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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洛神雨     焚天路txt下载     焚天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十三章 携手白头

    这万般无奈,万般集聚,都随着那一道从高空划落而下的星光、顺着那一指、涌入紫衣男子的脑海中。

    这一指,将他的身躯尽数瓦解,从头颅开始、到脖颈、再到身躯四肢。

    这天地,也开始变得混浊。到处充斥在各处,又有熊熊烈火开始烧灼。这一滴精血、每一滴蕴含的能量都无比恐怖。这烧灼,便是这天地的意志以规则、生生抹去这血中的能量。

    于是,这座极昼天地、再次发生了转变。由黑暗陷入昼白中、又从这短暂的昼白、再次转入了混浊。

    这是混沌初开,开天辟地了么?各处冲荡着恐怖的气息,只剩了下一百零一座台阶,还有那一道白衣依旧,静静地站在最顶层。

    在她的面前,只剩了一件紫袍。这衣袍在风中摇曳,又在烈火中被烧,点点星火照亮了这一张极美的脸。

    一双清澈说眼睛,那百道黑点、已是藏回。她缓缓转头,看向了洞天之外的二名修士。

    “请退。”

    白衣女子只淡淡地说了两字,在这片天地中,她就是无敌。哪怕是那二人再次迎来,也要葬送在这洞天里。

    但她还是淡淡说了二个字请退。

    这不是虚张声势,不是无法再次施展第二指来溃散这二人。而是她另有要事。

    这里,终究不是真正的人世七域,这里只是她借柳絮华的一口洞天、布下的意志世界。人世七域,她无法以心念掌控。

    她与紫衣男子交战的同时,还依然留有意念、时时刻刻关注着人世。

    此刻的人世,已是暗无光色。原本天穹布满的星光点点、也被黑压压、沉甸甸的乌云遮住。

    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那些人先前拿起凳子坐到院落,准备酌一杯小酒、或者磕一些瓜子、乘着这夜晚的风,察觉到了这一幕、纷纷收起了家伙、连忙回到里屋。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天上发生了什么,但这刹那的乌云密布、笼罩住了星光,便是知晓这天要变了。前夜刚走的雨,又一次要来临了,且看这架势,是一场极为凶猛的暴雨。

    这注定是一场无眠夜,多多少

    少有些担忧,这薄弱的草屋,是否能够挡住这一场暴雨。

    人们躲进了屋内,拿起了所有锅碗瓢盆,以此顶住屋顶的破损。

    片刻工夫,人们做好了一切准备、来迎接这一场暴雨。下一刻,果不其然的,有一声巨响轰隆,而后、一道又一道、似无止。

    有人用手堵住了手,但依然觉得震耳欲聋。心中起骇然,这是雷霆么?

    这雷声、前所未有,仿佛能够震碎人们的灵魂,只剩一具空荡荡的肉身。

    只是,这并不是雷霆。此刻的天穹,依然黑压压的一片沉。并没有出现任何一种其它的颜色。

    这声音,来自于遥远的东海。来自于这东海的西边。

    东海西边,大雨倾盆、又有数十、甚至数百万道浪涛奔赴、向着各处乱舞,最终冲向了天空、轰然炸开。这骇然的巨响声,正是发自这些巨浪声。

    海底的水被搬空了,露出一座巨大的万丈高峰。这高峰、包括四周的一切,都被黑压压的雾尘所覆,弥漫着一股惊天动地的不祥,仿佛这世间一切生灵、只要误入此地,就会被吞噬为白骨。

    这一夜、在这东海中、风雨剥蚀、巨浪的恐怖、绞碎了海中的一切生灵,猩红的血、融了这海水、又覆了千万里。

    血雨纷飞、同样落在了东海这片域中。

    高空中,出现了百道身影。这些身影的眸光、皆落在同一处。

    他们望着东海西方向,寻找造成这天地大变的源头,心中有不安的预感。

    这东海西方,有着世间极强者坐镇,那人虽不喜世间纷争,但不可否认得、也是世间公认的最强的几尊之一。

    “痴仙...谢依依.......”

    这世间所有人都知晓,这世间有痴仙位于东海深处,在那里、所有修士都不可入此打扰那人的清宁。

    那是一尊十境至尊,甚至有传闻、那人已是超脱为仙。

    至当年那一战后,这世间除了那人的女儿无人于此见面,哪怕是他们这些至尊也是如此,也不知她如今的修为如何

    但不可否认,在场所有人、都不是痴仙的敌手。

    那里,有着一尊仙的坐镇,为何还会起如此大变。

    “难道是残仙再现?”

    所有人神色严峻,心中揣测。若是如此,这世间恐怕将再次生灵涂炭。这一次没有像当年那般,做了万全准备、恐怕难以招架。

    这世间至尊百数,一言不发的也只有站在枯河边的柳絮华。

    他被借了洞天,自然是有些感应。

    “楚小子...是死了么?当年李素白痴于一个木雕,雕毁人亡。如今的痴仙,痴迷得是活人、是楚程。也只有楚小子遭遇到了不测,才会让一具太灵之身、陷于癫狂中。”

    洞天之中,白袍儿低头俯视之中、看到了东海深处,在那黑压压的一片中、亮起来了一双猩红的眼。

    这猩红、如同两轮烈阳、布了癫狂。这是要杀尽一切,屠灭万物。

    “这时间啊...总是过得太快,快得让人措不及防。哪怕是我等也如此。年轮一轮,岁岁年年,刹那之中,便是不知过了多少轮,走过了多少人生。”

    “只是,在我们的心中,依然有一道停留在昨夜的风。也不知你是陷入了多少场昨夜的风里,看这今日的星辰、妄想依旧是昨夜中。又将这一夜的苍穹,尽数落海落于你梦中,化作一场故事、携手白头。”

    “对于你来说,人生当中也只有那一场好梦,也只有那一场昨夜风、才是有始有终......”白袍儿一声轻叹,向着前方迈了一步。

    白衣女子要离开这属于自己的世界,去往真正的人世七域,在这方天地、能够将谢依依从沉沦中拉回的,或许也只有她了。

    只是当她刚刚迈了一步。下一刻一道声音悠悠,带着一丝赞赏。但这赞赏、却是让白袍儿再难笑起来了。

    “你这一指,了不得。怕是灭境之下、皆是可杀。”

第一千四百十四章 身处的世界

    在这天下中,有实力能够从沉沦中将谢依依拉回的,也只有白袍儿。

    她并不畏惧另外二人,只是现如今情势紧迫,若是不离开这片战场,那么谢依依必将癫狂彻底,到了那时、一切都将难以挽回。

    若是难以挽回,这一具世间最纯粹的太灵之体,将成为彻彻底底的大恶,没有一丝心神,只是屠戮、来发泄心中的怨意。

    白袍儿深知太灵之体的恐怖,哪怕是她身具一百零一条道意,也不愿与此对战,更何况是成为大恶之后?

    一百零一条道意,在借以柳絮华的一口洞天之下,所在之地、她便是天地意志。所在之地、她便是无敌。

    但在太灵之体所在之地,或许、她不再是无敌。

    传说、太灵之体,为天地之宠。甚至说是天道之子也不为过。一切道意,都与之亲近。

    事实上,这太灵之体,的确是天道之宠,哪怕是白袍儿施展出这道的意志,也有一丝飘向远方的冲动。

    这就是太灵之体,哪怕是他人道意,也对之亲近、蠢蠢欲动下、要脱离掌控、去往有太灵所在之地。

    太灵之体、当有太灵,满目锦绣此为棋。这苍茫天地、由她添一笔。

    就是太灵,历代太灵之体现世,无一不是大绽光彩,为世间极强。

    面对太灵,哪怕是逆天如白袍儿、也不敢轻敌。她知道、这一百零一条道意组成的世界,无法对太灵造成威胁。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铸就真我台的楚程、才能无视太灵之体对道意的扰乱。但若是楚程在此,想必、谢依依也不会陷入癫狂了。

    而是当年少女还羞,年复一年、等到了那一道光束。可惜,楚程在那些人口中,已经死了。

    白袍儿不是念故人与痴仙之间的关系,而是一旦太灵之体一旦陷入癫狂,自己虽有一战之力,也有把握将其镇压,但终究会导致一场生灵涂炭。

    她有自信、也有把握镇压。但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一尊强大的存在之下、护住十方生灵。

    “太灵之体.......”

    青衣男子同样注意这人世七域的东海处,看着那被滚滚黑雾笼罩,发出了一声感慨。

    “曾经...有人路过此地,留了一步妙棋、同样也留下一个木雕。

    将太灵之体作为一场力挽战局的一线生机。将她作为一盘棋局之外、掌控众生生死的掌棋人。”

    “可惜,当年的太灵之体,因痴意太深,痴念成魔。最终从掌棋之人沦落到了这棋盘之中,从而沦为了一枚棋子,再也无法跳出棋局之外、执子掌生,与敌对弈一场。”

    青衣男子时常在想,究竟是何男子、能让一名绝代无双的太灵之体、痴意成魔。她并不是痴恋木雕,而是那雕塑的主人。

    “可惜、可惜了。”青衣男子再次抬头,眸光从人世间移到了那洞天中,看着那道白衣静静地站在那一百零一道台阶上,看着四方除了混浊,只有空空如也,

    “难道这就是宿命么.......”青衣男子喃喃开口,心中有股意不平。

    当年的太灵之体、何等惊艳,为人世最为强大的四尊帝之一,然而、却是误入了歧途、成为了棋局中的棋子。

    而如今的太灵之体,却是依然成为了这局中的棋子,被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推入了局中。

    这是一场死局。

    死局,必死无疑。是无人可救。

    青衣男子长叹一声,很是惋惜。这本应跳脱棋局之外的太灵之体,本应执掌众生的神体,到头来还是难逃成为棋子的宿命。

    “相比于五蕴、这心境开合各有不同来说,太灵之体一旦成恶,那么是五蕴齐聚。五蕴成恶,每一具、都堪比于四凶之极。”

    四凶之极,每一尊出世、都将是天下大乱。在某一个时代,甚至整座九天十地都沦落其中。但最终、在那大灾中、有人超脱、走出了禁忌之路,最终将四凶之极镇压。

    五蕴成恶,可以成为四凶之极。古老的说法,其实四凶之极,很可能便是来自于五蕴成恶。但也有说法不同,也有说法、四凶至极、是凝聚了这苍茫之中、所有生灵的负面。

    但这五蕴真的能成为极恶,极恶却不一定是五蕴。这世间一切事物皆因五蕴而合,这五蕴极其稀少,千万年也不得出,但最为稀少得,还是太灵之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太灵之体、万性皆具、若是大成、便是真正的五蕴齐具,而不是五蕴占得齐一。

    当年,这世间有一尊太灵之体大成,哪怕是禁忌、也对其无可奈何,最终也成就禁忌之位

    。这便是太灵之体的巅峰。

    一具太灵之体,便是可以抵五尊五蕴。这便是道祖为重视谢依依的原因。五蕴极其稀少,这世间也不知是否占得五尊。虽说太灵更为稀少,但这诺大的天地,在这岁月长河之下,正巧、在人世七域、有一尊太灵。

    五蕴对道祖来说,是他所掌局之下的重中之重,哪怕是舍弃九天诸子、也要夺到的棋子。

    “太灵之体,对于这天地、对于道祖来讲,都极其重要。可惜,终究不能看到太灵之体大成之际。”

    青衣男子看着那混浊的天地之中,那白衣女子抬脚迈出了一步,再次摇了摇头。

    “你这一指,了不得。怕是灭境之下皆可杀。”

    语落、一字字得、非常清晰地、落在了白衣女子的耳中,使得其身躯一颤,下一刻、她感受到了一股死灰复燃的气息,脸上再无风轻云淡的笑意。

    的确,这一指恐怖无比。怕是灭境之下皆可杀。但她所面对之人、是不死不灭。

    有气息再次燃起,且更加的可怕。她连忙止住身躯,转头向着一旁看去。

    她看到,有一道虚影、飞速重聚在自己的面前,可怕的气息更是扑面而来,更是有一股不详,降临所在的天地。

    此时,青衣男子眸中的复杂情绪更加浓了,只因他看到了在远方、有龙咆哮、奔腾行云雷。

    有九龙拉棺,更是有四道身影抗着一具巨大的石馆奔至而来。

    随着远方的影子离此越近,青衣男子所在的天地、也开始颤抖、愈渐愈急。

    此时此刻,白衣女子同样察觉到了远方的气息,脸色难看无比。

    在她的耳旁,狂风轰卷、吹乱了满头青丝,也听到了阵阵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身处的世界,可是无敌?”此时此刻,白袍儿在反问自己,心里至始至终、都是这个问题。

    青衣男子再次摇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无敌,的确是无敌。但若不是你身处的世界,这无敌二字、何以安之你身中?”

