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形势2
作为一个以建立城市为目标的组织，制式装备既便于发挥最大化的力量，也关系到是对外的形象问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所以，虽然各人储物空间的运用效率不一，但对着相同的装备，时间的差异性被降到了最低限度。
在得到保护装备的命令后，森林幻想的战士装备好全封闭护具后开始了中小型装备的回收，而一些被制定控制大型武器的，使用钛合金片封闭了武器口，防止更多虫子涌入。
短短十多秒时间，这断坚不可摧的城墙便由满布利刺的豪猪，变为了毫无反抗的温顺兔子。
截至到现在，森林幻想的指挥者已经犯下了单个来说无关痛痒，但被一步步积累起来后，却会在瞬间致命的错误。
既然这次的虫潮能达到现在的数量，至少说明控制者的数量同样惊人。
既然会投入没有太大杀伤力的虫子来进攻，多半会有配合虫子的力量紧随其后。
既然能把虫子用前所未见的速度投入战场，那么隐藏起来的主力自然也能用超过人类想象的速度出现。
既然战术和以前有天壤之别，那么，如果说以前是温柔的试探，这次则是……
在法则的世界中，即使有了各种强大的身体，但选择人形躯体的人依然超过八层，这既是因为审美观的问题，也是因为本能的习惯，而由这种本能所衍生的还有战斗的方式。
所以但凡提到强大的人，在法则世界中最先出现在每个人脑海中的想象形象，不是强大的身体，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坚固的装甲与在先进的远程武器。这也是机械文明将力量最大化发挥的必然。
这种必然被放到集体的战斗也同样如此。不管时代如何变化，应该说越是进步，人类越是追求着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将敌人灭杀于遥远之处的战斗。
面对总是把空间优势放在第一位的人类，进行的战斗要么是在远处对丢武器，要么就是突破空间的限制，褪去人类的优势。
但是同样知道自己优势与短板的人类自然会极力防备这两点的发生。
周围数公里的范围被无数探测方式反复犁动着。复数的锁定程序被加载于自动武器之上，对于撕裂任何出现在攻击范围内的生物不会有丝毫的麻痹与迟疑。精确、快速的攻击只下，人类的存在不过是作为数量和防止特殊情况的弥补。
城墙方面，并非是单纯的城墙，比起防御这个城墙的主要作用还是以立体攻击网，将攻击效果最大化。在自己的受攻击面增大的同时，先一步用密集的火力将敌人压制。对于不擅长远程战斗或者武器技术含量低于人类的生物来说，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模式，实际上，在法则中面对着各种奇异生物的战斗中，这同样也是取得效果最好的模式。此外，对地下生物，对空中生物，对有可能穿墙而过的生物，全都在人类的预计中，也有了相应的防范手段。所以，成百上千个负区域中的战斗，城墙的构造以及部署几乎已经被完善到了当前技术手段的极致，奇特的负区域生物会又什么新鲜的攻击手段不用建立城墙的人去担心，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受到正面突破。
可是……
当大半的小型武器被收进了储物空间，当大半的中型武器处于半虚化的回收状态，当大型武器被遮挡在了坚固的墙体中，当立于城墙的人只有先前数量三层的这一刻，只用看一眼远处几乎被染成了黑色的地平线，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后，就是被犹疑主导着的不解。
在几天的交战中，该区域的主生物同样具有强大的远程攻击手段。只要他们拼着一定的损失压得足够进，就可以用展开的火力和人类一较长短，再加上破坏人类装备的小虫子，很可能造成在短时间内人类只能被动挨打的情况。先前在城墙上留的的痕迹，也是瘫痪了人类武器后发起冲锋造成的。
可是这次，居然是在先动用了算是唯一优势的王牌之后才从遥远之处现身。如果说他们的瘫痪效果能持续个十多分钟，倒还真能在毫发无损的走到自己的武器射程之中，对人类发起单方面的攻击。但是现在提前一步引发了人类的化学毒气，先出现的虫子给他们争取不到多少时间就会死掉，而后面再发动的虫子也会因为毒气区域的存在先损大半力量。这种情况下，在他们进入自己武器的射程前，就会被先一步解决虫子问题的人类用强大的火力消灭。毕竟，他们不过是第五区域的力量，而人类这方却是有着第六甚至是第七区域的技术，无论是武器射程，火力，精准度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何况还是用这样一个立体的火力点攻击线形展开的地面部队。
（如果换了是自己的话……）
任何一个看到现在这一幕的人类，都会蹦出这样的想法。虽然各自的能力眼光和经验不同，导致他们能想到的情况都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最多两分钟，不，如果有必要的只需要一分钟，人类的大半武器就可以投入到攻击当中，而他们看似来得气势汹汹，但是依照这几天统计的速度来看，他们最少也得承受人类五分钟的攻击才能进入到反击范围，而且仅仅是反击范围，还不能算是有效反击范围。
另外，城墙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修得高才好看得远，打得远。人类现在使用的防守用大型武器，只要不受到地形影响，几乎是看多远打多远。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炮灰先行，主力后动的担忧。只要看到不顺眼的东西出现，稍微调整下武器就能破解对手的全部战术。
所以不管怎么看，对方如果想给人类制造出麻烦的话，唯有寄希望于那些瘫痪装备的小虫。而刚刚还能拿出那么多虫子，并且以出人意料的手段投到人类的阵地中，如果说现在又排着队来送死，实在太过有些难以置信。
不用说森林幻想的人，就是还留在城墙上的非组织成员也能从这种反常中看出问题。因为自己无法判断情况，也没有得到该怎么做的命令，森林幻想的制式武器还停留在储物空间和回收向储物空间的状态中。只有一些不怕装备受到破坏，或者有自我防护手段的人直接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
城墙的高度超过二十米，再加上这个区域的弧度比地球还要大上不少，虽说能看到对方大群生物的出现，但直线距离依然在十多公里以上。这个距离对森林幻想那些高级武器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没有组织帮扶，特别还多半是新兵级的人来说，大半的武器都是有心无力。会发动攻击，与其说是他们在试探着什么，不如说是因为感受到了不安，所以在用武器给自己创造信心。
也确实有少许能打出十多公里外的武器。镭射枪是一种，但它们会出现在新兵的手上，就注定了科技含量不高，其低下的功率在飞过两公里后已经几乎不具备杀伤力，等到达生物群时，可能还没有被太阳光照一下来得暖和。而其它小型动能武器，即使能飞过十多公里，但是这么长距离受到的风力、引力影响，几乎完全谈不上命中率。
一时间，人类居然出现了看到打不到的情况。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森林幻想的指挥者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的不安成为事实，拼着高价的维修费用终止了部分中型武器的回收。十多秒后，几发由电脑进行弹道修正的炮弹呼啸着落到了黑压压的生物群中……
爆炸，破碎，血肉横飞……全部都没有，人类发起的攻击如同变成了幻影般在接触到生物群后迅速消失。
电脑控制的武器没有人类的各种情绪波动，只是按照既定的指令，把一发发的炮弹打向目标，直到弹药用尽或者因为虫子的破坏而失灵。中途还有一门因为虫子侵入的位置太过巧妙而发生了爆炸，但这次爆炸已经不足以引起人类的注意。一些认为是电脑系统出现问题的人换做了手动操作，虽然有电脑的辅助，但瞄准精度依然远远逊色于纯电脑的瞄准。可即使是这样与生物群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攻击，依然如同幻影般消失在了看不见的地平线上。
没有任何东西比未知的力量更使人畏惧。让人心脏停止的沉默中，一门门武器重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以不考虑任何性价比的方式，如同不要钱般将弹药倾泻在了那片让人畏惧的恐怖土地上。
千万武器同时开火的声音如同炸雷连鸣，连内城中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战争也是一门经济学，能发出这种声响的战斗，有多烧钱任何人都明白，自然也能联想到需要这要烧钱的战斗有多么激烈。短暂的思考后，无数人在危机与机遇中选择了后者，以最快的速度赶向这段城墙。
可当内城的人赶到可以看到这段城墙的位置时，入眼的只有一片惊心动魄的废墟……
第三百一十五章 形势3
法则世界中的城市一般分为外城和内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外城就是战斗部队常驻和整备的位置，如非出现所谓的破城，大规模的战斗基本都是被阻拦在外城之外。而内城则是战斗的大后方以及经济建设中心。
在内外城之间是一片战斗缓冲区域。如果外城被攻破，也不可能指望内城可以成功守住，这片区域的作用便是提醒所有人应该收拾包袱跑路了，同时为跑路多争取一些时间。
所以内外城这片区域理论上是越大，拖延时间的设备越多越好。但是内城是被外城完全包裹着的，这片区域每大一点，城市的整体投资就会以恐怖的数值增长。并且在面对四五级区域的生物时，多几十米和少几十米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对空防御和自动武器的工事上还要更划算一些。
在六级以上区域，那些生物甚至有弹道导弹之类的武器进行超视距攻击，内城和外城的意义几乎已经消失。但是就森林幻想的这座城市来说，这片缓冲区域可以算得上六级以下城市的典范。
内外城之间的区域宽达近一公里，期间布满了地雷和安放了无数以自动武器为主碉堡不说，在内城的城墙上更是装上了一圈多弹头的燃烧弹。只要确认守不住的话，可以在瞬间让这片用于缓冲的区域彻底变成火海，甚至还可以借此当作一个诱敌的陷阱，灭杀侵入的生物后再重振旗鼓。毕竟有储物空间的帮助，要放弃一段城墙并再次重建，效率完全可以按小时计算。
当然，因为人类并非铁板一块，城市的建设除了要防止区域中的生物外，还要防备敌对组织的破坏。而所谓的破环自然不可能是真刀真枪的全面火拼，讲求的都是些出力不大但效果不差的动作。例如不利谣言的散播，越空门的破坏，引区域生物的入侵等。
像谣言这种东西，即使是在现实世界中也是满天飞舞，不管是对企业，组织还是政府，完全没有的话反倒还不正常。所以在法则中，这种破环方式无时无刻不在使用，但正因为用得多了，导致接受者们练就了超乎想象的抵抗力，简单的说就是信息战一直在进行，但是效果一直在减弱。
而越空门的破坏，这已经不是组织间的恩怨了，而是关系到全人类的利益，所以你要么就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要么，就会成为全人类的公敌。假如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基本上没什么人敢对越空门动手。
经过长时间的实践，最好的破坏就是引导区域生物的入侵了。这是个表面上人人叫骂，但本质上，却是除了城市拥有者外全都能理解的行为。敌对组织引导区域生物入侵是为了给对手制造麻烦，但是其他与城市拥有者无冤无仇的人也有可能这么干。这就像网络游戏中遇到了大群的怪物自己搞不定，就引到其他玩家的面前迫使别人帮忙。城市这方的“npc”必须履行职责，因此，不管是引怪的人还是正好在旁边赶上的人，都乐于从中获益。
这是种本性，而且还是那种越压反弹越大的本性。新手就敢往四级区域冲，引怪让人杀怎么看也比前者更加安全高效。即使失败，换个身体就又是一条好汉。所以这种无法杜绝的事情，在周围还没来得急清理的新城周围屡见不鲜。
不过相对于普通的引怪受益，敌对组织的破坏就没那么简单了。一般都是由人在外城中接应，见到区域生物大量涌来之后，直接破坏外城城墙……
城市拥有者那几万甚至只有几千人的组织远远不可能防范到每一处，对这种破坏不说有心无力，至少也是应接不暇。为了将**施展的空间降低到最小，常用的手段就是在内外城之间的区域建立大量的禁入区。
禁入区相当好认，只要没有修筑路面连接的区域便全都是。而任何组织对闯闯入禁入区的惩罚都只有一条——后果自负。
这是一种相当巧妙的说法——禁入区的自动武器会无差别攻击任何闯入的生物。被干掉了就是用死亡负责，可如果能在禁入区来去自如，那么城市的拥有方也真拿这些人没什么办法。
当无数人通过内外城的连接道路往巨响处赶时……准确的说是才刚刚越过内城的城墙，最远的也不过是跑出几十米，便被烟雾与火光剥夺了自己的全部视野。
这些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哪个组织对森林幻想独占这个城市不满，所以适当的展现了自己的愤怒。然后，人群又在确认了那片被烟雾与火光覆盖，足有四五百米长度的范围后，对有实力干到这种程度的组织加上了强大作为修饰。
在其他地方要找出一个强大到同时对几百米范围禁入区动手的组织，还真需要丰富的想象力，但是在这个灰暗的错乱孤岛上，不需要费多少脑筋就能轻易想到好几个。能不能猜到是哪个并不重要，只要能确定实力是他们那一级就足够让人想到很多东西了。
人的判断来自于经验与知识。总之，眼前的一幕让人想到的基本就是人类的内斗，至于什么被区域生物攻破，恐怕就是想到了也会立刻抛弃这种荒谬的想法。如果五级区域的生物就能弄出这种程度的破坏，那政府手中的那个六级区域城市早就破城千百遍了。
在确定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性后，随之衍生而来的猜想就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破坏几百米的城墙看起夸张，但只要储备足够，几个小时就能完全修复。能让破坏发挥效果，唯有在被破坏城墙的另一面已经出现了庞大的区域生物群。
再根据这个城市的珍惜度来看，破坏城墙的组织比起想让这个城市的越空门被毁灭，更应该是在点醒一下城市的拥有者，并且向观光客们表演下自己的战斗英姿。所以破坏之后，紧接着而来的则是一幕对区域生物的猎杀，以及用大片的掉落道具收买人心。
这种事很少发生，但就像商场的年终促销般引人心动。在无数人相互的张望中，从对方表情上确认到了相同的惊喜意味后，再没有丝毫犹豫，用着更快的速度冲向那片烟雾未散的宝藏。
三天的战斗早已让外城之外的土地发生了晶体化，能碎的东西早已随光。城墙的主体结构是各种金属，也没有什么值得燃烧的。所以在短暂的烟火之后，还不待发力狂奔的超人群接近到城墙，便已经能够看清楚城墙周围的景象，那是无论如何都只能用废墟来形容的景象。
高大的城墙已经如同被海水侵蚀而垮塌的沙土般，被向着内城的方向推进了足有百米，一片片巨大的合金片像被粗暴捏揉在一起的纸团，在缓冲区域中被各种断断续续的爆炸弹起抛下。与这个巨大缺口相接的两侧面城正发出痛苦的咽呜声，一片接一片的变形倒塌。而在这些城墙附近的人却像傻了般，直直的望着远处发呆，仍由城墙的坍塌。
（城墙是从外面攻破的？）
眼前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但因为与想象的反差实在太大，导致所有人一时间无法确定这个可能。
“城破了，我们的攻击无效，那些怪物一下子就把城墙打垮了。”
人类中总是不缺少那种小心过头的人。蚊形生物攻进来时不少人只是后退了不到百米，这个距离并没人让他们从城墙被破的波及范围中脱身，但是极少数的人却一路退出了两三百米后才稍微觉得安全了一些。比起刚刚从内城中赶出来的人，他们看到的东西要多不少。但是具体到细节时，他们只能简单的把自己理解的东西叫喊出来。
城破和城墙是在一瞬间被打垮这两点，已经足够赶来的人群心惊。当在听到攻击无效几个字后，反而对眼前的情况怀疑起来。就在几万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之时，从内城区域一浪接一浪的声音传了过来。
本就因为胆小才逃过一劫的人如同惊弓之鸟般，向前跑动的动作突然停滞下来，但是身后巨大的城墙断口却又像恶魔的大嘴般驱逐着他们。两个相反方向的无形压力几乎让他们崩溃。不过，随着声浪的接近，明明事实的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变，但是来自恐惧的压力，却因为声音中越发清晰的内容被瞬间驱逐。
“黄昏旅，黄昏旅过来了。”
就在声音传到人群最前端的一刻，漫天的银色身影如同俯冲的战斗机般带着狂风越过人群头顶，越过倒塌的城墙，越过那片有这累累伤痕的大地，直射向在地平线上越发清晰的生物群。
不需要任何言语，光是这份用行动展现的气势已经足够让人们惊呼。在面对未知而恐怖危险时，创世诸神会小心，星夜会谨慎，星空骑士团会取舍，唯有黄昏旅，只会永远向前。
无尽的勇气加上强大的力量，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在此刻鼓舞人心？刚刚赶到的人群，甚至是前一刻还在逃命的幸存者们已经不由自主的转身迎向了黄昏旅相同的方向。很多时候，人类不是不想热血，而是缺乏点燃热血的火种。黄昏旅却刚好是这个可以不发一言便感染周围的人。
似乎……只要有他们带头，人类就可以团结一心的挑战任何敌人，但是……
