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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相随     真元变txt下载     真元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章 水之剑

    “哎,我说你……”郑风实在无法忍耐,又欲出手阻拦。

    郁鹏程抬手挡下,道:“既然不肯相认,那请自便。不过,日后相逢,便是刀剑相见了!”

    狂煞没有多说什么,往前走去,仅是冷哼一声。

    “大哥,他是魔道中人,应该不是三弟,你为何阻止我动手?”郑风不甘心的问。

    郁鹏程长吁口气,道:“让他走,就当是我还他个人情罢了。不管他是不是三弟,他的修为都在你我之上,刘文武的鬼道修为你也知道,狂煞的修为可与刘文武相论,甚至比刘文武更强。让他走,也是不想多增伤亡,也算是救一回各门各派之人吧。唉,罢了,我们回去看看列师兄的伤势如何。”

    狂煞走出不远,顿觉背后袭来一股杀意,不多想即乘刀而行,心知来者的修为不凡,而此处又不宜动手,所以选择走为上策。

    ……

    在林中不知穿梭了多久,前方有一条宽而长的渠水,狂煞穿出林子即从水面掠过。

    紧随其后,一人影疾速追至。

    狂煞心知此人修为无上,迫不得已之下停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张真?他也活着?难道也像众门派之人那样被“**神龙石”爆炸之力震飞出先龙剑派,侥幸而活?

    在白虎洞处,众门派之人相互对话,身在暗处的“狂煞”听得真真切切,这才明白众人为什么活着,唯一不明白的是“先龙剑派”周围的风沙之墙是因何而成?为什么有人灭了“三寺”及“**门”“四象门”而加害于自己?也曾询问过天魔仙君关于“先龙剑派”的风沙之墙,而天魔仙君对此一概不知,更不是当初施展魔功而导致。那么,这一切变得悬乎了,不知加害自己者是否与“先龙废墟”中人有关,风沙之墙内到底是什么样貌,以及是何势力在酝酿,还待查清楚。

    一见狂煞又将离去,张真一声吆喝,道:“魔道狂徒,站住!”

    狂煞不多迟缓,乘刀疾飞,担心与之动手而被识破身份,所以,尽量能避则避。

    张真见之逃离,二话不说,即运用“无上剑境”,只见水中太极运转,阴阳两仪生成两个光点,在水面向前画去,直至前方远处交汇。接着,水面金光一闪,一柄巨大之剑而成,从水中祭起,而水面留下剑形凹陷,片刻后水流滚动,才将之填满。

    巨大水剑形成之快,狂煞望一眼下方,剑尖已至脚下,便又加快了速度。但巨剑运行较快,已跟随着刺来,有心凝聚“剑魂”来抽走其剑之力,又顾虑身份暴露,只得疾速前飞,任凭着背后巨剑袭来,强大压迫之力使他流出大汗。

    忽然,一侧划过三道锋芒,将巨大水剑切成四断。

    张真不曾想到此处会有人出手助之,稍稍不慎,失去控制之力,巨形水剑化水而落,但张真立刻回神,挥手一运,落下之水未至渠中,又成形四柄大剑,继续袭往“狂煞”。

    红色身影一闪而至,挡在狂煞背后,抬手一撒,只见一把尘土于空运转,形成了太极八卦,连连克制了三柄水剑,而第四把水剑穿破太极八卦,击中红色身影。

    张真神情疑惑,此人竟有如此道法,以土为盾抵挡,看之非正道之人,必乃魔道中人。

    缥绫?!狂煞心情复杂,看知所运五行,心下不禁叫了一声,但见她负伤落去,连忙折身而下,一把抱住她,随即伸手运功向水面一招,一堵水墙掀向张真。

    张真本该追至,忙运功掀起另一堵水墙,与之撞上一撞。

    只闻“哗”地声响,二堵水墙相撞之后,化作冲天浪头,继而水花四溅,水雾如烟。

    待看魔道二人,已不知去向,张真不紧皱起眉头,心下暗思:难道真的不是他?若是的话,刚才必然运用“剑魂”来化解我的无上剑境,嗯……还是他刻意隐瞒,也不愿与郁师兄相认?

    ……

    狂煞直至安全处才落身,看着怀中的女子,心头狂跳,隔着面纱看着朦胧容颜,几经端祥、几番思量,终是忍不住伸手去揭开她的面纱,这一刻,是无比激动,心中并没有昔日的那种欺骗之恨,反倒是无尽思念涌动。

    面纱离开脸庞,双目映入容颜。不是激动,不是凄凉,只是变得寂静。

    四目相对,怀中依偎,良久之后才有了动静。

    她强忍伤痛,道:“哎,你抱我这么久,不觉得累么?我的容颜,把你吓坏了吧?真是对不起啊!”

    一阵尴尬,一时无语,貌似的容颜,却留有少女恶梦般的印记,多么希望她右脸上黑色印记可以抹去,还原她的美丽啊!

    狂煞吱唔半晌,扶她坐起,道:“谢谢你出手相助,那个……我不是有意……我只是见姑娘容貌与故人相似,所以未经允许才……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听如此道歉,她略显慌张,忙道:“不敢不敢,你是魔君器重之人,能出手助你,倍感荣幸,咳咳……”

    狂煞见其伤势发作,连忙运功为她疗伤,边道:“你被无上剑境所创,伤势不轻,我先替你稳定伤势,而后带你回天愆地罪疗养。”

    “这……”她有所犹豫,“天愆地罪”那可是魔道总坛,一般人未得到允许是不能进入,自己只不过是魔道中无名小妖,哪有大功大德高攀那个魔道众徒仰首之处啊,不过狂煞开口,自然不成问题,便又嗯下拒绝之言,说道:“我叫花零。”

    花零……好凄美的名字,嗯不,花香飘零,为什么如此相像?身影、话音,简直与香缥绫是同一个人,若不是她面容印记,说什么也不相信是两个人!狂煞没有想太多,便运用“剑元”,被“无上剑境”所伤,以“剑元”来吸除体内剑气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如今的“剑元”,不如从前那般有着日月光芒,则如一个黑色光球,诡异凶煞,吸噬所有光芒,而胜于一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对错论

    片刻之后,狂煞散去“剑元”,见她气色恢复,问:“魔道分坛分舵数十,不知姑娘……嗯,花零,身为何处?”

    花零不多隐瞒道:“我乃都城小妖,刚刚加入魔道都坛,不求名利富贵,只为自保,以免遭到斩妖之士屠害。”

    狂煞心有同情,同时又痛恨那些正道之士残害生灵,道:“看你修为,根基牢固,已是化形自若之境,这样吧,你跟随我去天愆地罪,以后为我的助手吧。”

    花零按捺住激动心情,忙“嗯”地的回应一声。

    这简直就是上苍赐给自己的惊喜,耗费一年时间才修回人形,不知吃了多少“黄婆仙汤”,痊愈之后即加入了魔道在“酆都”建立的分坛,听说众门派相聚于“白虎洞”,便偷偷溜出来,想找寻一年之前、不明白真相而搁下自己离去之人,不料今日真的遇上了,这是一个极大礼物。

    日日夜夜的思念,无尽的牵挂,萦绕心魂,今日终于有了解脱,卸却相思之苦。

    ------

    林中一处,萱彤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在下还是忍不住问您,为什么不让我开口说话?而且您还加快了步伐?”

    慧仁无奈一叹,坐在一旁平石上,自言自语道:“也罢,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见的终究要见。”

    萱彤不解地又问:“什么?大师您怕那些门派之人找到我们?我们可没有惹上他们啊!”

    “女施主,你也到一旁小憩片刻吧。”慧仁说罢即闭目打坐。

    萱彤不明白,四下望望,只好站在一旁静候着。

    片刻之后,三道人影而至,落在一旁,二男一女。

    白脸公子手持玉笛,对于慧仁及萱彤视若无睹,道:“宋大哥,敏函,今日我颇怀雅兴,不妨吹首曲子让你们听听吧。”

    不待二人言语,笛声即起。

    慧仁未睁开眼,仅是自言自语一声:“阿弥陀佛!”

    乐曲玄音,入耳动听,却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奇妙力量。第一有反应者便是萱彤,因为江月山将玄音之力对准着这边。

    萱彤头昏脑胀,难以忍受之下双臂一张一抱,碧光一闪,“魔珏”出现,即以声扰声、以音回音抵挡。

    此刻东方敏函与宋远鑫顿觉头昏脑胀,疼痛难忍,双手掩耳也不能减轻丝毫痛苦。

    “你再不停下,你身旁的二人定然无命!”萱彤边运功边道。

    江月山收回玉笛,道:“不知大师为何避我?原本的话,不应该在此处相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仁缓缓睁开眼,不紧不慢的道:“施主紧追贫僧,不止是来吹曲吧?可惜,贫僧不懂乐曲,无福享受啊!”

    江月山确定对方修为深厚,竟可以不动声色避过“圣玄音”,原本在“白虎洞”处发现暗藏一旁的二人,并看出其中一位乃魔道之人,心中疑惑之下便想弄个究竟,谁知对方发觉后而逃避,当下决定追去,看看怀有非凡修为者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确定他并非邪魔,却又不解,他为何会与魔道女子一起?

    慧仁看他一眼,心明如镜,但未解他的疑惑,则道:“施主的修为可化万物之音为力量,实乃世上罕见者,贫僧打心底佩服。”

    江月山闻言暗惊,他何以道出“天外神谱”的要领?而其身旁的魔道女子的魔音修为也是非常了得,她与他又是何关系?

    “喂,江大哥问你话呢,别老是不答,而一直自言自语!”东方敏函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与魔道之人走得近,必与魔道相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住口!”萱彤怒道,“我与大师同道而行,岂是你想像那样?可以羞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大师!”

    “敏函,不得无礼!”江月山轻声训道,又看一眼萱彤,心下一对比,暗道:她们俩怎么如此相像?

    宋远鑫拉回她,轻声道:“敏函妹子,别多言,看看、看看,人家和你长得挺像的。”

    东方敏函无奈道:“宋大哥,你没事不帮江大哥说话,反倒打量人家容颜了!呸,我才不要与魔道之徒搭上半点关系呢!”

    “阿弥陀佛!”慧仁打断众人思绪,道:“众生平等,何为魔、何为正?恕贫僧眼拙,看不到彼此立场,在贫僧眼中,一视同仁。近我者与我相近,不一定我近者与其相近啊。天下万物,芸芸众生,是非对错亦不可一概而论,实则相对成对错,皆来自于人心啊!”

    江月山心有领悟,但心里仍然放不开,道:“大师所言极是,只不过事实铸就对过,悔恨无偿,惩戒罪恶,出于无奈,人心欲壑难填,人心有众千放不下,该偿即偿、该补即补,不制不儆,天下又何能全如大师心之所向?恶念之生,天下之人又何能如大师心之所想?万物各异,天下万物又何能如大师心之所愿?”

