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城市8
罪和熊人愣了愣，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秋羽身上的不对已经不是一件两件了，要去在意也在意不过来，而且蜉蝣特已经在手上变出了一个不停喷射利刺的生物*展开攻击，两人也不愿意好处都被他和秋羽抢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像是罪这个级别的存在，法则世界能让他动心的东西已经不多，但面对作为强大根本的固有空间，别说是他，就是创造者公司的人顶不住诱惑，不然就不会有星夜现在的举动了。别看一两个单位似乎有些得可怜，先不说积少成多的道理人人都懂，就算是一共也只有一两个单位的固有空间，也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蜉蝣特有着比普通装备方便无数倍的塑形菌，再花钱和时间去投资其它武器倒是显得多余了，不过现在他才真正有些后悔。塑形菌可以在短时间模仿出各种正常范围内的生物器官和功能，但是所谓正常范围的生物，自然不可能出现堪比机枪的存在。现在这种利刺的喷射已经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远程攻击手段，只是这种远程攻击也不是太远程，打到三四百米外以后，攻击力已经惨不忍睹，花了几十秒时间才不知是因为命中要害，还是造成对方失血过多，勉强获取了一个单位的固有空间。
习惯独自行动的性格让蜉蝣特完全没有想过去找身边的其他人借点武器来用，只是一个劲进行着如同赌运气的攻击。现在的情况和抢钱差不多，不但星夜是对手，连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对手，所以熊人和罚都没有去做主动借出武器的好人。
先不管攻击效果怎么样，反正蜉蝣特是已经拿出了最大力量。对其他人来现在也同样是个值得底牌尽出的时刻。
罪在攻击蜉蝣特时，像是在使用着身体强化的力量，在拦截刚才的远程攻击时又像是在使用能量科技的力量，而在这个应该拿出看家本领的时候，罪所拿出的却是连秋羽都不知道该如何划分的力量。
眼前，蜉蝣特的低效率攻击打得热火朝天，肢体动作丰富无比，而罪的动作却轻柔得如同在等待舞伴回应的绅士般，右手缓缓向身侧抬起，握住了隐形少女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有些微微颤抖着的手掌。
罪与罚手掌相握的一刻，一个如同实质的天枰浮现在了两人的中间。天枰的一端出现了体积甚至比秋羽还要迷你的罪。这个罪给人的感觉比真正的罪更加诡异，特别是他正对着天枰另一端的脸上，驻留着一道不知该说是狰狞还是扭曲，又或者两者皆有的……笑容。
“审判开始了。”
随着话语的出口，罪正体脸上露出了和迷你版的自己完全相同的诡异笑容，接着，罪空着的左手在面前的空中虚抓了一把，五个面色木然的迷你三眼怪便出现在了罪的手中。如果此时有人特别留意战场的话会发现，这些三眼怪和战场中的那五个本体，除了脸上的表情以及不会动以外，不管是身上的装备还是被抓住的那一瞬间的姿势都几乎一模一样。
随意看了眼手中五个玩具般的存在，罪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是对什么地方有些不满，不过下一刻，还是用最轻巧的动作把它们放到了相对迷你版自己所在的天枰另一端。
瞬间，五个三眼怪所在的天枰一端直接沉了下去，与此同时，身在战场中的五个三眼怪本体突然倒毙，其中一个甚至前一刻还在全力奔跑，但是在突然间就化为了一个被人抛出的沙袋般，与地面摩擦着，打出几个旋后沉沉的撞击在地上的碎肉堆中，激起了一小片红色的血雾。
眼中所见的一幕让蜉蝣特瞳孔骤缩，连手上的攻击也百放缓了近半的速率。而罪则完全投入在了杀戮的狂喜当中，只是带着不变的诡异笑容定定注视着眼前的天枰。
天枰沉到最底端，也就是战场中的三眼怪死亡之时，五个迷你三眼怪从头部开始迅速化为烟雾消失，而随着身体部位消失得越来越多，这端的天枰开始向上回升。在迷你三眼怪完全消失的一刻，罪的手再次从虚空中抓动，这一次，进入他手中的迷你三眼怪有十数个之多，以至于他修长的手指竟然都有些握不下。不过，罪的动作行云流水得如同拉面的表演一般，与其说迷你三眼怪被他抓在手中，不如说是他们连在一起，被罪甩动着。看起来觉得繁复无比，但是仔细回想后会发现，罪实际上只是做了一抓一放两个动作，十多个迷你三眼怪就已经被堆叠这放在了天枰之上。
先前的五个迷你三眼怪几乎是放在天枰上的同时就将天枰压到了底，所以按照正常的物理法则，这次的十几个压上去应该速度更块才对，但事实却是，天枰这次下沉的速度居然比刚才要慢上很多，足足花了五六秒，这十几个迷你三眼怪才开始化为烟雾消失。
经过这一次的耽误，罪似乎找到了效率的平衡点，下一把出现在他手中的迷你三眼怪只有八个，再下一次也同样只有八个。
这样的杀戮效率是蜉蝣特的五十倍以上，是秋羽的四到五倍，即使比起身在三眼怪群的单个星夜战士也是只快不慢。罪实际的收获其他人不可能清楚，但是光看他那副越来越扭曲的笑容，不用猜也知道，他的收获绝对不小。
“妈的，快点，快点。再不出来就得对上真正的恶魔了。”
在几人竞赛般的杀戮中，熊人的焦急叫声是唯一的不协之音。秋羽是处于一鼓作气状态，生怕攻击一停又不知道要酝酿多久才能再次作出攻击。罪正全身心的享受着杀戮乐趣，也没时间搭理熊人。只有因为焦急，眼睛红得如同血球的蜉蝣特破罐破摔的转头看了眼这个到现在都还没发出任何攻击的熊人。
“这是什么？”
蜉蝣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回头看到的是一个长十多米，宽近五米，连城墙上有些放不下的巨大虚影——这是从储物空间中对大型道具召唤时的框架构建。
“v20装甲火箭车。”熊人的满头汗水几乎要顺着毛发流下来。从储物空间拿东西本身就是个体力活，何况现在的情况下，半天拿不出东西对精神也是种严重摧残。
“那快点，就快杀光了。”蜉蝣特好心提醒道。
“大哥，这是从储物空间取出来啊，快得了吗？能快的话我也想啊。”
“怎么不放固有空间？”
“……我的固有空间要是能装下这么大的东西，我还在这混什么？”熊人一字一泪。
“那还不如用个正常点的。”蜉蝣特晃了晃手上那个相当具有说服力的低效率武器，“能抢多少就先抢多少。”
“这就怪我犯傻，用望远镜看什么看啊，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可以毫无顾虑的和你们一起赚固有空间。”熊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没听我说召唤的是装甲火箭车吗？关键在装甲上面啊。”
“嗯？”
蜉蝣特重新把头转回了战场方向。虽然看似在随意的和熊人聊天，但是自己在回头聊天之前可是锁定了一个三眼怪的，现在和熊人说了这么久的话居然还没有收获到固有空间，所以本能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这一看，却更加疑惑，明明被锁定死的方向上，目标居然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
这不是说三眼怪都是些白痴，全都傻傻站在那里让别人杀，而是蜉蝣特用塑形菌模拟出的观测方式与自己相连，虽然没有眼睛看到来得准确，但基本上还是不会出现太大错误，一般情况下，如果对方移动，自己的攻击也会在一定范围内出现相应的修正。可是这一次，目标什么时候消失，消失到那里去了，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片刻的愣神后，蜉蝣特只能把这种错误的发生归咎到熊人的打扰上，不再说话，重新用眼睛锁定起了目标。
在蜉蝣特出现问题的时候，秋羽在连连失手了好几次。对秋羽来说，这要是普通狙击枪，就是一枪都打不中也算正常。可是不需要肢体的配合，单是用注意力和观察力的武器，简直就像是为发挥秋羽的最大力量而存在，也许用它和身边的几人对决，秋羽也有着获胜的信心。
可就是用着这种让自己信心爆棚的武器，秋羽也连续失手，至于失手的原因……
虽然这种情况同样在秋羽的预计中，但真的遇到了，还是一种对信心的严重打击。不过越是这样，秋羽越是清楚，量与质的转变已经到达自己无法追逐的程度，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到能潇洒说出“交给我吧”这种话的程度。所以，能做的只能是趁现在尽可能争取到更多的力量。
比起蜉蝣特和秋羽，杀戮效率最高的罪反而最先出现无法回避的问题的人。
蜉蝣特那种不疼不痒的攻击完全不受三眼怪的重视，而秋羽的隐秘攻击则因为星夜的干扰，或许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罪这种神棍般的攻击更是无影无形。所以，这场战斗中，三眼怪群的仇恨度一直被星夜牢牢控制着。就算说几人在不冒任何风险的捡便宜也不为过，可是，在刚刚的一瞬，竟然有一只三眼怪直接把目光投在了罪的身上，就仿佛是发现了罪这个最高效率的杀戮者。
被自己的猎物只瞪着让罪相当不爽，比起多得十几个单位的固有空间，罪还是选择了先干掉他。
手掌对着这只三眼怪的位置虚握而过，他的迷你形体即时出现在了罪的手中。但就在这一瞬间，罪一直以来的流畅动作被彻底终结，仿佛手中握着的不再是可以生死予夺的玩具，而是一条随时会反咬自己一口的毒蛇。
第三百三十章 撤退
通过前面不到吐血不服输的事件可以看出，罪到底变态到了何种程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所以，即使发现现在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是一条毒蛇，他也继续像处理玩具时一样，将其随手丢到了天枰上。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至少花了半分钟，三眼怪一方的天枰才勉强沉了下去。而罪这种如同死神收割的杀戮方式也明显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先前对付普通程度三眼怪还没有表现出什么，但面对这次僵持的半分钟，罪额头上的青筋都几乎蹦了出来。
“这些怪物里，怎么会有接近尉官的存在？”
在秋羽的感知中，罪本来是又要一把抓出去，但是被罚摇头拦了下来，于是才看似冷静的问出了担忧的东西。
“那些家伙应该是和我们一样，能吸收别人的固有空间，而且吸收了后立刻就能转化成即时的战力。”听到终于有人关心起了这个，熊人一口气说了出自己压抑已久的东西，“刚才我看到的就是一个恶魔屠杀着十多个人，一开始被压着打的是明明是那个恶魔，可等他杀了几个人后，被压制的一方完全发生了反转……知道为什么没人来这里吗？因为如同地狱的战场是在城市的另一边。城市中的人全都被刚才的动静吸引了过去，结果进入了恶魔的陷阱中，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啊。我刚才看到的恶魔也是完成屠杀后，再次返回了……”
“白痴，你在说自己的幻想吧？恶魔会吸收固有空间？还会把固有空间转换成即时战力？”虽然说着嘲笑的话语，但罪依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道语气一转，“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一个恶魔杀几个人后就能立刻具有压制十个人的力量，就算那十个人全是新兵，那也不是普通士官级别的人对付得了的。先不说恶魔变强的速度快得不正常了一些……更不正常的地方在于，你说恶魔在吸收固有空间。要知道，固有空间可不是新兵能拥有的，难不成那只恶魔杀死的全是士官级别的人？不，再进一步来说，你是怎么知道恶魔在吸收固有空间而不是储物空间或者其它力量的？”
熊人被问得一滞，但立刻大叫道，“因为我们杀死他们获得的既不是储物空间，也不是其它任何力量，而是固有空间啊。看你的样子，每一个恶魔被杀死后你都获得了固有空间吧？如果按正常逻辑，岂不是这里所有的恶魔有都士官级的战力？这可比十几个士官被杀死，或者一个恶魔能压制十几个士官的情况离谱多了。”
熊人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罪要的是问题的答案，而不是用一个不合理来取代另一个不合理。
当罪还在酝酿着能打击熊人同时能更接近问题核心的话语时，一直攻击个不停的秋羽却抢先出声问道，“抛开装备的差距，一个星夜的人可以对付几个下士，几个中士以及几个上士？”
熊人这次仿佛为了最大化节约时间般，快速道，“军衔最大和最直接的作用就是固有空间的大小差距，可是在实战中，固有空间较大的一方除了拥有气势压制的优势以外，主要还是看固有空间中的道具储备和个人的应用技巧。下士和上士的差距，形象点说就是前者只有一把手枪，而后者有一背包不占负重的手枪，虽然这也确实算是个优势，但两人战斗起来谁输谁赢最终看的还是手中握着的武器，所以，不可能光凭军衔就能知道胜负的。不过，要说的话，在质的方面，固有空间的优势还是相当明显的。哪怕是只有最少固有空间的下士，也相当于一个人形要塞，相同等级的装备下，足以正面对抗几倍到十几倍数量的新兵。而到了尉官程度，因为由独立战斗升级成了控制型战斗，一个少尉又至少可对对抗数名上士。”
“你的意思是……”秋羽动作依然不停，只是效率越来越低，说话间已经是第八次攻击无功，“星夜的人还在凭借个人力量战斗，也就是说，他们基本都没到尉官的程度，或者说即使有也不多。”
“也不能这么说。”熊人摇头道，“尉官相当于军队的说法是两方面，一是固有空间能够放得下军队，二是有适合的独立战斗道具。如果后者条件不能满足的话，很多尉官依然会选择强化自身。而且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当个战神比当个将军更爽，所以综合起来，真正带领军队战斗的尉官其实并不多。”熊人龇了龇牙嘴，“这就是虽然相同投资下，将军型的尉官要比战神型的强上不上，但大多数尉官依然独立战斗的原因。而星夜……”
又是三个单位的固有空间进账让秋羽放松了少许，接过熊人的话道，“星夜作为创造者公司的部队，既不可能找不到适合的独立战斗道具，也不可能单纯为了个人喜好放弃战斗力的最大化。当然，更不可能的是，他们作为一支创造者公司脸面的王牌部队，居然连百把个尉官都凑不出来。能解释这些矛盾的只有两种解释——他们作为隐秘部队的性质以及单兵装备的稀有、实用性……这里就回到你所说的重点问题上了——那些恶魔干掉几个士官都能迅速强大起来，而现在干掉了那么多强大的星夜战士，居然还没有开始全面的反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在熊人脑子里开始捣糨糊的时候，秋羽又继续道，“顺便说一句，你一开始就在说星夜为什么不用远程攻击而选择近战吧？而且作为一支隐秘部队，他们的战斗方法居然是死磕，这点也很奇怪吧？”
“确实，星夜从出现到现在，除了战斗力强悍以外，再没有表现出一丝星夜应有的样子。”熊人构建的召唤物品框架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一个个细微的多边形结构都已经清晰可见。
“这些都确实是很大的问题。”罪已经听出了不少东西，索性松开罚的手，将面前的天枰收了回去，看着秋羽的背影道，“我更想知道的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全都在你的预料中，只有星夜出现的时候，你在叫为什么不是黄昏旅。你出现的这个误差到底说明什么？”
“差不多了，我们走。”秋羽把头抬了起来，左右偏转活动着僵硬脖子，“把这个枪收起来，说不定我下次还能用上。”
见罪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没有一点动作，秋羽无奈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想知道什么的话，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离开这里！”熊人的大吼震得秋羽耳膜嗡嗡作响，“你们东西是捞够了，但我还一点好处都还没弄到啊，眼看车子就快要拿出来了……”
“等你车子拿出来，好处倒是能捞，不过是恶魔们在你的身上捞。”秋羽对蜉蝣特招了招手。在某些情况下，他比熊人和罪都要可靠一些。
作为一个长期独立行动的人，独立主要是体现在行动这两个字上，越是喜欢独立行动的人，需要的后援支持其实也就越多。没有组织束缚的前提下，能让这些后援一直支持自己，除了足够的利益外，还要在为人方面让人乐于相处。蜉蝣特不是个擅于言辞的人，因此，能和那些人维持住一定的关系，主要还是因为他那种单纯但讨人喜欢的价值观——别人帮助了自己，在需要的时候，自己也会加以援手。
不管刚刚的收获这么样，但这些收获确实是秋羽给自己带来的，所以，在秋羽对自己提出要求之时，蜉蝣特立刻放弃了或许下一秒就会到手的固有空间。并且还用塑形菌在肩部替秋羽造了一个如同沙发的舒适座位。
特别说一下，这种贴心的举动只是单纯出于蜉蝣特那种近似等价交换的价值观，内心中对秋羽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转变。
“顺着到外城的大路走。”两秒后，秋羽见蜉蝣特只是以普通步行的速度缓慢走着，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叫，“跑，用跑的，最快速度。”
