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命
这里是太初空间，当楚程抹去那名青年男子后、便瞬间转移到了这里。
他伸手探向前方、又随手摘了一个果实。
这是稻香果，是楚程当年第一次在太初空间种下的灵果。
楚程修行千年，太初空间时间、流逝了已是不知多少年。随着楚程补全了震位雷土，这里的时间、每时每刻、都发生着改变。
由于楚程很少入此，这里一直很少打理。但尽管如此，还是格局有条有序。
他轻轻咬了一口，当年的味道依旧。只是大小却是大了数倍。
当稻香果植入太初空间，便注定会是低阶灵果！
如今的稻香果，凡人入食、恐怕会直接开灵，且洗尽污垢、天资为上上之选。
楚程咬着稻香果，目光一直落在右手中的那一块石碑。
石碑不过巴掌大小，但原本却不如此。
这便是那无字石碑，曾屹立天穹、有着穿破天际之势。但在那名青年男子被斩杀之后，那一块无字石碑，便被其收取。
“此方天地的玄境强者，果真是比其它苍茫要强大的多。”楚程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感慨。
尽管，那名青年男子死在瞬息当中。但楚程还是觉得要比以往所见的要强。
这强、来自于身。这强、也来自于元神。更重要的是，来自于道。
早在楚程还未入涅时，他便能瞬间斩杀下阶鬼仙。但若是那时的他，根本无法将其瞬间抹去。而是要进行，较为激烈的交战。
但败的人，依然会是那名青年男子。
“抹杀那名玄境强者，红尘风月齐用，更是两身合一、以涅境中期、爆发出堪比后期之力。再以神魔决、集神魔之力。又以观万书神术招引万族之神加持己身，再以龙象之阵拥入力极之中。”
“这才使得那名强者、瞬间魂飞魄散。”楚程摇了摇头，再次叹了一声。
“看来，这只能做震慑之力。”
在他人看来，楚程抹杀一尊初照强者、看似简单。其实极为不易。
这些神通、必须一股作气、在一念时
间就尽数施展，爆发出至强一击。
这就算是楚程、也难以施展出几次。
“那人身死前。我在他那红尘一世、搜他元神。得知了这城碑究竟为何。”楚程再次摘下一颗果实，走在开辟出的小道中，喃喃开口。
“这城碑，便是此方天地的强者的命碑。”
“此方天地的修士、虽然取道、但却是修命。此命，不是天道运行、运转不停。而是承载了一道意志。”
这意志，世间无人知晓。只知晓，这命碑代表了一种象征。
此命有二，有主次之分。一命为己，二命为碑。将自身半数道酝入此中。便是二者修行，能够快速修道。
更为重要的是，若是其命强大，便是可以有资格踏入一域。
“那一域，世间至强者都欲奔赴于此。但若是其命不强，若是刚刚步入、就有殒命的危机。”
“所以，想要踏足那域，必须自身命强。可以说此命、能够抵御住狂风暴雨的根基。为了不断壮大自己的命，有两种方法。”
“其一，便是以足够强大的实力，踏足。就算那方天地的天地法则、也奈何不得。这强大的实力，看来便是不死不灭。”
不死不灭，在那方天地、就算身死、也没有真正的性命之忧。
“这第二个方法，便是灭境之下的方法。那便是夺他人之命，入自身之命。从而达到踏入那方天地的资格。”
“这命有二，失次命不会伤其主。但这次命、只有入玄之际，才能凝聚。若失、便是彻底丧失资格，甚至连修行、也将事倍功半。故而，抢夺命碑、便是不死不休。”
“武道平.......”楚程忽然想到了什么。
在那江城中，屹立着一块石碑，镇一域、起光阳，为城中的三十万众抵御外界冰寒。
那名青年男子来此的目的、也是因那一块石碑。这说明，那名叫武道平的强者，选择了第一个方法！
武道平收弟子、传授武道传承、待弟子以武入道后，留下命碑、离开了北寒域。不知所踪。
“这不知所踪，很有可能、便是踏足那方
天地。”楚程眸光闪烁，喃喃开口。
“只因那里，有无上造化。这武道平、定是灭境，能够让灭境大能追逐，定所有触摸到更上层次的机遇。”
“这神煌天之所以为乱，正是因为这命。而幽一让我来此，看来是想让我去那里走上一遭。让我会会这里、除灭境大能之外的所有豪强。”
“甚至，他是想让我夺灭境之命，再踏足那里。”
楚程想到了幽一，猜测让他来此的目的，恐怕不只是这万般微妙这么简单。
想要一统九天十地、除了拥有极为强大的势力之外，还需要足矣让天下间所有强者臣服的实力。
楚程如今的实力很强，亦能在这天下间得三分快意，吟一曲长歌四悠悠。
但九座苍茫之下，能够镇压楚程的强者、还是有不少数。
想要短暂之间，达到让全天下人折服的实力，或许也只有踏足那域。
只是那域，那方天地、究竟是何地。楚程不知晓，为武道平的命碑交战的那二人也不知晓。
只知晓，只要有了资格、那么、便会自身入那方天地。
不是茫茫天地里寻找，而是被此座苍茫中的万般微妙移入。
“陌尘，当年为神煌之尊。那一方天地，又留下了足迹？这意志，又是否是陌尘意志？”
楚程思绪了许久。而后、摇了摇头。
他走到了湖边，找了干凉处。盘膝所坐。
那名青年男子的命碑并没有消失，按道理来说，被他人夺之命碑，那么此命会自主消失，融入他人之命中。
然而，这命碑没有消失。
楚程猜测，这是因为自己无命的缘故。想要吸收此命，唯有自造次命。
但楚程已踏入玄境千年之久，无法再聚。
“那青年之命无法融入我身中。唯有再造一具分身，让其入玄。只是，这时间未免太久。且打造的分身，不可能像神念分身、以及我这具般强大，又要花如此大的心思、得不偿失。”
“看来，只能将此命、移花接木、成我之命。”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改命
若是再造分身，开启命碑。这命碑、也只是分身的命碑。就算楚程能替分身征战四海八荒、夺得他人之命，入分身命碑之中。
从而有资格踏足那里，但分身没有足够的资格镇压群雄，也只有被人击毙。
他的道可嫁接分身，拥有相同的道。却是少了生机之体，也少了神魔之身，终究只是普普通通的涅境中期强者。
或许，涅境中期之中、依旧无人是他的对手。可一旦遇上修为更高的强者，怕难以对敌。
唯有自身命强，才能踏足那一地。可以说，有资格踏足那方地的人，都是这座苍茫下的极强者。
那都是可以成为一个时代的无敌者，在杀伐中开辟道路，足矣傲至古今。在这等众强者云集的天地，只是一具分身、想要横扫**、根本没有可能。
故而，楚程选择了移花接木，替改此命。以极魔之身、踏足那方天地。
如今，两身合一。这两身、再也没有了神性本尊。
本尊将自己的神性封印了三百年。在这三百年中，或许不嗜血嗜杀，但冷漠无情。除非是至关重要之人，否则绝对不会因生灵的死、触动心境。
短暂之间，本尊入魔，两身之下、成为世间极魔。踏上了剑爷所说的正确之路。
两身为魔，同源之气。故而、一命便是两用。
只是，这绝非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事，这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故而，楚程选择来到了太初空间。
这时间的流逝极速，但在人身上却是丝毫留不下一丁点痕迹，这也是为何银临明明只有两千年的期限，却能在这里一直续存的原因。
楚程并没有走进竹楼，也没有走进那间木屋。
他的道心毁于幽冥之主之语，已不知所执着、究竟是对是错。
他知道，命里还有亏欠。他也知道，或许、这执念无法完成。但如今能够做的，只能一步又一步，继续往前，就算是一路走到底。
万里闲情凭梦，这里可以说是只属于楚程的天地，有他自己、也有那个人。
他看了那间竹楼一眼，清风拂动了发丝、多了一丝幽怨。
“何时...小楼今夜明月可重圆？”
这诺大的天下，竟只有他一人、独自行前。就算那人就在这里，也是不能一同相随。
“或许，快了。只要我在神煌天中找寻到那众生意志之地、一探究竟。找到足够强大的方法、再以幽冥之力、一统九天十地，完成与幽冥之主的约定。”
“那么，幽冥之主、便是可以告知我彼岸之路。得到那一朵花，让你重新睁眼。与我共赏这风月、与我共同结交知心友。”
楚程放下手中金黄的果实，让其入归大地。
在盘膝中微微转身，伸手触入湖面。
他洗尽沾染上的灵果汁液，摇荡起涟漪。袍袖微湿、回手之中沾染了从高空缓落下来的一片落叶，恰好在掌心。
这片落叶原本是翠绿，只是刚刚落到掌心、便是刹那之间染上浊墨。
百花深处，不会因一片叶而起别惊艳。无底深渊，也不会因一缕光而变得明亮。
因为这片颜色不足以掩盖去他心中的暗芒，只是一缕光，也
难以冲破这深渊地底、扫去黑暗的源头。
此刻的他，**便是如深渊。一时的满足也不是满足，而是追求这满足跟随到天长之久。
这是他的**，这满足，也只是那个人在身边罢了。
楚程收回了手，轻叹了一声。纵使是魔、当来到了这处有她的地方、依然会触动内心深处。
他深吸了口气，伸手一挥中、手中的石碑便是飘悬到了身前。
“这块命碑中、有三人之命。必须要洗尽、方可成明镜。”
楚程扫去一切杂念，要洗尽他人之命。
这命途渺渺、难以探寻、也难以清除。但对于楚程来说，却是可以。
只因太初空间中有蕴藏着这世间最具有毁灭的力量。这股力量、摧枯拉朽、可抹去世间一切物。
这便是，玄劫。
这玄劫，留存在太初空间已经有千年之久，在内里的时流逝下、更是有了改变。
滚滚紫色当中，隐现了它色。
紫中带红，是为两色玄劫。
楚程伸出了手，双眸微微闭起，开始犀利。想要招引玄雷、必须以雷霆一击。
他身怀沧海境的半座诸仙阁，内里蕴藏玄劫。但这都是多色玄劫，其中九色、就算灭境大能都有殒命危机。这命碑、定然支撑不住这浩荡毁灭，要瞬间崩溃。
故而，只有招引留存太初空间的玄劫。
经过这些年，这玄劫扩散的地域更广。此举不仅能替楚程扫去石碑中的他人之命，更是可以消耗这部分玄劫。
三息之后，楚程睁眼了。
银光奔赴，直冲天际。在这一刻，楚程站起、一步来到湖中央。
这雷光并没有扩散，而是向着上空直涌而进。
在这银光进入劫云的一瞬间，楚程便立刻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浩荡之威，更是感受到了一股窒息。
这是与天而斗，逆天之争！
劫云忽然一颤，于是、短暂之间，万籁俱寂。
而后，楚程再次伸手、向着上空狠狠一推，三色交错，刹那之间就产生了一股惊天动地的毁灭之力。
一声怒吼！
这不是来自楚程的怒吼，而是来自于天之吼！
天地在刹那之间陷入了朦胧，混混沌沌、似天地再开。伴随着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紫雷划破长空。
当这道紫雷划破天空，这湖泊之间、尽是雷霆奔扩。那轰鸣的雷音、瞬间惊响于四面八方，声势化作光速一般，回响余波掀起一层又一层浪潮。
整座湖泊都在震荡，整片星河都在摇晃。所有花草树木，都在剧烈摇摆。
若不是太初空间不是一般的天地，在这雷霆乱世之下、这苍穹、这大地、必定要被撕裂。
而后红光隐现。天地之中、一缕又一缕玄妙的气息重重而至，最终又成波澜涟漪、显明的晃于虚空中。
“当年，我渡三色玄劫。险些殒命。这三色，为三重玄劫变、灭其身、灭其魂、其心。人之所为人，便是有身、有魂，有心。若是无此三，何尝不是无命？”
雷海之中，璀耀的光芒映亮了楚程那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在他的瞳孔之中，已是没有其它
物，只有那不断汹涌的雷霆。
而后，红光涤荡，伏起汹涌。使得楚程的耳中、只响彻着雷响轰鸣。
一股庞大的威压骤然从高空深处轰临而来，直奔楚程。
这让人窒息，天地震动、湖泊翻涌，一阵阵隆隆的声响从四面八方而聚，掩埋了天地。
一切都变得更加模糊，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雷海之中，一尊极为雄伟的高山冲天耸立而起。
这不是山，而是一尊神兽虚影。它凡的头颅抬首向天、望着那片雷海，两只粗壮的手臂拍打着虚空，发出阵阵咚咚的声音。
“当年我入玄之际，便是硬抗下三重玄劫变。如今不过是两色玄劫，并不是真正的三重玄劫变，又能奈我何？”
楚程抬头，一头白发飘舞，面对这汹涌可怕的玄劫，脸色平静寻常。
恐怕，这世间、再也难找出面对玄劫而无波的强者了。
楚程抬手，身后的虚影神像同样高高举手，瞬息之间、又有金光大起、层层叠叠、欲与这雷海争半方天地。
大龙声声横空，众神众魔、齐立一方，要与这天威争上一争，要让其折服、为他所用。
“今日，不仅要立自身命碑。更是要以此为助力、将我的玄黄不灭、再升几小转。”
在他的身上，紫色忽现，化一条巨大的雷龙、奔游雷海之中。
他一步踏上紫色雷龙、逆天而上、奔赴与上方毁灭。同时，手中石碑、化作百丈、再次成为无字大碑。
他要抹去石碑中的他人之命，更是要以劫炼体。来耗尽一直存留的玄雷浩荡。
一声轰鸣！
一时间，时空像是错乱，空间像是扭曲。
万顷波光、粼粼烁烁。漫天之下、皆是撞击而起的星火冽光。
那道身影、完完全全被雷光覆尽、不仅如此、那众神众魔、也陷入了此中，只有声声荡荡，永无止境。
这巨响，这红光、这紫芒。以及，雷龙游腾于空。
这世间流逝了很久，一场大雨也下了很久。
落泥芬香扑鼻，残花落了一地。那果实累累、也在这些时日里一颗颗掉落。
这些果实一点点积累，在时间的酝酿中腐烂，又在沉淀中、出了酒香。
酒香扑鼻，可让人闻之就入醉。
处处坑池，泥渣早已沉入底、所现的也只是晶莹剔透的果酒。
可惜，这些酒多年来，都未曾有人来尝。未免太过可惜。
直至一声巨大的轰鸣，天地一道金光划过天际。
雷声静止，天穹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
有人屹立苍穹，在那窟窿的中央。
他的双眸布满了血丝，看着身前漂浮的那一块隔断了前方去路的百丈石碑。
他没有抬头，尽管上空、有层层金光轰落在身。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圆珠
百丈石碑、对照于楚程当面。
原本，这是无字命碑。但如今、却是不同。
在这一块巨大石碑中，无字成了有字。刻画着一个字。
一个苍劲有力的字。这是一个楚字。
不仅如此，原本石碑粗糙，变得晶莹通透、如玉一般、苍翠欲滴。
“这是我的命碑，只是如今的本尊，自我封印。如今的两身合一，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剑爷所说的世间极魔。为何，这玉会如此清澈无洁，不带一丝墨色，甚至没有魔气。”
楚程站立许久，直至那层层金光不再出现。这才摇了摇头。
“或许，这命碑、尊自于内心深处的本意。尽管为世间极魔，但也只是表象、只有三百年的表象。就算我彻底占据了本体，也终将替代不了本体？”
楚程颔首，心中有所明悟。又是过了许久、才失笑开口。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鸠占鹊巢。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就算今后、他舍弃了我，那我也不会任何怨言。”
这命碑的出现，证明了楚程的内心深处。也隐隐代表了，今后的走向。
楚程摇头一声苦笑，伸手触碰面前的百丈石碑。刚刚触碰，便是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生机。
“这生机的浓郁，莫非就是这命不成？”
原先的石碑、楚程触摸、除了热意、便再无感受到什么。但此刻，却是不同。
这生机虽说浓郁，但比之楚程还是有很大的不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假以时日、定是会紧随而上。堪比如今的生机之体。
“也是不知，如今的我可有资格、踏足那里。”楚程略微思索，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这块石碑、便在刹那之间缩小、从百丈缩小成了仅一丈之大，从高空直直坠落于空。
“这命碑与我息息相关，我强、虽命碑不会增强。但随之命碑的不断茁壮，那么、我的实力、也会随之增长。”
天地之间响起一声轻震，这块命碑、最终落于一棵于树面前。
这是明心道树。传说中、可与沧海大界中的沧海
静心壁齐名的问道至宝。
“有此命碑，在我两身不能留此时，倒是可以在这里修行。”
这命碑虽然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但给楚程的感觉，却是如同一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婴儿一般，过了不久、或许就有自己的思想。
命碑为次命，传闻可以与主命一同修行。可事半功倍。而太初空间流逝的时间，比之外界要更快速。让此留在明心道树面前，来感悟修行。
楚程收回了目光，接而抬头望向了天空。
蔚蓝色的天空，白云不知去了何处。在此之上，便是璀璨星河。
原本积压在的乌云密布，已是不在。楚程心中一直以来的顾虑、也在今日彻底消除。
“这些年来积压下来的玄雷之力，也只是让我的玄黄不灭提升了十二小轮转，离三转大轮回依旧遥遥无期。这提升对如今的我来说、效果并不大。”
楚程摇了摇头，一声轻叹。这远远低于了自己的估算。
数名三境强者渡玄劫所积压下来的玄雷，竟只是提升玄黄不灭体几转。
“该出去了。不知外界过了多久。”
楚程在太初空间中整整待了万年。
“或许，只是过了数十年。太初空间如今的流速、虽说不平稳，但比以往还是快了数倍不止。”
楚程闻到了酒香，伸手之中几个空坛、又有流水从大地中聚集、升空而上、灌入了坛中。
“这酒，闻色闻香、倒是好酒，不知味道又是如何。”楚程收回酒坛、只留最后一坛。
唯独这一坛，没有封坛。刚刚仰头入口，酒入喉、瞬间感受到一股温流舔意、丝毫不刺喉。
但下一刻，楚程忽然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眸光直直落在上空方向。
那里，原本乌云密布，雷霆扩伸。
先前，唯有蔚蓝。
但现在，却是有一道光。一道三色之光。
这光芒极盛，宛如此方天地的另一颗烈阳。
楚程隐约所见，那炽盛之光里，是一颗圆珠。
这颗圆珠，只是停留了一息，
便直直冲天而上，入往了那片楚程无法触及的星河中。
“那是什么.......”