    “阿弥陀佛,天下有众多不该,众多无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啊!”慧仁听他之言,无奈一叹,而后迈步而去。

    “大师,等等我!”萱彤叫了一声,连忙跟去。

    ******

    “天愆地罪”,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乃魔道之根源,黑风吹掠着,风化了这里一切,尽显大荒之貌。迷雾笼罩,将此地屏蔽于天地之间,唯有刻着“天愆地罪”的山洞,经历着万年风霜,不改形貌。

    洞中,比起昔日,则是另一番天地,大堂宝座,高高在上,神圣一般存在。处处石铸之物,尽显一番匠心,掩不住繁华之势。

    二道人影落至洞门前,稍缓,不声不响进入。

    门旁站岗者见是“狂煞”,均是行礼敬称。

    花零终于大开眼界,原本想象不出“天愆地罪”是何种模样,今日一见,吃惊不小,此处圣地可不知是多少魔道之人日思梦想之处,而自己却是百里挑一的幸运儿,因为又重新遇到了他。

    越过洞砍,竟是另一番天地。一条石路在明媚阳光下向前延伸,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大堂圣殿,宝座之上,那个身形魁梧者正在,见“狂煞”进来,即挥手示意众徒退下。

第二百七十二章 注魂阵

    花零见他叩见天魔仙君,反应过来忙下跪致礼。

    天魔仙君看她一眼,即示意免礼,问:“狂煞,她是谁?”

    “在下在白虎洞处遭到众门派之人追袭,是她出手相助,我才全身而退。她叫花零,是都坛小妖,因为出手助我,而身负重伤,所以,在未经君主同意之下,贸然带她而来。在下恳求君主,允许她往后跟随于我。”

    天魔仙君倒是想不明白正道之士何人能与“狂煞”一战,或许这一年之内,正道中又有了强手?还是“狂煞”没有出手反击?稍思即道:“看来白虎之元落入正道之手了,也罢,有之无之不重要。你身边缺一助手,本君正斟酌是否为你安排,既然如此,自当不需本君费心,准了!”

    “多谢君主!”狂煞致礼而谢道。

    花零自然也不愚钝,忙道:“谢君主容留之恩,小妖花零自当尽心尽力,效犬马之劳!”

    “若无旁事,那在下带她先去安排一下。”狂煞道,心知魔君不怪罪失得“白虎之元”,便是先行退下。

    天魔仙君摆摆手回应,不多说话,心下则在思考着什么……

    走出圣殿右拐,顺着弯曲石径经过花园,而后到了一排排房子处,狂煞指了指前方一处小院,道:“花零,你就住在那吧,你自己去打理打理,静心养伤,我先失陪了。”

    “哎……”花零来不及多问什么,他已转身往另一边走去,双目机灵一动,便悄悄跟了去。

    “天愆地罪”之中,被布置得如外界,有天有地、有花有草,万物即有、若梦若幻,堪比九天神宫,令人流连忘返。

    向前走着,不久之后则见前方漆黑一片,光亮于此而止,似如一刀切断,这边是白天,那边是黑夜。

    见狂煞步入进去,花零也悄悄进入。

    石径两旁亮着火盆,如同一盏盏明灯,通往远方。在终点处是一堵石门,狂煞启动墙壁处的石刻机关,石门即应声打开,随后步入进去。

    从跨进石门的一刻,他的步伐开始沉重,眼神也渐渐黯然,心中许多期望,一次次成了奢望。曾多少次来看望,曾多少次失望,心已将枯竭,想不出任何办法让她舒醒,任由她躺在这“玄冰室”中,日复一日。

    花零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生怕一不小心间被人发觉,沿路摸索半晌,才到达石门处,四处查看一眼,轻声疑道:“玄冰室?”仔细一听,开着的门里传出话声,听知来自狂煞的言语,好奇之下便走了进去,看看他与谁谈天。

    在一块如床大小的黑冰之上,躺着一个绝世容颜之人,周围暗红光芒结成法印,是一个玄奥阵法,似如“召魂之法”。

    狂煞已摘掉面具,阳光面表依然,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他紧抓着她冰凉的手,不时为她呵气取暖,边自言自语道:“晓雪,你一定要醒过来,若不然,我怎么兑现承诺呢?你放心吧,天魔仙君说过,在这注魂法阵之中,你会安然无恙的醒来,只是时间要久一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早日醒来。无论你要我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五年、十年也不是很久。”

    自从一年之前,她被碧琼取走“纯阴之气”以及真元,便一睡不起。他来到“天愆地罪”时,请求天魔仙君相救,而天魔仙君便布设了这个法阵,说有朝一日定要救醒她。一年之中,他时常来看望,尽管一年时光转眼而过,但他则度日如年,每个夜晚总是经历着百般煎熬。

    “晓雪妹妹?!”花零一眼见到躺在冰床上之人,不禁讶然出声,同时心怀沉痛。

    一听动静,他瞬间戴回面具,转脸一见是她,松了警惕,问:“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去疗伤调养!”

    花零没有回答,则道:“你刚刚说这是注魂之阵?”

    “怎么了?”狂煞见她神色忧虑,倒起奇怪之心,便想问清楚,或许她对这个阵法有所了解,或许她有办法早日救醒“她”。

    “万万不可以此阵相救,据我听说,注魂不似召魂,她原本魂魄离窍,现用注魂之法,则是另输真灵为魂,就算救活过来,已是非同原本,真身是她,神、意识却为异人呀!”

    “胡说!你胡说!”狂煞毫不相信,大声怒吼起来,不敢想象如她所言的后果。

    “对不起、主子,在下口无遮拦、信口开合,请责罚!”花零知言语击中他的脆弱之处,忙作礼请罪。

    狂煞知有点失控,吁口气,摆摆手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刚才只是冲动而已,别放心上。另外,你往后不可以称我为主,这样吧,你直接唤我狂煞之名吧。”

    若称“主子”的话,让天魔仙君知晓,那必有麻烦,在“天愆地罪”之中,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天魔仙君,除其之外,即是地鬼邪娘。

    “是!花零往后一定少言少语,做好自己本职。”花零仍是自责不已,心是为他好,但不能与他相驳。

    狂煞对于她刚才所说的意见有所思虑,估计她并非信口胡言,因为当初天魔仙君并无办法救陆晓雪,最终犹豫良久才启用“注魂之阵”,且无十分把握还她正常如初。现在回想起天魔仙君当时的神情,另怀心思。

    狂煞思虑良久,转念问道:“花零,你有什么办法能救醒她吗?”

    花零默默摇摇头,没有作声。

    狂煞一叹,如今委实没有良方妙法救回她,若她的“纯阴之气”还在,说不定可以以自身的“纯阳之气”相合,来救回她,现在看来,也只能以“注魂之法”让她醒来,至少不用天天看着她如此躺着,而令自己心伤。

    花零稍作思虑,一喜道:“哎,听说蜀山剑派有一个名叫书山秘阁的地方,那里藏着千奇百怪典籍,只是……只是……那个地方,别说魔道之人或是外人,就连他们本派弟子都不允许进入,是蜀山剑派的重地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地之刃

    她似乎很了解书山秘阁?狂煞疑思的眼神看着她,心下暗想:书山秘阁真的有救晓雪之法?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是……

    花零见他此番眼神,心下一阵慌张,忙道:“我、我又多说不该说的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听人所言,道听途说而已,并不知其中厉害关系,更不是成心把你往火坑里推。”

    狂煞忍不住一笑,道:“看把你紧张的,我可没说一句责怪你的话。这不,你不妨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听。”

    这还用说责怪的话吗,你那眼神明明是在怀疑人家!花零暗自吱唔一句,鼓了鼓嘴,道:“我知道的不怎么多,书山秘阁中藏纳着天下全书,且阁中机关重重,进去不易、出来更难,就这些了。”

    狂煞稍思片刻,道:“花零,你先回去养好伤,三日之后,随我出去逛逛。”

    他这是约我吗?花零心头不禁冒出一个问号,有些惊喜又有点惊慌,但很快间拉回心思,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又不敢多问,迟迟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狂煞静静望着离去的背影,思忖良久,只叹一声:“真像她!”而后看着陆晓雪,眉头一紧,自语道:“晓雪,你放心,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尽毕生之力找到救你之法!你一定要等我,我要娶你为妻,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待他走后,陆晓雪眼角流下泪水,不愿意他去冒险、不愿意他再次受到伤害,可惜自己只剩这点意识,不能起身留下他。

    爱他,何时才能见他?

    为什么苍天无情,彼此刚刚打破门户成见,决定要在一起时,又要无限期的不能相见?

    圣殿。

    狂煞不紧不慢走了进来,即问:“不知君主召见属下,所为何事?”

    天魔仙君没有回答,则道:“你随我来,去一个地方。”

    狂煞心不有解,却未多问,即跟随而去。

    二人来到一个椭圆形之洞处停了下来,此洞幽光凝聚,乃一个光芒之门,又似一个黑色无底之洞。

    狂煞两下打量一眼,不知他带自己来这干什么,但知此处乃是一个陌生之地,自己是第一次来,而又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刚才只是跟随着天魔仙君沿路径进入一层雾气之中,双眼清晰过来后竟到了此处,莫非这就是魔道的“圣地”?

    天魔仙君一挥袖,门中幽光流动,渐渐扩散开来,“随我进去吧!”

    跨过幽光之门,来到一块刻着“界尊”的石碑处,天魔仙君说道:“他便是我道主上。”

    “界尊?一块石碑?”狂煞毫无头绪,他为什么称一块石头为主上?但看此石无时无刻不在吸聚着暗黑之力,便觉得非常怪异。

    “觉得奇怪也是正常,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天魔仙君转身往一柄巨大石头之刀处,道:“你的刀已死,常常见你御之飞行,难免会消耗多余力气,今日,本君便助你炼就一柄斩新之刃。”

    狂煞一愣,原来自己多耗真力御刀飞行,他早就知晓了,此刀是他当初所毁,难道今日想复活此刀?这样也好,往后不怕正道之人认识出自己“剑魂”,道:“君主若能将风火雷刀复原,自当是助我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尽。”

    “外界传言,你灭了三寺以及**、四象,如今你是众矢之的,为了你行事方便,避去麻烦,必须换一换武器。”天魔仙君上下看一眼巨石之刀,又道:“其实,你的风火雷刀并非乃墓中冤魂所炼化,它原本乃我道尊主的武器,名叫地之刃,即地罪,却因多年之前与正道大战之中而丢失,不料竟有如此强大力量将它插进墓冢之中,而让你所获。”

    “地之刃?地罪?”狂煞握过“风火雷刀”,疑惑看着,又见巨石之刀上的“风、火、雷”三字,心下有点相信他的所言。

    天魔仙君握过“风火雷刀”,左右打量一番,道:“当时大战先龙剑派,我见你所握地罪,便知你与我道有着不解之缘,与尊主有缘。唉,只是可惜地罪尘封多年,没有当初的惊天泣鬼之力了,难怪当时我可以轻而易举将它封死。”

    狂煞没多言,心下已听明白,原来“风火雷刀”失去灵性灵力,尽是在“先龙剑派”与他一战中,被他封死,怪不得不可再注入“剑魂”而使之恢复。

    天魔仙君手上一用力,则闻一阵脆响,“风火雷刀”竟化成碎片,散落于地。只看得狂煞心疼不已,更不明白他究竟为何。

    但闻,“风火雷刀”的碎片光芒一闪,飞入巨石之刀上。

    “这才是地罪的真正面目!”天魔仙君大笑道,“有了它,你将如虎添翼,对付那些正道之人,易如反掌,更不用顾虑身份败露。”

    只见巨石之上,“风火雷”三种属性同生,巨石开始碎裂,纷纷掉落。

    天魔仙君真力一催,碎石之中的光芒之片一块块结合,一柄斩新之刃呈现,稍缓说道:“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形,尊主若知此事,必然大喜不已,只可惜那一场大战让他原身俱灭。喏,你接着试试手。”

    狂煞接过“地罪”,爱不释手,满怀激动道:“它比以前更加完美,多谢君主!”