即使是用尽全力，秋羽的声音依然不大，但其中的紧迫性却让几人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已经放弃了固有空间猎取的蜉蝣特在微微一愣后，全力跑动起来。
罪对三眼怪群的攻击比蜉蝣特还要早停不少，不过他那种别扭的性格让他明明感受到了危机，却依然死撑着，先不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下衣着，然后才用优雅的步伐缓步跟上蜉蝣特。
熊人是最……嗯……绝望的一个，眼见大杀器就要弄出来了，结果接到阵地失陷全军撤退的命令。坚持下去吧，自己多半死定了。放弃吧，不管别人情况如何，反正自己已经杀到了对方的宝库前，就这么一点好处都没拿就走掉，怎么也不甘心。
再退一步来说，自己一开始就作好了计划，所以召唤的不是单纯的武器，而是攻防速兼备的战术武器。即使对上自己先前见到的恶魔，打不过再跑应该也没问题。
（妈的，怎么也先来两下再说。）
这是熊人在就要精神分裂之时，强行给自己作出的决定，但是下一刻，已经几乎和实体没有什么两样的装甲火箭车，如同被关掉了电源的投影般，瞬间消失在了城墙上。
相比乱刚刚七八糟的得失权衡，熊人只是无意看了一眼睛战场中现在的情况，就再也顾不上其它，立刻下定了逃命的决心。
第三百三十一章 星夜陨
虽然法则世界总被人说是另一种现实，但是其中非现实的事情也并不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野兽的大脑里装着人的意识勉强可以接受，机器人的身体中装着人的意识也可以用超级电脑来解释，但是软体怪，节肢动物之类的身体也是由人的意识控制，就实在有些超现实了。
但这些东西硬要用合理性往上套的话，用上些让绝大多数人听不懂的科技名词，也勉强算是能说得通。不过那只是相对于有了三四，就可以用固定思维往下推出五六的部分，而现在发生着的一幕别说去推论，就是光看着，也会让人觉得思维崩溃。
出现的三眼怪群本来有上万之多，但是在星夜的高效率杀戮以及三眼怪物的自杀战术运用下，以惊人的速度减少着。就在秋羽大叫跑路的之时，三眼怪的数量已经跌破了三位数大关。即使算上星夜前面损失的二十多人，现在的战斗可以说已经进入了一比一的状态。
从常识上来说，星夜能以一对一百的比例取得大胜，那么在这个一比一的状态下，要屠灭三眼怪或许还比不上吹灭一根蜡烛费事。可偏偏就是吹灭蜡烛这么一件小事，星夜居然做得艰难无比，以至到了永远也完成不了的程度……
一名星夜战士刚刚躲避过一次自杀式爆炸。这些三眼怪虽然配合和反应上都无可挑剔，但是装备却是杂牌军级别。光是自爆就有破片手雷，电浆手雷，小型火箭弹，反装甲炮等等完全不着边的差别。这名星夜战士遭遇的，就是那种爆炸威力相对低下的破片手雷，即使不进行回避，其威力也破不了现在这身防御力并非以高著称的装备。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选择了在不影响战斗姿势的前提下作有限的回避。绝大多数的弹片被三眼怪本身所承受，仅有一片因为是在星夜战士的前进路线上，所以被他曲臂挡了下来。事实上，星夜的每一个战士都像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了解这身隐形装备的能力，而且对于法则中成千上万种的稀奇古怪装备也都了然于胸。两者相加，让星夜的战士清楚知道，什么样的攻击自己可以无视，什么样的攻击需要回避。
在看到这颗手雷被召唤出的一刻，这名星夜战士就已经肯定了它属于可以无视的那一类。但如同先前的回避一样，这次的曲臂抵挡，是出于星夜特有的谨慎以及绝不轻视每一个敌人的战斗习惯。
可以说，作为隐秘的杀戮者，一直都只有星夜利用对方的大意、轻敌等弱点干掉对方，从来没有出现过己方因为犯下这些错误而受到哪怕一点损伤的先例。
每一名星夜的战士，都是全盛时期的雄狮，不但捕兔时每一次都是全力扑击，就连兔子每一种会伤害到自己的反击方式也全都在防备之中。兔子防狮可以增加一点点生存率，而狮子防兔看起来有些多此一举的，但放在错综复杂在的法则世界来说，这却是在建立一种不败的习惯。
本身就是黑暗中的捕食者，再加上到了极点的谨慎小心，各种“意外”被星夜压低到了极致，所以，在可意识的范围内，不存在让他们措手不及的东西。但可惜的是，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星夜战士意识之外的战斗。从第一名战士被组成牢笼的攻击杀死，到一次次的自爆攻击……或许这些在出现几次后，星夜很快就会建立起适合的应对策略，将“意外”纳入到可意识范围内。从本质上来说，这些“意外”不过是战术的组合应用，不需要力量的增强，只要“意识到”就能从根源上将其危害迅速降低。但是有的东西，却是即使意识到了，也无法可想……
迎面飞来的手雷碎片被手臂阻挡，高密度的复合纤维在变形中，将碎片的冲击力完全抵消。直到这一刻，这名星夜战士的表现都出色得无可挑剔，甚至基于他对自己判断以及装备防御力的信心，在耗尽动能的手雷碎片都还未从手臂上弹开之前，他已经舞动着手中的折光刃刺向了眼前最后一个完好的三眼怪。
在攻击抵达目标咽喉之前的一瞬，战斗中一直绷劲的神经终于出现了一丝的松懈。虽然知道这种松懈会带来什么，但星夜的战士毕竟还是人类，即使能将人类的缺点压抑到最低，但是却做不到完全剔除。
而且这个时候的松懈也确实情有可原。因为有着出色的配合，当自己一方和三眼怪物的比例达到一比一的时候，每一个星夜战士都已经毫无重叠的找准了自己的目标，这意味着，这一击已经是整场战斗的最后一次攻击。近在咫尺的胜利让人因本能而大意，几十名同伴的逝去让人因本能而悲伤。
哪怕这些大意和和都只有一点点，但是存在之物既有它存在的证明。而接下来的一幕就是让熊人下定撤退决心的原因。
这名星夜战士的攻击依然犀利而精准，即使与先前相比出现了微小到可以忽略的迟钝，但就算眼前的三眼怪突然强大十倍，也绝对不可能躲得过去，甚至因为再没有其它的三眼怪作掩护，他就连从固有空间中拿出炸弹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但荒谬的是，这名星夜战士循着计划中的轨迹划过三眼怪的咽喉后，对方依然屹立着，让星夜战士熟悉的热流也没有如预想中那样喷洒出来。这种意识外的情况让心智坚如磐石的星夜的战士也出现了不该有的慌乱，连续挥动着手臂扫向三眼怪，随着这次连续的挥动，他终于看到了喷涌着红色，只是这道红色喷涌的方向有些不对，一愣之后，这名星夜战士才意识到，红色是从自己的手臂断口中喷出，而没有攻击到目标的原因，就是本该接在断口处的手臂，在自己不知不觉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说把精力放在攻击中的星夜战士，就连在远处观看的熊人也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看见那个三眼怪在攻击临体之前，身前的空间扭动了一下，接着，星夜战士的手臂便消失不见。手臂消失的一瞬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阻挡在手臂的断口之上，在星夜战士连续挥动了数次手臂之后，这道力量才渐渐消失。
因为不确定所见，熊人想要再看得清楚一些，而三眼怪满足了他的心愿。
空间再一次的扭动，这次消失的，是星夜战士整个脑袋。
在时间仿佛出现了一瞬的停顿之后，数十道红色的喷泉自死寂的战场上同时升起，仿佛在为战斗的落幕画下艳丽的句号。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熊人在震惊的同时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在刺骨的危机下，用了不到半秒时间，他便反应过来，眼花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那数十道喷泉是源于同一时间被摘到了脑袋的星夜战士。
(为什么？这个时机是他们一直隐忍等待的?不，不对，即使因为胜利而松懈，星夜降低的综合能力也不会超过十分之一。这点点程度根本不足以弥补双方的差距。可是，那些恶魔确实是在抓住现在的时机……我到底在想什么啊，问题的根本在于他们刚才用出的力量……还是不对，不止是力量，连反应速度和气势都增强了很多，和我刚才用望远镜看到的恶魔一样，是杀死人类获取了人类的力量后出现的全面增强……可我明明留意过，杀死星夜战士而获得力量的恶魔在刚才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这些都是一直躲在远处的啊。难道这些恶魔早就拥有了现在这种程度的力量，只是一直隐蔽着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如果是这些恶魔的话，还真有这种可能……也不对，像这样的力量，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只要一开始就和其他恶魔一起动手，说不定轻易就能全灭星夜……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人的大脑在一瞬间混乱了，不过，虽然想的东西很多，但是动作一点都不慢。放弃即将完成的召唤物和转身逃跑一气呵成，眨眼间就把缓慢行走的罪抛在了身后。现在的熊人除了逃跑外，还能想出的东西就是……自己绝对不能是跑得最慢的人……
罪会开玩笑，罪会在死亡的面前开玩笑，但是罪绝对不会在必死的局面之前开玩笑，虽然看起来已经走在了看不到战场中景象的位置上，但是关于战场的信息仍通过罚的观测源源不断的掌握，很多东西，罪看得比熊人更清楚。先前让自己花了半分钟时间解决掉的三眼怪其实已经非常厉害了，如果不动用与罚联合的力量，别说半分钟，就是半个小时也不一定分得出胜负，而就是那种程度的三眼怪，和现在秒杀星夜战士的相比，最多就算是个半成平。要是自己单独对上的话，挑战难度可以说得上是噩梦级，而且这些噩梦还是有五六十个之多。
在见到熊人超过自己的一刻，罪脸上一阵抽搐，险些保持不住淡定。能让他是险些保持不住，而不是已经保持不住的原因在于，星夜还没有真的全灭，在罚传来的信息中，还有十多名星夜战士躲过了刚才的攻击。
能活到现在的星夜战士，绝对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就是说剩下的这十几人比已经挂掉的近百人战力还要强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想让他们翻盘可能性或许不高，但只是多拖延一会儿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剩下的星夜战士既没有当雷锋的打算，也没有为死去同伴拼命的觉悟，在被三眼怪合围之前，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向空中逃去。
这一瞬间，罪就知道事情要糟，再顾不得其它，用着比熊人粒子喷射推动还要快的速度向前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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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无意间点到的，吐槽和搞笑水准都相当高，而且剧情也很不错，一不留神我被耽误了两个钟头......
第三百三十二章 恶魔至
事实上，即使星夜剩下的战士已经用最果断的速度撤退，但是依然受到了同样飞到天上的三眼怪攻击，以至接下来的突围战才真正有了未来战争的样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各声效，光效，剧烈的震动，拼命逃跑中的几人即使不回头也被弄的胆战心惊。不过没人介意这种胆战心惊的时间再长一些，只要还有战斗的动静传来，对几人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抛开总是能跟在罪身边的罚，和搭便车的秋羽不说。其他三人中跑得最快的是罪，然后是把身体变成了流线形的蜉蝣特，最后是熊人，不过因为熊人逃跑上的时间优势，落在最后的却是罪，估计在他赶上来以前，几人就能彻底逃到外城城墙处。
以这群超人的速度，一公里的距离也就是二三十秒的时间。经过星夜的拖延，眼看着城墙已经近在咫尺，可是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是星夜被全灭还是成功完成了突围，战斗的一切动静突然全部停止。这种由动之希望到静之恐惧的突然转变，连罪都觉得心脏有种突然停止的错觉，一惊之后，再次猛然加速，超过了熊人。
熊人眼看自己成为了最后一个，眼珠几乎突了出来，拼了命的加速往前赶，即使无法再反超罪，但只要再过五秒就能到达外城城墙。不管那些三眼怪有多强，只要没达到空手撕钛合金板的程度，多少能争取到一些逃命的时间。何况外城的守卫不像内城那么松散，要是还有森林幻想的人在坚守，说不定打个反击战也有可能。
人总是擅于在给自己创造美好的希望，可惜的是熊人今天诸事不顺，美好的希望又一次被残酷的现实扼杀。
明明已经跑在了他前方的罪突然放慢了速度，接着，连一直领先的蜉蝣特也被自己超越。熊人隐约意识到前面可能有危险，不过在现在的高速奔跑中，稍微慢一秒几十米就过去了。熊人连推进装置的急停都嫌耽误时间，直接收回到了固有空间当中。
但下一刻，他又后悔了。
前面的道路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十多米直径的大坑。要是还有推进装置在，也就是跳一跳的问题，可现在的速度不上不下，想跳过去吧，心里没底，想在掉进去之前完全停止吧……心里更没底。何况这个坑出现得突兀，很绝对不可能就是次普通的地陷那么简单。
最后，熊人两害取其轻，将挥洒着蓝色光粒的推进装置从胸口上召唤了出来。
这可不是由静止到加速，而是相当于身处在了两个相反力量的挤压当中，一瞬间作用在熊人身上的力量，一点都不比被一辆时速六十公里的汽车撞一下来得轻。
不过这次撞击确实有效果，在方向失衡的翻滚中，熊人堪堪停在了坑的边缘。熊人骂骂咧咧的刚想要站起来，突然觉得寒风袭面，猛的就地一滚，就听见土石崩裂的的骇人声响，一块块高标号的水泥块仿佛是被导弹炸开一般，带着恐怖的力量打在自己身上。
熊人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力，但防御方面的准备倒是十足，在被打得嗷嗷叫的同时，五面经历了各种武器摧残，但依然没有损坏的悬浮盾瞬间挡在了他的身侧。
下一瞬，熊人猛然醒悟过来，这些碎石溅射是自己躲过刚才那次攻击后的副产物，除了打得疼点以外，其实对自己并有没太大威胁。可是在见识了星夜战士被杀的一幕后，自己危机下的本能被放到了最大，出现了那种看到只老鼠也会拿大炮打的无判断力状态。以至于现在一不冷静，就把所有的防御力量全部堆积了身体的一侧，反而对真正来自于坑中的致命威胁进入了不设防状态。
（妈的，这哪里是恶魔，分明是对法则世界战斗技巧运用到了极致的顶级高手。）
在这些思维闪过的同时，熊人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已经连续犯了好几个错误，要是再因为不冷静而犯上哪怕一次的话，也许以后就再没有犯错误的机会了。
作为手中最强防御的浮游盾已经被全部召唤了出来，虽然它们控制起来相当方便，但远远比不上从固有空间取出时那么快，这就意味着面对恶魔从坑中发起的下一次攻击，自己移动浮游盾进行防御的话已经多半赶不上了，而因为已经有了这五面浮游盾，自己并没有在有限的固有空间中放上任何其它防御道具。所以，挡是挡不了了，只能躲。
心念电转间，熊人猛然压低了身体。
对防御不了的攻击进行躲避看起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放到法则世界的战斗中，这种理所当然和拼运气几乎是同义词。
不同于打架那种观测对方攻击轨迹后进行躲避，也不同于被人用枪瞄准后只要跳离被瞄准的位置就能躲开。法则世界中的回避概念与这些反应能力以内，或者了解对方锁定方式后进行回避的概念截然不同。抛开能被用于高手间战斗的攻击道具很可能具有跟踪能力，移动锁定能力，范围攻击能力不说，光是这些武器的攻击速度，也绝对不是人类的反应神经可以躲得过去的，假如能依靠运气躲过一次两次，总不能全凭运气就把对方干掉吧？当然，比起这些更为关键的是，人类在现代战争中手枪，冲锋枪，机关枪，狙击枪……不管枪械的种类再多，但只要留意别和它们在一条直线上就没问题，完全不用去担心对方打着打着，突然摸出个坦克、轰炸机，或者让子弹进行拐弯攻击。
可是现实世界完全不需要担心的这些东西，却因为法则世界固有空间的存在，变得一切皆有可能。在对方拿出武器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攻击，要是你想近身战斗却刚好赶上对方召唤出长枪阵……或者你往旁边跑，却遇到了高斯步枪的密集扫射……至于找个建筑躲起来？那更不幸，那样的你就完全失去了观察对方的机会，即使对方手里的武器不趁手，也完全可以重新召唤出大捆的炸药，将你和脆弱的建筑一起解决掉。
所以，除去第一击时因本能而进行的躲避不说，熊人能在不确定对方攻击方式之前，做到毅然俯身的回避方式已经相当果敢了。这样一来，在坑中的攻击者进行直击的话就有一定几率躲过，但要是遇到范围爆炸，熊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在熊人俯身的一瞬间，如同被利刃贴着脑袋划过般，感觉到头皮上一整冰凉。可是他的心却中反而一热，这意味对方的攻击已经发出，而自己还活着。
