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仙侣情侠传TXT下载仙侣情侠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仙侣情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飘柔01     仙侣情侠传txt下载     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暗流涌现(7)

    姬灵霜赞道:“看来你早有计较。这样吧,你单独娶一个女孩的,你的长女哦。”张少英没有犹豫,又添了“媛嫣”二字。姬灵霜与柳燕瞧在眼里,若有深意的问道:“你到底想生多少个孩子?备了这麽多名。”张少英道:“生孩子太辛苦了,你俩一人两个,我张少英亦算是洪福齐天了。”姬灵霜与柳燕齐齐一笑,这个想法若是公布天下,恐怕会遭这世间的男人鄙夷。见到二女的神情,张少英道:“我知你们有事瞒着我,但我相信二位娘子待我不错,也不会让我再被迫接受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言语中竟有商量的客气,又有三分的警告。

    姬灵霜与柳燕相视一眼,齐笑了出来。姬灵霜向柳燕说道:“今后你可得照顾好他,免得她又出去找别的女人。”柳燕得意道:“他不会,我也不许。”姬灵霜故作无奈的看向丈夫,叹道:“他的秉性你我最清楚了。”张少英大笑声中,转身下了楼。晚上,张少英召集纵横门部属议事。公示了纵横门立命的纲领,并许明,不愿留下之人可再回纵横派,遵循个人意愿。在场诸人虽知男主人秉性,但回到严谨的纵横派,纵横门的人情味显然要好的多,这个男主人很好。纵横派向来遵循武道博兴,纵横门的侠义精神相比之下似乎更为实际。毕竟每日修炼与人切磋的日子似乎便是一辈子,太直白的人生让人总是有一股腻感。习武为的是甚麽?除了精研武学,还有更多能展示的地方,不是麽?

    这几日张少英召集纵横门八部,对纵横门内建制做了整改,颇为忙碌。姬灵霜与柳燕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丈夫内蕴上的变化,他竟然开始有野心了。姬灵霜说让他别碰自己,他搂着她的时候竟然没有乱摸,完全变了个人,倒是对柳燕颇为殷勤,让姬灵霜颇为不忿。纵横门的变动虽在意料之中,但张少英的转变确实有点大了。让各宗大家齐聚天仙阁议事,没有过多的礼节,张少英扫视诸众,说道:“这闹来闹去,大家聚在一起也没成甚麽大事。今后便散了吧,竟无法统一,那便各自为政,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张少英一句话让诸宗都惊愕莫名。毕竟以张少英的名头,尽管他资历不高,但他却是唯一一个可以领导武林诸宗的人。这都是诸宗一开始的力捧,加上姬灵霜的推崇,才让其有了今天的地位。换做是姬沄,姬灵霜之辈,睿智之下,诸宗岂能放心?是以张少英的位置其实很尴尬的,但他运用的很好,并不妨碍他行事,诸宗对他的戒备要轻松不少。

    不过,竟然选择动手,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武林中最复杂的一部分,没有诸宗的协助,单凭纵横派一门恐怕难以胜任。

    张少英见大家没有异言,也没有询问,自是在等他后面的话。张少英续道:“武道七宗凭得是庞大的财力衬托着庞大的人力。杀手组织其实很弱小,只需咱们齐心,朝武重压之下定能有所斩获,成善尽美即是如此。”灵女问道:“你打算怎麽做?”张少英拍了两下巴掌,柳纤与柳泗进了来,拉开一副卷轴,上面写的是“七宗定侠”四字。这时张辰善端着一个木盒进来,递到张少英面前。张少英向诸宗介绍道:“这是一份有关七宗定侠的契约。里面只有一条,自今往后,决不再与杀手组织有任何交易,以前的一切恩怨,一笔勾销。”张少英说的很淡。但这几句话牵扯究竟有多大,各家自是明白,那些不光彩的交集,大家都心照不宣,很多时候为了自身利益而不得已为之。这些话从在座诸众嘴里说出来,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沉得住气。但张少英似乎便有这样的魔力,他说出的话,总能让人不心生反感。非是其魅力所在,而是在这个畸形的位置上,他总能带出一种平淡的气氛,那份对侠义的执着,让了解他的人都少很多戒备。了

    在场诸众虽是各家人物,但这种牵扯巨大的契约,让众人都有了一丝沉默。契约的约束,一旦押上了就代表承诺。这一场议事张少英确实运用的炉火纯清,要想对付杀手组织,自身便要无顾忌。张少英先整顿了纵横门,再提议诸宗,让人无话可说。见众人仍在沉默,张少英开口道:“如果信仰的本身你们都不信,那麽所谓的侠武忠魂也就微不足道了。”陡见灵女起身,道:“仙宗将以此为纲。”不等答话,上官蝶舞亦起身道:“冥宗亦为前荐。”这一瞬间在座诸众皆震惊不已,代表本宗这意味着越权,对于诸宗来说,此乃大忌。上官蝶舞幽幽说道:“竟然我们所为是对的,为何不敢一博?停战的警醒还不够吗?朝廷,异端势力,连番大战下来,武道七宗的脸面丢尽了。”张少英亦道:“小孩子打架也知道要将对方打趴下,咱们在这麽且过且行的犹豫下去,局面如何,诸位自有判断。今日议事,唯有一次,即便纵横派单干,也未必不可能,哪怕是赔上整个纵横派。”张少英这句话说的斩钉带铁,不容有一丝置疑,身为纵横门门主的他,当知道一言九鼎的沉重。