    “不谢,你能得到地罪,说明你与它有缘,将它重新还给你,也是理所当然。”

    狂煞忍不住劲,挥耍两下,不经意间掌田“剑元”而生,凝聚出“剑魂”与之相合,仿如当初那般,它吸纳了“剑魂”。

    狂煞反应过来忙松了力,只见“地罪”瞬间碎裂,消失无踪。见状,心下一阵焦急,这样岂不是没有得回“风火雷刀”,反而损毁了它,着急之下手作虎口一凝,消失的碎片又瞬间呈现聚合,“地罪”又恢复如原把握在手中,倍感奇怪之下,又反复几个来回,终于证明此刀非毁而生。

    天魔仙君没想到“地罪”到他手中会有如此变化,看来让他的“剑魂”淬炼升级,比起原来的“地罪”更加变化多端,恐怕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将之封死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入秘阁

    狂煞欣喜万分,道:“君主,往后我就叫它天愆,这也是我先前为它取的名字。”

    “哦?哈哈哈,也好,天愆、地罪任意,现在你是它的主人,你想叫它什么便是什么。”天魔仙君嘴上这般说着,心下却在思虑着其它,而后又道:“你随我来。”

    狂煞稍顿,便跟他走往另一边。

    一侧的石壁之上刻有许多字迹,玄奥非凡。

    “你现在把这些字熟记下来,往后必然会有助于你。”天魔仙君说道,心下则怀一丝如意之情。

    狂煞不解,但未多问,即开始默念着那些字迹,心下则觉奇怪:万物以元为源,纳万物之源为元,这些难道是天外……

    “不要分心,记此字迹务必全神贯注。”天魔仙君看他一眼,即打断他的闲思杂念。

    没错,这些字迹就是“天外魔典”,天魔仙君让他记下,也就是让他修炼,也只有他有这资质,有这非常人之能力来修炼,只要炼得此法,那就无需再担心他在某朝某日返身正道,修炼了“天外魔典”便无法为正,因为这是魔道的象征,所以他只有为自己、为界尊效力。

    狂煞并没有留意到天魔仙君神色,也猜想不到他的所思所想,只是默默记着石壁上这些字迹。

    ******

    小山林中,依旧如初。小院之处,炊烟又起。

    在小屋之中,宋远鑫与东方敏函正在烧饭,相互聊得开心。江月山则在铺上闭目养神。

    忽然,江月山双目一睁,化影穿出门外,往远处追去。

    在小山的悬崖处,江月山落身于一块大石旁,四下察觉,而后道:“引我出来,又为何鬼鬼祟祟不敢现身呢?”

    话音一落,前方处一团黑气滚滚而至,消散之后则则一身黑装之人背对着。

    江月山看了一眼,道:“有如此魔功修为,不是天魔仙君的话,那便是狂煞了。只是不知,江某隐于小山林结界之中,你是如何知晓确切位置,且神不知、鬼不觉引我而来?”

    狂煞一声大笑,转过身来,道:“真是佩服,让你猜中了,我就是狂煞。江湖游侠御笛公子、俗称假女子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江月山不作多想,直接问:“别多说废话,找我来,有什么事?”

    “爽快!”狂煞赞了一句,道:“既然如此,那就开门见山,听说江大侠万事通、通万事,今日冒昧找你,是想问知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该如何进?”

    江月山看不出他面具之下的神色,也猜测不到他打听“书山秘阁”所为何事,一笑道:“太过抬举了,何事通又通何事?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天下之事,江某又何能通晓呢?”

    狂煞不作罢休,道:“我,既然找你询问,便不是随意而来,自然是知晓你有这个能力。我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才来找你询问捷径,不惊动任何人进入书山秘阁。看来,我是找错对象了,也罢,那只有用我自己的办法进入了。”

    江月山心知他这是威胁,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会如此做,便道:“我可以告诉你书山秘阁的捷径之法,但是我跟陌生人做交易,必须有一个条件。”

    “请说。”

    “我要你诚实回答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鱼兄弟?”

    狂煞心下一沉,不知何时何地有破绽,而令他怀疑,当不多作犹豫,毅然道:“不是,我跟本就没听说过姓鱼的是谁,哼,也不止你一个人问过我了。若不想告诉我书山秘阁的捷径之法,又何必浪费时间呢?告辞!”

    见他转身要走,江月山忙道:“慢着,既然说告诉你,那便要告诉你,我这儿有书山秘阁之图,你拿去便是。但请你帮个忙,带句话给鱼华水,就说江月山在此等候他,若他弃正从魔,且不回心转意的话,那江某不会念及手足之情。”

    “谢谢。”狂煞抬手一招,江月山手中的图纸飞至手中,道:“我若遇到他,一定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转告于他,就此别过。”

    “等等,书山秘阁有三结三关,若不能进入,请别逞强,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阁中有什么,你自己小心应对吧!”江月山眉头微皱,似怀有难言之隐。

    狂煞不放心上,道:“三结难不到我,主要是三关,有你这张路线图,我想,进入书山秘阁应该不费太大力气,谢谢!”

    江月山望着他消失的身影,轻声自语:“但愿你在书山秘阁中能寻觅到你想要之法去解救她,只可惜我不能去,也不能亲自去救她,鱼兄弟,多保重!”脑海中的记忆,则莫名而来,那还是儿时,在阁中开心的玩耍,那儿有好多人陪着自己学习、传授自己技艺,尤其是阁中三灵的书圣、书仙、书神,给了自己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这时,一旁来了二人,江月山闻声立刻收回神。

    宋远鑫哈哈一笑道:“瞧,敏函妹子,我就说主子在这吧,这里是山中最安静的地方。”

    东方敏函忙道:“江大哥,你真是的,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快回去吧,别让饭菜凉了。”

    江月山点点头,即带前走去。

    烧饭的时候,他还在里屋,当转身去里屋时,人就没了,所以做好了饭,二人便寻找他,还好宋远鑫立刻想到这地方,即连忙赶了过来,本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

    ****

    蜀山剑派下方的“望仙镇”南面的“迓仙楼”中,狂煞与花零坐在二楼的窗口处,点了两碟小菜。

    花零寻思良久,有许问题想问,但未找到适合机会,姑且保持着少言少语。此镇是距“蜀山剑派”最近的集镇,镇上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名楼,人称“四仙楼”,分别为“望仙楼”、“迓仙楼”、“会仙楼”、“邀仙楼”。

    狂煞看一眼注意力不集中的她,心下猜到她有疑问,便说道:“我们先在此休息,待晚上我再去书山秘阁,省得多惹麻烦。”

    花零点头轻“嗯”一声,稍缓道:“那个什么……不是告诉你了吗,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禁地有三结三关,你打算如何进入?”

    “三结难不到我,至于三关

第二百七十五章 红唇诱

    夜晚,阴云遮月,蜀山上的灯光朦胧。在“凌云殿”后,一道幽蓝色诡异光芒从天而降,越过三层结界,一人落在“书山秘阁”门口。

    狂煞不禁迟疑,通过了三结,应该立刻堕入三关之中,为什么会直接到达了秘阁门口?也不知花零跑哪去了,希望她能抓紧到“迓仙楼”,等待我的信号。

    狂煞看一眼门楣上古拙的“书山秘阁”四个字,更是觉得其中玄机之多,但不能耽搁太多时间,更不能就此退回,于是抬步进入。

    这时,墙角处走出一个红色身影,面露笑容,而后挥手间布置了一个太极八卦之法,隐身离去。

    一步迈过门砍,扑鼻而来的是书香,真是沁人心脾,荡人神魂。

    狂煞左右瞧瞧,书架满载,又小心翼翼往前方的门走去,按照江月山的路线图上所示,“书山秘阁”是分为里外阁,而这外阁书经必属普通,神妙之法也不会藏于显而易见之处,所以,到内阁中寻找才是。

    刚要推门而入时,则闻背后传来话声:“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狂煞心头一震,不料此处竟有如此高深修为之人,若听不到他的话声,还不知有人在。立刻转身一瞧,心下更是疑惑不解,想不到此人是以书香之气凝聚而成,真是了不得。

    那青年一身白装,相貌堂堂,手摇白纸扇,文质彬彬的道:“这里有书山书海,不知兄台寻觅何处?”

    狂煞稍松口气,道:“自然是去寻所要寻之处。”

    青年潇洒一笑,道:“书中皆有,书中皆是,书读破万卷,又何苦另寻他人学识呢?这样吧,不要寻了,我送一所黄金屋给你,留在这吧。”

    眨眼之间,一片金光闪闪,一块块金砖垒砌,金梁搭脊,金瓦封顶,顷刻间一所黄金屋呈现于眼前,四檐飞翘,富贵之气满屋,满是金芒,耀眼眩目。这是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的,也只有在梦里见到过。

    狂煞看了一眼,没有动摇,没有被这财富所迷,心知这是不义之财,便道:“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不上简单生活,买不来快乐。既然你有如此多宝藏,何不救扶一下贫民百姓?”

    青年神情诧异,稍顿作罢,道:“兄台一句话,便知你为人,内在之美,心怀天下百姓,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请便。”

    “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书圣小名,何足挂齿。”言罢,只见他化作书香之气消散了。

    “喂,等一下!书圣,书圣!”狂煞连叫几声,却再也未见他的踪影,只恨自己一语道破他的用心,未来得及询问所寻之法藏于何处。

    吁了口气,狂煞不再耽搁时间,推开门进入内阁。

    同样,映入眼的是横竖排列的书架,其上书卷满满,目不暇接,多不胜数。一时之间,狂煞不知所措,不知该从何处何卷查阅,此刻心中更是后悔莫及,刚才若能请书圣帮忙指点迷津,说不定要省下大半力气,不过想想又作罢,书圣又岂会轻而易举告诉自己救她之法啊?

    狂煞心下一横,即从第一排书架开始翻卷查阅,哪怕半生时间耗费于此,也要查到解救之法,一定要救回她来。

    时间流逝,也不知几个时辰,狂煞才查阅了第一排书架上的一小部分书卷,已然是疲惫不堪,看看手上这一卷又不是医救之法,便将书卷放回原处,却不慎之下,手上一软,书卷掉到地上。

    狂煞暗叫一声,生怕弄出声音引起注意,但又想到身在秘阁之内,才松了口气。准备弯身捡起书卷,则觉书香之气浓烈扑鼻,紧接着眼前一阵模糊,清晰之后,这里像是换了一个环境,书架依旧四壁排放,只是中央宽敞了很多。

    但闻空气中传来女子清脆笑声,狂煞疑惑察看,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疲劳而听错了呢?只觉耳畔传来轻微呼气声,脸庞处传来另外的体温,这才发觉一名青装女子靠在自己肩头,只听她柔声温和:“公子,我好寂寞,能陪陪我吗?我很需要人来陪,我怕孤单……”

    狂煞不等她的话说完,忙作一个侧身闪到三步之外,问:“你是谁?竟然如此不拘……”但闻花容,美丽不凡,狂煞打住了训斥之言,反生一丝赞叹:如此面容及身段,确实美丽动人!