熊人一把挥散断倒在头顶的毛发，迅速把浮游盾组成一个花蕾的形状，把自己完全包裹的同时快速后退。
在他的预计中，已经占得先机的恶魔为了进行持续压制，能做的只有两个动作，一是从坑中跳出，继续使用当前的武器追击。另一个是稍微耽误些时间，把现在的武器丢到一旁或者收回固有空间后，重新拿出一把其它的武器进行攻击。
如果是继续使用先前的武器，熊人有信心用浮游盾挡下来，如果是要拿其它武器，对方适应并发射的时间已经足够自己远远跑开。要知道，现在的战斗并非自己一人，后面还有三到四个不比自己差的队友，只要和他们汇合，生存率少说也能等比例提高三到四倍。
虽然熊人的心脏依然朝负荷跳动着，但因为事情已经逐渐进入了自己的控制中，而迅速向着正常速率靠拢。
“小心。”
秋羽的声音每次响起，都能带给人一种极端的感受，这次，熊人感受到了崩溃。
这两个字确实听到了，也明白其中的含义，可是熊人偏偏不知道该小心什么地方，自己明明觉得现在的情况尽在掌握。但秋羽的话又从没错过，但既然他叫小心，那么自己多半就还在危险当中，问题是，危险在哪里？
轰——
熊人并没有被纠结太久，问题的答案带着他飞到了天空中。
一种类似磁暴炮的非实弹攻击在熊人脚下的位置爆开，这次的攻击被浮游盾完全抵挡，但是处于地面和盾牌下方位置的攻击产生了一道强猛的推力。看起来现在的熊人是个钢铁堡垒，但是浮游盾并不占重量，这次爆炸产生的推力只是作用于一百公斤左右的熊人本身。
此时的熊人万万没有想到，恶魔武器的更换居然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因为没有重量而被无数人羡慕的浮游盾，居然会有这个优势被变为劣势的一天。
熊人与地面的距离一点点升高着，三米，四迷，五米……在升高之外，熊人的身体也因为爆炸时从地面夹角产生的推力而有些向后倾倒。现在的熊人如同全身都有甲壳保护，但是却被人掀倒的海螺般，向着攻击者露出了唯一的弱点。
从观看星夜的遭遇开始，熊人就一直在猜测这恶魔的下一步动作，可惜的是直到现在都没猜对过，不过他悲哀的发现，现在这一刻，他有着十二万分的信心确定恶魔下一步的动作，那就是，恶魔会从自己原本该由坚实大地守护，而此刻却被寒风萦绕的双脚方向发出必杀一击。
第三百三十三章 罪罚动
所谓无形的攻击，即是像风那样，只能感受到力量的结果，但是却看不到力量的形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可是濒临死亡的一刻，熊人却实实在在看到了来自恶魔的攻击。
那是一种空间被风吹散的碎裂波动，在空气颤栗着向四周回避的同时，一道浅浅的裂痕自远处迅速逼近自己。
（连空间都能一分为二，那别说自己脆弱的身体，就算是浮游盾能即时顶上去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在熊人被绝望束缚的一刻，一道呈正六边形，向四周扩散的屏障遮挡在了熊人前方。恶魔这次碎裂空间的攻击竟然被屏障阻挡，矛与盾交接之处，被带起大量如同火花但却没有丝毫温度的光点飞溅向四周。
在井喷般光点的勾勒下，熊人看到了一小块光点无法侵入的空间，那是一把短剑的形态。
（逆光刃！是星夜的制式武器！）
一瞬间，熊人彻底明白过来。那道看似破裂空间的攻击不过是一把隐形武器。虽然比起星夜战士运用时，这把武器的威力好像高了那么一点，速度快了那么一点，后面少了个握住它使用的人……但就本质上来说，它始终还是一把常识范围内的武器。
罚出手争取到的时间，加上未知的力量被拖到了已知当中，让熊人从物理和精神方面都重新回到了主动。
蓝色的粒子从一面浮游盾上喷出，能让熊人以每秒三十米速度移动的推力带着整朵金属花蕾猛然坠向地面。
罚仓促间释放的精神屏障在稍微阻挡了一瞬后便宣告破碎，但这一点时间的耽误，让恶魔放出的逆光刃只能砍到熊人已经完成了调整的浮游盾上。
一个是为了追求隐形效果而放弃了材质强度的武器，一个是为了追求最大防御力而特制的盾牌。两者的相交甚至没有差生丝毫的僵持，几乎在瞬间，逆光刃就在清脆的裂响断成了几截。
虽然说是为了追求隐形效果而放弃了材质强度，但好歹逆光刃也是作为杀敌破防的武器而存在，会断成几截完全是因为攻击的力度远远超过了逆光刃所能承受的程度。
推进装置加上让逆光刃断裂的撞击，使得熊人如同一架坠毁的飞机般，呼啸着撞击在了地面上，拉出一道几十米的浅坑后，才带着几近昏迷的熊人停在了蜉蝣特堆放出的大团淤泥中。
“那东西……那东西在使用星夜的战斗装备，小心点。”
熊人确实想要直接晕过去，但是在掩耳盗铃和生存之间，还是顽强的选择了后者。他一开始还只是见识到了的恶魔的强大，可是在确定了后者连星夜的装备都可以拿出来用后，那就不光是强大那么简单了。
作为法则世界最神秘的部队，星夜有那些攻击手段基本没人知道。现在被恶魔获得，强大加上神秘，这会诞生出什么样的结果？退一步来说，就算恶魔获得的只是星夜从固有空间中已拿出来的少量装备，可光是那种几乎无法可破的隐形方式已经足够人头疼。
在感觉稍微好点后，见身边几人都还没动作，以为他们还不清楚状况的熊人，连忙大叫道，“在等什么？用范围攻击，星夜的隐形装置可以吸音，并且表面有自净装置，液体和灰尘之类的东西都无法依附。”
“那又怎么样？”罪发出不屑的冷笑。
熊人一愣之间，罪以慵懒的姿态向前轻挥手臂，一层散发着刺鼻腥味的褐色胶质物瞬间以几人为中心覆盖了直径超过五十米的范围。
法则世界的东西虽然多不胜数，可是知名到一定程度的东西熊人还是认识的。这种褐色胶质物是一种某四级区域生物的分泌物，具有分子级别的渗透力，简单的说就是种超级胶水，凡是沾上的东西，不脱层皮是别想挣脱的，所以相当受某些热衷生物捕捉的人青睐，不过目前为止，这种超级胶水的分子式尚未完成解析，每一滴都是生物的原产，罪能弄到这么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而他能毫不在意的挥手撒出这么多，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当然，更加不可思议的还是罪本身。从固有空间召唤出的东西受固有空间单位数量，以及召唤者的空间适应性影响，有着范围的限制，而且范围越远，控制力就越低。
以熊人本身来举例，他现在的能力最多让召唤物出现在五到六米的距离，而且召唤出来时的物品状态，精确位置，以及可控制性全都差得惨不忍睹，这才会出现罪攻击蜉蝣特时，自己召唤出来进行防御的浮游盾被轻易打飞的情况。
而现在的罪，轻描淡写就控制了五十米的范围，而且不光是在这个范围召唤出生物胶，还是铺得整整齐齐，也就是说，他绝对还有在更远距离进行召唤的能力。
熊人从不妄自菲薄，但是罪展现出的这个力量，不说自己望尘莫及，恐怕就是连创世诸神也远远赶不上。
在短暂的的震惊之后，熊人的思维又迅速回到了目前应该担心的地方。
“没用的，星夜的隐形装置上还有微悬浮力，移动时不会接触地面的。”
这就是熊人所担心的地方，罪召唤出的生物胶用来防御绝大多数近战攻击都没问题，但是使用星夜装备的恶魔明显不是只会近战，而就算是真要近身攻击，依靠悬浮接近也会让这些生物胶完全无效。所以，在熊人看来，罪这次的召唤除了把几人困住以外，再没有任何意义。
“真是这样？”罪的笑容扭曲起来，“他不接触地面，就让我们接触他好了。”
罪说话间，一道道无形的攻击迎面而至。和近战一样，星夜的远程武器同样是无声无息。这样的设置实际上是为了保证攻击者一直处于不被发现的状态，攻击本身会不会被看到反倒不是值得在意的地方，就如同对普通人来说，子弹和激光都同样是看不到的。对应到这次的攻击上来，即使不知道星夜武器的攻击速度有多快，但也不可能有特意的速度限制，即使看到也依然不是人的反射神经可以进行回避的。
所以，在熊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轮攻防已经结束。
恶魔发出的一道道无形攻击被罪身周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色光茧悉数拦截。星夜的武器不管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上几百把高斯武器的攻击，而罪在面对后者时可是足足坚持了一分钟，现在自然不可能被一把武器攻破。
几秒后，恶魔便知趣的结束了无效的攻击。
被罪编织出的光茧不但防御下了恶魔的所有攻击，就连被爆炸掀起的烟尘也一粒不拉的全部拦截。不过光茧之外的区域，视线能见度已经降到了最低。
熊人一声哀嚎，罪倒是把远程攻击防御下来了，可是现在这种弄得四处尘起的结果，让自己和蜉蝣特就是有法对付星夜隐形装备的办法，也用不出来了。
熊人张了张嘴，但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已经明白，和罪每多说一句话，都是在加深自己的痛苦。
而相对老实的蜉蝣特皱了皱眉，一边召唤出更多的塑形菌，一边拼命组织着措辞，觉得有必要用自己几乎为零的战斗配合经验提点下战斗配合经验为负的罪。
嗵——咔——呲——
烟雾中响起的一连串奇怪声响，让蜉蝣特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语言迅速归零。
“战斗可是要用头脑的。”
罪殷红的舌头在上唇上舔了一圈，像是享受着揭晓胜利前的兴奋。然后，向前重重挥动了一下手臂。
张狂的风暴从罪纤弱的手臂上呼啸而出，如同扑食的巨兽般，一口将漫天烟尘吞噬而尽。
熊人和蜉蝣特都出现了短暂的愣神，罪的这一手固然惊人，但真正让他们愣神的却是烟尘散尽之后的景象——本来平铺于地的生物胶，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化为了一颗颗悬浮在空中的水滴。
熊人确信，自己光是闻味道就能肯定，这些生物胶就是自己认识的那种入地也要钻三分的超级胶水，可眼前的一幕中，它们不但脱力了地面的束缚，更是脱离了引力的束缚。不管那一点，都已经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了。
也许用这是罪用来吓唬别人的小伎俩可以勉强解释，毕竟就算是自己，看到满天的超级胶水也绝对不敢轻易冲过去。可偏偏无数被生物胶粘连在半空的碎石，却清晰说明着这绝对不是小伎俩那么简单。
呲——
眼前要看的东西实在太多，直到奇怪的声响再次从后方传来，熊人才猛然转头看去。
一个人形的空白被悬浮着的生物胶清晰的勾勒出来，被束缚住的东西拼命挣扎着，巨大的力量将无数以丝线形态连接在一起的生物胶球体扯得剧烈晃动着，但是每一次晃动，都会让空中的生物胶球体上溅射出更多的丝线，与地面以及更多的生物胶球体连接在一起。
第三百三十四章 众生乱
熊人已经一次次见识过罪的强大，但那些强大都是只要有资源就可以轻易堆叠在一起的东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直到这次，熊人才真正清楚，罪的强大是属于法则世界顶级战斗高手的强大。
拥有数量众多的强大道具和能力——红色的对攻击拦截光线，给秋羽使用的强大狙击枪，在对方无所觉中便剥夺生命的神秘天枰......
对道具力量的扩展性使用——因为好用而被无数人使用着的生物胶，从来都是作为胶水而使用，没人会想到还可以将他们放到空中……不，要说没人想到倒还不至于，不过，在想到后还真能将它们放到天上去的，就连法则世界的传闻中也还没出现过。
除了这两点，最难得的是罪还有着极高的战斗智慧。
从布出生物胶开始，战斗的节奏便已经在罪的掌握之中。因为，只有对方先一步使用远程攻击，才会对被自己造成的遮挡视线的烟尘无所防备，主动进入罪布下的陷阱。
另外，狡猾的恶魔，明明有着可以轻易碾压对手的力量，却似乎连星夜的谨慎也彻底继承。发现远程攻击被罪完全防御后，还专程绕了一圈从背后发起攻击。
但这样的谨慎似乎也同样在罪的算计当中。比起正前方的生物胶网络，明显后面的要更密集得多。
那种对自己绝对自信的人，如果确定敌人会从后方发起攻击，一定会把所有力量全部集中过去。但看罪现在的布置，却是在确定敌人会从后方攻来之余，还在前方保留了一定的力量，以防止意外出现。
这个表面张狂到极点的少年，也有纤细如尘的一面。
“这个东西够牢吗？”
蜉蝣特看着不停挣扎的人形空白区域，显得有些担心。作为一个把自己手中力量研究到了极致的达人，这也意味着蜉蝣特其它方面知识的贫乏，所以跟眼前的生物胶不是太熟。按他所想，应该趁隐形恶魔还能被束缚住的现在抓紧时间攻击。可是捕捉到目标的罪没有动作，蜉蝣特也不好做什么，毕竟在他从未组过队的观念中，谁先抓到的东西就算谁的，绝对没有出手抢夺的道理。能出声发表意见，已经是种相当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表现了。
“应该没问题吧。”此刻的熊人处于相当迷茫的状态。很多东西都已经进入了他所不知道的境界，但为了回应蜉蝣特询问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在可以确定的部分发表意见，“这个胶本身的分子间连接相当紧密，以至在渗入其它物体分子间的空隙后，依然从整体上保持着稳定的连接，算是捆绑加渗透破坏双重属性。要想挣脱，除非把接触到生物胶的装备全部脱掉，可是现在被捆了好几百圈，里面的恶魔就是想脱装备也没办法的。”
在熊人说话期间，随着恶魔持续的挣扎，裹到他身上的生物胶已经由丝的程度变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状。虽然束缚是越来越多，但是被紧紧沾着的地面却随着恶魔的每一次挣扎剧烈跳动着。这个架势熊人即使不担心生物胶上出问题，也要担心地面被恶魔连钢筋带水泥全都扯起来。
“我说，到底在等什么？”
罪迟迟不发起下一步的攻击，让熊人不得不担心。谁知道这个扭曲少年是不是有范了什么病，例如想看看猎物催死挣扎什么的。但电影里，这样的人往往是都会因为给予敌人机会而被干掉。熊人可不想自己被罪的扭曲性格牵连。面对危险时，还是少玩心跳才能活得长久。
面对熊人的问题，罪反倒看向了一直低头思考的秋羽。
感受到罪的目光，秋羽抬起头来，缓声道，“只有一个。看来这些恶魔对于力量的有效使用率相当重视，认为来一个就能干掉我们了。”
“嘿，一个就想干掉我？”罪直接忽视了那个“们”，声音中带着被侮辱的怒意，“干掉这一个以后，会吸引更多的猎物过来吧？”
熊人立刻明白了罪迟迟不动手的原因。要是按秋羽所说，这些恶魔之所以只来一个，是认为干掉自己几人一个就够了。那么等发现派来的一个并没有完成任务后，说不定真会来更多。
光是一个就已经让自己几乎死了一回，多来几个那还得了？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罪怕杀死一个后会引来更多，怎么就不怕把这个恶魔囚禁住后，他半天挣脱不了会出现直接求援的情况？
熊人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诸多可能后，心中一惊，一直未曾离身的浮游顿被收束得更紧了几分。本想多看几眼那个人形空白，以寻找一些可以支持自己猜测的证据，但是又怕自己的举动带来难以预计的后果。
法则世界的战斗，永远都不可能出现拿刀对砍，谁力量大，谁耐打一些，谁就能获得胜利的情况。在使用着固有空间力量把战术丰富到几近无限之时，即使身在战场中，也很难知道现在的一言一行是否也是战术中的一部分。
对应现在情况，熊人所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是，被生物胶抓住的那个东西并非恶魔本体，只不过是一件恶魔为了吸引几人注意力而投出的诱饵。所以，发现了这一点的罪并不直接点破，而是将计就计，利用现在的短暂和平一边向秋羽咨询担忧的问题，一边不着痕迹的寻找着恶魔真身所在。
“这个还不能确定，但可以确定是，你不干掉这一个，我们就别想走掉。”秋羽说话间，拿出绣花针在手掌上敲动着，绣花针每次与手掌接触时，针尖所指的方向都有微小的偏移。
就算星夜的隐形装置连罚的精神力探测都能够欺骗，但在秋羽感知蔓延的作用下，那片被敌对生物恶意排斥开的空间简直比太阳还要刺眼。
对方认为自己的战术和真身位置还没有被识破，这是他的劣势。但秋羽虽然发现了他，并且也从罪里眼里确认，罪读懂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光用针尖指个大概位置，就想让罪准确进行攻击，本身就有些困难，何况这个恶魔居然谨慎到了不停移动的程度，这导致秋羽无法把敌人的劣势直接转化为自己一方的胜势。
虽然被秋羽评价为把细节运用到了极致，但是这改变不了罪的战斗风格。罪不怕和敌人斗志斗勇，但却缺乏足够的耐性，再加上如果秋羽拍针的动作再作得久一些，不排除对方发现自己的位置被掌握后，从被动反转为主动。
在秋羽的针再次落回掌上之时，呈六边形扩散的精神屏障如同一面向前扫描的光屏般，向着针尖所指方向划过。预料之外的情况让恶魔措手不及之下，没有来得急回避，直接受到了精神屏的撞击，其准确位置在光点飞溅中被清晰勾勒而出。紧随精神屏障移动的罚以特殊频率快速震动着手臂，因为太快而且幅度不大，看起来就像手臂突然增粗了好几圈。依然阻挡在前方的无数生物胶球体受到震动影响，以罪的手臂为中心，组成了一道疯狂旋转的漩涡。
这是由无数条件交集而来的机会，一旦失败，所有优势尽数消失。几人中也只有罪敢抗得起这个压力攻击，但在敢做的同时，罪也确实有着敢做的资本。
光是手臂上的力量就能造成龙卷风的效果，即使以法则世界的眼光来看，也算得上是非现实程度的力量了。而且这次攻击先用生物胶卷向恶魔，接着是制造起这次龙卷效果的拳头揍上去，这样的攻击让正面感受过罪一击的蜉蝣特也不由生出战斗即将结束的错觉。
说法则世界的战斗复杂无比，那是因为有着将战斗复杂化才能取得胜利的必要，但是万物没有绝对，在某些与时间赛跑的机会面前，往往简单才是发挥最好效果的途径。这是一次让罪蓄势已久的偷袭，只需要追求破攻击力的最大就足够了。
