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挥了衣袖
魔气奔涌，瞬间续与掌下的那一团光辉中。
却是无法更近那半边掌握之处，被那一只白皙玉手隔断。
“楚小子、你疯了？剑爷我不知晓这一位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称自己为风靖节，又为何会不识得你。”
“但其散发的气息，还是样貌。都确确实实于那一位无一丝不同，她的确是仙主无疑。没想到、仙主竟真正留下了后手、数种手段。有一种应世了。”
“她的出现、无疑是要颠覆万界格局。她才是真正的无敌于世。你修为更是弱于她，与她一争、是想走上绝路？”
剑爷大声呵斥。尽管它心中同样震动，但面对魔性分身自甘走上绝路，只有焦急。
“若是你是他人也罢，那剑爷自当相助与那一位。可是你得吾主传承、虽剑爷不心甘承认、但确确实实是剑爷我的第二任主人。”
“那一位一旦出手、从未手下留情。当年死在她手中的禁忌便有三位，你此间修为，难道还能比得上禁忌？”剑爷苦口劝说，再道。
“这诸天万界最强神通、还是不要罢了。这本就是那一位之物、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你不妨跟吾主那般、跟随与她。说不定、她一喜、就将此物送你了。”
剑灵之语、清晰的落在魔性分身与那道白衣耳中。
他的目光落在了魔性分身身后的那剑柄中。
“这把剑倒是有趣。这剑灵又在胡说些什么，此物是我之物？这些我就当是玩笑话罢了。不过有一点说的没错。真正的一战，我从不会留情。”
“你如今的修为弱于我，如此精粹的魔气、看来你的另外一身并不在这里。你没有另外一身，更是要弱于我。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压制修为，与你同样是道境。”
“若是你胜了，那此物便相让与你。”
白衣男子再次开口，在他的脸上一直有着层笑意浓。尽管先前，那因果万千红缕丝，让他心中有些恍然。
但对于他来说，相争面前、必须心无旁念，这是对与对手的尊重。
尽管，他认为自己必胜。尽管他认为就算压制到了道境，对方依旧不是自己几招之敌。依旧需要谨慎对待。
他以往都是如此。只是奈何，没有人能让他出手两次。只是一枪，对方就败北。
所以，他很期待、有人能够出现与他畅快淋漓的战上一场。
风靖节觉得，面前之人、出于陌尘。或许会跟其他人都有些不同。
“是否会是不同？还是依旧同那些俗子一般不堪招架？不堪一击？”白衣男子手握半边，没有丝毫动作。
他的气息，在层层下跌。那神妙的气息、在下降。只不过，在魔性分身眼中、就算那山自甘压塌，在短暂之间收敛那利峰劲意，依旧难以踏跃。
这就是天下间最为惊艳的人。不管是何种境界，依然比那些常人、那些所谓的天骄、光芒要艳丽千倍、万倍。
“道境...看来您、也是陌尘体系。”魔性分身轻声开口，眸间黑焰闪动。
这一次相争，目的并不是这诸天万界最强神通。
只要面前这人一句话言，魔性分身、甚至是本尊，都自愿拱手相让。
但魔性分身，还是准备一战。他的目的，是想证明自己。让雪谣前辈知道、他已非是当年。
他成为了可顶天立地与世，注定要风起苍云、名震诸天万界、可以与她一较高下的男儿。
“取心中之魔，化世间真魔。遁三界之中、以吾为主。问天可敢为敌？”魔性分身眸中的黑色焰火愈腾浓，他的气息与对面之人不同，而是层层叠增。
在他的身后，更是有幻界而出，黑雾之中显起的巨大漩涡，出现一双猩红的眼瞳。
这双猩红眼瞳的出现，瞬间让剑灵颤声激动开口。
“吾主......”
这是昔日魔主至强神通，如今在魔性分身手上再现了。
那一双猩红的眼瞳，如魔主重临。目中只有冰冷无情。
也在这一刻，魔性分身那一颗颤动的心，开始覆雪结冰。
魔性分身面对面前人，只能让自己陷入了无知之中，这样才能放下一切，与其相争。
这是一双视天地为无物，那是一双视万物为刍狗的眼睛。
两双眼睛似重叠在了一起，在重叠的那一瞬间，便是无情无义。
“一双眼眸之中，蕴纳着多少亡魂。那怨气之浓，已是实质。这是以战死的亡魂为主，以另类复苏，成麾下死将？”白衣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是一声轻咦。
因为他在那漩涡之中，那双猩红的眼眸中看到了一道道身影。
这些身影，只有数万道身影。
数万道身影，气息各是不一。有些在第一步之下，甚至不过聚气。
这些都是曾经死在楚程手中的修士，有人族、有魔族。
人魔两族之间，魔族占多。人族修士不过近百道。
当年，葬生在楚程手中的生灵，足达数千万。只是在那滚滚一世红尘之中。那些冤魂选择了原谅他。更是以周芷若为首，甘愿化神魂之力，助他极道。
那些已是带着无怨升化，不再是无形之中缠绕在身的怨灵。否则必定是出现在此地。
以数千万怨灵凝聚的怨气、无疑是恐怖无比，可惊震天地。
这数千万生灵，并没有在漩涡、此猩红双瞳之中，却依然是黑虹滚苍穹。
“数万死将，其中竟有两尊第二步。倒是小看了你。若非只是数万，而是数十万、数百万。那今日我恐怕留不得你。”白衣轻声再开口，手指微弹、便是指间起玉光。
弹指刹那，便是天地大动，那一双眼瞳竟在这一瞬顿止，那些如同从黄泉中挣脱的死灵，瞬间退步。那层冰覆、也有融消之意。
一举一动之间，二人强弱一眼分明。
“问天可敢为敌？就算这天不敌，我风靖节亦可敌。因这天、与这地一般。只能在我脚下。就算是你亦是如此。这世间诸强、同是如此！”
白衣一踏，便是阁层大颤，一道玉光扫尽一切暗霾。
下一刻，有大龙横空，更是有七座仙台层层而升，又起金光、立于玄黄不灭之中。
一股大气澎拜、势如破竹般直破玉光，值得那一双暗淡的眼瞳再次显亮，一道道身影从中走出，皆是探出了手。
在这些手探出的刹那之间，化作幻影层层叠与魔性分身掌中、使得后方漩涡大转，气力再升，身上魔虹以层层倍数相增。
风靖节再起惊呼，他感受到对方手臂中的气力大起，竟有一刹那脱手。
但这只是在一瞬间向前走动半步，很快就止静了身躯。
在风靖节的双眸中，有红线从眸中续连与空，使得魔性分身一切神通有了崩溃的迹象。
但这一幕场面，又很快消失。
白衣摇头，一声笑道：“你竟想与我比气力，那就来罢。”
语落，眸中红线便是已消。齐相之道没有再施展而出，完全凭借着自身气力。
一只玉手，无任何光芒冠饰、便是力拔盖世，任由魔性分身如何牵扯，白衣依是屹立不动。
“齐相之道...果然是仙主......”剑灵看到那一缕红线，再次惊呼。
“齐相之道，便是立于不败。普天之下、除了帝君，无人可破。其他禁忌，无非是肉身气力硬抗、或者是天命之术相争，以求拖延时间。可又怎能与仙主相比？终究是要败北。”
“吾主神通，若是以亿万强者死灵加持，必定是凌驾神魔决之上。但当年还是被仙主一招制破，所依用无非就是这式齐相。”
“但吾主心里清楚明白，就算不依靠齐相，那一位压制境界之下也可以自身气力、生生将其击溃。”
对于剑灵的惊呼，二人置若罔闻。
二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一团光辉之中。
魔性分身周围万千大龙，皆是叠压、缩绕与掌中，金光圈叠之下、气力磅礴滔天。却在此刻青筋膨鼓，豆汗直流。
四周不断有电闪流离，随着飞雪涟漪扩散，使得整个诸仙阁大震大抖。
不管是在诸仙阁外，还是诸仙阁内。所有修士大惊动。
古往今来，从未出现过如此惊变。绕燃与万丈塔壁之中的焰火已是滚滚燃苍穹。
最终在一声爆响轰鸣之中，整个诸仙阁竟然一分为二，层层崩溃与苍穹。
举世皆惊。这连灭境大能都无法撼动的仙阁，竟在这一刻崩溃倒塌。
就在开裂要倒塌的那一瞬间，那万塔中焰火再升，在无比刺耀的火光中，急剧缩小，最终化作一尺之高，竟各自融于两道身体体内。
这一刻，近百道身影飘浮空中，这是从诸仙阁内出的修士，皆是面带茫然。
不仅是他们，在外的那数百人皆是猛然起立，头望空。
他们看到，万丈之上有两道身影。
电闪雷鸣卷其中。
那是一名身穿黑袍的白发，与一名白衣黑发的男子。
此刻，他们的目光皆是落在那道白衣的身中。
他以天作化衣，在风云之中、挥了衣袖，破空震耳欲聋。
他身如苍穹，站在诸天之中，卷了青秀，挥手之间、一切掌控。
第九百八十四章 弯腰？
风云电闪之中，那一头青丝洒洒飘动，映照的是那如玉脸庞。
恍惚，惶神。在这一刻，众修士眼中只有那一道身影，一眼失神。
“竟然是他......”
本是在诸仙阁外的那数百修士，在看到那道身影后，连起惊呼。
白衣男子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印象深刻。因为不久前、他们就见到十八位第二步强者跟随在其后，其中更是有瑶池十大圣母中的浩光圣母。
“不是那个人！”那唯一的涅境初期境老者疑惑开口。
他原以为登上百层之人的是那名身着紫衣、面带半勾面具的青年男子。
因为那人实力惊艳的让人震惊，以阳照修为，打得两名涅境中期修士无力抵抗，只能一味逃慌。
在他看来，唯有此人才能登上这百层。但所见之人却非是此人。
老者抬头，再抬头。好让视线看的更清。这才发现，那两名逃遁入诸仙阁中的两名涅境中期老者已是不见了踪影。
不仅是这二人，有不少进入诸仙阁的修士，都如同空气般消失了。
这些只有个别几人察觉，就好比这名老者、震惊之余留的还有些理智。
“有两个人......”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开口。
百层登顶，代表着什么。所有第二步强者都知晓。古往今来、一直有个传闻。那就是这诸仙阁百层，只有禁忌时代的禁忌才能够登上。
也就是说，能登上百层的唯有禁忌。
出现一名禁忌，这都已是举天轰动，更何况还是两人？
禁忌时代已经沉埋在往昔中，禁忌已成传说，世间再无一出。今日...怎会出现两个人登上了百层？
“不对劲。”
就在这时，又有人开口。
随着这声呼声，四方皆起连咦。
他们这才发现，那二人的散波的修为十分微妙。
皆是化神境。
道境出自于陌尘，九天十地中只有少数修士才能洞悉。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他们根本无法洞察出两者的不同之妙。
“应该是隐匿了修为。”有人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区区化神境，又如何散播如此澎湃强大的气息？这已经是第二步威能，虽说只是临界，但已经无限接近于初照。
不是第二步，不是凌驾于灭境的存在，又如何登上诸仙阁百层，更是让诸仙阁一分为二。
先前那白衣男子，本是第二步。这是他们共同目睹。所以认为两者皆是隐匿了修为。
“不对......”
就在这时，又有人开口。
“这二人再强，也有限度。或许有一个人是第二步，但另外一人绝对不是。”
随着这句话语，人们才终于去注视另外一人。
这白衣男子，绝代英姿、世间再难找出其二，人们的视线全部被其吸引，难以再转它向。
另外一个人，黑袍与风同动，一头白发相卷。气势极为磅礴，有盖世无敌之勇。尤其是那一双猩红的眼眸中，猩红的深邃让人不由得被吸入心神。不敢多对视一眼。
只是在于那道白衣面前，此人就像被压盖一头，就算光辉再浓烈，都要化作萤火、在明月之下黯然失色。
“公子......”
又有声声惊呼响起，这是寒冰仙子与浩光圣母等人。让他们看到万丈高空的那道身影时，也是惶然，被那卓玉英姿所引动了心神。但又很快就回复神来。
“公子怎会出现在那里？”寒冰仙子心中很是疑惑。
不仅是她，那些很随与白衣男子的人皆是如此。
从百层高塔起燃，再到那道白衣离开他们先前上层，甚至还未过一盏茶的时间。
如此短暂的时间，怎会出现在百层之中，且与他人相争。
“那物...那光辉又是什么？”浩光圣母一双眸在闪动，清晰的映着两道身影，争夺与一团光辉，彼此不肯相让。
“没想到公子实力如此强大。尽管我本就知晓公子修为通天，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他。这百层如危楼，世间本无人可登。”
“是了。应该是有人提前登上了百层，而后公子快马加随、为的就是争夺那一团光辉。不过，此人又是谁？先前的诸仙阁异变，想必就是因此人而起。”寒冰仙子的视线在艰难之中，有些移开、落在了另外一道身影中。
只是略微看清，便有很快移回了原先之地。对于她来说，那道白衣、视线难以移开。
“此人能最先登上百层，那自然是极强。但这场相争，明显是公子更胜一筹。”浩光圣母开口道。
人们所见，是那道白衣屹立不动。而那白发黑衣的男子，掌中青筋大股，脸上汗水如豆之流，显然是用力过猛、已达到了极限。却无法拉动半分。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是那小白脸更胜一筹？”
就在这时，一道呵斥声突的响起。
在这道声音响起时，人们纷纷转头。只见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头提着一把百丈长鱼，怒视着众人。
当诸仙阁一分为二，各融二方身后。那一直掩盖在其内修士的光辉也随之消散，最终露出一位位修士的貌容。
当这光辉褪去，原本被掩盖的体气也随之而出。
原本众人被万丈高空的那道身影吸引，在这一声呵斥，在人们的转头之后，顿时察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鱼腥。
“好臭......”
