只有十六岁纯真善良，又无比勤劳的小姑娘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这是绝对的贤妻良母，如果不是年龄不够的话，砸锅卖铁也要娶回家，至于伦常什么的有这样的老婆谁还在乎这个，毕竟又没什么血缘关系。
“那行这件事情交给我了。”对于杨东旭什么脾性，这段时间玄老头看在眼里所以这件事情提一下就行，没必要叮嘱，“你之前不是要买房子吗？”
“房子？有消息了？”刚才还有点可惜铁家宝贝短时间弄不到手的杨东旭瞬间又有了精神。
“没有消息也要开始找了，先不说我们大半夜的在这里叮叮咣咣庙里的道长已经有意见了。单说这些物件你感觉我这个小房子能放多少？”玄老头对着那个放在房间里明显显得拥挤的大饭桌说道。
“说的也是啊。”杨东旭尴尬的笑了笑，光想着买宝贝了，没想到储存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们手里有多少钱？”
“七百多，那个傻丫头前两天听到你要买东西，把自己那份钱也拿出来了，所以现在钱都在我这里。”玄老头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这么懂事的小丫头怎么疼都是值得的。
“这么多了。”杨东旭有些惊讶，不过想想现在卖包子的就自己家独一份也就是释然了，“那现在房子都是什么价？”
“像我这样的小院子三间正房，有几间偏房的，两三百就差不多了。再大一点的五六百也能拿下。像你住的那种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至少在1500左右，要是占地大建造讲究的2000开外也有可能。”玄老头琢磨了一下说道。
便宜啊，实在是太便宜了。想一想这个年头省吃俭用攒个钱两三年的钱，就算一个普通职工也能买一套小院舒舒服服住着。
而后世辛辛苦苦二三十年也只够在燕京卖个厕所的，杨东旭就不禁一阵的蛋疼。还好这辈子他不用再蛋疼。
“那就买大的，越大越好。”杨东旭立马说道，必须买大的，就算以后保不住被拆迁了地皮也能值不少钱的。再说如果幸运没有被拆迁，那么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后世根本没地买去。
“买大的话钱肯定不够，而且现在许多大院子里都住着人，就算你把房子买下来也不能赶人家走的。”玄老头有点作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先买一个差不多的住着，大院子要是不好找的话慢慢在寻思。”想到钱不够杨东旭觉得可以迂回一下。
现在先买一个能住的，不论是做包子还是放这些老物件都有个地方。然后再寻思买个大一点的院子。
至于里面是不是住着人并不重要，没住人更好，住人了那就想办法让人家搬家。总之大院子是必须要买的，只是怎么弄钱让他有点挠头。
这里可不是杨家村，可以在地里，或者河里捣鼓捣鼓，或者找几个人手做做二道贩子也成。在燕京要人没人，要地没地的想要快点搞点钱让他有些犯难。
“那行，这几天我出去探探底，先买个差不多的院子住下来再说。你别走什么弯路。”玄老头怕杨东旭弄钱太激进叮嘱了一句。
虽然杨东旭年龄不大，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可不会把杨东旭当做一般小孩子对待。他虽然今天给杨东旭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但对于杨东旭一些想法以及规划还是非常赞同的，知道杨东旭的小脑袋瓜子比一些大人都要好用。不然他也不会陪着一起折腾。
“您就放心吧，大路我还走不完呢，说有功夫走弯路？没事我先回去了，拜拜了您呐！”杨东旭挥了挥手。
看着杨东旭离开的那个小个头背影，再想想刚才他说话的那种笃定。玄老头摇了摇头：“这个小崽子，有点邪性啊。”
杨东旭没有听到玄老头给自己的评价，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在意。虽然玄老头会看相而且还很准的确把他给惊到了。
但他对于这种事情更多的是好奇，还缠着玄老头教自己两手，以后泡妞的杀手锏就有了。可惜被玄老头以自己心性不正给拒绝了。
心性不正也能看得出来，你X光机还是透视眼啊？你这么牛你咋看不出我是穿越回来的呢？被玄老头拒绝的杨东旭心中很是不忿。
晚上继续教周雅识字，然后熬了半夜帮着包包子之后，起了一大早练完功的杨东旭打着哈欠没有回去补觉，而是一个人开始到处溜达。
钱还是不够花的，光卖包子攒钱的速度显然有点太慢了，他必须再找一条路才行。顺着街道往前走，杨东旭一边思考，一边看着街道的两旁。
街道两边的无疑都是商铺，和年初死气沉沉相比，以前被当做睡觉居住的店面星星落落的已经有几间开门做生意。不过卖的都是一些大众货，比如说粮食，鸡鱼肉蛋什么的。
偶尔出现一些卖糕点，或者卤菜烤鸭什么的店铺生意也一般。这个年月人们最大的愿望还是能吃饱，讲究吃的精细的人并不多，生意自然好不了哪里去。
又走了一段距离杨东旭看到了一家理发店，看着那还需要用手使力才能使用的推子杨东旭摇了摇头向前走去，随后他又转身走了回来。
剃头他也会，因为他姥爷就是做这个的，他重生前学过这门手艺。可看了看店里的几个客人好像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头型，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再次转身离开。
虽然开一家理发店也是不错的选择，即便他的技术不是大师级的，可凭借自己脑子里那些后世的发型生意火爆却不难。
不过现在时间有点不对，改革开放虽然78年就提出来了，但因为体制的弊端和人心的彷徨使这一政策形同虚设。
所以他脑海中虽然有很多时髦的发型，甚至杀马特也能弄出来，但并不符合现在人的审美观。要是真的弄出来其实也是个麻烦，所以这个生意要等几年之后哪位伟人把这句现在的口号落到实处的时候才行。
又走了一段距离看到旁边一家修理自行车的地方杨东旭眼睛一亮。这年头想要买自行车可是要票的，自己要是买零件组装起来再出手显然是个不错的路子。
至于组装自行车他会不会？开玩笑这是自己的老本行好不好，不单单是自行车，零件足够杨东旭能组装录音机，电视机，洗衣机什么的。他三十岁之前竟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了。
找到一个不错的路子杨东旭很开心，不过眉头却皱了起来。买零件组装自行车虽然是个来钱的路子，不过怎么弄到零件是个问题。
虽然购买自行车需要票，零件不需要。可大批量弄到零件却不容易，并且他需要的钱不是小数，如果只卖个两三辆自行车那还不够塞牙缝的。
中午回小院吃饭，杨东旭把这个打算和玄老头说了一下。
“你真的会组装自行车？”玄老头好像看吉祥物一样看着杨东旭。
“多稀奇似得，我五岁就会这个了，在老家我小姥爷就是做这个的知道不？”对于玄老头的质疑杨东旭撇了撇嘴。
杨东旭的话让玄老头松了口气，有出处就行。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杨东旭似乎对什么东西都懂一点，哪怕只是一知半解但也和他的年龄极其不相符。
要是再突然冒出来一个会组装自行车，他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个小屁孩是不是真正的那种能成为圣人的生而知之者，或者是西边喇嘛活佛转世什么的。至于活佛转世怎么跑到杨家村了，他还没有细想。
“零件从哪些修理店买不到？”玄老头开口问道。
“能买到，只是量大的话肯定招眼不是？况且组装好了卖给谁也是个问题，我是这么想的，零件价格什么的我打听了一下，组装一辆自行车出来70块钱左右就行了。我卖150，至于拿到自行车的人再卖多少咱不管。”杨东旭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
“这样做不会出事？”玄老头还是有点担心。
“风险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咱们不抛头露面风险会小很多。要是能找到能拿到票据的人那就什么风险都没有了。毕竟自行车是真的没有偷工减料，开出来的票据也是真的。这让别人买起来也放心不是，没有票据的话，人家还以为自行车是偷得呢。”
“所以你来找我，是让我给你找进货和出货路子的？”玄老头目光不善的盯着杨东旭，“你觉得这庙里的那几个道士能帮忙吗？”
“嘿嘿，自然不是让他们帮忙。你不是玄爷吗，肯定认识不少人不是。再说我一个小屁孩说话不管用，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嘛。就算我说我会组装自行车也没人心不是，所以还需要你帮忙打打掩护。”杨东旭拿出一贯掩饰尴尬的傻笑。
“你一定是上辈子被我揍死的，这辈子来讨债了。”
第三十八章 不要怂就是干
浪荡了一个周末之后杨东旭继续上学，为了响应自己干爷爷的号召做个活泼一点的孩子。他下课之后没有再在教室里闷着，而是跑到的外面操场上，兜里装着三个弹珠呢，他准备大杀四方给自己无聊的小学生活增加一些战绩。
一个陌生人加入玩弹珠团伙引起了团伙中所有小屁孩的警惕，尤其是其中还有几个和杨东旭一个班的，看他的眼神好像看怪物一样。
杨东旭的脸皮多厚啊，根本没在意这些人一脸不情愿和自己玩的表情，直接横插了进去。然后他输了两个弹珠，瞬间打消了这群小屁孩的警惕心。十分钟课间休息时间结束，他兜里的弹珠变成了六个。
“下课继续玩。”和杨东旭一样往教室中跑的小胖墩有点不服气的看着杨东旭，他赢的三个弹珠中，有两个是这个小胖墩的。