楚程眉头一皱，思绪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所见，这天之下的事物、竟能够飞遁到天上。
那颗圆珠，在太初空间中楚程从未见过。
这方天地，除了原先的那一位沉睡的木屋之外，其余事物、都是楚程开辟而出。
“那一颗圆珠飞往了星河。如今的我，根本无法触及、看来、只有等我寻到了其它神土，再去搜寻。”
冥冥之中，楚程感觉那枚圆珠很是不凡，是件神物。只是，这只能到自己能够触及那片星河后再去探寻。
“走了。”
他将酒坛封好，后而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太初空间中。
楚程所出现之地，正是那江城附近。
“看来，如今的我依旧没有资格踏足那方天地么。”楚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一座城池，看了一眼那石碑。
那是武道平的命碑，在此刻、有了命碑之后，他才感受到了那命碑中生机的强盛。
如果把城中三十万众生灵比喻成夜间的萤火，那么、那一块命碑、便是一轮皓月。
“怎么可能...武道平那一块命碑中的生机、竟比我的生机之体还有浓郁数倍！！！”楚程眸中露出一丝骇然。
原以为，他的生机、是这世间最浓郁，无人可以与之相比。但没想到，这武道平的命碑，竟比他还要浓郁。
这只是次命，而不是本命。只是次命、就如此浓郁，那么武道平本尊的生机究竟有多浓郁？
“若是夺取这一块命碑，定是有资格踏入那方天地。”
楚程眸光一闪，伸出了手、准备夺取。对于成为极魔的他，对这三十万众生灵的死活并不在意。
但就在刚出手之际，心跳忽然猛烈地一阵跳动，呼吸开始急促。一股身死危机轰然降临、顿时冷汗淋漓。
这命碑，他无法夺取，暗藏惊世杀机！
。半夜补
“剑城主...万万不可！！！”
老者连忙传音，道：“明月花魁并不是那些风尘女子...虽说她经常去花楼唱曲，久而久之、便有这花魁的名号。她也默许，自乐这花魁之意。这是花中之圣，独占万艳。”
“楚城主，明月花魁、身份不凡。您还是劝劝剑城主，莫要再说这些轻佻冒犯之语。”
“来历不凡？”楚程目光闪烁。在明知他修为通达第二步，见他手斩鬼仙后还要劝言，这来历不凡不是普普通通的不凡。
在老者眼中，这女子的重要性、还有来历比之他们更有甚之。
楚程眯起眼睛，仔细的端详着女子。
在花灯光明之下，女子那张白皙的脸、显的有些红润、使得两颊融融，双眸波晶似秋水，使得清丽的脸有些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女子散发的修为波动在合体后期，但楚程却是感觉不止于此。有一股如同潮水般的涟漪在阻挡感知的深入。
“明月仙子勿怪，我这一把剑早年受到了重创，剑灵开裂、又受到了九天浑水的压镇，所以进了水。导致满口胡言。”楚程收过了感知，想了想、开口道。
“楚小子，什么九天浑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剑爷转了几圈，也是愣住了。
“在下以茶代酒，替代这把蠢剑、向你请罪了。”楚程一笑，转身拿起老者手中所端的茶水，朝着两个杯子倒上了茶。而后放下了茶壶，一手各拿着杯子。再度转身。
“明月仙子、请。”楚程将一个茶杯递在了女子面前。
女子桃腮带笑，气若幽兰、含辞未吐。最终只是看了那把剑一眼，接过茶杯道：“无妨的。”
楚程双手举起杯子，递在胸前、作辑行礼之后，将茶水一口饮尽。只是还未下咽。便是听到一声如莺动听声。
“楚程哥哥。”
楚程眉头一挑，这声音正是来自相隔之处，来自这明月花魁的身后。
“莫丫头？”就在这时剑爷突然开口，轻咦道。
虽说已经三年过去，但对于修士来说不过如是昨今之隔，极为短暂。
当剑爷语落，便是轻起一道轻风。将两旁的花灯从吹开两侧。
有脚步声轻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寒意，瞬间将四周的花灯冻结、就连那烛火都来不及熄灭就被冰冻住了。
一条冰痕一路凝来，在这阁楼中的赏灯的那些人都不由的打了寒颤，也还好如今是冬日、每个人多多少少穿着几件厚衣，也披着绒袍。
这冰固之地，在与楚程周围。其余不过是余风。
“仅仅金丹境界，就有如此之寒？”楚程目光闪烁，也是暗道西玉心法的霸道。
明月花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起，对于这寒意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轻轻一笑、向着一旁小迈了一步。
这一步，使得后方视线开阔。一名黄衣女子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眼眉弯弯、双眸犹似一泓清水。
三年，少女的身子也长高了不少，亭亭玉立，也饱满了不少。
少女拿着一柄扇子，遮住了她的脸，只露眉眼。
眉眼之中隐然着一股书卷的清气。
“啧啧，莫丫头长大了。”剑爷啧啧了一声，道：“你看，还遮脸。这是害羞不成？”
黄衣少女又是一声轻笑，道：“楚程哥哥，之前就知道你来了，我便去装扮了一番。”
少女便是莫小八了。话语之间、倾身行礼，随后缓缓放下那一把纸扇。
“噗.......”
在这一瞬间、楚程止不住咳嗽，口中还未吞咽下去的茶水轰的吐洒在了前方，尽数喷洒在明月花魁的脸上，使得湿了整脸，也污玷了上衣。
“.......”
明月花魁微微颦眉，又同样看到站在楚程身后的那名老者瞪大着眼睛，掩埋在白须上的嘴张的极大。
明月花魁再颦眉，见那白发男子同是如此。这幕表情、显然是如同活见过了鬼的样子。
她没有擦拭脸上的水渍，而是转身。
转身一眼，便是如同冰雕固在那里。一双美眸睁大之中、如同见到了恐怖的事物。
三双眼睛，清晰的映着一道身着黄衣的少女。若是只看眼睛、那自然是清丽秀极。
但双眼之下，却是惨不忍睹。两腮通红，粉画着两轮如同红阳般的腮影，嫩唇中则是如刚饮了浓血般，还在止不住的流。
莫小八感受到嘴角有些痒痒、伸手擦拭了一番，使得红染粉面、活脱脱的妆成了鬼相。
她又看到那三人死死的盯着自己，尤其是那白衣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甚至惊讶的喷出了水，也是大感娇羞。
“楚程哥哥，我真的有那么美么...这是小八第一次动手妆容。”黄衣少女微咬红唇，也不知是为何那红腮两旁延伸出了粉润。
“我的天，莫丫头你是心里有事想不通、成疯子了吗？”剑爷忍不住嚎叫了一声，也是被吓坏了。
明月花魁深吸了口气，使劲忍住不笑。
老者的双手端着放着茶壶的木盘，止不住的晃动，最终还是道：“莫城主如此年纪，便有倾城之貌，若是再过几年、定是不输与明月花魁。”
“你这老头子坏的很，睁眼说瞎话啊。你看她这...比之那些鬼物还要吓人。亮瞎了我这纯铁双眼。”
“什么比鬼物还要吓人？”莫小八听剑爷所说、顿时沉下了脸。这是幸幸苦苦画了一盏茶的时间的妆容，怎得吓人？
在听得属下传话，得知楚程出关要观这灯火、便是连忙补了个妆、立马赶来了。
“莫妹妹...你还是去清理一下吧。”明月花魁看了楚程一眼，道：“公子，小女子需要清理一番，顺道带莫妹妹去洗漱一下。”
楚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喷了这白衣女子一脸，也是十分过意不去，连忙道歉。
“月白姐姐，我这妆容真的吓人吗？”莫小八好像与这明月花魁颇为熟悉，一把拉住明月花魁的胳膊、牵扯道。
“妆不是这么画的。等会我帮你。”明月花魁摇了摇头，又看向楚程，轻点了下头、道：“小女子暂且告退。”
待二名女子离去后，楚程擦拭了额头的冷汗，道：“这明月花魁与莫姑娘相识？”
老者点了点头，道：“在莫城主等人还未来前，明月花魁是逍遥城第一人。虽说一切事都是少城主在打理。但若是大事、还是需要听她的。加上莫城主与明月花魁都是女子，多有接触下关系便亲近了。”
“还有这事？这明月花魁只是合体后期。”楚程眉头一挑。除去他们几人，这逍遥城修为最高的便是渡劫境，远远强于这白衣女子。
老者点头道：“明月花魁修为的确只有合体，但城中内五阵、只有她才能开启。”
“内五阵？”
老者又道：“咱们逍遥城共有十阵，分外五阵，这外五阵皆是仙阵，若是外五阵齐开、就算是上阶鬼仙也能阻挡。”
“但这内五阵，若是开启、有着斩仙威能，尤其是第五阵、传闻可以威抗鬼神、齐开启、甚至能斩杀鬼神！”
“威斩鬼神？”楚程听言，也是大吃了一惊。
一个原本只有渡劫境修士镇守的城池，有仙阵护守已是让人惊讶。不仅如此，竟还有可杀鬼神的大阵。莫非是十大禁阵不成。
“如此大的权限，让明月花魁掌管。莫非这布下这些阵法的人是她祖上不成？”楚程想了想，再次问道。
“不是祖上。而是师尊。这十座阵法、皆是明月花魁的师尊所布。”老者摇头开口。
“她的师尊？”楚程听言，也是一惊。
能布下灭杀鬼神的大阵，除了符阵造诣了得，其修为至少也是入灭。
“难怪当剑爷对那明月花魁说了轻浮之语后，这老者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明月花魁身后的人，不是他们可敌。就算不现身，只要明月花魁开启内五阵、便能将他们永远留在此地。
“祸从口出啊。”楚程盯了剑爷一眼，传音道：“我不是魔主，可威震天下群雄。我如今的修为、虽然已立身在仙。但比我要强的人数不胜数。若是你再如此，那我便一直让你待在太初空间中了。”
“别啊，剑爷哪知道那美人来历如此大。我不说便是了，那些花娘也不要了。”剑爷一听要把它放入太初空间，也是怕了。那种地方、除了两具肉身、也只剩一把残剑了，岂不是要憋傻。
“明月花魁与那一位大能前辈，也是百年前才来到此地。那日、逍遥城遭遇大难，上阶鬼仙攻袭。当时，逍遥城无足够的幽冥石转移洞天，差点覆灭。危难关头，那位前辈降临，一掌之间就覆灭那尊鬼仙、以及十万阴兵。”
“上阶鬼仙？堪比涅境。一掌抹杀堪比涅境的存在，这定是不灭无疑了。”楚程目光闪烁，喃喃自语。
“而后，这位前辈为逍遥城下了十座大阵，分外五、内五。这外五阵、前二阵、我等长老都是可以开启，另外三阵只有城主可以开启。至于内五阵，也有明月花魁了。”
“这位强者，为何要将明月花魁留在这里？”
老者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不太清楚。不对...好像听闻少城主提及过。”
“少城主是如何说的？”楚程再问。
“听少城主说。那位大能前辈将她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
“何人？”
“似乎是一个对明月花魁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位大能推衍算得那人百年之后会经过此地。那人是一名白发青年。”
说到这里，老者目光炯炯、盯起了楚程。
“白发青年，难道...你是认为在等我？”楚程眉头一皱，开口道。
“百年来，唯有您们入城，且是白发，容貌在青年之中。”老者点了点头，道：“若是明月花魁所等，很有可能就是您了。”
“楚城主，你是否曾经有未婚妻？或者姐妹，失散了多年？”
“家中独子，至于未婚妻.......”楚程忽然想到一座如大山、身上肥肉在一颤中便是如滚滚波浪的女子，一阵
恶寒，道：“未婚妻也是没有的。”
“怪了、怪了。难道是指腹为婚？所以您不知晓？明月花魁、也不是幽冥天之人。而且我看她似乎对您很感兴趣。”
“这更不可能。”楚程眉头一皱，他是陌尘之人，更是来自于人世七域隔绝的罪血之地。
整个罪血之地，只有他与楚灵儿走出。
老者见楚程不悦，也是脸色一变。干笑道：“属下多嘴，莫城主洗漱也需要片刻，方才已经备好了宴席，这就带您前去。”
这酒宴就在此层上处，在第三楼。
楚程在老者的带领下，来到设着席宴的雅间内，刚坐下不久。便是听到门外有急冲冲的脚步声。
一名满头白发、满是皱纹的老者走了进来，见到坐在首座的白发青年、也是红润了眼眶。
“老祖宗，您终于来了。玄孙杨小九叩见老祖宗。”
老者来到了楚程面前，便是跪下叩了三次首。
“.......”
“楚城主...这一位便是咱们逍遥城的少城主。”老者对于少城主的表现根本没有感到意外，小声说道。
“少城主？”楚程咳嗽了一声，道：“我何时有了这么大一个玄孙儿？”
这老者的骨龄看着已经有十多万岁。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大的一个玄孙。
“楚城主，是这样的。”老者传音、将事情经过尽数告知了楚程。
“原来如此，这少城主将莫姑娘认做了奶奶。而无涯道友与我同辈、又是两辈，故而成了我等玄孙。”楚程也是苦笑不得，道：“起来吧，不过、我可当不了你的老祖宗。”
“老祖宗、您不认我、我便是不起来。”少城主杨小九听言、顿时大哭了起来。
“.......”