一名幸存者前进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这个停顿如同引起了连锁反应般，所有幸存者的脚步纷纷停了下来，在亢奋的情绪中，有一条阴冷的毒蛇死死束缚住了他们超速跳动的心脏。一个恐惧的念头在他们的脑海里浮现。
——如果黄昏旅也像先前的攻击一样突然消失的话……
第三百一十六章 形势4
与装备简陋的新兵群不同，黄昏旅装备的都是至少六级区域的产物，并且是最顶尖的那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那套银色的装甲下有多少功能强劲的东西很难说，但是那些不停剥离出的残像，就是一种分子约束效应。可以将装甲经过位置上的分子级物质收集起来，并以特定频率成为放大质量的实体物质投影。不要说视觉上的欺骗，就是对各种攻击也有一定的防御效果。就像是一根棍子只要舞动得足够快，可以当作伞用同样的道理。而这些分子的震动频率绝对比用棍子当伞更强。
这种残像的存在，就同时为黄昏旅提供了闪避和防御的强大加成。如果是普通人拥有这个装备，光是这一点已经能让其在法则世界闯出不弱的名声。而黄昏旅招摇是招摇，但他们始终是正规的军队。正规绝对可以穿着军服拿着枪出现于人的面前，但却绝对做不出没事开两枪来炫耀武力的事情。所以做同样的类比，黄昏旅行动中随时都拉这残像，要么是这是装甲上不可关闭的功能，要么就是拉风的残像不过是他们普通的握枪出行。
不管怎么说，这都反复验证着黄昏旅的强大。另外，面对能在瞬间破坏几百米合金城墙的攻击，他们还能无惧的迎敌，抛开勇敢、无畏这种第三者的视觉，放到黄昏旅中来说，也是他们对自己的信心。否则，在六级区域作为最终王牌存在了那么久，要是只会傻冲，黄昏旅的番号恐怕早就消失了。
在飞出外墙一小段距离后，黄昏旅并没有以这样的姿态一头扎进庞大的区域生物群中，而是在天空中悬停了下来。从动到静不到半秒的时间，仿佛惯性的法则对他们没有丝毫效果，而且整个黄昏旅动作整齐划一，比起人类，更像是受到电子信号控制的机器人般整齐。
然后，铺天该地的光焰自他们身上发出，千万道毁灭的气息撕裂空间汹涌向前。这种夸张的方式让一直将目光盯着黄昏旅一举一动的人群目瞪口呆。一时无法理解这种超越物理常识的现象。要知道，黄昏旅虽然身着装甲，但是总共就两米左右，现在放出的攻击就算他们混身都是破口也发不出来。那么可能就只有一个，他们在瞬间从固有空间召唤出武器发起了攻击，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同时又全收了回去。
如果有人说黄昏旅是群招摇过市的傻瓜，那么这一幕足以让他自打嘴巴。一群连武器的样子都不愿意给别人看到的人，实在已经低调到极限了。
但下一幕，或许是低调触底反弹。发起攻击不到两秒时间，大半片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无数道如同钛合金片，但是却有少许电流跳动的巨大金属被黄昏旅的人召唤出来，悬浮在了整个黄昏旅的正前方。看那架势，就如同在防御某种无法回避的大范围攻击。
召唤出了这层防御后，似乎还觉得不够保险，黄昏旅的每个人都突然变大了十几倍，平伸出双手贴在了那层悬浮着的金属片上。这个动作让那些偶尔可见的电流由丝线级别变为了不停扭身甩动的巨蟒。
“神经连动机甲，那身银色装甲居然是神经连动机甲的连接核心！”
“相位装甲片啊，居然有这么多！”
“看那些几乎要约束不住的电磁流，里面肯定安全了大规模的源转换回路！”
法则中从来不缺少识货的人，黄昏旅的动作一出现，各种细节和功用便被人一一指出。只是，在最初的吵嚷之后，人群又迅速安静了下来。
这些东西他们都认识，可是黄昏旅现在会将它们拿出来，那意味着什么？
这个答案并不需要费力去想，事件的发展一度超过了人群的思维速度。
相对的安静中，某些声音越来越响，如同炮弹破空，又如同战机轰鸣，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地面开始了剧烈的颤抖。为战斗而建的建筑与路面，以近乎夸张的速度崩裂垮塌，大半的人群还来不急反应，就掉进了无数突然自地面裂开的缝隙中。靠着身体能力滑翔或飞动躲避的人更糟糕，在巨大的慌乱中，他们也顾不得什么禁入区的说法，只是一味向着看似安全的地方闪避。绝大多数的武器已经在震动和垮塌中损坏，但即使只是一小部分，依然严格执行着自己指令中的程序，击杀着一切踏入自己守护领域中的生物。
运气极好或者还能强制让自己保留一份冷静的人躲过了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不过比起其他人，他们不过是多活了几秒钟。
作为以强烈触感让人不得不关注的震动，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自身以及周围的地面上，但在震动开始之时，天空中的一幕却更加惊心动魄。
应着这巨大的爆炸声，相位装甲上跳动的电流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如果说先前只是巨蟒的悠闲嬉戏，那么现在则是垂死挣扎，极力探起身体想要挣脱这些给自己带来巨大痛苦的栖身之地。周围的大片地面在瞬间就被涌动的电流炸出了无数浅坑，和电影中某些先进机械的运作功率超过了极限时的电流乱喷一模一样。
数秒之后，意识到已经达到极限的黄昏旅放弃了支持这道护壁的动作，身上光芒乱喷，迅速向内城方向退去。但才刚刚飞出几十米，由相位装甲构成，并且由整个黄昏旅的提供能源的防御壁就像受到巨力冲击的玻璃般彻底破碎。
每一片相位装甲都以堪比导弹的威力甩向四周，坚固的保标号水泥地面如同被人投下铁珠的面粉堆般，不停冲起高高的灰柱。还不等这些灰柱到达最高的位置，便被从相位装甲之后追逐而来的火焰吞噬。紧接着，火焰的凶威也还来不急显现，便被更加恐怖的冲击波击散。
从相位装甲层破碎到火焰，再到最后的冲击波，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秒时间。经历了地震的这片内外城缓冲区最多算是废墟，但再被这些恐怖的力量一弄，彻底成为了一片死地。如果不是经过近千米的距离后，这些爆发性的力量已经削弱了很多，然后被坚固的内城城墙再挡上了那么一下，估计这次的灾难足以将这座新兴的城市带进毁灭之途。
灰烬中，黄昏旅的人退到了内城城墙之上。大半的机甲已经残破不堪，甚至有不少机甲中，作为连接核心的银色装甲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虽然在固有空间的力量作用下，损坏的机甲被迅速收了起来，但这一幕已经让很多内城中的人看见。由人类想象力量不停改进润色的事件，被与信息时代相符的速度在整个城市中传播开来。
除了黄昏旅之外，时不时还有一些人影从灰烬中爬出，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内城跑来。这些都是大隐于市的高手，能在刚才的情况下生存就足以验证这点。但隐藏的高手毕竟是少数，十多个人离开之后，整片死地中再也没有人出现过。
几万人出来，结果只有十多人生存，拿总数来说，在法则世界里一场仗死上几万人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从死亡率来看，这绝对是法则中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一次。
为了建立这个城市，森林幻想可以说是倾尽了一切力量，从资源的调配到人力的控制，连一些高风险的小动作都用上了，准备不可谓不足。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在他们的应对计划当中。因为半天没有作出任何的措施，导致很多人涌上城墙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某种微妙的气氛同时笼罩在了森林幻想，和无辜路人们的身上。命运的道路在这一刻出现了无数的分支。只要要任何一个人随意往前一指，都可能让无数人盲目跟上去。
森林幻想一方虽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借口，思维的引导条件，稍微能糊弄一下的谎言……全都不存在。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人群再按自己意愿行动的方法。而且一旦第一句话说得不对，很可能导致见识到了这个区域危机的人群，立刻转身攻向可以让他们逃命的越空门。
而人群方面，绝大多数的人还没有弄明白现在的状况，只是单纯被眼前的景象洗空了大脑。正在等待周围的人说点什么。
“这次的事件……”
城墙之上，唯一一个即使经历了先前的冲击，依然一尘不染的机甲悬浮到了空中。在他的动作带领下，黄昏旅已经收回了残破机甲的其他战士也纷纷带着残影飞了起来。
“这次的事件是我失误了，想不到我们发起的远程攻击会被完全反弹。”银色机甲向着前方缓缓飞动了起来，在身后其他黄昏旅战士的映衬下，以真正的巨人之姿领众前行，“问题由我们来解决。”
话毕，整个黄昏旅突然加速，从虚空中拿出一把把靑色的光剑，迎向已经可以隐约看出轮廓的区域生物群。
黄昏旅的举动让森林幻想和人群同时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来，便如同坚硬的鱼翅般卡在了所有人的喉咙里——黄昏旅在提剑以无可阻挡之姿俯冲向生物群时，如同幻影般瞬间消失……
第三百一十七章 形势5
“这里的形式其实森林幻想也不知道，或者，应该说那些所有参与进来的势力没一个是看得清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来嘛，游戏的魅力就在于一点一点的将未知便成已知，将需要仰望的高山踩到脚下，将现实无法实现的事物作为清晰的目标放在远处作为前进的动力。”
“可是……”
“根结这样的法则，要是某个组织以全知的优势来到这里，那么游戏的开发者反倒会很为难。再顺着这个思路下去，不但这里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未知，同样也是都需要慢慢攀登的高山，以及在他们前方有着某种值得所有人拼命前行的动力。”
“那么……”
“我们和政府，创造者公司这些同时掌握着力量与信息的巨头肯定无法比。创世诸神、星空骑士团之类在法则中有着无数隐形资源的存在，我们也绝对比不上。而森林幻想能抢下这块地盘，自然也是远超我们的层次。”
“你……”
“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得看我们和谁比。与刚刚说的这些人比起来我们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也仅限于他们。把目光放平的话，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所知最多就和我们一个层次，而力量嘛，有了大家的合作，说不定我们还处于较高的层次。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优势与定位。
“我说……”
“我一开始就说了吧？这个地方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未知与需要仰望的高山。即使是那些处于法则世界顶点的组织，也就最多比我们多知道那么一点点，登山的程度比我们高了那么一点点，所以那种吸引人前行的东西被他们早看到了那么一点点。”
“我实在……”
“我这么说是为了让你们不会觉得我们被抛得太远，但事实上，那么一点点还是相当大的优势，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混到捞好处的第一集团势力中去了。所以现在的情况还是需要大家集思广益。”
“这些不全是没一点实际意义的废话嘛……”熊人停了停，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次说的话没有受到打断，明明刚刚被憋了一肚子话，但一时间反而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了。
“怎么会是废话呢？我可是作了重要的开头，下面请大家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贡献出来吧。”
这是十多分钟以来，熊人从肩膀上听到的唯一一句让自己全身心赞同的话，连忙面带憨厚的应和道，“对对对，我知道的都已经贡献出来了，现在该你们了。”
裂嘴生物裂了裂嘴，转头看向独立一旁的少年。自己是想逃逃不了，而这个少年却是在自己“被捕”的同时，主动接近过来的。那个浑身头透着古怪的技之灵巧实在太让人看不透，如果他现在也能像用无迹可寻的追踪技巧对付自己时那样，再用点其他手段来驯服变态少年，至少可以让自己多观察到一些东西。
但自从这次孤岛之行开始，蜉蝣特就从未如愿过。敢和创世诸神硬的桀骜少年居然在自己看向他时，就已经从固有空间中拿出了一张罕见的纸制地图。虽然声音中透着老大的不情愿，但就事实而言，他确实在配合那个技之灵巧的意愿。
“就在这里没关系吗？”少年说话的同时，将地图直接铺到了地上。
“没关系，其他人都在担心自己的事，没人会注意到我们这里的。”
“即使注意不到，也没必要特别选在这个城墙上吧？”熊人抬头向远处张望了一翻，现在的位置是在内城的城墙上，要说看风景，这里不管往外看还是往内看，能看到的都只有一排排毫无美感的模式化建筑。要说看战斗，这里可是紧临一级区域的内城，要想让一级区域的生物突破外城城墙，再在满是陷阱和自动武器的禁入区奔袭千米打到内城城墙下，比母猪上树还要离谱无数倍。反到是和现在位置横跨了整个城市的五级区域方向，自先前就不停响起夸张的巨响，把无数人像蝗虫般吸引了过去。现在周围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森林幻想方面的守备人员。如果不是肩膀上的老大不同意，自己也早就冲过去看热闹了。而且，这个热闹也多半很好看，能弄出这么大阵仗的战斗不知道要把森林幻想的储备力量压榨到什么程度。
“安全第一嘛，在我的预感中，对面简直和地狱差不多。最安全的地方除了越空门就只有这里了。”
不但是熊人，周围的几双眼睛（包括隐形的那双）全都因为秋羽的话闪过异样的光芒。可是当他们想继续听下去时，秋羽却看着少年拿出的地图，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你还真有些像杀手啊。”
少年冷冷看了秋羽几秒，才看似随便的问道，“人我倒是杀得多，但都是出于爱好，从来没干过拿钱杀人的事，你从哪里看出我像杀手？”
“我不是说你是杀手，只是像。嗯……准确的说，是像我相当熟悉的一个杀手，同样都是把细节运用到了极致。就拿这个地图来说。既不重，物质量也不大，占据储物空间的位置应该是下限的一个单位。从储物空间取物品，哪怕是一个单位的小东西，因为受到法则中的规则限制，大概就算就是元帅也无法做到完全不耗费时间的取出。只有放在固有空间里才能实现即时。”
“这算什么细节运用。”熊人打岔道，“固有空间都是用来放保命的东西的，白痴才会为了节约零点几秒的时间，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杂物放固有空间里。”
秋羽笑道，“对，正因为没有人会在意零点几秒的时间，所以对于这种非保命的道具如非刻意，一般都会习惯的取于储物空间，放于储物空间。只有那些对固有空间的物品有着精心规划，熟练运用细节力量的人，才会特意把地图放到还有空余的固有空间当中，去为自己节约普通人从不在意的零点几秒。这些时间在平时没有意义，但是说不定某些时候就能决定生死。”
少年继续看着秋羽，大概是觉得他后面还有话。而秋羽也没有让他失望。
“在法则世界里，电子地图之类的东西应该相当方便吧？比起这些纸来说，性价比高上无数倍。可是高性价比是指综合情况，在特定的目标下，纸制地图不管是占用的单位空间还是查阅便捷性上都要远远优于电子地图。所以，会为了将让实用性最大化，放弃电子地图而特意费神准备纸制地图的人，说他把细节运用到了极致应该没错吧？”
“一张地图就能被你说出这么多东西，你对细节的运用不比我差啊。”听起来像是讽刺，但少年的语气中却有少许服气的意味。
“这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城市的地图吗？明明还在建设中，居然能这么详细。”
要说细节的运用，倒不如说秋羽是习惯于发掘任何对自己目标有利的东西。见到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在少年身上发挥了作用，一秒也不耽误的把注意力转向了那张进一米直径的地图。地图上不但有这具体的城区规划，各势力范围，在建主要建筑进度，甚至还有森林幻想的军力部署，主要装备说明等。
从时间上看，少年确实是和自己一样，是在一个多小时前才来到这个城市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一张这样的地图，简直和超级组织有得一比了。要知道，这种“在建”中的地图时效性相当强，主要的作用就是用于当前状态的城市。地图制作者绝对是费力加亏本的不说，需求者也不可能是普通人群。
熊人和裂嘴生物也在一旁装作随意，实则全神贯注的记忆着地图上的每一点内容。近一分钟后，两人才同时抬起脑袋对望了一眼，之后，又同时转头观望起四周的风景。
秋羽则比两人看了更长的时间，才望着少年极其旁边旁的位置道，“这个地图上完全没有问题。看起来这里是在按普通的城市建设，也没有任何特殊功能的建筑，就连森林幻想的兵力也是按照相邻区域的等级布置的。实在太不正常了。”