第一千四百十五章 明灯

    无敌。的确、在白袍儿身处的世界中,她便是无敌。因为她承载了一座属于自己世界的意志。

    哪怕是面前,那一道道风吹着卷、将那紫衣男子崩散的魂送往一处,重新凝聚,也是如此。

    白袍儿的眸光一直望着远方,望着远方九条巨龙的奔腾而来。

    她的视线,直直地盯着那九龙身后、那四道身影扛着的石棺上。这石棺布满着斑驳的绿迹,依稀可以看到、在那一块块青苔下、刻着极为复杂深奥的符字。

    这些符字,白袍儿无法看懂。但却能感受到那每一个字符上、散发的恐怖。

    这恐怖、让人惊悚、让人觉得窒息。随着那九龙的来临、自己的世界、竟是开始节节崩裂。

    “我之意志、是天地意志。这世间、岂有生灵能对抗天威?”白袍儿喃喃开口、感受着四周的规则开始流逝。不用多久、这天的意志、就要被瓦解。

    那九条巨龙、散发的气息也极为恐怖。但白袍儿坚信区区**无法对抗天威。

    “是那一个石棺.......”

    过了片刻、白袍儿深吸了口气。导致自己自己这座天地崩溃的源头,是那一具石棺。这石棺中,到底隐藏怎样的存在,何等大人物、使得一百零一条道意的相合、也节节败退。

    “你的道,的确极为恐怖。本君的确是小看了你。”

    一道声音幽幽,落在白袍儿的耳中。紫衣男子在白袍儿的一指崩溃下、刹那复原。

    白袍儿看向了不远处的紫衣男子,微微颦眉、长叹了一声。

    先前一指,凝聚了陌尘意志,这紫衣男子理应魂飞魄散,洒血此地。然而、出乎意料、这紫衣男子非但不死、身上的气息、丝毫没有减弱。

    紫衣男子笑了,似乎看出了白袍儿心中的疑惑,清淡道:“正如朱天子所说,你这一指了不得、不是怕是、是灭境之下皆可杀,在你这一指之力下、难逃一死,但可惜的是,本君早已造就不死不灭之身。”

    “这世间,谁能抹灭我这一具不死不灭之身?”

    “不死不灭?”

    白袍儿轻声喃喃,原本颦眉瞬间落下,眸光中光芒闪闪,仿佛看到了新的事物而感到新奇。

    “不死不灭。这是第二步的境界。”青衣男子开口了,为白袍儿解惑。

    “你如今虽说走到上了一条前无故人、后无来者之路,但你的境界依然在人道之中。所为第二步,便是你们人世所说的仙。”

    “当年那些古庭仙,也是你所说的第二步?”白袍儿挥了挥袖、眸光再次落在了远处的青衣身上。

    随着这一挥手,在她的眸中、再次光芒闪烁,这浑浊的天地、再次有了扭转。轰轰之声替代了那撕裂声,依旧不绝于耳。

    有路桥升天、铺满了这世间。将这方天地裹了个严严实实,定了这动荡的天地。

    “了不得。”紫衣男子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发出了声赞赏。

    “面对它的到临,你竟是还有能力巩固了这座天地,不过这依然只是徒劳。这陌尘意志的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哪怕是曾经的陌尘意志,面对它的到临,也要低首称臣!主动为它开路!”

    “当年那些古庭仙?”青衣男子哈哈笑起来,随后轻蔑道:“那些东西,也配称仙?如今的你,哪怕是当年的古庭仙死恢复燃、再次复生,卷土重来一遍,在你的这意志世界中,一指便能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何为第二步?是为玄照、玄涅、玄灭。”

    “以身为灯,照亮十方天路,永不沉沦。世间规则对其无用,这便是玄照。以身为火,燃尽自身,化身心轮回、可掌世间命数,这便是玄涅。到了这个境界,便是可以观世间之理。”

    “至于这位仁兄的境界,便是涅槃重生,真正的不死不灭,只需一念之间,可焚灭一座苍穹。若是他真正放开上来,这人世七域、将在刹那之间沦为死寂!”

    白袍儿笑了,开口道:“原来如此,这就是第二步的境界。多谢指教!只不过我还想知道,这位道友口中的它又是哪位大人物?可以让陌尘意志俯首称臣?”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它不是哪位大人物,只是一具残尸。或者说、这具残尸身前

    是位大人物。”

    “残尸?”白袍儿张了张口,心中有些吃惊。只是一具残尸,便能让一座带有意志的天地消沉,这生前怕是恐怖滔天。

    “外边的世界,真是精彩。”

    只是片刻,白袍儿从吃惊中回复了过来、感叹一声,再次开口道:“这片天地,至少能够阻挡你们三息。虽说只是三息,但也足够了。”

    语落,有鹤远方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眨眼之中,白衣女子便在这白鹤身上,向着众人告别。

    “多谢道友为我指明方向。”

    又是刹那之间,众人察觉到面前的这名女子气息竟是节节攀升!

    这一刻,众人有种错觉,白袍儿的气势仿佛与这片天地真正的融为了一体,似再生了一个洞天意志。气势强大无匹,带动了正片天地。

    在她的眸中、有极为刺眼明亮的光芒亮起。

    “这是光阳之力!!!”

    这是光阳!此时此刻、有一轮烈阳在人世间冉冉升起,驱散了黑暗再次带来了朝气。

    这一刻,有人一步入三玄。

    “她的气息...再不断增长,仿佛永无止尽.......”青衣男子喃喃开口,眸中有明意、嘴角又有笑意。

    “朱天子!”紫衣男子再感觉到这强大无匹的气势后,顿时勃然大怒,也是知晓了青衣男子先前那话语、无疑是在给这名白衣女子指明前路。

    这荒夷之地,道路断绝,又谁知这第二步之路?有的也只是慢慢摸索。此人能够让这原本无法再诞生一尊玄的天地,再次诞生出一尊,便说明、她还留了后手。

    这天地、有明灯亮起,而后、又有浴火焚身,观了这世间真理。

    这天地,有人涅槃重生,以一百零一道台阶,打破了天地桎梏、造就不死不灭。哪怕是这天地、在一声轰鸣中、粉碎的彻底,也无须有惧意。

第一千四百十六章 朝暮

    明灯点亮、如一轮照映人世的太阳冉冉升起。这阳光驱散了黑暗,使得白袍儿不必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借着这亮光、看清了前方再无曲折的道路。

    青衣男子的一席话语,有如醍醐灌顶。让她在一霎那间顿悟。

    这霎那顿悟,让人们感受到了在这电光火花之间,感受到了三种不同的气息。

    这三种气息,由强转为更盛,气息惊人、更有一股飘渺虚无的感觉。

    “这是不死不灭的气息.......”

    “短短六百年,便从帝位枷锁中挣脱,踏入了第二步,更是一朝顿悟、直入三玄。”青衣男子再次发出了一声感叹。

    紫衣男子之怒,并无道理。造成这三种气息在霎那之间转变的,正是这青衣男子明目张胆的指点。

    短短一句话,并无出奇之处。这是整个沧海界内、九天十地所有第二步、甚至身处红尘三衰中的修士、都知道的境界。

    但对于这残破不堪的人世七域来说,却是不同,这里、仙路断绝,就连人道体系、也是人皇在黑暗时代中续接断路,但之后的路、连自己都要慢慢在绝路中摸索,经历了万千险难、才踏入入了第二步。

    但这也仅仅是踏进了第二步之中罢了,在人世七域时,也依然不知晓之后的路。

    当年世人都认为人皇与楚程离开的太过匆忙,离开之前甚至没有为人世留下对玄的感悟,但事实上,并不是太过匆忙、而是人皇当初对这玄境也只是触及皮毛,甚至连皮毛也算不上。

    人皇入玄,那是经历了千辛万险、甚至是万死一生之中,破后而立、在浴血中成就了光阳之力。

    他当时的道路,是在绝境中杀伐,若是再来一次、也是不知是否有再次成功的机会。又怎能将世人指向那个未知的世界?

    那是广袤无际的无人域,比之人世七域要大了不知多少倍。或许,那一片地域、就是曾经的陌尘,是真正的陌尘!

    而如今所显露,不过是当初陌尘的冰山一角。那里太过危险,危险的哪怕是人皇当初人玄后,也不敢过多停留

    ,急忙返回人世七域中,开始了斩尽古庭的布局。

    只是,人皇当初还是看高了古庭,毕竟太古时期、七十二尊仙尽数覆灭在古庭手中,导致人世再无仙,并未想到、古庭之中所谓的仙、也不过是立在人道中的可怜人罢了。

    青衣男子的一席话,对于如今的人世来说、犹如泉韵,虽不知那活水究竟何处来,但其声和谐悦耳、熏风解愠。

    这不知前路在何方时的焦虑,也在这风声中息平了。这真是微风轻拂、浮云云淡,天气甚好。

    这对于世人来说,青衣男子的这一席话,是泉韵忽来,但对于这世间最为惊艳的人来说,这是源泉万槲,众多文思溢涌而来。这是属于她的世,当这活水声流入人间时,又岂会不知源头在何方?

    于是,她得其三昧,不管是心神,还是身魂,皆为正定,排除一切杂念,使其在泉韵中平静,专心致志,达到悟境。

    一朝止于帝境百年有余,又有一日三玄之中、不过一息。但岁月之和、也依然在短短千年之中。

    这世上,有何人能在千年岁月中、以世间观真理,以此重绘心神、借以涅槃重生、成就与天地并肩的超脱?

    这是凤毛麟角,哪怕是一个大世、怕也是难出一人。但在他们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位。

    “了不起,这陌尘果真了不起。今日,李某竟是亲眼得见,有人一朝顿悟、入玄三境。短短千年岁月,竟是从凡人之身成就了不死不灭,一念可焚这苍穹。”

    “若论悟性...哪怕是楚程、也是不如你!”

    玄灭境,一念便是可焚苍穹。哪怕是这天地崩塌,规则溃碎,万物毁灭也依然不灭。

    灭境,哪怕是在九天十地,每一座苍茫之下,都是最为强大的存在。这等存在,皆可称无敌。

    只因他们已是在天地规则之上,甚至可以说、他们本身、变已跳脱了苍茫之外,哪怕是苍茫覆灭,只剩一粒尘埃、这等存在、也依然能够存于世中,再看苍茫重开重启!

    在这可以称之为末法时代的人世七域,竟是诞生了一尊灭

    境大能!一尊哪怕是在九天十地当中,也可以称王称尊、掌控天下大势的大能!

    这是何等逆天!

    而此刻,显露在这世间的又是何等壮景!

    天地色变,风云倒卷,又有滚滚乌云轰鸣,弥漫了这一整座世界,有焰火升腾,骤然间好似欢呼一般,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完完全全的融入了一道身影当中。

    有人浴火而走,如浴火凤凰。哪怕是下一刻、顶住了这方天地的四方路桥尽数崩塌,哪怕是九龙拉棺而来,哪怕是另外四道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接散发着厚实可怕的能量,也无法盖压住这出现在人世的这道火红的光。

    流风碎了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这一语洞天的碎末,在熊熊烈火中焚烧的一干二净,又被那道刺眼的光芒笼罩。

    这世界哪怕崩溃的彻底,也回归了源头,重新回到了白袍儿的身上。

    她的气息,并没有因为这洞天的崩溃而减弱,反而更加的强大。

    这天地崩碎了、也彻彻底底的显露在了世人的视线里。

    夜空已是不在,人们瞬间感受到了比天亮还要明亮的光芒,猛然抬头,看到有一道身影,沐浴在火海里,也在五道身影围绕的中央。

    “这是...当世帝!”

    一声喧哗,有人认出了那道身影,原本一直想要透望的星空之上,终于显露眸间了。

    他们看到,火海中有人睁开了眼,那是如烈阳的燃烧,熊熊燃烧。

    而后,人们又听到了一声颤声。

    那是有剑声起。

    一剑天风浩荡,荡破了这苍穹。而后、天幕倒挂声声剑。

    此刻,剑雨朝暮、隔却了上方黑暗与下方光明的相融。杀机密布、又断绝了人间与天路。

    人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却知晓、大战就在下一刻。

第一千四百十七章 世界

    在这时、人们听到的是、有剑声声声颤鸣。

    这颤,是带着强烈激动之意,这颤、是带有极为浓郁的怒意。

    这颤,是来自当世帝!