    在座的皆是睿智之人,孰轻孰重皆有分。寸有得必有失,两宗已开了头,器宗大监司侯元君亦做了主,接着才是药宗,如此一来,刃宗,仙宗,冥宗,器宗,药宗,五宗皆入约。而剩下的禅宗,向来远离红尘,虽居武道七宗之首,却很少参与武林争端。此次更是一个僧众都不曾留下,或许禅宗比较喜欢武林盟的作风。至于隐宗,向来无组织,四大隐士流连至今,为得也不过是一次被迫的交易。只需他们不对鏖战之事议论,天下之大,自有广阔之地。

    如此,六宗皆自作主张应承了张少英的提议。等到张辰善将契约端出去的时候,在座大家皆感一阵颤栗,一面是门规,一面是信仰,他们终究是选择了一方。不过本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各宗参与的大家都不少,诸众稍能安心。且张少英攻破百炼峰,天下门派究竟有多少秘密被百炼峰掌握,一旦泄露出来,诸宗可能立时四分五裂,波及整个江湖。这些恩恩怨怨搅合在一起,便令人不寒而栗。北斗双雄的悲惨结局,已给了武道最直接的警告,这便是张少英立契约的目的。

    于是,不到半个月,仙侣山庄七宗定侠的讯息传遍江湖。至于七宗定侠的具体是甚麽却没人知晓,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断绝与杀手组织的关系,清剿天下武林的杀手组织。禅宗总是被迫的卷入这场纷争,少林寺五大主持皆联名署信声讨,如此七宗契约也证实了江湖门派百年的来的传闻,高大诸宗如上,也会干这些******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也正是这样的决心,让江湖门派看到武道七宗的毅力,大局之下,各大门派还是较为隐晦的没有的出声斥责。

    倒是仙侣山庄内,南宫秀云给张少英写了一封上万字的书信,并署有张青舒的名字。张少英如今的锐利何等犀利,信中言明南宫家大管家,也就是她的族叔南宫玥经年做虚账,南宫家每年十之二三的财力从账目上抹去。这是南宫秀云在南宫玥书房无意发现的,在自己住了这麽多年,她也是第一次知晓南宫玥竟然早有异心。是以当南宫秀云出入书房被南宫玥撞见后,受到了南宫玥严厉的质问。尤其是发现南宫秀云竟然还进过他的密室,这个从小辅佐她支撑起南宫家的族叔竟然顷刻翻脸,下狠手欲杀了她。

    南宫秀云深谙人事处变知道,察言观色,已有些端倪。南宫玥自小对她疼爱有加,视如己出,那些情感绝非虚情假意。能够让其倾刻翻脸,当是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即便是南宫玥将那些钱贪了南宫秀云也不会看不开。南宫家本就是靠他支撑,南宫秀云对其更是完全信任,拿点钱也是应该,南宫玥完全不用偷偷摸摸,这也是南宫秀云不明之处。

    一番恶斗之下,南宫秀云心中已有计较,亦不忍心与南宫玥决裂,只身逃出了南宫家。却在林中瞧见了正在小解的青舒,还是正面瞧了个正着,谁曾想到有人竟然小解都不遮掩一下。便是这一瞧,一个如此貌美如花的美丽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青舒身下竟然有了反应。这**裸的变化,南宫秀云亦瞧在眼里,羞得面红耳翅,自知自己这辈子算是交代在此了。直到张晨逸一众出现,南宫秀云都没瞧出端倪。但跟在张晨逸身边的随从却引起了南宫秀云的注意,尤其领头的对南宫秀云颇为戒备,显是知晓她有武艺在身。而她又如何不知这里的随从武功深不可测,来头不小。她赖着青舒身边不走,青舒对其却是一见钟情,只是过于腼腆了些,递吃的都支支吾吾的。(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8)