浮游特和熊人都不怀疑罪的这一拳会比自己所能拿出的最大攻击力差，所以并没有考虑罪还有什么后手。可实际上，无论是罪的攻击还是恶魔的反击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眼见生物胶的漩涡已经将恶魔笼罩，但随着一声刺耳的音啸由恶魔处响起，生物胶的漩涡如同撞在礁石上的浪花般，不但再无法存进，反而回卷向后紧随其后的罪。
罪手臂的震动频率再次加快，一圈圈如同高温烧灼空气的扭曲以罪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仿佛连空间都因为受到他的影响而震动。回卷的生物胶接触到这片震动的空间后，化为了一滴滴肉眼难见的水雾飞散向四周。罪力带千钧的重拳继续毫无停顿的挥向恶魔。
一声金铁交鸣中，罪的拳头确实击中了某物，巨大的冲击力让罪脚下的地面出现了向后蔓延的无数裂痕，而本该毙于这一击的恶魔不但毫发无伤，就连它身后的地面也没有出现明显的破损……
罪的必杀攻击不但被恶魔防御下来，似乎就连力的相互作用也被罪独自承受。比起传导到地面的力量，明显罪身体承受的力量要和破坏要更大一些。
已经表现出了惊人战斗智慧的恶魔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已经不再是对隐形的追求，一门漆黑的炮口如同巨蟒般，从罪斜前方四十五度的虚空中一点一点探出。本无生命的金属造物因为这样的出现方式，带给人一种如有生命的错觉与强大生物特有的鲜活压迫感。
受到它压迫的不止是立于炮口之下的罪，就连处在几十米之外的熊人和浮游特也浮现了致命的危机感。两人想逃，至少是离开破口所指的直线，但是受到某种难言的气机锁定，却连一步也无法迈出。
第三百三十五章 乞神怜
从常识角度出发，固有空间只不过是一个存放道具的背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管是从固有空间中召唤出的枪械还是大炮，都不可能拿出来后自己就进行攻击，最终还是要由人来使用。
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些被设置了先进自动化程序的武器，不过这种武器一般都是用在阵地战中。在形势复杂的格斗战里，永远不能指望自动武器可以跟上智慧生物的战斗节奏，所以，分秒必争的战斗中，还是把武器拿在手中更让人放心一些。
至于恶魔现在召唤出的，光炮口就比罪还大的武器……假如恶魔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倒是不用去担心自动化武器的弊端，反正一炮下去，方圆几百米都在覆盖范围以内。
这架从一开始就没有正常的地方，所以，每个人都不怀疑恶魔在开炮后有着自保的手段或者压根就打算同归于尽。面对这种疯狂的攻击，最好的办法还是主动远离。但是气急的锁定却让人寸步难行。
说是受到气机的锁定，用科学点的解释就是被恶魔固有空间的气势镇压。但比起真正的物质束缚，气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要更容易挣脱一些，最多两秒，不，即使只有一秒也足够熊人和蜉蝣特收拾好状态展开逃命。
可事实上，不管多大的东西，只要周围放得下以及召唤的人能够控制得了，都可以在瞬间完成召唤。前者完全不是问题，这条十六车道的大路上别说大炮，就是放下飞机也轻而易举。至于对召唤物的控制，恶魔确实在上面花了一些时间，但这个时间却短得几乎让人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看起来炮口是从虚空中一点一点浮现，但是用正常的时间标准衡量，根本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
这不是一次摆造型的战斗，而是一次速攻。
别说熊人和蜉蝣特还跑不动，就是能跑，也没有逃离攻击波及范围的信心。但就在他们只能呆站着等死之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情绪自心定涌现。这种情绪相当奇妙，不属于任何可以用语言表述的范围，但它的效果却是如此的强烈，不管是恶魔固有空间力量的压制，还是面对绝望时的无力，都在瞬间消失。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去细细体会，本能的作出了进行防御的判断。
五面浮游盾被熊人交叠着调到了正前方，而早已被浮游特召唤出的塑形菌则在盾牌之后，组成了一个圆形的肉囊，将自己连同熊人和似乎是罚所在的位置全部包裹了起来。
熊人和蜉蝣特的举动也算是一次精妙的配合。不清楚恶魔武器具体威力的他们完全没有想过硬挡。
熊人用浮游盾阻挡爆炸伤害的同时，形成一道转换冲击力的“风帆”,而蜉蝣特变出的肉囊则就可以在尽可能安全的前提下，利用“风帆”力量向后抛飞。只要浮游盾没有被攻击的余波直接摧毁，那么几人反倒可以借助这次机会迅速逃往远处。
肉囊在完成包裹之后，还有些不放心的蜉蝣特继续召唤出更多的塑形菌加固着肉囊。当他再没有更多塑形菌可以拿出来之后，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秒，可恶魔的攻击依然未至。
熊人和浮游特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时间去想外面发生了什么，但秋羽除了刚才使用感知蔓延的力量将两人从发呆状态拉回之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罪的身上。
在那个漆黑炮口中涌现出毁灭波动的前一刻，攻击被拦下的罪却对着前方的虚空露出了一道一切尽在掌握的诡笑，然后，比恶魔召唤出炮口更快的速度，一把x形的武器瞬间嵌套在了罚的手臂上。连蓄力的时间都没用，x形武器的四角上喷射出浓密的光焰，在罪手臂稍微前方一点的虚空中，交汇成了一把狠狠刺向前方的光锥。
没有丝毫声音，也没有任何狂暴的力量扩散，如同只是刺破了一张纸般，仅仅一击，就让阻挡下罪拳头的防御破碎。一道道裂痕在罪身前不远处组成了人类的形态，接着，如同玻璃破裂一般，一直包裹着恶魔的隐形装置一片片脱落下来。
因为召唤者受到攻击，罪头顶上已经蓄势待发的炮口出现了半透明的状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虚空中。
罪并没有满足于这种僵持的程度。手臂上x形武器组成的光锥一击既散，但是新的光焰从武器上射出，继续组成光锥刺向显露出了部分形态的恶魔。而这第二次攻击依然不是结束。
接二连三的光锥形成，又在接二连三的刺击后消散。因为攻击的速度太快，以至看起来不像是光锥刺击，倒是有些像一台被霓虹所装饰的打桩机。
从一击破防来看，罪的这种攻击具有着高质量的破坏力，而现在连攻击的数量也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几秒时间便刺出了数十下。受到刺目光线的影响，连罪都看不清面前的恶魔现在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只是出于小心以及罪那种即使确定对手死亡，也会进行乱刀分尸的性格，让他不停作着宣泄式的攻击。不，或许除了这些原因意外，罪也确实觉察到了什么。
在秋羽感知蔓延回馈的信息中，那片被恶魔所占据，充满了敌意的扭曲空间边缘，一团团肥皂泡般的东西被不停召唤出来。罪光锥的每一击都会刺破一个肥皂泡，但在肥皂泡破裂的同时，光锥的前进势头也会完全停顿。然后，在新的光锥到来只前，新的肥皂泡也会重新阻挡在前方。
肥皂泡的出现是应对着每一次的攻击，所以秋羽看不出恶魔到底还能拿出多少肥皂泡来防御，可是罪的攻击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攻击强度，就连攻击的频率也在飞速降低着，在攻击持续了将近十秒之后，光锥的刺击居然出现了无法一击击破肥皂泡的程度，虽然紧接着的第二下成功完成了任务，但这相当于猛降了一半的攻击输出，让恶魔再不用使出全力防御，腾出了更多精力去作其他事情。
罪头顶上明明已经消失的炮口再一次带着毁灭与狰狞的气息降临。恶魔丝毫没有等罪攻击完全停止后再图反击的打算。
炮口的出现给罪带去了恶魔依然活着的确切信息。这也是一次心理战——绝大多数人在自己全力攻击的时候要是发现攻击无效，或许什么事情都会做，唯一不会做的就是继续保持攻击，直接导致自己可以活命的时间瞬间归零。但是，罪的反应却与大多数人背道而驰。
罪嘴角的幅度因为了确认恶魔的生还状态，反而再次扭曲了几分。已经有些黯淡的光锥突然回复到了最初攻击时的亮度。
此时的肥皂泡刚刚承受了光锥上一次的攻击，并非是完全状态，以这样的状态对上破坏力未曾消减分毫的光锥，别说彻底防御，就连阻挡片刻，给恶魔重新召唤的时间也做不到。
一直未曾离开罪手臂超过半米距离的光锥，第一次到达了从未留下过丝毫痕迹的位置。高高溅起的红色如同征服这片空间的旗帜般极速飘动着，挥洒向更远更广的未知空域。
刚刚探出头来的漆黑炮口就连用变淡来展现不满的机会也没有，直接回到了它该呆的地方。
罪在这一击之后，没有再用光锥继续攻击。不是他不想，而是为了在毫无破绽的前提下诱敌入套，刚刚的无数攻击确实将武器的能量消耗一空。在用自己的力量将武器剩余能量集中起来，完成了最后一击之后，现在的武器里就连照明的能量都被榨得一丝不剩。
可以说，了解手中武器的极限是任何一个战士必备的功课，罪更是不可能不了解，在手中武器使命完成的一刻，新的武器已经不召唤了出来。对罪来说，不管刚才那一下有没有干掉恶魔，补上几下是自己必然的习惯。
呲呲呲——
比刚才更多的红色，如同是从断裂的水管中喷出般，在天空中画出了一道血色的拱桥。
罪是在光锥式攻击结束的瞬间就从固有空间召唤了新的武器。发出光锥的武器是以嵌套的形势挂在罪的手臂上，而新召唤出的武器则是出现在罪虚握的手掌中。这是一种为了不让手在适应新出现的武器时浪费时间的安排。由此可以看出，罪就连在光锥之后的攻击也是计划之中而非临时应变。
罪这方有这武器使用顺序上的合理安排，再加上心里事先的计划，两点相加几乎把把对时间的节约应用到了极限。
而恶魔方面刚刚受到重创，而且这次重创还是因为中了对方的计造成，所以，不但身体，恐怕连心理也受到了同等程度的重创。就是再优秀的战士，也会在这双重打击下浪费掉少量的时间。
罪对时间的节约，恶魔对时间的浪费，一减一加之下，似乎结果已经没有了悬念，但是……
因为久久没有动静而小心探头观看的熊人正好见到分出胜负的一幕，脸上的表情猛然凝固。
“外面怎么样？”
蜉蝣特的冒险精神没有熊人那么强烈，虽然依然好奇战斗的情况，但是没敢把脑袋放到肉囊和浮游盾的双重防御之外。
熊人，“……”
“你说什么？”蜉蝣特只见熊人嘴皮动着，但却听不清他的声音。
熊人，“……”
浮游特依然听不清楚，但是熊人敢一直把脑袋就这么放外面，就算罪没有打赢，至少也能说明情况不是太糟。在微微犹豫后，蜉蝣特把脑袋靠向了肉囊上特意为熊人开放的缺口，打算用自己的眼睛来作出确认。
就在肉囊之外的光线进入眼睛的一刹那，熊人的声音也因为自己的靠近变得清晰了一些。
“我是说……那孩子被干掉了啊……”
此时的熊人，脑海里的东西如同拥挤的车站般，杂乱、无序、没有重点，唯有秋羽对恶魔力量的那句说明清晰无比——强大，让人完全失去反抗之心，除了乞求神的庇护外，再无法可想的强大。
熊人艰难的转头，看着眼明显还没理解自己话中含义的蜉蝣特，声音艰涩道，“打不过，绝对打不过……我们一起祈求神的庇护……不……是乞求神的怜悯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生死择
在熊人说话的同时，蜉蝣特已经清楚看见了让自己下意识中赞同熊人话语的一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个除了额头上有第三只眼睛外，怎么看都普通无比的人类正微微埋首，站立于一地的碎肉当中。
蜉蝣特此时心中的感觉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如果说三眼的人形生物再加上一地碎肉还不足以说明战斗的结果，那么在距那个三眼人类，不，是三眼恶魔十多米外位置上的半颗脑袋，就足够成为印证战斗结果的铁证。
那是一颗失去了鼻尖以下部分，侧倒于地面的残破脑袋，所谓半颗的说法只是它整体的情况，再精确到细部的话……面部的皮肤的像是经历了千刀万剐般血肉模糊，白色的颅骨和脑花同红色的液体平分着这块小小的领地。头颅上的一只眼球已经爆裂，但另一只还算完整的镶嵌在眼眶里，定定的遥望着几人所在的方向。眼里的神色似乎还定格在死亡的前一秒，在不甘与惊讶之外，还依然可以看出这只眼睛里从未消隐过的高傲与戏谑。
这是只属于罪的神色。即使有人能使用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身体，但这种篆刻在灵魂中的气质，也绝对没有人可以模仿。
所以，在与这只眼睛对上的一刻，不管是熊人，还是蜉蝣特的心中都被名为恐怖，而后是绝望的情绪狠狠揪了一下。
“他受伤了。”秋羽对事实作出说明，“我们继续战斗，不一定会输。”
“逃吧，我们不行的。”熊人转身拼命撕扯着包裹自己的肉囊，法则世界中的狡诈与强大被源自现实的真实性格所替换。
也不是能说这是懦弱，这只不过是对自己判断中，最适宜生存道路的本能选择。
秋羽可以消除外来力量对熊人精神的影响，但是对他本身的情绪变化却无能为力。虽然在先前就了解了熊人可能崩溃的底线，但这样的底线是否会出现就不是秋羽所能控制的了，熊人现在的表现对秋羽来说是预料之外的糟糕，就像同样没有聊到罪会输得这么干脆一样的糟糕。
(智慧什么的，不过是把可支配力量发挥到最大的方式，如果遇到绝对的力量，还是没有将鸿沟彻底弥补的方法啊……)
秋羽把目光投向了蜉蝣特，熊人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要是蜉蝣特再受到他的影响，作出进行逃跑的错误判断，那就真的死定了。恶魔可以在自己几人全力移动的情况下瞬间追至，那么面对状态不佳的溃逃就更不存在问题。
在一方确实没有足够速度逃离的情况下，就算追击方要弱小很多，也能够轻易干掉溃逃的一方。这个都不需要套用法则世界的战斗方式去费力想，光是现实世界就能随便找出无数的例子。
“他确实受伤了，不然，对失去罪了的我们直接杀过来就可以了。”蜉蝣特艰难的组织着语言支持秋羽的说法。
光是秋羽这么说，还不足以让熊人相信，但加上一向表现得相当踏实的蜉蝣特就不同了。并且蜉蝣特的分析也相当有道理。可是，在熊人刚刚犹豫着是不是要拼命试一下的时候，蜉蝣特的话又立刻把他逼到了连撕扯肉囊力气都没有的程度。
“法则世界有血腥和躯体信息保密限制，损伤程度达到完全失去人类控制的躯体……就是确定在法则世界死亡的躯体，会被植入在身体的中的细菌快速分解，那个孩子，身体完全坏掉了，但却没有消失。”
“那就是罪没死？”
熊人在话出口前就知道不可能，但硬是说了出来——他只是觉得找点包含希望的话来说可以让自己感觉好一点罢了。
法则世界的人类尸体消失情况，熊人自己没见过一百也见过八十。只要死亡，无一例外的都会被细菌分解。这和躲在现实世界的操控者并没有太大关系，完全是因为身体机能严重损坏，导致思维阵列的连接被强制断开后的必然法则。所以，除非现实中的罪还能控制这具躯体，否者它的消失就是注定的情况。而不管怎么看，这一地的碎肉加上那半个脑花都烂掉的脑袋，绝对不可能让罪继续进行控制。
秋羽知道的并没有这么多，但出于本能，也完全无法接受一地碎肉扭曲着拼凑成人形的景象，倒是想到了一个更合理的的可能。而在感知蔓延中，罚确实一副相当紧张的样子，但还没有到对哥哥的死亡哭天喊地的地步。
“动了。”
秋羽刚想开口向罚确认，蜉蝣特却仿佛害怕引起恶魔的注意般，发出低沉压抑的示警。
“快把这个东西收了，我们跑吧。”熊人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阻止自己逃跑的东西的控制权在蜉蝣特手中。
几十米的距离，对于恶魔刚才展现出的速度来说，根本就是眨眼既至，但此刻的恶魔却一步步踏着罪的血肉缓步行走，就像是受了严重到只能勉强行走的重伤。
这种情况对于几人来说，不管是上去干掉他还是逃跑，都是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基于这个恶魔明明有着可以轻易杀死几人的力量，却一直进行谨慎战斗的印象，包括秋羽在内，都不能肯定他现在的举动是真伤到了严重至极的程度，还是又是一次战术欺骗。
秋羽试图用感知蔓延拼命接近过去看看，但是敌对生物对感知蔓延的抵挡不受身体状况的影响，在感知蔓延几次无效的冲击之后，只能无奈停了下来，专心感受恶魔移动时在地面上产生的力量，打算以此为突破口获得正确的信息。
不得不说，先不论恶魔是真重伤还是伪装，光是这种蹋血前行的景象就相当具有压迫力，熊人刚刚还能叫两句逃命，可是现在，嗓子只会发出咯咯的响声，眼睛一边想要避开这恐怖的一幕，一边又害怕因没有盯着恶魔而出现的未知。以至光是眼睛的快速转动就累得他满身大汗。
一部分塑形菌从组成的肉囊上剥离下来，还原为淤泥状态聚集到蜉蝣特手中。蜉蝣特想组成点什么东西攻击下恶魔，只有这样才能打破现在不知该怎么做的僵局。但是塑形菌反复扭曲着，每次眼看着就要完成固定形态的组合，却又突然软化为了淤泥状态。
这个不该出现的控制问题被蜉蝣特归结为受到了恶魔的固有空间气势影响，但事实上，秋羽感知蔓延的力量一直都包裹着他，控制上的问题完全是他本身心境波动造成的。
如果说熊人的熊样让秋羽担心，那么再加上蜉蝣特现在的表现，就相当让秋羽失望了。