“这很正常。”少年依然充当着发言人，“森林幻想知道这个区域有问题，但是具体是什么问题......他们最多抓到了一点毛皮，当然不可能作到合理的应对。而其他几大势力也是冲着这点毛皮来的。至于在毛皮后面隐藏着的是财宝还是凶兽，就是他们都只派出精锐的原因了——他们是既想得东西，又知道代价不是自己付得起的，现在的目标仅仅是让精锐给他们带回需要的信息。”
“关于什么的信息？”秋羽若有所思考的看着少年，“或者说，现在出现的皮毛是什么？”
熊人突然叫道，“难道说是那个？对，在这个古怪的地方，说不定真有可能。”
“那个是什么？”对于渴求力量的秋羽，能让所有人都追逐的东西，同样值得自己去插一脚。
“还有什么，当然是真实之镜。”
裂嘴生物的淡然和少年的阴森，都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变得有些……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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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形势6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没什么印象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秋羽用让人分不出是玩笑还是严肃的表情看着几人。
“对普通人或者不相信真实之镜的人来说，没什么印象也是正常的。其实就是我们这些确信真实之镜存在的人，有印象的也只有真实之镜这个名字本身。”蜉蝣特第一次对秋羽说出了长句。
“光是一个名字就值得你们，还有那些超级组织趋之若鹜？”
“当然不只是一个名字，但是……”蜉蝣特顿了顿，像是拼命组织着措词。但对于他这个在法则中几乎不与人交流的人来说，现在要表述的东西实在有些超过他的能力，被秋羽盯了半天后才勉强道，“但是那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只要知道这点就足够让人去追寻了。”
“这样啊……看来几位会来这里，除了各自不方便说出来的目的之外，还可以再附加上寻找真实之镜的共同目的吧？”
“我可和那些猎物不同。”少年冷眼逼退了一个试图过来看看这群怪人的森林幻想战士，“我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寻找真实之镜。”
“难道说你来这里之前就知道可能会在这里出现真实之镜？”熊人诧异的望着少年，说话的声音一级级的升高，当谈到真实之镜时，几乎是在用吼的。
“哼，别拿我和你们这些弱小的猎物相提并论。”少年气势外放，把被熊人叫声吸引过来的另一个森林幻想战士逼回了他该在的地方。接着，又扫了眼其他聪明地装作没看到这件事情的森林幻想成员一眼后，才继续道，“即使你们口上说这相信真实之镜的存在，不过都是些别人相信自己才跟着相信的可怜虫，可是我……”
少年脸上正显露出得意，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话语戛然而止。在秋羽的感知中，他是被旁边隐形少女制止的。
熊人和蜉蝣特都是法则世界的老手，虽然看不见，但光是少年突然的收声就足以猜到原因。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后，默契的达成了同盟。
蜉蝣特，“可是你什么？”
熊人，“什么什么，他多半是是吹牛吹到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蜉蝣特，“吹牛……”
蜉蝣特本是想继续配合熊人对少年使用激将法，但是他语言实在太过贫乏，明明想好了该怎么说，可话到嘴边却凑不成句子，只能无奈停了下来。可这两个字意犹未尽的语气，再加上他一副裂嘴苦恼的表情，到了少年眼中被理解为了严重的羞辱。
先前，创世诸神只是非针对性的用精神力扫过，少年也没有丝毫的忍耐，就更不要说现在羞辱自己的还是被自己盯上的弱小猎物。
作为一个行动派，少年直接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并拢四指从背后刺向了蜉蝣特的心脏。
整个动作发生在瞬间，以秋羽的能力，用眼睛根本看不清楚。感知蔓延的信息反馈速度倒是没问题，但是身体的动作完全跟不上。就连开口阻止，也在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前，这次攻防就已经宣告结束。
少年是攻，蜉蝣特、熊人，还有稍微出手的少女是防。
在少年手刀即将刺中的一刻，蜉蝣特的背上出现了一团蠕动的淤泥，似乎是要组成一个赌牌来进行防御。但少年本已极快的速度再次提升，在淤泥定型之前便刺入了其中。后者像是吃痛般，以少年的手掌为中心成螺旋型搅动起来。搅动的同时，当中还化出了如同鲨鱼鳍般的骨刺。
如果不收手的话，少年即使能成功攻击到蜉蝣特，手上也必然出现不小的伤势。但少年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幅度，居然没有一丝犹豫的继续向前。
蜉蝣特不知道少年是疯狂到了想要以伤换伤的地步，还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防御手段。但不管是哪个，硬碰下去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更多的淤泥状物体从蜉蝣特身旁的虚空中喷向自己，瞬间，蜉蝣特被淤泥覆盖之处也仿佛变成了淤泥般。在少年攻击带起的气压下飞散向四周。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少年最后攻击到的只能是一片飞舞的淤泥。
但是，分明没有看到少年作出什么夸张的动作或者装备召唤，正化为淤泥化消失的蜉蝣特居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终止了淤泥化并将周围的淤泥集结到了身前进行抵挡。就如同认定了即使自己用出淤泥化的手段，依然会被少年的攻击命中，唯一的应对只能是硬挡。
最先接触到少年手臂的淤泥骨刺既没有被折断，也没有割出血肉横飞的恐怖景象。直接和少年手臂所在的位置重叠在了一起，就仿佛这些骨刺或者少年手臂中的一方是幻影组成的虚物。可是在秋羽感知当中，它们分明都是货真价实存在着的物质体。
这片骨刺没有发挥出任何效果，少年和蜉蝣特之间就只剩下那层还来不急组成任何形态的薄薄淤泥。就在秋羽以为它们依然会如同幻影般和少年的手臂交错而过时。一阵奇妙的波动从淤泥上浮现，以特定频率带动起淤泥的震动。少年修长的手指刺到震动着的淤泥上时，居然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穿透过去。
但也仅仅是没有穿透。
少年那只仿佛万物都无法阻挡的手继续前刺，阻挡于前的淤泥薄幕像是被针刺的气球般一点一点鼓起，一点一点变薄，随时都可能会破裂。但是比起这个，或许在它们彻底破裂之前，少年的手指就会刺入蜉蝣特的体内。
蜉蝣特本有些慌乱的眼神反倒在这一刻变得凌厉起来，一点如同针尖大小的黑色物体被召唤到了少年的指尖前方。
秋羽从那个黑色物体上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思维是转得越来越块，可是身体却被虚弱的体质狠狠束缚住，除了用感知观察，什么也做不了。在感受着自己的无力的同时，只能再一次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一道不停荡漾着六便形光芒的屏障阻挡在了少年的手指与那点黑色物体之间。少年从未停顿过的攻击被阻隔了短短的一瞬。蜉蝣特眼神变换，果断收回了黑色物体。附着于肩上的淤泥化为了一双大手，重重拍在城墙上，以反弹的力量带着他退出了少年的攻击范围。
咔——
阻挡下少年攻击的屏障发出细微的声响，破碎在了虚空之中。少年的一击落空。就在秋羽以为这次攻击已经结束之时。少年已经停顿下来的手指再次伸直了一些，手指周围的空气因为这个细微的动作受到了剧烈的压缩，一道月牙形的空气弹带着音爆追向身悬空中的蜉蝣特。
嗵——
熊人刚才用到的悬浮盾牌显现在蜉蝣特身前，挡下了这次攻击，但因为没有熊人本身的支持，挡下一击后，盾牌被炸飞向了一旁。在地上弹动着撞出一道道的的浅坑，最后在金属的城壁压进去足有数厘米才彻底停了下来。
直到这时，少年的一击才勉强算是结束。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秋羽能感觉到他的身上还有好几处能量波动，至少还有相应数量的连续技可以发动。但因为某种原因，少年面带不满的停了下来。
而秋羽就是那个让少年停止攻击的某种原因本身——熊人带着秋羽挡在了少年和蜉蝣特之间。
因为他对隐形少女的重视，因为他知道秋羽能对少女形成绝对的压制，也因为少女不允许他冒险攻击秋羽。所以少年就算再不愿，也不敢对“被”挡在路上的秋羽动手。
“唉……”
这次眼花缭乱的攻防，秋羽借着感知蔓延看得激动无比，但直到结束后，不争气的身体才能再次跟上他们的步伐。一声长叹意味深长。
“有话好好说啊，大家现在都是一起合作的，别惹得老大不高兴。”熊人一边打着晚到的圆场，一边确认少年不会再动手后，心疼的捡回了自己的盾牌。
“真实之镜到底是什么？”
“……”
在刚才的一架后，所有人都以为秋羽会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就是这么具有连贯性的问题……几人间刚刚还凝聚不散的敌意完全失去了依托，就连少年都再找不到一丝动手的状态。
“有什么问题吗？”秋羽轻笑着问道。
“不，没有问题。我来说明好了。”熊人神情变得异常严肃，“法则世界自封测时就有了关于真实之镜的传说。这个传说最开始只在最厉害的一小部分封测者之间流传。但后来因为一个事件，让所有封测者都知道了真实之境的存在。要说到底是什么事件，不要说我们，就是当时的大多数封测者都不是太清楚，只知道结果是因为这次事件让大半的封测者都确认了真实之镜的存在。与此同时，真实之镜也成为了连封测者之间都不愿意谈论的话题。一些人也把这个事和当时的思维阵列受损事件联系在了一起，让真实之镜几乎成为了一个禁忌话题。直到半年前，关于真实只镜的传说才再次开始在法则世界活跃起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形势7
秋羽，“说了这么多，不是连真实之镜到底是什么的边都没沾上吗？”
“因为我知道的东西本身也沾不上边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熊人作了个如同苦笑的表情，“传说这东西，只要不是始作俑者，被多传几次谁还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千奇百怪的传说中，有的说那是法则世界中的最终装备，有的说是立于整个法则顶点的证明，有的说可以瞬间提高至游戏中的最高军衔，有的说能从里面拿出无尽的财富。不过这里有个共同点——真实之镜至少是能达到一个领域极致的道具。”
秋羽沉吟，“能确定存在和价值，但是又不能肯定具体的作用……这比知道它是什么更具有诱惑力啊。”
熊人点头道，“事实也是这样，自从真实之镜的传说开始普及，游戏中一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立刻就会被归于真实之镜，甚至……”熊人看了少年一眼，“甚至游戏中有专门的个人或者团体特意追寻怪异事件，希望以此获得这个传说中的终极道具的线索。”
秋羽让熊人把自己放到地图上，“真实之镜的传说是不是总是和你刚刚的那些猜想同步出现的？”
熊人绝对是那种心细如尘的人，把秋羽放到地图上的同时，为了防止少年再次发疯，把蜉蝣特拉上，两人围着秋羽一起就地坐在了地图边，“这么说来应该是吧，不知道正体是什么样子，要是想对别人解释清楚，自然得把那些猜想加上。”
秋羽从储物空间中拿出“合金刺剑”在地图的空白处浅浅的划出了真实之镜四个字，“你说的真实之镜是这样写的吧？”
“对啊。”熊人迷糊的点了点头，突然听到旁便的蜉蝣特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自己的脑海中也恍然想到了什么，半秒后，熊人又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的嗓门，“你不会是想说，真实之镜并不是真实之镜吧？”
“猎物的智商果然程度有限，声称自己相信真实之镜，却没有想到传说没有提及的其他含义吗？”少年不管行为还是语言，都充满了攻击性。
虽然熊人和蜉蝣特都是那种懂得趋利避害的人，但刚才那个针尖大小的黑色物体实在给了秋羽太大的危机感，熊人多半也有着同样程度的底牌。要是放任少年一直刺激他们，很难说会不会无意间触到他们的逆鳞。少年倒是有恃无恐，但自己稍微一被牵连，尸骨无存是唯一的下场。所以，最好还是把他们把动手的精力转移到动口上。
“嗯……虽然只是一个先入为主的思维游戏，但是简单的往往是效果最好的。正如小熊所说，因为不知道真实之镜的正体是什么样子，要是想对别人解释清楚，就自然会下意识的把那些猜想加上。对自己来说，这些只是猜想，或者说继承来的猜想，但是对听到的人而言，这些猜想也是真实之镜传说的一部分。当传说越来越普及，猜想便成为谈论真实之镜时的固定思考条件。换句话说，就像提到食物就想到吃，提到困就想到睡的惯性思维。”
熊人不停挠着地面，“原来是这样啊，不管是最终装备，顶点证明，还是授予军衔，无尽财富……不由自主的就会让人去把真实之镜想象成一个道具，所以真实之镜就成了真实之镜。但既然是口口相传的传说，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去证明过真实之镜就是真实之镜。”
熊人说话间，秋羽在自己划下的几个字后打上了一个括号，写上了一个“境”字。
“因为没有以前的信息干扰，再加上身处这片古怪的区域，所以在听到真实之镜的同时我就有好几个反应。后来在你的解释下我印象中的真实之镜渐渐被勾勒成了一个镜子的模样。但就感觉而言，我总觉得真实之镜应该是真实之境。只有这样，才符合这个以越空门为主导，不停探索各种新奇区域的世界主调。”
“太混蛋了，放出这个传说的人到底想做什么？既然想要让人知道，为什么还有放出这些*？”熊人继续大吼。
秋羽却与之相反的轻声道，“或许是传说的制造者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或许是有其他人想要掩盖才故意进行的误导，还有可能这本身就是传说在反复的传递过程中产生的自然扭曲。”
秋羽的话让少年发出了不屑的冷哼。秋羽在发出比他更加骄气的冷哼后，继续道，“当然，我不会以为自己就是聪明到第一个想到这种可能的人，在法则中肯定有大把的人也想到了。但是却在继续发展的传说中没有被提及，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比起真实之镜，真实之境要更站不住脚，或者说，虽然都是模糊的概念，但是后者比起至少有个形态的镜子，要让人更加觉得难以想象和解释。”
“不是没有人想到，而是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吗……”熊人一脸失望的道，“还以为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想不到没什么价值啊。那你一本正经的谈论真实之境不是存心逗我们玩吗？”
“低能。”少年终于意识到，想要找个机会藐视秋羽实在是太过困难，只能在熊人身上找点场子。
熊人翻了翻白眼，无视了少年。
秋羽叹气道，“因为是个区域都有可能是真实之境，对特意寻找的人来说简直是个灾难，但是真实之镜则有稀奇古怪的事件做指引，所以在其它地方，真实之境的传说远远没有真实之镜讨人喜欢。可是这里……”
“可是这里本身就是个由稀奇古怪之物汇聚的区域，真实之镜和真实之境被重叠在了一起。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之镜之前，只要把这里当作真实之境看就可以了。”这一次，熊人的声调不高，但其兴奋抖动的身体比扯着嗓子吼更引人注目。
秋羽挥剑向天，激昂道，“所以了，在法则世界的至宝前，面对政府，创造者公司那些强敌，我们如果不团结一心的话，怎么和他们抢？”
“……”
“我本来觉得这次被强迫的合作很无聊，但是现在……”蜉蝣特看了看熊人和少年，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秋羽身上，“我们不缺少战斗力，也不缺少足够清晰的头脑……我同意合作。”
“对了，还有我们老大的老大能一起吗？那样的话，什么黄昏旅，什么创世诸神，什么星夜，全都得给我们让路。”熊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展现着自己的精明心思。
“你老大的老大有相当重要的事情。如果说我们是勇往之前的矛，他就是给我们守护退路的盾。一起的行动是不可能了，但是却能让我们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至少可以确保活命。”
秋羽的话说得很模糊，实际上，秋羽原本就没有说清楚的打算，反正熊人需要的的答案已经交给他了，要怎么理解就由他自己去思考。
几秒后，熊人露出半边牙齿，对秋羽竖起一根毛茸茸的大拇指，“干了。”
见几人同时看向自己，少年双手抱胸，以如同施舍的语气吐出了一个字，“罪。”然后又转头看向身旁的虚空，露出一道温和的笑意，“罚。”