有人连忙用手捂住了鼻子，甚至遮住了眼睛。
此鱼腥之臭，就算是灵力护罩也无法阻挡，直辣人眼睛，让人眼泪直流。
好在在场的人都是第二步大能，有人心念微动，便起光阳，让周围气流静止。
人们一步步退出、或者前进。逃离那些臭气熏天之处。
“他说的没错。”
而后，又有声音响起。
这道音声很轻，却是让寒冰仙子与浩光圣母等人皆是一愣。
“萧言？”寒冰仙子一怔。
“与公子对战之人，便是萧某的主子。之前就跟你提起过的，吾主修为通天，乃是诸天万界最强大的那几人。可以说是古老的存在。我看这是吾主见公子登了百层，起了收徒之意，这才压制了境界。”
“否则，就算公子再逆天。在吾主面前，也是翻手可镇压，何来争夺？不过能在同境界中，公子让吾主用尽全力，也是了不得。看来，公子今后拜在吾主门下，得亲授、将来必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言一声感慨，对于白衣男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只是他心里清楚，以他的资质、能让自家主子收为麾下奴仆，这已是天大的福气。也不奢求成为主子座下徒了。
“那人？就是你的主子？”寒冰仙子美眸中瞳孔一凝，有些错愕。但又很快就平定了心神。
她早就听得萧言说过，他有一个主子。本以为是其胡言乱说，却没想到真正的有其人。
就在这一刻，天地鼓动如雷。白衣再挥袖，再起震耳欲聋。
他这一挥袖，仿佛也把风云卷进去了一般。
天地之间骤然变亮，原本就是白日的天空再起极光，一霎那间让人立即闭眼。不能直视。
那苍穹之色，在白衣男子挥袖之下、被染了颜色。
人们只听到有声呲啦的撕裂声，眼睛微睁之间，看到一道身影倒退了出去，每一步后退、都使得光晕大震大起。
“原以为，陌尘之修能与众不同。却是没想到依旧不堪一击。”
极昼之中，有一声轻叹声起。
“我为初照第二台阶，如今半数诸仙阁神通玄材都在我身中，你等若是想要机缘，那来出手相夺便可。”
有一声高朗，一道身影屹立光中，手握璀璨光团。气势节节攀升，最终止与初照。
“不是禁忌？”
随着这道声音传荡开来，人们纷纷一怔，随后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禁忌，只是禁忌？那此人登上百层诸仙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着禁忌之资。
但这也只是禁忌之资，不是真正的禁忌。那便有把握出手夺的至强神通功诀。
诸仙阁已经一分为二，已经损坏。怕是不会再有威压压临，那么、就不会再有界限。那些属于灭境的功法...只要击败此人、或者斩杀此人，那么、诸仙阁万千功法、自然是要现于世间。
已有人心动，大道就在眼前，怎能不夺。
在一声惊鸣之中，有人出手了。
气势如虹，光阳大起。随着第一个人的出手，而后、又有人按耐不住，腾空冲天。
几乎是瞬间，数十道大气滚涌。道道玄力的碰撞，使得虚空不断起冲撞、电闪起雷鸣。
有雨而落，有风狂卷。也有烈焰翻涌之间、神兽虚象现。也有烈炎从地底涌动朝天，也有冰雪漫舞刹结与空间。
这画面，无疑是异常壮观，惊远观潮翻天地也不过于此。
“公子！”
寒冰仙子等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变。
既得知不是禁忌，只是与他们同样立于初照，面对数十、甚至将有数百第二步大能出手，就算白衣再强、再逆天、又如何相抵。
当寒冰仙子等人欲要出手相助，一道声音阻止他们。
“无妨。我此次入世。为的就是找寻能与我一战之人。这些人虽为世间诸强，但怎能有资格，让我弯下身腰？”
第九百八十五章 金光涌动
此刻，随着这语落。寒冰仙子等人仿佛感觉到天地大震模糊。
他们好像看到了天地之间、一棵苍松翠绿屹立，所有景物消逝，不见人、不见任何道法神通。
只剩一场大风雪。
这场大风雪，下的异常猛烈，可翻掀大地，可吹震天顶之盖。可让整个世间陷入一场刺骨世纪。
只是这场恐怖无比的大风雪，任由它猛烈、再猛烈，也无法吹动那棵苍松绿意。
就算是世间一切都在这场恐怖风雪之下冻结，这一棵苍松毅然不会动摇。
只因，它傲骨起长天！
恍惚之间，寒冰仙子看到那一棵苍松绿意化作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迎风而立，望着这白茫一片。伸出了那一张白皙如玉的手。
点指之间，一场绿意带春风。
以那一棵苍松为续，四方点点绿意斑驳杂乱点起，却又是万千起苍松，绿叶生起一片又一片，狂风剧雪吹散不尽。
万树镇寒雪，帷幄风云，甚不出面，只在伸指之间、便是漫天抹去硝烟。
一场更为壮阔的景幕再续人间，有一指化一枪，虽说瞬间掩埋入这场风雪之中，但在刹那之间，无数带着霜气的流气以下从上纷然倒卷。
漫天飘舞的冰雪，瞬间开裂又开裂，最终又成细沙冰屑。又在滚滚大气之中，成顶天微芒，在洒落之中春色瞬溢满天。
山河影转，水凝镜面。只有明清雨露，才能映照出这大好河山。
青松傲雪凌寒，滔滔气势冲天。就算历经千万年，依会苍翠挺拔，不染尘烟。又在一场冬去春来之中，再续万里之美色。
有声声开裂音再起，清清翠翠、好似春来之鸟摆了树枝，是叶迎来春的欢悦。
但此地并没有四季轮转，这道道清声、是来自近百第二步强者身躯的撕裂。
一江春浪醉醒中，梦中了了醒醉中。醉与醒，其实皆是恍惚。
寒冰仙子等人抬头之间，看到无数潮浪冲撞越翻，一重接过一重、在那重重撞击之中，使得混沌大现，不断有碎片狂猛冲击。
使得一道道身影猛退百步、千步、甚至有万步。
那潮浪的重重相撞，是那风、是那雨、是那焰火、是近百第二步大能道法碰灭之景。
那恍惚之中的风雪，是这些强者的入袭。
但那风雪被苍松褪去，这些强者，被那白衣一击震退。
到了那最后，那风雪在满幕春色之中不敢再现，那些强者、在这绝代风华的注视之下不敢再逾越半步。
齐相之道，是为众生、万法平等。但又从哪去寻这平等？
齐字整合一线，是为平整。一式齐相，使得风靖节将那些人与他平齐。
但这只是在他未出手之际，一旦出手、便是在这平行之面中，再立高山。
在紧要关头、一根稻草都能压死一头体壮骆驼，更何况是可以镇之洪涛的巍峨大山？
当这座大山当头盖来，这近百第二步大能就算齐出手、也必当败退。
他们的道法消与其身之法，他们之败、却是出与白衣之手。
败的人有许多，那出手的第二步大能中、阳照之下皆重伤。只有那些二十多位天照强者，依旧浮悬于高空，但胸口直流血。
只有四道身影，对立苍松面前。但眸中皆是惊骇。
这四人，皆为涅境大能。在不死不灭不出的时代，便是登世间之顶之人。
但他们此刻，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显然在那白衣男子的一枪之下，受了创伤。
“发生了什么.......”
有人咳血开口，面带惶然。
他们败的茫然，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败。只在恍惚之间、看到一道无形的波动与自己的道法相撞。
那无形波动间，其气息竟与自己相同。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出手，磨灭自身出击神通。
当自身神通被无形抹灭后，相继而来的是一道强劲有力的冲击，他们最后败北、就是因那股冲击。
四周之风因先前那道道道法撞击而变得更为猛烈。那道白衣屹立高空，再摆袖。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你们四人，当可与我一战。”
这四人，便是那四名涅境大能。
在白衣男子眼里，同阶已是无人能敌与他。唯有涅境有资格与他一争高下。
四名涅境大能，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有意思，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强大的人。恐怕就算是借用天命面具之力，也无法稳胜于此人。此人之道、前所未闻、奇妙无比。怕是世上无人能破。”
隐藏在暗中的一道身影低声开口。
这是一名戴着半勾面具、身穿紫衣的男子。
“可惜，我有要事在身。否则倒是想会一会他。那个人的气息，很近了。气息如此不稳，恐怕、他已是得知到了真相。”紫衣男子的目光追溯虚空深处，不知在探查何事何物。
一处古墓，漫天雾烟。一道身穿青衣的青年、狂笑狂哭亦狂癫。
“何为真相？何为真相？为何会是如此？为何我注定要身伤、心伤？要此抉择 ，要弃这尘世之念？今后、还可见此青山、见那白衣白发？”
忽然之间，青衣哭声笑声嘎然而止。
他猛然回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高声开口，音声震滚雾烟，形成一道急烈漩涡。
“我就在此...等尔等...接我走！”
远方，一道紫衣融了风中。不求造化之争，因为这些所谓造化、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这道身影越过了一方天地，在那里有一道黑影重伤坠地。
不远处，有道道惊虹袭向此地。他们得知无法斩杀那道白衣，那自然只能把目标转到与那白衣相争败北之人上。
这个人，同样身怀半座诸仙阁、同样拥有半数神通与玄材。
既然明知敌不过白衣，那自然要转向与此相比更弱的人。
“怀壁其罪啊。”
远方，那紫衣再现。远远?望了那掩埋在大地黄沙中的身影，摇头一叹、再次轻声开口。
“算算时间应该到了。你既然是道主最为重视之人，也该让世人知晓你名。”
语落，紫衣再化风，向着远方极速飞遁。
那数十道长虹已经临近那道身影重坠之地，一只只大手印从天幻化，从天压临。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外一方天地。一名盘膝而坐的白发白衣男子，蓦然之间睁眼。
眼开之中，一双炽腾焰火燃与眸中。引动百万里火幕，收敛与瞳。
此人站起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此方天地中。
只是，人去火未消。一直续连与苍穹、直接星空。
在魔性分身重落之地，忽然之间、大起焰火。
有一道身影而入，化作白衣。又瞬间成两色阴阳。
刹那之间，天地大震动。那数十道大手印，在此间如幕帘如火烧灼。
同时，天穹有闷雷、金光涌动。
第九百八十六、七 章可长生？
整个天地，一声闷响突起。使得所有人身躯皆是一震。
此间像是陷入了沉闷之中，天好像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也让人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有不少人抬头，望着天际。
风云依旧滚滚在涌动。只是天色已成暗金之色。
又从一点暗，化作璀耀之金。已是金幕垂天，渲染一切色。只有数十团焰火依旧在烧灼。
那是数十只巨大手印腾烧化烬的最后余色。也是金中藏红的蕴酿之光。
当一缕红光破开金云时，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这...是玄劫？”
有人凝重开口，语气之中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意味。
金云涌动，红光隐现。天地之中、玄妙的气息一缕接着一缕，最终又成波澜涟漪、显明的晃与虚空中，已是肉眼可见。
在场的人都是第二步强者，已身抵通玄，又何来的引动玄劫？
只是，现在这一幕，确确实实是玄劫无疑。
虽说此刻苍穹上方只是云压低沉，并没有恐怖的气息波动。但谁都知晓、此时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等些许时间后，四方必定被扭起乾坤浩荡，到了那时、就算是身为玄境的这些强者，也要暂且退避。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玄劫已不是不可抵挡之力。但也落在范围之中也是麻烦，指不定会在玄劫之中身伤灵损，重则身受重创。
所以一旦玄劫轰临，那么他们必定要退开此方区域，以求自保。但对于抢夺道法神通，却是暂且无望了。
“是何人引动了玄劫？看这范围，就在我等人之中。”
又有人开口，已经有不少人向着后方退步，欲求离开这一场玄劫中央。
所有人举头环视，想要找寻渡劫之人。若是在玄劫未落之前，出手斩杀此人。那就可以避免这场玄劫降落，抹杀与摇篮之中。
天空中那一道白衣，双眸微眯、又很快睁开。
他的前方始终有四道身影横立，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是进是退，是继续争夺、又或者是弃离。
过了今日，这沧海镜、将再无诸仙阁。也再无大造化机缘集中之地。
沧海镜中、蕴藏的古仙法神通众多，不单单是诸仙阁，还有其他几处地。但相对于诸仙来说，还是有些不如。
在场这些修士，都已是入选。寻常的机缘已是有可有无。那他们为何又来此地？
只因诸仙阁中，有着让他们通往更前方的道路。借此前人之道、以之观摹，方能找到一丝通往前方的路。
那就是更为高阶的境界神通，方才能凿壁偷光，寻此间光明。
诸仙阁，是以实力定夺。也就是说，所遇便是相定，不会有任何变数。其余之地，全凭一个机缘。
只是这机缘，又哪里是那么好寻？
诸仙阁的消失，对他们来说损失实在太大，这四名涅境大能、已是多次入阁，但没有选取古之神通，就是认为所见之物还是差一些。
所以，他们才一次次选择放弃。选择实力更强时，再进入定夺。
但在此刻，已经没有他们定夺之时了。
诸仙阁突然崩塌，一分为二。分别入两个人之身。
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强大。他们只看到了一指聚长枪，便击退近百第二步强者的合击之力。
近百玄照，甚至包括他们四名涅境。合击之下、足可覆灭一座天下。但却是生生被此人抹去，甚至反击伤敌所有人。
这种手段，他们四人叩问自己，也是做不出的。就算排除四名涅境，光是百名玄照强者合力一击，他们也不敢正面交锋。
只因有性命之忧。
战与不战，全由他们定夺。死与生，也是凭他们自定。
面对此人，他们竟心起一种一战必死的感觉。明明只是初照第二台阶，却是给了他们如同面对着不死不灭存在的感觉。
他们一直未动，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另外一道身影上。
只是这一眼望去，心神顿时轰动。
在那处地，火光映照四空、又有烟尘弥漫。
但他们看到了尘烟之中，不断有红雾滚腾、如上方金云酿红一般隐隐幽显。
人们感受到了灼热，感受到表露于空气中肌肤的灼烧。
白衣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方，落在那被尘烟覆尽的大地之中。
忽然之间，白衣男子的心神一动，缓缓拂袖、抬手间又挥手。
于是前方形成了一道风。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这是一名少女，出现之时随着惯性转了转动。待站稳了身子后，少女神色茫然，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咦？公子。”少女忽然瞥见身旁的身影，顿起轻咦。
“你不是去楼上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咦？不对啊...这里好像不是那什么诸仙阁啊。”
这少女便是楚怡。
当诸仙阁一分两半时，其中有不人没有被移出仙阁，随着半座仙阁、遁入白衣男子与魔性分身之体。
恰好，楚怡所在就在风靖节身上的那一半中。
“这里自然不是诸仙阁，这里是沧海内境。你从里面出来了。”风靖节看了一眼楚怡，解释道。
在他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真正意义的微笑。这笑，也只有在他师尊未逝前、才会露出。
如今，变作了在楚怡面前。
大概，他看着楚怡。好像看到了他在师尊面前，好像看到了以往的自己。
“我出来了？”楚怡微微歪头，又环顾了四周、又低头扫视了一眼下方，没有看到自己所要寻找的身影。
“公子、你知道我爷爷在哪嘛？”楚怡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身旁身影，再次开口问道。
“爷爷？”风靖节眉头微挑。
“呃...这事小怡还未跟公子说呢。我爷爷...是在不久前认的，爷爷他人可好了呢、就跟公子一样好。公子没在身边的时候，这一路上都是爷爷照顾我的呢。”楚怡连忙解释道。
白衣眉头再挑，指了指南面方向开口道：“你说的爷爷，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他的话，就在那里下方、准备渡玄劫。”
“玄劫？”楚怡一愣，虽然还是不知这玄劫为何物，但还是顺着那一指看去。
这一眼望去，她看到南面方向、有轻薄的雾气笼罩着一道朦胧的身影。
那雾气起伏的并不像原先澎拜起伏，风声的狂啸已经渐渐低平，只是看着那道隐没在层层烟尘中的身影有些萧瑟。
中端有焰火缓缓燃烧，直点起一抹烟雾。随着这缕烟雾、向着四周徐徐散腾，开始一路吞没整幕烟色，又卷帘东风，使得一点红瞬间渲染整方天空。
天阶金色，突然一声高亮浓红、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纷纷抬头，便见是万红。
红光涤荡，伏起汹涌。使得整个天地都响彻在雷响轰鸣之中。
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瞬间降临，使得在场所有强者脸色顿时大变，纷纷避退。
“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玄劫？”有人惊呼高喊。
苍宇瞬间被红光蔓延，覆盖万里。又挟带着紫光万缕。这是异变的玄雷，这些强者、前所未见，只能看到璀璨夺目。
“玄劫十二重，一重一重难。但世上很少有人知晓，在此之上还有三重玄变劫。此劫，为三劫。分为身、魂、心。”
“与寻常玄劫不同，三重玄变劫、便是需要连抗三次劫。且比寻常玄劫，要恐怖十数倍、甚至数十倍！”
“师尊所说，在禁忌时代。三重玄变劫，虽说少见、但也不是不得见。在当世、这数十亿万岁月来、出现的次数、不到百人。但渡过之人却是只有三十人。这其中一人便是我。”
“三重玄劫之人，入往不灭要比常人更容易几分。但玄劫之阻、也是更为艰难。此人，可能渡过？”
风靖节轻声喃喃，在周围修士感受到那极度恐怖的天地波动之力纷纷退避之中，伸手牵住身旁的小手，毅然不动。
“公子...我们也离开吧。”身后的寒冰仙子犹豫开口。
从那深紫雷霆的出现，引起的天威加重、便是说明了此场玄劫非同一般。
仅凭这第一道威势，就比寻常的第十二波玄雷要恐怖数十倍。
这还是玄劫？就连他们这些玄境仙都感到了窒息，难以穿喘气。
那一行跟随风靖节的修士，只剩了三人在此。除了寒冰仙子、还有浩光圣母，还有幻海岛的杨姓修，其余之人都纷纷逃离。生怕被波及。
风靖节摇了摇头，道：“无妨，这三重玄变劫虽然恐怖，但在我身处百米地、休想近得半身。”
“呵呵，大惊小怪。不就是区区玄劫？有我主子在，便是只手可抹。真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人。我可是亲眼目睹我家主子只手抹玄劫。”
就在这时，青木开口了。带着嘲讽道：“这些人也是可笑。竟以为我家主子只是初照修士，想去争抢功法神通。还好主子心肠好，没有动怒抹杀这些人。我看这场玄劫，也是主子刻意弄出，惊退那些人。”
“青木，你说的不错。主子就是太过心善。”萧言也开口了，走到风靖节身边，行礼道：“恭喜少主，成吾主之徒。今后少主一定能平步青云、走上万界之巅。”
“.......”
寒冰仙子等人听言也是一愣，眨巴着眼睛道：“公子，你真的拜在了那人门下？那个人真的是道法通天，玄劫也被他弄出？”
这灼热与玄雷下落的方向，正是南面大地中，是以那道隐没在尘烟雾气中的身影为中心。
不难看出这一切，都是那人所引动。
风靖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了扛着百丈秋刀鱼、散发着浓臭腥味的老头、又看了萧言一眼，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道：“这场玄劫，的确是因他而起。我等，就在这里静看便是。”
“百米之内，只要有我在此、玄劫之力、波及不得。”
话语刚落，便是起一道轰鸣巨响。一切都是暴耀。
声连十二道，竟是十二道玄雷同落，没有起一丝停顿。
那轰鸣的雷音，瞬间扩散，化作光速般直接冲袭，就算是余波、都掀起一层又一层混沌。使得整方圆百万里之空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就算是此方规则，也难以在短暂间愈合。
雷音的轰荡响落，让整个天地剧烈颤动，不断有撕裂之声续起。
从寸寸断断、又连连接起。使得中央天门半边天的修士都听到了这道道轰鸣声。
十二道雷霆由红成紫，又由紫成墨。瞬间轰临下方大地。染天地三光三色。
这是可毁灭生灵、毁灭众生的杀机凛意。一切事物都要在其下被生生抹灭。
此方修士，脑海之中只有轰鸣，只有空白无意。他们皆是被这场玄劫震惶了心神。
“涅境初期之威也不及此。这只是第一重玄雷，之后那十一重，得有多恐怖？这...真的是玄劫？”
有人在半空中停下了脚步，转身之中骇然道。
这种玄劫，就算是玄照修士入往都要含恨陨落，长生成为空谈说。又何况是渡此玄劫的人道修？
“究竟是何人，在渡此劫？”有人高声而问，却是没有任何人的回声。
只是过了一息之后，在天雷惶惶之中，有声声浓重的呼吸传出。带着惊恐。
“是那个人.......”