“别啊，剑爷最喜欢听别人叫我祖宗，你不要、我要。乖孩子、快起来。”剑爷兴奋，连忙冲天而起，悬落在老人面前，道：“乖孙儿，不哭、剑祖宗认你。”
少城主听言，顿时不哭闹了。又是三叩头，道：“玄孙扬小九叩见老祖宗。”
“哈哈哈，楚小子、剑爷如今也是有子孙的人了。羡慕不、嫉妒不？”
楚程只是一笑，道：“莫姑娘她们到了。”
语落，便是听到外边有脚步声。只是一会儿，两名女子便走了进来。
便是明月花魁与莫小八二人。
明月花魁换了一件花衣，真如花中之冠。而莫小八则依然是那件黄裳，只不过脸上不带一丝粉艳，脸色白净如玉、实着清丽。
莫小八见楚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想到先前的事，也是羞的很不得钻地底。
她刚进雅间、便是直接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食，以避先前尴尬。
少城主见莫小八开始动筷，连忙站起。道：“孩儿替各位老祖宗倒酒。”
莫小八没有开口，埋头大吃。一口鸡肉、一口牛肉，虽说不是狼吞虎咽、但下咽的速度也是极快了。
剑爷忽然来到莫小八面前、前前后后绕着五圈，连连啧了几声，道：“极胸饿极啊，三年过去。你身子倒是长高了一些，但这胸前、倒依然还是板上钉钉一般。你说你如今这么会吃，都吃到哪儿去了？”
“三年过去，没想到你还是贱，真是好贱！”莫小八抬头，怒目瞪瞪、咬牙道。
“哈哈哈，说得好。剑爷本就是绝世好剑。三年过去，你倒是嘴甜了不少。”剑爷听言，剑身上顿时显现五官、眉开眼笑。
楚程无奈看了剑爷一眼，也只有它听不出话中讥讽了。他见明月花魁坐了下来，拿酒站起、带着歉意道：“先前冒犯了明月仙子，望勿怪。”
明月花魁只是摇头一笑，道：“公子只是无意之举，小女子怎会记在心上。公子一表人才，且修为达到了仙境。如此优秀、身边可有佳人伴随？”
楚程听言、一想到那名老者的提醒，脸色也是一变，连忙道：“有一妻，也有一女。”
明月花魁听言，脸上笑意更浓。道：“有妻有女，那这一生也算圆满了。若是有机会、小女子也想见见公子的妻女。”
楚程摇了摇头，道：“她们并不在这里。”
明月花魁又笑了。道：“这日子还久、总会见着的。对了，您家父可安在？”
“不在了。”楚程也不知道女子为何会如此询问，但还是开口回答。
明月花魁摇头一叹，道：“那可有其他亲人。”
楚程想到了灵儿，还有叶璇。点头道：“亲人还是有的。明月仙子，你先前的诗句作的甚妙，两句相连、意境之美惊人惊世。”
明月花魁轻声一笑，道：“不过是多读阅了些书，算不得什么。楚公子、就不必唤小女子明月仙子了。这明月花魁也是他人所冠。”
“小女子姓秋，名月白。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直接唤我名字。”秋月白一双美眸寒笑，一直看着楚程、似乎想要看到楚程在听到这名字后的反应。
“秋月白，此名倒真的是极与仙子合契。”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愁
空旷的群山沐浴了一场新雨，夜晚的降临使得人们感到了已是初秋。
夕阳无限，晚霞从松隙下洒下余晖。清清泉水在山石中淙淙流淌。周围的竹林又在轻风之下、喧喧响响。
北寒域，一片冰天冻地。按道理说、不会出现除冬之外的其余三季之景。
但这里却是不同，这里也会有寒冬，但没有外界那般严酷。
这里，有着一年四季。
这天底下，有着一年四季的地域并不多。在其它苍茫之下，就算是一名元婴修士、也能扭转四空、现四季之色。
但在北寒域却是不同，这里的冰寒难以扭转、也难以消溶。想要做到这一点，就算是玄照强者也难以做到。
他们的光阳，也是能够抵御这冰寒而已，远远做不到这逆转之力。
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只有涅境强者了。
涅、浴火。在他们的体内有一股足矣扫去这冰寒的焰火。借着这道焰火，故而可以消融这股力量，起扭转之势、使得现四季之景。
这世间大多人都没见过春的暖色花开、也没夏的炎炎热意，更没有见过秋的寂静。
能够见到的人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不必在脑海中揣想出传闻中的景。
鸟语花香，蜂鸣蝶舞，荷花池香、以及红叶落了满地。这些，他们都能一一见到。
他们所在的城域，更是很少遭受到其他强者的侵扰。到了涅境、就算相隔几个小境界、也难分胜负。更是有着无数万年来积累下的底蕴，使得百姓一直以来都是安宁。
雨后新晴的原野，显得格外开阔与空荡，远望之下望不到半点尘埃雾气。
外城的门楼，仅靠着一轮环城大河，在风月之下、不起丝毫冰覆、只有碧波荡漾。
内环之中，一棵棵绿树连接着城墙入口。那河四面、皆有桥梁。
在北方的桥上，有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拖着一辆拉车、快步向着城门走进
拉车中堆着鼓鼓的东西，但在外被一层布帘掩盖、谁也不知道这名男子拉的是什么。
男子走近城门，抬头看了上方城墙一眼。在城墙上，有几名修士驻守。
但奇怪的是，这几名修士、仿佛并没有看到临近城门的男子。
“这里，便是千帆门的外城么。”男子只是抬头看了上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的存在，别说这些驻守城门的修士无法察觉，就算是千帆门最强大的那尊存在、神识翻这千万遍、也无法察觉。
男子伸出了手，向着城门轻轻一推，顿时一声吱响，大门被打了开来。
他继续拖车拉车，向着城内走去，向着那条绿道、走近城中。
这城门已经数年未曾打开。也只有城中肉食不够，才会有强者外出巡猎。
北寒域虽然一片冰封，不适合生灵生存。但在这等环境之下、有些生灵还是适应而生。
这些生灵、分布各处。未启灵智、却是一身都是宝物。
穿着皮毛，甚至能抵御住这风雪。但这些皮毛，实在太过昂贵、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穿戴。
“杨师叔回来了？”
站在城墙上的几名修士忽然听到墙门大开，在风中嘎吱摇曳，也是一怔。
几名修士一直站在城墙中，虽然因枯燥无味，经常神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
但他们的目光一直落在远方，若是有修士来临、自然是能够远远看到。
但他们却是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从远方来至，也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从桥的另外一端，走到这一端。
大门大开，门前多出了几道身影。正是这几名守城修士。
他们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四方、最终环顾了四周，还是没有发现身影。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的疑惑。
“这墙门、自杨师叔出山后已有十数年未曾打开。莫非是她回来了不成？是来的匆忙、故而没有让我们察觉？”有人若有所思，开口道。
众人觉得很有道理，像杨师叔那样的强者、若是不想让他们察觉，他们又岂能能看到她入城门？
几人合力关上了城门，再次回到了城墙上，继续昏昏欲睡、神游天外。
对于他们来说，守这城门、实在无聊透顶。千帆门为一域霸主，又怎会有人来侵袭？
.......
.......
这里、清溪之水深不可测，是这一域城中万流所归聚的终点。
山路崎岖，最顶端好像是有人隐居。在这隐居之处、只有孤云。
松间明月微露、洒下清辉映长了花影。
山峰中央，竟是有一汪清潭。在这清潭中、风来浩渺，红不曾减少。
这水光山色，与人甚好。说不尽是哪里好，但就是无穷好。
红叶飘砌，带一缕缕清香、又随月照水。
这落叶时节，垂杨下庭院。如重帘布绣，但窥帘之中，却是不见人影。
一声伴人忧愁。
垂杨已是布满了整个湖潭、层层覆裹。若是不进这幕帘中，是难以见里有人影。
这是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盘膝坐在这湖潭中。
衣沾潭水、却是不湿衣。
“芙儿已是外出了十三年，这十三年，也只有前三年有传讯而来，后十年后、却是音信全无。”
中年男子乃是千帆门最强之人。有他坐镇，这千万年来无人敢侵。毕竟，北寒域中、灭境大能都前赴那方天地，最强者便是涅净后期强者。
而这名中年男子、便是身在此列当中。
中年男子、眸中有浓浓担忧。
在十三年前，他的弟子奉命外出在茫茫白雪天地、猎狩兽型生灵，圈养繁衍供城中百姓食用。
却是在十年前失去了音信。任他如何传讯、都是得不到回音。
这让中年男子心中十分焦虑、十分心急。
“芙儿...毕竟是玄照修士，以她的修为、就算是遇上涅净强者，若是一味逃避、也能逃脱。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中年男子口中虽然如此说，但这音节的拖延，表明了他的不确定。
“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中年男子眸中透露着浓浓担忧，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都说神煌天绝顶
辉煌，但却是一片混乱。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修士的交战。
为了入传闻中的那一方天地，为了命碑、必然是死战。
他的弟子，天资卓越、否则也不会在短短万年内步入玄。但却是少有生死厮杀，出手不够果断，也不够很辣，又如何与那些浴血在厮杀中的修士对手？
很有可能，真的遭遇到了不测。
“自我出生前、追溯亿年前、原本神煌天、并未分天之上、天之下。并不是称为乱地。只是，当有一位至尊无上、一剑斩破苍茫之上，洒圣光无穷，而后便是分为了如此。”
“只因，那里有无上造化。所有第二步强者前赴后继的奔赴那方天地。只是，三千尊第二步强者奔赴之后，一日之间、陨落了二千多数。”
“传闻之中这些强者陨落的太过诡异，前一刻还在行走、下一刻便是永远也无法动弹，彻底闭眸。”
“他们陨落的诡异，元神肉身皆在、但却是完全失去了生机。一时间，神煌天中大半强者不明不白的陨落于此。没有了生机、却是还剩肉身元神。”
“这太过匪夷所思，有灭境大能查探，这些陨落的人浑身没有受到半点伤。在那一刻，众生便笼罩在一股不详中。”
“有人胆颤心惊逃离，也有人继续留下寻找造化。只是到了最后，竟然是差点死绝。只剩那数十尊灭境大能。”
“这惊动了至尊无上，出手推衍。终于知晓了何为原因，是因为这命。”
“因短命，故而短命。故而除了那数十尊灭境大能之外，其余强者尽数死绝。而后，那位至尊无上也得知了如何长命。至此、神煌天进入了乱世时代。”
亿年乱世，尽管后续又诞生了强者。但被夺命之人一直在有。只为了进入了那一方天地。
“可惜，师叔祖在百万年前踏入了那方天地，否则、以他灭境初期修为、坐镇我千帆门，也不会陷入如今的地步。”
中年男子如今很是头疼，除弟子这心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有强者登门拜访，要求中年男子划分山头，再奉其为主。
堂堂涅净后期强者，一身傲气、又岂会答应。
自然发生了一场大战。这一场大战，中年男子完全不是敌手，那人也未下杀手。
这场交战，只是在七日前。那名强者给了中年男子七日时限考虑，今日便是第七日。
当这夜色褪去，朝阳再起。那么便是他的抉择之时。
若是他若不答应，只能带着几位弟子逃遁此地，舍弃这传承下来的基业。否则，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此刻，有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拉着拉车，行走在城中。
他抬头望了一眼远方，看到了有五块石碑高耸入云，其中最中间的那一块，散发着宏大的气势。
“五名玄境强者么.......”
斗篷下的男子露出一抹深深的微笑，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他的目标，是最深处的那一座山峰。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帝尊
“五块石碑，五块命碑，加上这名被我擒住的女子、说明这千帆门有着六位玄境强者。”
“六位玄境，一位涅净后期。在这灭境大能不存于天之下的时代，的确是一方霸主。”男子喃喃开口，抬头之中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这是眸光之亮，是喜悦之光。
明月如此皎洁，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拉开，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动而移。
此时，坐立在山峰清潭中的中年男子对于这名不速之客没有丝毫没有察觉。
他在担忧，朝阳升起之时。如何给那一位强者答复。
这一坐，便是三个时辰。
“康儿！烈儿！冬儿！龙儿！”
夜色静静，在这一刻、一声轻喝、打破了寂静。
中年男子开口了，心中有了抉择。
话语刚落，四周便响起来了大风烈震。有四道身影、伴随着这风、出现在了此地。
这是四名男子，其中一名更是白发苍苍。但这四人刚刚出现、便是漂浮在湖面中、向着中年男子齐齐一拜。
“弟子拜见师尊！”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都起来罢，想必你们也是知晓了、为师我不是那名强者的对手。”
四名男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皆是露出了心悸。
那名强者实在太强了，一击之下、仿佛可以贯穿万界，横贯天上天下、怕是就连他们的师祖、也难以抵挡。
但这些都只是他们的妄猜。当年他们的师祖、一举入灭。并没有现大神通，而是立即前往了那方天地。
那名强者再强，也不过是涅境。这世上又岂会有涅境强者能抗衡灭境强者？
但终究是师祖已不在此方天地间。千帆门最强的便是他们师尊。
师尊不是那名强者的对手，他们又岂会是？
“芙儿音信全无，如今又有大敌当前。我千帆门立宗过亿载。若是为师就将此拱手让人，为师又如何面对先祖？如何面对今后归来的师叔祖？”
“师尊.......”
四人再次相视，心中有强烈的不安。
“为师意已决。当朝阳升起，便是死战之时。就算为师身死、也要让那名强者、付出惨烈的代价。只是.......”
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声，道：“只是为师最放心
不过的还是你们。芙儿不知所踪，只剩你们四人在最后留在为师身边。”
“你们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今日一战、自然不会让你等陪我一同战死。你们速速离去，今后的要事、便是去寻下落不明的芙儿。”
“师尊！！！”
四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尊竟会是让他们离去。
“师尊，请让弟子们与您一同迎战那名强者！弟子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尊去送死！”
四人纷纷下跪，久久不起。
“胡闹！那名强者的手段、你们四人亲眼目睹，这绝非是多几名玄照修士可以匹敌，除非你等同样是吾辈之修。”
中年男子含泪怒喝，摆袖道：“不听师命、莫非你们是想大逆不道不成！”
夜色之中，五名强者竟僵持在那里。
中年男子又是叹了一声，道：“为师何时说过会死？涅境强者又怎会轻易陨落。自是有复生的手段。”
话语刚落，中年男子脸色忽然一变，挥袖之中、四周湖面起波、杨柳堆烟帘幕起无重数，露出了前方开阔。
夜色之下，有一道长长的影子、随着月光不断接近他们所在的这一处湖潭。又有木车吱呀吱呀的连响，还伴随着脚步轻响。
“何人！”
四名玄照强者顿时一惊。他们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在无声无息中接近此地，若不是他们的师尊察觉，他们到此时也没有察觉。
忽然之间，无数道剑光亮了起来，在夜色之间来回，仿佛要把一切都切割成碎片。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这山峰被斩、还是他们被斩？事实上谁也没有等来结果。
只有落叶与花沫飞洒在漫天。这重重帘幕无从遮蔽，被人斩尽。
有拍手声响起，还带着笑意。
“好一个师徒情深，原本我想直接将你们的命碑夺去，但听闻你们的对话、于是改变了主意。”
“你是谁.......”
中年男子眸光微缩，心中惊震。自己竟无法看出这名男子的修为。但先前那无数剑光、却是道道霸道，让人心悸。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或许，我可以为你们解决这难局
。”
黑暗深处，那道身影看出了这五人的戒备，看了那满地落叶残枝漂浮在湖面、洒落在四周大地，笑着开口。
“我之所以出手斩去那些绿幕，让视野开阔。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成语坦诚相待。以表我的真心。”
语落，五名强者所见、那道身影伸手一挥、掀起了身后拉车上的帘布。
帘布掀起，使得这五名强者看清上面之物后，双眸瞳孔顿时一缩。
“芙儿！”
“张道友！”
“洪道友！”
谁也没有想到，在那拉车上、竟是堆满一堆人。足足有十六具身体。
这十六人，感应气息、竟都是玄境大能。其中更是有这十年来中年男子一直担忧性命之忧的弟子。
“你究竟是谁？”中年男子尽管见其弟子心切，但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能够降服十六名玄照强者，自然不会是弱者。能够在身为涅净后期的自己面前，如此风轻云淡，恐怕比之自己的实力要强大的多。
那道身影没有开口，而是伸手直接拉下自己的斗篷。
此刻，显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名满头白发的男子。
刹那之间，血海滔天、煞气冲卷！恍如面对一尊洪荒凶兽！
..........