熊人以极其憨厚的表情对少年道，“你到底入不入伙，什么罪啊罚的，扯这些做什么？”
少年头上青筋毕露，身旁的空间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扑出些什么恐怖的东西。他没有直接动手，则是因为此时的熊人正把秋羽捧在手心里……
高傲如同少年，自然不可能做出那种低声下气要求入伙的举动，能以这种自我介绍的手段表明态度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以熊人一路展现出来的狡猾，他自然能看出少年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可现在居然装傻充愣的挑战少年的极限，简直就像个脑子不够用的笨熊。
当然，他是在装傻充愣，这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所以下意识的的会将他的本性理解为爱耍小聪明，具有报复心，不擅明晰形势。
这三点，不管放在哪个环境和时代，都是一个团队中既让人讨厌又让人喜爱的角色。不过，放在团队中的聪明人眼里，对这种角色就只剩下喜爱了——不管遭遇何种情况，都能让其充分发挥作用。
但在本质上，这却是熊人玩的多重思维陷阱，这样的性格分析是他故意留给别人的错误信息，而除了误导别人的判断外，更可以借此反定位其他人。
先前自己出手帮了蜉蝣特，现在只要观察蜉蝣特的举动就可以确定蜉蝣特的为人。
隐形少女是个自己无法掌握丝毫态度的存在，但只要看现在的她会不会出手阻止少年，以及阻止到什么程度，就可以确定她对这次合作的态度。
至于那个叫罪的少年，他顾忌秋羽已经可以肯定，但是顾忌到什么程度，却只有通过自己的亲身测试才可以肯定。这点尤为重要，这关系到在可能出现的凶险战斗中，秋羽对少年的控制可以发挥到何种地步，以此让自己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往前冲，什么时候该毫不犹豫的逃命。
第三百二十章 形势8
熊人倒是把一切算计得清楚，可是他忽略了手上那位物理形态上最不起眼，但是非物质层面变态到极点的存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等其他人作出任何反应，秋羽便出声把事件拉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上。
“距离全民大逃亡没多少时间了，现在开始说明目前的情况。”
秋羽的话有些惊人，不管是计划被破坏的熊人，还是正纠结于应该用怎么方法干掉他的少年，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秋羽身上。
“全民大逃亡？”熊人下意识的看了眼远处的超磁球体，那里并没有什么人聚集，“如果森林幻想不主动解除防御的话，没多少人能从越空门那里逃掉吧？”
“不，比起越空门的问题，这个城里聚集的人已经达到一个相当多的数量，如果不是压倒性的不利，不可能让百万人一起逃亡吧？城外只不过是个五级区域。”蜉蝣特习惯性的歇了一口气，“而且不说这里顶级力量聚集，光是黄昏旅就有独立挽回六级区域劣势的能力。单是他们的存在，全民大逃亡所谓的全民，本身体就不可能实现。”
“黄昏旅吗……虽然和他们不熟，但既然能成为顶级的力量，就说明他们不可能是那种明知不敌还主动送死的存在。要是敌人比六级区域更厉害，而这里又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拼命守护的东西，成为逃亡的一员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说法。”
“是七级区域？”熊人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让人心颤的血色镰刀，“森林幻想不是说这里的区域生物不会越界吗？”
“可怜的毛虫，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罪不说话则以，只要一开口必定是让人不爽的话。
被秋羽所引出的东西光听就相当麻烦，熊人再没有玩小手段的心情，只是如实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不觉得森林幻想在这个地方撒了谎，这里可是他们的城市，如果他们认为七级区域的生物有任何一丝攻过来的可能，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大量的新兵身上。”
“不止是找人守城上。面对七级区域生物的攻击，就是政府也吃不下。”见到其他人的目光都因为自己的话被吸引了过来，蜉蝣特绞尽脑汁的酝酿了半天才继续说了下去，“就明面上的力量来说，法则中没有那个组织有有实力在七级区域建城。所以，不管这个地方有多么吸引人，很清楚自己不行，并且也没人能帮到自己的森林幻想，断然不会在这里投入这么多注定会打水漂的资源。”
熊人皱眉低语，“这么说来也有道理，那么连超级势力都会逃跑的危机来自哪里呢？”
“可怜的毛虫，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
罪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但在熊人听来，话中所指的对象已经和刚才有所不同。
“对啊。”熊人一副懊恼的样子看着秋羽，“被你带沟里了。说要发生全名大逃亡的人是你，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你随便一句话就找得到合理的解释。”
秋羽笑道，“我可不是随便说的，小罪刚才不也说了吗？那些超级势力就是知道危险，所以才只派出精锐，而不是大部队。”
“可他不是说……”
熊人话说到一半，见秋羽一边叹气一边看着自己，立刻醒悟过来，自己被罪耍了。
“可怜的毛虫，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罪第三次用同样的话，印证了熊人的猜想。
“好吧。”熊人四肢一摊，躺在了地面上，“我不说话了，你们研究出结果再告诉我。”
秋羽立刻道，“好。那么我直接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了……”
经过一轮短暂的交锋，熊人已经清楚，罪并不是那种只知打打杀杀而没有大脑的人。对这种既聪明，又厉害，更重要的是还有着变态性格的人，言多必危。而秋羽更是处处用着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强势压制着自己。周围只要有一个这种人的存在就已经是灾难，而现在却是两个……至少是两个。所以，自己还是先闭口不参与得好。
虽然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但熊人才刚刚躺下，就被秋羽这个突然转入关键的话引得从地上一下子坐了起来。见蜉蝣特正用怪异眼神的看着自己，熊人干笑了一下，重新躺回了地上。
会坐起来，只是人遇到被自己重视之事的下意识反应，事实上，躺着和坐着听除了音效外，基本没什么差别。就算是秋羽声音小了点，也还没到坐着能听见，躺下就不行的程度。所以熊人再次给自己下定决心，这回不到最后，绝不再在行为上向傻瓜模式靠拢……然而，熊人的决心下了还不到一秒，就在次被秋羽的话引得，不，是惊得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什么？”熊人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我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做呢？”秋羽认真把话重复了一次。
熊人依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蜉蝣特，见到后者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后，又一声不响的躺回了地上。与前两次不同，这次熊人再没有给自己定下任何决心，只是单纯觉得躺下让自己好受点。
“我愿意合作是因为看到合作的价值，但是却忘了确认合作的目标，如果你连目标都没有的话，就算能扣住我，我也不会有兴趣出力的。”蜉蝣特这次的话说得流利无比。
秋羽，“变强。”
蜉蝣特，“那么……目标确认了，但是实现目标的途径呢？没有的话，这不过只是个谁都能叫的口号。”
“小罪。”秋羽转向少年，“你和我们都不同，是冲着真实之镜来的，也就是说你原本就有明确的打算吧？”
一瞬间，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呆滞的表情。自己过来是想获取情报的，现在居然被当做了获取情报的对象。
“算了，估计你知道的也不多。”还不等罪的呆滞表情消失，秋羽又微微偏转视线，露出了连阳光都会为之羞涩的灿烂笑容，“那么，小罚可以告诉我吗？”
秋羽没有用精神和别人交流的能力，但是却有接收别人精神信息的力量。隐形少女罚可以说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能让秋羽欺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心中无限畏惧秋羽的人。秋羽话出口的同时，就毫不保留的将自己所知全部分享给了秋羽。
一旁的罪本想说些什么，但发现了罚的举动后，只是定定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望着头顶那片带着些许压抑色彩的天空。
熊人和蜉蝣特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也闭口静静等待着。
此时，外城被破，黄昏旅迎战，数万人被秒杀，黄昏旅集体失踪等，单是一件就足以让整个城市，甚至是整个法则世界震动的事情已经完全传播开来。怪异却又难以读懂的气氛让城市中的活力呈现出了病态的气息。连驻守在这片城墙上的森林幻想战士也无视组织制度的约束，不安交换着自己的意见，压低后的声音和周围其他同样压低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扰人心神的错乱杂音。本就躁动的气氛在这些负面的杂音推动下，一点点迈向慌乱的边缘。
虽然这个世界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死亡，但同样的，森林幻想的战士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战士。所以，一旦到达某个无法控制的临界点，很难说他们是否会发生当逃兵的事件。
森林幻想的高层为了防止事态彻底失控，在最初的无措之后，陆续派出了核心成员到各处要点进行“心理辅导”。因为人手有限的原因，秋羽几人所在的这个位置完全得不到照顾。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是位于一级区域范围的内城城墙，会被安排在这里的人多半是属于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活着发挥余热，死了没人心疼的那种既没实力也没关系的的边缘成员。
这些人的心态也基本上就是找个组织混点好处，完全谈不上什么忠心之类的。让他们站个岗放个哨说不定比有本事的人做得还要好，但是要他们拼命，就实在太富有挑战性了。
相互间敷衍利用的心态，忙乱中的无法顾及再加上这个世界类似游戏的松散性质，让这片城墙上本就物以类聚的人在不长时间的交流后，迅速达成了一致的看法，成为了森林幻想中第一批擅离职守的成员。
这片城墙的位置不但对森林幻想，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地方。本就不多的闲散人已经被先前的爆炸声吸引走了，现在森林幻想的人也全离开这里，加入了看热闹的大军。秋羽和罚的交流还没结束，百米范围的城墙上便已经只剩下了他们几人。实际上不止是城墙上。
墙外是遥望外城城墙，宽达一公里的禁入区，除了几条空旷的道路外没有任何让人可以停留的地方，而因为这个城市的特殊性，几乎没有人会往一级区域跑，放眼望去，那几条道路上就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墙内侧，是少量建设中的半成品建筑和无数的空地。目前城建的资源大多都集中在城市中心位置，会在这里建设的基本属于那种临时抢个地盘的私人建筑，既然有大事发生，建设者早暂停工程，跑了个干干净净。
一时间，这个号称聚集了百万人口的城市竟如同鬼城。
第三百二十一章 形势9
一件事情如果是突然发生，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但是一点点的变化，很可能在注意到时已经达到了质变的程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熊人是躺在地上，而且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秋羽身上，所以当他因为周围过于安静而转头查看时，才猛然发现到周围已经完全没有了人。从蜉蝣特和罪的表情来看，他们要比自己早发现到这一点，但两人都是一副在意但却只默默装在自己心里的表情。熊人有着比他们更需要在意的原因，但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继续等待秋羽和罚的交流。
这一等就又是足足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里，附近都一直没有人出现，只有熊人通过自己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的高倍望远镜，才能偶尔在接近城市中心的位置看到些不多的人影。
一个人烟稀少的城市虽然怪异，但多少还是要比一个完全看不到人的鬼城好上很多。虽然身边就有人类的存在，但是有两个正在做精神交流，一个既不爱说话又不会说话，还有一个……没有自虐倾向的话，还是不要主动招惹为妙。沉默的状态使得这里的气氛和整个城市中的气氛有着微妙的相似。
如果周围一切正常的话，熊人或许真能让自己睡一觉等待最终的结果，但既然发现了城市中现在的不对劲，便再也平静不下来。由刚开始偶尔通过望远镜确认城市中是否还有人存在，变成后来一直把望远镜放在眼前寻找着自己并没有明确概念的目标。
从先前声音传来的方向可以确定，事件的源头在城市另一头的五级区域方向，再加上森林幻想成员小声交谈中偶尔透露出来的信息，大概可以估计到，是城外发生了相当激烈的战斗，甚至还有着外城被攻破的可能。
但这并不值得担心。虽然第五区域的生物相当强大，但是面对百万人类也只有饮恨败退的下场。而且，人类因为智慧的存在，是所有生物中最懂得趋吉避凶的，假如认为自己有一丝抵挡不住的可能，那么比起都往战斗方向凑，还是发生全民大逃亡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如果没有秋羽前面的话，熊人即使会因为城市现在的怪异情况不自在，但也完全在合理接受范围以内。可偏偏脑海里总是会不自觉的把秋羽那句全民大逃亡的话和现状结合起来，混合成一种挥之不去的浓厚危机感。每透过望远镜多看一眼，这种危机感就浓厚一分，但越是这样，越让熊人不得不强迫自己看下去。这种感觉有些像吸毒，明知道吸毒的危害，但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吸，可不同的是，在吸毒的时候获得的是享受，而此时的熊人却是在承受精神的折磨。
“那是……”
在熊人觉得自己快崩溃的一刻，终于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某些东西。
“怎么了？”简单的问题蜉蝣特还是说得相当流畅。
熊人没有答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并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蜉蝣特的第二次追问后，才缓缓放下望远镜，眼神怪异的看了眼蜉蝣特后，犹豫着把望远镜递了过去，希望蜉蝣特自己看。但是在后者疑惑的伸出手，即将碰到望远镜的一刻，熊人又把手快速缩了回去，重新把望远镜架到眼前，仿佛是在确认刚才是否是自己眼花。
熊人这种不知道该说是搞笑还是耍人的举动被罪看在眼里，让冰冷少年的好奇心也出现了抑制不住的跃动。身旁的空间扭动着，开始从储物空间中召唤能扩展视野的道具。
“还是不明白啊。”
秋羽突然的开口，让罪停止了取东西的动作。同时也打断了蜉蝣特对熊人望远镜的争夺。
“什么叫还是不明白？”罪对秋羽的话有些不满，自己妹妹知道的东西说不定比几大势力还要多，就是个白痴获得了这些信息也能迅速转换成各种猜想。而眼前这个从头到尾都一副高手样的家伙居然能说还是不明白。除了白痴不如，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他的反应。
“这件事太古怪了，以我先前观察到的信息还能组合出一些有限的可能，现在知道了你们所拥有的情报后，反而彻底超出了我的理解。”
“如果加上我看到的东西，或许对你的理解有一些帮助。”熊人放下望远镜，毛色苍白的看着秋羽。
“不，虽然超出了我的理解，但要说完全没有头绪是不可能的。在我把自己所理解的部分说出来之前，不希望先偷看可能带来答案的东西。”