    狂煞一想在这“书山秘阁”之中并无旁人,那么她是从何而来,难不成又是书圣搞的鬼?忙摇摇头甩开杂念,保持清醒的头脑。

    “公子莫急,听我慢慢说。”女子不紧不慢说道,一举一动总是荡人心魂、勾人心魄,“书中如玉红颜,公子不必大惊小怪,若公子肯留下来陪我,你即有天下拥不尽、搂不完的美女,各种各样的美丽容颜、身姿、性子,你想要哪个便是哪个。呵呵呵,公子觉得怎么样?公子对我就一丝不心动?我可以任你使唤、伺候你啊!”

    话音动听入耳,狂煞稍稍一分神,顿觉腰间一紧,她已送入怀中,红唇撩人,诱人心扉,纤手玉指轻抚过胸口、至脸庞,令人爱怜的眼神更让他难以推开她。

    红唇太近,呼吸困难。

    “公子,我好热,来吧,脱下衣服会好受点。”她玉指轻捏,将解他的衣衫,顿觉眼前一花,他的身形已消散不见。

    “你如此不贞不节,真不知羞耻!”狂煞站在一旁,训斥道,刚才幸亏及时清醒过来,即迅速离开她的怀抱,不然还真不知会与她做出些什么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之中,怎会有你这般玩弄红尘、不守贞操、不自尊自爱之人?真是替你感到羞愧!”

    只见她身形一隐一现,狂煞又觉怀中充实,定睛一看,她又到了自己的怀中。

    狂煞一时无语,她这般难缠,想避是避不了了,任她抱了半晌,才冷冷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六章 书中神

    她觉到他没有躲避的意思,这才松开手,道:“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这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有拥不完的各种美丽女人,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不介意你去拥抱谁、喜欢谁、晚上去陪谁,这里一切全属于你。”

    说完,玉手一挥,一幕光华退去,此处已不是书架所在,而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瞬息之间,已身入殿中深处的闺房之内。

    豪华的摆设,奢华之气满屋,屏风珠帘,红纱帐中,她裸露着肩头,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令人无法自拔。

    狂煞实在控制不住心火,恰巧看到一旁桌上有一瓷玉酒壶,大步迈至,举起便饭,心想借酒浇灭心火。但此酒入口无觉无味,像吃了一口空气。

    其实也幸亏此酒不如平常,否则的话,岂会浇灭心火,只会将心火越浇越旺。

    她见此举动,面露惊讶之色,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还不如那壶酒投上你的兴趣?”

    狂煞轻闭着双眼,仔细品尝着这无觉无味之酒,很想尝出个味儿来,却始终不能,情不自禁的道:“美酒伤肝胃,却是不伤心!”

    忽闻一个男人的大笑声,“好一句美酒伤肝胃、却是不伤心啊,真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般用情至圣之人。”

    狂煞闻声睁开眼,手上已没有酒壶,这里已不是宫殿之中,又回到了书架前,而在一旁,一位相貌堂堂、风流倜傥之人正看着自己,且有两名美丽女子左拥右抱,右手上握着一个酒葫芦,不时饮了两口。

    狂煞只觉头脑一阵迷糊,仍是开口问:“你又是谁?”

    “书中自有灵,书中自有仙,书山书海间,来去如去来。”

    狂煞心想遇到过“书圣”,又闻其言间,即问道:“莫非你是书中仙?”

    “人之**,财色难过。人活着,何必将自己弄得如此苦呢,不若像我这般,活得潇洒自在。你看,酒与美人,应有尽有。”

    狂煞这才想明白,在外阁时,书圣用“黄金屋”测试自己,方才的美女,定然是书仙弄化来着,道:“人活着,就得对所爱之人负责,对他人负责,这里的酒与美人,与我无缘。我来之意,只是寻求救心爱之人的妙法,别无他想,还望书中仙指点迷津。”

    “你如此专一专心,那你就到最后面寻寻吧。”

    最后面?狂煞疑问一声,转脸时已不见书中仙的踪影,一想之下,这应该是书中仙给自己的指点吧,即直寻往最后一排书架。

    此处书架之上,不像前面那些放满了书经典籍,这里的书架,一眼看去,空空如也,没有一本书卷。

    狂煞不紧呆在书架前,这就是书中仙的指点?是不是被骗了?但又觉得书中仙的话中有言外之意,又是何用意呢?专一专心,是在告诉自己专注吗?

    狂煞伸手摸在书架上,双眼轻闭,用心感受,仿佛有了感觉,书架之上并非空无一物,却摸不清是何典藏、是何经书。

    “书中有神灵,神灵书中来,饱读千万卷,亦人亦是神。”

    不知何处传来的话声,狂煞轻轻睁开双眼,则见前方摆放着一书桌,其上笔墨纸砚,无形中动作,笔墨在纸上留下字迹、图画。笔走龙蛇,一手好字叫人赞不绝口,笔绘静动之物,山水风景、飞禽走兽,逼真无瑕、栩栩如生。

    狂煞不紧被其吸引,聚精会神看着,在书桌前渐渐呈现一人身影,且越来越清晰。

    一身白衣,缥缈若仙,不染凡尘。

    终于,一位鹤发霜须之人完全出现在面前。

    不待狂煞开口,那人捋着胡须道:“天下书中学识、人所不知事,我均已读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敢和我打赌吗?”

    “怎么个赌法?”狂煞随口的问,但话刚出口,心中便是没底,他自称已知天下学识,这一赌岂不是必输无疑?可是话已说出来,又怎能反悔?也唯有与之一赌。

    老人哈哈一笑,道:“爽快,爽快啊!嗯……这么吧,我出三道问题,你回我三道问题。”

    “那输赢的条件是什么?”狂煞直截了当的问,反正是输赢必赌。

    “你想要你想要的,我想要我想要的。”

    狂煞见他胸有成竹,心想他必然知晓自己的目的,他熟知天下学识、天下之事,想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古今之事均是了如指掌,所以必须想一个稀奇少有的问题,便道:“论年岁、论学识,您均是高于我许多倍,所以,尊敬长辈,请您先出题吧。”

    老人又是一声长笑,捋捋胡须,即道:“与君初相识,犹若故人归。既然要相知相识,便不需先出难题,第一题,我问问你,我是谁?”

    狂煞一愣,心想他所出题目必然是难解之疑,没想到他如此豪迈,竟问自己他是谁,本将有丝高兴,但又立刻困惑满头,与他互不相识,又怎知他是谁?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神圣,对了,刚才遇到了书圣、书仙,那么他刚才之言所指书中神灵,莫非他……?

    思考过后,狂煞说道:“书中有神灵,神灵书中来,饱读千万卷,亦人亦是神。前辈方才所言,在下冒昧猜测,你应该与书圣、书仙一般,名为书神。”

    老人边听边颔首微笑,直到听到答案,大笑一声道:“没错,答对了,老朽正是书山秘阁中的书中神。现在轮到你出第一题了。”

    “我……”狂煞心知他定然知晓医学典录,必有解救陆晓雪之法,但是,如果现在问他,必是让他回答出来,那么下面两题自己肯定回答不出,结果便是输给他,万一他的条件又像书圣、书仙一样,要自己长留于此,那该如何是好?所以,不能问,就算问知解救之法,自己不能离开此地,岂不是等于白费?那要问他什么好呢?

    “怎么?难不成你没有难题问我?”书神看他一眼,见他迟迟不开口,问。

    狂煞心中真是后悔,所谓“饱读千万卷,亦人亦是神”的含义真是回味无穷,只恨自己未曾读过千卷、万卷啊,嗯……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学过什么、读过什么?别说千卷、万卷,就连百卷、十卷也没有读过的印象啊?我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为什么记忆停留在那从天坠落之际啊?

    “怎么了?想个问题有这么难吗?”书神见他不断变化的眼神,不解的问。

    “没有,没有。”狂煞回过神来,道:“既然前辈问我,你是谁,那在下也只能以身世来问了,请问前辈,我为什么是从天而降、从何处而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得妙法

    书神一怔,倒是没料到他有与常人不同之处,便闭目搜寻记忆中的学识,半晌后睁开眼,长叹一声,道:“老朽自认为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今天遇到你才知,还有一些稀奇少有之事令我无从解答,下面两题也不用再问,你赢了。”

    “什么?你也不知我来自何方何处?”狂煞对于获胜的结果一点激动也没有,反倒是多了分沮丧,自己的身世之迷,难不成将是永远的谜?

    书神不多迟疑,心知他所想,即又搜寻古典古籍,而后道:“据古籍记载,传说上天神灵之上有位神尊之龙,名为九天灵龙,法力无边,通古过往,扭转乾坤,能改变过去、现在、未来,你若勤加修炼,有朝一日得道化仙为神,便可去询问九天灵龙,他定然不会令你大失所望。”

    狂煞自嘲一笑,道:“我?化仙为神?这怎么可能,我身怀异类之气,更有水、火之身,在全天下人眼中,我是妖魔,我只属于妖魔,又岂敢奢求化仙成神?况且,你所说的只是个传说。这一切,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我只想要她活着,与她过平淡的生活,不管门派纷争、不再受折磨。”

    书神怜悯他的遭遇,又搜寻典籍之后道:“你夜闯蜀山剑派的书山秘阁,目的就是为了救心爱之人?她被外人吸去真灵、夺去以身俱来之气而导致长眠不醒,只要以注灵之法可补救她的真灵,唯一难办的就是寻找到与她有雷同之气之人,以此助彼可医。传言混沌之中神奇之气,有纯阴、纯阳,至阴、至阳,邪恶、傲魔,邪灵、狂魔等八气,相生相克,相辅相驳,纯阴生至阴,至阴却胜于纯阴,八气以此类推,所以你只需要找到以身俱来的至阴之气者,便可救回你心爱之人,如何寻觅到,只能说看你的缘分,或许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人。八气者,相吸亦相斥。”

    “真的?真的能救活她?”狂煞大喜不已,激动万分,尽管所言的“至阴之气”者不知身在何处,但有这个希望,便是胜过一切。

    “你身怀神龙之元,恰有天外真诀相助,只要你专注,便可将体内异气化为己有,随心所欲,说不定某日,你可飞天成神,弄清自己身世也未尝不可。你年纪轻轻,身怀奇异之气,练就剑魂,且有纯阳之气,修天外之学,真是神奇之人,老朽也是佩服你三分。”

    他果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除下我的身世!狂煞暗自赞叹,道:

    “多谢书神前辈告诉我这些,感激不尽!”

    “既然你已得到所要寻之法,那就早些离开吧,待你弄清你的身世之后,别忘了告诉老朽一声。”

    狂煞欲将跪地一拜,以谢大恩,则闻书神化气而散,与此同时,书架上的书籍一一呈现出来。

    狂煞不多停留,即退出“书山秘阁”,已得知解救之法,便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是蜀山剑派的重地,不宜久留。

    出了秘阁门口,夜色已变淡,看看天色,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有了解救陆晓雪之法,狂煞暗暗心喜,尽管这个解救之法颇有难度。

    狂煞正当要走,则觉周围大有不对劲,观察一眼,心下暗道:莫非遁入了三关之中?不对,江月山所言三结三关应是相扣相接,不可能如此,那么这是……不,江月山没必要骗我,那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花零?

    不容多想下去,周围出现尖耸石块,瞬间布满,莫名的玄奥之力也随即生成。

    “石林之阵?”

    看着地面上的石块布局,狂煞不禁惊出声,自是亲身经历过“石林迷阵”,自然是明白其中厉害之处了,只怕今宵是难以全身而退,心下唯一不解的便是谁泄露自己行踪,出卖了自己。

    “魔道狂徒,竟然擅闯我派重地,真是自投罗网!”