一开始就遇到奥多尼奥，李凝风，九尾这些被战斗和死亡危机磨练得有着超人心智的人，实在把秋羽看人的眼光和要求抬得太高了一点。虽然理智告诉秋羽，像他们那种拿危险当游戏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因此，在接触到大批文明之塔三层的人后，秋羽确实用着对待普通的人心态来看待和帮助那些以普通人身体、心智，进入毁灭游戏的人。但是在遇到熊人，蜉蝣特这些有着和九尾他们相仿气质的人后，不说全部，但多多少少也在无意之间将他们画上了一些等号。
可是最终，自己还是有些高估了他们。对熊人他们来说，这个法则世界的一切不过只是场游戏，因为不用直面死亡，他们才可以毫无顾忌的演绎着被附加了条件的无畏。可是在他们的潜意识渐渐怀疑起了某些东西后，这些被附加了条件的无畏就开始动摇，崩塌。
在秋羽的思维中，只要知道本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往往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秋羽没有为这两个临时出问题的家伙支付代价的打算，毅然选择了一个要他们自己支付代价的方法。
“你们知道吗？”恶魔行走的速度很慢，但不代表着他永远走不完短短的几十米距离，在秋羽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连罪的碎肉都飞舞不到的位置，“这个错乱的孤岛，所谓的错乱并非是单指什么，而是在说无数方面的错乱。”
恶魔是人类的形态，在星夜的隐形装备破坏之后，他身上没有再召唤出其它隐形，甚至是看起来防御力厉害点的装备，就那么穿着被罪打得破烂无比的休闲服，带着腹部几乎可以看到内脏的巨大创口，埋头前行着。越是接近，看起来就越像一个重伤垂死的普通人类。
蜉蝣特和熊人也试图让自己以这样的眼光来看待他，但是不行，说不出的危机感让他们连保持大脑持续的思考都觉得困难，就连秋羽的声音听起来，都显得相当遥远。但随着秋羽后面话语的出口，两人对恐惧的态度，被生生推到了极限之外。
“我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熟知的法则世界了，现实和法则世界的法则发生了错乱……”
已经见过数次的精神屏障阻挡在了恶魔身前。这个每次出现都显得脆弱得转眼既碎的屏障第一次将敌人阻拦了下来，六边形扩散的光芒如同狂风下的烛火般不停闪烁着。
罚表现出的勇气让秋羽眼里闪过了一道欣慰的光芒，说话的声音由阴沉转入了平静，“抛去现在不方便说的地方，简单的说，在这里的死亡就代表着真实的死亡。”
“不……”熊人喉结蠕动。
“是。”秋羽用最快的速度打断他，“我有很多东西可以拿出来证明这点，但是，不需要我说，你们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熊人和浮游特的表情在一瞬间的惊恐后，开始浮现出了一些其它不同的东西。
“所以，想死，还是想活？”秋羽推出了让他们迈动脚步的最后一把。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以身诱
如果是在平常情况下，被自己所怀疑的恐惧如果以可确认的形态出现，绝对会让人掉进绝望的深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现在，恶魔并非是带来恐惧的完整形态，至少在视觉的表现上就不够惊悚。
而因为法则世界的磨练，熊人和蜉蝣特不管在现实世界如何，但在法则世界中不是那种完全没有力量的弱者，所以瞬间的巨大刺激被转换为让他们行动的强猛推力。
从无法动作的状态中脱离，现在所能作出的也仅有冲上去拼命和立刻逃跑两个选择。但在面临死亡威胁的短暂时间里，他们的脑海中并没有办法对这两个选择进行足够的理智比较，仅仅能依靠外界的干扰，在本能中向某一个方面因加分而倾斜。
秋羽虽然没有直接让他们上去拼命，但每一句话中都隐含着这样的含义，在对熊人和蜉蝣特潜意识的不停影响中，上去拼命的选择得到了第一个加分。
罚的精神屏障阻拦在了恶魔身前，这种如同带头的攻击行为，使得上去拼命的选择被再加一分。
蜉蝣特手中的塑形菌还在不停扭动着，一个人手握武器时，比起丢掉武器逃跑，还是进行攻击要更符合本能习惯。三次加分叠加在一起之后，让蜉蝣特在回过神的同时就选择了进行拼命的道路。手中的塑形菌用着应有的正常效率，化为了一根乌黑的骨刺，被蜉蝣特挥手甩向了恶魔。
至于熊人，要让他从逃跑的优先思维中转变到拼命上，光是秋羽，罚以及蜉蝣特进行攻击的三次加分，也有些稍嫌不足。可是身处绝境（身后的退路被蜉蝣特变出的肉囊阻挡着，一时间根本撕不开）让熊人只能被迫参与到拼命的行动中。
一声熊吼中，熊人手爪抬臂前握，一把比正常手枪大上七八倍，既有着老式火枪的古朴，又有着橘红色光晕流淌的未来风格的巨大武器浮现而出，然后，激发。
罚的精神屏障有着非物理性的便捷，对恶魔来说如同一道墙壁，但是对自己人发动的攻击，则像空气一般没有丝毫影响。
蜉蝣特的骨刺并不长，但因为恶魔身体接触这罚的精神屏障，所以骨刺的尾部还在精神屏障的这一边，其前端便已经刺在了恶魔的前额上，并且迅速向前没入。
（打中了？）
蜉蝣特心中刚刚出现这样的想法，便被刺眼的红色所否定。看起来射进恶魔脑袋里的骨刺其实是被一道巴掌宽的红色光幕吞噬。
接着，面对熊人紧临而至的的攻击，光幕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展开成了半茧型。光茧之前的地面因为熊人的攻击，如同被人鼓足力气对着水面吹了一口气般，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巨大坑洞。从这个坑洞中涌出的石块溅起二十多米之高后如冰雹般砸落而下，少数几块砸在地面上，又弹动几下后才撞到包裹几人的肉囊上，依然发出噗噗的沉闷声响，暗示着每一次撞击的力量的强大。
可是绝大部分砸到红色光茧上的石块却直接消失，就仿佛遇到的不是可以被任何物体轻易遮挡的光线，而是消融万物的灼热恒星。
“那不是那个变态的招数吗？”熊人发出歇斯底里的惊呼。
罪用上百条红光编织出的几乎防御了一切攻击的光茧，给注重防御的力的熊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此时见到被恶魔用出，脑海里先是顿悟了很多东西，但立刻就被惊慌迅速淹没。
光是星夜的战斗力已经让自己死去活来，现在再加上罪那些古怪的力量……特别那种变态的天枰，自己这群人的任何防御都会形同虚设。
熊人如同被人推到了悬崖边般，比起畏惧，更加正常的反应是拼尽手中力量向后退去。猛一咬牙，发动了疯狂的攻击攻击。
一片又一片的石块从地面溅起，在还未落到地面之前，便被新溅起的石块重新抵到了高空。几乎就在眨眼间，整个世界就仿佛从地面转移到了正在垮塌的地下洞穴中一般，漫天看去全都是汹涌下坠的褐色碎石。
当让碎石溅起的力量再负担不了上方石块落下的重量与速度之后，碎石组成的天空开始迅速的向下压低。包裹着几人的肉囊也因为无法承受上百吨的重量，随着碎石天空的压下，一点一点由圆形变为了椭圆形态。
熊人的战术想法很简单，根据罪先前吐血倒下的情况来看，那个红色光茧并非无限防御，在达到一个程度后，会给使用者带去很大的负担。所以，只要一直攻击，这个恶魔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同时，熊人也考虑到自己的重力集束枪恐怕还远远比不上几百把高斯步枪的威力，于是在攻击光茧时，把全部的威力集中在光茧与地面相接的位置。这样既能让碎石的力量加速消耗光茧，还是在恶魔的脚下挖洞，就算打不死他也可以挖洞活埋他。
眼见已经开始掉落的碎石对射击造成了严重妨碍，并不想和恶魔同归于尽的熊人召回浮游盾，形成五根支柱加固了随时都可能会被压怀的肉囊，然后抬转枪口，对着肉囊的正上放连续射击起来。
因为五面浮游盾的加固，肉囊并未因此彻底坏掉，反而随着熊人的射击，头顶上的碎石被大片大片的吹向了四周。
十多秒之后，熊人停止了射击。失去了新力量注入的落石也完全静止了下来，整片漆黑而压抑的世界中，只有几人头顶上方的肉囊破口处遥遥落下一道烟尘飘舞的淡淡光柱。
攻击，应变，自救。熊人在超越极限的压力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而爆发之后，连手中的武器也变得沉重无比，高举起进行射击的手因为不堪重负而重重垂下，这个动作不是展现无力的结束，而是推倒熊人身体的开始。
不管是松开握着武器的手，还是收回固有空间的力量，熊人都再拿不出丝毫，只能被其带着扑倒在了地面上，大口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干得漂亮。”秋羽对熊人作出符合标准的肯定。
熊人艰难的抬了抬眼皮，看着手中色泽黯淡的武器，“别光说面子话，价值我大半身家的空之晶被消耗了八成，这个钱得大家出。”
“杀死这个恶魔的回报可比你的付出多多了，还在乎一点点钱吗？”秋羽说话的同时，对蜉蝣特指了指头顶，示意他带几人上去。
蜉蝣特伸手碰触了一下肉壁，这些塑形菌便像得到了命令的士兵般，还原为淤泥状反向涌向了头顶的乱石出口，之后凝结成了一根巨藤状的物体垂下。
“恶魔的回报是恶魔的回报，和我的支出是两码事……等等……”熊人倒不是真的在意战斗消耗的问题，只是觉得找个非负面向的话题，可以让自己尽快脱离残酷信息带来的心力交瘁状态，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紧张的看向了石壁，那是刚才恶魔所在的方向，“你说的杀死恶魔的回报，是指那些遗留下来的装备？”
“装备？是有些……”
秋羽的话因为被浮游特带上地面，而变得难以听清。熊人连忙紧随其后，用单手爬了上去，正好听到秋羽后面的话。
“最大的回报还是大把的固有空间啊。”
固有空间可是如同士兵的武器般，随时都被放在最在意的位置上。熊人相当确定，自己刚才没有感受到丝毫固有空间的增长。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又闭目细细感受的片刻，再次确认自己的固有空间没有任何的变化后，才额头见汗的道，“可是我一个单位都没捞到啊。”
秋羽提针斜指恶魔被埋之处，“那是当然，不真正干掉它，怎么可能获得奖励？”
人因为被迫入绝境而全力拼搏，因暂离危险而勇气尽失。听了秋羽的话，熊人二话不说，直接掉头逃跑。在一地碎石中深一脚潜一脚跑出几十米后，才想起浮游盾还没拿回来。
看了看秋羽几人，用他们的存在给自己定了定心后，又深一脚潜一脚的跑了回来，趴在召唤出了浮游盾，“有信心赢？”
熊人在一来一回间冷静了一些，仔细想了想，觉得已经拼成这样了，要是跑掉似乎又有些亏。于是把眼睛来回在一地的碎石中扫视着。
恶魔刚才所在的位置是熊人奋力挖坑的中心，鉴于物质守恒，碎石能把周围的地面全都埋在几米之下，这个坑自然也小不了。虽然绝大多数的碎石在飞起来后又直直落了回去，但现在看起来，那里依然低于地面十多米。与恶魔降临时弄出的大坑交织在一起，就如同两颗相撞，龟裂着即将破碎的行星一般。
“信心吗？多少还是有点。”
秋羽主动从蜉蝣特身上跳了下来。按身体比例来说，秋羽这个举动和普通人从近十层的楼上跳下没有多少区别。连蜉蝣特都紧张的伸手想要借助秋羽。可是手伸到一半，他却发现秋羽如同被某种力量托住一般，是以恒定的速度落向地面。
（他要出手了。）
这是熊人和蜉蝣特共同的想法。因为秋羽一直都如同一个没有丝毫力量的人般，总是处于战斗的后方，以至他们都有些忘记，这个不大的身体可是连罪那种变态都要压抑怒火，小心对待的存在。
“你早怎么一点事都不管？快把问题解决了，不然后面的其他恶魔追来就糟了。”熊人会抱怨，就是认为现在到了可以抱怨的时候了。虽然对秋羽到底有多厉害有所怀疑，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这个技之灵巧从没有哪怕一秒把自己置身危险当中，如果他敢提着根针往前走，那只会意味着现在已经安全到了完全不用担心的程度。
第三百三十八章 恶魔源
一分钟后，熊人和蜉蝣特眼里的神色开始发生了转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倒是快点啊。”
秋羽正在一堆相对他而言的巨石中幸苦跋涉，听到熊人的催促后脚下一滑，如果不是及时抓住旁边一个和自己体型相当的石块，多半得撞得头破血流。
“不要着急，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乐观。”秋羽爬上一块高过周围的石块，遥望前方。如果照现在的速度走下去，大概需要十分钟才能达到预计中的目的地。
熊人闷声道，“那个恶魔又是躲在石头下，等着偷袭我们？”
秋羽的话不乐观，但他的举动实在让熊人悲观不起来。
秋羽没有回应熊人，问出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距离越近，杀死他的收益就越大，但风险相应的也会越大，想和我一起赌一把吗？”
作为从头到尾没捞有到半个单位固有空间的熊人，实在不是太明白秋羽话中的含义，但蜉蝣特却在把星夜进行的近战行动，以及自己杀死那些恶魔后一两个单位的固有空间增长，结合到秋羽现在的话里后，突然发现几个困扰自己的问题被迎刃而解。
“干掉那东西时，距离它越近，获得的固有空间就越多？”
“不，准确的说，是距离它越近，散失的固有空间就越少。”见熊人还有些迷糊，秋羽相当有耐心的解释道，“这些恶魔的战斗你也看到了吧？每一个都能突然召唤出道具，换句话说，他们每一个都拥有着固有空间。我们每一次杀死他们后都只能获得不超过五个单位的固有空间，对于存放装备而言，这几个单位的固有空间实在是太少了点吧？要是说这里是游戏还能理解，毕竟在游戏里干掉一只怪后，得到的并不是它全身所有的东西，而是根据几率出现的部分材料。但在这个法则世界中，可没有吃掉怪物身上材料的系统，所以我们杀死恶魔后只能得到极少量的一点固有空间不是太不合理了吗？”
“固有空间的存在不能用物理或现有逻辑来解释。”蜉蝣特说完一句话后，顿了半天才道，“很可能获得多少固有空间和空间适应性有关。”
“空间适应性？对，这个确实是我没考虑清楚的。”秋羽继续在石堆中攀爬起来，“可即使有空间适应性，这个空间适应性给我们带来的也只是在几百米外，吸引被干掉目标身上几个单位的固有空间来到我们身边。更多的固有空间却是习惯于就近寻找身体寄生。”
秋羽的话让几人同时生出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在说，作为法则世界力量根源的固有空间是一种寄生虫。比起让人觉得难以接受，更多的还是一种寒毛直立的恶心。好在秋羽没有就寄生的恶心问题一直说下去。
“小熊说过，那些恶魔是在杀人后，获取固有空间变强吧？从星夜一杀就是一大片的弱者，变成光是一个就险些把我们全部干掉的恐怖恶魔，你们觉得需要多少固有空间力量的堆砌才能达到？”
蜉蝣特脸色一变，刚想说话，秋羽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现在还不知道恶魔相互之间的态度是什么，或许出于理智，或许出于道德，或许出于某种法则，使得的他们不能直接依靠互相杀戮来获取固有空间，但是他们却可以借人类的手来将固有空间集中起来，再杀掉获得大量固有空间的人类来快速提升自己。这点用现在被埋在下面的那东西就可以确定，所以又能让我们知道另外两点信息。”
“第一，那些可以秒杀星夜的恶魔与其他死掉的恶魔并有没有多大的差别，唯一绝对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活的足够久。仅仅是在杀戮场中呆着就能变强这一点，还必须得加上，距离死亡的生物越近，获得的固有空间就越多，才能完全成立。”
“第二，恶魔杀死星夜的人时，同样是选择的近身格杀。之前，星夜也是选择的这种战斗方式。从理论上来说，既然都是身处相同的战场当中，以相同的方式战斗，并且最后星夜和剩余恶魔的数量都一样多，那么双方的战斗力至少应该有相同程度的提升才对。但是通过星夜越战越疲的状态来看，与恶魔获得固有空间就能立刻提升整体力量不同，星夜......还有我们几个人，获得的固有空间仅仅只是固有空间，你们猜猜，这意味着什么？”
秋羽说话时眼睛看向身后几人，可是感知却死死盯着碎石之下那团排斥着自己的空间。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清楚感觉那片空间变得躁动起来。就仿佛一团平静燃烧着的火焰被添加进了大团的燃烧物。
“停。你话中包含的东西太多了，让我理一理。”秋羽一分多钟的奋斗被熊人迈开大步，只花了两秒就赶上，“你是说，近距离战斗就能完全继承对方的固有空间？”
秋羽摇头，“我没说能完全继承，只是说收益会达到最大。”
“有多大？”熊人问这个问题是想确认风险和收益比。
“我们远程干掉恶魔大概能得到百分之一到二的固有空间，停留在周围的话，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会和周围的人按接近程度分享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固有空间。而近战杀掉恶魔的人，大概获得了百分之五十左右。另外，还有一些发生了散失。”
这样的信息就不是光靠分析推理就可以知道的了，但在感知蔓延的全知力量之下，如果有需要，秋羽甚至能把每一个单位固有空间的去除完全说出来。
熊人眼神在恶魔的埋身之所和秋羽身上来回游移的几次，似乎下定了某个艰难的决心。但秋羽没有着急，他也只能先按捺下心中的情绪，继续询问其它的问题，“星夜一来就搞近战，难道说他们早就拥有怎么样才能最大化获取固有空间的情报，甚至是这些恶魔的底细？”
“星夜是一群被一知半解害了的可怜家伙，要不也不至于在最后出现那么大的损失……他们情报的来源有些让人在意啊。”从各种方面来看，星夜都像是被人坑了。虽然也有他们在之前与这些恶魔接触过的可能，但比起有实战经验，还是拿着理论而来才更可能出现目前的结果。