秋羽说得实在太过一本正经，让熊人本就已经发热的大脑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一种高傲还是一个低劣的玩笑。只有上下颚以分离的姿态忠实映衬着熊人此时混乱的内心。
“在说你的理解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说说直接听到的那部分东西？”好奇心让蜉蝣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熊人手中的望远镜上，无意识中便说出了一句流畅而完整的话。
“可以吗？”秋羽把向着罪旁边的虚空征询意见，对方的回馈相当块，不到一秒的时间，秋羽便继续说了下去，“小罚有一种窥视别人记忆的能力，所以获得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特别是和创世诸神精神力对抗时，拷贝了他们对于灰暗的错乱孤岛的全部信息。”
秋羽的一句话让蜉蝣特心中连续出现了三次震动。第一次震动是罚的力量。窥视别人的记忆……只要稍微细想就会明白这是种多么可怕的力量，只要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不是太笨，成为拯救世界的神还是毁灭世界的恶魔，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第二次震动是因为这对兄妹的心计。自己一直以为是他们变态的性格才去硬碰创世诸神，但现在看来，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变态性格的可能，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完全凭借性格的驱动去做事。说不定创世诸神不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去进行信息的窃取。第三次震动是秋羽的话本身。无论是罚窥视记忆的力量还是他们对创世诸神情报的窃取，这都是应该列入绝对机密的信息，而他们就这么告诉了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人不说，还同意这个人在把全部东西转述给自己，这种莫大的信任或者是莫大的不在乎，实在不得不让人心惊胆颤。
“如果后面还有更惊人的东西，最好别说了。”蜉蝣特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理智。
“没什么惊人的了。”秋羽咬着拳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般道，“不过就是创世诸神得到消息，这个岛上有什么达成校官的关键道具，有一些飞船组件以及飞船组件的相关信息，还有少许真实之镜的线索……对了，还有这个岛屿区域划分的地图，小部分区域生物资料，不多的特异点分析报告。”
蜉蝣特，“……”
蜉蝣特听来，秋羽刚说的信息，即使只是信息梗概本身已经包含了太多惊人的东西。说一句“我不参与了”然后拍拍屁股离开，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别说身边这些人的阻拦，就是自己那已经被点燃的好奇心也绝不允许。
“继续说吧。”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蜉蝣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但是身体却感觉轻松了不少。
秋羽早有预料般，几乎接着蜉蝣特的尾音道，“这个岛上的好东西实在太多，创世诸神也没有自己能全部吃下的信心，所以原本是打算以最快速度获取飞船组件后再进行其它计划，但是罚在进入这个城市后得到的信息却是，应该急于行动的创世诸神被星空骑士团主动接触，而后便进入了按兵不动的状态。与此同时，星空骑士团也躲到了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似乎是在等什么，直到我们组队前一秒，罚都没有发现这两个势力有新的动作。”
“星夜则是一进入这里就销声匿迹，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踪影。但法则世界奇异的道具和技能不计其数，如果星夜离开城市，绝对会被人发现。所以，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他们也躲在了城市里。”
“黄昏旅是几大势力中唯一一个没有隐藏行迹，也没有按兵不动的人。在进入这里后就冲着三级区域急行，与从创世诸神那里获得的情报作对比，很有可能他们是冲着真实之镜的线索去的。但不确定的线索与达成校官的道具或者飞船组件相比，价值实在差得太远。如果是创世诸神这种没有来自后方压力的势力，倒有可能去赌法则世界的终极道具。但是作为受政府制约的黄昏旅，放弃确定利益去找一个传说中物品……的线索，就实在有些奇怪了。”
“森林幻想方面倒是没有太多出人意料的东西，但是虽说把探索的任务发布给了其他人，但是他们组织中居然会没有一个人到城去活动，简直就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东西一般。”
“综合这些所知最多势力的行为，我认为，城市的外面应该相当危险，危险到了连号称最强的那些势力都只能静观其变的地步……”
“外面危不危险我不知道，但是……”熊人再一次放下望远镜看向秋羽，“但是我知道，现在城里极度危险……”
第三百二十二章 城市1
“别忙啊，我还没有说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熊人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相当认真，语气也到了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步，但得到的却是秋羽这样的回应，于是……
咔——
毛茸茸的下吧比刚才更干脆且清脆的脱臼了。
“你知道我看了什么吗？”熊人两只眼珠几乎瞪出眼眶。
“不知道。”秋羽回答得相当干脆。
“那你凭什么还能保持这种固执的冷静？”
“因为你不是还没跑吗？”
秋羽的这句话让熊人瞬间冷静下来。就他所理解，秋羽的这句话有两重含义。一是不管看到了多么惊人的东西，自己还没跑就意味着还没到非跑不可的地步。另一个则是，没跑是因为跑不掉，所以才不跑。而不管哪一个可能，都确实没有担心的道理。前者是确实还不用担心，后者则是担心也已经没有用了。
熊人因为内心的纠结，大把大把扯着身上的毛。根据历史经验来判断，自己应该相信眼前的高人，但是内心的直觉却总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
不得不说，熊人的直觉还是相当准的。要是真遇到什么危机，别说他能指望秋羽什么，能不被秋羽拖后腿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最后，无法可想的熊人把望远镜递向了一直在抢夺的蜉蝣特，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办法，再不济也能分担下自己的不安。可是让熊人抓狂的是，此时的蜉蝣特反倒不接望远镜了。
“不着急，先听听。”面对眼神凌乱的熊人，蜉蝣特给出了这样的说法。
深深吸了口气，熊人停止了自残行为，一言不发的举起了望远镜。他也是果断之人，既然自己的行为干涉不了现在的情况，只能做力所能及之事。
秋羽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刚说到城外有危险，这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然后，基于危险度已经到了连超级势力都得在美味面前干咽口水不敢动手的程度，就可以理解森林幻想发布全是找新兵的任务的原因了——既然超级势力都不行，那么找来探索地图的人是尉官还是新手基本上没什么差别了。而且比起前者，新手不但劳动报酬不高，还易于控制，最重要的是敢于为了利益把性命赌上。即使真的认识到了这里的危险性，只要利益足够说不定还会依然勇往直前。不过……”秋羽话锋一转，在地图标注的城墙上缓步走动起来，“这样的话还是解释不了整个城市几乎全是新兵级的怪异之处。”
蜉蝣特缓慢道，“不是为了防止高手多了，会攻破越空门跑掉吗？”
“这只是森林幻想防止有人想到这点而故意留下的误区。”秋羽通过虚握成圈的手看向远处的超磁球体，“所谓的高手，就是指一个人是条龙，一群人就是虫的存在。而且，之所以会称之为高手，本意就是指他们的数量比较少。对于数量本就不多的这群人，如果不是靠任务吸引，而是让他们照正常比例自然而来，根本不会达到需要担心的程度。相对百万的人群数量而言，后者才是需要防备的。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这里士官以上的人少到了一个相当可怜的地步，简直就像是森林幻想在排除这些人的事上，做到了比其它任何方面都夸张的程度。”
“根据小罚的情报，除了直接开放性发布的任务以外，森林幻想还在最开始的时候通过各种隐晦的手段表示，这里只是二级区域，以此让绝大多数的高手失去了来这里的兴趣。此后，当实际情况因为首次出现的错乱词组而曝光后，又立刻进行了通行限制。在我们进来时，你们应该已经见到，这个所谓的通行限制被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这不合逻辑。”这些情报罪都知道，但是被秋羽集合在一起后，反倒让自己也迷糊起来，“你说他们不要稍微厉害些的猎物进来不是怕对越空门不利，但却又反复强调为了限制这部分猎物的数量，森林幻想费了很大的力气。我实在想不出强者的数量多，还会对这个城市造成什么额外的影响。”
话刚停下，罪像是怕别人找到鄙视自己的机会般，又连忙补充道，“某些可能我还是能猜到，只是不认为我能想到的理由中，有哪个值得森林幻想做到现在的程度。”
罪因为秋羽的话越来越费解，而一直通过望远镜做观察的熊人却将所见和所闻隐约联系在了一起，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一切完全理清。
秋羽笑道，“实际上也不复杂，抛开结果，只对已经发生或者确定的部分做分析，就很容易得出结论了。”
罪开始低头思考，蜉蝣特则直接道，“我不觉得容易。”
“我说过高手的特点了吧？一个人是龙，一群时就是虫。相对于聚集在一起攻击越空门防御圈的虫类姿态，他们还是身为龙时能制造的麻烦更多吧？”蜉蝣特仿佛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秋羽又继续说了下去，“这里通过前面三天的积累，已经拥有了近百万人的数量，明明要防止过多的高手进入，森林幻想却还发布了可能会吸引到不少高手的雇佣任务，这说明人数上有着必须达到的目标，并且还是最高目标。可以剔除高手说明他们必须达到的目标只需要数量不需要质量。而特意剔除高手则意味着高手过多不但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有帮助，反而会是种拖累。正面的力量会成为拖累，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股正面的力量属性会发生反转，简单的说就是，会站到对立之面成为敌人。森林幻想的布置相当精密，很明显的表明会成对敌人，不是可能会发生的事，而是注定会发生的事。不论身份，不论需求，不论可能，全都被直接划为敌人，说明森林幻想确定他们的计划一定会将所有人全都推到对立面上。能符合这些条件的……”
“能符合这些条件的，只可能是因为森林幻想封闭越空门，而区域生物又完全灭绝了其他人的希望，唯有合力攻击越空门这一点。”罪冷冷看着秋羽，“可是这个可能却被你一开始否定掉了。”
秋羽也着罪道，“你忽视了我说的两个条件，人口数的需求和过多分散于城中的高手。”
熊人那双绝对可以生撕铁板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望远镜如同有万钧之重般从手中滑落。在即将掉到地面时，才被熊人一番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如同即将上刑场的犯人般，皱眉咬牙的半天才再次把望远镜放到眼前，即使已经有了刚刚的心里准备，这次依然险些让望远镜再次脱手。
熊人的熊样让罪看得直皱眉，转头对秋羽道，“你说我忽视的两个条件加上他现在看到的东西也成立？总不至于说森林幻想其实是伪装进人类中的区域生物，他们有个屠杀一百万人类的基本任务必须达成，所以为了确保任务的顺利达成，才要尽可能减少那些厉害猎物的数量吧？”
“不对。”在秋羽开口之前，熊人居然抢先道，“依我看，很可能这一百万人类才是区域生物。所以森林幻想才封闭了越空门，联合政府和创造者公司这些绝对不会是区域生物伪装的势力设陷阱诱杀。”
罪本来还觉得自己被秋羽引导着说来的话已经相当搞笑，想不到熊人还能将这个搞笑再次升级。
不管怎么说，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法则世界，出现一个伪装成人类组织的区域生物群的可能性虽然不高，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但是要说一百万伪装得和人类一模一样的个体都是区域生物，那说人类之间早就打得一塌糊涂还算是乐观。而聪明到能混入到一百万都没能让人类发现的区域生物凭什么突然之间智商尽失，扎堆到这里来主动往明显不过的陷阱里跳？
“你们是不是伪装成人的区域生物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真正的人类。”蜉蝣特一本正经道。
“虽然这个熊已经傻得无可救药了，不过他可看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罪虽然想笑，但是熊人那种认真的样子让他笑不出来。
“不，或许不是一百万全都是，大概只有几十万或者几万，其的他人都是像我们一样误入这里的普通人。你们想想，假如真是区域生物伪装成人类混了进来，那么以创造者公司的能力不可能长时间发现不了。时间不长的话，那些区域生物越是伪装越像，能力方面就越是和人类接近，那么还都是新兵级别的可能性就非常高，这也解释了创造者公司那种不正常的高手限制，以及顶尖势力全都呆在城里的原因。甚至这个区域错乱的含义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熊人将眼睛从望远镜前转到了秋羽身上，“更重要的是，我现在看到的东西……似乎就是这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城市2
到此时为止，熊人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理的也都理清了，应该到想办法的时候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可是秋羽的话却再次让他抓狂。
“你的这个说法和小罪的一样，都有不能解释的地方。”
“什么叫不能解释的地方？”熊人快速思考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我可是把你的推论结合着实际所见的东西在说……难道说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不知道。”秋羽回答得相当干脆。
“那你……”熊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还是能猜到些东西。”秋羽笑了笑，“别着急，如果你坚信自己是正确的，那就告诉我，这个被集中了伪装成人类的区域生物，政府和创造者公司怎么不直接丢点核弹或者更厉害的武器一次解决，反倒要把自己的精锐力量放到这个危险当中？”
熊人滞了滞，“直接丢核弹会牵连到无辜的人，所以……”
“对到了这里的我们来说，不是已经被牵连进来了吗？而且看你的样子，被牵连进来的人应该比直接被核弹秒杀还要可怜吧？要知道，这里的人死掉可不是真正的死亡，比起被区域生物杀死后出现的信息爆炸，明显还是一颗核弹带来的麻烦要少得多，也更加比动用什么顶级力量战斗经济实惠得多。”
“可能是需要捕获一些生物进行基因解析吧，这些有伪装能力的生物身体绝对很值钱。”
“几个不够研究的话，抓上几十几百总够了吧？现在这样难道是想抓几万个？”
熊人再次滞了半天，“那你怎么解释我看到的东西？”
“我来猜猜。”秋羽用食指轻弹着下巴，“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些类似丧尸的东西正在到处杀戮？”
熊人先摇头再点头，“不是丧尸，但比丧尸更可怕。”
“那就是恶魔一类的？”
“恶魔吗……”熊人想了想，该为了彻底的点头动作，“对，要形容的话确实是恶魔比较接近。”
“突然出现恶魔的话，你应该会先考虑他们是不是攻进城市的区域生物，会有现在的反应，多半是亲眼看到了有人从普通人变成恶魔的过程吧？”
熊人的喉结花了数秒时间，才完成了一次上下滑动的过程，“难道说，现在的情况全都在你的预料中？”
熊人的反问验证了秋羽的问题。胃口被调到了极限的蜉蝣特一把将望远镜抓了过去。