今夜夜色很长，有数百道身影行走在空中。
有玉女挥手洒着花瓣，在月光下漫漫洒落人间。也有神龙拉架，两侧之中有修士行走。
在这神龙拉架中，卧躺着一名老者。
此老者红光满面，如有春雨滋润。头戴宝冠、身戴万千珠宝华饰。
这些华饰很是不凡，都散发着道道玄韵。
这些都是玄器！
这老者双手都戴着闪闪发烁的宝戒，手中拿着一杯美酒、慢慢品饮，一手之中拿着一枚仙桃。
“七日期限将至，也不知那不长眼的家伙肯不肯答应，若是不肯、尔等看老祖我如何翻手将他镇压！”
话语刚落，便有喝响响彻天地。
“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一拍即合
这世间强者不少，但拥有如此少煞气之浓的、却是极少极少。
当这名白发男子、摘下斗篷、迎来的便是血气滔天，这一色红、盖压了世间所有有色。什么月色，都难以在此挣脱照落。
这一尊大魔，沐浴在血海中的魔，所遇之人、皆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四名玄照强者心脏顿时猛跳，恐怖的气机在蔓延，深入骨髓之中，瞬间让他们如同陷入冰窖里、却是大汗淋漓。
“此人...究竟是杀了多少人。”
众人心中惊颤，他们感受到在那人的身上有无数道怨气，更是有数十道玄妙的气息沾染。
“这是玄的气息........”
众人心中惊悚，这是数十道气息、如同冤魂一般、缠绕着此人之身、永世不散。
“此人...斩杀过玄境强者。”有人开口，深深地吸了凉气。
数十道玄气，每一道气息、都不弱于他们。其中几道，更是强大的渗人。
“四十七道玄的气息，且带着无穷怨意，甚至带着凶意........”
众人心中惊悚，这道道气息、证明了此人曾经斩杀过玄境强者，不是一尊两尊，而是整整四十七尊！
其中，更是有玄照之上。
“一旦入玄，修士便可以在真正意义上、达到与天同寿。身为我等玄照修士，就算是师尊对我们出手，若是我们一味逃避，也极难斩杀。此人究竟是如何斩杀了四十七尊玄境强者？”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黑暗深处的白发男子，眸光掠过、最终停顿在那辆拉车中。
十六具身体，皆是陷入在昏迷之中。任何如何心念传唤、都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所见，是一具具身体被人一拳贯穿，导致肉身四分五裂、甚至连元神都被齑裂，身受重创。
“一击重创.......”
那些身躯，除了胸口或者小腹的伤口、便无任何伤势了。这显然，是被眼前的这名白衣男子一拳重创。
“一拳便是重创一名玄照强者，让其奄奄一息，无法动用玄力...这是何等修为、何等实力？”
四人在这一刻齐齐看向身后的中年男子，这等举措、恐怕连他们的师尊
都无法做到。
这名白发男子既然重创了这些玄照强者，那么又为何不将其赶尽杀绝？
“此人很强，强的就连为师也看不透。北寒域中，为何会接连出现这一位又一位强者。”中年男子心中惊颤，神色无比凝重。
“此人与那名强者不同。那人是以层出不穷的手段，处处将为师压制，丝毫没有胜算可言，而此人之强、是在于自身。那四十七道玄妙气息，是有强者殒命之后、缠绕此身、今生今世永不褪尽。这四十七道气息，几乎全是阴寒、狂暴，看来生前也是嗜杀之人，沐浴在血海之中，是心狠手辣之人。”
这类人，都是十分可怕的。他们到处厮杀，以鲜血铸就强大、往往在同阶之中，难逢对手。
因而他们不怕丢弃性命，只有疯狂。但是、往往这些最不怕死的人，都最难死。可惜这些人还是死了，被同一个人斩杀。
“这四十七尊气息，其中有三道、更是涅净气息。”
中年男子盯着白发男子的眼睛，微哑的声音掩之着疑惑与焦虑、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虏我弟子？又为何要重伤这些强者？”
黑暗中传来一声不羁的笑声，道：“我杀人，伤人、又何须理由？想杀便是杀了。”
这道道怨念。大多是楚程在幽冥界内斩杀的鬼仙，生死之在一念中，他看不惯鬼仙，于是便是杀了，又何须多言？
“的确无需理由。道友、我不知你为何而来，但若是觉得我千帆门可以随意可欺，那便来试试。”中年男子尽管身后流着冷汗，心知不敌、但还是强装镇定。
腹背受敌，此时有一位看不透的强者、带着十六名奄奄一息的玄照强者、强闯千帆门、看样子来者不善。
黑暗中笑声依旧，只听着缓缓开口。
“我说了、我是为命碑而来。原本是想直接出手、强夺你们的命牌、但听闻你们先前对语、故而、我改变了想法。”
“你的弟子，我还可以还给你。甚至能够帮你出手迎敌。你等所付的代价便是自身次命。”
“命碑？”中年男子听言，又见黑暗深处的那道身影点了点头，立即开口道：“若是道友能够出手相助，待击退那名强者后、必定亲手供上我等的命碑！”
“只是
，道友真的能有自信击退那名强者？”中年男子想到那名强者，依旧还有心悸。
那名强者，手段无穷。每一个手段，都有毁灭之势，难以抵挡。
又有笑声，带着狂傲开口道：“在神煌天这座苍茫，灭境之下、何人是我的敌手？我既然答应出手，那人只会败于我手下。只是我疑惑，次命对你等来说，是重中之重，为何如此轻易就答应？”
“若是我击退那位强者后，你等不履行约定、那么休怪我出手将你们一一斩杀！”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在下无欲无求，所凝结命碑，不过是照亮一域罢了。那天之上危险重重，就算我踏入那天之上，不达灭境、也无法保证不会陨落。”
语落，中年男子挥手。在这一挥手之下、不远处那五根石碑中央的那一柱、顿时一颤开裂、落了一地碎石。
而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根有些许、却是十分整洁的玉碑。
血海深处的那人，眸光一直落在那玉碑上，起一声轻咦。
他感受到那块玉碑中的生机虽然不算不浓郁，但比这十六位玄照强者的命碑多了数十倍。至少可以提升五成命数。
但让他轻咦的却不是这生机的浓郁程度。而是这生机的气息、实在太过精萃、不含一丝杂质。
这说明了，这中年男子所说、的确是真。这命碑、并没有沾染他人之命，否则也不会如此纯净。
涅净后期，竟然是没有杀得一人。
“道友，你现在可信？”
血海中的那道身影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只是伸手之中、直接从拉车中将一道身躯抓起，而后推向前方。
最终所落，是落在中年男子手里。
“多谢道友！”中年男子抱住女子后，抱拳一拜。
血色逐渐褪去，到了最后、再次回归夜色。
他们看到，那名强者再次戴上了斗篷，拉着拖车、缓步走进黑暗深处、那吱呀吱呀声越离越远，最后止住。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棘手
当那木车随着那道身影消失在了原处，只剩了吱呀的回响。
只剩众人面面相觑，
那道身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气息都不曾察觉。
“师尊...那人去了何处？”
一个大活人，竟说消失消失。那浓煞之气、已是查寻不得。
“那人...应该还在此地。”中年男子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还在此地？”
“对、还在此地。”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本为师并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能够匹敌那位强者，但此人的消失、让我更确信了这名强者不是口出狂言，只是自信自己有一战之力。”
“这自信，很多人都会有。再位于那名强者一战时、为师也认为自己能够击退他。”
只是往往事实不是想象，中年男子还是败了、败的彻底。
他不是那名强者的对手，却是可以逃脱。怎奈师门根基在此，若是就此逃离、愧对列祖。故而，选择了拖延时间、安排后事，而他自己留在这里。
当那人退回黑暗深处。众人无法察觉，就连身为涅净后期的中年男子，也无法察觉到气息，这意味着、今夜的不速之客、实力远远超过了自己。
或许，真的可以替他们解决这场危机。
“你们带芙儿先行离去，今日一战、已不是你四人可以插足。若是十日之后、为师没有传讯于你们，那么、你们永远不要回到千帆门。”
中年男子将怀中的女子交予弟子，下达命令。
“师尊......”
四人长叹一声，知晓的确如师尊所说、没有插足的资格。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累赘。
“师尊...保重！”四人齐齐下跪，重重的叩头。
只是还未等第三个响头下落，刹止在了半空。
“那人何时到来？”
忽然间，那道声音再次出现在众人耳中，不起一点回荡。
“果然...如师尊所说、那名强者、还在此地。”四名玄照强者、深吸了口气。
中年男子尽管不知晓那人隐匿在哪里，但还是抬头道：“初阳升起，当第一缕阳光破开这一所城域，便是那名强者降临之时。”
夜空中只剩下中年男子声音的回荡，还有萧萧夜风，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中年男子的四名弟子、在叩完响头后、接住悬浮在半空中的女子，离开了这座山峰，在没有施展光阳的情况下，悄悄地离开了这座城域。
七日前的那名强者，既然选择七日期限，而如今距离那七日、只剩几个时辰。
能够在初阳破晓的第一瞬，瞬间降临千帆门，哪唯有坐临千帆城不远距离，才能做到此举。
为了避免那名强者察觉有人逃遁出这座城域，这四名玄照强者才未施展光阳之力。
此地，只剩下了这名中年男子，还有暗中的那一人。
残叶花沫，随着风向着四处开外慢慢飞离。一弯眉月下、挂倒湖潭、明光清朗，只是夜伴人静、优如潮水纷纷涌上了中年男子的心头。
“这选择，究竟是否正确？”中年男子内心喃喃，虽说震撼于藏匿在黑暗深处、那名强者的实力，但心中还是没有底。
若是他一人，没有千帆门这根基。尽管不是敌手，但那名强者怕是也难以奈何得了
他。
可惜，他心意如此。只能等待今日天明之际的一战结果。
“二十六道意么......”黑暗中，有人伸手之下、有一盏灯盏出现在手中。
这灯盏没有任何光亮，就连灼火都是墨染成色。
在黑暗深处的人，正是楚程。
他离开了错乱空间，力挑一座仙门。寻仙宗一战，这第一战，便是有着涅净后期坐镇的千帆门。
这是在错乱空间中被楚程诱因重创的十六名修士身后势力中，底蕴最强的一座仙门。
之所以第一站选择这里，是想看看涅净后期强者的命碑所蕴藏的生机，会有多浓。
是很浓，否则也不会从石化玉。
可惜的是，这中年男子无心向往那天之上，修行之路中，竟没有夺取他人一座命碑，石碑成玉，也完全是因自身修为。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恐怕任何一名涅净强者，都要比其要多数倍，就算是一名涅净初期修士、也要比其多的多。
二十六条真道，是楚程在拉车上的十五名修士，加上千帆门六名修士身上所临摹的真道。
如今的楚程，只需一眼、便能知晓对方究竟身拥何道，毕竟、他曾在沧海静心壁中，截取了数千条道意。
虽然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毕竟也算是曾经拥有，尽管流逝，但还是有一丝影子记在心里。
只要在这千条道意中，楚程便能凭着这些影子，迅速扩展再现、融入灯盏中。
黑夜下，尽管有眉月辉光。但他身在哪里、哪里便是黑暗。
这些都是因身上的那件斗篷。
这是玉衣披风，当楚程封闭神性，这件披风、竟是随之变成了墨色。加上九天玄功中的冥息、只要不刻意散波气息，那么、就算是灭境强者，不仔细查探下也难以察觉。
今夜，他在等待中年男子口中所说的那名强者。
以他涅境中期修为，加上两身合一。也未必能够轻易击败那名中年男子。但所听这中年男子面对那名强者、竟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楚程想见识一下那名强者，也想与之一战。幽一的本意、便是想让楚程入这座乱世苍茫中、力敌各路强者、在生死之战中崛起，再统幽冥之力。
如今，终于遇到了可以说是傲视群雄的强者，楚程又怎会不与其一战，看看这乱世中的逆天强者究竟有多强？与他对比、又是孰强孰弱？
一人在明，一人在暗，静静站着、又静静等待，等待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照落大地。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夜风一点一点变急、云层时动时停，这月光、也时暗时明。
也不知是在何处响起了一声莺啼。而后，打破了夜色的沉静。
同时，这夜色也被打破了。
一缕光线，穿破了云层，落照了大地。
这一刻，中年男子顿时抬起了头，只见月影，不见人踪。
只有喊声在四方回吼。
这音声、惊扰在整座城域的百姓，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
大多数人都是不知，这城域迎来一场灾劫。有资格知晓的也只有在人道中修为颇强的修士。
拂晓的残月下、天穹之上仿佛下了一场雨。一场芬芳艳美的雨，伴随着乐音缓缓下落。
那喊声从天而降，扩散四方八面。
“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
“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
天空中、浮现数百道身影，随着光阳的破落、越来越清晰。
隐匿在黑暗中的人抬头所见，是数百名修士。
这数百名修士，大多数都是人道修士。有三位、是玄照中期强者。
这些人围绕在神龙拉架四周。在其上、卧坐着一名老者。
这名老者、身着华丽。其身上华饰在阳光下、闪亮至极、甚至能够亮瞎人的眼睛。
“这就是压的千帆门门主丝毫无反抗之力的强者？”
这名老者气息同样是涅净后期，除了身上那些华饰并无新奇之处。
这名老者咬了一口蟠桃，呵呵一笑道：“你可是想清楚？”
站在湖潭中的中年男子摇头一声苦笑，道：“技不如人，既然道友想隐居寒舍、那只能敞开大门、接迎你。”
老者呵呵一笑，伸手之中就有人接过蟠桃，替其擦拭了手。
“孺子可教也，既然如此，那么你便认本帝尊为主。”
老者心中得意，以他的实力、不管是哪座苍茫之下，都是灭境之下第一人。就算是灭境大能，也奈何不了自己。
在这没有一位灭境大能存世的天地，真当是个惟我独尊。
正当老者得意时，忽然、有一只手、在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刹那之间，一道很难形容的强大气息，在他的身后显现。顿起万千大龙，又起一方毁灭、一方创世，混乱扭转之下、将四方修士尽镇压在地。
老者没有丝毫反应，在这一拳之下，必定要喋血重创。
但这一拳的轰落，直直砸落在老者身上，尽遭遇到了一股吞噬之力。
一声咔嚓，有物碎落、化作沙尘流洒各处。
“是谁！”老者手中的一枚玉戒破碎了，遭遇到这一击，也是脸色一变。
楚程又回到了暗中，脸色难看无比。
他在偷袭之中，一拳轰落老者身，竟不起任何作用，仿佛有一股吞噬之力，直接将世间力极吞噬。
这实在匪夷所思，这一拳、任何一名涅境强者在毫无防备之下，也要受到创伤、然而这名老者却是无碍。
棘手！强大！这是楚程心起的念头。
“呵呵，原来是找了帮手。”老者神识轰出、察四方八面，竟是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也没有闻到先前出手那人的气息，并没有去顾及手下，而是看向了下方的中年男子。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敬酒不吃吃罚酒。此人来无踪去无影，怕是一只山间小鬼，刚好本帝尊，最有手段对付这些魑魅魍魉。”
老者轻蔑一笑，抬手一挥之下、有数十件器具飞落，刹那之间、金光大耀，组成一道转轮佛盘。
“梵天心谱！”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传奇（二合一）
这是佛光普照，魑魅魍魉无处可藏。
天空明亮了，一切都明亮了。
叶下的虫蚁无处可藏，只因这片绿叶，也金光所透，藏之无用。
这如瀑布一般，从如青天之顶裂开一个豁口，滚滚泉水从万丈高空倾泻而下，又如剪裁好的金色贵绢，在丽日朗照下，从秋高气爽的蓝天上飘然下悬。
这一刻，这天地四方、都被高贵的气息所覆盖。
但就在下一刻、便有无数黑气隐现，一缕一缕、从半空升向高空。只是刹那，便是布及了整座城域。
人们心中惊慌，也疑惑。初阳起升、明明只是天刚刚微露出鱼微白，便在刹那之间、陷入了金光烈照，其明亮、比烈阳悬照、要明亮了无数倍。
这是佛光，仿佛有万佛从西方极乐降临人世，要扫清一切妖魔鬼怪。
只是，当这佛光降临。又是刹那之间，现无数黑缕、密密麻麻、横横交错，又组成了黑夜。
又是一颤，黑暗中、再现佛光。
人们见到，高空之中、有轮转再现，在缓缓转动。随着这每一次转动，整个天地、都随之而轻颤。
随着这每一次的轻颤，这密密麻麻的黑缕、都以此扭转，陷入了与那轮转相同的频率。
渐渐的，人们发现、这些黑雾变得淡了。
中年男子看着这些黑雾，双眸瞳孔逐渐微缩。
他感受到了浓浓死意，这是仙家之地，终年来都有光阳之力所笼罩，又怎会存在这些死气？
这些死气之浓，足矣让凡人窒息。让一具尸体瞬间开启灵智，变成尸魅、祸害人间。
“这死气.......”