小胖墩名字叫郭富田，大半个学期都过去了这个同学杨东旭还是认识的。而至于杨东旭整个小学的名人，郭富田自然也认识。
“没问题，不过你带了几个弹珠够输的吗？”杨东旭仰着下巴有点嘚瑟。
对于这个只要老师不注意嘴里总是在咀嚼着什么，长着一对咪咪眼充满喜感的小胖墩杨东旭充满了好感。主要是一看到他杨东旭就想到年画中骑在大金鱼上的那个胖娃娃。
“哼，你等着，看到底谁输。”郭富田哼了一声，抬着那和肩膀快要无法区分的脖子进了教室。
杨东旭一脸笑容的从外面跟着进入了教室，有的时候和这些小屁孩耍一耍也的确蛮有意思的。
一节无聊的数学课结束，这边数学老师刚转身离开教室，郭富田就以胖子根本就不可能具有的速度冲了出去。
操场东南角的那片水泥地是玩弹珠的最佳地方，也是各年级玩弹珠小屁孩的必争之地。狂奔过去的郭富田往地上一坐，脸不红心不跳的表示这个地方他占到了。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面色十分不爽，郭富田呼啦一声站了起来。他虽然胖但并不是一个球，所以身高不矮不说，反而比同龄人都高，才上一年级的他身高和三四年级的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再加上那一身的肥膘很有威慑力。
课间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所以玩弹珠的人数不能太多，四五个已经是极限，人太多一人弹一下就上课根本没意思。所以看到杨东旭几个人到来其他人只好先悻悻的离开找其他地方开战。
“大胖厉害！”有人对郭富田竖起了大拇指。因为吃的胖而且个头高，所以郭富田在学校里有个大胖的外号。
“快点开始，上节课我输了2个，这一次我一定要赢回来。”郭富田对于小伙伴的夸奖并不感冒，反而对输掉的弹珠念念不忘。
一人放一个弹珠在早已经画好的圈里，都来到三米之外的一条直线上往画圈的地方弹弹珠，谁距离圈的边线最近谁先开始打圈里的弹珠，要是弹珠弹到圈里了，那就只能放在圈里不能动，重新从兜里掏一个弹珠从直线起点上再弹一次。
用手里的弹珠撞击圈里面的弹珠，把圈里的弹珠打出圈，并且自己弹的那个弹珠也在圈外，那就继续打。如果弹的弹珠在圈内，或者没有把圈里的弹珠打出来，就换第二个弹珠距离圆圈近的人来以此类推。
杨东旭的弹珠技术很不错，不过在这里却遇到了对手，毕竟天赋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有点说不明白。所以玩的时候他非常认真，认真玩的游戏自然都是最有意思的。
这让他突然觉得上小学好像也没有那么无聊，于是每次下课往操场上冲的身影除了郭富田，还有他一个。当然其他班级里也不少。
自从有一天郭富田弹珠输完往杨东旭借了10个，后来杨东旭大手一挥说不用还之后。放学路上原本一对的金童玉女，多了郭富田这个小胖墩。
一路上说说笑笑，眼看就要到家了，杨东旭三人被堵在了一个路口。一开始杨东旭还以为和对方只是偶遇，可当看到张小阳一脸得意笑容也站在对面的时候他知道不是偶遇。
对方有四五个人，看样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年龄，显然已经上初中不是小学生。回力鞋、帆布包外加解放帽的装扮让他们与普通孩子区分开来，现在普通小孩都是穿布鞋，可穿不起回力鞋即便它臭脚。
“你不是很能个儿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这几天我哥太忙，没时间搭理你，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斗起来啦？”张小阳走过来一脸冷笑的看着杨东旭。
显然这几天杨东旭过的很开心，他心里很不开心。可一个人和杨东旭干又不打不过，前段时间自己哥哥张大阳正在和学校里的一伙人闹没时间。这不刚有时间就带人来赌杨东旭了。
“你想怎样？”如果不是有武雪和郭富田在杨东旭肯定扭头就跑。
绕下路只要跑进自己家那片胡同里，他就不信这几个半大的孩子敢追进去。现在的街坊邻里可比以前团结多了，再加上杨东旭总是乱窜早就混了个脸熟，到时候吆喝一嗓子肯定有人帮忙。
“你打了我弟弟还问我怎么样，很拽啊。”张大阳身上没有背书包，书包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挂着，显然是这几个人中领头的。一脸很欠揍的表情山前推了推杨东旭。
“张小阳你要是打架我去学校就告诉老师。”武雪虽然很怕，但还是占了出来。
“老师......哈哈，我们又不是你学校的学生，你告诉老师又能怎么样？”张大阳大笑着又推了杨东旭一把神色充满了挑衅。
“今儿个咋说？”杨东旭测了测身子把武雪挡在后面。
这种半大的小子下手最没个轻重，杨东旭总感觉张大阳后面几个同伴书包里鼓囊囊的可能是装了板砖。这是现在团伙打架的利器，至于钢管，砍刀什么的那还太高级还没流行开来。
“吆喝，还很镇定啊。”张大阳流里流气的咧着嘴一巴掌甩了过去。
杨东旭抬手挡了下，被人当众打脸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把手放下，让我甩两巴掌给我弟弟出出气，不然拍你信不信。”看到杨东旭竟然敢挡，张大阳面色更加不善。
杨东旭拉着武雪向后退了几步，目光四处乱看。想着能不能让郭富田拉着武雪先跑，自己挨一顿就挨一顿算了，以后再找回来。
“都干嘛呢，放学不回家在这里不学好，信不信我抓你去学校告老师。”见义勇为可是这个时代人们的传统。
要是几个半大孩子对半大孩子，说不定会有看热闹的。都半大孩子了不懂事还打群架，打死活该。可几个半大孩子欺负三个小屁孩，这就让人看不过去了。
“得，咱明儿个见。”看着不少人停住脚步围观上来，张大阳知道今天只能到这了，要是在那个小胡同里他肯定怼着杨东旭揍一顿再说，可眼下是大街上。他要是以大欺小大杨东旭，很有可能被围观的叔叔婶婶们揍一顿。
“放学就回家，没事少晃悠。”刚才说话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对杨东旭几人摆了摆手，让他们三个快点回家。
小孩子打架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戏码，所以没热闹看了大家自然散开，除了几个嘴碎的指着离开的张大阳几人嘀嘀咕咕之外，其他人好像没事人一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谢谢叔叔。”杨东旭对着青年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赶紧回家，以后少根儿哪几个儿来往。”青年身体前倾拉着身旁的板车儿离开。
看了一眼离开的青年，杨东旭转身安慰着有点被吓到的武雪，旁边小胖墩一直绷着脸没跑，这个朋友值得一交。
安慰了半天又劝了几句，杨东旭才让武雪答应回去之后不乱说。不然被自己干爷爷知道放学路上有人堵自己肯定立马杀到学校去。
回到家杨东旭好像没事人儿一样，该学习学习，该吃饭吃饭，第二天继续上学。
不知道是昨天自己哥哥找回了场子让张小阳倍儿有面子，还是想早点过来看看杨东旭顺便嘚瑟警告两句，一向迟到早退的张小阳今天来的特别早。
杨东旭每天因为要练功，所以到学校的时间都一样。作为班长的武雪脖子上挂着班级的钥匙，所以两个人一直早到，毕竟需要开门。
看到门口的张小阳武雪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杨东旭直接走了过去。同时转头对武雪说：“开门呀，一会儿同学都该到了。”
武雪看了看杨东旭，又看了看张小阳走过去开门。
看着杨东旭靠近张小阳还是有点怕的，不过很快想到自己哥哥胆气瞬间壮了不少。斜着眼睛看着杨东旭，下巴上扬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
“你先进去。”门打开杨东旭推了武雪一把，随手把门从外面挂上。
“你想干嘛？”张小阳突然感觉不对劲。
干嘛？当然是干你，杨东旭从旁边的帆布挎包中拎出一根板凳腿。
第三十九章 武爱兵
根本不管什么子哇乱叫求饶的话，看到有人来了之后气喘吁吁的杨东旭才停手。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张小阳抱着头窝在地上，即便杨东旭停手依然乱叫着，声音尖细充满了恐惧。
“有本事让你哥放学后继续堵我，只要他不打死我，他堵我一次，我到学校里就揍你两次。今天只收一次利息，下一次揍不揍你看你表现。不要以为不怕老师就多牛，你一个被全校通报批评的人都能转学，我揍你即便被开除，随便找个学校也能上。”
看了下旁边班级中开门的已经来了，几个小学生往自己这边看，杨东旭转身走进了教室，板凳腿又收进了书包中。
胖揍张小阳一顿杨东旭神清气爽，连忙把挂上的门打开进去安慰武雪，刚才大叫的不是张小阳一个人，武雪在屋里也被吓的大叫。
只所以选择胖揍张小阳一顿，主要昨天被堵他十分火大。对付这样的小王八蛋你和他说理肯定不行，必须打服了，打怕了，这样他才会躲你远远地。
不然扯着他哪打架斗殴哥哥虎皮的张小阳，还不知道以后在班里怎么嘚瑟呢。你能指望这个偷看女生上厕所，在学校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操蛋事情的小王八蛋变得老实？所以为了以后自己美好的学习环境这一顿必须打，而且杨东旭也下了狠手。