因为熊人把焦距调得很高，望远镜中的视野范围只有很笑的一块。蜉蝣特的眼睛才刚凑上去，就看到一张占据了整片视野的青色眼球一闪而过，其中充斥的冰冷，甚至让蜉蝣特产生了被液氮从头泼下的错觉。手上不由自主的一颤，望远镜中的景物偏到了一栋灰色的楼面上。当他快速移动着狭窄的视野，想要寻会那个青色眼球的主人时，找到的只有死寂的街道和建筑。
蜉蝣特心中被一阵奇怪的焦躁占据，通过望远镜寻找的动作仅仅进行了几秒，便将目光移到了秋羽身上。虽然看起来他比熊人更沉稳，但是实际上却是个没有太多耐心的人，比起压抑着情绪的寻找，更愿意听到清晰的答案。
“我只是感觉到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要说全都在预料中倒还差得太远。不过，比你们更合理的解释我倒是有一个。”秋羽停了停，然后一字一顿道，“这是一次祭祀召唤。“
熊人和罪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只有蜉蝣特不明所以的问着，“什么是祭祀召唤？”
“可以理解为一种利用祭品换取某种强大存在降临的仪式。”熊人作出简短的解释后，认真看着秋羽道，“我知道法则世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可是用百万人类来召唤什么东西的话，实在是有些……有些……”
熊人似乎也受到蜉蝣特影响般，不知道该怎么样组织自己的措辞。
“用人召唤什么东西本身就不符合法则的世界观。”罪的声音比较平静，但不停抖动着的食指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不过随着他后面话语的出口，手指抖动的频率渐渐降低下来，仿佛是给自己找到了稳定心情的理由，“法则世界的基础是科技的发掘和探索，一切可能发生的设定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用人进行祭祀来召唤东西……或许当科技达到某个程度时，会在人类能够理解的前提下出现，但是现在，绝对不可能。”
秋羽静静听着两人的话语，直到确定他们都再没有其他话说后，才用着比先前都要缓慢得多的语气先看着熊人道，“百万人不是用来召唤一个东西的，而是一群东西，我之所以问你是不是丧尸，就是在考虑这点。”
秋羽再转头看向了罪，“而这种解释，也可以让你的思维从召唤次元外的东西，回到现在科技所能达到的程度上。”
“生化病毒？这里是病毒科技的试验场？森林幻想想要制造百万的丧尸兵？”熊人的思维相当活跃。
“那不可能，这里是法则。”在没有准备事件的前提下，蜉蝣特的语言也只能组织到这种程度。但也已经足够其他人理解他的意思了。
不管法则世界有多么真实，但这里的本质却决定了和真实世界无可逾越的鸿沟。生化病毒，或者说丧尸这种东西，必须要依赖特定的生物体。法则世界中的所有人类躯体都是由现实世界中的人类在支配。如果因为病毒的侵袭让支配者放弃了现在的这具身体，那么被法则世界中病毒夺过支配权的不过是一团真正意义上的行尸走肉。所以，病毒的杀伤力或许和现实一样，但也仅仅只能当作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再不可能有其他衍生能力。
如果没有森林幻想必须要凑够百万人的举动，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次病毒试验。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可以理解为森林幻想想创造一支丧尸军团。如果没有封闭越空门，可以理解为森林幻想想对法则世界搞一次大屠杀。可是这三个如果的出现却将一切合理性全部抹杀。
病毒试验没有必要非得要那么多人。不能创造可以支配的丧尸军团，还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估计森林幻想的全员都会被追杀到永远进入不了法则世界的地步。所以，被秋羽引导出来的这个看似完美的解释反倒成了最容易否定的。
“其实我有个猜想。”秋羽为难的看着几人，“我作为一个新人，不知道在法则世界里思维离线后身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可以先帮我解释下这个吗？”
秋羽已经表现了无数离谱的地方，就是他说自己五秒前才进入法则也没人会和他认真，反倒是这个问题本身引起了所有人的在意。
熊人知道和秋羽绕圈子吃亏的只能是自己，索性直接老实道,“在正区域城市有专门的身体寄存处，负区域则有叫做沉眠旅馆的设施。除了前者是受到所有超级势力的联合保护，后者是由独立的城市拥有方管理外，再没有任何差别。都是提供一个让身体在无人控制状态下存放的场所。”
“需要存放？身体不能收进储物空间吗？”
虽然头疼秋羽的问题越来越幼稚，但熊人还是咬牙认真道，“当然可以，但是必须有一个身体作为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基准，不可能出现完全从法则世界消失的事。”
秋羽打了个完全不响的响指，“也就是说，只要不是一直呆在法则世界，身体总会有无法被超控的时候？”
“理论是这样，不过，你说的一直呆在法则世界的条件是不成立的。”熊人顿了顿，确定秋羽露出了疑问的神色，才继续道，“进入法则世界，其实就是现实世界的大脑换了个地方活动。与之相应的，法则世界的大脑也是在同步活动。虽然可以让法则世界中的身体进行睡眠之类的行为来解除疲劳，但是现实世界的大脑因为持续连接着这里，即使法则中的大脑休息了，可是从本质上讲，现实世界的大脑依然处于活动状态。这个活动状态的消耗并不高，但是时间过长依然会有影响。除此以外还有现实世界身体的营养摄取，肌肉萎缩这些必须注意到的问题。”
“我用的是111111型游戏仓，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嘛。”秋羽看似无意的抛出了一个让几人都为之震动的话。
熊人苦笑道，“要是你说你你用的不是这种顶级的游戏仓我反倒会不信，可是真听你这么说了，心里还是觉得相当不爽。”
虽然没有直接从熊人嘴里听到这个游戏仓到底有多珍贵，但通过几人的表情变化和熊人的语气，也已经和直接听到差不了多少了。这让秋羽确认迷糊老板话语真实性的同时，不得不纳入更多需要思考的东西。
见秋羽低头沉思，熊人以为他是在等自己后面的解释，继续道，“虽然你有最顶级的游戏仓，可以让很多问题都不成问题，但大脑的疲倦却是连游戏仓都无法消除的，每过一定的时间还是需要让法则世界的身体进入寄存设施，然后，游戏仓会主动读取你的状态，在确认游戏中的身体沉睡后主动断开连接，使你现实中的身体也进入同步的沉睡当中。等到现实的大脑获得足够的消息，感受到脑波的活动后，又会在你彻底醒来前主动连接进法则世界。所以，以这样的方式表面上看是一直都在法则世界当中，但本质上还是有离开的时候。”
“还有个问题。法则世界如何确认你的身体是否死亡？一般的死亡当然很好确定，但是如果身体变为丧尸的话，有没有可能下次进入后，法则的系统认为你的身体还活这，于是拥有了一副丧尸化的身体？”
熊人和蜉蝣特都出现了似乎想到什么，但有又不能确定的惊疑表情。
“不可能。”罪眼光凌厉的望着城市当中，“如果只是改造身体的病毒最多只能算作普通的身体强化，一旦设计到大脑，哪怕大脑受到一点点的损伤或者改变，都会让思维阵列的连接失效。失效的结果和判断为身体死亡相同。”
“那么这点也排除了。”秋羽伸出双手，向罪作了个索抱的动作，“该活动下了。”
随着秋羽话音的落下，死寂的城市开始被某些活动之物渐渐填充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城市3
秋羽现在技之灵巧的身体，不但综合能力比不上现实中的身体，就连视力水准也远远不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虽然通过情况计算和法则能力的微妙运用，能掌握到周围的情况，但是因生物体本身的干涉，导致感知蔓延和视力一样，看到的都是相当模糊的景象。
实际上，鉴于感知蔓延的缺陷，秋羽在这里耽搁掉的时间，除了对情报的整合搜集外，更重要的还是消除周围几人对自己的敌意。这样既方便计划的展开，也不至于让感知蔓延接触到他们后直接被抵挡到半边。当然，如果能让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控制到友善范围，甚至可以让感知清楚掌握到他们的每一道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眼神变换。如同神。
说到神的力量，首先让人想到的是排山倒海，呼风唤雨。但那只是被形象化的概念。从本质上说，神的力量在于人类的信仰。几乎人类文明中的所有宗教都提倡因为相信神，膜拜神，才能得到神的恩赐与庇护，这实际上就是一种等价交换，神需要人类知道自己的存在，相信自己的存在，而人类则以满足神的愿望来换取自己愿望的满足。
更进一步的信仰则是说，向神毫无保留的开放内心，便能感受到神的存在，直接聆听神的声音。这一点和秋羽感知蔓延的能力何其相似，都是有着近乎全知的力量，都能利用这种全知达成有限的全能，都需要别人对自己开放内心才能将力量施加其身，都是以支配而非本身的力量展现强大……所以，要说秋羽是神的话，已经有足够多相似性支持。唯一遗憾的就是，伴随文明而诞生的神只要稍微运用一些知识就能收拢一大批的信徒，而秋羽得去一个一个的发展不说，面对的还是智慧已开，不容易忽悠的现代人。
总之，经过秋羽的努力，除了罪以外的人都不再对他报有丝毫的敌意，但也仅仅是不抱敌意而已。秋羽本身并没有太多征服他们的资本，为了消除敌意，又用了太多思考方向的强行转移，现在得到的最好结果，也就是能让他们在潜意识中不是太过抵触自己。用感知蔓延的实际效果来说，就是感知蔓延能作用于他们身上，但做不到一言一行的完全了解。
虽然秋羽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太满意，但好歹也是相当于随时都可以用监控注意到几人的动作，唯有罪依然受到少许敌意的保护，处于秋羽的监控之外。所以秋羽向罪伸出手索抱，其实是为了把唯一感知监控外的人随时置于视线中。
不管怎么看，罪都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更不要说秋羽这种看似卖萌，实则近乎命令的举动。但是比起这些，罪那种叛逆的性格还要占不少上风，导致秋羽的举动在他看来就是明显的欲擒故纵，所以反倒带着愉悦的笑容向秋羽伸出了手。
此时的熊人和蜉蝣特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大群生物吸引，熊人是充满惊恐与焦急的张望，蜉蝣特则是带着看不清楚的无奈扫了几眼后，在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忧虑中，用缓慢的动作将望远镜放向眼前。
然后……
突然间，罪伸向秋羽的手停在了距离秋羽仅有几厘米之处；熊人张望的脑袋静止保持着一个不舒服的偏转姿态；蜉蝣特举起的望远镜悬滞在了胸口的位置……仿佛他们几人同时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禁锢，又如同时间被暂停了一般，全进入了无法动作的状态。
两秒的诡异静止后，熊人突然召唤出了悬浮盾牌，与此同时，噼里啪啦的爆响从盾牌上传来，仿佛有着无数鞭炮在盾牌前方不停爆炸。与帮助蜉蝣特阻止罪的攻击时不同，现在的盾牌是有熊人作后盾的控制状态，但就是在这种撞破墙壁也不过被压下几厘米的控制状态下，盾牌却在眨眼间就被压得几乎贴在了熊人的身上。
一旁的蜉蝣特从固有空间中召唤出大团的塑形菌体，打算模拟成龟壳阻挡突然而至的攻击。就在龟壳成形一半的时候，眼见熊人艰难支撑的状态，神色一凝，从固有空间中召唤出了更多的塑形菌包裹向自己。
从固有空间中取出任何东西都是不需要消耗时间的，这就是蜉蝣特不让变形成龟壳的塑形菌折回，直接再次从固有空间召唤塑形菌的原因。不过，召唤东西不需要时间，但让召唤出的东西发挥效果却需要时间。
蜉蝣特对塑形菌的控制几乎达到了超过肉眼观察的速度，可是毕竟花掉了时间，才刚刚被塑形菌包裹，无数强烈的波动便在撕裂空气的同时，将险险变为泥雕的蜉蝣特，连同那个看起来防御力不弱的龟壳，一同撕成了漫天飞舞的淤泥。
因为是处在城墙之上，熊人和蜉蝣特是站在城墙边缘才受到了猛烈的攻击。罪和秋羽则是处于相对靠近中央的位置，再加上秋羽体型相当娇小或者说渺小，所以完全处于从城墙下发起的攻击的死角中。罪高是高了些，但为了拿起秋羽，现在正处于弯腰的状态下，勉强居于攻击的死角。不过，虽然他暂时算是安全，也不会去在乎熊人和蜉蝣特的死活，但是却不能放着身后的罚不管。
一条条如同定位激光的细长红色光柱从少年身周的虚空中射出。这些光柱每一道的直径不超过五毫米，但是因为很多，看起来就仿佛在罪的身前铺开了一个红色的光茧。
在秋羽的感知里，这些光柱的数量也确实有上百条，不过这个数量还远远到不了组成光茧的地步，之所以看起来像光茧，是因为每一条光柱都在罪的控制下以夸张的速度来回移动，精确拦截着每一道接近他身周的攻击。
脸都几乎被挤变形的熊人召唤出另一张悬浮盾牌挡到前方，一个熊滚进入了攻击的死角，但这样还让他感受不到安全，所以多滚了一下，停在了罪的光茧之后，才惊魂未定的大口呼着气。
这个法则世界确实真实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精神安全，这里的死亡仅仅是个眼一闭一睁的过程，所以，虽然没人愿意在法则世界中死亡，但是真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候，也没人会去怕闭一下眼睛。可是刚才，遭到攻击前的一刻，熊人本能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不是法则世界中的简单死亡，而是那种会感受到无尽痛苦的真实死亡。即使现在回味起来，也足以让冷汗将他的毛发完全浸湿。
“这是……这是什么？”以惊恐状态大叫着的熊人，比起什么身经百战的高手，更像是初上战场，想逃但是又逃不掉的民兵。
一片如史莱姆般的淤泥蠕动着爬到了熊人身旁，然后一点点一半立而起，不到两秒就变为了蹲伏姿态的蜉蝣特，“看起来像是高斯步枪。”
蜉蝣特的声音有些虚弱，这种把自己变成淤泥，特别是打散的淤泥，对身体的负担相当大。
“不，我才不管攻击我们的武器是什么呢，我在乎的是用武器的人啊。”熊人咧嘴露出了獠牙，想要对秋羽咆哮一番，但见到后者居然表现得比自己，比蜉蝣特，甚至比罪都还要镇定，脑子一冷，降低了语调，“你不是说那些是丧尸，而且还是完全没有智力的丧尸吗？他们怎么能在一公里以外就拿着枪对我们扫射？”
秋羽现在的镇定可不是伪装，他对于真实死亡的感觉也比起熊人更加敏锐。可是与熊人这种从来没直面过死亡的人不同，秋羽实在经历了太多踏错一步就能死个千儿八百回的危机。不说到了不怕死亡的地步，至少也是能够区分当前的死亡危机值不值得自己害怕。
“我们不是都研究出来了吗？现在的是恶魔，不是丧尸，丧尸没有智力不能用武器，但是恶魔总行吧？”秋羽一副玩笑的口吻。
“你直接告诉我，现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熊人眼里水光闪动，看不出来是在憋眼泪和是挤眼泪，“别用恶魔的说法敷衍我，如果你确实知道的话，我想要真像。”
蜉蝣特也看着秋羽重重点了点头。如果能确认攻击者信息的话，不管多少，总会有些作用。
“我也不能肯定，只能说我认为的那个可能……”
噗——
前一刻还如同战神般屹立的罪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仰头倒下。失去他控制的光茧在支持了半秒后，散成一道道杂乱的光柱消失在虚空中。
“明明不行，早趴下不就完了，死撑个什么劲啊。”
自己在密集的攻击下才支撑了几秒，而这个性格扭曲的少年居然看似轻描淡写的撑了近一分钟。要是他真能一直撑下去的话，自己和他的差距可就到了完全不同的次元。一个比自己强到没边的人，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可现在发现少年居然是在为了面子一直死撑到吐血，明明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熊人，非但没有松半口气，反而有种想要和他一起吐血的冲动。
第三百二十五章 城市4
熊人说那些攻击者有智慧还只是一种简单的说法，能在一公里外发起攻击不但要有智慧，还要有敏锐的观察力，精确的肢体控制力，统一的集体协调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三者就算是真正有智慧的丧尸也不可能具有。所以比起说他们是丧尸，还是理解为正常的敌对人类要更符合事实一些。
而所谓正常的人类，自然不会做那种该拿枪射人的时候对着其他地方猛扣扳机的傻事。刚才对熊人和蜉蝣特发起攻击时，分明就是有针对性的瞄准射击，在两人躲开后，又瞄准了主动进入攻击角度的罚。
如同几人见到的那样，罚用非常识的力量抵挡下了所有集中过去的攻击。如果他能一直抵挡下去，只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吸引来更多更猛的攻击，要么让攻击者意识到这里的骨头比肉多，不值得啃，从而知难而退。
就现在的情报来说，谁也不知道发生那种情况的可能要大些，基本上可以理解为一半对一半。可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现在这种——罪抵挡到一半突然倒下来，这就像远处猎人对着猎物开了一枪，然后猎物应声而倒。这种情况下，除非猎人突然脑子进水，否则过来收获猎物是绝对必然的行为。