    此时此刻,有人轻轻挑出一剑,便是天风浩荡,荡破了这苍穹皓宇。在阵阵风啸声中、又有银光闭幕,帘卷了这一整座天地。

    在他们的眸中、此时此刻,所展现的、并不是剑机冲溢,席卷天地。而是一片银屏,护在了他们的头顶。是那银屏中的那轮熊熊燃烧的烈阳,为他们隔绝了来自上方的杀机。

    哪怕是如此,哪怕是来自上方的身影为他们断绝了这人间与天路,也依然感受到了极为沉重的窒息。

    他们知道,尽管这天上剑机遍布,这杀机也不是来自于那漫天剑雨。而是来自更上方。

    这上方究竟是什么,人们无法看到,也无法用神识探查。曾有人尝试、但神识刚一触碰于上方,便是在刹那之间感受到了一种狂暴,恐怖无比,轰隆隆碾压而至。

    仿佛是这座天地,全部压塌在了胸口,让人骨骼作响、下一刻就要尽数粉碎,让人神魂剧痛,似在天轮中被磨压了数千数万数百数千万次。

    他们的嘴角在止不住的流血,这人道之身、又岂能于天威抗衡?他们都觉得下一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地大变,此时东海西处红雾滔天,到处都弥漫着不详,仿佛在那深处有一尊极为邪恶的魔要挣破封印、降临人世间。

    这太过可怕了,一旦那尊邪恶的魔挣破封印,那人世间必定血海滔天,将有无数人葬身其中。而天上的这一幕,也对应了这一点。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夜。他们将再次陷入水深火热当中,退一步、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六百年前,他们经历过一次天变,在集结天下之力、殒落大半至尊之下,才得以挽住了生机。

    那这一次,他们在没有做完全

    准备之下,还是否可以再次护住人世?

    答案是不可能!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已不是他们可以阻挡。哪怕是此刻一道又一道雄厚的气息化作天柱、冲向了云霄,也瞬间被上方那狂暴的气息吞噬,在眸露惊恐之下、再次反噬、再次呕血。

    天上天下起惊变,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上,都已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确,他们是世间的最强大的这一批人,但也只限于这世间。此刻的危机,已不是他们能够插足的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们觉得自己如同蝼蚁一般。这种感觉,是生平仅见,哪怕是六百年前面对古庭仙,也没有如此无力感。

    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刻的天边比想象的更加可怕,所面对的敌人,也比当年更加恐怖。

    他们可以感受到在那焰火深处,有好几道极为可怖的气息,也同样感受到那一道在焰火中心的身影散发的强大的气息。

    这道气息对比于深处的那几道,也是不遑多让!

    这就是当世帝么?短短六百多年,众人与世帝的差距就如此大了么?人们心中兴起的念头,就是当世帝为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远远甩开,达到了这个地步。这是天与地的距离,是仙与凡的差距。

    “这气息,比之楚程之女还要强大。这差距,如萤火皓月、不可相拟。短短几月时间,这天下第一人,再次改写了么?不...准确的说,是依然没有人超越当世帝么?”

    人们心中震撼,这很明显。当世帝已是冲破了帝之枷锁,走上了全新的道路,比之楚程之女走的还要远。甚至比当年所见、传说中的人皇还要强大许多。

    所有人都认为,楚程之女是青出于蓝生于蓝,优于父辈、远远超于老一辈所有至尊强者。

    但没想到的是,当世帝竟如今的实力竟是如此恐怖,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这天地的一切,仿佛都为其号令。

    当所有人愣之于此时,这天地间、有

    黑龙游腾于东海西处,所过之处、同样起滚滚红雾。

    “爷爷!你去哪?”

    在这红雾四起处,有女子眯起了眼睛,被来自四方卷起的烟浓熏的无法开眼。在她的眼前,是无数杂草丛生,又在荆棘拦路中穿梭,道道锋利的尖刺,划开了她的衣裳,也割破了柔嫩的肌肤,一滴滴鲜血从道道伤痕中直接溢出。

    只是刹那,便是遍体鳞伤。不仅是这女子,站在龙首上的老人,也是浑身伤横累累,浑身被鲜血弥漫。

    这是当世红尘仙。凡间草木,竟是能够伤了仙人之体,没有一丝阻挡的办法。

    下一刻,眸中所见又是另一幅场景。他们感受到了灼热,又有尖锐刺向身体,钻心剜骨。又是下一刹那,他们来到了血海之中,无数臃肿的浮尸飘零其中,有伸出了无数只手,向他们疯狂探去,想要将他们拉下这血海中。

    “这里,是修罗地狱。是当一个人心死,哪怕是在人间,也是处于地狱之中。爷爷带你来此,是想借你我当年与那人的一段因果,接连痴仙与那人的因果。也唯有此,才能将痴仙从沉沦中拉回。”

    “如今当世帝陷入一场苦战之中。老夫虽有一拼之力、但此刻关键、还是将痴仙从沉沦中拉回,毕竟当年、楚程对我爷孙有恩,理应出手。”

    黑龙奔游,一片又一片麟片在洒血中脱落,就当二人面前是一片荒凉大地时,疯魔伸出了手,撕开了天空。在撕开这裂缝的瞬间,整个苍穹所存在的红尘雾气,全部翻滚起来,蠕动中向着四面八方不断地云涌轰轰。

    下一刻,他们所在、是一座静夜深悠、明月高挂的山峰。

    前方静夜幽幽,后方滚滚红尘迷雾。在当世,有人施展了就连楚程都为涉及的大成红尘心法,入往了痴仙的心中。

    这里,不是人世间,也不是外界的九天十地。而是属于痴仙谢依依的内心世界。这里所见,都是在她的幻想当中。

第一千四百十八章 一尺之间

    “当一个人入梦,这世间便再也无法将其唤醒。没有人能够唤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世间,也只有两个办法,能将这装睡的人唤醒。”

    “其一,便是此人梦中所想之物,真正来到她的身旁,以温热的双手、跳动的心脏、将那一颗陷入寒窟的心化醒。”

    “其二...便是有人能够以身入梦,来到那人的梦中,将她从那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境中将她拉回。”

    天穹上方的那道在火中浴淋的身影,低头看了下方的大地一眼、此刻、这地大广阔尽收于眼。

    在她的眸中、是滚滚红雾奔腾不息。东海西处,已是看不到任何景像,唯一有的也只是那滚滚红尘在人世中悄然升起。

    在那红尘中,又藏着什么?又有一段怎样的故事?对于曾经的那依依青草中,那朵绰绰白花来说,这梦中、又有何人伸手对其摘采,又是谁凑齐闻香,究竟谱写了何种故事?

    这故事,白衣女子不知,这天下间的人、包括这突如其来的强者们,皆是不知。

    “对于她来说,这梦中所想之物,这所想之人,真正来到她的身旁,以温热的双手、跳动的心脏、将那一颗陷入寒窟的心化醒,这不归来的结局,已是无法逆转.......”

    “这些人之强,强大的离谱。楚兄已不是生死未卜。这几人的强大,若不是我处于人世间,有此天地意志归去的残留,定是必死无疑。楚兄的强大,他的天资过人,有目共睹。但我等缺少的还是时间,这时间对于天地来说很长,但这短短六百年,对我等来说,还过于仓促。”

    白袍儿轻声一叹,惋惜开口。短短六百年,实在太过短暂,短暂的他们来不及成长,来不及踏上世间巅峰。以至于过早的被人扼杀在摇篮中。

    这几人太过强大,当年让他们陷于苦战的那些祸乱残仙,对比起来简直就是蝼蚁。若没有这天地残留意志,白袍儿遇上随便一个人,必死无疑。

    白衣女子心中有悲意,曾经有一张白纸,是她为其画上了第一笔,正是这第一笔,引导了那张白纸在往后的岁月里,知晓如何落笔。那张白纸,本应是山河壮阔,苍茫所在尽落其中,然而、

    却是终于被他人之火烧得干净。

    她心中一直有股怒意、在熊熊烧起、快要压制不住、要从胸腔冲出,连同四起之火一齐焚烧天地,更是要焚灭面前一切敌。

    “当世唯一能够解救痴仙谢依依的,也只有疯魔王老前辈了,哪怕是我,也比不过王老前辈更合适。”

    白衣女子收回了眸光,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人。此刻,星空尽毁、无数碎片在四周的焰火中熊熊燃烧,绽放出亮丽的星火。

    此时,这天地间倒挂着无数柄剑,散发着极为骇然的剑机。只不过是,这些剑并不是真正存在,而是折射在四方八面的剑影罢了。

    这天地间,只有一把剑。澎湃的剑机屹立在天地间,与焰火相融,隐约间有荡气声声回肠、宛如雷音彻响,悠扬又激荡。

    她的身影,在世间中央。这柔软的身躯,却如一轮驱散一切黑暗与寒冷的烈阳。

    天地一颤,而后、的的确确有一轮烈阳出现了。这是从白衣女子眼眸中出现的烈阳。这驱散黑暗的烈阳,便是这天地间集结的正刚。

    “春。静动风雨。夏,烈火心明。秋,红映明清。冬,百花尽绝。”

    当白袍儿看向紫衣男子的同时,嘴角轻声而动。这世间,已无轮回,但依然有春夏秋冬的交替。

    世间无轮回,却是有轮转。日复一日,四季轮转,何尝不是人们心目中的一道轮回?

    四字真言,响彻世间,又静挂天地,立于那无数剑机中央。紧接着,又有四字,从白衣女子口中吐出。

    刹那,四方起狂风,身周的焰火倒卷,袭向十面八方,白袍儿一头青丝飘舞,在她的眸中、万花筒眼极速旋转,开起变化。

    这一刻,整座苍穹飓风起动,逐渐幻化出一双与白袍儿的双眸相同的眼。这万花瞳眼又刹那开散,化作了无数碧波、连接一道又一道圈,她的左眸、白芒极照,她的右眸,黑芒笼天,好似生死阴阳出现在了人间。

    有无数规则,在她的眸中显露。

    “春夏秋冬,雷雨霜雪。人间轮转。”

    语落,天地惶惶。在这一刻有异象起。八道真意。四虚四真,在这一刻化虚为实。作四季流转。整个天地、春雷响彻。夏雨大倾。秋霜明月。万花争艳又瞬间凋零。

    一息一季。又作轮桥,笼罩了整座星空。此刻,这整座星空都陷入了这场轮转之中。

    轮桥覆照,让紫衣男子脸色变得极为严谨。感觉到自身气息在飞速变化,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生机在飞速流逝。

    春季死意盎然,夏意死意如火。秋季死意亮如月,冬季死意如凉寂。这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在这一刻,唯独这秋冬落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的气息大减。

    返观白衣女子斩了春风,断了夏盛、皆落于己身,身上的气息、包括那凛冽的剑机越来越盛。

    “有意思.......”紫衣男子身在这轮转中央,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变化,眸光大盛。

    紫衣男子毕竟是这苍茫之下的极强者,何等大风大浪未曾见?在这小小的残破世界出现如此强者,也只是惊讶而已,又怎会惧怕。

    他是极强者,更是九天诸子之一,哪怕是面对入空之人,也不会有惧意,有的也只是战意。

    “不虚此行。”紫衣男子淡然开口,下一刻、一道清光盛起,多了一股神妙的味道,这是大道至极,极为超然的气息。

    “这残破的天地,诞生出一尊玄境便已是极限,又怎会出不死不灭?”紫衣男子一声轻笑,向着面前人一步踏出,顿时电闪雷鸣,崩塌了天地。

    白袍儿不语,一瞬间而已,四周的碧波滚滚而上,注入了体内、银色的光芒越发璀璨,释发出一股无量神能。

    她看着眼前袭来的电光火花,只是淡淡开口。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一尺之间,为无敌。”