这些浓重的喘息，是先前围攻魔性分身的三十名修士。
他们皆是心神惶惶，在玄雷之下竟忘了逃遁。
“不好！快走！”
毁灭的气息已临近，众人纷纷大惊，立马逃遁。
“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一声轻叹从尘烟中响起。
这一声，是尘烟中人所说。不是对别人，而是对魔性分身。
随着这话语而落，尘烟再滚，刹那红幕临现、化滔滔火海炼地。
焰火分隔，露出了那道身影。
人们看到，那是生死阴阳两色。在其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临现。一道道身影入往其中。随着这些身影的融入，气势在攀升。
“此刻，虽未渡玄劫。但已身通玄。”楚程看着上方三色雷光，喃喃开口。
随后，一声高喊涌啸天穹。
“神魔诀！”
随着语落，一道华光如同极照、将左方万里天空笼罩，璀璨无比。
右方万里天空，则是暗色笼天，但内藏火红，在半方天地长虹冲霄，一股邪意汹涌四波。
人们好像看到，此方天地之间、出现了两道身影，各占半边天地，又朦胧而消。
蒙起蒙深，突然之间、有一道太极之光轰然涌现，现起崩塌与再生再起。
有一尊强大的神魔苏醒，傲视天下、?睨众生。
此是亦神又亦魔。当为神魔。
无比恐怖的气势在此尊神魔中涌动，将天地承载其身。
这已是天与天之争。
明明只是一道小小的身影，但人们好像看到了一尊百万丈神魔屹立在天空，面对着十二道轰天玄雷。
“神魔决强于小龙象阵。已是让我实力增升二十多倍。加上魔主的一式灵眼、再升数倍。可惜的是，重灵太少，强大的重灵更少。如今之力，可与天照修士一战。”
“但面对涅境，依旧不是对手。就算加持小龙象阵，也无法匹敌。这境界的差距，已不是倍数相增可拉近了。涅境难杀难斩。”
话语之间，天穹中顿起万千大龙。
大龙横空。已不是金色，而是被焰火覆裹的焰龙。
声声龙啸起，又是极为强大的气息暴与天地，挥手之间又是金光大起，现玄黄不灭。
“不过这没关系。肉身之强，便是可以横跨这境界的差距。此玄劫对他人来说，可能是必死之劫。但对我来说，是提炼玄黄不灭的玄妙助力。”
此刻，楚程清晰的感受到。神魂在烧灼，心灵之中又有一股奇特的气息在冲撞。
但他并没有丝毫在意。
三重玄变劫，灭其身、其魂、其心。但对于楚程来说，只是身之扛。
他的神魂，在玉碗之中得到了滋养，已不是当年弱魂，而是强大了数倍。对于这魂劫，有自信可以扛过。
至于心劫。他的心劫早已在当年滚滚一世红尘中消逝，一去便不反。如今他已无一丝杂念，这心劫又如何毁他之心？
魔性分身的确内含无数杂念，但他本就是魔。在杂乱不堪、在魔念入心，依旧是魔。
他所需谨慎的，只有那身劫。
只不过，楚程依然没有多少担忧。玄劫十二重，的确一重强过一重。但对于楚程来说，玄黄不灭、在玄劫之下的提升，又何尝不是如此？
上方红紫墨三色已经愈来愈近，最终在一声巨响之中，临近大地。
也就在同时，楚程伸手一拳、带着万千大龙横越前击，两方万里天地之力源源不断涌进拳中，是为神魔之击。
一拳之下，刹那与恐怖无比的玄劫相撞在一起，大起极耀。无数裂痕从前横扫向后，卷起的狂风让方圆百万里的大地层层掀起。
黄沙卷消，显露出玉色的地阶。又在轰轰不断的电闪奔腾之中。
人们看到、那玄劫中心的那道身影，已是洒血满地，身躯寸寸龟裂，随后在风中、肉身成为碎末，同风消散，只剩一具白骨。
第九百八十八、九章 红线
那一具白骨，清显在人们的视线中。随着肉身的崩溃，使得身后的那道黑色漩涡、轰然崩溃。
“果然，如此恐怖的玄雷。可以称作数亿年来老夫所见天威最为浩荡的玄劫。这第一波玄雷，就算已是身为天照，也不敢接下。”
有一名阳照强者开口，心有悸惧。
那一重玄雷，有着毁天灭地之势，更是让在场数百名第二步强者感受到了灵魂与心的颤抖。
他们有种肯定的感觉，若是换做他们入劫之中，或许能抗过，但又无法抗过。
抗过的是身，无法抗过的是那神魂与心神。后者十有**紊乱错、逆狂而亡。
“不说阳照，就算对玄力已经掌握几近彻底的天照修士，也没有把握消去那一重玄劫。”
“这场玄劫的恐怖之处，好像不是单于表面，而是藏在深处那让我等魂颤心悸的那股力量。”
“这股力量，究竟是何...竟可无视我等执掌的玄！”
在场不少人已经退出万里之外，不在于中心之处。
虽说在玄劫之下，不得动用任何道术、以防牵连入局。但只要不是在外围处，依旧可以用玄力阻挡。
他们四周几寸处，皆有光阳裹照、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团烈阳高挂空中。可尽管如此，依旧挡不住侵机灵魂与心神的那股恐怖之意。
“此劫，如此恐怖。简直前所未闻。恐怕世间能抵挡的人道修，无出其一。任何人遇见这种玄劫，只有死路一条。我没想到，渡此玄劫的人，竟是另外一个登上诸仙阁百层的人。”
“可惜，真的可惜。只是人道修为，就能登上诸仙阁百层，开创传奇。却是陨落在此劫之中。若是普通的玄劫，此人亦可度。那么苍云天，最顶尖那一层次、便是有此人一席之地。”
“的确可惜，只是未入玄。什么天骄都是空谈。立身与凡、终是要化作沧海中的一粒沙尘。”
尽管有不少人对诸仙阁的消失感到痛惜。这场如此恐怖的玄雷之下，就算诸仙阁不消，那些以玉筒承载道法神通，也无法保留，随着那人的消亡而消逝了。
但他们也对那人的消亡而感到惋惜。一名有着禁忌之资的天之骄子，竟以这种沦落到陨落在玄劫之下的这种下场。
“怎么可能......”
青木扛着百丈长刀的手在颤抖，差点让手中秋刀鱼跌落在地。
“怎么会......”萧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在他们看来，自家这位主子、伸手之间可抹去玄劫。
这场玄劫虽然恐怖无比，但对于主子来说、又有何危险可言。又为何会肉身崩溃？
“不对...我等被主子种下禁制。若是主子身死，那我等哪有存活的道理可言？现在早已是魂飞魄散，只剩一具空壳肉身。”萧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青木连忙开口。
“你说的有道理。”青木听言，略有些浑浊的双眸瞳孔顿起亮光。
“你们说的没错，他没有在这场玄劫之下身死。”
就在这时，风靖节开口了。
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那白骨上。
尽管、白骨身后的漩涡已经几近消散，有裂痕不断浮现，依旧未曾依开半分。
在他的那一双明亮的双眸之下，看到了他人未曾看到的景幕。
那是两道身影。准确的说、应该是两道神魂。
这两道神魂重叠在一起，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是等同。
每道神魂之力都厚实无比，比之玄境强者的神魂甚是强大了数倍，在两道神魂重叠之下，相合之下更是十数倍。
这道神魂合二为一，在那魂劫之下毫无损伤。也没有任何狂颠迹象，这心劫亦是无伤。
对于修士来说，身为容器、神魂才是根基。只要神魂不伤，就是失去**又何妨。
神魂好像察觉到了这道目光，对其一笑。
而后风靖节看到那道神魂相叠、伸出了一只手。
手起而落又翻，于是万光起冲天。
火幕已经远消，只剩淡淡薄幕。远不如夕阳下落的晚霞艳美。只留得几痕浓重，映照的余霞更显的流疏。
只是随着那万光的冲起，又在一声轰鸣巨响之中，流光溅尽。
有一场大雨磅礴而落，起滔滔白雾、可洗世间一切尘埃。
当这场大雨的出现，所有人皆是神色动容。
“生机...这是生机......”
“如此浓厚的生机之意，就算是将死之人在这场沐浴之下，也要再起生机、再活出一轮年月.......”
“这场生机大雨，又是从何处来？”
几乎所有人对于这场生机之雨感到身心动容，也感到迷茫。
此场大雨，又是从何处来？
在场也只有青木与萧言得知这场雨，得知这场雨的真面是什么。
“月华.......”青木与萧言几乎是同时开口。
他们身为楚程麾下奴仆，自然是知道对此丹之效清楚无比。当看到这一场磅礴大雨显散的生机之后，就知道自家主子真的没有消亡。
这一场雨，万里而落。却是没有散落四方，而是汇集一处、最终在点点滴滴聚集之下、形成一道巨大水龙卷。
这道龙卷就像是一场烧油，将那几痕未消的浓明焰痕从黯灭中撩亮。
于是暗幕起明，滔滔焰火瞬间大起。那一具布满龟痕的白骨，在这一场焰火中如浴火涅??重生。
人们清晰的看到，那具白骨上的万道裂痕在快速愈合。愈合之下，又有金光大起。
一丝丝血红色的细线在骨中绕旋，又在刹那之间化缕成块。
这是血肉的凝聚，这是肉身的重组。
只是三个呼吸，一具气血磅礴的身影再立天地间，可傲视此间大能之辈。
金光再起，刺耀苍宇。只是这不光与高空中的金云涌动，还有来自上方那一层金圈涌动。
“此场生机...为何如此像我推衍所创出来的丹药？”风靖节一双眸中光芒连连烁动。
他伸手一摊，一枚淡黄的丹药出现在掌中，里内同是生机浓郁。却是要逊于那一场大雨本面之丹。
“这世间竟有比我所创的生机之丹，还要神妙。只是此丹的气息与我所创之丹，像是出之同源。就好像，是我之丹、更进一步所成的丹药.......”
风靖节轻叹了一声，有些感慨、也有些赞赏之意。
“不愧是陌尘之修。以玄劫炼体。就算是我，也只是以齐相对消玄劫，不让三劫伤身伤心伤魂。做不到如此疯狂的举动。”
话语刚落，天穹中又是一声巨响轰鸣涌动，又是三色渲染与天，刹那蒙蔽人们的双眼。只能听得那轰轰回荡之音。
只有风靖节身处之地，像是身在另外天地。这玄劫余波至始至终、也无法近处此方。当雷霆逼近、狂风倾扫、就有一股无形之力升起，抵挡此余波之力。
只有在他与身后的那些人才能看到，当第二重三色玄雷轰临，在那道身影上的金光化一圈圈叠加，刹起四十九圈、又刹聚一层。
层层相叠，甚至连一息未到，便是四十九层。
当四十九层相聚，便是形成一轮小轮回，流遁其身，使得气息更加奔涌。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金光依旧在叠层。当玄雷劈落，已经是二转小轮回。
滔天巨响再起轰鸣，卷起千万片混沌，余波之力让此间诸强震退万里又万里。
轰鸣只是在刹那，回响却是延续了许久。
“爷爷！”
楚怡感受到那灭世之威，已是心惊胆颤。看到那雷海作网盖压那道身影，心中更是惊惶。
“不必担忧。此劫、看来他是可渡了。”风靖节摇了摇头，再次感慨了一声。
“有一句话我说错了，此人绝非是一般俗人。待他入玄后，怕是同阶之中，难找出几人可以与其匹敌。”
突然之间，远方尘幕与雷海之中，再起金轮。
玄雷续击，没有丝毫停留。到了第八波、甚至接连第九、第十，第十一波，三波毁灭同来。
此时，楚程玄黄不灭再升十六小转轮回，加上原先四转。已是二十转。
两身之下，四十转轮金光循环与身，一举一动之下，便是虚空大裂。气血磅礴已是冲天百万丈。
“最后几波玄劫，威势已经堪比涅境巅峰一击。这三波之下、我无法阻挡。恐怕最后一波，还要恐怖数倍。这真的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楚程满身血流，染红了整件衣袍。就算是生机之体，加上那一场大雨生气，也无法在后几波玄劫之下快速愈合伤势。
他再次伸手一翻，一道玉光迎击灭世威劫而去，又是一声轻叹。
“十六转小轮回已经是极限。若是硬扛这余下四重，那就是急功近利。未免落得下层。”
“这玉碗，若是我猜想的没错。便是九天之物。是帝君口中所说的小师妹原有之物。那九天无比神秘，应该是由九个无上强者组成，必然是天命无疑。”
当玉光升落，便是很扫一切。只是每一波的玄雷，都使得玉碗中，出现一道粗大的裂痕。
“.......”
楚程察觉到玉碗的破裂，脸色顿时一变。
“难道我猜想错了，不是天命之物？”
只是这已来不及收回，这玉碗之内的世界，对神魂来说有奇效作用，可以让神魂不断壮大。若是就此毁坏，对于楚程来说、损失实在是太大。
轰鸣之中，玉碗化作遮天之面、抵御这场三波玄劫。只是一息，便是有数千万次雷霆轰落。
当雷声已消，这个玉碗已经是破败不堪，没有一处完好。只要稍一碰落，便将彻底崩溃成晶。
楚程刚要收走玉碗，一道更响烈的轰鸣措不及防的响起。
随着这声雷鸣，续起的是整个内境的剧烈颤动，此方天地整个苍宇皆起龟裂，处处显混沌，空间的错乱，已是无法阻挡。
所有强者变色。就连脸色一直平淡无波的白衣，在这一刻也是心神震动。
“怎会...三重玄变劫...这最后一波怎会如此恐怖？这股力量，已经堪比于师尊一击之力。”风靖节的眼眸中、清晰的映着无数的虚空碎片暴动痕流。
其余波，震的此间诸强胸口大震，不断咳出鲜血。
这余波，让风靖节身周连起破裂之声。在绝对力量之前，就算是齐相之道，也要彻彻底崩溃。无法起玄妙之力。
风靖节脸色无比沉重，伸手之下、卷起身周之人，向着后方一掌拍出，空门顿现。
若是不及时离开，在这波玄劫之下。所有人都将死在此地。什么涅境重生，都将无望。
只是在刚显之时，毁灭之力便瞬间袭破此道空门。
所有人惊恐，身为第二步的大能们，在这一刻竟惊呼连叫了起来。
此刻，楚程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墨，咬牙之中、唇中流淌鲜血。
“这是天要绝我？”
这最后一波玄劫，是要将他逼上绝路。除非动用太初石。
但太初石抵消玄劫并不是彻底抵消，而是将其吸入太初空间中，积攒玄雷。
在那里，有着楚程最重要的人，虽然已经消逝，只剩一具**。但还是有着复生的希望。
只要找到黄泉，寻得彼岸。便是可以将银临复苏。
若是将这一波玄雷纳入太初空间中，楚程断定会引动积压在云层中的那些玄雷。到时，太初空间将会陷入毁灭。银临的肉身也将彻底消散。
肉身消散，就算寻得彼岸花，又有何用？
楚程咬牙再咬牙，最终目中露果断。身躯挺直，迎面对着这一场可以让他身死道消的恐怖玄劫。
轰鸣大起，三色之光瞬间笼罩整个沧海内境，使得所有修士心慌。
三色毁灭直击而来，只在一意念中、便是直穿玉碗，让其彻底粉碎。
世间有大龙横空，两身合一之下，四十九转金光流淌在身，更是有一方毁灭与一方创世显起，一道漩涡再显身后，一道道身影入往其身。
“袭灭天来，那又如何？就算楚某不敌，那也要战死在辉煌！世间自有生死，身躯残破，终是成空、那又如何！”
这一刻，楚程心起绝意。同时也起浓重的滔天战意。此次、就算是陨落此劫之中，他也绝对不会以银临为代价，以此避劫。
唯有死路，唯有此遭一走。
楚程仰天而啸，在他身后仿佛出现了一尊百万丈神魔、与他一同迎战此劫。
铮铮骨声，扭破苍穹。在金光暴耀之中，人们在惊恐中看到有一道身影顶天立地，又冲天而起。
风暴以此道身影为中心，向着四周不断扩散，吹袭了漫天碎片，又有焰火大燃、裹其了全身。
“此劫...他难渡。”
风靖节一头乌发在狂风中大摇，抬头一叹，只是面色从惶恐中恢复到了平静。
“不仅于此，还将有很多强者同他陪葬。”风靖节叹息中，伸手抚在了腰中剑柄中。
“紧贴着我。这威劫余波，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斩开。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
有一只手欲要拔剑而起，破开此劫。但在下一刻，这只手忽然一顿，止于不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强者猛抬头。
也在这一刻，楚程身躯徒然立止，没有再冲天迎上，面带疑容。
漫天中，混沌之中还有晶莹剔透的碎沙。这是那个玉碗破碎后的残迹。
狂风之中，这漫天碎晶并没有飘散，而是大起玉光。
就算是世间繁华落尽，一场万年罕见的大雪纷飞，也远不如这场玉光晶莹。
有一道身影缓缓凝聚。
楚程蓦然抬头，在那左白右暗的双瞳之中，映落出一名女子。
这是一名身穿宫装的黄衣女子。
女子屹立在空，面对天威惶惶、毅然不退，只是伸出一手、向着前方一扫而抹。
这一扫之下，天地混沌、毁灭之雷尽数全散，只留得清明。
众人惊震，处处都是呼吸急重之声。
震惊此劫的同时，更震惊于这突然出现的宫装女子，这是何等修为，才能只手抹灭如此恐怖的玄劫？
女子抹去此场玄劫后，天穹的金云顿时崩散，瞬间露出原有的天幕，甚至还要更加清明。
她缓缓转身，带起了清风。面对众生。
这是一场面无表情的脸，只是神色之间尽是哀伤。
“是她......”