黑暗中，就连楚程都感受到了心惊。
他身怀生死阴阳之道，对于死气极为敏感，当他来到此地，便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地蕴有死气。
这死气之浓，足矣称之为鬼地，甚至可以诞生一尊鬼仙。
“梵天心谱...这是古之禁制。虽不如十大禁阵，但在佛门之中，只在于十大禁阵、往生大禁、与无常转生印这件至宝之后，是佛门第二禁。”
“传说，这三种禁阵、皆是由佛门禁忌、无常佛所创，每一道禁阵，都是可以度鬼度魔。我的生死阴阳并无大成，所以无法察觉到这些隐埋在大地最深处的死气？”
楚程心中有些明悟，或许、他是知晓了为何会如此，为何刚步入此地时，没有感受到这浓浓死气。
这里，的确久经光阳之力照射，故而、不会有死气留存于外，只要涌现、便会被玄力给抹去。
这里，没有发生过大战，不是一块战场。但这里还是死了很多人。
这些人，都是遵循着生老病死。
千帆门，传承延续了上亿年岁月。这座城域里的修士、这里的凡人，都是新老交替。新生复复，老人归去。
人们向往着长生，看尽这永世四季城，不甘就此死去。人到暮年，会对生死看淡，但到了临终之际，却是会爆发强烈的，对生的渴望。
只是，这渴望、虽极为强烈，却是无人知。之中，肉身埋于大地、化作白骨，魂魄、随着风、被齑为碎片，不复此间。
唯一留下的，只有不为人知的不甘。
这不甘，留存这座城域、一直延续到至今。这不是一道二道，而是数不清的不甘。
这不甘，不被人知。故而楚程根本没有察觉，这死气、埋藏在地底深处、从古至今、都没有一丝透露。
今日，终于重见了天日。
但随着那轮转之圈、每一转动之下，这无数缕黑雾，便会同时变淡了几分。
“梵天心谱...果真是佛门至法。竟是能够、普渡这不为人知的不甘，渡这死气、渡这无数万年来积累的怨气。”
这些死气，就算是楚程在黄泉一指下，也无法牵引。
“梵天心谱.....无常禁忌、果真造法通天。竟是能感受到这不为人知的死气。这死气埋藏在大地最深处，这深处、就算是有强者下通到底、也是无法看见。他又是如何得见？又所创这门禁阵？”
楚程眸光闪动，呼吸有些急促。这只是一座域城，便蕴藏着如此浓郁的死气，那这天底下、又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死意。
若是，这梵天心谱楚程能够习得，那么、这些死气，都能为他所用。寂灭黄泉指、必将成为他的最强手段，一指之下、又是否能够贯穿今古？
“梵天心谱........”
楚程心惊有二，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梵天心谱这佛门禁阵。
当年，楚程在沧海境中遭遇执吝生死，正是几名至强者联手抵挡，甚至想将那尊执吝生死斩杀。而其中一位强者，正是施展了这梵天心谱以及、无常转生印，这才以困锁了其行动。但却还是难以匹敌。
若不是因为楚程的插足，施展一式红尘，将这执吝生死、化虚为实。那几位至强者、也法联手斩灭执吝之极、从而逃离。
“梵天心谱，莫非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拥有？”楚程眉头一皱、再皱。
当年那位强者，只是涅净后期。但却是有资格与两名灭境强者平辈论教，论实力、那名强者也是不输于那两位强者。
只因为那人、身上手段层出不穷，甚至
可以让灭境大能有所忌惮。
苍云天中，谁最近灭境，那为无涯道尊。但若是说谁最强，唯有那名强者。或许，仅凭自身实力，那名强者、不是无涯道尊的对手。但若手段，无涯道尊恐怕要被那人玩死。
不知何地，有名背复一柄巨大黑剑的老者打了哈气，继而向着一座书院飞遁而去。
因为，他在那里、感受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气息。
楚程在暗中、看着那道身影。
这同样是一名涅净后期强者，同样是一名老者，且同样会梵天心谱。
“难道是巧合，还是...此人真的是苍云天下的那名强者？”
先前，楚程出手、只是出现在那名老者身后，并没有看清那人面貌。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那名老者身着夸张，戴华饰宝具。那人的道，十分古怪、也无比恐怖。那是可以一眼临摹所见之物，甚至能够以此勾画出禁忌之物。”
“虽然，不是真正的禁忌之物，比之只有几分威，但威力依旧极为强大。”
四方不断有修士在喊痛中站起，但楚程在黑暗中，没有顾其他人，一直盯着那名老者。
越看越是觉得熟悉。
“如果真的是那名强者，那真的是十分棘手。虽然我听无涯所说，他不屑与那人一战，但却从心底对其佩服。”
楚程勾了勾手，四方黑缕顿时在不易察觉的轻颤中，向着他的手指飞旋而绕。
这是死气，楚程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是比之万家灯盏还要霸道的杀手锏。
“若此人，真的是那名强者。那么...这梵天心谱或许就有资格夺取。”
当年，沧海境之行，楚程现十六座仙台道意，夺执吝生死之死，爆发出堪比空境一击。被这老者误认为是一尊禁忌，故而被楚程恐吓，交出了九天玄剑的残片。
若真是那人，那么、楚程便是可以再次现那十六座仙台道意，让此人心惊胆颤、再次交出这梵天心谱。
若是楚程拥怀梵天心谱，那么一旦勾引出这不为人知的死气，黄泉碧落指、自当威势无穷。若是凝结一座苍茫的死气，到了那时、九天十地、又有几人是他敌手？
四周的黑雾，不断绕入楚程指间、顺着手指融入神海，与这浩大佛光争较死气。
对于这些死气的消失，上方的那人丝毫没有察觉。
时间流逝，但只是过了五息时间。天地再次恢复到了清明，这死气、这存在无穷岁月的不甘，在佛光之下被普度。
老者环望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身影。那些修士，再次站在了这神龙拉架的四周。不忘喧喊口号。
“灵宝帝尊，神功盖世、天上天下、无敌独尊！”
花瓣在洒落，落在大地、也落在了中年男子肩头。
此刻，中年男子已是心灰意冷。
他亲眼目睹，那名与自己约定好的强者、出手一击。在那老者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拳轰落，竟还是落得个毫发无伤。
那一击之势，气势霸道汹涌，但还是奈何不了这名老者，怕是二人联手、依然不是敌手。
“真当是无力挽狂澜之力了么？”中年男子脸色有些许苍白，心中不甘。
身为绝顶强者，竟被同等境界的修士压的丝毫无力还手，这是何等不甘、何等憋屈。
“老夫没原以为后生有明智之心，却是没有想到，你依然执迷不悟。难道，你认为只要逃遁，就可以逃得过老夫的手掌心了么？”老者虽然疑惑为何寻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但被人突然的偷袭燃起了怒火。
“老夫注定无敌，就算是灭境修士在老夫面前，也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是你等涅境小修？”老者狂傲开口，同时伸手一挥中，一枚火红色的玉佩从掌中脱落，坠落了大地。
“老夫当年有幸遇见另外一座大界的至强者，今日、你死在那位强者的神通下、也算是死的无憾了！”
当这枚火红色的玉佩掉落在地。四周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在这一刹那，一只火红色的朱雀蓦然降临人间，音声阵阵、剧烈的穿透天地。
“这是那一座大界中，最为强大、没有之一的大衍圣神宗的至高神通，就算灭境修士来此、也要在含恨中被灭杀！”
随着那朱雀之音越来越近的出现，天地间不断有云烟交错起伏。
就连天地都被燃烧了！
这只火红色的朱雀身影环绕天地当中，不断地嘶鸣下，这碎裂的苍宇，顿时就涌现出了更为浓郁的火海，弥漫各处，甚至取代了天地。
远远看去这焰火占据了整座天空，弥漫着浓浓焰火，要把这大地烘干。
在这朱雀出现的刹那之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瞬间压临，所有人顿时倒吸口气，中年男子更是瞪大了眼睛。
只因为，他感受到了生死危机。就好像只要被这焰火吞噬、便必死无疑，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师尊.......”
整座大雪原都被红光所盖，就算是远在千万里外，也能感受到这股灼热，听到那阵阵朱雀之鸣。
中年男子的那四名弟子，早已带着那名女子逃遁了远外，但在此刻都是停住了身躯。
“那个方向...是我千帆门！”
大雪在火
光之下刹那融化，汇集江流。只是在刹那之间、便是汪洋涌动、大潮起伏。
“师尊有难......”
此刻的他们，心中惊恐。远隔千万里的他们，都是感到了一股必死危机。
这究竟是何神通？刹那之间、便是可以越千万里将他们斩杀？
所幸运的是，那名强者并未发觉有人连夜逃走。就算知晓、也不会追击。
因为他的目的，本就不是抹去这里的修士。也与楚程的目的不同，不是命牌。
老者没有命牌，也觉得命牌无用。因为他知晓，自己根本不用需要这个。
他的气运强大无比，三岁时夜晚外出门解手，一团光芒从天而降，竟是一株圣药刚长人形，一时飞行中忘乎所以，直接飞到了孩童的口中，被毫不知情的自己吞食，一夜成就金丹之道。
至此，他力大无穷。甚至能飞天入地、吓坏了邻居人，名声越传越大，最终被仙门收入，更是被其太上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在亲自指导下修为一飞冲天，仅仅八岁就入化神，一举震动各方势力。
他修道一路，从未受过挫折。就算是拉个茅坑、不小心掉进茅坑、都能收获至宝。与人对敌，还未动手、对方就突然暴毙。
三十年载婴神，五十年合体境，百年渡劫。后一年，便是坐地入玄。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入玄者。
可惜，他出生之际、便是长着一副苍老脸，若不是如此，这定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天骄俊男，因无数美女子为其疯狂。
他认为，长的难看的人必定身怀大气运。正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方面不足、就从另外一方去补。
他的这一生，简直就是传奇。这样的人，若是命不强盛、又如何谱写这段永世传奇？
他的目地，仅仅是看上此处地方而已，便顺收几个奴仆。
滔天焰火中，那犀利的双目在下方横扫，最终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张开嘴又一次嘶鸣，露出轻蔑的眼神。
下一刻，这庞大的朱雀便从火海内冲出。随着冲出火海，这取代了苍穹的焰火顿时翻滚云涌起来，迅速收缩，化作了恐怖。
中年男子神色更为阴沉，隐约之间有苦涩透露。
他为自己推衍百种结局，竟一一都是死路。毫无生机可言。
那头火红色的朱雀、仅仅是接近。生命的气息，迅速的从中年男子体内流失，体内血液在沸腾，甚至连元神都有了蒸发的迹象。
“竟是丝毫无法抵挡.......”中年男子心中惊惧，但在不甘中、化作了绝意。
他要自爆、以此来玉石俱焚。他知道，这等恐怖的威势下，就算是联手在暗中的那名强者，也是无用。
就在此时，楚程的身体发生了奇异变化，
他的身躯，同样感受到了灼热。只是这灼热、不是因为从天而降的朱雀，而是来自于自身。
刹那之间，满头白发竟是成了火红。这并不是发的的变化，而是发丝上燃起了焰火。
他的血液，在沸腾，神海之中、汪洋大海在涌动，起滚滚蒸雾。
隐约之间，有朱雀之鸣。
这鸣声，同样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他的体内。
在这一瞬间，楚程的体外，火焰轰然涌现，刹那之间、全身火焰滔天，一枚朱雀印记、在他的额头上中浮现。
这是赤红色的朱雀印记，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一头真正的神兽、在他额头显现。
一声轻鸣再起，依然是只存在于楚程的脑海中。但这一刻，还是有人听到了。
那一头原本俯冲向中年男子的朱雀，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庞大的身躯、忽然一颤。停止在半空中，使得四方焰火同样一震。
朱雀的这一反应让那名坐在神龙拉架上的老者顿时一愣。
而后，老者同样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那只朱雀竟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极为缓慢的飞跃而去，舞动着翅膀、像是在翩翩起舞。
最终，那方天地、荡起了连波。到了最后、竟是刹那消失不见。
只因虚空只中出现了一只手，被滚滚焰火覆裹的手。
老者看到，这只朱雀在触碰到那只手、便是消失。像是被生生抹去，连同四方滔天焰火。
“朱雀印么......”
楚程依旧在暗处，伸出另外一只手、触碰到额头。感受到一股极灼的热量。
那只庞大的朱雀，带着滔天之火、竟是涌进了楚程的额头。而额头上的朱雀，在吸收那只朱雀后，从赤红、便为了艳红、更加的凝实。就连羽毛都能清晰得见。
“果然是那名老者。”楚程喃喃开口，眸露精光。
当先前老者环视四周，楚程便是看到了那名老者的样貌，不正是当年在沧海镜中战执吝生死的那名涅净强者。
楚程深吸了口，缓缓开口、音传四方。
“没想到、只是千年载，本帝君、在这神煌天中，竟是遇到了曾搜寻到禁忌残片的修士。”
此音而落，回荡四方，轰击在老者耳中，心中瞬起滔天大浪！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抉意！
这一只手的出现，让那名坐在神龙拉架上的老者，身躯顿时一震，带着不可置信。
这一式神通，虽只是他临摹而至。但原本威势恐怖无比，世间能挡住的人、在老者认知中也不过一手之数。
虽只是临摹了几分韵味，但这一击、老者心中再也清楚不过，就算是他自己，也难以抵挡。
这足矣堪比灭境初期强者爆发全力之力，带着真正的灭意，足矣将一尊涅净强者生生抹灭。故而，才给那名中年男子带来的强烈的生死危机。
然而，却是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凭空出现，带着烈火。仅仅是手，便抹去了那堪比灭境的一式神通。
如此轻易的抹去，这让老者心惊。普天之下，有谁能随手生生抹去这灭之意？
然而，让老者张口结舌的、竟然就是出现了这样的人。
只是，老者依然没有看到其他修士的身影，只有那一只手，仿佛隔穿了时空、从极为遥远的地方来临。
“莫非是...这千帆门的那位灭境大能？只是，那尊强者早已踏入那一方天地、征战各处。又岂为遥远之外破空降临此地？”
举目之中，空中无影。只有那一只手停顿在那里，又是在眨眼之中，消失不见。
老者依旧坐在神龙拉架中，一手握着玉光杯，盛着美酒、却是一直不敢动弹。生怕那只手的主人再现了。
“不可能是这千帆门的强者。传闻之中，这位强者刚刚入灭时间甚短。就算他亲自前来，老夫也无惧，也有几分把握将其击败。更何况，区区千帆门的那位强者，想挡住这一击如此轻易，无疑是痴人说梦。”老者陷入了思绪，右手伸向左手，按住其中一枚玉戒。
“先前有人偷袭，一击未成、便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会不会就是那人？”老者想到了这里，立即摇了摇头。
“那一击虽强，但也是强于涅净后期罢了。若是那只手的主人，一击之下、又岂会只剩只碎了我一枚戒不成？”
“恐怕，暗中有一人。而那名强者，真的是隔空而来，想要阻止我斩杀千帆门的这名强者。”
忽然之间，又有声响响起。也不知是何人最先开口。
“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是哪名宵小、胆敢偷袭、速速前来送死！方饶你一具全尸！”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凭空出现。悠悠而落。
“没想到、只是千年载，本帝君、在这神煌天中，竟是遇到了曾搜寻到禁忌残片的修士。”
此音而落，回荡四方，轰击在老者耳中，心中瞬起滔天大浪！
“这是...这是......”