不过他下手注意没有往头上，或者胳膊上招呼，都是打的肉多的地方，这样打不出脑震荡，或者骨折一样的大事，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少不了的，不然张小阳也不会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显然很疼的。
半响之后窝在地上的张小阳才确定杨东旭不再揍自己，爬起来之后教室门都没敢进。用袖子糊了一下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撒腿就跑。
这让武雪不禁担心的看着杨东旭，这个时候在学校喊家长很让学生畏惧的。更何况张小阳可能找他哥去了。
杨东旭继续安慰着表示没事，张小阳要是喊家长过来，他最多也就是让自己干爷爷来一趟，再把昨天张小阳纠集初中学生在路上堵自己的事情一说，最多就是批评一顿，够不上开除什么的。
相对于叫家长杨东旭更担心的是张小阳又去找他哥去了。他不是害怕什么，主要是他这个小身板还无法抵挡四五个初中生一起揍自己，到时候跑都不一定跑的掉，更别说反抗了，一顿皮肉之苦已经板上钉钉。
要是这样的话杨东旭还真的准备和张小阳杠上了。放学路上他哥哥揍自己，那他来到学校杨东旭就揍张小阳，看看到底谁先撑不住妥协，或者直接转学。
“我住的院里有几个上初中的大孩子，我昨天被堵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他们说要是那个张小阳的哥哥再堵你，他们就去堵张小阳的哥哥。”不一会儿学生们差不多都到了，进入教室的郭富田没有去自己的座位，直接来到杨东旭的身边小声说道。
“呵呵，谢了。”杨东旭拍了拍郭富田的肩膀，没想到这个小胖墩还蛮讲义气的。昨天没有逃跑不说，回去之后还知道给杨东旭找帮手。
胡同里的大孩子虽然不和小孩子玩，但却有很强的底盘意识，只要是自己胡同里的孩子平常和其他人打打闹闹无所谓，只要有大孩子过来欺负他们，那么胡同里的大孩子就会站出来。
半大的孩子已经知道什么叫做面儿，而且都很要面儿。自己胡同里的孩子被欺负了没人出头，以后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帽儿胡同里的人。
至于用不用大孩子帮忙，当然是用了，要是张小阳真的再把自己哥哥叫来堵自己，那必须纠集一群大孩子报复回去，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杨东旭的性子。
甚至杨东旭已经打算好了，只要今天放学路上再被堵，回去之后他就找胡同里那些大孩子说说，然后在买点零食什么的贿赂下。
明天下午直接逃课去堵张小阳他哥去，他就不信邪了每一天揍一顿，连打一个星期，张小阳那个流里流气的哥哥还敢找自己麻烦。
到了中午张小阳依然没有出现，也没有什么家长来学校。杨东旭知道叫家长这件事情排除了，只看晚上放学回家如何了。
现在学生的父母都在厂里工作，所以中午不可能回家做饭。因此学生都是在学校里吃中午饭，也不贵一顿饭三毛钱，两毛钱一个荤菜，一毛钱一个素菜馒头免费。
当然这是一年级到三年级学生的价格，四年级到六年级的要四毛钱。毕竟那都是十多岁半大的孩子了，一顿馒头至少三四个，免费的话学校肯定亏死。
吃完午饭继续打弹珠，一直到放学也没被叫进办公室。晚上放学的时候杨东旭想要小胖墩带着武雪走，自己一个人走。这样要是真的被堵了选择的余地也大一些。
可武雪说什么也不愿意，抱着杨东旭的手臂不松开。小胖墩更是让杨东旭别出校园门，在学校里等着自己回去喊人。
现在就喊人显然是没必要的，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呢人喊来结果人家一看，嚯！有准备啊，行！今天先放过你小子，我就不信这些人天天都陪着你。
所以杨东旭准备先检验一下自己今天揍张小阳的成果，就算被堵了在大街上随便喊两声问题应该不大，只要不被对方拖进小胡同里就行。然后.......然后就开始逃课堵张小阳他哥去。
一路上武雪和郭富田都心惊胆战的，杨东旭虽然表现的淡定，但眼睛也是不断的环顾四周，毕竟没谁谁想找揍啊。
一直到家也没什么事情，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杨东旭变得愉快起来，看来自己出手的成果还是不错的。在等两三天如果还没人堵他，那这件事情就算安稳了，以后张小阳肯定不会再对自己炸毛。
心情愉快晚上杨东旭吃饭都多了半碗，一夜无话第二天继续上学。
一连几天杨东旭都没看到张小阳也没人堵自己。直到周五那天张小阳才来了学校，看杨东旭的目光唯唯诺诺的。杨东旭知道这篇翻过去了。
卖包子生意依然火爆，虽然旁边多了一个卖包子的摊位，还多了其他几个卖早餐的摊子，周雅这边因为‘老字号’分量足味道好每天依然是最先卖完的。
只是玄老头那边对于组装自行车的事情，似乎还没找到人，让杨东旭有点失望。周六不用上课杨东旭带上武雪出门，来到胡同口叫了一辆板车儿，今天准备跑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比如说南边景山前街的故宫杨东旭都来燕京好几个月了，还没有去看看呢。今天正好去开开眼。
“咦，叔叔好巧啊。”刚走到胡同口杨东旭看到一个拉板车儿的青年，正是那天在路上正义一声吼让他免了一次挨揍的人。
“是很巧，你也住这里？”青年看浓眉大眼的左边脸颊上有一道疤，看上去挺凶的。但阴历十月份已经有点寒的早晨，只穿着短袖额头见汗，显然刚干完一份体力活的他坐在板车儿上给人感觉很是诚恳踏实。
“是啊，进胡同北边第三个大杂院，叔叔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杨东旭好奇的问道。
“刘奶奶住的那个院子是吧？”青年点了点头说道：“前两年在当兵，刚退伍回来没多久。我住胡同东边一般都是在那边拉活很少到这边来，你自然没见过。今天不用上课，你们准备去哪里玩？”
今天不用上课，但杨东旭和武雪身上都背着小包，一副准备长途玩耍一下的样子。青年随口问道。
“去故宫那边看看。”杨东旭回答道。
“路有点远啊，走，上来我送你们过去，只不过你们知道路回来吗？”青年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不大的孩子。
“知道的，知道的，上个星期我和我妈妈刚去过。要是不知道路的话我可以问嘛，或者叫板车儿也行。”粉嘟可爱的武雪小手伸进兜里挥舞着两张一毛的钞票。
“哈哈，知道就好，来上来我送你们过去。说个点儿，要是那个时间段我没事，去接你们也行。”青年笑了起来黑黝的皮肤衬托下那口大白眼很是耀眼。
坐在板车儿中杨东旭和青年聊了起来。
青年叫武爱兵26岁，和武雪是本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啥亲戚。以前是野战军当兵的，去年还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荣获二等功。父亲去世得早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不过都已经嫁人了。
前两个月接到母亲的病危通知急忙跑了回来。后来母亲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身体却垮了，他只要办理了退役在家照顾母亲。
按照他的军功虽然是突然退役，也能给安排个不错的工作。只是半个月前厂长家里的一个亲戚在厂子里对一个女员工耍流氓被他撞见打了对方一顿，还扭送去了派出所。
即使没有出现女员工面对厂长强大威慑诬告他的戏码，但他把厂长得罪了是事实。虽然没有被直接打击报复辞退，可工作中开始被穿小鞋。于是他受不了那个鸟气干脆辞职，自己捯饬了一辆板车儿开始拉人拉活挣点苦力钱。
一路上谈谈笑笑很快到了故宫北门神武门，下车之后杨东旭要给钱，武爱兵摆了摆手骑车板车儿离开，说下午有空再来接他们，显然是个热心肠的好青年。
穿过神武门就进入了故宫，也就是旧时候所称的‘紫禁城’，这个时候门口虽然有警卫室，但并不收门票，你想进就进随便看根本没人管。
第四十章 人选
故宫很大，大到杨东旭这个心理年龄四十多岁的人走了一会儿就开始晕头转向。还好的是今天周六，很多人都带着孩子来看皇城，所以不至于迷路，或者走到那个阴气森森的偏殿中被吓出个好歹来。
杨东旭以前没来过燕京，自然也没来过故宫，不过在后世那个网络大爆炸的年代，有很多关于故宫的奇闻异事在网上流传不少。而故事的主流无疑就是闹鬼，尤其是晚上。
走在充满历史沧桑的皇宫里面，杨东旭深深的被这扑面而来的历史气息所折服，东走走西看看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至于白天也阴气森森的说法没感觉到，可能是因为今天太阳太大的原因。
找个地方解决下三急，走走停停，嘴里吃着一些果仁，或者小点心一样的零嘴，直到下午两个小孩才从南边的午门出了故宫。
在午门的时候杨东旭还特意停留了一下，看看这儿动不动在电视剧，电影中推出午门斩首的地方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血迹什么的没看到，至于亡灵啥的可能是大白天所以也没出现。门口的老城砖依然是老城砖，地面的石板也是石板没看出有啥稀奇的地方。
没等武爱兵，在这个没有手机，手表更是奢侈品的年代，想要约个准确的时间见面，也只能像古人那样‘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了。
走了一天两个人都很累，所以即便武雪知道路，杨东旭也记得来时的路，两个人只要再绕到北边神武门去，杨东旭就能带着武雪回家。可两个人都不想走路，于是叫了一辆板车儿。至于坐公交车，不好意思杨东旭和武雪都不知道该坐那一路......