当这道身影出现时，楚程已经知道了这是谁。
她是玉碗中那画壁内的宫装女子，这只是一幅画中之人，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更是相助与他，渡过此劫。
这是一张不算绝丽、却是气质非凡的脸。
一双美眸始终看望着楚程，忽然之间、一声笑意轻起。
“你来了.......”
语落之间，狂风大作。女子的身影在此场风中开始波荡、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
就在消散的同时，楚程突然感受到天地一荡。
此声震荡只是出自于他身心中，散落在十万里之地的那些强者没有丝毫察觉。
同是震荡的唯有风靖节。
他的眸中自显深红，如血染印。
只有他能看到的景幕，在此刻现于世间。
天地之间风云依旧在涌动，只是在此刻、开始急剧缓慢，在下一瞬息之间、瞬间停止。
有一道身影在涌动，出自于那被鲜血染尽的阴阳两色长袍的男子身中。
一缕红线从此身刹那而出，接连其身。
一缕缕，又一缕。只是一个息间，红幕奔涌，万缕万缕红线续连，已是多的数不清。
第九百九十章 邀明月
无数红缕的续连，使得白衣所见、所处是滚滚滔天红光当中。
汹涌弥漫天地，就连上方的渐渐开始聚集的云层也瞬间渲染成红。
白衣之身、已是在红幕中如茧。尽管外人所见、不很是明显。但虚无中的红幕愈重、最终连外人，都看到了有一轮好似夕阳。
夕阳是身。
风靖节那身白色，已经彻彻底底成红。就像是披戴上了凤冠红衣，是那庆喜的红。
在人们的眼里，风靖节那俊朗英貌在此红中更有了柔感。
仿佛，他不是俊儿郎。而是化身绝代风华、一眼便是能倾倒世间众生的美人儿。
在他的视线中，万般皆是诸红。随着每一缕红线的接连，都让他身中的心猛的跳动。
砰砰砰。
似鼓鸣，似雷起。
他的心在跳动，他的心神在震动。那挺拔的身躯，在此间颤抖，由缓变急。
“发生了什么？”
有人望着天空，沉重开口。
在人们的眼中，那红只是出现在那白衣身中，除此之外、其它地处并没有任何红。
只是，他们察觉到了此方天地、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这种状态、他们不知晓究竟是什么。只能凭着五官与体表的肌肤触感来感觉。
“将要发什么？”又有人开口。
这些人都是苍云天中最为强大的那一批修士，但此刻、在今日、皆是神色惶恐。
从先前的玄劫恐怖惊天，前所未见、前所未闻，便是让他们今生难以忘却，而后、那突然出现的宫装女子，只手抹玄雷，更是让他们震动。
那种神通威能，世间又能找出几人？
他们已经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会有何种惊变。
“此地...不宜久留。怕再出现变故。”
四名涅境大能中，有人凝重开口。
先前的玄劫那最后一重，让他们感受到了必死危机。那股天威、给他们的感觉、好像超越了不死不灭的顶尖存在。
他们四人并没有见过灭境大能。但心里也有大概估摸。就算是灭境、一式威击，也没有如此恐怖。
这种玄劫，世间怎会出现。还有那宫装女子，更是让他们惊恐。虽说那女子已经消失，但他们不能保证，那女子是否还在暗中。
那女子出现抹去玄劫，显然是与渡劫之人有很深的渊源。而在此地中、之前有不少人还想对那人出手。
“能够登上诸仙阁百层，又岂会是寻常人。在他的身后，自然是有极为强大的护道人。毕竟...这是禁忌之资啊！”
又一位涅境大能开口，决定离开此地。不入这趟浑水。
四名涅境大能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一时间点头，打定主意后、他们顿时化作长虹、远离此地。
他们很强，但那宫装女子更强。强大的他们心起无力感。道法神通虽然珍贵，但又哪能比得过自身性命。
这四人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因为另外的那些人，此刻陷入了茫然失措中。
他们的身体，好像陷入了一场流水中。
这是无形的流水，肉眼无法看出。只有感知才能感受到有流水从手臂、从身腰、从脸庞流淌而过。
四周的空气，的的确确变得很是粘稠。那风、那云在这一刻也停止了飘动。
此刻，天地自然能动的唯有那无形水流。
“很不对劲，好像有大事将要发生。”
又有人凝重开口，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安。
不是一个人如此认为。在场的修士、都是如此。
于是，当一道长虹飞驰离去后，一道接着一道离走，在数百道长虹四散离飞之下，从地面中抬头望去，犹如一场绚烂烟火。
此地，只剩下了八人。
这八人，除去楚程与两位奴仆之外。就是跟随在风靖节后的寒冰仙子、浩光圣母、幻海岛的杨姓修，加上楚怡。
“公子，他们都走了。那我们也离开吧。”寒冰仙子拍了拍右臂、打了寒颤。
她在先前便是感受到了有无形的触感贴在身前，不断触摸她的身。
这感觉很是让人不舒服。就好像有无形的人在暗触她的玉体。
不仅是她，其余人都是这般感觉。
“公子？”
寒冰仙子见没有回应，再次开口。
风靖节不为所动，艳红的双眸中漩涡浮起、飞速轮转。
随着每一次的轮转，他所见的红也更加的深浓，快要凝成了冰般。
砰！
砰砰
雷鼓声声不绝息，依旧震耳欲聋。
此声青木等人根本无法听觉。只有二人，才能听到这如鼓音雷。
这二人，是风靖节与楚程。
只是，此声风靖节也无法听到。只有楚程才能听到这沉闷又惊雷般的声响。
此声来自他的心中，来自他的身魂。
有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一阵清风徐来，那无数漫晶飞舞、蓦然一颤之间，再起迷乱。
那晶点以中聚集，再起玉光。
有一道虚影隐现，双手举着玉碗，一步迎上面。
只是这道虚影的隐现、那宫装的飘缕只是在刹那之间，当玉碗飘悬于楚程身前，那虚影便再次消散。
替代而来的是，天穹作白、华宫城欲染，又是在一阵春风之中、花开柳生。
于是，色字当头。
此色非那色，而是春风之色，是那浩瀚江山美色。
风中柳絮满天纷飞，带动的是长空春染。
万紫千红，绿意盎然，以及流水潺转。
在此刻，古仙庭、才称之为真正的仙境。
花开簇集，草满河塘水满，明月映浸动漪。问这世间，何处美色、能胜此一筹？
美色之中，自然少不了绝代女姿。
当这一轮明月显现，映耀九州。楚程的一颗心颤抖的便是更加的剧烈。
他张了张口，却是始终也无法说出。只有两行泪满流，又似沉醉。
他的视线已经迷糊，也不知是那身后明月洒下的月光太过耀眼，还是这风太过猛烈、吹动了黄沙入其眼。
“爷爷...他在哭？爷爷...为何要哭？”
楚怡抬头，视线之下看到了远方的那道染血身影，看到了那一双眼中泪水噙满，看到那张脸上，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那已是不知喜悦、还是激动，亦或者是哀伤。
“公子......”
浩光圣母蓦然之间一声轻咦，又是连忙伸手擦揉了眼睛。
只是这一声公子，并不是对风靖节所说。
众人惊咦，他们看到了在远方那道染血身影后，那一轮明月之中，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是风华绝代。
一名身穿白衣女子，立世与空。伸出手，触碰到了临近的玉碗，
这一触碰之下，涟漪大震大起。玉碗在一声轻鸣之中，瞬间化融、又刹那流遁与楚程身后。
一件玉衣披身，又是大起清光。
风靖节抬头，再抬头。看到的是那满身红线。
这红线的源头，来自于那一道出现的身影。
此刻，他的视线之中只能看到那超凡脱俗，绝代风华，又睥睨天下众生的白衣女子。
“公子......”
寒冰仙子又是一声轻呼，仔细的看着身旁之人，又看向那远方的那名女子。
这身形，这样貌，竟没有一丝不同。只不过，一人是男、一人是女。她没想到这世间，竟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雪谣...前辈......”
楚程音声哽咽，终于说出了这四字。
只是，他迟迟没有等来回应。
此方世间，随着这白衣女子的出现、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最后，被一道空灵的声音所打破。
这道声音很轻，却是响彻在整个沧海内境。
“沧海桑田，这风又是吹过了多少年？这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你的性命只有短暂的十年，若是十年之内你入不得玄，我便不会出现。你能看到我，便是说明、你已是证得长生。”
“雪谣前辈......”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但我已是听不见。你所见、不过是我神消之前，为你留下的最后一道画幕，你只需听我说。”
“有一事，该我说的说，该你做的便去做。”
“我不惜消散，也要将你送入天下之中。为的是让你能够有希望提早入得了玄，更为的是能够让你遇见那个人。”
“这世间很大，却也很小。只是有些人，注定会相遇。我不知道你何时会遇见她。但我知道，因我的存在，你面对她、将会失去一战之心。”
“你一定要记住，失败的人、终会失败。就算是反反复复、也依然会重滔覆辙。”
“你，是我认定的人。注定要替代我，替代那一位，以身扛起这诸天万界。”
“当你遇见那个人，不必顾虑我。我要你战胜她，我要你成为这世间，最为明耀的那团光。就算是那个人，也要在你面前失色。”
“记住，我要你战胜她！”
语落之间，狂风再起大作。这世间所有的红线，在这瞬间寸寸尽断。
也在此刻，风靖节双眸中的印红、瞬间消散、恢复了清明。
“雪谣...前辈！”
感受到这风，楚程脸色蓦然大变。连忙转身伸手，却是明月不在，只是握空。
“雪谣...前辈......”
楚程在这一刻竟大哭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与雪谣前辈相见。今后，她真的无法再出现了。
她就像这人间的四月天，让他坐望江湖之间，不用顾心那炎热酷寒。
她的消散，是四月的离去。尝尽此间炎寒。
哭泣声许久，只是在一声剧烈的咳嗽之后。
远处的众人看到，有人举起青锋邀明月。
又是一轮浩光圣月，化与人间。
人们看到，明月之中、那人挥了挥袖，星辰铺此间。
有一道声音带着哭腔响起。
“我的山水已落于你眉间。你可肯入此画？”
第九百九十一章 一叶开天
那一道绝代风姿，终于在浩亮的月光之下，冉冉消失了。
这道身影的消失，在于月光之下是那般和谐，只是对于有个人来说，却像是一场无比凄凉的旋律。
楚程在颤抖之中，将青锋举起，但这只是在明月之中的恍惚。
当刹那而去，当剑横于身前，便是由青转代于墨、滔滔起魔雾。
圣洁与恶，竟会同出与一地。
“我没想到，那一位真正的会出现。还要你替代她。看来、我剑爷的这第二任主人，果真的了不得。就让剑爷来见证，你与她的一战。也让剑爷助你，战胜她！”
在此刻，楚程手中的魔剑剑躯之中，不断有缕缕黑线绕与那黑色半身。
他的本命玄器，选择了这一把魔剑。准确的说，应该是魔性分身选择了这把剑。
楚程原本想要以九天玄剑，那一把残破剑柄成为他之本命，只是奈何如何催引、都无法得到它的认可。
或许真的如剑灵所说，九天玄剑之中已经没有任何灵性，其中剑灵已经残破不堪、无法唤醒。
退而其之，只能选择了这一把魔剑。
魔气的奔涌，使得楚程半身血红覆消，被墨色渲染，只是刹那、便比水还要粘稠、一滴滴淌流在地，摧毁所过一切。
人们恍惚之间，已是看到此间已是天地大变。
星辰漫天铺面，之下桃花悠飞，又有细雨落入人间。
在一声惊雷之后。一张画出显世间。替代了十万里苍穹。使得四周的细雨、更加连绵，让这雨幕更加朦胧。
有人满载一轮月色，平铺万里天光，使得另外半身被鲜血染红的衣裳，玉光覆尽、其惊艳丝毫不弱另外半身墨稠。
“这是什么.......”
寒冰仙子等人座落于此画边缘，感觉自己身上的一切力量在缓慢流逝，也感受不到任何规则。
“这是千秋！”
楚怡连忙开口，遥指远方。开口道：“我见过爷爷的这幅画，也见到了爷爷身边的一位美女姐姐。”
“美女姐姐？”
众人听言一愣，连忙抬头。又哪里见得那星空之下、花舞之间还有其他身影，又哪里来的美人？
他们只看到，有人伸出了手，以指代笔。向着前方虚空一点。
这一点便是一笔，使得四处桃花、那连绵细雨、涟漪一荡荡。
一笔又一笔之下。流水落花自春来，集天上人间。
也就在此时，星辰之下璀璨耀光再大起，在那轮明月之下、一道身影蓦然显现。
这是一名被花舞遮掩还羞的女子，隐约之间、便是见到了容颜绝丽。
在这女子出现的瞬间，天地一切静止。就连寒冰仙子等人，都在短暂之间无法行动，如被冰冻固，丝毫无法动弹。
这让他们惊震，在无法动弹的情况之下。他们这些人，不就是砧板上的鱼，任由人宰割。
他们一行人，此刻只有浩光圣母才能够勉强行动。
直至三息之后，他们逐渐恢复了行动。只是这三息、足以让那人将他们斩杀。
也幸好、那人并没有动作。只是静看着身边的那人儿，在沉重的呼吸后，轻声低诉。
“临儿，雪谣前辈、让我一定要战胜她的今世身。为夫我啊，向来都是很听她的话的。”
“她的话，我不能不从。所以，此战，你助我可好？”
楚程等了许久，没有人开口。伸手擦拭脸上泪水，轻笑道：“你没有回话，就当是默认了。”
“道命之术...没想到，你竟能悟得道命。老子说错了，就算你走错了路，有此道命，今后岁月只要不死，也能证得天命！”剑灵见到此幕，连连开口，也是大惊又是感叹。
楚程没有理会剑灵，而是牵着身边的人影，在那些道带着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下，缓缓下跪。
他这一生，除了古天舒与雪谣。任何人都无法当起他的下跪礼拜。
就算是这天地，也是不行！
风靖节静静站着，眼眸中不断有光芒闪烁、像是通透了什么。
他见那人朝着自己叩头，连忙微撤半身。他没有拒绝，而是承受了这叩头跪礼。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知晓了，先前那个出现的女子是我对不对？”
三拜之后，风靖节一声轻叹。始终望着那道双膝跪地的身影。
“就算你不说，我也是知晓。那几缕青丝其实根本就不是出自于我身上，而是她，是不是？”
“是。”楚程缓缓起身，点头开口。
“你哭的那么伤心，那个人对你来说，无比重要，就像我的师尊对于我来说那般重要。我说的可是？”
楚程再点头，道：“她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另外一个师尊。”
风靖节笑了笑，道：“原来如此，虽然我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我之道依旧无法尽数将那些事洞察知晓。但大致的，我应该已经理清。你所遇到的，应该是今后的我。”
这一道身影，只是传音。身后那些人并没有听闻。只见到那半身流光半身墨色粘稠的男子再次点了点头。
尽管青木与萧言此刻疑惑主子为何叩头行跪礼，但在此种情况之下、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静看着这二人谈话。
“看来，今后的我将遇上难以抵挡的灾劫。否则、今后的我也不会让你来战胜我,超越我。只是，有句话说错了，就算今后的我曾经败过，但我就是我，她败、我未必会败。”风靖节传音而入，再次道。
“你问我，此画我可肯入？自是肯入。你有此画，我自有身处繁花、可染尽你的这幅画。”
语落之间，白衣一步如画。步步起踏歌。
当他入画，便是星辰大耀。有一座仙台轰然而起。
这是一座被一叶遮天的小世界。
曾经一片明心道叶，一叶遮天，封锁一座剑台。
今日，此座剑台出现在此方星辰之下，那诸星大震，如日东来。
诸星从天而下，燃起明耀光辉、极照此江山之色。
一声轰鸣，一声哧裂。
一片叶，以叶络为始开始寸寸尽碎。
当一处碎，便是银光冲破仙台，剑气纵横天地。
第九百九十二章 色彩
银光的出现，顿时剑机滔天袭冲，狂荡在那座仙台中。
剑机的狂荡，让诸星的坠落中更加震荡，使得光辉更耀眼，也使得整个苍穹都仿佛被剑机穿破。
这一刻，那些逃遁在远方的那些强者，身躯蓦然一震，猛然回头。
只是一眼，便是看到天穹起黑夜，又是光点璀璨点缀。
“这.......”