第一千四百十九章 天地一剑

    无敌这二字,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世上能够称之为无敌,实在极为少数。无一不是一个时代最耀眼的星。只是这山不在高,只有更高,这世上真有无敌?
    在这人世七域,白袍儿便是无敌。哪怕是痴仙,或者是疯魔,可能也不是她的对手。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不会有人觉得狂妄。
    这一刻,她是极为自信。这一句话,反应了她现在的实力无比强大,完完全全可以以身撑住这座摇摇欲坠、这将要崩塌的天地。
    此时,她这看似娇柔的身体,渗透出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正刚之气,堪比这天这地。她不倒,那么、这天地便是不倒。
    白衣女子的美眸、此刻显露了无数星辰。那被焰火焚烧殆尽的诸星辰、又显露了出来了,璀璨生辉、极为明耀。
    当疯魔王遗风、王老前辈,以红尘入红尘时,白袍儿便再无后顾之忧,因为这世上也有没有比王遗风更适合解救谢依依了。
    内忧外患,有人定了内忧。那么自己、就应该清这外患了。
    “太灵之体,竟是能引得你等大人物窥视出手。”白袍儿再次叹了一声。
    她知道这几尊强者不是来自于人世七域的隐世强者,而是来自人世之外,那令人向往的天高辽阔之中。
    他们的目标是痴仙谢依依,只是谢依依虽说是人世间的至强者,哪怕是十境至尊,但依然止步于人道中,对于这几尊强者来说,人道修士、十境至尊,也只是比蝼蚁稍微大一丁点的蚂蚱罢了。
    当她身于这个境地,便越加知晓了这其中的差距,更加清晰的感知到了这几尊神秘强者的可怕。
    谢依依自六百年前、从未曾踏出东海一步,自然不会是那些恩恩怨怨、引得这些强者对其出手。也只有她本身才能解释。
    太灵之体,这是谢依依的本身。万物亲近,天道之宠,这是世上最为独特、也是最为强大神奇的神体。若不是这方天地的枷锁,那么、谢依依与当年的李素白,实力绝非如此。她们走的路,比之于自己、要更加地要远。
    生不逢时,若是在遥远的仙古时代。这二位,绽放的光芒绝非如
    此。
    正因为,如此神体,才引得这些强者的窥视。只不过,白袍儿左思右想,也猜测不出这些人窥视的目的是什么。
    那不祥,愈来愈浓,但也未达到不可解决的地步。白袍儿察觉到这世间有两股不祥。一股来自于人世,而另一股、来自于上方。
    来自于那九龙之后,四尊强者中央。那一具布满斑驳古迹的棺中。造成这压抑的源头,不是来自于东海西边,而是那一具铜棺。
    那里究竟藏有什么,白袍儿已经不去多想了,也不再去多想,纵使此时此刻所面对的人极为强大,这一战极为凶险,也不必多想这战败战胜,这战生战死。
    在她的眼前只有一条路,只有以自身之力顶住这座人间。若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那么这座人间也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楚忆念已经离开了这座人间阿.......”白袍儿忽然心中有些欢快的响动声起,有些窃喜。
    人间已有人走出,去追寻他等修士神往之地。哪怕是最终走向的依然是死路一条,那也有火种走出。以楚忆念的天赋神姿,总有一天会走上这些神秘强者忌惮甚至无法匹敌的一步。
    此刻能做的,也只有以一己之力、会一会这些强者。
    “楚兄,这一战。倒是能够体会到你当时的心境。我想你定是如我这般,无畏无惧。可惜,留给你我的时间还是太短,若是再过千年、万年,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白袍儿曾暗中卜卦,可惜其结果都是一层不变,这是死卦。若非如此,谢依依这一位十境至尊,又怎会刹那癫狂,陷入自我迷失之中。
    因为她也曾卜卦,哪怕是散去万年寿元,换得也是死卦。
    卦相为死,又怎会生死未卜?有的也只有这一个死字!
    一声雷响,白袍儿已是来不及思量了,那电光火石绽发出的明亮,已是瞬间来到了眼前。一道刺眼的清光在此时已是在她的眸中亮起,那一股神妙,难以想象的大道至极,填满了自身所有感知,那股超然的气息,也是让人心惊。
    也在同一时刻,有衣袂飘动声响,挽衣之下,突
    然天空开始变得辽阔了起来、有银光渐渐升起,仿佛一汪无边无际的江水,从源泉而来,源源不断地平铺于此,而后、是一声声长歌响彻整个世界,同样落于每一个人的耳间。
    这天水相连,光气荡漾,天路一片茫茫,着实震惊了在暗中的人。
    “天地一剑么......”
    “想不到,这一大世...老夫竟再次看到了这天地一剑。”
    突然之间,白袍儿听到在暗中传出一道声音,这道声音极为沧桑,仿佛存在了无数岁月,也极为飘远,像是根本不存在于此方天地。
    她来不及思考这道沧桑的声音究竟来自于何妨,因为那刹那电光已经来了面前。
    那是何等气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只是刹那,四方的茫茫银海被击散、遍地火光!又是一声巨响,震动了天地,数不清的火柱在虚无之处迸射而出,条条粗大、没入火花当中。
    仅此一刻,虚空之中一片火海,有人今日浴火涅槃、以此而生。又有人再次带来了一场火,要将涅槃重生之人,焚烧殆尽。
    一只拳头出现在了白袍儿的面前,迎面轰杀,要一击将她斩于此地。
    “这残破之地,你又怎入不死不灭?”有声冷笑,充满不屑。
    这一拳轰来,在白袍儿眸中也只剩了这一只拳头,迎面之下、满头青丝向着后方狂乱倒卷,一身衣袍也同样如此,但脸色依然无惧。
    “的确。这残破的人间,不够支持我入你等境界,但一尺之内,我依然是无敌。”
    风轻云淡,又是清淡描写,伸手向着前方轻轻一弹。
    这一弹,银光如海入流、汇集于一指之中。
    “轰!”
    在这一声巨响之下、最为可怕的冲击发生了,焰火与剑光的冲击仅仅发生在一个呼吸间,爆发出了惊世的轰动,让虚无的天空都在崩塌,光芒四洒。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天路

    这一指、是怎样的一指,这一剑,又是怎样的一剑?

    又是怎样的天地一剑?

    白袍儿一指而弹,刹那之间、便是百川入海流,皆是汇集于那一指之中。使之原本这芊芊玉手葱葱,细白修长、这出自于一名女子的手指,有了崩天之势。

    这一指、是引奏了这人间的绝奏。这来自四方的声响,是清风悠悠,从东南西北四方徐徐而来,又形成了大浪大风,形成了活水当照沼泽地,于是、水清一色天下知。

    这活水的形成,让这原本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有了短暂的退避,如一盏灯高挂,指引光明来临。

    大浪大风的四处,是电光花火摧枯拉朽,撕开了这虚空中的一切,包括截断了缕缕清风、使得流动有了些许停滞。又在声声震荡之中,来自于四方的茫茫银浪被冲散了开来。

    这是遍地火光,每一滴清水、都被带上了极为浓厚的电花,化作了两极之色。

    而这两极,又在刹那之间、交汇在了一起。不断交缠,不断吞噬,从轻重缓急、又刹那急剧,皆是雷霆轰巨响声。

    这些巨响,一直牵动着人们的心神,也包括着那尊迎来的神秘强者。

    在他的身周,是无数的闪电瞬鸣、有着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之势,只是刹那、原本被银色所覆盖的茫茫银海、在这一瞬间崩溃,再次露出了能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的深邃黑暗。

    黑暗时代,将再次来临了么?这一望无际,照在人们通红的心里,皆是在同一时刻心起绝望无力,被笼罩上一层层厚厚的雾霾。

    在这世界里,为何会出现如此恐怖的强者,这短暂的百年生息之间,为何会出现一道黑暗,再次阻挡人世的兴起?

    此时此刻,人们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那一道白衣身上,或许、当世帝、便是人间最后的一道光。

    就是这一道光,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之下、生生穿透、硬生生的将温暖与希望洒落在大地上。

    人们在这黑暗里、看到了那一束光芒、破开了苍穹、降临了下来,紧接着、是一片汪洋大海、碧波无穷。

    这与原本没有任何差别,依然是看不到上方的光景,看不到当世帝此时此刻的危局。

    这不是他们已经可以触及的地步。尽管当世强者心中疑惑,当世帝为何走到了让他们难以仰望的地步,但还是希望这一场浩劫,能够被抚平。

    这来的太过突然,根本没有半点征兆,根本来不及布局。

    “短短百年...李忘生之女便已达到这个地步了么...她又是如何做到。”

    北荒边界,一名头发花白、却极为俊朗、身上带上极为浓郁邪气的中年男子,喃喃开口、充满不解。

    在他的身后,是一片黑雾。在这黑雾中,亮着成千上万的红色灯笼。

    这不是灯笼,而是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这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黑雾,中年男子身后、是一片滚滚魔气,在他的身后,是百万魔族!

    而中年男子,就是魔族领袖,当年引起北荒祸乱的魔皇!

    当年,百万魔族祸乱北荒、造成北荒生灵涂炭。如今,他再次集结百万魔族。但这一次,不是祸乱,而是守这人世间,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在这场浩劫中,全族覆灭,也要坚守。

    “短短百年,当世帝走到了我等难以想象的地步,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她突破了自身枷锁,可以说、她已不再是当世界帝!显然已超脱.......”

    魔皇眉头一皱,略显失落。不久前,人世间、已有人超脱。但那是集结当世强者之力,为其铺道,但当世帝、如今也已超脱。

    当年,魔族祸乱北荒时。当世帝绝非魔皇之敌,哪怕是白袍儿成当世帝,魔皇也自信在于伯仲之间。

    但今日、这同辈之人却已是远超于自己。

    他沉默许久,随后哑然一笑,心中再无不甘与嫉妒心。这人世、总得有一名可以独当一面强者,不至于一场大火、将草原烧的干干净净。

    “看来,当世帝追寻了人皇的当年走的路,在这广袤无际的星空之上,找了那条虚无缥缈之路。”

    那条路,是天路,是帝路。闻道者朝生夕死。哪怕是如今帝位已被人占得,依然有后起之秀奔赴,只为了在那条路中征战杀伐,与各天骄、各种危机一博,在绝境中突破自我。

    那天路、是当年人皇寻得、并以**力生生为后人开辟出了一条可踏之路。这条路、蕴藏了数不清的机缘。也蕴藏了极为凶险的危机。但在那里,有着人皇留下的帝位。

    帝位,这是人道至极,至尊百众、皆是对其望眼欲穿,每一次帝位开启、便是天路布血之时。但帝路,只是人道之路,在更深处、有着哪怕是对于人世帝来说,都极为渴望的大造化。

    传闻,那是人皇证道成仙之地。传闻那是仙古众仙陨落之地。

    仙古究竟是何等时代,这历史长流,已是无法推衍追溯。

    仙古,这是传说中的时代。传说,仙古众仙并齐,现人世辉煌。

    这仙不是当初祸乱人世的那些伪仙。而是真正踏入第二步的真仙。只是,仙古辉煌了一时,却不知为何、众仙齐殒,

    世间再无真仙。

    仙古覆灭,一直是未解。唯一的答案、或许也只在那传说之地中。那个地方,传闻也只有人皇踏足。

    这百年间,也有至尊、包括魔皇自己、也曾去搜寻。但都是无功而返,无人而知、无人而入。

    魔皇抬着头,看着上空那一缕光明,看着在刹那之间散播开来的碧海波浪,瞳孔之中显露精光。

    “当世帝、挣脱了自身枷锁、脱离了帝位,达到了这惊世地步,看来那传说之地,真的被仙寻得了.......”

    “传说之地...仙古众仙陨落之地...究竟隐匿在何处.......”

    他的眸光,仿佛穿透了那碧海潮浪、来到了星空,注视着那浩瀚星辰。

    这里藏匿着帝路,而这广袤的帝路之中,有一条极为细微的裂缝,哪怕是洞察秋毫、也难以察觉。

    在这裂缝之中,是一处大天地!

    这天地,白雾茫茫,哪怕是神识也无法穿入,只能伸出双手、借此摸路。

    这里无边,这里无际。哪怕是玄境强者,穷期一生,耗时亿万年岁月、也难以走到源头。

    更深处,是四野茫茫,到处是阴风呼啸,在大地上激荡而起,这卷起的声音像似鬼哭狼嚎、凄凄苍苍,拍打了埋葬在地上的那些骸骨。

    这里有着数不清的骸骨!也有着诡异的身影。

    山河辗转,或许在曾经这些骸骨在生前都是世间强者,但最终成了一尘土,永远留在此地当中。

    这阴风怒号,瞬息之间便是亿万里,已远远超于了光速。它们朝向深处,但也难以抵达这最源头,或许过了千万年,亿万年,才能接近所要到达之地。

    这阴风呼啸,这阴风所达,随着时间的推移、冲向了更深处。随着越接近深处,这风声、这风速,开始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到了最后、是成了徐徐清风。

    这里,依然是白雾浓浓。但肉眼已可观。仔细临听之下,可以听到缓缓流动的溪水声,树叶飘落。

    这一处地,人世间无人踏足。哪怕是人皇,也只是在身处过这方天地的最边缘。无人知道这是何处。

    也无人知道,在这白雾茫茫中,有星河、也有大江大流,江边也曾现万树,现万紫千红。

    也无人知晓,在这传说之地,有一道白发白衣,空踱在一条昏暗的走廊中。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舍命

    魔皇收回了眸光,转身看向了身后、凝视着面前这一片黑雾浓浓,与这数百万魔族大军的眸光对视在了一起。

    “此战,哪怕是当世帝突破了自身枷锁,走出了那玄之又玄的那一步,也依然凶险。这一战,关乎着这世间苍生。”

    “这一战,本皇已经做好了决断。本皇虽为九境至尊,手持帝器罗云刀、也敢与帝者争锋。但这一战,凶险程度已远远超过当年与古庭一战。当世帝仅凭一己之力,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旦当世帝败亡或者是支撑不住,那么...上方那一场大火...便是要淹没人间,将这百年来兴欣而起的春意烧的一干二净。虽说如今,春竹茂起,但这时间还是太短,比之百年前、还略有不足。”

    “这一战,我等之力微薄,但若是就此坐以待毙,仅观这一场交战,那太对不起当初那些为苍生而战死的圣贤至尊,更对不起当年以一己之力,撑住这片天、到死一刻的罗云老祖,”

    魔皇喃喃开口,眸中爆发了一道精光,更是有凛冽之色。

    “当年罗云老祖...为了这世间、哪怕是撒血大地,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时,也依然与古庭战到了最后,我等身为他老人家的后裔,也不能丢了他的威名,也应该赴汤蹈火。”

    “哪怕是飞蛾扑火........”