“玄老头你帮我打听一个人，也是帽儿胡同的住在东边，叫武爱兵以前是当兵的。”回到帽儿胡同已经是黄昏了，杨东旭把武雪送回家来了庙里。
“打听他干嘛？”玄老头愣了一下。
“组装自行车的事情呗，你不是找不到适合的人吗，所以打听下这个人的名声咋样，可以的话就让他来做呗。”杨东旭开口说道。
“他会组装自行车？或者有路子卖出去？”
“这个不知道，不过不会可以学啊。没路子慢慢跑，谁都不是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主要是看人怎么样，要是心术不正就算什么都会，我们也不能用不是。”
“是这么个道理。今天跑哪儿去了，找你一天没见人。”玄老头点了点头同意杨东旭的观点。
“去皇宫那边了，来了这边就还没起那边逛过呢，今天去看看。你找我什么事情？”
“皇宫......”玄老头神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劲似乎在追忆什么，不过神色一闪而逝杨东旭没留意到，“上次不是说买房子的事情吗，今天有信儿了。”
“什么样的房子，在哪里啊？”
“规整的正房三大间，还有三间偏房，院子不小，我去看过够你小子耍猴的。不过距离有点远，在那边大纱帽胡同哪里。”玄老头说道。
“大纱帽胡同在哪里？”杨东旭一脸的蒙圈。
“在王府井大街，都来燕京几个月了路都没记清，你回去之后好意思说你来过燕京？”玄老头瞥了杨东旭一眼。
“王府井好地方啊，多少钱？”玄老头的鄙视直接被杨东旭无视了。
燕京这么大记不清路怎么啦，再说自己才来几个月记不清路很正常好吧。重生前在深圳呆了五六年，除了工作和租房子的地方，他连大鹏所城门朝那都不知道，不依然活的好好的。
“五百多价格有点高。”
“不高，不高，明天带上钱去看看，可以的话直接拿下。”杨东旭有些激动的说道。
500多块钱想要再王府井哪里买套不小的房子？开什么玩笑再过几年你连个摊位都买不到更别说房子，所以必须拿下。
“感情钱不是你赚的，你不心疼是吧？”一项对钱看的很淡的玄老头，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犯了吝啬的性子给了杨东旭一巴掌。
把杨东旭打的云山雾罩的，不过他大度懒得和最近变得神经兮兮的玄老头计较。这是典型的缺爱，外加老年更年期综合证。他寻思一下是不是给玄老头找个老伴。
他信的那个什么正一教肉都能吃，娶老婆应该也没问题。虽然七十多了，可玄老头会养生啊，看上去比六十岁的老头都年轻，找个老伴应该问题不大。
玄老头心里想着明天过去怎么压压价，毕竟现在房子到处都是，买的人可没几个，需要房子都是等着单位分呢。这可都是周雅那个丫头起早贪黑的赚的辛苦钱，能省就省一点，绝对不能听杨东旭那个败家子的。
而杨东旭心里则是八卦这玄老头要是再娶一个老婆会不会换发第二春。要是坐在他旁边的玄老头知道他心里的这些龌龊思想，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拍死他。
第二天一大早帮着周雅收摊之后，加上武雪这个跟屁虫，四个人叫了一辆板车儿杀向了大纱帽胡同。
院子的确是好院子，虽然墙皮脱落不少，但拿着大白随便刷一下就行不用大修，玄老头仔细检查过房梁什么的没有被虫蛀，所以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买房子的是一个中年人，给人的感觉挺和善的，说是单位在西城那边分了房子面积不小，他们家已经搬过去住了半年了，看着老房子一天天的慌败于是就打算出手算了。
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所以随便砍砍价480块钱成交。都不墨迹杨东旭怀里开始揣着周义仁的身份证明和户口本，以及工作证什么的呢材料齐全。
于是一行人直接去房管所那边过了户。这个时候买房子手续很简单，到房管局备个案，签个字弄下过户手续就成，当然必须房主本人到场才行。
周义仁这边自然让玄老头给代劳了，给的理由则是周义仁太忙没时间做这些。卖房子的人放逐必须到这是防止有人恶意买卖，或者小偷偷了一些户口本地契什么的倒卖。
买房子的人户主到不到没有严格规定，只要证件带齐全了就行。毕竟你是花钱买房子的，你还能弄个虚假身份来糊弄房管局？到时候房子要是出现什么房产纠纷你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吗？所以在周义仁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被代表了。
所以东西都办理好已经下午了，玄老头拿着前房主给的钥匙打开大门，把旧锁扔进了房间里，拿着新买的锁把大门锁上一行人才扭头回家。
房子长时间没住人了，所以明天需要找人刷刷墙，打扫一下，然后再弄点药撒进去，驱赶一下毒虫蛇蚁什么的晾几天才能住。这件事情自然是玄老头包了，以为杨东旭明天要上学。
打听武爱兵为人如何的事情很快有了消息，不出杨东旭的所料武爱兵没问题。毕竟一个为了照顾母亲放弃前途提前退役，在厂里敢对厂长亲戚挥拳头的人再坏也坏不了哪里去，更何况他还那么的乐意助人。
不过武爱兵没问题，搬家却遇到了一点问题。周义仁虽然没有对自己被代表买房子的事情生气，可是却不愿意搬家，也不让杨东旭搬家。
理由自然是杨东旭这边快要期末考试了，大纱帽胡同距离他上学的地方太远，总不能一个学期还没念完就转学吧？
而周雅似乎也不想放弃自己在毛纺厂这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口碑，跑到王府井那边卖包子，所以也不愿意离开。
周义仁的理由杨东旭没办法反驳，可周雅因为在毛纺厂门口包子卖得不错不愿意搬家让他很是无语。
大纱帽胡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王府井啊，王府井知道不？现在随便占个摊位能在房管所写上自己的名字，到了后世你卖一辈子包子也不一定能赚那个摊位所占的地皮钱的。
都不愿意过去，就连玄老头对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小院似乎也有点不舍。杨东旭自然也不能一个人过去。
所以新买的房子收拾出来之后只能当仓库先用着，把玄老头最近收回来在他小屋里快要堆不下的一些桌椅板凳，还有几个品相极好的瓷器送到了新房子里面。
不过还好的是搬家的事情虽然弄得杨东旭有点郁闷，可武爱兵这个人他还真的是找对了。人品好就不说了，每天蹬板车儿的他竟然有不小的关系网，这是杨东旭没有想到的意外惊喜。
这些关系网自然就是武爱兵的那些战友，他虽然提前退役了，但在他之前有不少认识的老兵已经退役了就在燕京工作，还有几个因为伤残退下来的战友。
这个年头士兵退役，尤其是这种野战军参加过战斗有战功在身的士兵退役，给安排的都是实打实的位置，可不是后世那种给你找个片警就糊弄过去的工作。
所以杨东旭十分头疼的自行车票据的问题很容易就给解决了，随便找个机械厂挂在下面就成，同时顺带着购买自行车零件的事情一起解决了，而且买回来还都是成套的。所以杨东旭更改了自己之前准备东拼西凑弄杂牌的想法。
当然这个成套并不是自行车轱辘什么的都装的好好的，你弄回来之后随便组装一下就可以卖了。
这个成套是指零件成套，比如说车圈是车圈，车条是车条，甚至轴承里面的钢珠也是和轴承分开的，所以那这样的零件组装自行车，对技术要求还是蛮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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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邮票
周六新住处的四合院中，一个煤炉上面的铁锅中咕嘟嘟冒着热气，浓郁的肉香不断在房间中飘荡，弄的正在组装自行车的杨东旭不断往锅里看。
此时已经进入腊月，燕京上个星期飘过了第一场雪，让温度骤然来到的零下。因此之前在院子里的组装工作职能搬到偏房中来。
其他人都不愿意搬过来住，所以每天这里只有杨东旭和武爱兵两个人，平常他上学的时候只有武爱兵一个人。
这里距离帽儿胡同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冬天太冷自然不能中午回去吃饭。所以这里就弄了一个煤炉子，武爱兵中午回在这里对付一顿，下午把组装好的自行车送给那些原本预定的人，大门一锁就可以回家照顾母亲。
“交叉，车条要交叉着来，刹车线不是越长越好，握刹车的时候你要让刹车片吃上力道才行。”弄了一个车圈中的车条，看了一眼旁边满头大汗的武爱兵杨东旭无奈的过去手把手的教。
武爱兵什么都好，脑子也聪明，可就是对组装自行车这门技术犯糊涂，就好像聪明的孩子干啥都成，就是学认字的时候好像傻子一样。
不过有了武爱兵的帮助自行车组装瞬间能来钱的，倒是省了杨东旭不少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武爱兵实在太实诚了，有的时候看到他这么笨杨东旭都不忍心说他只能一遍遍的教。
自行车的零件要比杨东旭想象中的便宜一些，因为每次都是大批量的进货。所以平均下来组装一辆自行车大约在60元左右。
有票据没有后顾之忧的自行车以150元的价格卖的非常火，单单只是武爱兵帮进零件的战友那个厂子里就供不应求。
一开始杨东旭打算自己只要120一辆，给武爱兵留下足够的利润空间，至于他能卖多少钱看他本事。
可武爱兵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说学徒管饭就行工资都不用发的。看他这么‘可爱’杨东旭真的有点担心到了后世在哪个诈骗技术更新换代的大爆炸年代，他可怎么活哦。
最后好说歹说，杨东旭把自行车价格定在150定死了，免得这家伙70块钱就给卖了。每每想到武爱兵看有人掏150块钱买自行车，那种想说又不敢你说的眼神，让杨东旭更加觉得自己是个黑心的商人。
150一辆自行车，卖出去一辆武爱兵拿十块钱。这还是最后杨东旭逼迫下他才答应的。然后再给他战友那边每一套让利10块钱，你总不能让人白忙活不是。于是组装一辆自行车杨东旭可以转70块钱。
因为上学的原因，杨东旭这几天只组装了三辆出来，其中一辆给了自己干爷爷用。就这剩下的两辆卖出去之后玄老头一阵的不踏实，每天往这边跑三次，生怕出事。
得，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心黑的。杨东旭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那套商人理论，在这个时代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今天能不能组三辆出来，要车的人那边都付定金了，催的有点紧。”看着杨东旭把刚才犹如一团乱麻一样的车条捋顺了，武爱兵有些尴尬的问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迷这一道，打仗用的机枪他闭着眼睛都能拆下来，在组装上去。可就是搞不定这需要交叉上劲的车条。
“应该没问题，下午车条和刹车线什么的我来弄，你把这些组装好的大件拼装起来就行。”看了已经弄好的四个自行车车圈杨东旭点了点头。
“这个没问题。”武爱兵拍着胸脯保证着，只要不要让他弄车条，还有那个刹车线，其他的他手脚麻利着呢。
把手里的车条盘好也不急着上劲矫正车圈，从水壶中倒了热水杨东旭和武爱兵把手洗干净准备吃饭。此时锅里的小鸡炖蘑菇已经汤浓肉烂了，锅上面哈着的白面馒头也透透的。
鸡自然不是一般的鸡，是昨天晚上武爱兵下套抓的。现在无论是前海，还是后海，或者北海公园那边一水的荒草丛生。冬天一下雪不少人去那边撵兔子抓野鸡，甚至不是还能看到狐狸什么的野物。
正宗的野鸡，配上玄老头夏季时候采摘晒干的蘑菇，再加上一些干菜和玄老头的独门秘方，虽然不是第一次吃，每一次都有一种着急可能咬到舌头的感觉。
“吃完饭趁着热乎劲你先送我去邮局寄信，然后我们再回来组装自行车。”一顿狮子摇头之后，杨东旭盛了一碗汤把馒头泡在了里面。其实这个时候锅贴更有味道，可惜他和爱兵都不会和面，只能用现成的馒头凑合下。