他们所见，都是星辰。沧海镜之中本没有星空，更是没有星辰。
那这些星辰、又是从何处来？
众人不知，但他们知晓、有一场澎拜正在酝酿。
远方有道光，就算在数十万、数百万星辰璀璨之中，依然高压一切。
有一声轰鸣惊天，使得万里连绵之雨再扩散万里又万里。
“雨中细绵，却内含无比凛力的剑机。这剑机之强，就算是天临许家的学真道尊还要强劲数倍。到底是何人，牵引了这澎拜剑机？”
苍云天之中，若说用剑、这世间无人是天临许家的敌手。但此剑机，却是超越剑道第一人，学真道尊。
“难道...是那一位没有死？”有人传音交流，正是那四名涅境大能之一。
“当年那个狠人留下一子，名为文真。此人剑道传闻，胜之与蓝。但很久以前不知所踪。若是这个人还活着，那他的剑道、或许达到了这种地步。”
又有涅境大能开口，抬头望着天穹、将满幕星辰尽数收在眼底。
银床铺天地，一杆又一杆柱绕四方。这些银色玉杆，皆是星辰。
人们看到，那些星辰已是从九天而落，悬空之中，又有层层劈裂的声音。
那是星辰体表的脱落，碎层在拨落之下，万千条缕从中迸溅。
于是，此间天地、尽陷与光中。
自然天下之极光，融融万缕风。漫天星辰之下，那纷飞的桃花也披上了华光，在漫舞轻柔之中，尽显凌意。
一片一片，割凛天地。只是刹那，漫天桃花之中，每一朵桃花之内，都掀起了片缕虚空碎片。
此刻，寒冰仙子等人只能够看到远方一片极白。白芒之中，又是卷起了银光满幕。
除了银光之中的万千火红星点，便是看不到了里面的那三道身影。
“临儿，你且站在为夫身后。”楚程向着左侧轻声而道，语气很是凝重。
他知道，此战、是他修道近百年来最艰难的一战。他也知道，这一战、无比凶险。胜率几乎连一成也无法达到。
尽管，身旁的身影只是心中所想，眼中之幻。但他还是不想让这道身有半点损伤。
女子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应。只是向着后方倒退一步。
前方，那道白衣已经入秋千之中。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之下、都让此方天地轰然震荡。似乎就算是此画、也无法承压这道身躯。
“如此剑道，只是隐现一丝。就有如此威势，此道不凡。可以说是世间第一剑道。如今，你两条真意入往道途，从人道之中一步入阳照。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九天十地也难找出几人。”
“如今你的境界，比我高出一个台阶。但你这就以为可以战胜我？”白衣一步停立，望着前方茫茫。只是在他的眼中，这白芒不显、只有此间风色，只有那一道阴阳之身。
“今日，就让我来告诉你。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境界高低之分都是笑话而已，就算是灭境，也无法让我之弯身。更何况是你？”
语落之间，白衣身后一阵晃荡。后方天地刹那崩卷与消，形成毁灭之意、轰然袭来。
“道命之术。当有人踏入此画，除非是实力远超于你，那他的生死全由你掌控、画卷之下、就是身死道消。此命为画，是何等惊艳。”
“何方妙笔，可绘此等江山？这世间也唯有你之笔。”
面对身后的毁灭滔天，白衣毅然不动。甚至没有以道法相抵，只是静站在那里，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当后方毁灭已近在咫尺，蓦然睁眼。
眼察天地，洞悉千山，丝丝入眼。当他睁开眼睛，此间山河已经不再是山河，也不再是画。
而是以无数线缕组成的世间。
一切不在，此画当中、那草那花、那巍峨青山、满河流急淌，那漫天星辰、也化作了烟云、只剩朦胧。
在他的身后，那毁灭的气机依旧没有消散，狂烈冲袭，瞬间与白衣之身相撞在一起。
只是白衣依然没有任何抵挡的动作，也没有发生任何碰撞之后的惊天轰鸣。
只有无声无息，只有白缕的轻流而过。那毁灭只是从他身中转折而过，竟没有卷覆此身。
当这毁灭穿流，此方世界蓦然消失了百丈，白衣继续一步踏出，闲庭信步行走在此、当真一个潇洒了得。
楚程站在远处，双眸瞳孔蓦地一缩。
先前他所见，不是白衣没有动。而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瞬息之间、绕身与那场波及之中。
“此式命术很强。若是被击中，我定是重伤。但前提是我没有动用齐相之道。先前，我没有动用，是因为这波及范围太广，广的空隙太宽，可让我轻易避过。”
白衣开口，特意解释。道：“其实世间之法，在我眼里不过是由许多灵力、或者是玄力组成。这些说到底是天地之力，是为流散于天地中的气流组成。这些气流就算有数百万缕、甚至数千万缕组成，没有丝毫空隙。对我来说，依旧可避。”
“你我真正一战，在与那中心之处。在此张画卷消散之际。只有在那里，你才有可能让我受创。但依旧无法战胜我。”
“我知道，战胜您没有丝毫可能，但此战、我明知不敌，也依然不会退缩。”楚程看着那道白衣步步而来，苦涩一笑。
这真的是一座无法跨越的通天之山，横压在自己面前，让人心起无力。就算他如今已经入玄，依旧如此。
但尽管如此，他也要尝试登越，尝试会览天顶。
“不是你不够强。若是我不出现在这里。短暂万年之中，你可成为玄照之中第一人，甚至连涅境强者、你都可以正面一战。但这只是短暂万年，因为这世间、终会有像我这等存在一位接着一位而出。”
“我不是独一。这世间向来如此。当大世来临，雨后春笋不会独立。若是依然向着这错误的道继续行走，今后定是会被淘汰。”
“如今，禁忌未出。就算是大世再凋零。三十六禁忌依旧会出现。你毕竟是今后的我所认定，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泯然于世。今日，就让我来告诉你，何为真路。”
语落，白衣一步再次行走，十步之间，便是距楚程只有千里之距。
这里是画的中心，而后方的毁灭离此甚远。
“静等，还是此刻战起？”风靖节转身望了一眼后方，又转身看向前方那道身影，轻声询问。
“一战！”
楚程开口之间，便是有滔天气息冲震天际。在他向前一步踏下，便是起办方虚空塌陷，半方繁华落尽。
一步之下，刹那逼近那道白衣，一剑之中，天地大道共振，天宇轰鸣，万千火龙与金光大耀之下、整个身躯、如烈阳燃烧。
面对这一剑的轰击，风靖节的脸上依然无波，只是淡淡开口。
“点燃三千明灯，驱尽世间万法。”
语落之间，在他眼中的朦胧中。燃起三千盏灯明，驱散所见雾霾。
那万千缕、那数百万、数千万亮丽的白缕，在三千明灯之下、竟开始快速消融。
“你之命为画。我之命其一，便是点亮这世间的光亮。”白衣轻声开口，在一挥袖之间、伸手一掌。
这一掌的探出，瞬间与那魔气滔天的一剑对撞在了一起。
依然没有波动。只不过这只是在短暂之间。
楚程在这一瞬间，感受到自身之力、除了两身合一施展的神魔决之外，一切加持都在这一掌中瞬间消散。
而后，便是天地崩塌、波及毁灭四方一切，就连后方那股毁灭也在刹那之间有了停顿。
有一道身影染血而坠，重重坠地。
轰鸣之声依旧在继续，也在这一刻。此画闭卷。一道更为恐怖的惊天巨响、续接而起。
有一缕青丝滑落天地，也有一滴血震动山河。
狂雾之中，白衣手中淌血，只是在抖动之间、又瞬间消止。
楚程艰难站起，已是披头散发。口中鲜血大口流离。
身前玉光掠越，重新复反身后。只是此件玉衣中已经大起龟裂，就算能够修复、也需要很长时间。
楚程抬头，紧咬牙关。再握脱手之剑。
尘烟中，他的眸里有焰火燃起，再次冲天而上。
“今后啊，我眼中所看到的，必然是平原辽阔。没有任何高物阻挡在眼前，因为我已经将它们尽数翻过。就算您、也无法阻挡在我身前。”
“因为，那一句话、已经铭记于心。化为最亮丽的色彩印在了我的魂中，不论何时都不会褪色。”
“时时刻刻，强烈的回响心里。反反复复在告诉我，一定要战胜你！”
“战胜你！”
楚程一声咆哮，那消散的天地又是一震大晃荡。
白云不尽，春与青溪续长，又有花时落至，再现一画山河。
第九百九十三章 悄落
“就算是现实与理想颠覆而倒。你我之间差距真的很大。但不论如何，我都坚信、只有始终不会退却，没有惧意。才能回答雪谣前辈前辈。”
“回答她，她没有看错。我就是那个接替她、替她扛起诸天万界之人！”
“她用光辉照亮了我，那今后、便是要由我的光辉、照耀雪谣前辈的今世身，让她在今后、不必再受苦受难。”
“您赠我一式神通，你将我培育成有如今的成就。那我楚程，必定守护这今世生一生一世。唯有此，才能报答！这苦，这难。便由我替您接吧。”
楚程化作长虹，阴阳两色封锁与天。
世间，已是起滚滚红尘。现一场风月。
一画之中，又升一世界。
这一场世间，是红尘风月。
“剑爷！”
楚程在冲天之中，又一声高喊。
“此战拜托，请释放吧，释放全部吧。”
“那是自然，今日能有幸与仙主今世身一战，剑爷岂会有半分放水？今日一战，就让你我，共同战胜曾被世人冠称无敌的人。”
楚程紧握着剑，半身墨色、在此间散发的滔天魔雾之中，更加深邃。
“战！”
楚程再次高喊，已经距离上方那道身影已经愈来愈近，只剩百丈之距。
“战。”
恍惚之间，楚程像是听到了另外一道身影。此声来自他的身后。
回首之间，楚程好像看到了一道白衣立于在身后，伸手握住了那一把剑，也握住了那一只握剑的手。
紧紧的握住了它们。
这是一道让楚程鼓起胸膛的声语，这是一道、让他心中最后一抹惧意消散的声语。
这是让楚程为自己而存，为自己而战的声音！
白衣看着下方冲刺而来的身影，又看着身后的滚滚红雾朦胧。
在这红雾出现的瞬间，这世间好像变得如此不真实，就好像深陷在一场梦中。
这场梦很美好。处处繁花、春意四染，让人舍不得就此毁坏它。
在这短暂之间，白衣陷入了沉迷。他的双眸之中、同样浮现一抹红。
这不是他眸中原本的红，而是来自于四方那些雾红。
身周的那三千灯盏，也在此刻大晃摇，有熄灭的趋势。
此刻，那阴阳之虹已是只临近他十丈之距。但风靖节依然没有丝毫察觉，依旧陷在沉迷之中。
当红尘一现，那他就身在凡中。
同一时间，始终悬浮在楚程头顶的那一座剑台、在此刻终于叶散全开，封印解除。
银光再次暴耀数倍，刹那之间又是骤亮。
有星辰大啸，一颗接着一颗。那起无数龟裂的皮层，也在这一刻尽数崩溃。显露只有银光的耀彩。
诸星齐啸。使得沧海内境的所有修士大惊动。
他们抬头，看到那诸星皆有银光之耀，又是与水溶，又是刹那之间成长型。
“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强者蓦然大惊失色。当他们看到星辰化为长形，就感受到了一场无比恐怖凛利的剑机在酝酿。
这剑机的恐怖，甚至让他们面对了一种天威般的感觉。
“如此强大的剑机，堪比天照之力。只是...这只是一道...这苍穹之中，有数百万把。”
“数百万把，相当于数百万名玄照后期强者全力一击。我等涅境、又何人能够抵挡、恐怕就是灵宝道尊与无涯道尊都难以扛下。”
“这世间，又哪来的数百万玄照强者？我等身在沧海镜，这诸强集齐之中、才能遇到如此多的第二步之修。若是放在外头，又能遇见多少？”又有人轻叹了一声。
“别人都是此剑组阵。此人倒好，是以这漫天星辰为剑图。这一剑而落、便是数百万星辰撞击轰落。”有人抬头看着这漫天星剑，一声苦笑。
“就算是数百万星辰齐齐坠落，我等涅境想要接下、也要耗费大气力。因为我等玄力无法承载百万星辰下坠的重量，只能全靠气力阻挡、只是难免要落得个体伤魂损。”
“更何况是充满着滔天剑机的星辰之剑，数百万之下、处处杀机。就算我等涅境有复生的手段，怕也是要在这源源不断的星辰之剑下再度覆灭。”
“我等复生，又能有几次？此人果真了不得。”
“道友，你知晓了是何人施展出这星空剑图？”有人惊咦之下、远空传语。
“此人，怕不是天临许家的许文真。应该就是先前抢夺那一团神妙光团的之人。那有两人，应该是出于其中一人之手。”
“他们...还在交战。”
众人抬头，神识向着远方望去。只是那一处空间已经被虚空暴乱所隔离，根本无法渗透半分。
只能看到一片银光之下，有红雾滚涌，更是有风卷连天。
那一柄柄大如星辰的银剑在此时忽然一颤，又是化作流光向着那银幕内虹之地疾速轰临。
声声震荡，在数百万星辰轰落之下，整个苍穹都在剧烈颤抖，每一把星辰之剑、都是刺穿了混沌，刹那临与那银幕之中。
在这剧烈的晃动之下，第二步强者皆是难以站直，在虚空中跌跌晃晃。
银幕之中，除了边缘、尽数弥漫着红雾。
此刻，楚程已经临近白衣，举起手中魔剑、带起百万丈魔虹一剑而斩。同时千秋卷起，带起灭世光芒。
就在这紧要关头，白衣眸中那抹红色终于消退，三千明灯再度亮起。
只是这已是来不及抵挡，因为这毁灭已经当近。
星辰如雨，一道道凌天剑机又是轰然砸下。
轰轰声瞬起连绵。整个天地此刻只剩了轰鸣之声。
只是楚程脸色却是无比难看了起来，身躯停立，看着面前那道在毁灭之下不断崩溃的身子。
那个人的身影在崩散，却是毅然不倒。
他的人明明近在身前，但给楚程的感觉，仿佛已经去了另外一方天地。
被数百万星辰之剑砸中，被魔剑刺穿，被千秋抹灭的人竟只是一道虚影。
只有一块衣袂翩翩而落。又在狂暴的风沙之中化沫。
轰鸣声依旧在继续，响彻四间。
虚空之中依然不断破裂，混沌大显。两道身影，隔空而望，久久不语。
直至一声惊呼忽然响起。
“这天...这沧海内境...要塌了！”
第九百九十四、五章 万年之约
虚空破碎，本可自行修原。这才使得天地能够稳定，不会崩塌而陷。
但此刻，那些混沌漩涡并没有愈合的迹象，崩溃之像在不断延续。从一个拳头大小般，逐渐扩大。
这扩大只是发生在瞬息之中，便是高宽解释万丈，又是逐延。
整个天地，都陷在了混沌之中。暗无星辰。
那些先前显现的星辰，早已化作惊世剑机，轰击下那银幕之中。
剑用刺字，但那星辰之剑、形大无边。已是不能用这刺字，而是砸。
一砸之下，怕就算是一座天下、也要陷入崩坏。
“沧海镜，存立无数岁月。怎会崩溃？曾经有灭境大能，在此争宝。那一战毁天灭地。都没有使内境崩塌。这两人只是玄照，怎会使这此地塌陷？”
那四名涅境大能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战，虽然无法看到银幕之中的交战，但凭借气息的波动，只是达到涅境之战。远没有灭境大能之争来的恐怖。
但又为何，会使这沧海界中。唯一的一处较为完好的古仙庭陷入毁灭？
此次内境毁灭，怕是要牵连另外四座外境。一旦牵连，沧海境中、这九天十地、就不再会有古仙庭的存在。
今后。再也不会有机缘道藏集中之地。
“难道是那诸天星辰之剑，数百万砸落之下、将沧海内境虚空齑碎，再也难复原。”
又有人开口，给了这最好的解释。
“不会。”有一名老者摇了摇头。略微沉吟片刻之后。再次开口。道：“这以漫天星辰为剑，以星阵为剑图。一念之下，便是天地自然之力聚齐。此剑道的确惊艳无比。”
“这并不是不能阻挡。虽然代价颇大，但对于我等涅境，依然可以将此星剑杀阵抹去。”
“的确，这对于玄照修士来说，也不是必死危局。这星辰剑图，又怎能让这此方内境消毁？”
“难道.......”