更糟糕的是罪虽然倒下了，但刚才以一抵千的强大力量给攻击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狩猎中，一枪撂倒兔子，猎人会毫无防备的接近，这种无防备主要是因为最糟糕的情况顶多就是一时大意让兔子跑掉，猎人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风险。可是面对狮子，不管任何程度的猎人都会将小心演绎到极致，在确定狮子确实已经死亡之前，绝对不会过于接近不说，甚至不介意把狮子皮变得更加破烂一些。
罪的表现已经完全可以让攻击者们把他当作狮子对待。所以，几乎在熊人感叹的同时，整个城墙都震动了起来。
这是聪明的猎人们见几人脱离了攻击范围，在接近之前，决定先把整个城墙一起轰塌。对，是轰塌。随着时间的流逝与距离的接近，以及对这几个难啃骨头的重视，一些拆迁级别的武器也投入到了攻击当中。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秋羽几人运气好了。一般情况下，由中小型组织建立的城市因为缺乏资源，好的东西都会放到外城之上。作为撤退阻滞品的内城城墙基本都是水泥，甚至是一炮过来就能垮掉一片的豆腐渣制品。如果遇到这样的城墙，别说当作防御掩体，能不因为垮塌把几人活埋就不错了。
而森林幻想却展现了相当大的手笔，整段内城城墙都是照外城的标准，挂装了一层钛合金装甲片。各种武器打在这些虽然不是最坚固，但是性价比最受推崇的防御物上，一时间还发挥不了多大的拆迁效果。不过钛合金装甲毕竟只是单纯的金属，既没有能量的辅助支持，也没有自我修复系统，正确的运用方式是一旦出现过大的损坏就由城墙中的人换下来，挂上一块新的。
在这个鬼城中，自然不可能有人来做装甲更换，再加上现在的战斗不是面对面，而是面对点的集中攻击。虽然现在看起来还算安全，但指不定下一刻钛合金装甲层就会被打穿。面对高射速高穿刺的高斯武器，哪怕钛合金装甲上只出现一个小洞，后面的水泥层也会在瞬间被打个稀烂，接着就是连锁的破坏效果。
“退，向外城撤退。”蜉蝣特大叫道。
“不行，要是越空门被毁，我们退到哪都只有死路一条，应该趁那些恶魔还没流窜到整个城市之前想办法向超磁球体那里……”
嚓——
熊人话还没有说完，一大撮毛从他的肩膀上飘然断落。这不是城墙被打破了，而是一些爆炸性武器飞散过来的弹片。
再不敢有所大意，毛色有着白化倾向的熊人一连从固有空间中召唤出了五面悬浮盾牌，以四十五度的倾斜角度挡在了面对城内的方向，“我不相信城市里就只剩下了我们，要是往里走的话，集中到一些人，应该能接近到城中心，只要到了超磁球体附近，依靠它的强大火力掩护就一定能跑掉。”
罚的嘴角还挂这一丝血迹，但这并不妨碍他打击熊人，“依靠超磁球体的掩护？它不攻击我们就已经不错了。”
“你什么意思？这些东西真是森林幻想干的？你到底还有什么知道的东西没有说？”
熊人一把拉向罪的衣领，但是却被后者用一根手指轻描淡写的弹开。
“已经彻底白痴了吗？是不是他们干的我不知道，但是这里已经打成这个样子，你见到超磁球体开过一炮吗？”
熊人也不是傻瓜，几百米直径的超磁球体，即使在这个位置看去，也占据了小半个视野。不用望远镜就能清楚看到上面是否有发生战斗。自己会提出向状态怪异的超磁球体移动，一方面是因为逃离这里的唯一希望在超磁铁球体当中，另一方面则是在慌张的驱使下，自己只能本能的伸手抓向看似牢靠的救命绳。即使超磁球体这根救命绳出现了问题，但依然是自己所能发现的最牢靠的一根。
熊人的这种想法其实并没有错，在看不到其它希望的时候，不管面前的希望有多么渺茫，但只要向着它前进，总会有一点点的成功机会。这一点点机会与完全舍弃，就是一与零那样的本质差别。
“那也要去，不然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熊人的质问，罪虽然有着很多种反击的方式，但没有一条具有解决问题的力量，所以也没有在这个每耽误一秒都可能带来死亡的危机时刻展现个性，冷笑一声，偏头和一旁的罚小声交流起来。
实际上，硬要说的话，在这个没有真实死亡的法则世界，遇到绝境时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脱离连接，最多也就是损失一具身体和十天时间而已。但出于一种无法言述的危机感，不管是熊人，蜉蝣特和是罪与罚，都没想过将这种行动付诸实施。
即使他们没有相互求证过，也不知道这种危机感的来由，但是从对方的表情上，已经能看出不少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照现在的攻击强度看，最多还有七十八秒城墙就会被打烂。”
因为过于渺小和无用，直到这个声音响起，熊人才意识到秋羽的存在。对于秋羽如何得出的城墙什么时候会被打烂的结论，熊人一点的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个看起来脆弱不堪的小东西是否能解决现在的危机，“你有办法吗？对了，你一定有办法，现在的情况可是你造成的。”
“什么叫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你早就死掉了。”秋羽似乎连罪的觉悟境界也没有达到，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在口头上服输。
“还有五十一秒。”罪的恶劣性格受到秋羽引发，邪笑着接替了秋羽的倒计时。
轰——轰——轰——
一连串有规律的巨响仿佛就发生在几人身边，爆炸的气流卷动无数流弹，如同冰雹般撞在熊人的悬浮盾牌上。在盾牌遮盖范围外的墙面就像在被钢刀反复刮削一般，留下了数不清的密集划痕。
秋羽皱眉，“三十五秒。”
中间丢失的时间就是这轮爆炸带来的效果。
“是在等什么吗？”蜉蝣特比熊人稍微要冷静一些。
秋羽掸了掸溅到衣服上的灰尘，点头道，“确实是在等一些东西……为了确认我们一系类猜想的最终答案。”
“人都要死了验证个屁啊。”熊人开始探头向后张望，现在的情况下再想朝城里冲和找死无异，只能先从内外城之间的区域迂回，“有什么一会儿再说，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
秋羽，“走了你会后悔的。”
熊人怒道，“不走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秋羽果断道，“好，那就走吧。”
“什么？”
对于秋羽突然的转变熊人完全适应不过来。
“还有十二秒，不走就真要死了。地图带上。喂，不是后面，向左右两边都行，不然会看不到我们等待的结果的，轻点，捏疼了。”
在秋羽说话中发生的事情如下。先是熊人被唤回了神，罚弯腰回收了布满灰尘的地图。蜉蝣特则抓起了秋羽，然后在与熊人同步后退的盾牌遮挡下，几人退到了城墙边上。眼看就要向下跳，却被秋羽大叫着阻止。
和聪明人说话是很轻松的。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几人就明白了秋羽的用意——一直遭受攻击的是几人立足的这一小段城墙，只需要简单的平移就能让攻击者刚才的所有功夫全部白费。
这种做法看起来简单有效，可实际上的可行性并不高。攻击者虽然打不到，但并不说明他们没有知道几人所在位置的方法，这点从一直保持的高精确度攻击就可以看出。所以，如果过早移动的话，除了会注定吸引攻击的跟随，还很有可能让对方投入更高成本的攻击。就像知道用枪能杀死对方的时候，顶天了就用炮弹辅助下，像导弹那种程度的奢侈品绝对不会用到。可是到了必须用导弹的时候，没有人还会去节约。
可是现在的情况下，如果真如秋羽所说，最多五、六秒时间这段城墙就会被打烂。而向侧面移动虽然可以招来大麻烦，但是生存的时间绝对远远超过五、六秒。
想明白了这点的几人，对于秋羽为了验证他所说的东西，而把时间精确掐到了这种程度，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好奇，在这种强烈到超越死亡的好奇驱使下，居然连熊人在内，全都下意识的按秋羽所说，放弃跳墙，在城墙上平行移动起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城市5
在轰然巨响中，银光闪烁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个进十米的乌黑缺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此时的几人已经在蹲伏状态下走出了近五十米。这固然有一个个都是超人体质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城墙被破的时间比秋羽所说晚了整整五秒。
在其他人看来，不管秋羽是在用何种方式判断城破的时间，面对连数都数不过来的密集攻击，以及随时变动的攻击强度，只有五秒的误差已经相当厉害了。
可是对秋羽来说，其实一秒的误差也不存在，这五秒时间是刻意为自己留下的应变余地。虽然秋羽不害怕在悬崖上舞蹈，但是不用到悬崖上去是最好的。虽然绝对相信自己，但是为预料不到的未来预留力量，也是另一种对自己的信任。
如果真把时间说得那么精确，固然能因为运筹帷幄的高人风范再次获得几人的高看，但秋羽对他们态度需求的临界值已经达到，继续被高看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耍耍帅。而为了耍帅却需要把命赌上，哪怕输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秋羽也绝对不会去干。
秋羽一路活到现在，可不像电视里那些以爆炸为背景潇洒行走的主角一样，因为知道自己不死才敢那么干，自己的每一次“幸运”，哪怕是命运编织的辅助下，也全都是依靠一点点信息的收集，分析与合理运用才活下来的。而且直到现在这一刻，这些东西依然没有出现需要用预留时间来弥补的错误。
那段城墙垮塌之后，过于紧张的熊人还在一个劲的往前跑，但是却被身高还没他三分之二的罪拉住。熊人是在发现了自己无法挣脱之后，才继而意识到攻击已经彻底停了下来。各种带来死亡的音效虽未曾停息，但大小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由刚才就在几米外的呼啸变成了几十米，不，应该是几百米之外的低吟。
熊人想探头看看，可是又怕脑袋一支出去就会发生爆头惨剧。就在他犹豫间，秋羽已经被蜉蝣特带着走到了墙头。
“咦？居然不是黄昏旅。”秋羽表现出了少有的惊讶。
“这种完全隐形的战斗方式……是星夜。”蜉蝣特的惊讶不比秋羽少。
秋羽在墙头没受到攻击还有着他太小，没被对方发现的可能，可是见蜉蝣特那么大个人也没事，熊人已经确定危险暂时远离了这里。剥除危机衍生的各种情绪后，此时留在熊人脑袋里的全是问号和惊叹号。小心的挪出第一步后，熊人便再也约束不住自己的身体，快步扑到了城墙边。
在法则世界，即使排除各种神奇科技制品的加成，光是千奇百怪的身体也有着相当大的力量，这些力量的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破坏力和速度。所以，法则世界的战斗节奏是相当快的。在受到攻击时，那一大片攻击者还在一公里以外，到现在为止总共也就过去两三分钟时间。而就在这两三分钟里，对方已经向城墙方向推进超过了一半的距离，不需要望远镜的辅助也可以看清他们的样子了。
那些东西大半都是身上披挂了各种防具，双足行走，两只前肢握持武器的生物……简单的说，就是一群不管怎么看都和普通人形躯体无异的家伙。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每一个额前都有着第三只竖立着的眼睛。
如果只有少数几个还可以用这是在某区域中最新发现的躯体来解释，可是当看到成千上万不同形态的躯体上都有这只眼睛时，神经再大条的人也会觉得寒毛直竖。
人类或者兽型的生物还算好，可那些明明全是钢铁结构的机械躯体额头上也挂着一只四下转动，如有生命的眼球，给人的感觉已经不足以用恶心恐怖来形容。
当然，虽然这个眼睛已经相当怪异，但还不是熊人认为他们是丧尸或者恶魔的原因……
无形的力量在这群多了只眼睛的怪物群中肆掠着，刚刚还以密集队形前进的怪物群就像被收割机胡乱开过的麦田般，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空隙，每一道空隙都是由倒下的尸体填充而成。
看不到身形，看不到攻击，看不到所在，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毁灭对手的结果。这就是创造者公司王牌力量，星夜的战斗方式。刚刚压得熊人不停与死神拥抱的强大攻击者，在星夜的力量面前别说反抗，就连如何躲避攻击都不知道。所以，除了熊人，包括秋羽在内的所有人都如同不会怀疑麦子能反抗收割机一般，对星夜的完胜没有丝毫担忧。
“星夜在搞什么？为什么不进行远程打击？这样不是找死吗？”作为唯一见过恶魔本质的人，熊人说出了让所有人都错愕的话。
“你觉得星夜会输？”
秋羽和罪问出了同样的话，不同的是，秋羽是带着担忧，而罪是带着嘲笑。
“恶魔，他们是恶魔啊。”熊人不知道该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目光在继续以单方面进行杀戮的战场上停留了几秒后，突然眼睛一亮，“你们没发现吗？现在被星夜轻易干掉的全是些装备或者身体属于大众货色的杂兵，那些有卖像的可没死几个。”
“什么意思……”
蜉蝣特的话还没问完，如同答案的状况就出现在了眼前。
星夜有着最先进的隐形方式，可不管如何先进，那也只是存在性上的欺骗，无法对存在本身发挥作用。简单的说就是，别人看不到你，但不意味着打对了位置后攻击会无效。
星夜迅速减少着三眼怪数量的同时，也给了对方适应这种隐形攻击的时间。
在战场的一个角落，一块漆黑的巨大金属块突然凭空出现，下一刻，这块重量以吨为单位的金属块被撞得滑出了足有数米。而在金属块先前所在的位置上，一道小小的火花以后跃的姿态闪现了短短的一瞬。
这道火花是如此的渺小与短暂，别说在混乱的战场，就算是在普通的阳光下也很难被人察觉。可现在发生的事实却是，火花闪现的瞬间，无数道交叉的火力以相互间不足二十厘米的空隙，向着火花闪现的位置压了过去。
没有攻击直接打向火花移动的轨迹，是因为星夜的战士足够优秀，即使在对方捕捉不到自己所在位置的前提下，依然尽量保持不处与任何枪口指向的方向。这样就算因未知的原因暴露，也可以有作出回避的时间。这种战术与战斗意识，除了对上远超自己的强者，几乎是不可破解的。
目前的三眼怪群中，也确实没有能够远超星夜战士的强大存在。但是他们却用出了正常人类思维中绝对不应存在的应对战术。
不管武器口对向的位置在哪里，直接开火组成交叉火力，封锁目标的退路然后再将火力收缩到目标身上……这是一种几乎只存在于幻想作品的战术，就是秋羽在上一场遇到的第四文明，也会因为个体反应的差异而无法做到这种近乎完美的配合。但是，这种惊人的配合还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
要知道，星夜的战士可不是在攻击或者撤退的途中，而是处在这些三眼怪的中心位置，“交叉”“封锁”两个词都意味着攻击的强度已经到了人力不可左右的程度，这个爆发于三眼怪群中的攻击在确实命中星夜的战士前，便先干掉了自己一方超过十个以上的人。
前一刻还展现着用精锐和王牌之类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的超强反应和配合，但是下一刻就因为这种反应和配合误杀了自己的同伴。
无逻辑，混乱，不可理喻……
就连身处危机中的星夜战士也因为这种怪异的突发状况，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停顿，但眨眼之间，他便舍弃了迷茫，冲向了一个因为被同伴杀掉而出现破绽的火力空隙。不管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幕，只要知道情况对自己有利，那便先利用起来，至于原因，在战后有大把的时间去想。
这名星夜战士连即时的判断也已经出色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正常状况下，这次危机已经因为危机本身而化解，可是……
一道道红色从虚空中喷涌而出，接着，隐形装置被破坏的星夜战士显出了身形，但还来不急让人看清他的样子，更多集中过来的攻击便将他撕成了碎片。
（自己明明已经进入到了火力的空隙，为什么……）
从受到攻击到彻底死亡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以至一直表现着出色判断的战士到死也不知道死亡是如何降临的。可是远在城墙之上的几人却看得很清楚。
原因并不复杂，在三眼怪群中，因为有人死亡而留下的火力空隙立刻就被更远处的人开火弥补。仿佛对他们来说，为了能成功杀死敌人，不管是同伴还是自己的死亡都根本不是需要有丝毫在意的问题。
实际上用到“仿佛”这个词语并不准确，因为事实确实就是如此。为了干掉这名星夜的战士，短短几秒时间里，三眼怪群中倒在己方枪口下的人数有近百人。
为了杀敌，不惜以百换一。
第三百二十七章 城市6
在战场的另一处，上演着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星夜的战士为了不让对方捕获到自己的痕迹，是分散开来的，在一定范围内只存在一到两人。这一点即使看不到，但是从近战攻击照成的破坏上也足以让三眼怪们确定。
但是，接二连三的爆炸从三眼怪群中发生。这些爆炸有投掷出的，有预设引爆的，但更多是直接把自己本身当作炸弹的。用一群人进行自爆就为了杀一个人，这又是一幕只有幻想作品中才存在的战斗方式。