    一句训斥之声后,火把亮起,蜀山各峰之人均已出现,团团包围住。

    从上空望去,众人形成了一个圆,而狂煞则是圆心的那一点。

    “没想到我狂煞一人,便可以令蜀山剑派劳师动众,真是没想到我有如此之能。”狂煞冷冷的道,言罢即大笑一声,心知自处窘境,已是不需挣扎,“只是不明白,不知碧琼掌门如何知晓我的行踪,且在此布设了玄奥之阵来困住我?碧琼掌门不吝,便可让我死得瞑目。”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碧琼根本不在场,他为何如此直言与碧琼掌门说话?

    听如此之言,从众人身后走出,碧琼本不想现身,意在暗处观看狂煞,不料他已知晓自己的存在,便道:“狂煞,你以为你还有知晓真相的权利吗?你不觉得你的问话是极其愚蠢吗?再说了,对付你这等魔道狂徒,自当是不吝手段。”

    “碧琼掌门,不必跟他废话,这个杀人魔头,闯入书山秘阁,必是盗我派机密,不可让他再活,本座现在亲手处置了他!”石当山怒不可遏的道。

    “且慢。”碧琼不紧不慢的道,“他已被困于石林之阵中,我等又何必急于杀他,只需等候些许时间,他的修为便会被阵中玄奥之力消减殆没,那时候便可以生擒他,比杀了他的用处更大。”

    狂煞听出她的意思,是想活捉自己,而后以自己作人质,去进攻魔道,大笑一声道:“想不到蜀山剑派易主,现在各位主座以及众弟子,均已认可碧琼为掌门了,真是天下一大听闻,一件大事。真不明白太乂真人那个老道是怎么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

    茹心听到话中含有外音,不禁道:“狂煞,有什么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更不用想挑拔众心。”

    狂煞心下暗赞,看来几个主座之中,只有茹心最为心细,只可惜自己也没弄清楚太乂真人为何舍弃掌门之位而入关,所以无话可答。

    “狂煞,你抢去白虎之元也就算了,今夜竟又闯入我派重地,看来你真是目无一切。掌门师兄只是闭关修行,岂容你妄言断论?”郝天祥忍不住气,道。

    狂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白虎之元?哼,那倒要问问你蜀山剑派之人,白虎乃我杀死,却因你蜀山剑派之人怂恿天下之众,令我未得虎元,空手而归。”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困玄阵

    段阳得到列阳示意,便上前一步道:“狂煞,你不要狡辩了,你有能力杀死白虎,那又有谁可以夺取白虎之元呢?”

    这时候谁说话谁便是怀疑对相,段阳却没有考虑太多,却不知要为此事背上多大重负。

    碧琼以及四位主座等人的心思全转在段阳身上,均在怀疑他私吞白虎之元想要干什么,此刻间,一片寂静。

    不久,一侧女弟子处挤进来一人,笑着向各位师姐打招呼。

    杜秀则问:“丁师弟,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丁许笑容不敛,道:“人有三急,人有三急嘛。大师姐,整个秋水峰只有我一个男人,不太方便啊。”

    肖婉、韩玲则是忍不住一笑,对于严格的大师姐,也只有丁许可以做到顺其自然的回答问话,且不乏些许幽默之意。

    “唷,这戴面具之人是谁?各峰上下聚焦于此,该不会只是来围观他吧?”丁许讶然的问,一脸茫然,“就凭这几十颗小石头,能困住人?”

    “真是少见多怪!”韩玲瞥他一眼,瞧不起的道。

    “韩师姐,别这样说,我才不相信这些小石头有大力量呢!”丁许说着便迈前一步,伸手去试,顿觉力量从手上溃散,修为外泄,幸亏身后有人及时拉了一把,退了回来。

    郑风松开抓在他衣肩的手,轻拍两下,道:“丁师弟,好奇心不能太大,这样会害了自己的。”

    丁许干笑一声,道:“多谢郑师兄及时出手相救,师弟我谨记教诲!”

    郁鹏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丁许不简单,竟敢以身试阵,他的行为看似漫不经心,意下则是想摸清此阵厉害程度,但不知他为何要如此做,再看被困的狂煞,郁鹏程更是不解,他为何又只身闯“书山秘阁”,虽然曾在“云岭”白虎洞,追问过其身份,但如今仍是怀疑他是不是鱼华水。

    付佑端详一眼,道:“一看此阵便知蕴藏了玄妙无比能量,幸亏丁师弟距离甚远,否则必受其害啊。”

    丁许神情尴尬,左右不是,道:“大家别拿我当话茬儿,倒是说说此阵是如何厉害啊,也好让我死了这好奇之心!”

    郑风无奈摇摇头,说道:“别小看分布开来的小石头,这些可都是采取石林峰上之石,每一块的布局与石林迷阵一样,换句话说,眼前这一切,就如同石林迷阵,有着玄奥无比的力量,可消散阵中之人的修为,凡是入此阵中,就算有逆天修为,也是无法运用,只能任由阵中法力消散掉平生修为。至今,还没有人可以从中逃脱过,不对不对,之前有一个,他是逃出来了,只可惜修为已废。”

    “这个我知道,你说的是鱼师弟嘛。”丁许呵呵一笑,而又面如苦水,“只可惜他……唉,如今也只能想一想他了。”

    付佑看一眼阵中央,道:“这狂煞的修为果真不同凡响,在此阵之中竟如此平定,不作无用挣扎,他似乎知晓此阵的厉害之处。”

    “知晓此阵?!”郁鹏程与郑风几乎同时惊出声,若非付佑一言,还不曾注意到狂煞的举止,能知晓此阵厉害之处,必然亲身经历过,除下派中主座等人,那只有鱼华水和陆晓雪以及列阳曾误入过。

    狂煞平静的坐着,面具遮住了神色,心下却是纷乱如麻,想不出任何办法逃离此阵,只怪自己一时大意,也没想到碧琼会仿出一个“石林迷阵”来,虽说不运用真力,但此阵之中依然是消散修为,只怕等不到天明,所有修为殆尽,任人宰割。不仅苦苦一笑,抬眼扫视周围众人,当目光移到郁鹏程、郑风处,稍作停留,不经意间发现丁许手指腰间竹笛。

    收回目光后,狂煞无奈摇头一笑,心道:“还是瞒不住他啊,看来他有办法破解这天下最厉害的玄奥之阵了,他似乎对蜀山剑派非常了解,有何渊源呢?就连书山秘阁如此重地,他都有布局地图,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啊?”

    狂煞此时才细想前后,只觉得江月山更加神秘,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在策划某个局,隐隐约约觉得,周围有许多人都成了局中棋子,似乎自己也是其中一颗。

    另一侧,殷阳神色不定,看一眼阵中央的狂煞,又看一眼身边之众,神色复杂,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若幻则道:“狂煞是魔道重要之人,修为不容小窥,但是他不作任何反抗,难不成就这般束手就擒了?这和传言中的狂煞大不一样啊!”

    碧琼倒是被一言提醒,无论是谁困于阵法之中,都会拼尽全力想方设法破阵,而狂煞却丝毫不动,莫非他入过此阵,知晓了其中真正厉害之处?“石林迷阵”虽广为传播乃天下第一玄阵,但是无人亲身经历过,不知其中玄机,便会尽力破阵,可是狂煞听知此阵时,就未作半点挣扎……不,自他一入此阵,便没有多费一丝力气,他似乎早就识得此乃“石林迷阵”之阵,那么他又是如何识出的呢?

    列阳心下也渐渐确认狂煞必亲身经历过此阵,前后想想,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年之前失踪的鱼华水?一思即罢,待他修为耗尽,摘下其面具,便可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之中不乏有人打起呵欠,困乏之意袭上头。再看狂煞,依然平定的坐在中央,与开始没什么两样。

    “好困啊,还不如回去睡觉呢!”丁许怨叹一声,又打起哈欠,一副欲睡模样。

    “丁师弟,别不争气,让其他峰头的师兄弟看笑话。”杜秀教训道。

    丁许忙打起精神,面对这个严格守规的大师姐实是无奈,道:“呵,我只是说,睡觉是一种享受,非常享受,尤其对我们秋水峰来说,最为重要,因为按时睡觉可以养颜。哪位师姐师妹都想漂亮嘛。”

    “你还说,正经点!”杜秀训斥一声,便没有再与他追究,毕竟他说的有道理。

    郁鹏程观察一眼阵中央,道:“他不多费半点气力,在阵中可以多等些许时间,若非明白其中厉害,他又何苦如此坐以待毙呢!”

    狂煞自知修为已散去多半,心下不紧埋怨江月山,既然让丁许来送信,又为何迟迟不出手相救呢?难道他是故意多等,是想……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剑客

    高空落物,速度越发增快,一支短笛直竖而降,风拉过笛孔,传出丝丝笛音。在狂煞的耳中,这丝笛音却是一道暗语:天外神谱,以音裂石。

    “有异象,大家戒备!”碧琼发现异动,忙叫了声。

    众人随即打起精神,利器握手。

    竹笛不偏不倚落在狂煞身前,入地三分,带过之音使地面龟裂。

    狂煞拔起竹笛,然而迟疑:若按他的话做,那么便是将自己身份告诉了他,不然,又该如何破阵呢?以音裂石,即是以音波之力击毁这些阵石,玄阵固然厉害,却是以石为基所布,阵中消散人的真力,却消散不了音波之力,反而声波之力会在阵中波荡扩展,回声四处,一击众毁,那么就无需以天外神谱运用竹笛,只需瞬间将真力移于竹笛之上,以竹笛之音打去便可。唉,看来他为了弄清我的身份,真是煞费苦心啊!

    众人的视线交集于狂煞身上,无人明白他手握竹笛将要干什么,更不明白凭空而降的竹笛乃何人所降。

    丁许目不转睛盯着狂煞,不明白他为何迟迟不破阵,心下更是疑问一句:难道公子所料差池?还是……

    狂煞目光陡移左右,随即挥动竹笛,顺势抛去,瞬间转移真力于竹笛之中,之后便觉四肢一软,体内空虚许多,想必是运用真力之时,体内修为被玄阵快速消散,只叹此阵玄奥无比。

    竹笛击上一侧的阵石,即应声爆毁,笛音也随之传出。首先震碎了这块阵石,接着笛声在阵石之中四荡开来,碎裂之音不绝于耳,转眼之间,阵石接二连三被摧毁,玄奥之力也荡然无存。

    “好一个破阵之法!”碧琼惊叹一声,连忙下令道:“众弟子听令,速速拦住他,切不可让他逃了!”

    没有了玄阵,狂煞自然不会再坐着待擒,当下凭借残存之力,纵身而起,同时双手相握举过头顶,“天愆”凝合而呈现,一式劈下,气流形成巨大之刃,击向地面。

    顿时一声巨响,整个山头摇晃,尘烟弥漫,则闻一些弟子的哀号声,想是身负重伤了。

    待一切平定,除下地面上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痕,已不见狂煞踪影。刀痕两旁躺着十余名受作弟子,方才是距离太近而被震伤。

    “快带负伤弟子回去疗伤!”郝天祥首先道,看知负伤弟子所受极重内伤,若不抓紧疗伤,轻者即残、重者丧命。

    茹心端看地面上的刀痕,道:“狂煞不愧乃魔道高手,破阵之后竟然存有如此强悍之力,只是他手中之刃,似曾听过,细细想来,又不相同。”

    “你说的是魔器地罪?但我等只是听闻而已,自多年前的大战之后,魔器地罪便消失不见了。”郝天祥回忆一下据派中记载所说,此器乃一柄黑色之刃,并未特别说明此刃有何形变,例如狂煞的刀,似同碎片凝结而成,“如果真的是地罪,那么不久的将来,定然又将腥风血雨,生灵涂炭了。”

    石当山两下瞧瞧,双手一拍,唉了一声,道:“我就说嘛,应该杀了他,这下倒好,反而让他跑了!碧琼掌门,你说该怎么办?我等煞费苦心研究出石林之阵,就……就让他一支竹笛破了!”