四名涅境大能隔空对视，心里有了答案。
“诸仙阁的存在，在于另外一方天地。传说之中，就算是整个古仙庭崩坏，诸仙阁所在那一处天地、也依然会完好无损。老夫猜测，那一方天地、就是支撑整个沧海境的固基。”
“诸仙阁的一分为二，使得那一处天地根基同是被摧毁。这才使内境塌陷。于是有了我等所见的这一幕。”
举目茫茫，整个天地已经没有一处完好。地下的那玉壁台阶、已经连延被掀卷而起，又被吞噬入混沌之中，被齑为粉碎。
那华宫玉楼，远方的那草屋、也在猛烈的风暴之中塌压，没有丝毫坚挺。就被摧毁。
有十数万光亮，陷与混沌之中。飘向了深处。
这都是东华仙王曾经所收集的功法神通，在今日、彻彻底底的消散。再也无人可以寻找这些功法的踪迹。
多年之后、这些玉筒有几件、或许会在不断流动中，从虚空隧洞之中、流向人间、重见天日，被有缘人所遇。但这也只是少数罢了。
忽然之间，一声雷鸣大起。从苍穹顶部直击下落，一击便是分割天两方，使得那处处可见的混沌漩涡更加急烈，也使得四处的崩塌更加轰荡。
一股极强的吸扯之力，轰然降临！
在这股吸扯之力下，众强者脸色瞬间大变。身躯再次剧烈摇晃了起来。
一道道光阳瞬间大起，想要禁固住这道吸扯。
但效果甚微，那些光阳之力、很快就被四方显现的黑洞吞噬，使得玄力无法所用。
“诸位！玄力无用...此刻、我等只有联手抵挡这道吸扯之力。否则、我等必然被这混沌黑洞所吞噬。”
这些强者脸色都十分难看，后背大汗瞬间流止不住，刹那之间就浸湿了后衣。
彼时的混沌充斥的毁灭，就连他们都感受到了生死危机。就算是他们第二步强者，被吞噬其中，下场也要跟那些被卷入的华宫碎片一般。
就算是不死，也要永远沉沦了混沌黑暗里。
有声声惨叫声。
在内境中的毕竟不都全是玄境仙。更多的还是人道之修。他们在漩涡的出现之时，就瞬间被吞噬。
毁灭当袭，只是在一声惨叫声后，就形神俱灭。只留下不甘。
能够入往沧海内境，非富即贵。大多都是有背景之人。也是身后仙门最核心的弟子。
他们前来内境寻机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超脱人道，立身与仙。
其实，他们这些人中，有不少可称为天骄。就算没有这些机缘。也未必不能踏入玄道。
但这些已成空望，当此界崩塌、漩涡黑洞处处显现，这吸扯之力无法抵挡时，就已是没有未来的道路。
生死，今日对他们来说。无生只有死。
“杨师兄！救我！”
一声尖悦的呼叫声尖彻天地。
这些求救声，不止这一道。几乎是每一地，都有人在大声叫喊，道道之下似形成了一曲哀歌。
只是没有人理会他们，那些第二步修士，除了四位涅境强者、其余人都是自顾不暇，又哪里能够腾出手、救助他人。
青木等人，有一道光芒裹住了他们。
浩光圣母站立他们身前，身中一颗明月照耀，不断四波玉光、抵御四周源源不断而来的吸扯力。使得身后的那几道身影，没有被此吸力波及。
那幻海岛杨姓男子，忽然的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脸色顿时一变。
“三师妹！”
杨姓男子猛的抬头，扫视四周，当望向南面之时，脸色再次大变。
那里，有一道倩影、离一道高宽达百丈的漩涡只有十丈之距。在她的边上，不断有巨石从身旁掠过，在轰隆开裂之响中，被搅为碎末。
被不断吸入的也不止杨姓男子的师妹一人。在那里，有数十道身影在绝望之中、死死的抱住块块巨石。但这些都是徒劳。
被吸扯进入，只是时间的问题。最短不会超过三息。
杨姓修士一步踏出，但又瞬间感受到身后有一阵拉力，将他拉回。
浩光圣母，一只手托着明珠。一只手按在杨姓男子肩膀，待他回头后，连连摇头道：“你若是离开浩光天珠的照耀之下。在这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的漩涡黑洞的吸扯之中，就算是你、也要被吞噬。”
“你的那位师妹，距离我等之地太过遥远。你不仅会赶不到、甚至会搭上你的性命。”
杨姓男子听言，身躯顿时一震。
“没有尝试，又岂会知道杨某救不下我的师妹？我之一脉，此次只有我与三师妹入往内境。若是眼睁睁看我师妹被卷入混沌之中身死，我今后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在黄泉之中的师尊？”
“妾身没说不能救。”浩光圣母摇了摇头。道：“妾身与你都无法相助与那些人道之修。但是有人可以。”
“圣母，您说的可是公子？”寒冰仙子身在后方，听言也是连忙开口。
浩光圣母点了点头。道：“公子的道无比玄妙，似乎可以抹灭一切神通规则，并加以其击。这就是他立于不败的原因。我想，就算是这天地之力，公子他毅然可抹。”
“可是公子他，不是正在受他的那个师尊指点交战？”寒冰仙子望向前方，那里依旧被银幕所遮，根本无法得晓里面的情况。
“那是指点，让他们停了不就是了。”青木拿起百丈大刀小心翼翼的剔了剔牙，先前一块碎石临空飞来，卡在牙齿中、难受的很。一边剔牙、一边开口。
“青木说的对，这又不是生死之战。这只是我家主子在指点少主。你们也看到了，这一场交战、是多么惊震天地。可以说是旷世一战了。”萧言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这内境的崩溃，说不定也是我家主子弄出来的，他能让这内境崩溃。也自然能救下所有人。”
“这一战，的确恐怖。原本妾身抱有怀疑的态度。认为你那主子并非是什么绝顶强者。从原先的玄劫，便是可以看出那你主并不是在渡玄劫，而是以劫炼体罢了。还有那一道宫装、最后的那白衣女子，也是你主子的一式幻象。”
雪谣出现之语，虽然响彻星空。但能够听见的也只有风靖节与楚程二人。
当那一幕影幕出现之时，便是有无形的力量，隔绝了天地。使得话语不外泄。只有阵阵轰鸣回声。
“说的不错。还有主子为何会哭。那是遇见了公子，见着了公子惊艳、所以喜极而泣、因为有人真的有资格续接他的传承。我就说嘛、像主子这等超脱天地的存在，又怎会哭？”萧言连连点头。
“我觉得不对。”青木摇了摇头。道：“那最后一道幻影，那白衣女子、与你们口中的那个公子模样简直一模一样。说不定、那女子就是主子以往的道侣.......”
“你是说......”寒冰仙子听言，芳容之色。
“不错。你们那位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我家主子与那白衣女子所生、在外的遗子。今日相见，激动之下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哭泣。”
“你这个...说的好像比我还有道理。”萧言点头，对此信服。没有其它解释比这更好解释主子为何哭了。
浩光圣母又沉吟了片刻，道：“原来如此，父子久逢相见、所以才为了验证公子实力吗。只是这一道身，应该不是本尊。否则也不需要用玄劫炼体。但尽管如此，也是非我等可敌。”
“那诸星辰为剑，是何等恐怖、又是何等惊艳。若是在外界星空、那便是处处为剑。星辰之地、便是他的杀伐之地。”
“不错。主子曾经说过、他还有一身。其道他比这一身还要恐怖。”青木又点头道。
“青木...这话主子何时说过？我怎的不知晓？”萧言皱眉，看着青木疑惑开口。
青木笑了笑，放下手中大刀。那一颗碎石已经被他剔去。虽说门牙之下破了个大洞，但依然丝毫不影响他的猥琐。
“小萧子，老子跟随主子比你要久啊！”青木根本不知晓楚程还有阴阳之身。
那阴阳之身的之道比本尊与魔性分身之道还要恐怖许多。那是只有在古籍中点滴记载的传说之道，称为逆乱。可与齐相争锋。
他之所以说此话，那自然是真的相信主子还有其他身。
这等强者，岂会没有分身。先前之战，主子展现出来的实力、并没有达到他们相见的惊艳程度，所以认为这是一具分身也没准。
青木向来喜欢讲些虚话，来彰显自己的见识。此次也不例外。
“萧言，你这位主子、究竟是何等来历、竟让你不惜放弃古仙门核心弟子的身份，甘愿成为他奴？”寒冰仙子又问道，对于公子的这位“父亲”很是好奇。
浩光圣母与杨姓修士也是竖起了耳朵。
萧言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是不知。我也是有幸遇见、然后被主子种下奴种，后让我强行渡劫、在紧要关头、又是一巴掌拍灭了玄劫。从而渡玄。”
“不仅是小萧子。还有我、还有另外两个人，当初只是三境。主子以丹药...就先前那生机之雨本面之丹、生生驱散我等身中死意。然后让我渡劫，再最后关头、一巴掌把玄劫拍灭了。”
“.......”
众人大愣，谁都知晓、修士渡玄劫之时，任何人都无法相助。一旦相助、必然波及、反而无法救助、甚至会将玄劫威力生生提高数倍。
到了那时，就连出手的人都会引来危劫。
“青木一阶散修、或许你们不会信。但萧某曾经的身份摆在这里，你们还不信？若是主子想，别说四位玄境奴、百位、千位、万位、都可以量产。”萧言再次开口，语气之中满是自豪之意。
他在等待，等待有朝一日主子随手弄出万名玄境，到了那时、他身为最早跟随主子的奴仆，那必定是带头大哥。
一声令下，万名第二步强者齐齐而出。就算是在诸强云集的苍云天中、想横着走就横着走，就竖着走。看谁不爽就灭谁。
寒冰仙子与浩光圣母、还有那杨姓男子都倒吸了口气。
他们并没有不信，从之前显露的手段、还有这内境的崩塌，就足以说明那人强大的无匹。或许有这种手段、也不足为奇。
就在这时，楚怡开口了。有些着急道：“你们都别聊啦！那位姐姐，快要被吸扯进去了。”
众人听言顿时一怔，才发现还有要事还未做。
他们的对话，在两息之间。但杨姓男子的那名师妹，已经更近、只差一尺就要被黑洞吞噬。
众人看到，那名女子已经满是绝望。身着衣裳、也已是破败不堪。只剩几缕布遮住了紧要之地。
“公子！还请救我师妹一命！”杨姓男子连忙抬头高喊。
话语之间，那处银幕边缘忽然一震，一只大手印幻化而出，瞬间抵达那一处黑洞，所过之光，让那处处混沌崩散。
那一手捞向，生生抹灭混沌。让那处天地不再是动荡，不少人得以解救。
风靖节挥了挥手，目光一直落在下方的那道身影，嘴角之中浮现了一抹微笑。
“你虽走错了道，但的确很强，未来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若是在我动全力之下，只需三十招、依然可以将你斩杀。”
楚程望着那道风华，点了点头。道：“您说的不错。你留有余力，没有动用那一式齐相。否则也不会让我所伤。”
风靖节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你说错了，你那一式、仿佛让我有种身入红尘般的感觉。在那一刻、便是立身为凡。”
“在那里，我已非是我，你伤其他，却是伤我。若不是紧要关头清醒了过来，在那星辰剑图、那你那魔虹罐击之下，在那一张画卷起之时，我必然会受创，就算是齐相、也无法在伤身之时阻挡。”
“但也只是受创罢了。”风靖节再次摇头，抖了抖手、只见手臂中的裂痕瞬间复原，那散落在各地的血丝也卷与收回。
“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对手。若是可以，我真想坐下来跟你喝茶饮酒，你我之间又何必一战。其实，我有许多事想问你。”
“但我知道，未来的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如山般重。她的话语，你自然不会不从。我也期待、有朝一日、你强大的能够与我匹敌。有朝一日，能够战胜我。”
“但...绝非是今日。”
楚程同是笑了笑，伸手抱拳一拜。这一拜之下，身衣之中大量鲜血如泉而涌。就算是生机之体，也难以在短暂之间修复这些伤痕。
“当有一朝一日，我能击败您。自然与坐下来品酒畅谈。”
风靖节笑了笑，目中有光现起。再次开口道：“万年，我给你一万年的时间。等期限一到，我会来寻你一战。到了那时，你若是没有入往真道，依旧没有认清自己......”
“那么到了那时，不管你与我的渊源有多深，我依然会毫不留情的斩你。”
楚程深吸了口气，再次抱拳一拜。振振有声道：“万年之约，我接下了。”
语落之间，天地再次一震又起晃荡。
天崩地裂，有四道轰鸣巨响几乎是同时响起，卷起的风浪，就连那数百万道漩涡也在刹那之间崩止。
有血光滔天，冲涌天地之间。就连那些黑洞漩涡、都仿佛被映照贯穿。
有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压像是从另外一方天地内宣泄而出。
也有惊呼大喊，从另外一方隐现。
楚程与风靖节听到这些声音、感受到这恐怖无比的威势，也是脸色一变，连忙转身而看。
这一眼之下，所见的是一个巨大的血色虚影。
也有一道身燃九色焰火的身影，立与那血色面前。
第九百九十六章 无常转生印
这一幕的出现，很是朦胧。那一道巨大血影与那道身燃九色焰火的身影只是隐隐现现。
但散发的威势比之风靖节与楚程交战之时，还要恐怖。
滚滚雷霆之声、像是在另外一方天地轰然传出，又似如实质般、向着四方天地穿透，使得刚止暂的黑色漩涡、再次剧动，崩溃的速度更加的猛烈了。
忽然之间，天地之中有声龙吟。
恍惚中，在内境中的所有修士、向着那血影之处望去。
只见有一剑、从远方直袭而来。这一剑，斩向的还是那道巨大血影。
那一剑只是带动了龙吟呼啸，并没有带起恐怖的威势。只是临近那道巨影时，一缕青烟蓦然飘出。
那一缕青烟的飘出，使得那道剑机起万千次闪烁，点闪之下、瞬间爆发出了千万道惊天剑气。
轰鸣骤起，那千万剑机之中丝丝缕缕、又是聚集青龙之形、每一道都是摧枯拉朽直散那层厚实如晶的血雾。
当血雾被这千万凛天剑机轰撞在那道巨影身中，使得大晃、又使得天崩。一道浓稠墨光，瞬间贯穿天地。
使得那方天地陷入了大崩塌。
但并没有迸溅与此方之中，只是大现便陷于朦胧之中。那几道身影、也随之遮蔽。
只是那澎湃的滔天巨息，依旧狂烈涌来，使得整个沧海镜中的近百万修士站立不稳，跌跌晃晃的摔倒在地。
这气浪的恐怖已经无法形容，就算是星河风暴在此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一些低阶修士，在这气浪之下，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蒸发成烟、甚至连血雾都没有飘显。
这气浪起与那轰撞之地，但终止何方、无人知晓。
他们只知道，那气浪在磅礴之中、向着四方急速冲卷。在刹那之间、就淹没了数千道身影。
这些在气浪之中蒸发成烟的修士，只是在第二步强者眼中为低阶。其中不乏渡劫境修士。
渡劫境，在人道之中已可以算作是最为顶尖的强者。但还是在这气浪之中、无法作出抵挡，瞬间灭亡。
“究竟...发生了什么。”有第二步强者开口，看着远方那一波接着一**澜不止的气浪压天，脸色猛变。
虽说，这气浪对于他们来说、可以阻挡。但若是近处，也无法保证。
“那是另外一方天地。难道是外境？中央天庭已经崩溃。刚才的那四道声响，想必是四座外境的相撞之声。”
“只是，这如此恐怖的威势。又是何人在交战？古仙庭之中，又岂会有如此庞大的身影。”
先前显现的那巨大血影，只是下身、便有千万丈之高，若是全身、又高达多少？
就算是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高的身影。这世间、有何种生灵、近有亿丈之高？
“从那气息中所看，那应该是涅境巅峰之战。否则不会让老夫有这种强烈的窒息感。”
今日连续的惊变、已是让人麻木。
“涅境巅峰，岂会有这等恐怖的威势...这明显是灭境之战。且不是二人，而是数名。”
涅境中期的一名老者大声开口。道：“不死不灭的存在相争，就算是我等涅境强者，也无法支撑多久。你等赶快逃离沧海境！否则...必死无疑！”
涅境巅峰的威势，顶多比他们玄涅中期强够半筹。身为涅境，自然无比清楚这个境界的实力，又岂会有如此毁灭之势。
那一波接着一波汹涌四散的无一不弥漫着一股神妙的气息。
那是灭，那是可以让玄力崩溃的灭势。
不少人听言，顿时化作长虹，向着远外逃遁。要离开沧海镜。
沧海镜很大，大的就连这些玄境仙没有数万年都难以横穿而过。但这只是加上其它外地，若是只算四座外天庭、加上内天庭，还是可以在数日中而过，再借以传送阵，离开此方仙庭。
只是这灭势就在此时，就算缩短到数日，也还是太长。数日的时间，这气浪的奔赴，足矣让第二步之下、所有人魂飞烟灭。
幻海岛的杨姓男子，在那一掌震碎此方万里中的混沌黑洞后，不少人得以脱险。也自然包括了他的师妹。
杨姓男子将他的这一位三师妹带回众人所站之地后，回头看了着那滔滔磅礴气浪，也是起心悸。
那气浪压层，离这里甚远。但尽管如此，依然使浩光圣母的本命玄器、浩光天珠所带起的护层剧烈震荡。
风吹进了护层，使得众人衣发股动飘袂，发丝迷乱了视线。
“我等又该如何？”杨姓男子入护光后，又抬头看向远方那面银幕。
“等公子定夺。”浩光圣母开口。
他们之中，风靖节虽然只是初照。但展现出来的实力、无疑是最强。
若是浩光圣母自行离去，那在那气浪没有波及到此时，逃离沧海镜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
但若是带着这些人一起逃离，她没有多少把握。只有等待风靖节归来，带着他们一同逃离，方有希望。
此刻，那面银幕。已经开始渐散。已经没有原先的刺耀。
银幕之中，风靖节与楚程、同样是转头望着远方的气浪。
风靖节双眸之中，不断有白线浮现、又是瞬间续连到远外。
只是刹那之间，他的身躯、便是猛的一颤。同时，那些白色线缕又是在瞬息之间成黑。
“执吝生死......”