“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是哪名宵小、胆敢偷袭、速速前来送死！方饶你一具全尸！”
“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是哪名宵小、胆敢偷袭、速速前来送死.......”
“都给我闭嘴！”
刹那之间，老者竟是冷汗淋漓。只是因为听到了这道声音。
这道声音，空灵无声，动听清脆、如同银玲。是一道女声。
声音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好奇的问向老者。
“帝尊？”
“都给我闭嘴，难道你们没有听到那道声音么？”老者已是大汗直流，浸透了整件衣袍。
众人茫然的看着老者，几乎是齐时摇头、齐声开口道：“什么声音？”
老者一怔，随后低头。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只见此人同样茫然，一脸错愕。
中年男子一脸茫然，到此刻都没反应过来、先前那铺天盖地的焰火，那带着毁灭之意的朱雀，为何会凭空消失。
“此人也未曾听到，莫非...此道声音、只有我能够听闻？”
老者已是脸色苍白，只因这道声音、对他有着难以抹去的阴影。
“是她...是她...是她在这里.......”
老者永远也不会忘记，有人十五座仙台道意，在一座天下中让人传语，让他静静等候，等到前来夺取、原本属于他之物。
也永远不会忘记，在沧海镜中、有人现十六座仙台道意、逼现执吝生死之死为真，以皓月之光、将这些
死意生生抹去，使得再也无法复原，平定了众生危局。
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人最后向自己索取那件原本属于那位强者的禁器。
那位强者，是禁忌！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仙主！！！”
老者的声响几乎是咆哮，几近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老夫修道一途，从来都是一帆风顺，从未遇见挫折。但就在那一位现世之后，连遭噩运。一次逼得我长久时间不敢出。一次又是惨遭炎尊与文真老怪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让我远离家乡，来到了这乱土当中，遭遇强大的魔物，几近身死。”
“好不容易逃脱、重振旗鼓、创建属于老夫的势力，只是三百年过去，便是再次遇到这一尊.......”
仙主无敌，一击可贯穿今古，传说中可以横跨时空、追溯时间长河将人毙命，有几尊禁忌、便是被击毙在还未成长之时。
对于这等存在，他纵使身怀成千上万的宝具，也难以挡住一息。
毕竟，假物终究是假物。就算是他认为成真，但也只是蕴藏几分韵味罢了，终究不是真物。
就算是真物，在那一位存在面前、也丝毫不起作用。
“仙主出世...禁忌时代终于将要来临了么，是否再现苍茫大世！”老者眸光闪烁，心中决定了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老者在拉架上翻身而下，直接落地，又是顿时下跪，向着虚空一拜。
“灵宝，叩见仙主！”
众人不明不白，就连千帆门的那名中年男子，更是茫然的看向那名老者。
原本要出手斩杀自己的逆天强者，为何无缘无故向着虚空叩拜。
就在下一刻，他们终于知晓了，老者为何要拜。
还未彻底天亮的世界，逐渐有绚丽悄现。有浩光照射当放，一缕缕、一片片，于是、银光布及。
人们看到、天与天相接的地方，绕缭着涟漪波荡，这是月华之光。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手足
当月华出现、洒尽万倾。于是，这座城域各处峰峦叠嶂，绕缭的小桥流水、河水碧清，萦绕的繁花翠草、那竹林幽深，都起了一道道光点。
它们皆被月华所照所落，使得人们所见，天上天下都是披上了一件美轮美奂的月绒之纱，将大地与苍穹相连。
碧水明境，在这满幕的月华下、显的空旷无际，仿佛这天地自主形成了一条横穿万古的路桥。
银光之下、湖水映照了天空，亦是月光映照了大地，形成水天一色。
而后，有清风。当这清风微过。一股气机涌现了人间，浩瀚静谧。在这明光中，所有人纷纷一震，又在这一震中、陷入了清宁。无悲无喜，无恐无波。
仿佛，世间的一切事、都无关要紧。
世间的杀伐都是不在、只剩下了清心。
在这一刻，人们抬头所见。是一轮巨大的皓月映照当头、占据了整座城域，光华无限。
人们清心，只觉得那轮明月极为美奂，若是能够静坐一世，终于此月、那也是心甘情愿。
但还是有人的心情是极为不平静的。那就是那名跪地伏拜的老者。
“仙主..我早该想到，能够随手就抹去那大衍神圣宗的至高神通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一位了。”老者此刻并没有感觉到静心，反而是感到有些激动。
“自古至今，很少有人敢自成帝，更何况是帝中之尊？这是诞生于谁主沉浮的尸海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老者听言，脸色顿时大变。心里有着止不住的嗖嗖凉意。这一句话，就像是直接被判了死刑。
月华剧抖，明月之中、逐渐出现了一道身影。
当这道身影的出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银光所覆了大地，使得整个天地光如雪，城内城外，皆是犹如冬霜，里里外外、都似冰封万里。
四处是雪，天穹如雪。那道身影，同样如雪。
他们之所以屏住了呼吸，是因为看到了一道绝代风姿。
这是绝代风华，于明月中而现。
明月之下，清风拂发，使得那人一身衣舞飘动。
那是一名白衣女子屹立天地之中。月华洒洒、化作一件月纱披在身后。
月华在空中飘荡，万里波了心荡。
人们呼吸开始急促，但又不敢探出神识去天上一探究竟，这是玷污了九天神女、这是大不敬。
老者此刻脸色苍白无比，心中恐惧滔天，久久回不出一句话。
“九天玄月....那道身影...真的是记载中的那人，我妄称帝尊，这是藐视禁忌。该杀........”
老者心中绝望无比，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意，让他瞬坠冰谷。
这是一位风华绝代，曾经睥睨天下、辉煌不可言语，也无法描述。只有一剑、冠绝诸天万界、诸仙都要伏拜、跪在她的脚下。
这是最可怕的一尊禁忌。当世已无禁忌，他们遭遇了一场难以想象的动荡，举世皆寂，就连最为强大的那些存在都喋血陨落，三十六尊禁忌无一存活。
但这一位，却存活至今。要再战诸天，掌诸天万界，再为仙主么？
老者遇到了最为恐怖的一尊存在，就算他真的成为了禁忌，迎来的结局、也只有被镇压。
天地十方，只剩下了人们的呼吸
声。许久，明月之下的那道绝代风华轻声一叹。
“岁暮摧断，曾经的故人已是不见人影，当年那些英雄墓、草已长了无数年头，墓底的尸骨、在九泉下早已化作了泥沙，而我、暂且留在人间。没想到再现这世间，竟还有人能够知晓我。”
一声感叹，感叹这岁月无情。一个大世的辉煌，也曾黯淡无光。只不过，如今这光芒再现了，是否是会更加的绚烂？
是否会再次盖压当世，又一世称皇？
当年的人，当年的事已是永不存在。她最终凄然的辞别了那些曾经的友人、下属，驶向茫茫一人路。在乘船归来之际，传来的却是天地间荡起的丧钟。
这世间的事，如同浪里行舟。不论逆流、还是顺流、都是不能停。只能随着天地间的波流而动，或许能够回到源头。但再也不能相逢。
当年无法相逢，今朝又如何能相逢？
“他乡飞鸟没，独与碧云还。破镜摧客归，残阳见旧山。只是，我连旧山都不曾见。”
女子喃喃开口，眉宇间透露着一丝追忆，一丝伤感。
许久，她低头。看着下方那名跪地伏拜的老者，摇了摇头道：“心有雄志，未尝不可。你能见本君而临危不惧，这实在难得。也让本君欣赏，今世本君现于世间，自然是要再创属于本君的势力。”
“本君在当世、只收了一名亲传弟子。你今日之举，便是有资格做我弟子。今日，便收你为记名弟子，若是他日、能再入我眼，便正式收你为亲传。”
“跪地伏首、三个响头。便是结你我之缘，成就一段师徒因果。”
“啊？”
老者听言、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这与他想象的不同，这名至高无上、无人能与其比之的强者，竟没有出手斩杀于他。
“难道你是不愿？”
天空中传来那女子的声音，有些凉意。顿时让老者心中一颤，连忙叩响头，每一声都是地动山摇，以表他的诚心。
“弟子愿意！”
“弟子愿意！”
“弟子愿意！”
老者心中狂喜，这跟随一尊禁忌，更是当年的共仙之主，这是终其一生都难以遇到的大造化。
今后，他便是跟随在那尊禁忌麾下，成就无上强者。
“既然你叩了三个响头，便是本君的记名弟子。本君在当年，也只是收了二名亲传，皆是成空。今日，为师便赐你空境心法。”
人们望到，那名绝代风华、挥手之中，有一物从高空坠落，顺着月光、落到了老者面前。
“空境心法......”老者听言，看着面前之物，神色露出了激动与震惊。
他曾不知空为何，认为灭境之上便为禁忌。但遭遇那处险境后，才知晓、原来灭境之上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境界。
这就是空，心中为空、那么，世间皆为空。
老者死死的捧住那本心法，生怕突然长了翅膀而飞。
“多谢师尊！”
明月渐淡，这散落在漫天各处的月华，也渐渐消淡。
那名绝代风华的身影随之不见。再难找到其踪影。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一场梦幻的梦。
“这...这是大幸...那位存在、竟愿意收我为弟子。甚至，赐予我空境心法。”老者内心激动，久久不能平
静。
“老夫的气运，终于再一次扭转。这千年来的挫折，定是为今日所做铺垫。否则，又怎能在这里遇见那一位存在？”
老者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心法收起，没有顾头中伤口鲜血流逝，便直直站起，昂首挺胸。
“我之气运、亘古至今无人能敌。或许有此契机，日后得师尊亲自指点，未必不能掌一座苍茫，成一尊禁忌。”
就在这时，一道空灵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老者便是连忙下跪。
“为师忘记一件事，此次降临此座苍茫的目的，便是让你师兄来此磨练。先前，偷袭于你的，便是你的大师兄。”
“希望你不会因此心生芥蒂。为师当年只有两名弟子，今世也只会有两人。你们二人，既然是为师的弟子，那理当亲如手足，相亲相爱。为师，在你们的身上种下了两道禁制，在这神煌天中，若是有一人死，那么另外一人，也立即暴毙。为另一人陪葬。”
“为师远在天外天，身在另外一座大界。今日你所见，不过是降下一道神念。待它日归来，再亲自指教你们。你今日刚入为师门下，日后之事、便一切听从你的师兄。若有违背，休怪为师出手无情。”
“还有，羽儿...你可要爱护你的师弟。”
“你们可听清楚？”
“弟子清楚！”
“弟子清楚......”
老者心惊，自己的这位师尊、竟远在另外一座大界。
苍茫与大界不同，这已不是无数光年可以触及。其间可能隔着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苍茫之距。
想要踏及其余三座大界，必须依靠手段、或则神通。
而那一位，却是仅凭一道神念、便横跨如此距离，降临神煌天，这是何等恐怖！
此时，此方天地，响起了两道声音。
老者一愣，随后听到了自己的身后、响起了衣袍随风动的声响。
他连忙转身，所见的是血海滔天，仿佛身后埋葬了无数骸骨。
“你是........”