数数日子杨东旭快离开家半年了，虽然有着四十多岁的心里，以前也是常年不在家。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特别想家，所以之前一个月一封信，变成了现在半个月，或者一个星期一封。
“要不你把信给我，我给你寄过去好了，还是那个地址吧？我记得呢，外面挺冷的。”吃的额头冒汗的武爱兵开口说道。
“我还要过去给陈为民陈叔叔，就是我干爷爷的学生去个电话。今年看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回去了，我干爷爷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来时间。所以我想给陈叔叔去个电话，让他照拂一下我父母那边。”杨东旭叹了口气说道。
原本夏天来的时候，说好的过春节就回去的，正好那个时候杨东旭也厚寒假。可谁曾想周义仁会这么忙根本抽不出来时间。
而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拐卖儿童的，可让杨东旭一个小孩跑几千里回家没人放心。所以过年回家的事情不用想了，只能看看明年暑假是否有机会回去一趟了。
想想自己父母那个节省的性格，即便是有钱也会委屈自己的性子。所以杨冬训准备提前和陈为民打声招呼，让他有时间送点东西，过年送点年货过去。东西都卖了总不能看着它坏不吃吧？
当然陈为民虽然十分乐意帮忙，杨东旭也没白占便宜。写信回家的时候他偶尔也会给陈为民写一封信，里面对于一些经济市场，以及如何发展农业方面提点建议。
这些建议让陈为民大为受用，有的时候还给杨东旭主动来信。听自己干爷爷那边说，年初成王区建造的化肥厂已经投入生产了，这件事情让陈为民大出风头，说不定明年就能往上面动一动了。
吃完饭武爱兵骑车带杨东旭去了邮局，他给陈为民去了电话。有些事情在信里说不清楚，打电话就比较方便了。
可惜现在电话无法安装到私人家庭里，哪怕是在燕京你想打电话也只能去街道办事处，或者来邮局这样的国家机构才行。
至于能不能给老家那边安装电话想都不要想，现在皖省那边电话线才铺设到区里，连镇里都没有电话，有什么事情还要骑车下去通知，更别说更低下的农村了。
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现在打电话不要钱，没错就是不要钱。因为私人没有电话，所有电话都是公对公的，所以没有电话费一说。这让杨东旭见到了这个年代比后世还要超前的地方，电话费竟然全免。
当然就算是全免普通民众一般也无法使用电话，也就说现在的电话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还要的是武爱兵有个发小在邮局工作，所以杨东旭才沾光有了这种便利。
打完电话从邮局办公室里出来，杨东旭把新交给了武爱兵。武爱兵跑到柜台那边买了张邮票贴上去，柜台太高杨东旭还有点够不到。
“弄好了，我们回去吧。”武爱兵对杨东旭晃了晃手里的信件，表示搞定了，然后把信件丢给邮局收信的人。
杨东旭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可没走几步有猛然转身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武爱兵差点撞在他身上。
“怎么了？”武爱兵奇怪的看着杨东旭。
杨东旭愣愣的看着柜台那边眉头皱了起来露出神色的表情，刚才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可灵光消失的太快他没抓住，但他本能的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杨东旭不说话愣愣的看着柜台方向，武爱兵转身看了一眼，仔细把那个方向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转过不解的看着杨东旭。
“爱兵，还没走啊，信还没寄吗？”这是端着茶杯从后面走出来的武爱兵的发小刘胜利开口问道。
“已经寄了，我这不是......”武爱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了寄信！”杨东旭眼睛一亮向柜台跑去，武爱兵虽然奇怪但也只能从后面跟着。来到柜台之后杨东旭垫着脚眨巴这纯真的大眼睛开口说道：“阿姨，帮我拿一版邮票，要一整版的。就是刚才那种红彤彤印着猴子的。”
“小朋友你要那么多邮票干嘛？一整版的邮票可不便宜哦。”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笑着看着杨东旭，显然把他真的当做一个七岁看到鲜亮东西感兴趣的小屁孩对待了。
“没事的我有钱的。”杨东旭拿了一张十块钱的大团结从柜台上的小窗口递了过去。
“这......”邮局工作人员有点傻眼，工作好几年了经过她手里的钱，没有十万和有八万，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小孩拿出10块钱的，她不禁看向徐东旭身后的武爱兵，眼神的意思十分明显，你还不快点管一管你家的孩子。
第四十二章 都要了
武爱兵脸上露出苦笑，自己哪里能管眼前这个小大人了，无论是在自己家，还是在他家，他说话都比自己管用的多。有的时候武爱兵都感觉自己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不如一个七岁小孩懂得多。
“他要你就拿给他吧。”被工作人员看的浑身不舒服的武爱兵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这个......”这下轮到工作人员傻眼了，转头看向自己的领导刘胜利。
看到这一幕的刘胜利眉头皱了一下，认真打量了杨东旭一眼。这个小孩他知道应该是哪个领导家的孩子，武爱兵带他来打过几次电话，隐约从他嘴里听到专员什么的字眼。
同时他也听说丢掉工作的武爱兵似乎突然走狗屎运不知道搭上那条线，开始卖自行车了。所以刘胜利以为杨东旭就是武爱兵搭上那条线领导家的孩子。
“要就买给他吧，他又不是不付钱。”李胜利半开玩笑的说道。
一个随手能拿出十块钱的孩子，估计家庭背景不一般，而且在家里很得宠。既然武爱兵都不在意，他自然也不想做个坏人什么的。
80年版的猴票整版是80张，竖着10张，横着8张。面值为8分钱，所以一版是6块四毛钱。
接过邮票一看，的确是红彤彤的背景上面印着猴子，至于猴子的种类是什么他看不懂。但他可以确定这就是后世被炒的火热的猴票。
据说某次拍卖会上整版的猴票，也就是杨东旭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一张纸，拍出了150万的天价。150万杨东旭不敢想，但就算去掉过度炒作的泡馍，这么一张完整版的猴票卖个一百万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么一张纸价值一百万，杨东旭差点激动的跳起来。现在这一整版才6块四毛钱，过个二十多年后可以卖100万，这是翻了多少倍？一向自诩数学不错的杨东旭脑袋有点当机。
“不用找钱了阿姨，你把这些钱都给我换成这样的猴票，要整版的，要是整版的没有了零碎的也行。”
看着窗口里邮局工作人员把找的钱递过来，杨东旭没有接。而是翻看自己的小口袋塞了一沓钱进窗口中，一张一张都是十块的，少说也有两百块钱。
邮局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看着这一幕。不是他们没见过这么多钱，邮局其实也是一家银行，没可能被两百块钱吓到？可是拿出这么多钱是一个小孩，而且都要买邮票，这就不得不让他们惊讶了。
“小朋友，你这么乱花钱，小心回家你爸妈揍你。”端着茶杯的刘胜利首先反应过来，喝了一口水湿润一下自己干涩的嗓子开口说道。
“没事的，我们家的钱，我可以做主。阿姨都给我拿邮票，只要这一种哦。”杨东旭回头对刘胜利笑了笑，然后挥着手里的邮票对柜台后面的邮局工作人员说道。
“这个......”杨东旭如此笃定的话让刘胜利有些迟疑，不禁看向旁边也在发愣的武爱兵。
“他们家的钱是不是他做主我不知道，反正他身上的钱他能做主这个没问题。”武爱兵苦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他见过杨东旭大手大脚的花钱次数太多了，不单单他，还有那个玄老头。每个人只要一有时间就出去买东西，不是去商店，或者供销社，而是去胡同里面。
然后大把大把的钞票撒出去，换回来一些只能看不能吃的桌椅板凳，还有瓷器字画什么的。更让他无语的是，有一次玄老头竟然花了十块钱买了一个刻着龙纹的痒痒挠。卖东西的人说是慈禧用过的，反正他没看出来哪里好玄老头看了一下直接花钱就买了。
这让他心疼了大半天，想要痒痒挠十块钱我能给你买一堆好不好，而且都是崭新的，没有人用过的。当时武爱斌在心里大喊着。
“那个......帮他拿吧。”听到武爱兵这么说刘胜利迟疑一下吩咐道。
既然人家家长都不在意给自己孩子身上装这么多钱随便花，自己也没有有生意不做的理由不是？邮票嘛，邮局有的是，不够再印就是了，根本不怕杨东旭给买空了。
“哦，好的，好的。”柜台里面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低头把抽屉里的猴票全都拿了出来，数了一下只有十张显然不够又去后面仓库中取出来几沓。
“不用拆开了，这一沓是多少？”看着工作人员要把袋子拆开，把邮票张数数一下给自己看，杨东旭打断道。
“这一沓是20张，一共一百二十八块钱，你真的要吗？”直到此时工作人员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杨东旭需要这么邮票。
“加上这些散的和一沓邮票，你算算多少钱。”杨东旭指了指刚才工作人员拿出来的邮票说道。
刚才工作人员从抽屉里拿出来的邮票只有一张被卖出去了一半，其他五张都是整张的。所以最后算了下一共163.2元。
把所有钱算好，猴票和找零全都递给杨东旭，工作人员才松了一口气。工作这几年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交易，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的钱现在不够，你把那一沓也给我留着，明天我再过来买，不要拆了开哦。对了，要是还有这样整版的猴票我还要，多少都要，不过只要整版的，这样用掉的就不要了。”杨东旭挥着只剩下半版的猴票说道。
还要！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就连武爱兵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他虽然见过眼前这个小祖宗花钱的大手大脚，可以前买的那些东西多少还叫古董，没事你买这么多邮票干嘛？这都是不用的纸啊，弄不好还会被老鼠给糟蹋了。
“你要这么多邮票干嘛？”武爱兵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收藏啊。”杨东旭理所应道的说道，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什么。毕竟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猴票都包圆了吃独食，要是有人有眼光也买来收集，那是人家的本事没什么好羡慕嫉妒恨的。
收藏！这两个字对于这个年代的大部分来说都是一个陌生的词语，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民众，还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东西。