风靖节目光一凝，立即伸手点向前方。
这一点之下，那数千万缕黑丝、齐齐崩散。
这缕缕黑丝，蕴含的是这世间的极死。就算是强如风靖节，也不想被这死意沾染。
这千万缕黑丝崩散的同时，又是瞬间成白。如光般极速卷激与远方，再起急浪。
那光融与另外一方天地，忽然之间、又是一声巨响咆哮，使得那血色巨影再次出现。
滚滚之声再次从另外一方天地盖传而来。
恍惚之中，楚程看到、那千万青龙之形，其上青光崩溃、露出原本剑机，更有大片黑雾缠绕，让此凛天剑机化作腐朽。
这千万道剑机，能斩在那道血影中的、不过是千分之一。只剩万道。
就算是只有这万道，也无遗是恐怖的。可灭杀一切玄照修士。
但就算是那万道剑机击临在那道血影之中，也只是让它退震了几步。
“如此强大的剑意，就算是我的诸星剑图、在剑机的相对之下也要在其面前失色。多的是花俏。”
“如此可怕的剑意，竟没让那道血色巨影受创。只是退震了几步。那血影...究竟是何种生灵？”
这只是余波，并没有身在其中。就让人感受到神魂都在割裂，若不是楚程的神魂早就壮大了数倍，早已经受创。
已经有不少玄照修士、在逃遁之中脸色苍白无比。显然是神魂受创。
一些低阶修士，在这道道剑机余波之下，已是大口咳血。
又是一声巨响之后，有两道疾驰后退，有一人续临上前，伸出了一只手。
这手的探出，世间起佛光。
佛光普照，?d光从天而落又而镇。瞬间覆照百万里山河，就连那近亿丈身躯，也在此刻停止了身躯。
那道燃着九色焰火的身影一直没有动手，而是一直站在那里。
有风涌动，吹散了一方血雾。也露出了数十道身影。
这数十道身影，皆是大起澎拜。仅从气息中看、便是第二步。
这些身影，没有站立。而是盘膝坐立在那九色焰火之人身后，各执一器具。
在不断掐决之下，这些器具顿起青红，接连之中、化作一张阵图。
“九色焰火...那是我火仙殿，炎尊老祖！”萧言看到远方那道隐现的身影，也是惊呼开口。
“炎尊！”
寒冰仙子听言，也是惊呼了起来。
这是一个时代的无敌神话。可以说是未尝一败。碾压一个时代的所有天骄强者，更是一举入灭，成就不死不灭。
只是炎尊归隐已久，就算是仙火殿的长老与弟子、也是很难见得其一面。但见九色，便是如同见炎尊。
这是炎尊无疑。
“原来是炎尊前辈...难怪会有如此惊人之势。只是见他们好像在布阵对敌。那个血影，又是哪一位强者？怎需要如此多的强者对抗？”
他们感受着远方的澎动，感知到了有三名无上强者。
需要三名无上强者对抗，那血影之人、实力又达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
“没想到，就连无常转生都出世了。”
就在这时，楚程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叹。
这是剑灵的声音。
“无常转生印。这又是什么？”楚程听言一怔，开口问道。
只是未等剑灵开口，风靖节就便接下此言。
“无常转生印。这是天命之器。乃是三十六禁忌之一的无常圣佛执掌本命之器。”
“此器，生与死、皆是无常。生无常、死矣无常。方为变化不定。这生死皆在无常之中。”
“只是，听师尊所说。无常一心向佛。悲怜天下、救苦救难。这生与死、都定局在那个生字。是而见无常、便是见生。”
“是以，几乎是所有人都忘记了无常之中还有这死。此人所用，也是以转生镇压执吝生死。”
第九百九十七章 四极
“不对...不是真正的无常转生印。若是真正的无常转生，以天命压镇、就算是执吝生死，也会生死化无生无死、亦成空。”
“若是说其他的禁忌或许只能将执吝生死封印镇压，但无常圣佛有无常转生印在手，自是可以将其生生抹灭。所以，极吝才不敢出现在无常极乐天。”
那佛光普照万天，虽说浩荡圣洁、又是庄严恢弘，让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佛光心火当中，驱散人们心中的杂念。
使得那些神魂受创的修士，只是微之浴露，便是神魂刹那复原。
“的确不是真货，是个假货。”剑灵开口了。
这是一位老古董，比资历、就算是炎尊也远不及它。
它见证了禁忌大世的大起，也见证了大落，通晓古今。也曾经与同魔主与禁忌一战过。
“无常老和尚，的确是个烂好人。当年魔主，也曾受过他的恩惠。三十六禁忌之中，只有他、真正入得那一位之眼。他的无常转生印，剑爷我见过。转生开启，世间无人可以在他面前杀人。”
“就算是禁忌，也是不行。这佛光虽然磅礴浩荡，但你看、还是有不少低阶修士，葬生在那漩涡黑洞、与那剑机气浪中生死。”
“真正的无常转生印，那生印一出。纵使劫火焚烧九天、灾风鼓动十地。也不会有一人伤亡。”
剑爷再次开口，说出了一段辛秘，让人心神震动。
“当年三十六禁忌，若说杀伐、那一位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但以生之道、则是无常和尚稳占首甲。”
“那劫灭天下，世间之所以能保全火种，全靠无常老和尚、一力扛天。以无常转生印中的生印，硬生生保留下一丝火种。但无常老和尚，也因此命火暗消，就连生印都被崩溃。”
“如今已是没有无常转生印，有也是转死印。此刻出现的，虽然有几分转生印的韵味。”
“但离真正的无常转生印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在银幕渐散半数之下，楚程皱起眉头。又问道：“这执吝生死、又是什么？难道就是那道血影的来历？”
风靖节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它的来历。换种说法，它是因人心而起，是为心念。”
“这世间有许多可怕未知之物。但最可怕的还是人心。心生万念、有善有恶，有悲有喜、又有怨。当这些心念膨胀成实物之时，便是天底下最恐怖的灾劫。”
“世人心中有怨，死后不能摆脱这怨念、飘离在世、让此怨续与他人。于是怨中又起怨。如原上草，野火连绵、永无止境。”
“在无数怨念集剧之下，便将成为极怨。极怨之强，可能比灭境还要强大。”
“极怨......”楚程听言，目光顿时一闪。
他曾经与极怨分身一战，又怎会不知晓它的恐怖。
“这执吝生死，也是因此而来。虽不是极怨、极恶、极煞。但却是四种极念之中最为恐怖。是为极吝！”
“极怨、极恶，极煞。都为嗜杀、一旦出世、便是欲毁灭天地。但极吝摧毁的是人心，将心中那道生之执念无限扭曲。到了最后、将不知究竟是生是死。便一步入魔。最后被极吝吞噬，成为自身之力。”
风靖节看着那几近亿万丈的血影身躯，摇头一叹。
“世间各音生相，使得平等出幻。凡圣无见分，涅??无生死。这皆因心而起。心中有的只剩永生不死。”
“世间大多人，都是如此认为。当同归寂灭，便同与无情之物，害怕这无常之死、都想活的更久，只是奈何世间有无常，又何来的此生有乐？”
“人们只有这满是不安惶恐。他们看不透这生死，一味执念这生，到了最后、已是不知梦幻虚假，生在死中，死却是想在活中。”
“这股执念，很是可怕。若只是一人二人，那不并不算什么。就算是万人之念，佛道与道中之人、亦能化解。”
“但这数千万亿，甚至远远多于这数目之下，那形成的力量、无遗是恐怖无比、几乎难以将此断空。否则也不会是在此地封印。”
“四极出自轮回之中，祸害众生。这才有后来的一位无上强者，一剑斩破轮回。使得世间再无轮回，也无四极衍生。”
“方得禁忌全陨之后，世间再无四极出现。”
“斩破轮回？又是何人？曾经在座落何地？”楚程听言，连忙追问。
彼岸在黄泉，黄泉在轮回路中。唯有找到入黄泉的路口，才有寻到彼岸花的可能。
“这个我不知，我也是从前听师尊提起。我也不知道是何人，只从师尊口中知晓那位无上强者，有着禁忌之资、已经触得了天命！”
楚程听言，双眸之中刚浮起的微光瞬间暗淡，低头不语。
过了些许，他才问道：“既然四极如此恐怖，为何会出现在沧海镜中？”
“极吝有生，其实是仙主封印在此地，以此为生源、为仙庭提供生源力。供三境修士修炼，以此入玄。它被封印在南天门中，就算是无数岁月过去、封印之力已消了不少，没有人刻意去解开、它也无法出世。”
“毕竟，当年那劫灭之战太过恐怖。就算是极吝也受到了波及，加上自身之力散法太多，实力大减。”
“原来如此。”楚程一声轻吟。
风靖节再次摇头一叹，轻声自语道：“其实，这世间有许多美好，想多存于这繁华之中、也是人间常情。又有谁会想真的死？”
“只是，一旦愿想成执念。那便是扭曲。便是此间负意。无常有生死，那无常禁忌一味以生当道，忘却那死字。在我看来、他也未看破，但他以身留火种，未尝不是一种寂灭之乐。到了最后、他还是看破了执吝生死四字。”
风靖节的目光，从极吝中落在那九色焰火之身中，双眸之中有起无形线缕。
“此人，想要争夺那执吝生死，占得那生。借以那以历代以来所集结的无数生灵生之执念。以此涅??寂灭中乐，以不灭再成灭、又成真正不灭，以此彻底超脱。”
“真是好大的算盘啊。此人怕是筹谋已久。否则也不会布下早已失传的梵天心谱。”
“此人是灭境，联合一位灭境初期剑道强者，再加上一人...是了，无常转生印、是出自于那个。这是真假之道。”
风靖节看向了在那佛光之中的那道身影，开口道。
忽然之间，风靖节脸色一变。伸手之下、前方光芒大聚、现天路之桥。
路向着万里之外续连而去，甚至使得那些被此桥越过的黑洞漩涡瞬间崩散。
“那些人，失败了。毕竟不是真正的无常转生印。就算是有梵天心谱相辅、没有真正的转生印在此，又怎能镇压住极吝？”
风靖节一步走在那路桥中，转身开口。道：“极吝出世，远不是你我二人可敌。还是尽早离开。”
“只是，既然我出现在这里。又岂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修士死在我面前。我在此、与极吝争一争众生之死。”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一场雨
这一刻，虚空的抖动更加剧烈，整个世界开始四分五裂起来。
这不仅是出现在沧海镜。就连苍云天中那连绵数千万光年的星云之海都发生了塌陷。
举世皆惊！
这连绵数千万光年的星云、代表的是沧海镜，代表的是九天十地唯一较为完好的古仙庭。
无数岁月，至这一大世的开启。这座古仙庭一直存续至今，从未发生过任何崩溃迹象。
然而在今日，却发现了崩塌。
延连数千万光年的星云中、那星辰一颗接着一颗，一片接着一片。到了最后、是以万计数开始连续崩塌。
地心之炎，在星辰塌陷之时带起的爆裂之中，直冲万丈。
这是以中心连续在外，数十万、以至数十百万的星辰炸裂卷起的焰火之下，使得整方星空都陷入炎热红火中。
数千万光年的星云齐崩溃轰裂，无疑是无比绚烂夺目，就算是上方那照耀整个苍云天的那三轮永不熄落的烈阳，也无法与此争艳夺辉。
整座星河都陷入了一股滔天毁灭之中。就算是远在数十万光年的星域都陷入了波及。
风暴袭过，便是星辰蒸消。在那些星辰中所居留的修士甚至还未知晓何事，便是瞬间身消魂空，与星辰一同被毁灭。
沧海镜的开启，还好是在边缘。而不是较为中央之地。否则对于苍云天来说，无疑是一场大灾难。
“发生了什么？”有仙门镇山老祖感受到这股毁天灭地的惊人气息，从入定中身醒、探出神识向着天穹一扫而去。
这一扫之下，此人面中满是惊恐。
他看到，星空深处有数千万滔天炎柱冲轰、带起的气浪风暴正向着四处不断波延。
一息之间、便是数光年。所过之处、一切灰飞烟灭。此刻，正向着这一地覆扫而来。
这一道气浪，足有亿万里之广，气势云奔潮涌，众生在这气浪之下便是如同蚁聚。
就算是几十亿，数百亿生灵、也难以填平。
“赶快！闭山门！”此人心神大惊，那气浪让他感觉到必死的危局。
就算他此刻立即飞起，逃离此地。但其速远比不过那气浪风暴的覆涌。
一阵波动顿起，有光罩覆止于宗门。但宗门数千弟子感受无形中而来的生死危机，依旧是心中惊恐。
下一刻，有一声清脆。随后接连哀嚎声。所有人灰飞烟灭。
这一幕，不止是发生在此地。而是天地各处。
这气浪，除非是第二步玄境仙出手以玄力抵消，世间无人可破。
只是、苍云天中大多数的玄境强者，都入往沧海镜中，就算是还有人留在此方天地，那也是在中央之域。
外域怕是没有第二步大能的存在，只能迎来毁灭。
今日，将有以万计数、甚至数千万的修士与生灵、葬身在此场星辰风暴之下。
星云的暴耀灼光已是盖压过了那最为明亮的三轮巨大烈阳。不仅是边缘、就算是中央地域的修士们都望观到了星空深处的刺眼光芒。
就算是凡人，也是肉眼可见。那太过膨广。余光可以照射整个苍云天。
有几双眼睛蓦然睁开，望了一眼远方，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沧海镜出了问题，只是这与老夫无关。这恐怖气浪，波及不到此地，不出手也罢。”
那些驻留在苍云天中的第二步大能，察觉到了此方变动，虽然心惊。但皆是没有出手。
不是门前雪，何必去扫落？
不仅是苍云天，其他几片天、也同是察觉。
沧海镜、九片天之一的红叶天中、这里漫天红火、像是秋季枫叶落红、故而为红叶。
在红叶天边缘之地，站着数百道身影。这些人气息磅礴，无比强大。赫然是玄境无疑。
甚至其中、有数十人散播的气息、已成厚实。
这是涅境！
这些人都站在一人身后，始终不敢逾越半步。
那个人，身穿一袭七彩花裙，是一名女子。
一名女子、竟是为众仙之首。更是灭境大能。
“秋璇前辈......”有人忽然之间、感受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微变，惊呼开口道。
“我察觉到了，不必你等多说。”这名叫秋璇的女子秀眉微皱、便是如这秋瑟萧索、有着柔美绝色。
“我本是带你等来红叶天边缘，以道法神通送你们入往苍云天，去争一争机缘。但却是无法破开天地禁锢。”秋璇秀眉再次顿了顿，又是顿了顿。
“有人在另外一天，阻挡我破开苍云天的封印。是想让你能不能进入。阻挡我之人、实力怕是我还要强上半筹。”
“此刻，这蹦乱的气息。证明了拦截之人、心中早有蓄意筹谋、为的就是让你等不要去混那一淌浑水。”
“如今的苍云天，怕是风云大涌。已是不平之地。你等不入、未必是一件坏事。我想、不仅是红叶天，就连其余七片苍茫之天、也是如此。”
沧海镜的开启，因九天十地唯有苍云天中有一座古仙庭，故而每一次都会有其方天中的强者入往。
但这一次，却是不见一人。竟是被人特意隔绝。
接连红叶天的苍云天边缘，一名身穿橙色衣袍的男子盘膝坐在一个阵图中。
此人衣着华丽，但样貌却是普普通通。却又是气质非凡。