想知道的关键部分得到解答，熊人也没兴趣去深挖其中的内幕，比起那些还有更现实的问题需要知道，“为了获得最多的固有空间，那些恶魔甚至在有力量干掉星夜的时候都依然不顾同类的死活，再加上连罪都是被引到面前后才杀死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除非必要的情况下，这些恶魔不会用远程手段来攻击我们？”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你最好不要把它当作保命的护身符。把自己的命赌在敌人不知存在何处的底线上，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秋羽知道熊人在想什么。
“该我了。”蜉蝣特打断了熊人无休止的提问，“同是固有空间，为什么我们只能当作……当作固有空间使用，那些恶魔就能提升全面的力量？”
“同样是武器，人类使用起来不是也比其他生物更顺手吗？”秋羽拿起针不停点在面前的地面上，与针尖碰触的石块竟然被点出了一个个小坑。
“你难道想说，固有空间在人类用起来，最多就像猩猩拿着手机砸核桃，而那些恶魔却是真正适应固有空间力量的人？”话是从熊人嘴里说出的，但他却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开玩笑吧？法则中有必要出现这种不着边际的设定吗？”
“这里的设定可不是人类说了算。”秋羽嘴角轻翘，“你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法则世界的？或者说，这里真的是你们所理解的那样吗？”
“我们理解的哪样？你给我说清楚。”此时的熊人，竟然表现出了比知道这里的死亡会导致思维阵列受损，更加激烈的反应。
秋羽又一次无视了他，低头看着地面，“我觉得，与其说那些恶魔是真正适应固有空间力量的人，还不如说……他们就是固有空间的力量本身。”
咔咔咔咔——
在秋羽话音落下的一瞬，恶魔别掩埋之处的地面如同植物的幼苗破土一般，大堆的石块被顶了起来。但比起植物破土，这里石块被顶起的速度要块上千百倍。石堆几乎是刚一堆起，就被浮现的红色光茧绞得粉碎，看起来就像是红色光茧从地底之下毫无阻碍的浮了起来。不过，紧接着，就像罪达到极限吐血倒下时一样，这个光茧崩溃成了几百道细细的散乱光柱后，瞬间便消隐在了虚空中。
“这么说来……”秋突然一脚重重踏下，像一支离弦的弓箭般，挥动手中的细针刺向已经连站立都有些不稳的三眼恶魔。当一道血线飞舞于空中之时，秋羽的声音才继续响起，“真是太感谢了，不但给我送来大量的固有空间，还以行动验证了我的猜测……”
第三百三十九章 疑惑解
不能说熊人和蜉蝣特的反应慢，但是比起随时用感知蔓延监控周围一切的秋羽，他们面对突发事件时依靠的只能是临时的反应力，自然出现了两者有无准备的的本质差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见到地面涌动，熊人和浮游特都先是一惊，大脑还没有运行出应对方法时，便看到秋羽已经冲了上去。
在他们眼里，秋羽有战斗力是理所当然的，在意的之是战斗力的多少以及能不能干掉破土而出的恶魔。所以在秋羽动作的一刻，他们便完全放弃其他动作，把所有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秋羽身上。
以他们的眼光来看，秋羽突然跃出的速度最多就和自己全力冲刺时相当，但是要知道，秋羽的身体只有那么大一点，照比例来说，这个速度其实已经相当惊人了。同样的，在不借助装备辅助的情况下，一跃几十米也只能算是厉害，远远到不了顶尖的程度，可与身体大小一对比，放到秋羽身上，这已经不能说是跳跃，而是飞行了。
更为惊人的是，秋羽跃出后，地面上的石块别说破裂，就连晃都没晃。
所谓的跳跃，就是给地面一个作用力然后把自己给弹出去。根据基本的物理法则，秋羽以现在的速度被弹出去，石块会承受相同的力量。但从石块现在的状态来看，似乎给秋羽提供前进力量的并非是这个石块。另一方面，不管是熊人、蜉蝣特还是罚，都没有感觉到丝毫固有空间力量的波动，这又确实说明着，秋羽是凭借身体本身的力量跃出去的。
没有使用物品辅助的情况下以未知的力量作动力。这意味着秋羽使用的是标榜现实的法则世界中，极少数的非现实力量。
这种非现实的力量在几人所知中，只有创世诸神，罪与罚，以及那些恶魔才拥有。
既然都说了是非现实的力量，自然无法去作对比或者研究，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非现实的力量都相当之强大。就算秋羽现在只是使用着这种力量跳跃或者说飞了一次，但已经足够被蜉蝣特几人划入强大的范畴当中。
而除了非现实力量的出现，更让人吃惊的是秋羽的时机把握能力，在恶魔现身光茧破碎的一刻，秋羽便果断发起了攻击，而且选择的还是恶魔因痛苦而微微埋首时产生死角，与身体动作出现停顿的一刻。早半秒会被对方发现，晚半秒的话，即使恶魔真的已经到了不堪一击的程度，但面对昆虫体型的攻击者，将其一巴掌拍死的力量恐怕还拿得出来。
之前的战斗中，熊人就在想，像秋羽这种智慧变态到了极点的存在，如果去使用固有空间那拥有近乎无穷变化的手段战斗，到底会把对手虐到何种程度。而这种想法还仅仅是熊人源于固有空间拥有者之间多变战斗的层面。但在实际上，秋羽并非是战斗开始才去想战斗方法的人，只要让秋羽知道对手的少许情报，或许在战斗之前就可以宣告胜利了。而因为感知蔓延的存在，对秋羽来说，绝对不存在完全不知道对手丝毫情报的可能。
秋羽的智慧，固有空间战术的多变，感知蔓延的存在，三点相加，在力量程度没有达到天差地别的前提下……秋羽是近乎无敌的。
所以，如果现在的三眼恶魔不是恶魔，而是人类，秋羽便应该已经在开心的清点新收获的固有空间了，可惜……
秋羽挥针从恶魔的颈动脉处划过，然后依靠针在划动时产生的阻力，将前进的方向带偏了一些，由与恶魔交错而过变成了向着两点位置的前进。
虽然血不要钱般喷涌着，可是恶魔的战斗意志却没有丝毫消退，在受伤的同时，便从身体稍后些的位置召唤出了一张有着色彩变换的大布。
比起那些执着于用武器战斗的人，恶魔的战斗意识已经高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次元。就事实出发，比起召唤出各种武器去对付秋羽这种战斗力低下，但目标不大的生物，最有效的还是大范围的捕捉道具。哪怕只是一张特殊点的布，也不是秋羽可以轻易破开的，只要被裹住，甚至只要耽误得了一瞬间，就可以有无数种方法轻易将其杀死。
但展开在正后方的这张布却因为秋羽位置的变化，被险险的避了开去。这一瞬间，三眼恶魔颈部喷出的血量都似乎变大的一些，就仿佛被秋羽气得怒火上头，促进了血液的循环。
就算是意志最坚强的战士，也最多做到负着重伤对敌人发起拼命一击，然后就是不管这一击是否奏效，都会在自己还有生还可能的情况下优先救治自己。普通人被划破颈动脉十有**都是没救了，但这个恶魔可是肚子上开个大洞也能依然活蹦乱跳的超强生物，再加上继承的星夜装备中肯定有着急救的道具，所以，要说这个恶魔就只能这么无力的喷血等死，就是秋羽也不相信。
可事实却是，恶魔并没有去处理颈上的伤口，当然，也没有倒地死掉，而是在对秋羽的捕捉失败之后，又快速从固有空间中抓出了一把磁暴步枪，对着还未落地的秋羽扣动了扳机。
仿佛空气被压缩带起的刺耳声响中，一团闪动着淡淡蓝白色的光团拉出如同流星般的轨迹直击秋羽。
如果说秋羽的一切计划都是谋定而后动，那么恶魔的一系列攻击就是因听从本能，将反应运用到了极致的表现。
这两者都不是远处观战的人可以跟得上的，所有人都是直到三眼恶魔拿出磁暴步枪后，才猛然意识到，他远远比自己所想还要难对付，要是因为没有给秋羽提供支援导致其被干掉，那么自己多半也活不了。
熊人拼命抬起手上的重力集束抢。
蜉蝣特以最快的速度凝聚武器，可是不管他对塑形菌的运用熟练到了何种程度，塑形，瞄准，发射三个步骤，怎么也无法彻底简化，所以攻击的速度还要慢于熊人。
倒是罚，因为只要思考就能完成动作，所以对秋羽的救援是最先完成的。呈六边形扩散的精神屏障凭空出现在恶魔与秋羽之间。即使不能完全阻挡攻击，但至少可以替秋羽争取到一些落地逃离的时间。不过，前提是它能出现在攻击的前进路线上才行。
虽然罚的动作已经相当快，可还是稍微慢了一点，被精神屏障拦截下来的只是流星划出的轨迹。
下一瞬，连续三声石块的爆裂声接连响起。第一声是磁暴的力量粉碎石块，第二声是石块被重力的乱流压得粉碎，第三声是碎石被一根肉质长鞭扫得漫天飞舞。
三道有着自己目标的攻击全都被作用在了无辜的碎石堆中。秋羽是以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式，在攻击及身前突然转向飞开。而熊人和蜉蝣特对三眼睛恶魔发起的攻击，却是直接打在了空处——明明前一秒还在那里站着的恶魔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秋羽在空中的动作再次发生转折，如同被镜面翻身的光束般毫无征兆的突然射向了另一个方向，一道血线再次自虚空中喷涌而出。
这次蜉蝣特最先反应过来，抽动手中的肉质长鞭扫向了血液喷涌之处。长鞭撞上虚空中某物的同时，由电流与火花勾勒出的人形曲成倒放的u型飞出了十多米，然后撞在了罚再次放出的精神屏障上。
六边形的光芒飞速闪动着，仿佛因为承受不住现在的撞击，在下一秒就有破碎的可能。但不用等到下一秒，就在恶魔被精神屏障阻挡的一瞬，熊人的最强攻击已经准确命中恶魔。如同一颗被人踩下的橘子般，血肉的躯体瞬间就化为了一团飞散的肉酱。
“死了？”
熊人已经有无数次觉得恶魔应该死掉了，可是无数次的事实都狠狠抽了自己的嘴巴，所以就算这次的攻击是自己作出的，熊人也没有一点自信。
“那么你收到固有空间没？”秋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站到了熊人的肩膀上。
“没……”仅仅一个字，熊人就演绎出了中音，低音以及最后极速拔升的高音，“在哪?在哪？这样都不行？我们到底要怎么才能真正干掉它啊？”
秋羽看着手中没有被沾染上一滴血迹的武器，“别着急，最麻烦的已经解决，再杀它一个身体就该真正结束了。”
“再杀一个身体？你什么意思？”熊人觉得在这样下去，不用恶魔动手，自己也会被弄得精神崩溃而死。
“恶魔杀死我们获得的不是在固有空间外，还有装备道具吗？要说的话，我们在法则世界中的身体也是一种道具啊，被他获得也不奇怪吧？所以最先的身体一个，星夜的身体一个，罚的身体一个，就是说一共需要杀掉他三次哦。”
“不可能，不管是星夜还是罚的身体，明明都被打坏了啊！”
“所以说了，这就是他们最大的……”
啊——
一声以人声发出，但却如同野兽嘶吼的声音打断了秋羽的话。秋羽微微叹了口气，再次飞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了第三道血线。
“本来还觉得你满聪明的，没想到会犯相同的错误，第二次用行动帮我验证猜想的正确性啊，那么……”秋羽从血线飞显的十多米外折了回来，带起了第四到血线，“你不介意用自己的死亡帮我验证关于你们秘密的最后一个猜想吧？”
第三百四十章 力忆苏
某种东西在虚空中消失着，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晰感觉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随着这些东西的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危机与压抑感。紧接着，一种固有空间快速增加带来的愉悦满溢了每一个人的身体。整整一分钟时间，这种愉悦才逐渐消失。
“两百二十一单位，哦，混蛋，居然有两百二十一单位。”熊人的声音中充满着惊喜。两百二十一单位固有空间的加入，几乎让他的固有空间翻了一倍。
“才两百多单位。”蜉蝣特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在听秋羽说，从远处攻击获得的只是百分之一至百分之二单位的固有空间后，蜉蝣特已经由此推论出，每一个普通恶魔都有至少一百单位至多五百单位的固有空间。而这个干掉星夜的恶魔生存到最后，说明他最少也吸收了近百个恶魔的固有空间，再加上被他干掉的吸收了同样多固有空间的星夜战士，如果按秋羽所说的固有空间吸收比例来看，这个恶魔给自己的两百多单位固有空间只有预期的几分之一。
“你们只有两百多单位吗？那可真可惜，实际上我也没比你们多多少。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走吧。”秋羽现在的速度不知道比先前快了多少倍，几乎是电射着回到了蜉蝣特的肩头。
秋羽不愿意说谎，但也不愿意说出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事实。自己告诉他们的固有空间获取比例是绝对正确的，但按周围的人分享百分之二十到三十，近战击杀者获得百分之五十来算，秋羽最多也就应该获得一千五百单位，可事实上，秋羽得到的固有空间达到了五千单位。这自然是因为感知蔓延的原因，这个东西既不能解释也不好解释。
“你到底得了多少。”
可是秋羽低估了法则世界土著们对固有空间的敏感性，不但熊人不依不饶的追问，就连蜉蝣特也静静盯着自己，等待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秋羽叹了口气，“再不走的话，说不定会有新的恶魔追上来哦。”
“追上来也不怕，正好让我们弄到更多的固有空间。”熊人一副鸟为食亡的口气。
“好吧，那交给你了。”在秋羽的感知中，确实又来了两个恶魔，但秋羽并没有像先前一样，急到一个不可开交的程度。力量的增长让他说话有了足够的底气。所谓的从容，已经再不是借用别人的力量来达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秋羽还在想，这些恶魔要是能像现在一样，干掉一个来两个，干掉两个来四个，干掉四个来八个，一直让自己无限升级下去也不错。
“啊？”
熊人敢说追上来也不怕的话，除了被固有空间所吸引，更是觉得有秋羽在，对付几个恶魔应该不成问题。这和实际的力量对比无关，而是熊人对秋羽的力量已经隐约出现了盲目的崇拜。但话说回来，秋羽只要一开始就愿意出手，罪根本就不可能被干掉。但事实却是，不但罪被干掉，连自己和蜉蝣特，还有罚，都别逼到了绝境后秋羽才出手，从这个方面来看，秋羽性格的扭曲绝对比罪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要是在这个关头，秋羽的扭曲性格又比激发，还真有可能眼看着自己死掉而不帮忙。
以上是熊人的想法。事实上，秋羽的力量是从狙杀第一个恶魔之后才获得的。与人类因为一知半解，只能把固有空间当作便捷的随身仓库不同，秋羽因为感知蔓延的力量，可以在除恶魔本身的特异性运用之外，完全掌握他们对固有空间力量的使用方法。简单的说就是，可以像他们一样，把固有空间当作在一定程度内强化身体的能量。
在对恶魔的狙杀中，秋羽一共获得了一百一十六单位的固有空间，如果把这个固有空间简单的换算成战斗力，那么秋羽的战斗力就是一百一十六。而追杀过来的恶魔，战斗力最少也在两万以上，如果再加上他可以使用的各种装备道具，战斗力就更加不可估量。秋羽和全盛状态的恶魔对决，简直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所以不是秋羽希望看到罪被杀死，而是秋羽不得不看着罪被杀死。就是在恶魔被罪削弱到了举步维艰的程度，秋羽也依然算不出自己有丝毫的胜算。直到熊人爆发，再一次削弱了恶魔，秋羽也仍没有必胜的信心。
只是打架不同于只有唯一答案的解题，胜率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是秋羽可预计的最好机会，再不动手的话，说不定就永远都没机会动手了。
虽然缺乏依据，感知蔓延中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特别的存在，但在攻击发起的一瞬，刚刚还清晰无比的危机感突然消失一空，就仿佛有一道坚不可破的绝对壁垒突然从虚空中降临，守护住了自己，假如此时的恶魔真有对自己反击的力量，那么他的下场绝对会比被自己杀死惨上千百倍。
这种被守护着的感觉秋羽并不讨厌，甚至让自己觉得相当留恋，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深深的不甘，就仿佛本该保护对方的男孩在危机之时反倒被女孩所保护……这是一种所有性别真正为雄的生物都不能接受的不甘。
因为这种不甘，在成功划断恶魔血管的一刻，秋羽没有第一次让双手溅染上鲜血的负罪与恐惧，有的只是无尽的轻松与快意。
即使是在获得固有空间之时，秋羽也能把兴奋压抑在心中，而这次，在成功攻击到恶魔，以及自己被守护的感觉消失后，秋羽几乎想要呐喊出来，“看吧，我会做到的，我会找回我应有的力量，再次将弦拨动。”
这样的话秋羽自己也无法理解，一如以往那些来自灵魂深处的东西，在要仔细追寻之时一闪即逝，但至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身，心，灵魂，记忆，全都有着共同的目标，这就够了。
接下来，秋羽才像享受运筹帷幄的感觉时一样，开始体会着战斗带来的乐趣。
战斗经验为零，身体力量适应性为零，战斗技巧为零……就如同有着作弊器一般，被苏昊所羡慕着的无数经验再次自己蹦了出来，零不但瞬间就变成了一，并且趋向正无穷的增长起来。
明明力量没有实质的增长，但是秋羽的眼光却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面前的恶魔在自己眼里，比起一只蝼蚁还要渺小，所以，用自己的双手杀死一只蝼蚁，那是——理——所——当——然。