    今日,魔皇集结百万魔族,为的就是打开一个秘法。这秘法、是罗云大帝所留,当年、古庭一战,魔皇本是决定在最后一刻众强者还不敌时,开启此秘法。

    这秘法,是献祭魔族百万众,包括魔皇自己!

    这献祭究竟能召唤出什么,魔皇不知晓。只知,魔族宗祠中罗云大帝曾留下些许记载。

    以魔族一脉、作为献祭,以此为引。可以在短暂之间,召唤出这世间最为精粹的魔。此魔已不在当世,不过些缕残魂。但,实力之强,或许远超人间大帝。

    魔皇也曾疑惑,既然此秘法如此之强,为何罗云大帝到最后,也未曾将魔族献祭。而后、又有些明悟。

    大帝一生,都在征战之中,守护这天下苍生。哪怕是战死到最后一刻,也不愿意将整个魔族献祭,致此这世间无魔。又或许,罗云大帝认为,也相信古庭祸世、自有后人接自己之位,而后胜于自己,这并不是所谓的绝境。

    事实上,古庭的确不是绝境。也真的有后人接替,抹去了那一场危机。

    但魔皇不是罗云大帝,自认不可并提。这一场危机,魔皇已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以此下策。

    这下策,也是上策。谁也不会想到、当年导致北荒之乱的主帅,竟会为了人间牺牲自己全族。

    又或许,罗云大帝在绝境中不施展这秘法,有着不可控的因素。毕竟谁也不知晓这降临的极魔,是否会对人间大开杀戒,是否会引火**

    “后悔么......”魔皇扫视了众人,轻声叹息了一声、而后喃喃开口。

    “不后悔!”

    下一刻,那一片浑浊的黑雾中、响起震天动地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雷响、声振起伏之下,好似要掀翻了这片苍穹,甚至有冲向那片碧海蓝波的迹象。

    这是魔族一族,这百万众,齐声呐喊,形成的风暴无疑是恐怖无比的。这呐喊极亮,一字一字,回荡在这天地间,以北荒边界、开始扩散,逐渐传到于每一处!

    “阿弥陀佛!”

    音落西方,有一名年轻和尚、坐膝在佛祖面前,木鱼声声、轻起轻落,这不缓不急的声响,给了四方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年轻和尚,未曾踏出这西方之地一步,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但谁有没有对其小觑。

    只因,此人仅凭一己之力,化了这西土辽阔中的所有亡魂。

    “阿弥陀佛!诸位圣僧,可愿陪同小僧、再次降伏这些留在世间做恶的妖魔鬼怪?”

    语落,金光普照、如同一颗烈阳、在黑暗中冉冉升起。

    于是、明再次来临。

    这轮太阳如此明亮,又如此温暖,化了这寒冬零下三万度,照亮了在这世间。

    “阿弥陀佛!”

    随后,又有声音、从远处响起。紧接着、这声音是从这四面八方响起。

    有佛来临。

    人们看到,本是成了一片亡土的下方,竟是佛光四起。

    这是何人在梵唱?是谁接引了西方诸佛、再次降临了这人间?欲救苍生于水深火热?

    “这是西土...在世佛......”

    有人遥望着西方,看到了一尊尊在世佛陀、蹲坐云端,法相庄严。这些身影,散发着浓浓金光,接连在一起,于是、这西土一域照亮了这世间七域。

    “多谢!只是,你等未必舍命相助。”

    正当如今的

    西土在世佛与身在北荒边境的魔皇将要有所动作时,上方传来一道轻呵声。

    白袍儿一直关注着人世,毕竟、所面对的不止是一人。

    今日,降临人世的神秘强者不止面前这一尊。这紫衣男子一人便已足矣将她抵挡在一旁,此时此刻、若是其他那几尊神秘强者,同时出手,自己哪怕借了这人间意志、也必定败亡。

    其他几尊神秘强者,虽然未曾不出。但白袍儿还是能够判断出这几人的强大。

    “唉.......”

    白袍儿心中一叹,此刻已是静立在那里,双手负立,静看着这被自己一指所点缀的人间,看着碧波无穷、汪洋大海。

    巨浪滔天,极为汹涌,千层皆翻千层,拍打荡漾在这破碎不堪的星河中。

    黑暗被这无穷无尽、接连不断的浪涛打碎了,这支离破碎、在降落之间,又被人间的太阳所消融。

    那原先所现的无数电闪,在这浪涛中被淹没、此刻所现、也只是断断续续、若隐若现。

    在她的前方、那道带着极强煞意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在她的一指之下,九天之子竟是被瞬间击退,紫衣男子的身影,已是被这碧海汪洋所吞没,其身上的气息已是极为不稳。

    “天地一剑么......”白袍儿喃喃开口。

    那突然出现的苍老声音还在耳边回旋。

    “且等等。”白袍儿再次开口,这是传音、对人间的强者叙言。

    “天地一剑......”白袍儿再次默念着这四个字。

    许久,她闭上了眼睛。

    闭眸之中,起手挥袖,再次向着前方伸出一指,向着前方一点。

    一指之下,面前虚空起了涟漪,波光粼粼,而后、又是一点、又一点,像是在画着什么。

    没有人知晓她在作甚,只有白袍儿自己知晓,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一道白色身影。

    白衣白发,沾染着浓稠的血迹。

    那是当年,当年事。

    那个人,同样起手挥袖,手中现一把剑。向着天空斩出了一剑。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追寻

    这道白衣在风中作响,那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点下了一笔又一笔。

    此时此刻,这名有着绝美之姿的女子、闭着双眸、回忆着当年事、以及当年人,还有当年那一把剑。

    当年,有一道白发白衣、站在高空之中、向着前方轻轻划了一剑。

    这世间、哪怕是普普通通的人、只要手中握住一把剑,就能挥动、向着四周毫无章节的斩动。

    当年那个人、斩出的那一剑,看似极为普通,只是轻轻向着向前挥动一划,但却是带来了世间的惊艳。

    只是向着前方轻轻一划、整座宙宇便是大震,在这一剑之下,整座世界、彻彻底底一分为二,在那短暂的时刻里、天无了地,地失去了天。

    在当年的白袍儿眼中、这天地的一分为二、实属惊艳,但此时此刻的她,包括那尊被碧波汪洋淹没的紫衣男子,甚至其他几尊神秘强者来说,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一剑,那么、这不足以让白袍儿放弃趁胜追击的好机会,而陷入回忆当中。

    除非....是比这天地分离更加地惊艳。

    “惊艳,的的确确是惊艳。我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那一剑。”

    “我曾经看到过那么一剑,第一次知道、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一剑…...天地一剑么...或许、那一剑,是可以称之为天地之剑。”

    “那一剑、很美,很美……我看到了一道白衣,他是以自身百万年寿命为祭、斩出了那么一剑。当初、他的修为比我低、不过仙台境,而我、已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了当世帝位。”

    “然而,就是那么一位仙台境修士、斩出了这世间最艳丽的一剑。那一剑,是我辈修士需要用一辈子追逐的一剑。也是我辈修士穷期一生,也难以触及的一剑。”

    白袍儿一直闭着眼睛,哪怕是有一只手臂从那大浪淘天中伸出,也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一只手指不断地的面前的虚空处点划着,并喃喃轻语。

    忽然之间,有一阵大风起。

    天地在剧烈抖动,四周在不停变化,在这一刻、仿佛有一双手、扭乱了这天地格局。

    此刻,她站在那里。站在一片雾里。

    只是这里,天黑再起。

    在这雾外,一片废墟。像是刚

    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灾劫,曾经的绿意盎然不在,那蓝天白云、也在被硝烟冲击。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这双眼睛,极为冷漠、无情地俯视着大地。当这双眼睛出现、这方天地规则压制不住、轰然碎裂、整座星空出现了无数焰火、熊熊燃烧。

    世间的规则都在消散,那些星空中星辰没有了引力牵引,在这一瞬间带着破空之声直降间。

    百颗、千颗、万颗,有无数颗星辰坠落,在星河中燃起刺目的烟火。

    这些都是星辰,只需一颗陨落在地。便能给这方天地造成大毁灭。而这无数颗星辰坠落,无疑将灭绝这方天地的所有生机。

    这星辰之雨,极为威烈,破空之威轰轰荡荡。当一颗星辰殒落,划破天际之后。整个人世陷入了一场红火之中。

    紧接着,又有一颗星辰划破了天地,红火之上,是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苍宇。虚空在抖动,世间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栗。当这星辰落下,便是人世的毁灭。

    无人可逃,就算是飞入星河之中。也是无用。

    这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数星辰在每一处殒落,一旦崩散开来,不管逃到哪里,都难逃一死。

    只是,那些星辰坠落、却是没有一颗触及到那片雾中。有一颗火星临世、带着毁灭之势、在轰轰荡荡声中、直穿了在这雾中,也击穿了白袍儿的身躯。

    然而,白袍儿依然一动不动,任由星辰击来穿过。

    这星海坠落了人间,焚尽了苍茫,此时此刻的白袍儿、又在何方?

    她的身躯在星辰的撞击之下、毫发无伤,这星辰坠击、是划破了虚像。

    这并不是真正的天地,这一幕幕所现,不过是在白袍儿的幻像之间。

    这是当年景,是当年众至尊迎战古庭时发生的那一幕幕。世间有光芒升起,有至尊冲天而起,强提一口气,施展至强一击。至尊一击,在这一击之下,那落下的颗星辰轰然暴碎,化作无数颗石,散雨天地,在极热的大气磨擦之中作成细沙,最后在狂暴的风中流散。

    她感受到了当年那些在浴血奋战的熟悉气息,也包括自己的气息。

    只是,众至尊哪怕是联手,依然有一颗星辰坠落在地,天地动荡,在这颗星辰与大地碰撞时,迸发出恐怖的威势,波荡

    延连百万里,一切生灵覆灭在此次大毁灭中。

    又在刹那之间、这星辰全部陨落。在一声声大爆炸中,这天地已经是满目疮痍,惨嚎也已经渐渐停止,这天地恢复了平静,只有虚空中偶尔还会响起高山崩塌的声音,最后在狂风之中化为沙尘。

    曾经锦绣山河,如今已是处处废土、血流成河。再也不见一丝绿意。

    一幅幅画面,不断闪烁在白袍儿的身周,他感受到有一道气息在不断爆增,强大的盖压了所有人。此时此刻、天地剧在烈地震动,无数山石都在这焰火之下燃作灰烬,茫茫人世,在此刻成了荒夷的漠土。

    这一刻,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在涌动,让寰宇色变,无数规则流散,整个星空都在剧烈颤动。

    只是过了一个呼吸,那道极强的气息、便瞬间下落了下去,甚至是生机、也在飞速消逝、最后凋零。

    她知道,是有人在极尽升华中逝去。

    她也知道,这幻相的显现、她所找寻的人,便是这在此时此刻逝去的人。

    就当这道气息将要熄灭时,这方天地又忽云起,竟是再现人间生机。

    也就在时,白袍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她所望,是一道原本魂飞魄散的身影再聚。而后,一轮巨大的明月高悬了人间,挂临在那道身影的身后。

    她所追寻,就在眼睛。她所见,是那道身影缓缓抬手,向着前方斩出了一剑。

    她知道,这一剑斩出,便是天下剑修所追求,是无法触及,是她渴望触及。

    “这...就是天地一剑!”

    这一剑,是这天地的重开,是一剑扭转天地乾坤,一剑所向,便是沙尘聚凝,一颗颗星辰再挂星河之中。是这天地崩散的重回重复。

    就当那道身影将要斩出那一剑时,白袍儿向着前方一点,刹那之间、天地在一阵大颤当中,静止在了那里。

    她从雾里走出,来到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天地,而后又向着前方一迈。

    这一迈之下,她的身影、仿佛于那道持剑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而后、剑起,剑鸣。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这天地的顿止、极为细微。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出任何异端。

    白衣男子抬起了手,身后的那轮明月也随着剑的升浮而动,也变得愈发明亮。在这剑声不断起鸣中,这天地、有银光大起、是明月笼罩了当头,也是这剑光、覆耀了这美丽的世间。

    此时此刻、这原本成为血流八荒聚凝成河的废墟之地,在这剑光的照耀下变得美丽了起来。就像凡人行走天地,面前所见是一座高不见顶的荒芜高山,便以为就是如此。

    你问他这山中有什么?那他便直言相告、这一望之下也只有凄清空寂。

    但真当如此?