    碧琼眼神一冷,道:“他逃了,但他也讨了好,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这、这……那……”石当山心下后悔无比,只恨方才未能杀了狂煞,更是埋怨碧琼,又不好直接说,所以心下急得不知说些什么。

    茹心轻轻抵了抵他,低声道:“石师兄,少说两句。”

    ※※※

    镇外二里地处,古道两旁生长着树木。却见天空暗了一暗,惊飞了一只乌鸦。

    一团黑气降落至地,吹拂起落叶,滚了几滚。

    他单膝支地,手捂腹处,一口鲜血吐出来,心知真力耗损将尽,若非如此,也不会落身于此,只是不知花零身在何处,所以必须先到“迓仙楼”一趟,但实是无力前行,只得坐于原地,进行运功疗伤。

    在不远处,先后落下三个身影。

    其中一人疑问道:“奇怪了,明明看见落在此处,怎么不见人影呢?”

    另一人察看一眼,示意道:“喏,你们快看,在那!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走,过去看看,若真的是他,那正好,我可以为我四象门上下洗雪冤屈,替无辜亡命者讨回公道,更慰田兄的在天之灵!”

    三人均是中旬模样,一身剑客打扮,论其修为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狂煞运功疗伤已入关键之际,全神贯注,直至三人走到咫尺,才觉到有人来,但此时不容分心,只得屏住一切杂乱之声。

    “果然没错,真的是狂煞!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只听一人忿恨的道。

    “骆兄,且慢!”另外一个声音道,听起来似曾耳熟,“他好像负伤较重,此时正处于疗伤关键,现在趁人之危,是不是有损我们三剑客威名?”

    狂煞专注疗伤,但听到对话越觉熟悉,心下也隐隐猜到是谁,只是“三剑客”之名太为新疏,想必是近日才成立之名吧。

    “骆兄,我派上下也无一活口,众弟子死状惨烈,不忍目睹。虽然我与那人只交了一下手,但我看出那人并非魔道之徒,他的修为也如狂煞怪异,不,比狂煞更加怪异,所以我认为,灭了我等数派,另有其人。”

    “管他是谁,不正即邪,不论狂煞是否为真正凶手,也不可任其活在世上,如此大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说罢,抬手一握,“穿甲锏”在手,不等另外二人反应,已直刺狂煞胸口。

    只闻一声重击之声,穿甲锏被反弹而回。

    狂煞因胸口传来痛楚,打散了一切,因此内伤陡增,体内气流一阵乱窜,瞬间往体外爆发开来,一声龙吟之声,将身前的三人震飞出去。

    接着,狂煞难以支撑身体,无力坐正,鲜血挂满嘴角。

    九天龙吟,声震苍穹。

第二百八十章 真面目

    片刻之后,三人才有了反应,不知刚才是怎么回事,心有余悸,不过一切仅存于瞬息之间,又打消了心中的顾忌。

    狂煞不看三人一眼,道:“骆少莫,你四象门被灭,无凭无据嫁罪于我,这笔账还没找你算清楚,今天竟然又趁我疗伤关键之际给我重击,你不愧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伪君子!”

    “有如此能力,如此行事作风,除下你,难道还会有别人吗?”骆少莫不甘服,灭门之仇岂容一言半语就可推脱。

    “清风道人,那你呢?该不会也认为是我灭了清远剑派吧?”狂煞问的甚是平淡,神色也颇是平静,没有伤痛之色,也没有怒恨之色。但如此平淡的问话,非常平静的神情,却是令这三人心中悸动,不敢再轻举妄动。

    清风道人回想片刻,吱唔一声,两下瞧瞧,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则闻狂煞又道:“在下在此尊称三位一声为前辈,但你们二派执意与我有深仇大恨,现在只有林前辈与我不相,那么在下就请林前辈说说看法。”

    林一雄没想到一个魔道狂徒能尊称自己为前辈,心下一阵欣慰,但细心一想,觉得大不妥,便道:“狂煞,你别叫我是你的前辈,你乃魔道之人,我又岂敢担当你的前辈?华天剑派虽我一人独立门派,但可与他派齐肩并足,靠的就是公道仁义、公正正义,无凭无据之下,自然不会冤枉谁。不过,你乃最大嫌疑,所以莫怪我等以老欺小,还得委屈你一下,待我等查到证据,再决定你的生死。”

    狂煞苦笑一下,如今已不是自己能决定去留了,也只能任由三人逮去,有林一雄这句话,其他人也不会随便来杀掉自己,“华天剑派”的“逍遥剑”配上“潇洒剑诀”,所向披靡,若非林一雄有独特之处,又岂能一人立掌一个派,且天下闻名呢?只是不明白,这三个门派之首怎么走到一起,成立了“三剑客”?

    骆少莫极是不同意林一雄如此做法,刚要开口,却听清风道人说道:“我同意林兄的决定,不可滥杀无辜,毕竟事关重大,一切真相还得从狂煞身上查起。”

    骆少莫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冷瞥一眼狂煞,仇恨怒火难以熄灭,心下暗道:“好,就算不能亲手杀了你,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子,你还能走么?”林一雄问。

    狂煞一叹,道:“若非刚才那一下,我可以行走自如,现在,可能要麻烦前辈了。”

    “小子,别装蒜了,老夫可不上你的当,你给我起来!”骆少莫怒道,说着一把揪住他的肩头,欲将他提起来,不料只觉手中一沉。

    狂煞委实无力,本将离地的屁股又重重坐到地上,接着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压制许久的伤势再次发作,顿觉头晕脑胀,双眼发黑,将尽晕厥,迷迷糊糊之间,仍感觉到骆少莫在拉扯自己的衣肩,然后又觉到肩头上的手松了力,飞了开去,恍惚间看到一个红色身影站在不远处,那是熟悉的记忆和无尽的思念……

    旭日东升,则闻天际降下一道红色影子,映着朝霞而落,留下一道残痕。

    一处丘壑,两侧高有十丈,如同悬崖呈险峻之势。下方的红衣丽影,将昏迷之人安置一旁,而后转过身来,面对前方不远处背对着的身影。

    “你为什么苦苦相逼?”花零冷冷的道,又察视周围一眼,“哼,此处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狗不撒尿之地,真是难得你有这份心啊!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月山一笑,转过身来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见识见识庐山真面目,姑娘知趣,请不要阻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愿说出的秘密,你又为何强人所难?现在他重任在身,且又是我保护于他,所以怒难从命,还望少侠谅解!若不,过了今朝,少侠自己问他便是。”花零心思敏锐,转念又道:“哼,想不到你为人竟是如此卑鄙,居心叵测!”

    江月山不料她陡变脸色,忍了她的气骂,沉着气问:“姑娘又何出此言?”

    “你告诉他去书山秘阁,却又通风报信给蜀山剑派,让他们在门外设阵!”

    “竟有此事?”江月山眉头紧皱,“当时告诉他去书山秘阁,我已说明要通过三结三关了。”

    “结界难不住他,至于三关,我已帮他破了,但他进入秘阁之后准备离开之时,却被困于石林之阵中,若不然,他又怎会如此?现在我是想明白了,当时你想知道他的真面目,又不敢硬取他的面具,所以才想到这一手,让他真力散尽,便可不费丝力看他真容,对不对?”

    “你能破解变化莫测的三关?”江月山诧异的道,“三关”可谓是变幻莫测之关,其中五属互换互变,极玄无匹,她又是如何破解了呢?

    江月山本不知会有人通风报信,但得到消息之后,即命人暗中相救狂煞,当时确实是有私心,将计就计,让相救之人迟些时候出手,是想让狂煞真力耗半之后,自己才有十足把握看清真容,却是没想到他会伤得不省人事。

    江月山不作隐瞒,决然道:“就如你所言,那又怎么样?”

    “你若动他,就如刚才那人下场!”花零怒叱道,一心护主。

    江月山稍怔,不知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切已无心关照,现在唯一念头就是想看清楚他的真容,解开心头的迷团和了却心头那非一般的情义,这个念头已控制了他自己,迫使他走向她,去看清她身后之人的面孔。

    “你!……你别过来!”花零作招架之势,但心中忌惮他的“圣玄音”,又不敢轻易出手,以免将自己身份也暴露,眼下办法只能怒叱,希望能喝住他的举动。

    “你若阻挠,休怪我不客气了!”

    花零见他如此坚决,心知无法拦住,道:“他的面容,真的对你那般重要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花零抗拒不了如此压迫气势,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肩头却被一只无力的手搭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回魔界

    狂煞迷迷糊糊醒来,听着双方对话声,渐渐有了一丝清醒,而见花零步步后退,便勉强撑起身,借她肩头扶着,一见所逼之人是江月山,隐约间明白了事因,更加怀疑是否是他安排了这一切,却是为了自己真正身份,于是,无力的双眼直视着他。

    江月山不自主的停止前去的脚步,见这双熟悉眼神中流露着疑惑与不甘,一时之间溃泄了所有,心中执着念头也随之瓦解,更提不起勇气继续相逼。

    彼此间就这般直视着,持续着。

    “狂煞,你醒了?”花零半晌才反应过来,忙道:“你伤势极重,不可随意走动,快坐下好好休息!”

    狂煞本想开口拒绝她,不料体力难支,将大半身子倚靠着她,才勉勉强强保持不倒,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花零任他的身子紧挨着,感受着他的体温,芳心深处则是一阵动荡,这种感觉,以前还没有细细享受,现在却在不是时机的时间品尝着、反复着,耳畔的呼气,更是撩动心扉。最后,只听熟悉的话音传入耳中,打散了所有烦思。

    狂煞面无表情,毅然的道:“你想见我的真面目可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呢?今天,我摘下面具便是,但是当我摘下面具,你我往后绝不再见,此生不再相逢!”

    江月山听了如此绝决之言,一时无语,心知他已误会自己,彻彻底底被误会,且无言分辩。

    花零微微抬头看他一眼,默默摇头不赞同,现在也只有自己理解他,明白他心中的苦衷,却是无力替他分担,因而又心疼他,心疼他如今这般痛苦的处境。

    狂煞见他一语不发,便抬起手摸往面具,轻轻一抖,面具离开了脸庞。

    江月山回过神,忙转过身去,不愿见到他的真面目,道:“如今,确定你的真面目已无意义,你有你的不愿,我有我的不甘,既然今日不是相见时机,那就待日后再见吧,保重!”