要说的话，这种心态并不让秋羽喜欢，因为很可能因此错判敌我力量。而且秋羽追求的不是绝对的自信，而是被自己一点一点创造出的自信。但不得不说，那种藐视万物的角度相当让人着迷，因此，秋羽没有去抵触，也没有沉迷，而是相当乐意的接受了对这种感觉的支配。
以一人之力笑对千军万马。以前的秋羽因为计算出了胜利的答案才能做到这一点，但现在，秋羽是在做到这一点后，才去寻求胜利的答案。前者充其量就是个军师，而后者，才是让人心服的王者。
这一刻，连秋羽都没有清楚意识到其意义的东西已经萌芽。
“你不是……那我们还是跑吧。”
熊人本想和秋羽谈谈关于精诚合作，秋羽吃肉他吃汤的问题，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没来由的觉得，对自己来说比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还有大的重要事情，放到秋羽身上不过是一顿饭多吃一粒米还是少吃一粒米那样，没有丝毫意义的讨论，于是下意识的将后面的话变为了自认是在顺应秋羽意愿的话。
刺——刺——
似曾相识的两声突然从空中极速接近。在刚才恶魔强势出现时，熊人曾短暂听到过这种声音，但那时因为没有经验以及在高速奔跑中也听得不是太清，导致自己险些丧命，但这一次，熊人本着绝对不能让自己在同一件事情上吃两次亏的原则，一下子挤到了蜉蝣特边上，然后像是为了保护蜉蝣特极其肩膀上的秋羽般，召唤出浮游盾围住了几人。
熊人这个靠近秋羽及用浮游盾防守的举动，明显还是以前者为主要目的，此时此刻，秋羽给他的安全感可比浮游盾高多了。
但让他膛目结舌的是，在自己控制浮游盾的同时，秋羽却从蜉蝣特的肩上突然跃了出去。一瞬间，熊人的大脑处于空白状态。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秋羽比起防御更喜欢躲避，现在丢下自己和蜉蝣特直接跑开了。
轰——
巨大的轰鸣震得地上的碎石几成沙粒，浮游盾之上，强大的力量直压而下，在熊人抬头发愣之间，已经被压得紧贴在了他的鼻子上。
可是几秒后，这个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将熊人压死在浮游盾下的力量突然消失，熊人再次转动着的脑袋里，又浮现了一个新的猜想。
（他是主动出击，去从正面拦截恶魔的攻击？）
第三百四十一章 女神临
在和蜉蝣特对视片刻之后，熊人小心的将浮游盾挪了开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浅灰色的天空中，既没有光弹乱射，也没有超人飞舞，只有云彩悠闲的飘动着，再仔细一些的话，也能看见一些原生态的无害生物为了生存而忙碌奔波着。
这个景象让熊人都有些怀疑，刚才惊天动地的气势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吸气之间，鼻子的疼痛却提醒着他，刚才确实发生了些什么。
人在迷茫时，一般都会本能的想到求助身边的人。于是，熊人把迷茫的目光投向了蜉蝣特，此时的后者正俯身抓起一把细沙，像是研究某种珍宝般仔细观察着。
熊人下意识的凑上去看了半天，发现那不过就混合了灰尘的普通细沙，但下一秒，他突然回过神来，脚下的明明是至少有拇指大小的碎石，竟然在不不知不觉间……不对，是在刚才的巨大冲击下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问题的角度因为被放到了正确的方向上，熊人很快发现了更加让他震惊的一幕。
刚刚还占据整个视野的碎石荒野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型的沙坑。上百米范围内全都是细沙和没有哪怕一点漂浮于天空的灰尘，至于更远的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熊人就实在看不到了，因为他现在就身处在这个直径两百米，高度超过二十米的沙坑底部。
如果说先前恶魔造成的两个坑就像是即将崩碎的行星，那么这个沙坑就是可以轻易超控行星存亡的恒星。因为它随意的一次爆发，便能轻易抹消了行星连同他们曾存在过的整片空间。
在熊人的思维中，随意是指这次力量的爆发相当突然，在没有蓄力或者准备之类的情况下就那么出现，除了用随意来形容，再找不出更好的词。
轻易则是因为这样恐怖的力量别说两个肉块，就是两团金刚石也没压得粉碎了，可是自己除了鼻子受了点伤外，就再没有其它任何损伤，这也只能意味着，对造成这一效果的人来说，现在这个程度的力量，还在可以轻易控制的程度以内。
其它的还涉及到力量的性质，方式等东西，例如不管任何人使用，破坏力固定的机械武器就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要么是精神、能量控制内的攻击，要么就是武器技术达到了自己连想象都做不到的程度。
但熊人就像和亿万富翁作着攀比的普通人，只要知道对方亿万富翁的身份就足够让自己明了胜负，不可能再有任何心情去研究这个亿万富翁是干什么行业的，发家致富是使用的什么手段。
所以，现在熊人还能关心的就是，这个情况是不是秋羽造成的，以及，胜负如何。
“走。”在熊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时，蜉蝣特已经出声行动。
“去哪？”
“上面。”
这个沙坑当中的景象一目了然，不管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况，还是离开这里，确实都需要先离开再说。
熊人，“你觉得……”
蜉蝣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熊人等待他后面的话，可是几秒后，熊人却摇头道，“还是先上去再说吧。”
如同丝毫都没有好奇心一般，塑形菌被消耗一空的蜉蝣特继续先前的行动，一步一个脚印的在细沙中向着外城所在的方向走去。熊人又四处张望了一番后，也没有使用装备的辅助，迈动双脚跟在了蜉蝣特身后。从远处看去，两人就如同掉入了蚁狮陷阱的渺小昆虫般，正为生存用尽最后的力量作着挣扎。
在熊人和蜉蝣特所选方向的正后方，秋羽立于沙坑边缘，看着两人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突然轻叹道，“我觉得自己能搞定的，想不到你还是没能看下去啊。”
两个奄奄一息的人型生物被从虚空中丢在秋羽身旁，溅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但这股灰尘在即将接近到秋羽身体时，又仿佛遇到了柔和，却无法反抗的逆向微风般飘往了别处。
秋羽扫了眼他们，视觉得到的是和感知蔓延相同的结果——看不出他们有任何的损伤，但是残存在他们身上的生命之火，分明已经只剩下了微弱的余烬。秋羽倒是相当有兴趣等他们死亡后，用感知蔓延去研究作用于他们身上的力量，可惜秋羽很清楚这两个生物的本质。在他们因死亡而失去抵抗感知蔓延探测的领域之前，他们就会先一步化为虚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觉得你搞不定。”
一个绝美的身形从虚空中浮现，肯定而轻柔的语气让秋羽光听声音，就险些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不试试怎么知道？”秋羽最终还是将坚持保留了下来，只是比起他一直给人的那种掌控一切的强势感觉，现在的秋羽就像是一个明知自己有错，却因不服气而死撑的叛逆男孩。
“你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力量吗……对不起，看来是我做了多余的事，应该再晚些出来的。”
秋羽远胜超级电脑的大脑，因为这句话出现了反应不能的状态。秋炎的话是如此的诚恳认真，几乎每一个字的语气与意义都就是那个字本身体，但就是这种单纯到极点的文字组合却让秋羽完全无法把秋炎轻易放弃自己的判断、认真的道歉、谦卑的自我检讨，以及最后那句彻底推翻前面三点的话联系在一起。
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严肃的对自己说，“我饿了，所以我们别吃饭吧”那么怪异。不，即使是那样的话，也只要添入一些其它条件就能理解。可是秋炎……
（真是把我当小孩看吗？还是说在她的眼里，我真的注定会被两个恶魔干掉？我对强弱的判断真差到了这种地步？）
“也不是说你一定就打不过他们，但是输的可能很大。宇宙，很大，没有必要在进入之前就那么拼命。”
秋炎的话让秋羽一惊，脱口而出道，“你能窥视到我的思维！”
“你的想法总是那么单纯，即使不用窥视也能知道。”
秋炎的话没有被附加上任何的含义，只是单纯表述着文字本身的内容，而秋羽则继续被这种单纯轻易击垮。
“好吧，恐怕全宇宙也只有你敢说我的想法单纯了。”秋羽苦笑道，“那么你说说，思想单纯的我下面想做什么？”
秋炎低头想了想，从虚空中抓出一张纸快速写了片刻，之后，看着纸上的内容像是给自己确认一般重重点了下头，望向了那两个奄奄一息的生物，“您在想，既然我把这两个人送到了你的面前，所以不要白不要。”
秋羽终于体会到了脸部抽搐的感觉，连忙用手按住两颊，“错了，我是在想，如果说这两个家伙是我亲手干掉的，我一定会高高兴兴的收取战利品，可是现在的情况我可不喜欢嗟来之食。”
秋羽这样的说法有些耍无赖了。比起英雄般的执着个性，秋羽还是像逐利的商人多一些，所以，在问秋炎是否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之前，定的下计划就是，如果秋炎猜错了，那自己就毫不犹豫的收割这两个生物的固有空间。但如果这个想法真被秋炎猜到了，那就把特别应对这种情况而准备的以上话语说出来，反正也不算是彻底的撒谎。这样的做法虽然有些耍无赖，但却能让自己处于近乎不败的位置。
不过……现在的秋羽，智商其实已经和负数差不多。在口头的话语上把秋炎比下去，胜利之后最多就能得到一些心理的满足，可代价却是失去几万点固有空间。
就连与那些为博美人一笑而亡国的君主相比，秋羽现在干的事还不如他们，至少那些君主付出了灭国的代价后还让红美人了一下，而现在的秋羽，却是放着巨大利益不要的同时还和美人闹别扭。
连秋羽自己都很奇怪，明明连司马天智那种人自己都能忍，为什么就偏偏不愿意被秋炎看透。
而比起秋羽那种口头上的逞强，秋炎却是在用行动来证明，秋羽确实是那种能被自己轻易看透的单纯角色。
“嗯，连你现在说的话我也是早就猜到了的。”秋炎认真的把手里的纸对着秋羽翻了过去，“看吧，内容都写在这里了。”
秋羽像做贼般，斜眼瞟了一眼后，身体便彻底被无力感所支配。秋炎展开的纸上赫然写着——你会这样说——错了，我是在想，如果说这两个家伙是我亲手干掉的，我一定会高高兴兴的收取战利品，可是现在的情况我可不喜欢嗟来之食。
不用再多看秋羽也知道，秋炎事先写下的这段话和自己刚才所说一字不差。
因为事先就知道秋炎很厉害，所以在看她写字的时候秋羽也大概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可要说秋炎就连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能正确预知，那除了她能窥探自己的思维以及时间穿越外，实在想不出能解释这一状况的合理答案了。
（不，还有种可能，那就是我们相处得实在太久，久到我每一个思维衍生，每一个遣词用语，她全都了然于心的地步，可是……）
秋羽突然握针，用两次干净利落的挥舞收割了两万多点固有空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以我的为人，怎么可能放过提升力量的机会。
（再试一次，我现在的行动，依然被你看透了吗？）
秋炎嘴角上扬了一瞬，在秋羽都不确定这是否是眼花造成的错觉时，秋炎已经恢复到云淡风轻的表情。散发着白玉般温润光晕的手指一松，秋炎手中的纸便又展开了一截。
你看了我写在上面的话后，一定会因为不安而进行确认，最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把眼前的财富先弄到手里，然后对我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以我的为人，怎么可能放过提升力量的机会。
看到纸上的这些内容后，秋羽突然感觉心中一阵莫名的剧痛。不是被人看透后的不安，也不是对未知事情的恐惧，而是一种如同秋炎的每一句话那样，带着单纯气息的剧痛。硬要寻找出某个原因的话……或许是对某些本已遗忘之物的怀念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遥遥望
“我们以前认识吗？”半天之后，秋羽猜按着剧痛未缓的胸口问出了一句无脑的搭讪话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好在话出口后，秋羽仅有的智商让他还能补充道，“我说的不是现在的这个身体，也不是参与在毁灭游戏中的那个，而是……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当然认识，从某个层面来说，想不认识你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秋炎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秀眉微蹙，片刻后才道，“继续你的游戏吧，我该离开了。”
“可我还有很多东西想知道。”
秋羽确实还有很多东西想知道，但是真正想的，还是和秋炎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吧。
能一眼就看透“单纯”秋羽的秋炎，在此刻却装傻般摇了摇头。
“有很多东西光是知道都很危险，现在的你还不具有知道更多秘密的资格。”
秋羽心中的疼痛再次加剧。有什么东西是比一个女孩对自己说“你没有资格”更让男孩受伤的话？即使秋羽很清楚秋炎不是在故意伤害自己，只是在表述一件事实，可是心中的骄傲已经被触痛。
“那就告诉我要怎么样才有资格。”话出口后，更多的东西从秋羽心中汹涌翻腾而出，组成既是在问问题，又是誓言的话语，“干掉这个世界的支配者后够吗？”
秋炎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不够。”
“成为超级文明的统治者怎么样？”
“不够。”
“那我就去当毁灭游戏的最终胜利者。”
“不够。”
这个答案让秋羽心中猛的一沉。成为毁灭游戏的最终胜利者已经是自己可以看到的最终极目标，如果连这样都还不够的话，只能向秋炎许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实现的东西，“将整个宇宙捏在我的手里如何？”
因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秋羽才刚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先前那样的气势。但是依然灼热的心中却瞬间凝聚出了一个让后半句话重寻气势的信念——
（如果是为了……的话，就是整个宇宙我也必要将其真正捏到手里。）
“还是不够。”
秋羽心中的万丈豪情突然被秋炎的这四个字打得支离破碎。连整个宇宙作为力量都还不够，那么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去拥有那份资格？
“还有平行宇宙吗？如果有的话，我就再加上所有的平行宇宙，假如还有高维度空间的话也算上。对了，时间，连时间我也会让它臣服……”秋羽的从容与自信已经完全崩碎，只是一股脑的将所能想到的比支配宇宙更加强大的概念倾倒出来，希望秋炎能将其中的某个东西捡起来，掸掸上面的灰尘，然后对自己说，“不错，这个东西还可以用用。”只要这样的话，自己至少可以知道该往哪个方面发展。
但在漫长的倾倒后，换来的依然是秋炎仿佛已经机械化的摇头。
“那你来告诉我，到底要样才具有资格？”秋羽不得不崩溃，就连无数宇宙和维度支配权的空头支票都已经开出，居然还换取不到一丁点秋炎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信息。如果再提出更高的要求，那么秋炎所需的资格岂不是……在最为极限的宇宙都被鄙视的现在，自己已经连类比的例子都举不出来了。
秋羽的这个问题发挥出了少许的作用——让秋炎顿了片刻。但在秋羽期翼的目光中，秋炎最后所做的还是摇头。
“呵呵，是吗……”秋羽动极生静，用看似大彻大悟实则暗潮汹涌的失落语气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就连知道怎样才能具有资格的资格也没有吗？”
这一次，在秋羽最希望看到摇头动作的时候，秋炎却在点头，“别着急，如果是你的话，终有一天，宇宙中的所有秘密都不再会是秘密。”
“我就是着急，你不能突然出现下，什么都不说就走啊。”在秋炎面前，秋羽一切作为智者，作为王者，作为路人的伪装被全部剥下，现在的秋羽只是秋羽，一个也会破罐子破摔，偶尔耍耍无赖的普通人。
“好吧，给你个不算提示的提示好了。”秋炎手中的纸再次被展开了一截，上面只写着一个字——秋。
秋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掉进陷阱后还没爬出来，结果发现自己又掉进了另一个陷阱的人。连忙将感知在秋炎手上的纸上来会刮了几遍，确定上面再没有其他字后才稍微觉得安心了一些，得寸进尺的道，“还不够。”
面对秋羽的这一要求，秋炎又用让前者光看就头疼无比的摇头来作回应。