这是一名男子，一名戴着一张半勾面具的男子。面具颜色与衣色相同。
他的目光望着远方，双眸与面具之中都清晰的映倒着一场刺耀红光。只是在双眸之中，有汹涌橙光入眸、使得所见之色偏为橙色。
“道祖果真神算、算计之中，沧海镜将要崩塌。”橙衣男子一声轻笑，又是低头看了一眼下方阵图、又是转过头来看着前方。
“此阵，可让天命面具无法将我反噬，发挥灭境巅峰威能，封镇两方天。让其它方天地的修士无法入此。”
“一气镇苍茫，倒也是威风凛凛。只是无人所见、大感无趣。倒是东方苍天子，有幸能入沧海镜一遭、甚是羡慕。”
“想必、此刻，他已经是找寻到了那个人。”
橙衣男子一声轻叹，缓缓闭眸。又是以身镇双天。
苍云天中，那一片数百万光年的星云之海、依旧在继续崩溃。
尽管其内星辰已经是无处可崩，已经尽数炸裂，只剩尘沙。但在中心被金色覆满的巍峨华宫、依然存在。
只是，处处是龟痕。
这龟痕从中心之处、延续在外。当龟裂的彻底，就将是古仙庭的消失。
到了那时，整个沧海镜、将不再有一所完好的古仙庭。机缘之地、也将彻底消散。
毁灭依然在继续，那毁灭风暴、已是波及到了数百万光年之外。葬身在此气浪之中的生灵、已经是无法计数。
然而，依旧没有强者挺身而出。
这已不是一尊第二步大能可以抵挡了，必须联合数十名，才方能保全一方安地。
哀嚎声不断，只是等待的只有死亡。
星空之中，有一名团光芒闪闪烁烁。
每一次闪烁之下，便是光年之距。
光芒之中，有一道身影。这是一名中年文士。
在他的身后，背着一个竹篓。在其中盛满了绿意株草。
他行走在星河之中，每一步之下、使得狂风倒卷、在倒卷之下、又是刹那崩溃。
中年文士行走的方向，正是那一处星云崩溃之地。
他逆风而行，几乎在几十步之间、便是来到狂风灼浪之中。
他之身驱入其内，这风自是双开让路、供其前行。
中年文士见风无睹，只是自顾行走。只是随着他不断前行、那恐怖的滔天气浪，瞬间层层崩溃，以万光年之距开始倒消。
“苍云天之中，不死不灭的存在、远不一手之数。在我知晓的存在中，便是有十六尊归隐天下之中。却是无人出手、为此方生灵抵挡住这一场杀劫。”
“若不是观某离此地甚是遥远。无法第一时间赶达，在这沧海镜崩溃之中，也不会死伤如此多人。”中年文士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
尘沙漫天，狂风呼卷不止，那沙尘皆是星辰崩散所化。
“这沙中，不知蕴藏了多少修士亡魂，多少身？观某虽不是佛道中人，但也虚怀若谷，心系苍生。”
“就让观某，渡化你等！以免，入那执吝生死。”
中年文士摘下身后竹篓，让其漂浮在虚空之中。又是倾身弯腰，行了三拜之礼。
过了片刻，中年文士站直了身躯，手中出现一柄扇。
抖动之间，天幕直落碧光落尘硝。
于是露水清响。
这一场清明之雨，可冲散一切尘间雾霾，以磅礴之势冲洗这方星河。使得那万里又万里光年风暴尘沙，瞬间复消、再回清明。
混沌起势卷，皆是春雨清淡芳香。融了所有毁灭之气。
中年文士看着这一场春雨，伸手拿起那竹篓，里面的绿意草株顿时冲天而起，在这一场雨中、化作参天巨树，扎根于混沌。又起于地方，镇仙庭崩溃之势。
随后中年文士，再次一步踏出。行走在清明星空，入往那一座已是残破不堪的仙宫中。
第九百九十九章 花台
这是一场极时雨，冲消了以那数千万光年所散及的余波。
那里已经是离中心仙庭之地近一千两三百万光年，已经是所波及的最边缘。
纵使这中年文士实力通天，想要全散这混沌沙海、也是不可能。
这毕竟是数千万光年，非人力可档。就算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也无法在短暂间尽数全消。
否则中年文士也不会以**力，催化绿意、扎根在此方外围混沌、抵挡气浪。
他能所做，便是路途经过、抹消一切风浪、让那方再度清明。
这一场雨，尽管中年文士人已经离去，找寻了一处离此地最近的漩涡空洞、入往了已在崩溃的沧海镜中，依然连绵续下。
那清明终是在短暂之间，又是刹那、又复尘烟。只是在接近这一场连绵亿万里的春雨之中，又是刹那消散。
如此反反复复，连连不断。
对于外界，楚程等人并不知晓。
此刻，风靖节踏在那显与半空的路桥之中。
“你有创世之道，一步之下、一方为创、一方为灭。此创可使崩溃天地再现天地，此灭、可让那混沌风暴陷入塌灭。”风靖节看着楚程，轻声开口道：“我之路桥，能够穿混沌而行，亦可崩散这毁灭余波。”
“只是承载的人有限，顶多达到十万之数。但在这四座外镜的修士远不止这些数目。”
风靖节一直注视着楚程的目光，道：“可敢与我共铺路桥，与极吝争一争那众生之死？”
楚程看着面前人神情很是凝重，也知道此刻事态严重，容不得犹豫。
只要犹豫一刻，便将有很多人道之修丧命在这道道威波之下。
楚程点了点头。道：“有您在身旁，又有何事不敢？”
风靖节听言，轻声一笑。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且在我身后、待我布下天桥，你便可以施展那创灭之术。”
语落，路桥之中响起一道脚步声。很平静，很舒缓。就像踩在连绵细雨之中的轻薄。
有一阵波荡，从脚底浮起。风靖节双唇微启，念了一道口诀。
他的鬓畔的青丝随风而动，一直看着远方天幕。
随着声声轻语响起，脚下的那些起伏涟漪，波动的更加快速，从外而内、结合的更加紧密，渐渐合幕，化作朵朵花瓣、又作台盘。
又有清湛至极的清光从那些座台之中四溅溢出。
风靖节的身躯、站在一座花台中。显得无比的高大。
一道难以形容的清丽，从他的身上散波出来，他的眼眸变得异常明亮，仿佛真正圣明，要解救苍生。
那些花台，渐渐飘与路桥之外。穿破了此间银幕、使得他们二人的身影彻底的显现在世中。
有一道花台入了楚程面前，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是一步踏入。
在踏入这花台时，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涌入身中，使得半身华光更加浓烈了数倍。使得一方破碎，再起完整天地。
有七座花台延开一路、飘向了不远处。来到了寒冰仙子等人面前。
“公子！”
“主子！”
众人见那银幕消散，又见那两道身影完全显现在视线之中，顿时心中大喜。
那二人一前一后，并没有任何对峙。更让人信了这是切磋。
“各位，且上花台。”风靖节淡淡开口，目光一直落在远方那隐现的血幕中。
血幕中的那些身影、虽然依然模糊。但比之前有所凝实。怕不用多久，就将波及到此方天地。
到了那时，死伤的人怕是要更多。第二步之下、无人可生还。
一声咆哮如雷，轰然响彻。彻底破开了那漫天佛光，也使得那数十道盘膝而坐的身影面前的器具尽数崩散。
一道道身影，轰然倒地、又是大口咳血，面露惊恐。
“怎么可能！有无常转生印镇压，又有梵天心谱相辅，怎会不到一息的禁锢、就被破开？”
一道灰色身影退步到了那九色焰火身后，脸色极为阴沉，开口呵斥询问。
炎尊脸色变了变，道：“本座失算，这极吝经过如此岁月侵蚀。这古仙庭不到现世之时，彻底与外方隔绝、没有执念滋养、竟还是如此强大。”
在这佛光消散之际，又是金光大涌、续连淡光、镇压天穹。使得那巨大血影、再次禁锢。
“炎尊！文真道尊！这无常转生印，老夫只能临摹施展三次。三次之后，就无法再镇压这极吝！你还不赶快出手！”
有一声呵斥，用上方高空蓦然响起。
“这无常转生，只能禁锢极吝一息。这一息，本座无法布下往生大禁。十息...至少需要十息。”
炎尊开口，赫然开口。道：“你等、赶快逃离！此刻不离去，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炎尊大人！”
“老祖！”
文真道尊摇了摇头，道：“炎尊道兄说的不错，一步错、满盘皆输。你等赶快离去。”
“炎尊道兄，这极吝就交给许某。虽说不是这极之敌。但十息、许某还是有自信可以接下。你这就开始布十绝之阵、往生大禁！许某保证、绝对不会此极吝扰乱你！”
“好！那一切都看灵宝道友与文真道友！”炎尊点了点头，一步向着后方空旷之地退步。
那数十道身影，已经听从炎尊之令、以全速逃离此地。
这一步退后，九色焰火滔滔涌起，以千万丈高度化通天巨柱、隔绝外界。也为那些逃离此地的数十名第二步强者矗立极强垒壁
在焰火之中，炎尊盘膝坐地、在掐诀之中、有三十六块金色巨碑漂浮与身周。
炎尊伸手指向眉心，一点精血从中而出，点滴在一指之间、又在滚滚焰火之下、瞬间蒸腾，化作缕缕血雾。
这些血雾在炎尊指中如同游龙，再一次又一次掐诀之下，飞速入往巨碑、使得金光浩荡大起。
一息时间，已是点亮了五座巨碑。
只是这一息时间，那巨大血影已经再度挣破了诸天佛光。再咆哮声中，一掌遮天、要震杀此方所有人。
也就在这时，另外一方天地。有长桥铺路、后方又有天地再聚、又有毁灭不断散消。
还有一道声音高声响彻、轰轰回荡。
“请诸位、入花台！上天桥！”
第一千章 癫狂
天桥一路延伸，似乎没有止尽。不出仙庭不作休。
风靖节站在路桥中，已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他脚下、涟漪不断。
随着每一阵涟漪的波动，都使得一朵朵花台从中显，随着涟漪的动荡，又是穿梭于空，飘向此界各地。
此刻，在风靖节的身后、已经站着数百人。
不得不说这数百人、气运较好。离直径所过较为接近，近水楼台得月。
在此路桥中，不断有清光显缕，与四方袭来气浪所融、又是抵消。
“这创之术，续我路桥。可以让此路桥再能承载十万数。这毁灭之道，更是可以替我抵消这些灭意。”
“否则到了一旦战场波及到此地，在灭境与极吝之争之中、怕我的齐相无法抵消。但有了他相助则是不同。”
风靖节回头看了身后那道陷于在茫茫两色滔天色焰中的身影。
一方创世，一方毁灭。竟能在同一个人身中出现。
“这是两身之道的独有神通。可惜、无法走向无上之路。否则极强。”
风靖节收回了目光，转头之间、迎来数百道感激的目光。
在众第二步强者自顾不暇的情况下，竟还有人能够出手相助与他们。这让他们感激涕零。此恩永生难忘。
那一朵朵花台，在出现的刹那。又瞬间消失。它们落往之地、在与各处。
就算中央天庭已经崩溃，只剩下四座外庭，依然很大。
风靖节无法瞬息之中通往各处，也无法保证所有人都能上此路桥。就算有，也承载不住。
所以他将花台以空间之术，如同散叶般散与各处。生死二字、全凭各命。
“果然，这一场灭境之争、要波及到此地了。”风靖节眉头一皱，眸中又有无数线缕飘与在外、缠绕那数百道身影，以此与他们不散。
“站稳了！”
他一声高呵，脚下路桥飞速滑转了起来。四周景物也开始飞速变幻了起来。
众人所见，只是一片黑暗，还有暗流涌动。也看到了不少残尸。
这些残尸碎块、皆是先前那些被混沌漩涡所吞噬的修士所留的最后证明。
他们身在了混沌之中，已是在另外天地。
尽管如此，四周依然鼓响着轰鸣之声，还有剧烈的震动。
数百人站立在花台之中，随着路桥滑动而移。
风靖节感受着脚下的震动，紧皱起眉头。开口道：“你等玄境强者，释放玄力来巩固此方混沌虚空。此战太过恐怖。怕是还未出沧海镜，便是要塌陷、将我等沉埋于此！”
语落，风靖节身中光阳大起。贴附在路桥中，使得所过之地、混沌巩固。
在这道光阳升起后，又有七道光阳聚集。使得那震动声不再那般剧烈。
这数百人之中，只有风靖节与跟随身后的三人，还有青木与萧言，加上楚怡与楚程，只有八人。
七名玄照，加上一名玄涅。远不能让震动止散。
一路前行，此路桥之移，甚至超越了光速。随着不断前行，在风靖节身后、在与楚程身前，再次出现了不少身影。
这些修士有幸触碰到散落在各地花台，被转移到了这里。
当他们感受到身后如神又如魔的气息，脸色顿时大变。但又在看到周围所站立的数百名修士后，恐慌顿散。
“不要惊慌。这几位前辈，要带我们离开沧海镜。”有人传音开口，让这些人稳住心神。
只是三息，路桥之中。便是近万人。其中包括了七名第二步。
当这些第二步修士来到此地，皆是微愣。但在风靖节之语中、散发了玄力、助稳固所过混沌。
一声咆哮之声轰然响起，震如雷声。使得路桥一阵大晃，不少人在此震动之中跌倒，掉落花台、被混沌气流吞噬。
就在这些人跌入混沌之时，一只大手印捞向下方，将这些人尽数捞回，重回花台当中。
这些差点被混沌气流吞噬的修士，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发抖。过了许久，他们看向最前方的那道白衣，心中更是感激。
沧海镜之中，虚空不断崩裂。最终在一声轰鸣之中，四座外庭终于接连在了一起。
那巨大的血影彻底显与此方天地之中。
文真道尊此刻已是披头散发，体内气血翻滚。
极吝实在是太强了，强大的就算是身为灭境的他，都难以招架。
只是三息，他就已是神魂受创。
一只巨大手掌迎面盖压，连通数十万里。显现万千道黑色神链，贯穿虚空、使得天地更加暴乱。
天地崩塌再崩塌，已经是无一处完好所言。不少修士，瞬间丧命在这只手掌贯穿之下，成为血雾。
文真道尊变色，毫无保留将所有玄力入注一剑之中。
青光奔涌，剑机大起。现转轮之海、以剑海镇挡此巨大手掌。
轰隆！
一声撞击，炽盛的光芒照尽一切。就连混沌黑洞也无法吞噬此光，反而被齑为粉碎。
这一剑之力，威可灭天毁地，甚至能斩灭一方星河，同样也破开了那万千铁链。
只是剑机触碰，瞬间由青转墨。滔天剑意在飞速减弱。
尽管如此，这一剑还是切开了这道手掌，在文真道尊奋力推进之中，节节崩溃，最终斩在了那道巨大身躯之中。
又是一声咆哮，滚滚血雾在剑机之中大散。露出了极吝真面。
此面无比狰狞，又无比恐怖。是为黑白各占半生。
皆是有一具具人脸组成。让人头皮发麻。
只是在极吝真面显现的瞬间，血雾再次奔涌、瞬间覆盖了亿丈身躯，同时白光暴耀而出，遮蔽青芒。
白光之中，那一只被文真道尊一剑斩崩的手掌，在瞬息之间复原。
同时，白光之后、黑雾刹那接续，化作毁灭吞噬文真道尊，使得整个身躯陷入。
一声闷哼大起，不断有青色剑气滚涌、想要破开这漫天黑雾。
“给我破！”
一声愤怒高喊，声声剑的碰撞不绝于耳。
漫天黑雾中，青光再次大起，接连汪洋剑海，使得剑机破雾四溅，一道身影从缺口中飞出。
文真道尊满身血迹，只是流淌的鲜血不是红、而是漆黑无比。
他的双眼之中，布满丝丝黑线，心起执念，脸色沉重之中又显癫狂之色。
此时，只过了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