如此近的距离，煞气逼人窒息。老者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身后竟站着一道身影。
“恭喜二师弟，能入师尊之眼！”
血光渐渐消失，露出一名身着黑衣，满头白发的男子，尽管此刻身上煞气已经收敛，但还是依旧浓烈。
“大师兄？”老者双眸瞳孔一缩，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连忙眉头松展，连忙抱拳一拜。
“灵宝拜见大师兄！”
白发男子摇了摇头，罢手道：“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多礼。倒是先前，为兄出手冒犯，多有得罪了。”
老者顿时一笑，道：“师兄哪里的话，您这是在试探师弟的实力，若非如此、灵宝又岂会入师尊法眼。”
白发男子点了点头。道：“此言有理，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在这天地间最亲的人。”
老者点了点头，眸中起精光。
的确是最亲近的人，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灵宝道尊感觉自己像是沐浴在阳光，全身温暖。尽管、身后的那人、煞气逼人。
这煞气，简直前所未见。这得杀多少人、才能凝聚？灵宝道尊知道、这大概是很多很多。多到数也数不清，就算是以亿计数，也难以推断。
但他依然觉得很温暖。
多少年了？修道一途、终究是要独自一人。曾经的亲人，友人，都败在了岁月当中。
真正可以相信的人，唯有血脉至亲。但他的血脉至亲，并不是修士。就算是也难以达到他如今的高度，依旧不能陪同一路。
但此时此刻，却是不同。
他遇到了可以真正托付的人，可以将背后交予给对方的人。
灵宝道尊热泪盈眶，这种感觉多少年未曾有过了？
这已是无法数清的岁月。
这些岁月、一人寂寞。他已经不准备等待什么。故而这些年来、都是一无所获。
他看中此地，是打算寻找佳境、归隐山林。这世间知音难寻稀若晨星、又岂是他能够找寻？或许，这辈子、他就应该甘受寂寞，不会有人对他的离去、甚至逝去，所惋惜。
但现在却是不同。
先前的月光很美，月华之下、晶莹剔透，好像被露水打湿了一般。
在这如此美丽的月光下、曾经不知道该到那处地栖息的寒雀，终于找到了属于它的地方。
属于它的地方，正是此地。
有萤火吹向了这里，逐渐凝结成了愈发明亮的光亮，原本只剩枝丫、凄凉的槐树，星星点点起了光亮，像是重起了新叶。
于是。这凄凉的槐树、化作了青柳，在风中欢舞迎摆。
这一方明月，不正是让他有人知音陪伴，共赏一方月？
这终究不再是怨恨漫漫的长夜，灭烛灯灭、却是有一盏最皓洁的明灯，照亮了这彻夜不眠，而后、陷入梦乡之中，知音捧手赠光、饮酒同乐共欢饮。
这知音，就站在他的身后。
尽管，这知音杀人无数，身上沾满了无数鲜血，但依旧是唯一能够于他同欢共饮的人。
“一荣俱荣，一损皆损。大师兄......”灵宝道尊、已是激动的说不出言语。
这是真正的生死兄弟，只因一人死亡、另外一人也会当场暴毙，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是那一位禁忌的手段，除非他们达到那传说中的境界，才能勉强破开这禁种，否则...今生今世，只能两命相连。
灵宝道尊，在苍云天中、名声显赫。就连一些灭境存在，都要礼让三分。但所有人都不知晓，在这名声显赫的背后，还有一颗孤独的心。
今日，他将不再孤独。
只是，他不会知晓。这天底下、哪还会有禁忌留存。当年诸天一战，三十六尊禁忌几乎所有都是凋零。就算是强如仙主，也魂飞魄散、只剩肉身。到现在也只是凝聚一神。
三魂七魄，只寻回其一。想要彻底让其复生再回，还有极为一段遥远的距离。
先前九天玄月，的确是玄月。只是，这并不多是那一位的月。而是，这属于楚程的月。
那绝代风华，也只是楚程勾画临摹而出。若是有强者敢用神识探查，那么破绽必定显露分明。
只是，面对那位风华绝代。无人敢神识探查，丝毫不敢起玷污之心。
灵宝道尊很强，手段层出不穷。楚程早在白露那一座天下时，便有耳闻。
此人之道为真假之道。只要他所见，他所想、认为是真，那么必定是真。就算是禁忌之物，也能临摹几分韵味。
若是楚程以那一位之容，以那一位之名。命令灵宝道尊供上《梵天心谱》，这位谨慎如妖的修士，定然是会起疑心。
毕竟，那一位曾是无敌四座大界之人。什么神通、什么道法未见？若是早想要《梵天心谱》，早就打上无常极乐天，以雷霆手段逼迫无常禁忌，让其双手供上这佛门至法，又何须等待到今日？
再则，灵宝道尊真的很强。就算是楚程极魔之身，也无法攻破他的层层防御。再加上灵宝道尊的攻伐手段，到最后、落败的只会是楚程。
楚程想要入那一方天地，在未知的地域，正需要灵宝道尊的种种手段，来替他探路。
能够被身为空境的幽一说是乱地，那绝非一般之乱。否则，连同这一座苍茫的道路开辟、十常将侍又怎会不直接降临神煌天？
这是一座最后的战场。而楚程、必须在乱土中成长。但那方天地实在太过诡异，就算是楚程也不敢保证能不殒命。
故而，以那一位之名，收灵宝道尊为弟子，更是以禁阵之名，所称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这是楚程给灵宝道尊最猛的定心丸。让他对楚程不会起丝毫戒备感，只要楚程所说，便是会去做。
“师弟，为兄十分欣慰。当年友人、已是皆化黄土。至亲被强敌所杀。故而一夜入魔。”
“魔是孤独的，故而为兄一直未曾祈求、在将来，还会遇上一命至交之心，将背后的一切、托付给他。”
感同深受，向来会引起强烈的共鸣。当这两人面对站在一起，便是这两条本是从不汇通的江流，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更加壮阔的汪洋大海。
“大师兄，或许师弟我误入此座苍茫，便是冥冥中的天注定。是为了遇见师尊，遇见大师兄！”灵宝道尊落泪。
两人欣欣相惜，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
亲兄弟一人陨落，另外一人也不会死。但他们的命、却是连在了一起。
两人在身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拥怀入抱，嗷嗷大哭。
“师弟，这些年来你独自一人受委屈了。”
“师兄！灵宝不委屈，只是...真的是日日夜夜想见你。”
“师弟不必多说，为兄何尝不是？我入魔嗜血嗜杀，唯有你让为兄起怜惜之情。或许，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你。”
“以后，师尊便是灵宝的天。而师兄你，便是灵宝的地。天地，天地，就算今后你我兄弟二人分别，灵宝只要抬头，只要脚踩在大地中，便是立即想起师尊与师兄你。”
“师弟，你可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什么？”
“是什么？”
“你就是我的优乐美。”楚程一字一字，字如春风、暖人心扉。
“优乐美？师兄...这优乐美是什么？”灵宝道尊听言一愣，止住了哭泣、好奇开口。
“这优、便是师弟你足够优秀。这乐，便是可以在同一方天地下饮酒同乐。这美，便是遇见你而美好。”楚程笑了笑，轻声说道。
这一刻，灵宝道尊竟感觉到怀中之人，竟有一股极为圣洁的气息，涌向身周，当真如沐浴在春风中。
但这仅仅是刹那之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依然还是浓浓的血腥之味。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优乐美。那么，大师兄，也是我的优乐美。”
那名中年男子，一直在看着互相拥怀的两人。
一人是带给千帆门危局，差点将他斩杀的强者，而另一人、则是与他一拍即合的帮手。
这位帮手、此刻正与敌手拥怀当中、喜极而泣。
中年男子此刻的心情很沉闷，从先前忽然出现的天地异象，与那名风华绝代的女子，再加上这两名强者的出现，让他觉得很不合常理。
在他的心中，有了判断。这三人或许本就是一伙，一人负责震慑他们，另外一人、负责救助他们，而那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则负责制造和解。
但不管怎样，这三人都是极强者。不是他可以匹敌。
有些强者，有古怪的喜好。或许，他们就是在做游戏戏耍人间。
中年男子有苦不堪言，只好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楚程轻轻推开了怀中的老者，开口道：“师弟，为兄此次入神煌，为的是磨炼自己。此次也是听闻有至强者降临这千帆门，故而前来一探究竟。”
“于是，与这千帆门门主，君子相协，若是击退这名强者。那么，他们便将属于他们的命碑交予我。”
“怎奈何，这位至强者竟是师弟，你我之间若是交战一场，便是手足相残。怕是要让师尊不悦，毕竟、你我之间是要相亲相爱的。”
灵宝道尊刚刚擦拭了泪水，听到师兄所有。连忙摇头道：“师弟怎敢与师兄交手？就算没有师尊之命，师弟也是极为敬仰师兄的。师兄若是保他，那师弟定是收手。”
楚程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他转头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发现对方同样在看着自己，且神情古怪、又有苦涩。
最终中年男子苦笑了一声，抱拳一拜道：“多谢道友相助，我绝不失言。只是，能否留下一座命碑，照亮城域。没有此命碑，恐怕今后我等一旦离开千帆门，此地众民会立即被冻固成冰塑。”
楚程颔首，开口道：“可以，只是属于你的命碑，我必须收走。”
语落，一只大手印从高空顿时捞向地面，将四根命碑从大地中连根拔起，在这一掌中被压缩为只有巴掌大小。
而后，四块命碑随着那只巨大掌印消失不见。
“走吧，师弟。”
.......
神龙拉架，飞行云霄间。有数十道身影，围绕在四周。
花雨依旧漫天，当一个人有了习惯，那么、难以轻易就改变。
这便是灵宝道尊的习惯。是以花雨落天，彰显身份的尊贵。
只不过这一次，喊的口号再也不是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
亘古至今，敢称帝尊的人，皆是最强者。当灵宝道尊遇到了那一位后、便不敢再轻易妄言。
而是，仙主无敌、再世为皇。
神龙拉架中，坐的再也不是灵宝道尊一人。还有他最为敬爱的大师兄。
此刻，楚程正在闭目入定。四方喊声，因灵宝道尊布下的禁制、无法传入他耳中。
当楚程拿去千帆门的四块命碑后，便离开了那座城域，与灵宝道尊共同一行。
他在融入那四块命碑，化作自身之命。
灵宝道尊坐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扰。就连喝酒也是小心翼翼的抿，吃蟠桃也是一点点的沾舔，生怕打扰师兄入定。
他们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在虚空各处飞行。这一飞，便是一月。
如今的灵宝道尊，一切事都是听从师兄之令。准备等待楚程神回后，再确定去除。
楚程闭眸的匆忙，甚至没来得及说要去何处。
就在这时，灵宝道尊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响。
是睫毛轻眨的声音，却是细微入耳。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灵宝道尊见此，连忙开口。
“可惜，这四座命碑竟是同样只加了一成。还差七成。”楚程睁开了眼睛，摇头轻叹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一名涅净后期强者的命碑，蕴含的生机之气竟如此的稀薄。
“师兄，你要命碑作甚？”还有、师弟疑惑、若是师兄要他人命碑，当时为何不直压阵千帆门，而是要作为条件，助他们击退我。”
楚程摇了摇头，道：“打打杀杀可不好。”
“倒是忘了，你不是此座苍茫的人。这神煌天分为天之上、天之下。我凝聚命碑、就是为了有资格、能够踏足那天之上。”
忽然间，灵宝道尊脸色一变，开口问道：“师兄是想去那处乱地？”
（ps支撑不住了，醒了再改下面的。）
但这仅仅是刹那之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依然还是浓浓的血腥之味。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优乐美。那么，大师兄，也是我的优乐美。”
那名中年男子，一直在看着互相拥怀的两人。
一人是带给千帆门危局，差点将他斩杀的强者，而另一人、则是与他一拍即合的帮手。
这位帮手、此刻正与敌手拥怀当中、喜极而泣。
中年男子此刻的心情很沉闷，从先前忽然出现的天地异象，与那名风华绝代的女子，再加上这两名强者的出现，让他觉得很不合常理。
在他的心中，有了判断。这三人或许本就是一伙，一人负责震慑他们，另外一人、负责救助他们，而那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则负责制造和解。
但不管怎样，这三人都是极强者。不是他可以匹敌。
有些强者，有古怪的喜好。或许，他们就是在做游戏戏耍人间。
中年男子有苦不堪言，只好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楚程轻轻推开了怀中的老者，开口道：“师弟，为兄此次入神煌，为的是磨炼自己。此次也是听闻有至强者降临这千帆门，故而前来一探究竟。”
“于是，与这千帆门门主，君子相协，若是击退这名强者。那么，他们便将属于他们的命碑交予我。”
“怎奈何，这位至强者竟是师弟，你我之间若是交战一场，便是手足相残。怕是要让师尊不悦，毕竟、你我之间是要相亲相爱的。”
灵宝道尊刚刚擦拭了泪水，听到师兄所有。连忙摇头道：“师弟怎敢与师兄交手？就算没有师尊之命，师弟也是极为敬仰师兄的。师兄若是保他，那师弟定是收手。”
楚程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他转头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发现对方同样在看着自己，且神情古怪、又有苦涩。
最终中年男子苦笑了一声，抱拳一拜道：“多谢道友相助，我绝不失言。只是，能否留下一座命碑，照亮城域。没有此命碑，恐怕今后我等一旦离开千帆门，此地众民会立即被冻固成冰塑。”
楚程颔首，开口道：“可以，只是属于你的命碑，我必须收走。”
语落，一只大手印从高空顿时捞向地面，将四根命碑从大地中连根拔起，在这一掌中被压缩为只有巴掌大小。
而后，四块命碑随着那只巨大掌印消失不见。
“走吧，师弟。”
.......
神龙拉架，飞行云霄间。有数十道身影，围绕在四周。
花雨依旧漫天，当一个人有了习惯，那么、难以轻易就改变。
这便是灵宝道尊的习惯。是以花雨落天，彰显身份的尊贵。
只不过这一次，喊的口号再也不是灵宝帝尊，天上天下、无敌独尊。
亘古至今，敢称帝尊的人，皆是最强者。当灵宝道尊遇到了那一位后、便不敢再轻易妄言。
而是，仙主无敌、再世为皇。
神龙拉架中，坐的再也不是灵宝道尊一人。还有他最为敬爱的大师兄。
此刻，楚程正在闭目入定。四方喊声，因灵宝道尊布下的禁制、无法传入他耳中。
当楚程拿去千帆门的四块命碑后，便离开了那座城域，与灵宝道尊共同一行。
他在融入那四块命碑，化作自身之命。
灵宝道尊坐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扰。就连喝酒也是小心翼翼的抿，吃蟠桃也是一点点的沾舔，生怕打扰师兄入定。
他们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在虚空各处飞行。这一飞，便是一月。
如今的灵宝道尊，一切事都是听从师兄之令。准备等待楚程神回后，再确定去除。
楚程闭眸的匆忙，甚至没来得及说要去何处。
就在这时，灵宝道尊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响。
这是睫毛轻眨的声音，却是细微入耳。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灵宝道尊见此，连忙开口。
“可惜，这四座命碑竟是同样只加了一成。还差七成。”楚程睁开了眼睛，摇头轻叹了一声。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诱骗
灵宝道尊只能临摹一次它物，一次耗尽、便是再也难寻。
只是奈何，他的气运真的太强。这修行一生，遇见了太多强大的宝物。甚至还能投机取巧，依靠古籍进行勾摹。故而，拥有数不尽的宝具。
他能够在那一处天之上，躲避悄然降临的危机，也是因为这些宝具，若不是如此、又岂能活着逃脱。
更重要的是，每逢遇到生死危机，冥冥之中便有极为强烈的直觉。让他不继续前行，但尽管如此，还是让他每日惊慌不安。
也正因为如此，像灵宝道尊这等身怀宝具，身怀大气运的人，都不敢待足长留，可见天之上的恐怖。
也是有不死不灭的存在、才能硬顶那场不详。
“师兄，师弟说了这么多，你还准备去么？这天上天下，又不止一处地适合磨砺自己。九天十地，有一座苍茫、为如今最颠煌。若说强者，就算是如今的神煌天，也是大大不如。”
“而九天十地的至强者，也大多驻守在那里。只是那一座苍茫，强者大多数都不是人族，也不是其余万族之一，而是鬼物。”
楚程没有开口，听闻这些话语。心中已知灵宝道尊所说的苍茫是何地。
那里便是幽冥天。
“那一座苍茫，想必应该有所听闻。那便是幽冥天。那里诞生强者的数量，怕是能抵挡上有其余八座苍茫总和的一半之多。”
楚程点了点头。道：“是有所听闻，但这是师尊之令，不敢违背。否则，我又怎会去那天之上，毕竟、那里埋葬了很多强者之骨。听之你所言，更加让我不敢进前。”
“师尊之令？”灵宝道尊听言，也是双眸瞳孔一缩，随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的确，那一位的命令。天底下怕是无人敢不从，更何况是恩师之命。
“师弟能否冒昧的问一句，师尊之命，意在何局？”灵宝道尊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岁月流逝，也无情。这长河的流淌，前方空路终究要被这洪
水给摧毁，无法阻拦、被磨灭。”
“但有一处地，却是不同。它抵挡住了岁月的侵袭，一直留存至今。”楚程缓缓开口，开始胡编乱造，开始讲大秘辛。
“师兄...那一处地...你说的是那天之上？”灵宝道尊竖起了耳朵，听言之后开口问道。
“不错，那天之上，其实一直存在。并不是因为那一批陌尘强大修殒命而成为绝地。后续之人之所以死，也不是因为那批强者死后的怨念留存，而是同当年那一批强者那般，踏入了绝地，故而殒命。”
楚程必须要引灵宝道尊一直前去。此人身怀成千上万的重保，又可以在冥冥之中感应还未到来的危机，若是一同前去，对自己性命安全肯定有所保障。
那里太过诡异，楚程猜测、第二步强者无声无息之间突然暴毙，定是触碰到了某种媒介，故而惨遭厄运。
那媒介，简单来讲、就是一种诅咒。这种诅咒，如埋在这地底深处的死气相同，无法看见，但却是真的存在。
比之这死气更恐怖的是，这死气只是埋藏在地下，永不得出。但天之上的诅咒，不但用肉无法查看，也无法感知。遍布每一处。
只要有人触及，迎来的便是瞬间身死。
这诅咒，几乎所有人都察觉不得。但灵宝道尊却是疑是察觉。否则又怎会冥冥中感应强烈的危机。
对于修士来说，这种冥冥的感应。往往都能救修士一命，但很少出现，不可能像灵宝道尊这般频繁。
楚程想要去那方天地探寻，因为有他必须去的理由。
他必须要探究当年在九天十地中被抹去陌尘一切修陨落的隐秘，推测出究竟是何人以陌尘来布局。
否则，心中的不安一直会留存在心头，永远无法散去。
“那一方天地，诞存的时间比之这一纪元的时间还要长久，师尊所说，那天之上已经可以追溯了这天地的初开，传说中、苍茫下的第一位禁忌便是诞生在那里。
其实，那一方天地，便是一座大界。”
“大界？”灵宝道尊听言，心中也是震惊。
尽管他早有耳闻神煌天中的那处天之上，但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天之上竟是一座大界。
“准确的说，那是一座残破的大界。也是一位站在天下之巅的强者之界。所说不甘，怨念，其实就是那位强者所留。否则又怎会让当年的那一批陌尘之修尽数留在那里？”
“所谓的造化之地，其实也是那位强者所留。那是禁忌之物，师尊所说、那是亘古至今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之一。甚至是她，也略有不如。”
“竟还有此事？”灵宝道尊更加震惊了。
一个打的天上天下无人称尊的强者，立压其余三十五尊禁忌一头的无敌强者，竟对其它时代的强者自认不如。
楚程点了点头，道：“若不是如此，师尊为何让我前去？而我虽然心中不安，但还是选择毅然前往。若是此次不死，那么若是找寻到师尊所说的那位强者证道之地，感悟其留下的道意，或许能够以此超脱、成为禁忌。”
“师弟，那方天地。陨落了不止一尊禁忌。而是亘古至今，所有大世中数量最多的禁忌。就算我们寻不到那位强者，找到其余禁忌证道之地，你我兄弟二人也能一飞冲天，成为此间最强大的那几尊。”
灵宝道尊听言，双眸瞳孔顿放精光，呼吸急促了起来。
但很快，好似有凉水浇灭了心中的那团热火。最终还是恐惧占据了心头。
“师兄，那里是实在恐怖。若是还未寻到，命就没了，那实在是太过不划算。”
楚程摇了摇头，语重心常地说道：“闻道者朝生夕死，死亦何惧？”
“若是达不到那一步，若干年后、还是会淹没在那时间长流中。到了最后，只会被人遗忘。师弟，该做决定了。”
可惜，灵宝道尊依旧在犹豫。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十年
贪生怕死并不是错，只要是人，甚至动物。都会有着这怕死的心。
尽管这人的实力极为强大，可以称为灭境之下第一人，甚至可以称作是仙，真正的仙尊。但这本质下还是**、灵魂。
这是根深蒂固。若说不怕死，那只有面对可以掌控的事物。但那一方天地，却是根本无法掌控、甚至无法捉摸。灵宝道尊又曾亲眼目睹有强大的存在，被生生抹灭，又何以不惧？
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尽管、在那之外，有声声阵响。但里内，却是没有任何声音。
直至过了许久，楚程轻声一叹。道：“原以为，我遇见了知音，这一遇便是一生一世。不料想、这是大错特错。或许、此行我会死。又或许、不会，最终达成所愿，找寻到那一位无敌存在的证道之地，观悟而超脱。”
“但...终究你我以后会分别，你我之距、在于阴阳之间。多年以后，不是贤弟站在我的墓头，就是为兄一杯烈酒为你扫九泉。”
“你我相遇之梦，若是我活着，那也只有我坐在沙丘间，四方的莺啼、对我来说也不再灵动，空有歌声却是无情音。到了最后、是我坐观天下无数年，多了思念。是思君之情如同滔滔江水，浩浩荡荡地随你西行。”
知音难寻。楚程双眸湿红、大有不舍之意。对他来说，高山流水，知音若是不在身边，这世间的戏，这世间的曲，多听也是无味。
到了最后，他也只能把心思寄托给身后的明月，希望能够伴随着光、去寻觅那一位沉睡在大地之下无数岁月的知音。
“大师兄........”