“这个以后会涨价？”刘胜利不亏是这个邮局中的小领导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就算不涨价，我也不会吃亏不是吗？大不了以后全家寄信都不买邮票用掉就是了。”杨东旭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句话把想要说什么的人嘴巴都堵住了，没错虽然看似花这么多钱买邮票有点胡来。可的确是没吃亏，毕竟邮票上面标着有价码。虽然不能当做钱币用，可不管什么时候买的邮票，只要是真的贴在信封上就能使用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这一种？”刘胜利眼中闪过精明的目光。
他突然想到有个传言，那就是猴票自从发行之后就在不断涨价。不过这个涨价都在外地，燕京猴票十分充足，没有听说过哪里有涨价的。所以这个传言他一直当做笑话来听的，可现在看来这个笑话可能是真的。
“只要这一种，当然如果有70年以前的邮票我也收，但只要70年以前的，无论是国内国外的邮票都行。”杨东旭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道。
对于刘胜利会不会跟风一起买，杨东旭并不担心。他有闲钱买这些东西，刘胜利已经结婚需要养家，有没有他对猴票一定大涨价的信心，自然不能把钱全都砸进来。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刘胜利这边帮忙弄到邮票，大部分会进入他的口袋。少部分自己吃进，既然人家这么帮忙，让他沾点便宜也无所谓。
“为什么只要70年以前的？几年还发行了好几款邮票呢。”刘胜利继续说道。
“那些我都不要，今年的除了猴票之外我不要其他的，70年以前的只要是邮票都要，无论是整版的，还是单独的，都按照市场价收，有多少要多少。”
“市场价？”刘胜利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不过他却弄懂了这个名词的意思，于是眼中的目光闪烁起来。
刘胜利不玩集邮，不过身为邮政局一个分行的小领导，他身边大部分朋友都是这个系统的，自然有人玩集邮。所以多少听过一些消息，比如说68年发行的全国山河一片红，据现在说就涨了不少。
其实买70年以前的杨东旭并不是对邮票很了解知道全国山河一片红什么的邮票。而是他太清楚后世发行的那些纪念章，纪念币什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猴票大涨他可以确定，所以向前推10年，70年以前的邮票以后肯定更加值钱。现在的社会已经开始慢慢发展了，因此有人看到猴票大涨之后跟风收藏邮票的人肯定不少。
而一些部门会不会因为收藏之风加印一些东西来赚钱谁都不敢肯定。所以保险起见只要自己能确定的猴票，以及十年以前的邮票，这样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和刘胜利约定好明天再去拿邮票，回到家里之后杨东旭继续组装自行车。看到旁边欲言又止的武爱兵开口说道：“别问为什么，我也解释不明白。总之你如果有闲钱的话，跟着收点猴票以后肯定赚钱。”
武爱兵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看杨东旭的目光带着感激，不是谁都能把这种赚钱的秘密告诉其他人的，更何况杨东旭还教他组装自行车，会组装了修车的技术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这可是能养活一家人的饭碗。
有收藏和推荐票的书友多点点，据说这样可以变得更帅哦，当然只有投本书有用，其他的......
第四十三章 疯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杨东旭的蝴蝶翅膀效应，在他大量收购猴票的一个星期之后，燕京城的猴票开始大涨，一下子从原本面值的8分，变成了一毛收购，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收购。
没过两天价格就从1毛蹿升到了1毛5，如此大幅度的涨价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于是猴票更火，连带着以前的其他邮票也跟着涨了不少，一时间收藏邮票之风大有席卷全国的架势。
一场大雪悄然覆盖了整个燕京城，推开门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世界，杨东旭打算不去大纱帽胡同那边组装自行车了，这么大的雪道路清理出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走过去的话也要老半天还不如不去。
大杂院的孩子在父母各种叮嘱，甚至提着耳朵教训中，依然忍不住跑到外面对着雪地踩两脚，或者偷偷把挂在房檐上的冰条往嘴里塞，凉凉的感觉即使挨顿打心里也十分满足。
“要不今天就不过去毛纺厂那边了吧，路上肯定不好走。”泡在药桶中，杨东旭对忙里蟒王的周雅喊道。
“都做出来了，不去怎么行？咱家自己又吃不完。再说你怕麻烦不去，肯定也有人怕麻烦不去的，我们可以卖的更好不是吗？”周雅擦一下额头的汗水干的更加起劲。
现在的周雅要比以前活泼了很多，眉眼也彻底张开终于有了十六岁姑娘的样子。虽然身体发育还不完全，但已经是个诱人的美人胚子。这段时间有不少上门说亲的，都被自己干爷爷给拒绝了。
有一天玄老头喝多了，十分嫉妒的说了一句周雅肯定不是周义仁亲生的。对于这一点经常和玄老头顶嘴的杨东旭深表赞同。虽然周义仁是他干爷爷的，可他也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可能生出周雅这么漂亮的女儿来。
“你迟早懒死。”自己懒，还想拉上别人不让干活，玄老头对于这种事情深恶痛绝，给了杨东旭一巴掌。
“我也没说不卖啊，我只是说不去毛纺厂了，我们可以拉到路口去卖啊。咱们家的包子好吃，在哪里不是都不愁卖吗？”杨东旭撇了撇嘴。
“不行的，今天出摊的人肯定少，我们再不去那些叔叔阿姨没有早饭吃怎么办？”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周雅摇了摇头神情很是认真。
“好孩子。”玄老头夸赞一句，回头又给了杨东旭一巴掌。刚走进院子里的周义仁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父爱怎么也藏不住。
虽然自己没有给女儿一个幸福的童年，甚至很多年没有陪伴在她的身旁。可自己女儿如此懂事听话，让他格外欣慰。
“毛纺厂不是有自己的食堂吗？”又被打了一巴掌的杨东旭不忿的喊道。
结果迎来周义仁不善的目光，得，杨东旭把头埋进了药桶里不说话了。再说自己就变成十足的坏人了。他看这个时代的人很笨不知道变通，可不得不说这种不知道变通有的时候真的挺可爱的。
没一会儿武爱兵就到了，自从和杨东旭学组装自行车之后虽然不用早起，但他每天依然起来很早过来帮忙，有的时候会帮着周雅一起卖包子。等那边收摊回来之后，带着杨东旭去大纱帽胡同那边院子里开始工作。
在药桶里呆的时间够了，杨东旭爬出了药桶，一阵寒风从窗户缝中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嘴里不由得骂道：“狗屁的武功，练了都快半年了，一阵寒风出来依然哆嗦的不行。”
每天早晨杨东旭都充满了怨念，尤其是进入冬天之后。每天早上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他就已经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来到小院里先被扭成麻花不说脱衣服跳进药桶中他又要挣扎一番，最后药水凉了爬出来把身体擦干穿衣服又要遭一番罪。这个年代可没什么空调，屋里温度几乎和屋外温度一样的。
“迟早被这种功给练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练瑜伽呢。”打着哆嗦把衣服穿上杨东旭嘴里抱怨着。
半年多的练习让他身体的柔韧性极佳，什么反手摸肚脐，后背摸耳朵的都是小菜一碟。他甚至能让后脑勺贴着屁股蛋子，怎么样没见过吧？这要是个女的肯定能解锁很多姿势，杨东旭不止一次充满怨念的这么想。
可除了柔韧性之外，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功，他没有发现其他的一点好处。哪怕让力气涨涨，对付比他个头大的小孩不吃亏也行啊，可力气就那样，最多就是其他孩子反应灵敏一些。
前两天玄老头开始教他吐纳，差点没被自己给憋死。身体扭成麻花原本呼吸就不怎么顺畅。吐纳的时候还需要分几长几短的吸气，几长几短的吐气，吐的他直翻白眼。
更让他无语的是教吐纳的那一天，玄老头十分严肃外加严厉的告诉他，开始吐纳之后十八岁之前绝对不能破身，不然轻则散功，重则半身瘫痪。
要不要这么坑？练了没啥效果我就忍了，你对一个七岁孩子说不能破身几个意思？你个老玻璃。再说农村十五六岁结婚多得是，他老爸十七岁结婚都算晚的了。
你让我十八岁还要当处男这样好吗？要知道他可不是真的七岁孩子，他的心理年龄两世加起来都超过五十岁了。
而且重生前他并不是处男，尝过男女滋味的。你让他在营养充足身体正常发育到十八岁，还要保持处男身，你知道有多难吗？可无论怎么吐槽，他现在已经无法下贼船了，只能往坑里填土准备自己把自己给埋了。
“胜利那边想要见下你。”吃完早饭玄老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打听消息去了，周雅回家补觉，院里只剩下了杨东旭和武爱兵。
“见我干嘛？”啃着包子，喝着小米粥的杨东旭愣了下。
“猴票涨到3块了，他想问我们要不要买了？”武爱兵看杨东旭的眼神有点怪异。
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屁孩看事情的目光怎么这么准，他说猴票会涨，结果没多久真的涨了，而且还是大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涨到了3块让很多人都傻眼了。
八分钱一张的邮票现在3块一张，之前谁敢想，谁能想到这一步？而他也在杨东旭的建议下买了几张整版的。据说现在整版的猴票已经被炒到400了。
杨东旭买的那套房子独门独户的小院也就才480块钱吧？400块钱就买那么多一张纸，武爱兵感觉这些人都疯了，要不是杨东旭提醒他早就把手里的猴票给卖了，要是这些人疯劲过去了，猴票卖不掉怎么办？
“不都说不要了吗？”杨东旭不解的问道。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猴票会涨这么快简直就是一天，甚至一个小时一个价的往上翻。所以在猴票涨到2块钱一张的时候杨东旭果断收手了。
一张整版的当时已经要400块钱，有这么多钱杨东旭买点老物件，或者直接去买个小院子，也比买猴票赚得多，所以自然就不掺和了。
更何况他手里的猴票没拆封的就有二十多沓，零散整版的也有三十多张，再加上五毛，或者一块多一张收回来的老邮票，杨东旭已经很满足了，没必要吃相太难看。
“不是，主要是......”武爱兵吭吭哧哧的不知道怎么说。
“他是想问现在把手里的邮票卖了会不会亏对吧？”看到武爱兵的样子杨东旭眼中露出明了的神色。
这么高的价格自然有很多手里有猴票的人坐不住了，其中就有刘胜利。可看着行情还在大涨，他又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这段时间不断跑武爱兵家里骚扰他。
“不急着用钱的话就留着，肯定不会吃亏的。”也不等武爱兵回答杨东旭继续说道。
“还能再涨？”武爱兵有些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现在这个价格他都感觉那些收猴票的人疯了，还能再涨，拿到这些人还没疯够？
“反正一张整版到最后换一辆高档小汽车没问题。”杨东旭随口说道，不过说到这里他不禁顿了一下。
这个时候一张整版的猴票虽然换不来小汽车，可卖了之后买一个小院子不成问题。现在卖了屯房子似乎更赚钱。
不过提醒刘胜利留着手里的猴票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能让他把猴票卖掉，再和他一起屯房子，所以对方到底怎么选他最多提醒，看刘胜利自己的造化好了。
“那......那我那几张，不是......”