    说罢,头也不回,御笛而去,仅留下一阵丝丝笛音回荡而来。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阳光面表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华水,你这又是何苦啊?”花零心中暗道一句,但闻他的样貌,心中莫名一喜。

    戴回面具,狂煞已至油尽之时,有气无力的道:“花零,这一路可能要麻烦你了,请你把我带回天愆……地罪……”

    “狂煞,你别睡,醒醒啊!”花零失措的道。他话刚说完就倒在她的肩头,是要她背着他走啊,可他这么沉……

    曾经什么时候,是他背着她度过一路凶险,去寻医救她,现在这时候,她要背着他,长途跋涉,去找人救他。可惜不敢运用“五行遁甲术”,心怕在玄遁中与他失散,再也无法找到他,永远失去他。

    如果“五行遁甲术”没有这个缺点多好啊,就可以带他在很短时间到达目的地,此时她心中不禁有点埋怨,师父大人为什么没有完善“五行遁甲术”的缺点。

    ……

    日起日落,风霜雨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时候,走过了多少泥泞,仿佛又到了春暖花开季节。

    天愆地罪之中,传出天魔仙君一声气骂:“好个碧琼,胆敢如此伤害他,这笔账定要讨回来!”

    花零并未将实话告诉天魔仙君,只是诌了个谎,把一切全推到碧琼身上。

    天魔仙君心中本就对碧琼气恨,所以大发雷霆,但为了狂煞,仍是按捺下火气,带狂煞去往“圣地”中疗伤,花零则被孤单的留下。

    一连过了七日,期间毫无狂煞的音讯,今日,花零实是等不了,便去了趟“圣地”,结果是失望而归,经过花园中,坐在一块平石上,埋怨道:“好个天魔仙君,把狂煞带去圣地疗伤,也不派人传个信来!”看一眼周围五颜六色的小花,尽管美不胜收,但无心欣赏,兀自着急道:“要不是……哼,我就闯入圣地去看看!”

    “哟!谁这么大胆,敢闯圣地?”

    只听一女子声音传来,花零忙收回心思,四下打量,私闯圣地可是大逆之事,连口头上说说也是不可,当然,除下自己一人外,恐怕没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闯。

    “是谁鬼鬼祟祟,暗地里偷听?!”

    一声清笑,一道姹紫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偷听?老娘在天愆地罪如同自家,倒是不明白你个小妖怎会出现在这儿!”

    花零很快间就知道她是谁,只是没想到好久不见了,她为何在今日出现,立忙下跪道:“原来是邪娘,在下花零,口无遮拦,还望邪娘恕罪!方才,在下只是担心狂煞,所以孤自发发牢骚,并无胆子去越圣地一步。”

    “起来吧。”地鬼邪娘没有追究,心知她是随口而言,上下打量她一眼,道:“不用问也知道你是仙君提拔而来。看得出来,你很在乎狂煞,你喜欢他?”

    花零满脸难堪,否认道:“在下只是狂煞的助手,并无其他。”

    地鬼邪娘见她否认,也不追问,则道:“刚才你说担心狂煞,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我……他……”花零一时间忘了从何说起,便点了点头。

    只见地鬼邪娘不多停留,立刻离去,想必是去“圣地”找天魔仙君了。

    花零见她离去,不禁又是一叹,垂头丧气。在这里,找个人说说话也是奢求,在这里,也只有狂煞可以解掉她的烦恼忧愁。如今,让她一个人孤伶伶的不知何去何从,担心他却又无法见他,这种感觉是非常难熬的痛苦。

    她漫无目的前走着,满脑子全是他,没有他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就算失去全世界也不能失去他啊。

    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花零心中一直反复着,不经意间走到了白天尽头,跨过这一界限,便是黑暗,她稍稍疑虑,而后继续往前走去。

    漫长的等待,就如这漫长黑夜,不知何时何地才是尽头。

    终于,来到了“玄冰室”门前,花零启动了机关,应着沉重的摩擦声,石门移了开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通天井

    花零走进室中,心头却莫名产生了紧张,上一回偷跟着狂煞来到这里,没看清楚躺在这里的人,今日便是要好好叙叙了。

    黑冰如床,周围升腾着黑气,只是与上回所见不同,四周那暗红色光芒法印已消失不在,此处已不再有“注魂阵”的存在,不知是不是上回告诉了狂煞“注魂法阵”的利害之处,后来被他解除了?

    冰床上的人容颜依旧,似同常人熟睡一般。

    花零迈着沉重脚步走到旁边,不知何时,双眼中泪珠滚出眼眶,轻声叫道:“晓雪妹妹!”

    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则是悲泣不成声,一年多前的那场离别,却成了横竖永别,花零不愿相信这一切,不停叫着,悲痛不已,她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想拉拉她,想拉她起来,可是她不理不睬。

    “晓雪妹妹,你别这样躺着好不好?你知道吗,华水他为了你,甘愿堕入魔道,甘愿冒生命危险去寻找救你之法。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他……我知道,这一年以来,他时常来看望你,陪你说话,他为了你而伤痛、而憔悴,你可别辜负了他所做的一切啊!我求求你,你快点醒过来啊……”

    “你醒过来,华水也不用再为天魔仙君卖命,你们可以远走高飞,不问世事。这是多好的结局啊!”

    花零见她额头上有丝冰霜,便想抬手替她抹去,但觉双手与她的手间有一种莫名黏合感,有股无名气息流通。

    “晓雪妹妹,你感觉到我了吗?”

    花零激动之下,运上真元灵力,往双手间流去,结果直入陆晓雪体内,无名气息不分彼此。

    花零没间断,就这般将气息与灵力输入她的体内,分享一刻时,一切又恢复平静,再无任何感觉,双手也失去了原有的黏合性,松了开来。

    “晓雪妹妹!”花零叫了几声,见她毫无反应,心中猜到,一切均是幻觉,她已躺着一年之多,又岂是区区一些真气灵力可唤醒的,抬手抹去她额上的冰霜,又继续自言自语相诉着。

    在这里,也只有与她才不会感到寂寞。

    一连又过了几日,没有狂煞的音讯,花零依然来到“玄冰室”,陪着陆晓雪,也习惯了每次与她手心间产生的黏合感,更是不忘就此机会输入真气灵力,幻想着某一次能唤醒她。

    今日,花零再也等不下去,决定潜入“圣地”一看究竟,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狂煞的状况,为了安全,不让人发现,花零运用了“风隐”,行动如风,不见踪影,整个人呈透明状。

    来到“圣地”入口,那扇光芒之门,幽黑诡异,挡住了去路。花零不知这门中会有什么玄机,一时之间不敢轻易进入。正当焦急无奈时,却闻一个紫色身影前来,到了光芒之门处,道:“仙君,这都过了十日,狂煞的伤也应该痊愈了,为了救他,你封了圣地之门,就让我在这苦等十日!”

    片刻后,幽黑之门的光芒逐渐旺盛,接着中间一隐一黑,走出了个人来。

    天魔仙君叹了口气,道:“若非他的修为消耗过甚,且又身负重伤,我也不会费如此之久时日,不过这小子命硬,捡回了命,只可惜一身修为损耗严重,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复原。”

    地鬼邪娘略含醋意道:“看吧,我回来了一声问候也没有,竟满口是狂煞他。我看这小子的心还未定砣,你也不要太过相信他了。”

    “有陆晓雪这活死人在这,他就不会背叛我道。再说了,我已传授了魔典之法于他,就算他造反,也是改不了什么,永远都是我魔道的人!”

    “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但也不能不防啊!”

    “好了好了,先别说他了。”天魔仙君打住了这个话题,毕竟这一年时间里,狂煞为魔道出生入死,作出了不少贡献,现在又怎么怀疑他呢,“对了,你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有没有什么发现?”

    地鬼邪娘轻嗔一声,道:“哼,这才想起我来!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徒费一年之余的时间,通天井的具体位置已找到,在蛮荒之中,我已布置了结界,将它隐藏了。”

    “这就好了,待我臻至魔典中最高境界的逆天境,我就推翻那些沽名钓誉的正道口口声声自称为正的定理,我要让诸天神灵承认,我魔道才是真正的大道!”天魔仙君说着满意的大笑一声,转念又道:“对了,你我先回圣殿,我估计花零早已坐不住了。”

    “你说那个小狐妖?”地鬼邪娘反问一句,即点点头,与他同去。

    见二人走远,一侧的身形隐隐若现,暗思道:“通天井?莫非是上通九天、下通九幽的密径?”

    ****

    圣殿之中。

    一黑一紫身影来到,一眼瞧见正处焦急的花零,天魔仙君坐于大殿之上的座处,道:“花零,你不用着急,狂煞的伤势已无大碍,再过两日便可出关,这些天没有机会传送消息给你,是因为怕打忧了狂煞的疗伤。你不会怪本君吧?”

    “在下见过君主、邪娘。”花零一见二人现身于大殿,忙下跪行礼,又道:“多谢君主,费心费力救狂煞,属下感激还来不及,又岂敢有丝毫怨怪。”

    天魔仙君大笑一声,道:“快起来吧。若不是你历尽千辛万苦把狂煞带回来,恐怕本君将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了!花零,你做的不错,有你在狂煞身边,本君算是放心了。”

    “君主言重了,在下所做之事理所应当,还请君主不要挂齿。”花零谦逊道,心思一转,“得知狂煞已经无恙,那在下也就安心了,若无其他事,在下先行告退。”

    有了这个好消息,自然是先去告诉陆晓雪,不论她是否能听到,也是特别想说给她听。

    花零正当欲走,则让天魔仙君叫住。

    “花零,狂煞身负重伤有两个月之久,你是如何保住他的最后一丝气息,他才能昏而不死?”

    按照常理,一个身负重伤之人,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任其修为再高,也是难以支撑,而狂煞这数十日以来,最后一丝气息长存,昏而不死,却睡而不醒,必然是有人助之或服用什么神奇药物。这个疑点,比较费解,天魔仙君始终没有想通,所以直言问花零,因为在替狂煞疗伤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第二百八十三章 魔道者

    花零一脸迷茫,半晌才道:“在下……我也想不明白,当时只担心狂煞伤重,一路走走停停,以免太长时间奔波,对于狂煞的伤势不利。在下修为不够,又不会什么御剑术和飞天遁地术,也承载不动他一同飞御,所以才长途跋涉赶回来,不曾想过会用了两个月之久的时间。”

    “好,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待花零走后,地鬼邪娘一笑,道:“这小狐妖挺是痴情啊,为了救狂煞,甘愿受苦受折磨,她是不是早已与狂煞相识?”

    天魔仙君无心考虑其他,道:“邪娘,狂煞昏而不死的原因是因为有另一股气息维持,此气息与混沌之气的纯阴之气相像,却又胜过纯阴之气,此气恰与狂煞体内的纯阳之气相合,所以数十日时间,重伤昏迷的狂煞,不吃不喝,身体机能却如常人一样不衰不减。”

    “哦?混沌之气又出现了一个?与纯阴之气相似却胜之,莫非是至阴之气?”地鬼邪娘连连疑问,又道:“仙君该不会怀疑花零就是身怀至阴之气者?不不不,如果她有至阴之气,脸上绝不可能有丑陋印记,据说纯阴、至阴二气除下有助修为以外,还有就是让其宿主的容貌变得美丽,是天下女人求之不得的美容养颜之药。”

    “所以说,我怎么也想不通。”

    “仙君,狂煞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们,包括这个花零?”地鬼邪娘前后想想,心中仍有怀疑,又道:“你对他坚信不疑,可我总是感觉不对劲,譬如说,此次他重伤垂危,那他为什么擅自闯入蜀山剑派?究竟想干什么?”