楚程的话，换作谁看之都是真情流露，灵宝道尊听言、顿时老泪横流。
“大师兄，灵宝没想到您是为我着想。才让我一同奔赴此路。继双亲西去后，这天底下，从未有人如此真心待我。是我愧对了师兄的怜惜之意。那一处天地，我定当陪你去。”
楚程语落一愣，说到最后才反应过来。
他与灵宝道尊已经种下了子虚乌有连命禁制，任何一人生死、另外一人也会暴毙，根本不会有谁站在对方墓前。
只不过，楚程说的太过煽情，导致灵宝道尊没有反应过来。
楚程叹息了一声，道：“是师兄对不住你。明明知晓若是我殒命，你也会随之而去。但还是不得不做。但贤弟放心、我会禀明师尊、让她老人家为你解开禁阵，想必她老人家不会怪罪于你，不必勉强陪我共同赴死。”
“你只需要记住，我最爱桑葚酒。若是有一天，为兄真的身死，那么每年重阳、便在天地间为我洒下一壶酒，好让为兄在九泉下不愁没酒喝。”
灵宝道尊听言，脸色微微一变。
那一位离去之前的话语，他岂会忘却。若是违背大师兄之言，休怪无情。以那一位存在无敌一个时代，出手定是狠辣，最容不得有人忤逆她之令，这样岂不是找死？
但他并没有怀疑这是楚程刻意提起，逼迫他一同前往那一处地。
人的真情流露，向来是不会骗人的。
“大师兄，不用禀报师尊她老人家为我解开禁制。灵宝知道你是真心为我着想。此次之行，又岂会让你单独前去。”灵宝道尊忽然伸手、握住了楚程的手，再次开口。
“大师兄，灵宝虽然修为低弱。但一直以来
，都是大气运加身。故而在那天之上，多次生死危机，皆被我提前感应。若是师弟前去，定是能帮大师兄一一化解。”
“师弟原来气运如此强，难怪师尊会看中你，成为她再次出世以来的第二位弟子。”楚程瞪大了眼睛，惊奇这位师弟的气运强盛，同时保住了面前这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得此师弟，此生又何须它求啊........”
楚程一声感慨，忽然哭了起来。
“师弟，你是第一个待我如此好的人。”
“师兄，你也是第一个待我如此好的人。”
“师弟！”
“大师兄！”
相拥入怀，两个大老爷们、竟抱在了一起、心心相惜的流起了洗泪。
围绕在神龙拉架上的那些修士，洒着花瓣，喊着口号，看着里内的那两道身影。脸色都是有流露着古怪，若是不知情之人，见到此幕、定当会认为这一老一少，定是有断袖的喜好。
二人相惜许久，最终分离开来。
楚程伸手擦拭了脸上的泪迹，拿起放在一旁凹槽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润了嗓子后，看向面前的老者，开口说道：“如今的我，没有资格踏入那一方天地，除非亲自找到通往天之上的路口，否则必须补全命碑，让那一方天地、亲自降临法则、招引我前去。”
“如今我的命碑、还差八成。提升这八成，或许便有资格了。”
“据我所知，命碑的提升、除了提升自我境界，便是夺取他人之命。可惜，这神煌天太大，这一座座域城，分散各地，想要寻找，或许要不少时间。”灵宝道尊沉思片刻，伸手拿出了一枚玉符。
“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分散寻找。待师弟擒住足够多的第二步修士，便前来跟师兄会和？这是鸳鸯传送阵，只要捏碎、便能瞬间来到对方面前。”
“鸳鸯传送阵？”楚程还是听说这世间有这等阵法。
但他还是伸出了手，将灵宝道尊的手推回。
“不必。为兄知晓、何地有第二步强者。”
语落之间，楚程伸手一挥。刹那之间、在这神龙拉架旁、出现了一架拉车，这拉车上绑着十五名修士，皆是玄境。
“以这些人的记忆为引，为兄便能找寻到他们身后的势力，将那些强者一网打尽、夺取命碑。”
灵宝道尊见楚程竟擒了如此多的玄照境强者，也是疑惑道：“既然有如此多的玄照强者，为何师兄不杀了他们？夺之主命？”
楚程摇了摇头，道：“杀人不好，很不好。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岂能说杀就杀？若是杀了，那岂不是太过可怜？”
灵宝道尊看了一眼面前这名白发男子身后肉眼可见的血雾，顿时抽了抽嘴角。
恐怕，一座苍茫的生灵全部被一人所杀，才会凝成如此浓厚的血腥之意。
但他不敢点破，以免对方不悦。应付开口道：“师兄所言甚是，师弟明白了。”
楚程摇了摇头，道：“你是不是认为为兄杀了很多人，故而说出此言、太过虚伪。其实，为兄之恶是在当年，若不是遇见了师尊、恐怕会一错再错，错到底。”
“是她将我从黑暗中拉起，是她教会了我生命之中的意义。也是她给予了我一名知音。”
“师尊，真是一位好人。”灵宝道尊很是感慨。
一名嗜血成性的大魔头，竟被教化的放下了屠刀，变得热爱生命，从此再也不滥杀无辜。
“我本应该不被救赎，但师尊救赎了我，或许我让她想起了早年间她的一位友人。”
“友人？”灵宝道尊听闻，顿时好奇开口。
楚程点了点头，道：“不错，一位友人，一位她最信任的人，就算是在最后、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也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边的友人，也是一位极为强大的人。”
“是谁？”
“问天下之间，又有谁能做到这一切，也只有魔主了。”楚程一声感叹。
“魔主！”
灵宝道尊听言，顿时一声惊呼。这是一位古之无上至尊，也是天底下最大的魔头。就算是禁忌，也难以将他斩杀。
“对了，千年之前，执吝生死那一战，我也在场。师尊说了、你也像她的一位友人。”楚程忽然一笑，开口道。
灵宝道尊好奇开口，问道：“又是哪一位强者？”
“东华仙王。”楚程盯着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字开口。
“东华仙王？”灵宝道尊听言，顿时愣住。
东华仙王的盛名，就算在当世也有广为流传。这是一位号称第三十七尊禁忌的无上大能。不仅如此，他的样貌，也是极为英俊，天底下找不出几人能与其比肩。
“师尊所说，你与东华仙王眉宇之间有几分相像。这大概就是师尊收你为弟子的原因了。
从未听过他人夸赞相貌之美的灵宝道尊，身躯顿时一震，两眼放光，可把他乐坏了。
........
........
随着时间流逝，转眼间又是十年过去。
一处冰雪山丘，响起惊天轰鸣。山崩地裂，雪原崩塌，砸落大片大片。
这里正在发生惊天大战。
无尽的杀气，血雾，以及混浊难闻煞气、充斥了整座天空。
有人在这乱地中被一名白发男子步步镇压。
那人带着惊恐、慌乱，一路退后、却是没有一丝拉开距离。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满头黑发乱洒在后，全身鲜血直流。
忽然之间又有人在雪地中霍然站起，伸手一挥，顿时有一阵金铁碰撞声响彻在此方天地之中，下一刻，就有两道粗大的索链无声无息的将那名中年男子捆绑住。
“吝大师兄，这一战已经持续了十天十夜。不远处，有一名涅净后期强者赶到，趁早夺此人命碑，你我兄弟二人再夺那人次命。”
高空中，有一只大手翻印而来，直接拍在那名中年男子的身上，一块玉色发光的大碑，顿时被连根拔起。
“不用了，再得这名涅净中期强者的次命融身，我便有资格踏入天之上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尽头
十年，距离楚程与灵宝道尊相遇，成为师兄弟已是过了十年。
这十年，楚程先是追寻那在错乱空间中被他擒拿住的十五名身后的势力，将他们一一拔起。其中更是有两名涅净强者的存在。这两尊涅净，便是让楚程的命碑增长了三成的程度。
只可惜，这总共十六名修士、身后有着涅净强者坐镇的不过三人而已。其中大多都是散修，总共加起、也不过是提升了七成。
还有三成，便是需要楚程与灵宝道尊共同去寻找。
因这错乱空间，再因楚程的生机之体，可以很快的找寻到有大量生灵存在的地域。
神煌天这座苍茫与其它苍茫不同。这里、人族想要生存，必须依附第二步强者身后，唯有光阳之力，才能驱扫这可以刹那间将**凡胎。
但并不是每一位第二步强者、愿意将命碑作为给人们带来温暖之意的命具。毕竟，若是命碑在城域，若是那名修士未在城中，一旦遭遇到其它强者侵袭，那么、不用一战，对方就能夺得命碑。
缺少了这次命，就永远丧失了踏入天之上的资格。
毕竟，命碑之聚。只能在入玄之时、才能所聚。而如今的时代，他们更是不敢再凝分身。
一是，对他们来说、培养一具分身要耗费很大的精力与物力。二是，如今的时代，渡劫境修士、以及三境，都无法入玄。
如今天地之变，阻断了人道修士成仙之路。这本是长生之路，但如今、却是人道修士的绝路。
若是不渡玄，那还有存活的一段岁月，但若是渡劫，那么、只有在劫灭之下惨遭生死。
所有，这次命对于现在的第二步强者来说，太过重要、除非出生道统门阀、对待城域留有感情，道统中又有人踏入了那天之上，必须将命碑收走，那么后续之人必须补上。
但大多数强者，都是为了自己今后之路，舍弃了原本所在的城域，让那些生命、在寒风凛冽中消逝。
故而，楚程在追寻那十五名第二步强者身后的势力后，就算以生机之体感应四方生机，也无法轻易
找到城域。
这名涅净中期强者的命碑，完全融入了楚程的命碑，终于在这第十年、补全了十成。
插座屹立在红色大地中，那块如玉的命碑，在这第十成完全达成的这一刹那，顿时轰然一震。
震动的是这块如山玉碑，原本光洁起波粼的碑面，起了无数道裂痕。
这裂痕，不是玉碑的碎裂，而是玉碑的蜕变。
就如当年那时，当最原先的那块命碑成为楚程之命，于是，点石成玉。
石碑中、那无数道裂痕中迸发出了同样无数道耀眼的光芒，百万顷中、唯有碧光落。
碧玉妆成一山高，万条垂下万缕光。这就是一株垂柳，风中洒春光。
楚程没有再管那名被锁链束缚的中年男子，伸手之中、天地起惊天轰鸣。
有一座高山出现了，在这出现的刹那之间，碧海如滔天，遮掩一切。
碧光极深，这茫茫白雪、也只能被掩尽。但在下一刻，这天地徙然风雪加剧。使得这刚刚出现的碧光，刹那被扭转，同时被扭转的、还有这四方变急的风雪。
天地开一线，有万千华光、洒降人间。
这是宝光，也是圣光。
“这是造化之地！也是众生葬骨之地！”那被束缚的中年男子，已不再反抗。但看到天地之间的这场变化，眸中露出渴望，还有恐惧。
神煌天中，几乎每一个有野心的强者，都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踏足那里，尽管那天之上，埋葬了一位又一位奔赴前方的强者。
但，他的次命已毁。已是没有半分希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为他人作嫁衣，看着他人踏入天之上。
“大师兄...这圣光普照众生，仿佛是西方极乐，是天底下最安宁之地。只是不能徒看表面，当年谁都不知晓这圣光之后竟会藏着一座地狱，一但踏入、若不是极强者，便是万劫不复，再也难以挣脱。”
“最先进入的那一批人，进入那一方天地，皆死在了里面。”灵宝道尊看着这圣洁之光，尽管让自己全身感到很是舒服，但
还是露出忌惮之色。
楚程点了点头，这圣光、便是如美人。这名美人、绝色天姿、勾魂摄魄。
这的确是勾魂摄魄，勾的是真正的婚，摄的是真正的魄，最终魂魄彻底不在，成为一具尸体。只因为，这张美人脸下，掩藏的是毒物。美人之貌，蛇蝎之心。
“师兄，你真的准备好了么？一旦进入，想要退出，便没有那么简单了，或许你我皆会死在其中。”灵宝道尊深吸了口气，凝重问道。
这天开一线，圣光涌动。是在招引有资格踏入天之上的人。
“走吧。”楚程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远方。
那里，有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在接近。恐怕就是灵宝道尊所说的涅净后期强者。
对于涅净后期，楚程有灵宝道尊相助、并不会对此忌惮。两人联手之下，那人必定败北。
但此刻关头是为紧要，楚程并不知晓这招引之光、会持续多久。
他必须在这元开一线消失前、踏入那天之上。
“好。”灵宝道尊深深地吸口气。伸手牵住了楚程的手，开口道：“师兄，待进入之后、一定要抓住我的手。一旦师弟感受到来自冥冥中的危机，便及时撤退。”
楚程点了点头、没有摆脱他的手，一步踏入了那天开一线中。
光芒，无尽的光芒。
这是极光之照、仿佛没有尽头。随着越深入，所见的是海量的金光点点，凝集一川之流，不知道通向哪里，是真正的极乐世界么？
答案自然不是，当他们追溯到了源头。所见之色，让人心悸。
在那天开一线的另外一头，那名涅净后期的强者终于来临，他看着那名被锁链的中年男子一眼，目露惊天怒意。
“很好，不过你们既然踏入了那里，只有涅净，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