但这种围杀最终boss般的战斗方式能被幻想作品青睐，确实有着其变态的效果。别说星夜的战士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就是想到了，已经深陷三眼怪群中的他们也除了硬抗以外再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于是，被爆炸占据的大片空间中，一个肥皂泡般的物体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里。不论是火光还是弹片飞射上去，都被这个看起来一只手指就能戳破的肥皂泡，在微微偏动中轻巧的挡向了一旁。仿佛那些爆炸的火焰和弹片只是一些轻盈飘动的细小纸屑和绒毛。
这样的防御和星夜的风格一样，低调但是极有效果。不过对他们来说，在无形中消灭敌人才是应有的行为，会进行防御，已经到了近乎失败的程度。而对于那些三眼怪来说，可以用匪夷所思的方式逼迫对方现身，那些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再是什么难题。
三眼怪群中依然展现着惊人的配合。需要肥皂泡抵御的爆炸余波都还未散尽，无数武器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过去……特别说一下，爆炸的余波不管对星夜战士还是三眼怪群都是相同的，肥皂泡附近很多三眼怪明明可以躲过去，或者从空间中召唤出防御道具，但他们却全都无视了自己的受伤或者死亡，用着最冷静的方式向肥皂泡发起了攻击。
这些攻击在肥皂泡的面前确实如同纸屑、绒毛，但不要说纸屑、绒毛级别的东西，只要数量足够，就是灰尘也可以将肥皂泡压破。而现在涌过去的灰尘不止是多，而且也并非全都是如同灰尘般那么无力。
在三眼怪的集中攻击下，肥皂泡上缓缓流动着的七彩光线迅速变得躁动起来，仅仅数秒时间，这个躁动就达到了极致，最终，在一声清脆的裂响过后，肥皂泡没有留下一丝碎裂后的痕迹，直接消失在了虚空之中。而受到肥皂泡保护的星夜战士，在肥皂泡消失的同时就被连同周围的地面一起，打成了混合在一起的血雾。
比起前一名没有来得急防御就被打死的星夜战士，这次诱发连锁爆炸，然后又召唤肥皂泡进行防御的举动，争取到了让其他战士前来解围的时间。
要说配合，星夜即使比不上这些仿佛心灵相通的三眼怪，但也绝对不会差得太远。在肥皂泡出现的同时，已经有数名战士向把武器转向了肥皂泡的三眼怪进行优先攻击。不过，因为双方数量差距太大，倾尽全力攻击的星夜战士们起到的作用不大不说，反倒是因为这种可预测的攻击，让三眼怪抓住机会连续进行了几轮自爆，结果导致两名措手不及的星夜战士被直接炸死，一名战士受伤后隐形装置出现破绽，被锁定而来的攻击射杀。还有三个肥皂泡虽然及时出现，但是在支撑了几秒后依然难逃和使用者一同碎裂的命运。
“恶魔。”罪仿佛从来都看不起别人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丝恐惧，“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战斗，到底是在图什么？”
为了杀敌，毫不在乎同伴和自己生命的东西，除了恶魔，确实已经没有其他词语可以形容。罪虽然在寻问着他们的意图，但对于他们的战斗方式本身并没有实际意义，不管出于何种心态，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即使他们本身不是恶魔，也是在被恶魔控制着。
“恶魔？”熊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道，“你以为现在看到的，就是我说他们是恶魔的原因？”
“这还不算是恶魔？”蜉蝣特眉头低压。
“对，这还不算恶魔。”秋羽面色有些古怪，“现在的程度用上恶魔只能当作形容词，而小熊说的恶魔，是名词。”
因为不安，罪的手指不停在空中虚画着，“名词？你到底想说什么？”
“恶魔除了代表着残忍，狡诈，血腥这些负面词语外，最大的特点是……”秋羽望向了星夜继续出现损失的战场，“强大，让人完全失去反抗之心，除了乞求神的庇护外，再无法可想的强大。”
秋羽的话让罪手指的画动速度又加快了几分，沉默着看了几秒越发夸张的战斗后，罪突兀的笑了起来，“恶魔们的损失已经超过三分之二，星夜满编一百零八人，现在就死了十几个，你说的那些恶魔如果再不展现出他们的强大，恐怕不需要神动手就会被人类全灭了。”
熊人和蜉蝣特惊讶的扫了眼罪。星夜有多少人，恐怕除了他们自己和创造者公司的高层，再没有人知道，现在被罪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想不惊讶都不行。不过，这个惊讶在目光停顿于罪身旁的虚空中后，迅速消逝。有罚这样的的人在身边，一些对其他人来说相当机密的信息也并不是太难获得。
“趁现在的这个机会……你们谁有我用得了的厉害远程武器借我用下。”秋羽没有接罪的话，只是用满怀期待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
“你又想做什么？”秋羽没有对自己的话作出反应，反而让罪对自己刚才的说法有些动摇了。
“在目前信息下，这个孤岛上能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已经完全知道了，剩下的就是从可能的方向找出新的东西，所以我现在需要再验证下某个能连线所有东西的重要猜想。”
秋羽的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罪总觉得在这份平静中隐藏着什么。
“我倒是有你能用的武器，而且对付那些恶魔也绝对没有问题。”
“那就给我吧。”
（不是在恐惧……）
“你拿不动。”
罪挥手间，一把浑身漆黑，近一米长的大枪出现在了城墙边缘。
秋羽还来不急看清这把枪的样子，枪身的黑色便迅速退去，出现了与城墙相同的色泽。即使秋羽与它的距离已经相当近，但不动用感知蔓延的话，最多只能依靠两眼的视差看到一条扭曲于城墙的淡淡线条。
“居然是有保护色的武器……要用到保护色的话，应该是用于隐蔽性的远程狙击吧？厉害和远程是够了，那么我该怎么用他呢？”
(也不是在发疯……)
罪把蜉蝣特手中的秋羽接过，放在了几乎看不到形态的枪上，指了指距离秋羽脑袋不到两厘米的一个位置，“把眼睛，不，你的话，是把脑袋放到这里。”
受到保护色的影响，秋羽完全看不出罪所指的位置和其它地方有什么差别，但是感知蔓延的力量已经将需要的信息回馈给了秋羽。
那是通过控制光的折射率进行的伪装，在超过五毫米的位置看去，那里和枪身其它地方一样，都是一片和背景相同的保护色，可是进入到五毫米范围，就可以不受保护色的影响，正常使用隐藏在这个位置的狙击镜。
感知蔓延比眼睛方便无数倍，但还做不到在狙击镜前模拟出眼睛使用的效果，要知道更多东西，只有亲自把眼睛放上去。
就秋羽把眼睛放上去的一瞬，居然出现了眩晕的感觉。从这个狙击镜中看到的并不是单一的景象，而是超过两百个的不同画面。先前，秋羽的感知已经发现枪的前端有着两百多个向着不同方向凸起的微小凸起物。再加上现在的画面才算完全掌握了这种自己认知能力以外的道具作用。
那些凸起物居然是涵盖了正前方所有位置的狙击镜或者影像采集装置，随着注意力的集中，被使劲盯着的画面会放大到整个视野中遮盖掉其它画面，并且继续因为注意力的聚焦与发散，对远近作出调整。可以想象，使用这把枪进行狙击的人，只要认定了大体的方向把枪架好后，不管使用者还是枪本身，都再不需要有分毫的动作就能完成目标的寻找与精确锁定。这是一把将静和隐蔽的概念设计到了极致的武器。
从瞄准一点上已经可以看出这把枪所追求的东西，所以秋羽有理由相信，攻击也同样不需要进行扣动扳机那种“大”动作。
“以枪身为中心，周围一百二十度的景象全在里面了。用眼睛锁定目标的画面后，画面会最大化，然后在那个最大化画面的左下角，正下方和右下角会看到三个灰色的光点，用眼睛由左到右依次看过，三个灰色光点会逐一成为绿色。之后枪会进入攻击待机模式，再次用眼睛锁定住目标后眨动一次眼睛就会完成攻击。要退出攻击待机模式，就反向从右到左将下面三个绿色光点恢复为灰色，眨动两次眼睛后退回到最初的多画面模式。”
罪没有和秋羽讲解原理的兴趣，只是用最简单的语言说明了使用方法。
秋羽保持这头部不动的状态，平伸手臂树起了大拇指，一个愉悦的短音轻快的蹦了出来，“ok。”
这一次，不需猜测，罪清楚知道了秋羽隐藏在平静中的东西。
（兴奋，他居然在兴奋……而且是那种被压抑到极点之后喷涌着爆发的兴奋……）
第三百二十八章 城市7
兴奋？不，用兴奋已经远远不能形容秋羽现在的心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说什么失去才知道珍惜，这样的说法已经算得上骄傲了。只有那些从未获得，但却被迫生活在身边每一个人都“拥有”的环境下，才最让人知道某物的可贵。
秋羽就是这样。自己从毁灭游戏开始，所有深度接触过的人当中除了司马天智那个超级废材，再没有任何一个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一切的计划，一切的拼搏，一切的胜利，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依靠着别人的力量来达成。
或许每一个人都羡慕、畏惧、渴求着自己的智慧，站在他们的角度，有着让万物俯首智慧的自己，再去拥有战斗的力量已经是一种多余甚至是浪费。但是没有人知道（包括钱笑在内），自己对力量的渴求到底有多么强烈。每一次看似运筹帷幄的战斗支配，其实都是对自己无力的妥协。那些时候，自己真正想说的是，“交给我吧”，然后华丽的翩然而起，用着绚烂光芒掩映下的强势力量折服一切对手。
这种渴求或许可以理解为能亲驰骋星空的人，没有谁会愿意只是在狭小的行星上仰望；能够成为舞台主角的人，没有谁会甘心立于舞台边缘当一个配角；能够与美女相拥的人，没有谁会满足于在远处偷瞄，能够……
这些比喻都能说得通，但是，秋羽知道，在自己的灵魂中，有着它们远远无法与之相比的东西，在拼命推动着自己去渴求力量……
为什么？
自己不在乎，答案不是现在的自己要追寻的，重要的是这种推动自己去获得力量的东西本身让自己赞同。
为什么？
自己……不——在——乎——
当听到钱笑让自己来这个世界帮忙的时候，自己在一瞬间就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尽数考虑，然后得出了权衡得失之后再作选择的决断。可是，在钱笑说可以从这个世界获得最适合自己的力量时，这样的话语就像毒蛇在诱惑夏娃吃下智慧果一般，明知道不行，却又绝对无法拒绝其直指心灵的诱惑。
钱笑不透露这个世界的情况，是怕自己知难不来，而自己不强求他说出，又何尝不是怕自己知难不来？
现在，到了这个选择回报自己的时候了。
经过看似漫长，但却还不到一天时间的奋斗，从莫名其妙到熟悉这个世界，从进入别人捕兽陷阱的小虫到与陷阱制作者分享猎物的胜利者。
如果自己没有犯下错误，那么，只要发起这次攻击，就能正式迈进获取力量之路。而自己，从未像现在一样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犯下一丝的错误，所以……
眼前的画面已经被锁定在了一只人类形态，但是身高接近三米的三眼怪脑袋上。画面下方的三个光点正散发着醒目但不刺眼的柔和绿光。剩下的，只要眨下眼睛，与之前不同的世界将会彻底降临，并且以自己为中心开始旋转……这是自信，这是开端，这是渴求……
在最终眨下眼睛之前，秋羽还是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整场毁灭游戏中，自己没有亲手杀过一人，无垢的身体没有被溅上哪怕一滴的鲜血。
但同时，自己却是最大的刽子手。
为了活下去，数亿的蜥蜴人因自己而亡……
为了活下去，一个纯洁善良得得超过任何童话故事的彗星文明因自己而毁灭……
为了活下去，十五个身不由己的奴隶文明因自己而陷入了即使不被毁灭，但恐怕也相去不远的窘境……
将来还会有多少？
有的人就是那么可笑，别说亲手把屠刀砍到别人身上，恐怕就是看到一个死人也会吓得尿裤子，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可以在谈笑间下达屠杀千万人的命令，或者躲在看不到死亡的地方高呼着，“这才死几个人？一点都不过瘾没有，多杀点，多杀点，多杀点，多杀点……”
自己因为足够聪明，可以看破很多无法被丑恶和美丽单纯界定的东西，但即使看破，自己依然摆脱不了身为人类的一员，依然被属于人类的本性束缚着。抱着那种因为看不见，所以，可以用几句话让一个文明毁灭而毫无负担，但确不能，也不敢让自己亲手杀死哪怕一个文明个体。
人类真是一个可笑到无解的种族……
但是，人类的本性可不只这么一点。因为贫穷可以吃苦耐劳，因为富有可以懂得享受，因为弱小可以忍气吞声，因为强大可以持枪凌弱……在人类文明的进化中早已留下了足够多的经验，对于本性完全可以不去抗拒，只要懂得找到适合当前的借口，就可以用其它本性理所当然的适应一切情况。
既然已经杀掉了百亿，千亿的生命，多杀一两个也没什么……
既然为了生存，注定会杀掉更多的人，早杀迟杀都没有任何区别……
既然总是需要杀掉对方才能前进，那么为了让身边的人不用沾染罪恶，就让自己背负所有的罪恶……
既然杀戮的法则已经定下，弱小的自己在能够推翻之前，只能按法则去做……
既然力量的代价和本质都是剥夺别人的生命，那么渴求力量的自己也唯有这样做……
对秋羽来说，用来敷衍自己的借口要多少有多少，关键是自己是否会毫无负担的去接受。这个时候，必须憎恨自己实在聪明得过头了一些，就连借口也因为本质被自己看透而无法起到任何效果。
不过，宇宙是公平的。
自己拥有任何人类都不可能拥有的，源自灵魂的对力量渴望。不受本性左右，不受借口影响，用着嚣张，固执，毫无原因的理由，推动自己前往无视一切障碍的崭新世界。
这个推力强大得让自己无法反抗，也强大得让自己不愿意反抗……
秋羽稍微调整了下紊乱的呼吸，眼神中绽放出名为坚定的光芒。
似乎是为了给新旧世界画下一个明确的交接点，秋羽最后看了眼这个即将逝去，多少让自己有些留恋的旧世界，然后，一点一点合上了眼睛，最后的光明如同熄灭的恒星般一点点变淡变小，化为一条光的细线后，进入了迎接新世界前的短暂黑暗。
没有震动，也没有声响，这把枪即使是攻击，也安静得像是从未做过什么一般。但在秋羽的感知中，一道灼热的能量已经从枪口悄然而出，划过一道微小的弧度后才猛然加速，瞬间脱离了自己感知蔓延的最大范围。
这一刻起，世界已经发生改变。
秋羽猛然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光明和新的世界填充进了视野。画面中的魁梧生物没有出现一丝伤口，但是生命已经开始飞速远去。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佝偻下去，当重心完全偏离到了双脚无法负担的位置时，整个人像一次普通的摔倒般，重重扑向了满布烟尘的地面。
在战斗已经彻底白热化的此时，一个摔倒的人是如此的不起眼。没有特别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他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逝去。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个生命的逝去是宇宙中最为辉煌的一刻，只因无尽宇宙的狂乱序幕是由他而拉开。
当最后一点证明生命存在的东西消失之时，无数道无论是肉眼还是精神力都无法捕捉的波动自这个生物的身体上涌现，绝大多数都被周围的其他三眼怪和星夜战士所吸收，有少量直接消融在了虚空中，还有两道则如同有受到什么吸引一般，越过几百米的距离直直飞向了秋羽所在的位置。
即使是在光学和精神层面都无影无形的波动，也无法逃脱宇宙间最强探测手段——感知蔓延的观察。
秋羽的感知中，这两道波动如同被自己这个庞大黑洞捕捉的飞船般，虽然开足了马力向外逃逸，可是最终依然旋转着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同一时间，一种让灵魂欢呼雀跃的奇特感觉自秋羽身体中虚无的一点迅速向外蔓延。身体没有多少变强的感觉，可是在秋羽广袤到无边无际，但是却空无一物的精神世界当中，两颗种子，不，两粒灰尘，也不对，相对秋羽的这片宏大精神空间，它们连两个原子也算不上，但是……总之，有某种东西诞生在了这里。不管他们有多么渺小，但零的概念却已经被他们彻底打破。
在这两个渺小的存在扎根于秋羽精神世界的一刻，周围的几人才后知后觉的惊叫起来。蜉蝣特，“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熊人，“好像是固有空间气势的波动。但很小，比刚获得固有空间的士官还要弱小许多。”
罪，“是固有空间，大小……应该只有两单位。”
在罪对自己的判断都有些不确定时，轻轻偏头，似乎从身旁的罚那里得到了一些猜想，疑惑的目光猛然停在了秋羽的身上，“你刚才做了什么？”
“攻击。”
秋羽的话像是在回答罪的问题，但更像是对自己当前行为的描述。几百米外，又一个三眼怪的生命被秋羽收割，几秒后，一道无形波动破空而至，没入秋羽体内。
“获得力量。”秋羽对回答作出补充，然后第三次眨动了眼睛。
“难道杀那些东西能获得固有空间？”罪第一次做出符合少年外形的吃惊表情。
“变强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你是要解释，还是要变强？”
秋羽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给人选择，可是语调的变化简直就像在下达命令，并且是那种强者因本身实力而底气十足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