    不过是鼠目寸光、是见所非见。若是白云悠悠,所在山顶、却是大不相同。这是只有山中才能体会出其美。

    此山宽阔,山顶藏匿在悠悠白云当中、一轮瀑布又是将其掩了又掩、遮掩了整座峰头,流水顺着陡峭的山石、向着下方。

    激流四起、形成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又飞溅起一颗颗水珠,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霞光。进发出续而不断的春雷般的响声,气势雄浑而磅礴。

    这又哪是什么凄清空寂?分明一直响奏着动人心弦的曲。

    此曲绵长、顺着峭壁一直急流下方,十方通达、激进而下、弥漫各处。天空倒映在这水中、水天相和、一起荡悠。

    很是奇特的,晚霞刚落、朝阳却又是从东边的山头升了起来,照耀着蜿蜒曲折的水流,仿佛要将这天景拓印在其中。

    这活水溢在这山中,所漫之处、皆是起了春意。于是,这一曲激流之下、又有蝉声高唱,在茂密的树林中响起,片刻、又起鸟语声声,一片活气。

    这激流未落山顶,故而凡人所见、是一片荒凉。这激流、从山峰而落,故而白云之内、是一片生机活意。

    当那道白衣还未斩出手中一剑时,那么、世间之人便皆是凡人、所看到的、也只有那一片凄清空寂。

    当那道白衣斩出手中一剑时,那么、天下之人、便如那些白云悠悠、身在了此山当中,体会出了其美。山峰山腰,亦或者山底、皆是绿意葱葱、生机盎然。

    那一剑终是斩出了。

    若是细看,这一剑斩出,有着两道剑影。这一刻,两道白衣仿佛重叠在了一起,起袖、落剑、动作一般无二。

    一声轰隆!

    霎那之间,这世间耀眼的银光所覆照。这天地、包括星空宙宇、都在齐齐震动。这一剑的斩出,便是混沌的重开,哪怕是世间毁灭、在这一剑之下、也能重新复原。

    这一剑极为凌厉,不仅仅是带有春意而已,也有无边杀伐,若不是如此、又如何扭转这天地乾坤?

    沙尘滚滚,却不浑浊。从大地深处、飘升高空,又在以肉眼可见的凝聚之中,瞬成星辰,又布星空。

    无数星辰、在这一刻再次交织在了一起,又一次星光璀璨,连横之下再落银光。

    这剑的威势更加猛烈了,剑意荡漾、一往直前,仿佛所去之处根本没有终点。

    正当这剑意激进,又是一声轰隆!忽然之间,那道白衣又被迷雾笼罩。这天地的复原、大山大河,以及星空璀璨,开始扭曲了起来。

    又有一双手,将这天地扭动,一切都开始模糊了起来,唯一不变、只有那一剑。

    “怎会如此!此人在于东方苍天子交战时,竟然还能悟道!”

    一声惊呼,忽然响彻在这方天地之间。

    在这道惊呼响起时,一声声如同玻璃的碎裂声接着响起。

    有天地支离破碎,重新所见、不再是那星空遍布、也不再是当年事当年景,而是碧波万里。

    在这如今的世界,白袍儿从闭目中睁开了眼。她已完成了起手落剑的动作。

    白色的衣袍,已没有被鲜血浸湿,而是一尘不染,众人见到、她的手中有一柄剑,只是下一刻、这柄剑就已消失。

    手中的剑消失了,但那荡气回肠的剑意,却依然充斥在此方天地当中。

    这剑意给人的感觉、极为温和、像是春风、像是暖阳,然而、在场的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在场之人,都是站在这世间最顶端的人,翻手覆雨,众生生死都在其一念之间,然而、在这一刻却是脸色大变。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当这白衣女子面对九天之子时,竟还能入悟道之中,且斩出了极为惊天之剑。

    风云色变,这一剑、斩了春风、斩了夏意,斩了秋凉,也斩了冬天的寒意。这世间,在这一剑之下、已无一年四季,不仅如此,众人看到、来自四面八方、有一条一条颜色不一的气缕,向着那一

    剑汇集!

    这一剑,太过可怕,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了起来,带着让人心惧的气息、向前轰杀而去!

    咔咔咔!

    裂响再起,那一轮巨大的明月、在这一剑的波及之下、刹那碎裂。彻彻底底的露出那原本隐藏在月光之下的身影。

    那青衣男子、眸光呆滞之下、缓缓吸了口气,眸光游离、仿佛回到了当年景。

    “那是那一位的一剑...当年,那一位只是斩出了一剑,虽剑意比之巅峰之时,百不存一,但也依然可以扭转世间生死意,没想到、当年你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触及。”

    在这一剑斩出时,白衣女子右眸闪烁之中、一个正字,缓缓消淡,而后望向那名端坐在虚空中的青衣男子,隔着虚空、回答。

    “我借以父亲之道,入往自身本源。可以说,我为浩然正气而生,仅为天下而死。这世间,身含正气者、不在少数,虽说当年圣贤殒命万千,但浩气还于太空,虽已死、但那心中的正气依可永存,可照千秋万代。我之触及那一剑,若是仅凭我这一双眼睛,穷期一生也不可能。”

    “之所以能够触碰到那一剑,全凭那些英魂,用他们的双眸,观测推复。经过千次、万次推演,斩出了一剑。”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好一个三千入道的奇才,以万千圣贤之力,一息推演数万甚至数百数千万次,斩出了这惊世之剑,当真是了不起。”

    “不过,你虽触及、却只是皮毛而已。并未真正的通达。这一战,你若是退去,待万年之后,你将彻底悟彻此剑,若是不退,身死道消、一代天骄就此殒命、未免太过可惜。”

    青衣男子站了起来,迎着这剑意一步一步走去,要出手阻这剑道剑意余威。

    “我等来此,目的只是为了那谢依依,你若退去,下方生灵绝不伤及分毫。你若执意阻拦,便是生灵涂炭。”

    这一剑,向着那碧海深处斩去,青衣男子准备出手了,要镇压面前的天骄。

    就在下一刻,青衣男子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缓缓转头,随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而后,开口吐出二字。

    “天命。”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神剑

    “天命。”

    就当青衣男子准备出手时,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回眸之中、露出一丝笑意。

    这笑意很是复杂,似乎并不是纯粹的欣喜,其中参杂的是、不屑轻蔑。只是这不屑、这轻蔑、并不是面前的拦路敌。

    “没想到,苍天子竟是被逼得运用了底牌啊。”青衣男子转过了头,再次看向那名在这一刻看着超然脱俗的白衣女子、开口笑道:“真的是了不起!”

    从一开始、青衣男子便对白袍儿说了多次了不起。这是打从心底的赞杨,是对如今这人世七域有了真正顶天立地的欣喜。

    白袍儿之强超越了他最初的判断。从他再次来到人世七域、哪怕是静等多年、等到楚忆念踏入了玄境、也依然认为人世最强之人,是这一位当世帝。

    哪怕是此人被困在这帝位牢笼之中,青衣男子也依然坚定地认为,这数百年的时间,以这位女子的悟性,必定能够找出脱困之法,也或许是当初白袍儿的那一袭三千溺水三千、尽数全取的话语,让他更加坚信!

    但他没有想到,白袍儿在自己的一番点拨之下,竟是借以这曾经的天地之力一念入三玄,更是没有想到,这位女子仅仅只是在当年远观了那一剑,便是触及。

    那一剑,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剑,而是一尊禁忌的些缕残魂斩出的一剑,是天命之剑!哪怕当初那斩出那扭转乾坤之人只是一缕残魂,也改变不了曾是天命的事实。

    天命,哪怕是这个时代强者辈出,古老的存在暗藏虚无中,也依然困阻着他们。然而、白袍儿却是斩出了那一剑。

    虽只是皮毛,但的的确确斩出了这名为天命的一剑,可以说、如今的白袍儿已经触摸了天命!更可以说、自白袍儿斩出这一剑后,便已有资格踏入天命!

    这一世、大世尚未开启,天命从未出现。或许,这白袍儿是这一个时代、第一个触摸到天命的人。只要不死、便有极大的可能,真正的踏足天命!

    “苍天子是动了杀心........”

    青年男子喃喃开

    口之间、向着后方倒退了一步,再次回到原位、盘膝而坐、像是事不关己,退出了这战场。

    天地暴动,白袍儿这一剑彻底扭转了天地的规则,除了青衣男子所在之地,以及那九龙拉棺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

    碧波在刹那之间变得极为诡异,起了无数道圈纹,那一只刚刚伸出湖面的手、在这无数道波纹的扭转下、变得支离破碎,这是将要被碾轧、鲜血止不住的喷发而出,染红了四周的碧茫。

    这是在摧毁这方天地,连同那名神秘强者。然而、这只仅仅是这剑意的余威,这一剑、带着龙吟之声、向着那碧波处轰然斩去!

    轰!

    天地再次暴动,在这一剑之下,神光灼盛、聚集成束、从天穹上方直接而落、将是天谴、严惩恶人。直接轰落到了那一片碧海当中。

    这一剑,澎湃盛极的剑意直接从苍穹上方而落,斩在了那只支离破碎的手臂上。而后、又有无量银光洒落、将这里映得一片银白、神圣而灿烂,像是在超度着地狱、将其练化成仙境。

    此刻,银光再覆人间。所有人的视线在这耀眼的银光之下被遮挡,哪怕是银光极照,再也无法看到一丝曙光。

    这光芒遮住了世间所有人的眼,也遮住了整个天地。在无人知晓处、埋葬那尊来历神秘的无上强者。

    “轰!”

    然而这剑吟还未彻底消去,又有一道巨响雷鸣,紧接着一道紫光冲天而起,刹那之间、冲破了这万里波涛,冲出了这银光所笼罩。

    这紫色的光芒,在出现的瞬间、便与这天地凝结在了一起,而那耀眼的剑光在这一刻,开始了燃烧!

    这是两股气势的争锋!

    “你竟触及了天命...有资格加入我们!若执迷不悟,要与我对立到底,那么今日本君势必斩你!”

    这紫光形成了巨大的风暴,恐怖的飓风不停的撕裂着星空,一颗颗巨大的星辰在这风中没有丝毫阻挡之力,瞬间崩裂,落下的沙尘被瞬间卷尽,化作星火洒落十方,以极为恐怖的速度、与四处的剑机对

    抗在了一起。

    在这风暴的中央,是一头紫发飘扬、背对着众生,一只破碎的手臂,以及在先前一剑之下被斩开的伤躯内,有无数规则浮现交织,刹那之间完好如初、露出晶莹而又矫健壮硕的身躯。

    白衣女子抬起了头,看着上方,所见是仙肌玉骨,近乎虚幻。

    那道背影,竟然是那尊神秘的紫衣强者!

    “这一剑...依然还是斩灭不了此人么........”白袍儿眉头一皱、带着不解地望着那道身影。

    那一剑,可以说是自己的最强一剑。然而,这一剑还是奈何不了那人。此人现在的气息,与自己斩出的那一剑有些相同,皆是虚无缥缈,更是给人一种望不到顶的感觉,让人心生惧意,不敢再战。

    “放下手中之剑,若你愿意跟随本君,那么今日本君便不杀你。成为本君侍妾,今后这天下之巅、必有你一席之地。”

    紫衣男子沙哑开口,而后缓缓转身、显露地是一幅带有血色的面具,在那一张面具的眼,无比猩红、透露着癫狂之意。

    “原来如此!”白袍儿在看到那一张面具时,瞬间明悟,先前那一剑的斩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名强者的气息在飞速消弱,此刻气势的爆增,给人带来的压力,是出自于那一张面具。

    “借用外力,也妄想将我收于麾下,更是痴心妄想,想让我成为你的侍妾?若你有能力斩我,尽管来!”白袍儿轻声一笑,不屑开口。

    尽管她知道,这面具的出现、在这场对决中,一定会吃大亏,但她的战意依旧不减半分。

    既然是借用外力,那只要支撑到这外力消弱便可。

    话语刚落,她的身上又有光芒大起,身后碧茫再现,她为中心、所有光芒如水波般向她汇集,可以看到、在这光中有一道影不断拉长,再次顶天立地,她成为了剑的化身,一柄极为锋利的神剑,悬挂在了这光芒当中。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孤寂

    “今日一战,所向之人是你,而斩出这一剑的人是我,一战之后、你是你、我是我。战死的你,依然屹立至此的我!”

    此时此刻,哪怕是远在星空之下的众生,也能抬头望到...在那片遮眸的天蒙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这影子,屹立着苍穹、贯穿了整座天地,更是有银光不停闪烁,寒光四射。

    这是一柄剑的影子,几乎占据了这方世界的半边天穹,原先只近虚幻。但随着寒光不断的迸发而出、又如同一道道烟火般绚丽的绽放,刹那之间,又纵绵千万里山河,遍地风烟。

    白袍儿再次提剑了,在起手之时、万点星光起于手中。君子行方正,一气吞吐之间,虎啸龙吟!真当是气如虎,吞山河、宁息之间、掌五行生灭。

    “很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君便斩了你!哪怕是你在这一尺之内间,不死不灭、也要硬生生抽出你的神魂!只留其身!”