摇头终了的一刻，秋炎的身体没动，但秋羽本能的觉得她就要离开，于是拼命在脑海里收刮着任何可以让她多留一会儿的东西。
“其实……只是像以前一样，你只要什么也不做的话，跟在我身边，无聊的时候聊聊天也不错。”
（白痴，我在说什么啊。）
秋炎低头，对这个建议展开了相当深入的思考，但是最终，“现在还不行，要是离开那些越法者太远或者太久的话，就压制不住他们了。”
还不待秋羽再说些什么，秋炎便向后迈出了一步。仅仅是这一步，就在秋羽的视野和感知之前划下了无法突破的鸿沟。
在拥有一百多单位固有空间的时候，秋羽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强大的战士，当获得五千多单位的时候，就有种可以笑傲这个世界的感觉，而就在刚刚，再获两万单位之后，反而觉得自己不过是只井底之蛙，不但因为秋炎而知道了大地的宽广，天空的无垠，更是知道了在真正的无限之前，天空与大地本身也只不过是井底之蛙。
宇宙光是存在着，就让以它为舞台展开遐想的人感受到恐惧。当把连宇宙恐惧的东西放到人类的思维中，或许因为无法想象，反倒使人没有对宇宙的恐惧来得大。可是，秋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触摸到了可以对其进行想象的边缘，所以，如果不去先做到超越宇宙的程度，恐怕光是这份恐惧感就能让自己彻底崩溃吧。
秋羽盯着自己那双纤弱的手，不知不觉中发出由无意识所控制的喃喃的低语，“我该怎么做……”
“对了。”
几乎还萦绕在耳中的余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秋羽的消沉情绪。某种只对秋羽有效的负智力光环让其以僵硬的动作抬起头来，满眼迷茫的看着那个总给自己窒息感的身影。
“这个东西忘了给你。”
一个白色的光球以及一份写满了奇异文字的合约，被无形的力量托住，从秋炎手中缓缓飘到了秋羽眼前。
因为视野被合约挡住，让秋羽无法直接看到秋炎，所以不太好使的脑袋运转稍微正常了一些，“这是什么？”
“上一场和上上一场游戏的奖励，青丘一直缠着让尽快给你，说是全宇宙没有比这个更适合你用的了。”
秋羽绕过合约，探头看着秋炎，“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记啊？”
“因为我觉得你希望我忘记，然后再在适当的时候想起。”
“是吗……谢谢。”
突然间，秋羽觉得，有个连自己都觉得恐惧且无边的目标其实也不错，至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观赏沿途的美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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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人，“你觉得那个叫罚的小姑娘还跟着我们吗？”
蜉蝣特，“……”
熊人，“这么久还没恶魔出现，你说会不会全都被老大干掉了？”
蜉蝣特，“……”
熊人，“要说现在还在战斗中，我们一点动静都听不到，要说战斗已经结束，老大又没来接我们，你觉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蜉蝣特，“……”
熊人，“这个坑很高，我们怎么上去？诶？你不是说你的那个什么菌都用完了吗，怎么变出翅膀的？”
蜉蝣特挥了挥背上动作还有些僵硬的肉翼，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回答熊人，“凡是生物都可以繁殖，只要留下一点就能再发展出来。”
“不错啊，能千变万化不说，耗材还为零。”
“不是为零，需要东西的培养。”
“那也不错了，能分点给我发展吗？”
“这些塑形菌在有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把他们当强酸用。”
熊人，“……”
“你们两个快一点，宇宙会等得很着急的。”
一个很细，但是让人觉得万物都因它而动作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熊人和蜉蝣特都是一惊一喜一疑。惊的是这个声音明明就在头顶，可是之前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喜的是，经过前面惊心动魄的事件证明，只要这个声音的主人出现，很多麻烦便都已经得到解决，或者已经有了解决的答案。至于疑，则是无法把现在的情况和宇宙扯到一起去。毕竟就是在法则世界，也不可能在正常人中遇到那种张口闭口把宇宙挂在嘴上的人。
但法则世界中怪人也不少，再加上秋羽早就被贴上了怪人的标签，所以熊人自然而然的将秋羽的话，划归到了兴奋情绪的表达一类，“老大赚了多少固有空间？”
“前后一共两万七千八百二十点。”
秋羽报出一个让四只眼睛险些爆出来的数字。
在先前，因为有必要，秋羽选择了隐瞒。在现在，因为有必要，秋羽选择了告知。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相近
“什么意思，怎么会有那么多？”
在片刻的沉默后，熊人双眼通红的大吼起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每次遇到情况，他的大吼总是给你一种已经到达嗓子极限的错觉，但是在下一次，新的吼叫总能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蜉蝣特对他这种动不动就傻叫的举动，一直有种鄙视的心情，不过现在，连他自己都有种压抑不住，想到大叫出声的感觉。
近三万单位的固有空间意味着什么……自己还真不知道，但是来作对比的话至少可以得出一个概念。刚刚成为下士的人可以拥有几单位到几十单位的固有空间，以后在士官级每升一次官，平均得到的还不到一百单位。至于尉官级，那就不是自己可以接触到的领域了，但就算比起士官级有了爆发式的增长，往高了想也最多不过两三千单位。由此来推论，近三万点固有空间很可能达到了……法则世界从未出现过的校官级。
“有什么可激动的，这个世界已经错乱，别按常识来理解。别说几万，就算成百上千万的固有空间，也不是没有得到的可能。所以，现在的我只是比你们先走了那么一小步。”
在人心这个复杂而擅变的大课题中，秋羽也不可做到完全掌握，但他自己就是一个长期身处强者环视之下的弱者，比起其它东西，最熟悉的还是如何将弱者的纠结心情化为前进的动力。所以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蜉蝣特和熊人的全部胡思乱想转化为了对拼命前进的渴望。
“你刚才干掉了几个？”熊人喷着灼热的白雾问道。
“两个。”秋羽反身飞向沙坑之上。没有道具的辅助，也没有符合空气动力学的特殊肢体，但却像在水中的鱼儿般轻盈灵活。
“什么？就两个!难道到比弄得我死去活来的那个恶魔还有厉害几十倍？”
熊人的声音开始往非现实的领域进军。蜉蝣特的外表看上去倒是依然镇静，但不知道被他练习了多少次的飞行，居然在拍动肉翼起飞的一刻，一头载近了沙堆中。
他们能接受近三万单位固有空间的变态数值，也能接受秋羽干掉几百甚至几千恶魔来获取它。但这涉及到一个力量层次的问题。就像星夜一个人可以轻易干掉无数普通程度的恶魔，但如果这些恶魔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一个，不，或许只要十几个，甚至是几个恶魔的力量全部叠加在其中一个的身上，那么与星夜的战斗绝对是另一翻景象。而最后的结果也确实验证了这一幕。所以，在听到秋羽目前的固有空间是从两个恶魔身上获得的后，即使知道秋羽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不，应该说，正因为知道秋羽没骗自己的理由，所以他们才会出现近乎失控的反应。
在熊人大吼间，秋羽已经飞回了沙坑之上。越过二十米的高度看去，秋羽渺小得几乎让人看不见，但他本该和身形一样渺小的声音却带着极强的穿透性，清晰的传到两人耳里。
“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后面两个和最先的恶魔，战斗力都差不多。只是前面那家伙把固有空间都用掉了，而后面那两个除了基本装备外，几乎没有浪费掉任何固有空间，被干掉后获得的东西自然要多一些。”
“什么意思？完全不明白。”
“就直接理解为，和恶魔的战斗拖得越久获益越少就行了，至于其它的，有知道的必要吗？”
熊人还想再问，却感觉肩膀一紧，被蜉蝣特抓着往上飞了上去。经过刚才的一阵乱跑，接着又是一通乱战，熊人对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任何概念。当沙坑外的景象随着高度的上升一点点展现在自己眼前时，才突然发现，紧临沙坑边缘的就是那道银光闪闪的外城城墙。
看到这个最终的目的地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这么大动静就都没人出来看看，就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了。
“妈的，难道这里也没人了？”
事情的离谱已经超过了熊人的想象。要说城里的人全被巨大的声响吸引走是正常现象，守备内城的人擅离职守是特别现象，那么外城的守备部队也全部消失就是灵异现象了。好歹这个方向通往内城就那么一条主道，要是有人经过，怎么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发觉。
“后面还会有恶魔追来吗？”现在的情况让蜉蝣特也觉得不对劲了。
“暂时不会有了，恶魔可是很忙的，追杀我们的性价比他们暂时还接受不了。”秋羽丝毫没有因为这里的死寂而表现出异常，继续向着城墙方向走去。
负区域的外城城墙是完全用于战斗的存在，比起交通和便捷，优先考虑的还是安全性。所以如非必要，这里一般都不会建有城门。要到城市之外去，要么直接往下跳，要么先通过城墙内部的小门在城墙里转悠一翻，通过迷宫般的道路七拐八绕后再出去。
秋羽现在直接前往的就是通向城墙之内的一道虚掩着的黑色金属门。作为法则世界的新手，秋羽既不懂得城墙的奥秘，也不懂得城市拥有者所制定的规则，但是他却有感知蔓延，很多需要人担忧的东西，在秋羽眼里都够不成丝毫麻烦。
在人疑虑和迷茫的时候，只要有人带头，总会觉得安心，特别是带头的人本身就是让他们安心的人的时候。见到秋羽大咧咧的飘向进入城墙的门户，熊人和蜉蝣特在对视一眼后，就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在进门之前，熊人特别观察了金属门几眼。门上崭亮如新，虽然是黑色，但光洁的表面依然可以晃出人的倒影。光是这一点就至少可以说明，这附近并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
所谓的城墙，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道墙，即使内部被拓展出了各种额外的作用，可毕竟不可能建些菜市场，购物中心，篮球馆之类的东西。实际上，除了少数几个用于出入的点外，城墙内就连武器的安置位都是独立的空间，所以秋羽几人在进入城墙中后看到的只有一些不到三米宽的过道。所有与过道相连的岔路都是通往上方的数层楼梯，而当站都楼梯上之后，看到的依然是千篇一律的过道与通向正上或正下的楼梯。唯一赋予这里异样景色的只有每隔一断距离就有的武器安置位，以及数量远远少于武器安置位的各种五六平米大小的房间。
这些房间中的东西都被搬得干干净净，或者说这里压根就没放过东西，所以秋羽一时间也不能判断出它们的准确功用。用感知蔓延看了几间之后，便再也没在它们身上耽误功夫。
因为固有空间以及储物空间的存在，对这里空空如也的房间还可以理解为哪里需要搬哪里。可是一路看下来，那些武器位上居然一个武器都没有，就实在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秋羽很清楚这里武器不存在的原因。蜉蝣特因为随时都可以用塑形菌变出翅膀，几乎没有在城墙内走动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熊人一开始理解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外面是一级区域，不摆武器也纯属正常。但随着距离的深入，熊人开始觉得不对起来。
作为城市的拥有者，要防备的不但是负区域生物，更是还有无数的竞争对手。那些大中型城防武器就不说了，整段可以通行的城墙内部居然连哪怕一个微型自动武器都没有，这简直就相当于在小偷面前点钞票，在色狼面前露大腿，在盗版网站求订阅……总之这样是不正常的。
于是，在一个熊人觉得算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楼梯口上，他伸手在四周摸索了一番。对于现在的情况，他还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森林幻想的人优秀得地皮也能刮三尺，在出现问题转移的时候，有组织有秩序有纪律的转移走了所有的东西，就连固定壁挂，吊装型武器的螺丝也没放过。
可是摸索一番后的结果却是，熊人毛色又白了几分。之后，秋羽和蜉蝣特在前面走，他则一路在碰得到的地方四处乱摸。直到蜉蝣特以看变态的眼光驻步盯了了他半天后，熊人才又是尴尬又是惊恐的道，“上当了，我们全都上当了。”
“哦？上什么当？”秋羽带着有趣的表情看向熊人。
“你们没发现吗？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啊！”话出口后，熊人觉得实在有点白痴，连忙补充道，“我是说，这里从来就没有放过任何东西，简直就像是森林幻想根本就没想过把这里当保护城市的城墙看待，而是，而是……”
“而是建了一个城墙的空壳，来欺骗我们这些无辜的路人。”
“呃？”秋羽的比喻让熊人愣了片刻，“对，就是这样，你早就发现了吗？”
秋羽在空中一个俯冲，轻巧的停在了熊人肩头，“确实要比你早一些。”
“这样事情就很清楚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森林幻想搞的鬼。”蜉蝣特作出了总结。
“在看到他们封闭越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了，问题是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想用那些恶魔挑战整个法则世界？”
“要是他们真能控制那些恶魔，别说挑战法则世界，就是挑战某个游戏的胜利也不成问题，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秋羽突然偏了下脑袋，就像因为突然发现了某种东西后表现出的下意识动作，但熊人向着秋羽偏头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秋羽重新飞到前面带起路来，“走吧，在能亲眼确实事实之前，大谈分析与推论并没有多大意义，你们很快就能知道最想知道的那部分东西了。”
熊人还是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但既然秋羽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问，只能不安的跟着秋羽上上下下的乱转。
仅仅几分钟后，熊人便再次憋到了极限，开始找起了蜉蝣特的麻烦。
熊人，“我说，你觉不觉得这里实在太长了一些？一般的城墙内过道最多一两分钟就该逛遍了。”
蜉蝣特，“……”
熊人，“这里到处直上直下的，只要顺着一条道走不就行了吗？你说，老大这么带着我们转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蜉蝣特，“……”
熊人，“老大明明是和我们一起来这个城市的，后来也一直在一同行动，怎么他就像知道这里的秘密一样，能够毫不犹豫的前进？”
这个问题让蜉蝣特的步伐微微顿了一下，但他回应熊人的依然是沉默。
熊人吐出一个含糊不清的浊音，继而进入了纯粹的找麻烦模式。
熊人，“不知道罚还在不在，他的兄弟死了我们是不是该安慰一下？”
蜉蝣特，“……”
熊人，“一会儿说不定又要干仗，你的那个什么菌繁殖得怎么样了？”
蜉蝣特，“……”
熊人，“别不说话嘛，咱们好歹是队友，如果不……”
“到了。”秋羽突然出声打断了熊人越来越愉快的聊天。
虽然熊人在不停的进行骚扰，虽然蜉蝣特不停的在被骚扰，但现在毕竟是在比战场更危险的诡异环境中，两人不可能真的把一切安危全寄托在秋羽身上。眼睛、耳朵，甚至是鼻子都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周围的观察。在秋羽出声的时候，面前出现的只不过是先前记不清已经走过二十还是三十遍的的普通简易金属梯。
两人几乎只看了一眼，就完全确定，这个金属梯和目的地无关，最多就是个连接目的地的通道。
熊人看向了楼梯上方，蜉蝣特看向了楼梯下方。当他们花了几秒时间发现自己错了以后，又默契的交换了观察的方向。再次耽误几秒时间，得出与先前相同的挫败结果，重新看向楼梯位置时……
“老大不见了！”熊人惊叫。
秋羽的声音从他们最先否定的金属梯方向传出，“别叫了，直接走过来。要是入口再关上，你们就又得按先前的方式再走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