“留着反正不吃亏，或者卖掉买房子也行。不过这句话不准对外人讲。”杨东旭嘱咐了武爱兵一句。
“我们家的房子够大了，不用再买了，我还是留着吧。”武爱兵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对于武爱兵不想买房子的事情杨东旭并不强求，反正光凭他手里的猴票，只要以后不铺张浪费，已经足够武爱兵富足的过一生。
况且武爱兵人品过关，以后杨东旭会把他带在身边的，只要武爱兵跟着他，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武爱兵的，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斤斤计较。
闲着也没事，吃完饭武爱兵带着杨东旭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前海那边的草地上看人撵兔子。人是不能去撵的，谁知道前面大雪下面是不是一个被杂草遮住的水坑，人掉下去上不来怎么办？
狗就没这个担忧，就算掉进去也会自己爬上来，就算爬不上来它的主人也会过去把它救上来，更重要的是在被大大雪覆盖的草地上狗能追上兔子，人可不行。
第四十四章 破房子
叮叮当当中距离80年的春节还剩下三天，没有电视，更没有什么春晚，但这个时代的年味就是比后世的足。
大街小巷原本躲躲闪闪的小商小贩突然变得大胆起来，过年嘛谁不想挣钱办点年货，上面的人也会明白自己的难处不是？
原本安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胡同，再次响起了叫卖的声音。糖人、剪纸、面团......整个燕京城一瞬间好像活了过来。
杨东旭这几天很忙，忙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年底大采购是中国人的习俗，而被采购的对象自然不单单只是年货。
没钱的怎么也要弄一身新衣裳，新年新气象不是。有钱的那能卖的就多了，只要是供销社中有的，而又不要票的，那简直就像放抢一样看到什么都往家里拉。
自行车自然是家家户户采购的重点，年后走亲戚骑着自行车带着老婆孩子过去，那绝对是倍儿有面子。所以胡同里总是不断响起车铃的声音，不是前面有人挡着按车铃让对方让道，而是吸引一下四周街坊领居的目光，然他们知道自己也是‘有车一族了’。
带着狗皮帽子的武爱兵推门进屋，一阵寒风袭来，让只穿着毛衣的杨东旭哆嗦了一下，但手里的工作没停不断一个一个往轴承里按着钢珠。
“还差多少辆？”杨东旭头也没抬的问道。
“21辆。”脱掉手套扔在旁边，武爱兵拿过旁边的扳手开始把大件组装起来。
“上午不是差18辆你刚送出去两辆吗？”杨东旭歪头看着武爱兵。
“那个......送过去的时候，买车的人朋友看到了，所以又订了几辆。”武爱兵尴尬的笑了笑。
“再重申一遍，不准再接新活，再接你自己弄，你想累死我还是怎么的？”杨东旭等着武爱兵。
这个家伙简直是要钱不要命，杨东旭虽然理解这个年代的人对赚钱的那种热情，他对赚钱也充满了热情，可你为了赚钱把大年30都占的满满的不能过年，这就没必要了吧？
“他们年后要，不急的。不接了，年前绝对不接了，就算年后的也不接了。”武爱兵陪着不是。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没有安全感，做什么事情都有点患得患失。所以武爱兵想趁着这个买卖现在似乎没什么太大风险的时候尽量多卖车，哪怕那天不让卖了，自己手里也有积蓄了不是。
“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杨东旭狠狠的瞪了武爱兵一眼，对于他嘴里的保证不抱任何的希望，从腊月十几号的时候就开始听这种保证，结果订车的人依然越来越多，这个家伙怕对方反悔还收了定钱，弄的杨东旭只能埋头苦干。
“找到了，说下午吃了饭就过来。不过我们不是有个厨房了吗？为什么还在偏房中弄个锅灶？”武爱兵不解的看着杨东旭。
院子里的除了三间正房和三间偏房之外，偏房对面还有一个厨房，如果厕所也加上一共是八间房子。
平常厨房没人用，唯一开火的东西就是此时房间的煤炉子，食材什么的都是在玄老头那边处理好的，带过来扔进铁锅中一番乱炖就成。
作为曾经四十多岁的单身汉厨艺是对一个真正宅男最基本的要求，所以杨东旭的厨艺还不错。不过重生后他显然变懒了很多，再加上身边还有玄老头这个比自己还会吃的，自然就懒得动手。
“再弄一个锅灶有再弄一个锅灶的用处，让你和你母亲过来一起过年的事情你说了没？”杨东旭懒得解释，地锅鸡这样的美食，到时候他们吃到就知道在屋子里弄个灶台，又不当厨房用具体是干嘛的了。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武爱兵有些意动。
在家里过年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个人，两个妹妹都已经嫁人了要等年初三才会过来走亲戚所以在家待着也挺无聊的。
“有什么麻烦的，你娘俩不来，我们就不过年了？玄老头到时候也会过来，你们再过来正好一起热闹热闹。我这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不差你们那口吃的。”杨东旭开口说道。
“那行，到时候我带我娘过来。”武爱兵之前推脱并不是什么矫情，而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毕竟这年头谁家都过得有点紧吧不是？可杨东旭都把话说的这个份上了，要是不过来显然是不识抬举了。
下午过来了两个泥瓦匠，没有在房顶开个洞弄烟囱，而是在后墙上开了一个洞把烟囱引了出去。两个泥瓦匠的手脚很利落，原本杨东旭以为明天还要再来半天的活，他们一个下午就全部搞定了。
“大叔，你们的活真的没说的。”弄了一把秸秆塞进锅灶中点着，烧了一会儿之后屋里一点烟尘都没有，杨东旭对干活的泥瓦匠竖起了大拇指。
“小东家满意就好。”泥瓦匠咧开嘴露出微黄的牙齿。
活既然十分满意，锅台椭圆造型更是看的十分舒心，没说的10块钱的一张整票子递了过去不用找了。
两个泥瓦匠推让了几下，发现杨东旭真的给，而不是什么客气。脸上的笑容更浓很大方的说以后有什么活再找他们给打折的。
泥瓦工这边刚出门玄老头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拉着杨东旭就出了门。武爱兵一脸不情愿的看了一眼组装一半的自行车，只要关门落锁跟在了后面。
位置有点远在西长安街新华门对面的东安福胡同里。武爱兵自己骑着自行车，杨东旭和玄老头坐在板车上吭吭哧哧半天才到。
院子很大，光看们就知道很大，大门的门槛都到杨东旭这个七岁小屁孩的腰部了，门口的两个大狮子很是武威。
玄老头指着大门介绍说叫广亮大门，只比王府大门稍低一点。能住在这里面的人再过去非富即贵，毕竟在过去门口的石狮子不是谁想放就能放的。
可大门虽然气派，但却遮挡不住破败，进了宅门之后更是如此，穿过垂花门到第二院杨东旭眼中的失望就更浓了。
院子很大，真的很大，四进的大院子有花园，有假山，还有一个小池塘这不叫大，还要怎么大？虽然没有什么亭台楼阁和王府媲美，但占地至面积少3000平米以上。
可就是太破了，院子里到处荒草丛生，能从里面撵出来兔子的那种，更别说其他蛇虫鼠蚁了，厢房基本上都倒了，就算没倒也是危房不能住。
正房倒是没倒收拾一下勉强或许能住，可住在这样的院子里晚上闹鬼，有啥狐狸精也不是没可能，不看宅子外面，单看这宅子里面比起荒郊野外的破庙没啥区别。
溜达一圈杨东旭一行人回到宅门口倒座房，也就是四合院第一排屋子的南房中，这是整个四合院唯一能待人的地方，而且只有一间。
这是房主也就是穿着老式大褂一个六十多岁老头的住处，里面各种乱糟糟的，睡觉的床，厨房，甚至尿盆什么的空气那叫一个酸爽。
“这房子能买？重修一边都够我们买个差不多房子的吧？”杨东旭看了玄老头一眼也没遮掩，直接开口说道。
房主老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笑了笑，玄老头的面色也有点难看，虽然有外人在没有伸手给杨东旭一巴掌，但说话没客气：“要不是这么破还轮到你来卖？”
玄老头虽然说话不客气，但杨东旭心里还是赞同他的说法的。就是因为太破所以政/府那边没安排人住，不然早就变成大杂院了。
也正是因为太破这个房主老头在平反之后这座老宅子又还给了他。老头一开始是没有像把祖宅卖掉的，不然也不会把大门修一下。
可他忘记了自己不再是以前那种腰缠万贯的土豪，家里也不是清朝的大官了，所以大门随便修一下他的腰包就见底了。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他才准备把宅子卖掉。
“多少钱？”杨东旭后头透过打开的门又向后面的宅子看了一眼问道。
“五......三千，三千就好。”房主咧开嘴露出掉了几颗的牙齿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这个破房子卖这么多钱贵吗？一点都不贵，就算杨东旭不打算重修，放在这里几年之后一间房子的地皮也不值这个价。
可这个价格放在现在就多了，三千块钱足够杨东旭买一套三进的大院子，而且还是随时能住的那种。
杨东旭看了玄老头一眼，发现玄老头神游外物根本没回应自己，他知道讲价的事情玄老头不准备参与了。
“这样您也别说三千了，我也不坑你，照现在的行情2000块钱，你要是觉得行咱就去办手续，不过年后你得搬走，我准备把这里大修一下。”
老头看了看玄老头，看了看武爱兵，显然对旁边站着大人，却让一个小孩子来和自己谈价格有点奇怪。
“是他出钱买房子，他虽然年龄小，但家里的事情能做主，和他说一样。”刚才闭口不言的玄老头似乎看出了老头的疑惑开口说道。
杨东旭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玄老头，觉得两个人之间可能有关系。不然以玄老头挑剔的目光不会带他来看这么破的房子，即便他说过不管房子好坏，只要地方够大都行。