    在那暴动的那一方,传来几近癫狂,带着疯意的嘶笑声,阴森森、让人感觉是从黄泉深处,邪灵的咆哮声。

    “小心!你那一剑逼的苍天子不得不动用那一张面具...那面具,名为天命面具,一旦戴上、会瞬间被迷失心智,有的只剩下本能。哪怕是强如苍天子,也难以压制住面具带来的疯狂。”

    忽然,那退出战场的青衣男子开口了,似乎是有意再次点拨白袍儿,告知其厉害。

    青衣男子见白袍儿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着前方,自顾自顾的再次说道:“天命反侧,何罚何佑。苍天子毕竟没有触及这层无人而知的领域,却试图借着前人留下的面具妄图触及。在你那一剑下不死,是福佑,但在这一剑之后,对你来说,是为天罚!”

    “福祸相倚,此刻、对他来说、能在那一剑之下不死,或许是福,但他的不死对你来说,是一场大祸临头!”

    “此刻的苍天子,神智可能全无。对他来说,唯一的本能,就如他所说、将你神魂抽取,只留你身,待天命之力消散、神智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其她女子的神魂抽离,融入你身,再作为他的玩物。”

    这四起激荡的剑意不曾缓半分,哪怕是在这青衣男子的声言中,白袍儿的心智未曾动摇半分,身后的那道剑影,随着再次吞吐之间,变得更加凝实。又在抚袖轻挥之下,风雷战鼓。

    一把世间真正的神剑出世了。也在这一刻,白袍儿淡淡的看了青衣男子一眼,也不担忧其所说是真是真假,是否危言耸听,打扰自己道心。

    “天命,主宰众生之命,莫非修为高深、实力强大者便可称为天命?那么,我将尝试用这一柄凝结人世间一百零一道真意的剑,来斩这天命!”

    “天命,远非如此。这天命面具,也非真正的天命,他的手中也不过是赝品,但却是能让他的战力,无限接近更高的那个层次。哪怕是你借助这残破的苍茫留下的痕迹,也无法抗衡。”

    “因为你再也斩不出那一剑。”青衣男子喃喃自语。他知道,那一剑已是白衣女子的极致。这天命,又哪那么容易

    能随时触及?

    当年那一剑留下的拓应,已随着先前那一剑的斩出而消散。

    的确如白袍儿所说,紫衣男子是借助了外力,但她又何尝不是?这座天地意志残存的痕迹,也随着时间而消散。一旦消散,白袍儿将瞬间跌落凡境!

    青衣男子叹息了一声,随后站起转过了身,低头挽袖中,露出了一具青色的面具。

    天命面具!如果楚程在此,那么一定会认出。也一定会吃惊,这世上竟会其它天命面具,且不止一幅。

    他知道,当紫衣男子戴上面具的那一刻,便已无法出手阻止。之前的协议,也在这一刻打破,一旦白袍儿战败,那么、这人间、必将被生生抹去。除非...自己同样戴上这一幅面具。

    “想来,道祖哪怕是这座残宇彻底毁灭,也不会出手。”青衣男子抬起了头,哪怕是面前一片是刺眼的光彩,也依然不眨地望着远处。

    他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关注着这里。从极为遥远的地方、望着这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这一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那是一尊极为古老的存在,青衣男子甚至猜测,这尊存在、不是上一个大世的存留,而是更为遥远的过去。

    到底是一尊怎样的存在,能够存留如此久?

    “对于道祖来说,楚程固然重要,但也远远没有公子玉重要。两者之中,道祖必然选择后者。”

    “破釜沉舟,破后而立。当年古天舒以自己心头肉作局,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推向了那条血染遍地的帝路,最后香消玉殒,为的就是由爱生恨,这破后而立,以恨意作为推助,加助他的成长。”

    “当年,一个小小修士、所走的路都被人在暗中所操控。如今,他已成就了玄境、身在第二步,却依然成为他人掌中棋子,不知自己走出一个棋局之后,又身处一个庞大的棋盘中?”

    青衣喃喃看着藏在袖中的面具,眸中透露着的悲怜,而后又哑然失笑,心中默念着。

    “棋子,棋子。我李某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这九天诸子又何尝不是棋子?倒是这李忘生之女自在,不过人间帝、身无外在名,却不轻这生死,慷慨怦然于心胸,胆气、淋漓又于剑锋之中。只凭心中浩然气,哪怕是战死,这一生不悔这无拘无束。”

    青衣男子再次向着前方迈了一步,这一步之下,身后之人同样明白了什么,站起跟随在后方。

    “师叔、您这是要弃这座人间?”

    没有回语,青衣男子行走在这银光碧波两色当中,一步万里,意已决然。哪怕是这座人间覆灭,也无动于衷。

    这人事、又哪有什么两全其美。行走道路也好,这世间事,都需要选择。这一刻,青衣男子,不再犹豫。

    他行走的很快、不到一个呼吸、便是百步。百步之后,身影止住。

    他的身影止住,但没有回身,而是缓慢地低头,看着下方的万物苍生,眼神中所透露、是冷漠无情,是视苍生为刍狗!

    这人间,终将要被毁灭。这人间,终将作为仇恨的种子,埋在那人的心中......

    但就在下一刻,青衣男子的双眸猛然一凝,眸中透露的是不可置信!

    不远外飓风汹涌猛烈,每一次转动,都让这天地大震,人间众生在这剧烈的晃荡之下,难以站起。但在下一刻,有一道灰色从白衣女子的眸中闪烁而出。

    这灰色的光芒,在出现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十方扩散,所覆之处,刹那停顿止住。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再也没有地洞山摇,也没有了暴雨倾盆、倾覆的汪洋巨浪。

    滚滚黑云遮天,又在一股无形的波浪中,撕碎后抛下,融入雨水之中,残破的落在了大地,暴雨来临。哗哗之声中又有万千雷霆声齐齐声啸,在雨落在大地后,猛地劈落在地面。顿时烟尘滚滚,地面上出现相应数量的沟壑。

    然而,这一切青衣男子根本没有看到。他所见,是一片星空浩瀚,那原本破碎的虚空、也是完好无损。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事,都是黄粱一梦。

    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有两道极为强大的气息,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怎会如此...这当世帝...究竟动用了什么手段。在我眼前,生生将这一切复原,又将苍天子移开了此处。”

    举目之下,这人间各处,都没有了这二人的身影。但青衣男子能感受到,这二人依然在自己身周。

    .......

    大雨滂沱,伴随着雷霆,在哗哗大响中落入大地。

    这雨像是下了无数岁月、永不停歇。然而、这座大地,却是像是深不见底。永远不会被这暴雨淹覆。

    雷霆声接连,大地不断崩塌。这一处天地,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机。有的只是荒凉。

    若是一个人身在此地、这一生只有这暴雨雷霆伴随,处处充满着毁灭的气息,是否会癫狂?

    但有人曾在此停留千万年。

    这人间一日,此处千年。这是白衣女子的内心深处。是她道的源头。

    一片孤寂。是白衣女子深处的内心。

    在这大雨之下,有一名白衣女子淋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这雨打湿自己的身躯。

    在她的身后,也没有那一把凝实的剑影。

    只不过,她的手中却多出了一把剑。

    若隐若现的肌肤与手中的剑接连在一起,剑指所向,是在暴雨中的另一道身影。

    “这里...是哪......”

    在紫衣男子最后的心智下,问出了这个疑问。

    这里,举目荒凉、像是无边、一片孤寂。

    白衣女子看了手中的长剑,长笑了一声。开口道:“这里是在我心中,曾经、那人来过此地。除了他,你是第二个来此之人。”

    “今日,我便是以心将你困住,让你永远埋葬在此地,同我一起。这一生,我从来都是一人在此,倒是死后、也有人以骨相陪,倒也会成孤魂野鬼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男儿!

    这个世界很是奇特,因为这世界、不在这座苍穹之内,不是洞天福地、也不是因道源而生的世界。

    这个世界,来自于白衣女子的内心。是属于白衣女子内心的世界。正因为如此,那青衣男子才无法搜寻到他们二人的气息。

    他们消失了,消失在了真正的天地之中。来到了一处本就不存在的世界当中。

    这个世界又是如何出现?恐怕世间无人能够知晓。也无人知道、这天地当中竟会存在这样一处神秘的世界,若是知晓、这整座苍茫的那些无上强者,都会为之震惊!

    这座世界,并不是伴随着白衣女子的诞生而出现,也不是在因缘巧合之中。

    大雨从高空划过,止不住的拍打着大地,也不停的落在白衣女子妙曼的身姿中,那令人惊叹、若隐若现的美景与峰峦,能让世间所有男人为之动容,一股火压抑不住、从内心深处喷放而出。

    这一场暴雨,对于白袍儿来说,翻手即可翻覆、倒流上空。但她却并没有如此做。

    哪怕是面前的男子呼吸急促,双眸中透露出的烈火熊熊,如一只深陷一场春潮滚滚中的野兽,白衣女子是视而不见、也没有避雨止湿,没有用衣物遮挡住来自于身上的这一幅春图。

    一场暴雨,使得空气潮湿、身上粘稠、总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不愿走出家门半步。但这女子似乎并不是如此。

    在她的心中,有一场雨、日复。仿佛永无止境。在这里、每一天都于往日相同,但她却是并不觉得枯燥。

    在这里,淋着雨、又听着这永境的雨声,白衣女子才觉得心安。悠悠岁月,或长或短,又哪有这天地独自一人,听风听雨,来得安得自在?

    这时光流转,她这一生,追求的、也一直未曾改变。一人之道,称之孤寂之道,这世人所定言。这孤独,这寂寞,压抑的让人难以喘气,这是绝大多数。但又如何评定这世间千万众?

    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孤寂。她也从未觉得在这里停留千万年,会觉得寂寞。

    在这里,她像是找回了自己。如同一只雨燕、自由穿梭在这一场雨中。

    曾经,有一处地。那里四季分明,春天繁华盛放,夏天蝉鸣不止、秋天会将那里染成红色与黄色,而冬天会被白雪装饰起来,等待来年、春华再次来临。

    有位姑娘最喜那里,却又不喜那里。春天的盛放、与夏季的四处喧闹、处处的蝉鸣虫声,着实是让她欢喜。但在那枫叶在深秋露水的侵蚀下逐渐凋零,那花儿开始残伤,那一处山涧也开始笼罩在萧瑟阴森当中。

    上空的乌云密布,随着寒冷的风不断下斜,像是要塌压了下来。天地一片昏沉,花开花落成了两截,树叶的颜色也像是被火燃烧了一般,燃尽了曾经的盎然。

    到了最后,万里白雪在刺骨寒风当中,降临人间。给了这山间最后一击,此后年末、难见生机。

    看着这些,她的欢喜开始变成了忧伤,哪怕是来年春再来,心中的悲伤也还是愈加的浓重,愈加地深沉。

    待到来年花开,那花还是那花么?那些南来的雁儿、那第一次来此所见所听,依然还是当初所见么?

    最后,曾经的最喜、变成了不喜。

    她不想初见所离去,不想至亲与她别离。不喜身周事物、一件接连一件,弃她而去

    。于是,在她的心中,萌生了一座天地。

    这座天地,不会出现她的不喜。在这里所见,在这里年复一年又一年,没有万物的凋零只有一场雨、永无止境,让她欢喜!

    这一场雨之所以不会将这大地淹没,只因与这天接相连。于是,待年来年所见、依然还是那一场雨。

    其实,她还有一件心事,是当年父亲独自离去、奔赴帝路前,对怀胎六月母亲所说、只是女儿身、便不需接替自己,只需这一生求得个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在当年那一战前,她与自己的父亲,从未谋面。李忘生到死之际、也不曾知晓、自己误以为当年错认,自己这位已是可以顶住这片天穹血脉骨肉,其实真的是个女子!

    忽然之间,这座天地在一声雷鸣中顿止。也就在此刻,白衣女子再次闭眸、回想到当年与父亲阴阳两隔之际,悲意浓稠、如这一场黏身的雨。

    “若我是个男子,是否会多停留些许日子,在母亲的注视下,教我功法、伴我长大,而后,与他一起征战帝路,而母亲、也绝对不会在我出身后,得知我是女儿身、心中已知父亲绝对不会回头后,饱受相思而亡。”

    “我想,若是我是男子,父亲一定会回头看看,一定是会的吧。只因我是个男子,要接替他心中的意志。”

    这喃喃之语,轻响在这静止的空间,而后、伴随着那一双眸的开睁,再次倾覆了起来。

    “若是男儿身.......”

    “若是男儿身.......”

    “男儿身.......”

    这像是一种扎根在心底的执念,或许正是这执念在心底生根发芽,才造就了这个世界。

    这呢喃声伴随着这倾盆大雨从四方同落,这落雨的声音,不过短短数息、就让她神入其中,沉醉不已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白袍儿的气势仿佛发生了蜕变,原本带有阴柔的气息,变得极为刚正。

    这一场雨,在继续打湿着她的身体,然而只是一阵恍惚,那让人望眼欲穿的隐现山峦消失不见。

    这是一具挺拨的身姿,是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下是剑眉,犀利的眼神、就有斩尽天下之志气。

    “........”

    这一刻,哪怕是甚至已经神智不清,陷入癫狂的紫衣男子也是愣在了那里。

    那若隐若现,原本让人欣欣向往的桃园,去了哪儿?这分明是男儿身!