    “这……”天魔仙君语塞,倒是没太在意这个问题。

    地鬼邪娘稍作思量,正色道:“狂煞一事非同小可,在界尊苏醒之前,不可再出乱子了。仙君,在蜀山剑派之中,你不是也安插了眼线吗?不妨召他来问问,也好弄清楚狂煞的目的,我们也好有所防备,以免到时候弄个窝里斗,反而让那些正道有了可趁之机。”

    天魔仙君点点头,觉得她所言有道理,道:“你的心思比我仔细得多,防一防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也可以证实一下狂煞到底忠心与否。我这便召他前来问问,让笑藏刀去送个信吧。”

    ……

    花零走出“圣殿”之后,心中即忐忑不安,刚才天魔仙君如此问话,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假如他发现狂煞是为寻找解救陆晓雪之法才身负重伤,那么他会不会对狂煞和自己不利?又想到在“圣地”门口听到的一番对话,更是惊怕变了脸色,原来天魔仙君是利用陆晓雪使鱼华水入魔道,他一开始就知道陆晓雪已是活死人,故布“注魂阵”来稳住狂煞的心理,而令其心甘情愿去办事,更是传授“天外魔典”于狂煞,好让天下众人一致相信狂煞乃魔道狂徒,这一切的计谋真是连环相扣、煞费苦心啊!

    天魔仙君为什么看上了鱼华水为其助手,不去另择旁人呢?花零思绪乱了,越想越不明白至终的目的,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待狂煞康复之后,让他离开这里,离开这“天愆地罪”之地。

    此时,她心中许多苦闷,想找个人诉说,不禁又走往“玄冰室”,那儿有解闷消愁的人。

    次日。花零在花园中找了一处隐蔽地方,将一棵棵小花移植,除下黑白色小花留着一圏外,其它颜色的花儿全移栽到一旁。

    这个圆可供两三人同时站立,中间另有曲线排列的小花隔成两半,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像是一个太极,其中少了两仪之点罢了。

    花零布置完毕后,又在圆中栽上了几棵其它颜色的花,掩饰了此处的法阵。

    花零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自喜一笑,道:“大功告成,以备不时之需!”

    花零心思一转,便往“圣殿”而去,去问问狂煞明日何时何刻出关,顺便探探天魔仙君有无怀疑狂煞以及自己。

    但刚至“圣殿”门侧,则闻走出二人来,带前的笑藏刀,她自然认得,而后面那个则蒙着脸,但看背上之剑,像是正道人士所配,不像魔道之徒的武器。心奇之下,便悄悄跟随,运用“风隐”之术,以防被人发现。

    笑藏刀将那人送出“天愆地罪”,相互告别一声,便见那人御剑而去。

    但闻剑芒幽蓝,锋刃如电,花零微皱眉头,挺是眼熟的仙剑,却又想不起是谁所用,叫什么名字。

    那人消失不久,另一边又来一人,只见他所御的不是剑,也不是刀,不是任何武器,却是一根树枝。

    笑藏刀本将回去,抬眼一见来者,即稍作等待,而后与他一同走回“圣殿”。

    一旁透明之影动了动,花零困惑的自语一句:“他来这干什么?难道他也入了魔道,为天魔仙君所用?”又望望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头绪更加迷茫,理了半晌也理不清楚,而后转身去往“圣殿”。

    笑藏刀将这人领进殿内,然后退了下去。

    花零隐身在殿侧远处,不敢离太近,心知对方修为极高,以免被发觉。

    只听天魔仙君问道:“你一直守在先龙废墟,至今发现了什么?风沙之墙是何因形成,其中又有何玄机?”

    自从得知“先龙废墟”被奇怪的风沙包裹,天魔仙君即开始注意,并确定是乃一股奇怪力量所导致,怪不得当初鱼华水以及众人都认为是自己布置了魔障。

    又听那人说道:“回禀君主,在下观察至今才知晓,那奇怪的风沙之墙是因为先龙剑派中布置了一种大凶大恶的符阵,此阵是先龙剑派禁术,可纳天地四方灵、邪、凶、戾等力量,吸收的灵气越多,凶恶之力越大,吸收邪戾之气越多,凶恶之力越强,好像是叫六灵法阵,实则是化灵为凶的大逆符阵,至于是谁所创,就不得而知了。”

    天魔仙君一想即明白,当时的“先龙剑派”绝未布有此阵,必定是后来所布,不紧道:“好个长眉老道,气尽之时,竟然布下了此等凶阵,他就不怕天下人得知此事,遭世人唾弃!枉他自居正道,实则比邪道还要邪!”

    “君主放心,近日发现,风沙之墙的周围落沙增厚,想必怪力消减,等时机成熟,便可进入先龙废墟之中查个清楚!”

    “哈哈哈,本君到时候便要亲自去一趟,看看长眉老道所布的大凶之阵到底是为了什么!”

    ……

第二百八十四章 镜像术

    夜晚,“玄冰室”中。

    花零自言自语许久,将所知的全说了一遍,当作是与陆晓雪聊天解闷,最后一叹道:“明日华水将痊愈出关,我得想办法带他离开这里,晓雪妹妹,你放心,有机会的话我会偷偷潜回来看你,我在花园的隐蔽处布置遁甲之术,是出来进去的捷径,无人会发现的。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请你保重啊!”

    花零走了之后,躺在“玄冰床”上的陆晓雪,眼角有着泪湿痕迹,不知何时何地流了泪。

    她的双眸长闭了一年之久,今夜睁了开来。

    凝结了许久的情绪,此时也决堤般涌了开来,冰床的至寒之气冰冻不了她的忧愁,缓解不了她的心痛,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绝望。

    这十来天的话语萦绕在脑海,召唤着她醒来。

    一旁的“天降”,感应到了久违的主人气息,自行飞至身旁,轻轻震抖着,像是欢喜。片刻之后,“天降”渐渐消停,因为它的主人又重新闭合了双眼。

    伤心的泪水从眼角慢慢地滑落,她不情愿醒来,不愿意知晓这一切,不敢相信是自己害了他,令他堕入魔道。心中懊悔不已,悲痛万分,宁愿再次长眠,永不醒来!

    次日。

    花零去迎接出关的狂煞,他伤势已经痊愈,但失去的修为却无法补回。见他虚弱至极,花零只好搁下心中的想法,以及想说的话,先带他回到屋内休息,照此情形,恐怕在短时间内不能恢复体力,只能祈祷上苍,不要让天魔仙君发现破绽,而降罪于他。

    “玄冰室”处,一个显得魁梧身影,触碰了机关,使石门打了开来,毫不迟疑直入其中。

    他来到玄冰床处,看一眼躺在其上之人,又打量四周,心道:“注魂阵已破,难道他已发现了端倪?”

    他疑思片刻,便抬手去把脉,想确定一下,没有“注魂阵”,她的身体有无异样。但手刚接触到她的手腕时,则闻她的手腕处开始分解而消失。

    “镜像术?!”见此情形,他一怔之下,连忙挥舞双臂,注入一股玄力,使她消失的手臂又恢复如愿,暗叹道:“幸亏及时,若不然就消失不见了!”

    思量片刻后,开口自语道:“只要有这具身体,这个容貌,就不怕狂煞叛出我道。至于你,倒是有一连串的不解之疑,本君定要查你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还得谢谢你,留下这具身体以及容貌,本君不会让你消失,你的如意算盘不会得逞!”

    回到圣殿。

    天魔仙君与地鬼邪娘交谈片刻,而后地鬼邪娘即离开“天愆地罪”,想是追查什么去了。

    ……

    又过了一日。

    一处别院中,狂煞强烈要求起身,花零劝阻不住,只得扶着他走出来,陪着他去往“玄冰室”看望陆晓雪。

    到了“玄冰室”门前,狂煞停住脚步,稍思即道:“花零,你也进去吧,上一次你偷偷跟我而来,不曾相互介绍,这一次就好好认识认识吧!”

    不知何时,已对她放下了戒备,不再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听他如此之言,任谁都明白,冰床上之人是他多么重要之人,在他心中,她只是熟睡,熟睡而已,永远都是!

    花零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扶着他走了进去。

    冰床上的容颜,比起之前,只是多了一丝悲痛神色,除此之外,一切如初。

    狂煞边走近边道:“她是晓雪,我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救她,上次听你说注魂阵的利害,随后就被我拆除了。”

    花零这十来天几乎都来与她说话解闷,自然是知晓这些,但又不能将事实告诉他,所以默不作声,听他述说着。

    “晓雪,她是花零,是我的搭档,不瞒你说,这次幸亏有她,我才能活着来见你。以后啊,你们就是朋友了!”

    听他这番话,花零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他并不在乎自己“妖”的身份,也不以上下级的立场,而是当自己为朋友。

    心中的温暖,来自于感动。

    狂煞坐在冰床边,握着他的手,忽地感觉有些不一样,不如以前那般实在了,环顾周围一眼,莫名间感觉有不对劲之处,却又道不出何处不对劲,心下认为,或许是因为自己大伤初愈、体力未复的缘故吧。但仔细想了想,又安不下心,问:“花零,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主不对劲?”

    花零听这一问,暗自一怔,他该不会发现自己来过这里好多次了吧?忙摇头否认,道:“没、没有啊,这里一点未变,还有晓雪也一点没变,呵呵!”

    狂煞听她如此说,才稍稍安心。

    他对晓雪妹妹的关心真是细微!花零心里暗道一句:如果他对我也能这般那该多好啊!

    可是在陆晓雪面前,她的爱,全散了。她不愿与她争夺这份爱,不忍心与她争夺,也不敢……毕竟自己是妖,以前不敢爱他,现在仍然不敢爱他。

    “狂煞,你在书山秘阁找到了救晓雪的方法了吗?”过了许久,花零开口问。

    狂煞轻轻点了点头,却是惆怅一叹,说道:“书神告诉我,说晓雪失去真灵及以身俱来的纯阴之气,故而长眠不醒,如同失魂一般,只要找到与她有雷同之气之人,便可以注灵之法救活她。可是混沌之气,一气一宿主,天下之大,我又该如何去寻找到至阴之气者?”

    原本得知陆晓雪有可救之法,但现在想想,寻找“至阴之气”是何等难,何等渺茫。

    “至阴之气?!”花零一诧,满脸惊色,心头更是一阵乱跳。

    “怎么了?”狂煞见她如此反常的反应,又问:“花零,怎么了?”

    花零忙收回心神,笑了笑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听说混沌之气,所以感到惊讶,而且全天下只有一个宿主。”

    “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至阴之气的宿主,一定要救回晓雪!”狂煞坚决的道。

    花零不由自主看向陆晓雪,心中一连串疑思,这十多日以来,自己每日都来到她身旁说话解闷,也有过几次输入真气灵力给她,期间体内气息与她相通相转,可从未见她有醒过来的迹象啊,还是注灵不足?如果现在告诉他,她有办法救陆晓雪,那么他必定让她全力相救,如此的话,定然无法说服他离开这危险之地,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他,必须先想办法和他离开“天愆地罪”,而后再想办法回来救陆晓雪,以免先将陆晓雪救醒,天魔仙君得知实情,那谁也逃不了了。不过,也是奇怪,按道理说,昨日那御剑之人应该将实情告诉了天魔仙君,为什么不见天魔仙君有所动作?难道天魔仙君仍想留住狂煞,继续利用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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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元变介绍:
一丹炼自身,二丹炼奇异。身有真元龙,丹田变九种。  不同寻常的修炼法门,非一般的创意精神,没有改变的只有坚定信念,且看主角如何捩转环宇,回归属于自己的世界。真元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真元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真元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