不过玄老头既然路上没有和自己说，杨东旭也不打算问。他只要确定玄老头不会坑自己就行，再说这么大的院子别说三千，就算刚才老头想说的5千块钱拿下来也不亏。
“这样吧，我也不多要2200块钱，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我也立刻搬出去，正好年根了，我回乡下过年，不用等到明年。”老头嘬巴一下嘴巴不舍的看了一眼慌败院子咬牙说道。
第四十五章 年夜饭
过年，团圆、欢喜、温馨、热闹......的时刻，中国人赋予了过年太多了的意义，血脉中也承载了太多的欢乐。
虽然今年不能和家人在一起，哪怕是在陌生的燕京城，充足的年味依然让杨东旭脸上荡漾着笑容。
地上呼扇翅膀挣扎的大公鸡，锅里咕噜噜翻滚的骨头汤，案板前忙碌的身影，门口胡同里追打的小孩，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和谐。就连神色越来越严肃不苟言笑的周义仁，一个上午脸上的笑容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你就不能去帮帮忙？”蹲在门口看着小孩打闹嗑瓜子的杨东旭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
“帮了，他们不是不让吗？你这个闲不住的人怎么也出来了？”杨东旭向旁边挪了挪给玄老头让个位置。
今天阳光普照晒在人的身上懒洋洋的，可不知道杨东旭是不是贱脾气。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总是感觉不爽利，来到门口好像土鳖一样的蹲着却浑身舒爽。
“哪来的那么多怪话？”玄老头抬手又给了杨东旭一巴掌。
杨东旭没事情干是因为他小，无论是武爱兵母亲，还是周雅，哪怕是平常的严厉的周义仁，都让他一边吃东西去，不需要杨东旭这个小屁孩帮忙。
玄老头没事做，是因为他老了，虽然身体十分硬朗相比于五十多岁的老头也不遑多让。可毕竟是家里年龄最大的，周义仁一行人自然不能总看着一个老人忙里忙外不是？
“你小子今年八岁了吧？”玄老头回头看了屋里一眼，皱纹中似乎都夹着笑容。
今天虽然被人嫌弃老了，这不让干，那不让做的，可玄老头心里暖烘烘的。平常冷着的脸今天笑开了花，就是对杨东旭没啥好脸色。
“要是按照过一年长一岁，过了今夜12点我就八岁了，要是按照过生日算还差几个月，怎么啦？”杨东旭转头看了一眼玄老头，手伸进兜里抓了一把瓜子给他。
最近杨东旭兜里就没少过零嘴，无论是在大杂院这边，还是来到新房子这里。每天都把兜里塞的鼓囊囊的。瓜子壳，花生壳在胡同里乱飞。
杨东旭乱丢垃圾？不好意思整个胡同里也没看到垃圾桶在哪里？虽然丢在胡同里周雅还是要把属于自家院子这片区域打扫一下，但杨东旭比丢在屋子里，或者院子里心安理得不少。
“你小子收敛一点，这么好的日子你要是敢乱来，看我不揍死你。”玄老头瞪了杨东旭一眼。
“喂，我说玄老头，我没做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吧？”杨东旭一脸无语的表情。
“我到想让你和这些屁孩子一样调皮捣蛋来着，你眉宇含煞天生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多想一想自己的家人，和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杨东旭又往旁边挪了挪，决定距离这个又变成神棍的老头好一点，狗屁的眉里藏珠必定有福，他重生前眉毛里就有一颗痣，还不是做了四十多年的光棍连老婆都娶不到？
现在又来了个眉宇藏煞，这老头肯定是没见过黑人，等过几年国家开放了又黑人来到燕京城，按照他这个说法所有人黑人都是印堂发黑必定有灾，要是这个说法真的成立黑人早就死绝户了。
“玄老头我什么时候能练功？”杨东旭眼中带着希冀的目光。
自从前两天买年货的时候，见到玄老头那动如脱兔的抓贼动作，杨东旭就眼热不已。放开神棍这件事情不谈，眼前这个老头还是有不少真本事的。
“先固本培元，然后我教你吐纳，之后再熬炼身体。”玄老头蹲在杨东旭的旁边嗑着瓜子，对于刚才的警世之言杨东旭不信，他也没在意，反正他还有好几年能活，只要自己在看着这个小子问题应该不大。
“玄老头你是不是在唬我，江湖上那些高手不总是说三岁习武，五岁耍刀什么的，为啥我总是泡药？”杨东旭有些不信的看着玄老头。
想一想后世那些名家讲坛，电影电视剧里面那些高手动不动就是从小练武，恨不得说打娘胎里就开始连先天之气，比修仙都牛。
杨东旭感觉玄老头让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再熬炼身体有点不靠谱。毕竟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年龄越小可塑性越强，这绝对是有科学依据的。
“狗屁的三岁习武，五岁耍刀？你又不是死士需要从小开始压榨身体。你要是真的想练也成，以后要是个子长不高，过了五十开始要退酸疼恨得剁掉你别怨我。”
杨东旭仔细看着玄老头脸上每一个表情，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叹了口气：“那好吧。”
到底几岁能练武杨东旭真的不知道，毕竟重生前他没经历过这些。不过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练一身肌肉影响长个头他还是明白的。
重生前杨东旭的个头是175，这个个子放在他这一代人中的确不矮了。可到了2000年之后动不动就看到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不够看了，所以他还是想让自己身高往上在窜一窜的。
别的不说，等上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能打篮球了，个子高点绝对占优势。想一想三步上篮，甚至直接灌篮杨东旭心里就有点小激动，撩妹耍帅的必杀技啊，这个必须要有。
看到杨东旭不再纠结什么时候能练武的事情玄老头送了一口气。都七八岁了真的不能练武？显然可以练很多武林高手都是从小开始打基础的这也是事实。
可杨东旭眉宇藏煞玄老头也不是说着玩的，不让杨东旭提早练武就是怕他年轻气盛别出事。有秘方药力滋养，有了基础再吐纳内修，之后再学一些凶狠的招式。
这是玄老头对杨东旭习武的规划，按照他的想法要是能拖到杨东旭娶妻生子。那个时候性子也能安稳下来，这样有武艺傍身也不会好勇斗狠。
同时的静心吐纳，也能减少一些年轻人的浮躁之气，如此双管齐下。能够消除一点杨东旭心头恶煞。
玄老头内心怎么想的杨东旭并不清楚，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想练武，想练武的原因也仅仅只是为了耍帅用。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道理，更何况后世西瓜刀乱飞。
所以想一想想要成为一个高手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什么的，他根本没那个恒心。因此他根本也没想过成为什么高手。
他想要的是在学校里有大孩子欺负自己，自己会两手能够干的过对方。等长大陪女朋友逛街的时候，遇到几个对自己女朋友吹口哨的小流氓，三拳两脚全部干掉。
然后女朋友满眼的小星星，再送自己自己一个火辣的热吻，想一想都让人流口水。至于安全问题，有钱了还怕没保镖？自己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带着墨镜穿着西服的保镖多拉风，想一想都让人......
锅底下烧着木柴，比普通锅台要宽一些的锅边放着各种菜肴，掀开锅盖浓郁的肉香铺面而来，旁边的锅贴也已经熟了，小门一关屋里暖烘烘的，大家都脱掉了外套。
地锅鸡，正宗的地锅鸡，家养吃粮食和虫子的大公鸡，加了玄老头秘方的豆瓣酱，带着肉香后面有点焦的锅贴味道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你小子就是对吃最上心。”前两天没好气的训斥了杨东旭在厢房墙上开个洞，又弄了一个灶台简直胡闹的周义仁，此时脸上带着笑容，语气虽然责怪，可无法掩饰他看杨东旭目光中的慈爱。
“过两天咱们吃火锅，煤炉上架个铜锅总是那么不爽利，用这个不错。”旁边喝着一口酒吃一口肉，时不时捋一下子自己小胡子经常看杨东旭不顺眼的玄老头，第一次称赞了杨东旭捣鼓出来的东西。
“好啊，好啊。”杨东旭举双手赞成，吃过可燃冰煮的火锅，也吃过电磁炉，或者煤气灶煮的火锅，在地锅中吃火锅他还真的没试过充满了期待。
“就知道吃。”周义仁横了杨东旭一眼。
“来玄爷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武爱兵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玄老头脸上带着笑容点了点头和武爱兵碰了一个。
随后武爱兵又敬了周义仁一杯，然后是自己母亲，周雅，最后连杨东旭也没有少掉。看着武爱兵如此懂规矩杨东旭却什么都不管吃的满嘴流油，周义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接戳在了他脑门上。
对于酒桌上敬长辈酒的规矩杨东旭心里自然清楚。此时心里不禁有点埋怨，你们不都是想让我老老实实做个小屁孩吗？我现在个只管吃的小屁孩，又是这个不满那个不爽的。
合着你们既想让我以后有才，还想严加管教不磨灭我的天性，好像金箍棒那样想大就大，想小就小。这样的要求有点不讲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