    “这就是男儿身么......”白衣男子握着手中的剑,感受着混身充满力量的身躯,喃喃开口,欢喜之中又是冷静。

    “梦中所梦,心中所想。也只有在心中才能实现了。这幅样子,真是好想让父亲见见,他所希望能够接替自己意志的儿子,是怎样得豪情万丈!”

    语落,他白袖挥动,携剑一予胸中一口长虹。

    “今日,得之欢喜。这里,没有万物生长,可以放开手脚,哪怕是与你一同永锢在这不存在的世界里,也是毫无遗憾。”

    她是女儿身,这一刻、带来的却是真正的男儿气势!

    男子提起了剑、划破了这漫漫无境的雨幕,将这座天地真正入怀。这斩出的一剑,气势惊天,更是带着正刚之意向着前方斩去,一往直前、

    刚烈无比。

    这一幕太过突然,那男子眼中瞳孔收缩、还未在先前的惊变中反应过来,但还是本能的做出了抵抗。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在那惊天的剑声中。一股极为可怕的威压,轰然宣泄,降临在了天地之中,那威压散出,使得此地温度骤然下降,这夺走一切生机的冰寒瞬间来临,冰封住了这座世界!

    这一剑,斩中了紫衣男子的肩膀,在锋利无比之下,生生砍下了一半,瞬间、在那道剑伤中、起了冰覆,隔绝那所谓的不死不灭。

    男子一步迈来,在无数雪花的飘落下,极为超凡,这一刻、他不再是月宫下凡的仙女降临了人间,而是一尊战神、借着月光踏足尘世。

    这一迈之下,瞬间踩在了在紫衣男子血肉外的剑柄上。

    顿时!一声惊雷滚滚响,再次划破了这世界,剑极再现、向着地面狠狠一斩,一百零一道光芒,顺着剑意、向着紫衣男子的肉扎根而下,带着毁灭之意,将这具本就破碎的身躯绞碎,随后在这剑极之势下,崩溃!

    这正是一夫当关之绝勇,是真正的男儿气概!

    这一剑,这盖世绝勇的男子以寒冬入孤寂,断绝了号称不死不灭的灭境生机。那崩溃的血肉,被无形的规则所冻固,怕再难复原。只要再斩出一剑,这尊神秘的强者,就将彻底留在此地。

    而他,也将随着这再在这一战中,将要崩溃的世界,一起下坠沉沦。

    “这天地的留下的意志残留,已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但足够将你镇杀!或许,这一战之后,另外二人依然会覆灭人间,但此生得如此畅快淋漓的一战,倒是快哉!”

    “咚!”

    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这是铁器落地的声音,极为清脆。

    男子弃了剑,随后抬起了手,有力握拳。

    今日,他要以男子之态、以拳镇压面前之敌!

    一拳之下,神光聚凝!百道通天光柱直落拳中,雄武磅礴!

    但就在轰击到面前敌时,这天地响起了一声怒吼咆哮。

    刹那!漫天火海!四周的火焰沸腾爆发而起!滚滚火海急速云涌,围绕着那半具身体。在上方,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火焰漩涡刚一出现,就仿若化作了紫色的黑洞一般,可吞噬世间一切规则。

    四周的风雪在这焰火之下,在飞速化融。那被无形规则尘埃有了复苏的迹象。

    “轰!”

    正当这一拳向着那半具身体轰杀之际,有一只被浓浓紫色焰火的拳头,带着焚灭一切的气势,对轰了上来!

    这一拳对轰之下,巨响接连响起百万声,整座天地都开始崩裂了起来。

    一口鲜血,在男子闷哼声中流出、倒退了十步,热血与冰雪消融,洒在每一处。

    “若是在我二剑之下重伤,又何谈畅快淋漓?来!”

    白衣飘袂,大笑声中、再次向着迈出一步,再次挥拳!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

    滚滚火海急速云涌,在那可以吞噬一切的紫色漩涡出现的刹那,这整座天地的空气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天地无数雪花飞舞,在这一刻、这些无形规则的凝聚,都被一股巨大的牵扯力给吸了进去。这如浩瀚星空中神秘的黑洞,在这天地之中开启了一个可以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

    这大门,是通往死地的大门!一旦入此,只身入地狱,变作黄泉下的一具腐烂躯壳、行尸走肉,毫无目的行走在那茫茫无际的昏暗中。

    在那漩涡黑洞出现的下一瞬间,一声怒吼之音,轰然间就从其内咆哮而出!

    这道怒吼音声,惊天一般,在出现的刹那,白袍儿脸色顿时一凝,有一震心惊肉跳之感,身周不断有光芒万丈起伏出现,一百零一道通天光柱,瞬间围绕在身,又是一瞬间,这万丈光芒消瞬,化作了一件彩色外衣、披落在身。

    此刻,他的气势更加强大了。这百道真意、在自己的这座心界中,便是本源。这本源加身,如一座苍茫的意志加身,尽管如此,眼中依旧露出了警戒之色!甚至有些许颤抖!

    似乎这百道本源之力,对于这声音,存在了一股本能的恐惧!

    万雪飘柔,在这一刻、来自男儿心中的这一场雪,竟发出了嘶鸣,竟如启神智、不敢升空飘起!这座属于白袍儿的天地,在这一刻竟是失去了自己的掌控,有了一丝停顿。

    这一丝停顿,这世界仿佛再次静止了起来。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停顿。只因男子英武气魄,带着盖世无匹的气势,向着前方迈出了一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快得连白袍儿这一步都尚未踏出。

    “轰!”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丝停顿,又在一瞬间消失。白袍儿感觉到四周除了炎热,空气的潮湿开始变得浓稠了起来。

    “轰!”

    根本来不及思考,又是一声巨响轰鸣、天地大震。紧接着一阵风啸,而后暴雪怒号!

    这苍穹化作了高不见顶的雪山,一场天威怒言,自上方降临而来!

    这天崩了!映落在男子的瞳孔中的是一片严实的雪幕!遮蔽了他的眼!同样也干扰了他的视线。

    这是怎样的一幅景?一座雪山崩塌,尚可覆方圆万里,更何况是这一整座苍穹的雪落?高空三千尺,直坠而落、从九天之上,降埋人间。同样,也掩埋了这座天地之主。

    这一幕太过突然,让这男子眼中瞳孔收缩。

    他的视线,都被白色遮隆。一片雪花是轻柔,但无数片叠叠层层、却是有着让人惊惧、天威般的威势。

    哪怕是白袍儿,在这一刻、都感觉到肩膀上的有咯咯作响的音声,是这一场天崩带来的压势。

    他的身影,被雪埋住了。再也无法看到了那魁梧的英姿,也没有迈出那一步,更没有砸出一拳。

    不断的,他的身躯,随着这雪崩的压势下沉,这实在太重了、重的哪怕坚信一尺之间无敌的男子,也难以承受。

    恐怕,这就是大地的重量。他被大地埋在了底下。从此将不见天日,也不见黄昏,更见不到那神妙的宇

    宙星辰。

    火焰涌动!其速更是快的无法想象,又是在一声咆哮声中,瞬间覆盖了覆盖大地的这一片雪岩。

    万雪飘柔、万雪飘融。前一刻,万里江山都覆于白雪皑皑,但下一刻,又瞬间化作了潮水,一时间的激进,使得整座大地,变作了汪洋大海!

    火焰腾腾。水克之于火的定律,在这里起不了丝毫作用。

    天地轰鸣不断,那占据了全部大地的冰覆,以极快的速度在消融,这一幕,神来一笔、逆了这相生相克的道理,其声势、又如汪洋中巨浪咆哮。

    白衣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这片天地中,那有着千万吨压身的巨力消失的瞬间,重重的呼了口气。

    这实在太过可怕了,犹如天威降世,然而、这仅仅是面前之敌的一声怒吼。

    天地不再顿止,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巨浪排空、涛涛呼啸。白衣男子再次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际。

    这一幅雨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还好,当他抬头看向那一柄直悬于天际,在那先前暴动中依旧纹丝不动的剑时,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那是自己弃了剑。

    那是一柄,凝结了陌尘这一座意志的剑。

    没有人知晓,白袍儿为何弃剑。也没有人知晓,这一座属于他坐怀的天地,为何如此轻易的失去了自己掌控。

    汪洋巨浪依旧滔滔,那紫衣男子发出又一次怒吼咆哮,双手一挥,顿时身体外的火焰轰然冲天而起,赫然就同样的化作了一只火孔雀,开屏之日,便是焚灭众生之时。

    轰轰之声惊天动地,这孔雀开屏一刹那,便有无数焰火、奔向四方,使得双方所在天地,有了溶化的迹象。

    于是,这天地之景又一次变了。在这焚世之火中,这刚刚凝聚的汪洋大海、瞬间变做了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处处都被雾气弥绕。

    这座天地,彻底失去了掌控!白衣男子此时此刻,在属于自己的心里的世界中,再也没有了优势。

    在这片雾色的世界中,已伸手不见拇指。唯一所能看见的是,两双眼眸。

    猩红的双眸,如同一头野兽,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一道突如其来的笑声响彻在四周,闻着又哪能不惊恐?

    只是,不远处、那一双明亮、带着银光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惧意。

    他望了一眼前方,只是喃喃说了一句,嘴角流出了极浓的笑意。

    “此消彼长。”

    面对属于他的心之世界彻底失去了掌控,白袍儿并没失色,好似一切依然都在掌控之中。

    他收回了眸光,收回了迈出去的那一只脚,同样收回了打出去的那一只拳头,而后、再次缓缓闭眸,感受着来自于这世界四面八方的崩坏。

    这紫衣男子的确强大,未真正出手,仅凭气势,就让这座布满无形规则的世界开始崩溃。

    这强大到白袍儿觉得自己没有多少胜率可言。除非、这世上能够出现奇迹。

    奇迹,这世上最难以摸透的便是奇迹。这是绝望中看不到任何希望,也是绝望中,可以看到转机。世上奇迹很

    少,但也不缺奇迹。

    因为他的本身就是奇迹。

    他看到,四周的规则崩溃于各处,但并没有彻底消散。当他闭眼、便是可以察觉到、这些崩溃的规则,一直飘悬于各处,久久不落,也久久不凝。

    感受着这些,白袍儿再也不曾动。但在不远处那一声咆哮声又一次起后,对面开始动了。

    这咆哮声在这刹那间爆发出来,形成了绝天地之音!下一刻,白袍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红幕,盖临当头,宛若一道雷电劈来。

    也就在同一时间去,白袍儿向着前方打出了一拳,神光大起、圣洁而灵动,更重要的是覆盖在拳头上的漾出的神力强大的惊人。

    这一拳与那红幕碰撞到了一起。顿时,神光炸裂,激进爆发。

    白袍儿向着前方再次迈出了一步,步覆轻灵,在这浓浓雾气中、光芒起无尽。有无尽白光,向着他的身体涌来,将他裹罩在了一起,越发超然。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同一时间消失的还有那道红幕。

    茫茫四野,再也见不到身影。也看不到那两双明亮的眼睛,只剩下阵阵咆哮,与激烈的厮杀声。

    这激烈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三十六个时辰。

    突然,虚空中有成片的符号闪烁,又有一声暴喝声响了起来。

    “斩!”

    天空暴动,有神光大盛、有一只带着猩红血迹的拳头,突然出现在了虚空中,从天穹上方轰落下来,威能浩瀚。

    恍惚之间,有一条银龙游腾,横贯东西南北,带动的波动磅礴又狂暴。

    但下一刻,有一只手突然出现,一把握住了银龙,用力一捏、粉身碎骨!

    那一只拳头在这一瞬间碎裂,一声闷哼之中,显露出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浑身身下都布满了血,伤痕布满数百道、可见白骨,甚至连心脏都显露了出来,一身白衣已是通红。

    这些血流落下方,在炽热的空气中,又瞬间化作了一片雾气。

    男子疲累的看了一眼四周,在受了如此重的伤后,气势依旧没有大减。

    “这就是灭境之上的境界么,就连规则也能被生生被抹去。我这短暂的不死不灭之身,竟是没有复原.......”

    白袍儿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伤势,有些无奈,又感受着自己的世界在不断消融,不用多久就将彻底消散。

    当他感受到了天地的消散,嘴角竟起了一丝笑意,但随后又露出无奈,更多的是歉意,种种情绪。

    这是对以男子身毫不顾忌的与敌对战,不敌的无奈,还是对人世的歉意?

    语落,虚空之中又一阵波动,有一只手再次拍向而来,白袍儿被轰飞,嘴角淌血,面对这一战,哪怕是借助陌尘残留的意志,也难以抗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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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土,覆万千骨,一粒沙,记万千古。亘古匆匆、茕茕于世,谁知寂愁?浩世苍茫,乾坤逆乱、圣人皆死...独剩...一人,走那无尽路。书友群:667908051焚天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焚天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焚天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