    南宫秀云为一家之主,心思缜密,观察了一晚便找到了领头的告知了自己的身份。次日早上起来,领头的已经将她的身份证实了。并告诉南宫秀云,南宫玥已对外宣称南宫秀云突然暴毙,连跟随她十余年的丫鬟都背叛了她。现在想来,都是南宫玥找的人,恐怕月舒也是他的眼线。原本在南宫家她就没甚麽亲人,唯一的亲人竟然顷刻翻脸,心中的那份痛楚和惆怅让南宫秀云心揪成了一团。自小养到大,怎能说杀便杀?如此决绝?他究竟做了甚麽对不起南宫家的事?郁闷了几日,南宫秀云在接触中听得张辰逸呼唤青舒等,一来二去觉得那里听闻过。细细一想不由一惊,这些名字可是当年在狐山镇打听张少英所得来的,传闻皆是张少英的伙伴。这一番听闻,再加上对八角卫严整的护卫防范,南宫秀云自知判断无误。于是她主动提了张少英的名字,青舒一众见有人问起张少英,自然开口回应。她本生的清秀,不施粉黛,貌美笑甜,待人竟温和亦有礼,众人又知晓她身份,还是挺同情她的,这一说起来,自然少了许多戒心。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南宫秀云只感天意如此,对青舒不由高看一眼。越来越发觉,青舒虽在感情上腼腆,性子却油滑的紧,骨子里却是正的,渐渐心生情愫。自知青舒不敢对她动手,便在客栈休息时,不露痕迹的引诱了青舒。至于是如何发生的,南宫秀云自不会写的如此详细。确如张少英所想,又是一桩利益婚姻,不过以南宫秀云的身份和性子,该不是水性杨花之辈。

    于是张少英叫了张青舒来对质,张青舒见南宫秀云将这一切都说了,内心却高兴不起来。晚上,张青舒来见了张少英,表明了心中的不快。越来越觉得南宫秀云嫁给他是为了寻得纵横派的帮助,尽管如今南宫秀云甚麽都没说。张少英暗自感叹,问道:“你觉得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想起了二人的水乳交融,那一声声对爱郎的呼唤,张青舒摇了摇头。张少英又问道:“她是否待你如夫,爱你如郎?”张青舒点点头。张少英又问道:“你是否也爱他如妻?”张青舒点头道:“是”张少英道:“那你还有甚麽不满意的呢?”张青舒怔了一下,躬身一礼,便回去了。听到了张少英对张青舒的话,门后的柳燕与姬灵霜皆笑意盈盈的瞧着他。姬灵霜调笑道:“哟,想的如此之开,小女子惊恐不已。”张少英瞧了一眼二女的身段,笑道:“本就无一物,自寻烦恼罢了。”姬灵霜叹道:“突然发觉还是以前呆头傻脑的你比较好。”张少英笑道:“那可不妙。”柳燕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张少英的手已经楼了过来,好在是在家里,柳燕没有躲。姬灵霜叹道:“看来以后我得分房睡了,不然迟早功亏一篑。”张少英捧着柳燕的小嘴儿正想亲,不由得来了一句,道:“那可不秒。”柳燕嗤得笑了出来,挣脱了丈夫亲昵。说道:“南宫家的事你还是留点心吧,不然可能又是下一个婷芳。”张少英摇头道:“暂时先放放吧,我有其他事去做。”柳燕暗自叹息,如今的丈夫虽日渐成熟,决断之力却越来越现实,夫妻三人的****之心亦消弭了不少,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姬灵霜何等的睿智,柳燕一开口她便知晓柳燕的心思。当下说道:“这事我去查查,在情感上这个家我确实关心的比较少。也正好让你俩单独处处,可便宜你们了。”张少英突然上前欲抱姬灵霜,姬灵霜伸手拨开,嗔道:“大白天的非礼麽?”张少英脸色一冷,阴森森说道:“你给我过来。”姬灵霜佯怒道:“想得美。”张少英狠狠说道:“那我可抱阿燕去了。”姬灵霜双目一睁,突然委屈道:“好吧!”张少英一伸手便将姬灵霜搂在怀里。只是姬灵霜个子比张少英还高出半个头,张少英这一抱到像是姬灵霜在搂着他,一旁的柳燕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姬灵霜没有再调笑丈夫,不解道:“抱也抱了,郎君大人还想怎的?”张少英问道:“你不怕我跟阿燕私奔了?”姬灵霜道:“那你们得跑远点,不然被我寻到那可不妙。”张少英干笑两声,说道:“此去小心些,我们尽快汇合。”姬灵霜故作正经的说道:“郎君大人所言极是。”一旁的柳燕忍不住劝道:“你俩够了,我受不了了,笑的肚子疼。”姬灵霜亦忍不住笑了,叹道:“以后的路你自己决定,你想做甚麽,我都会随着你。”张少英点头道:“爱妻所言极是。”楼上,传来三人开心的笑声。

    武林。

    自从张少英七宗定侠盟约传散开来,整个武林江湖都为之颤动。这是影响武林格局的大事,杀手组织所掌握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旦散发开来,事到极端,恐怕不是一张契约所能抵挡的。尤其是异端势力在一旁,武林不去对付真正的敌人,跑去惹杀手组织做甚麽?很快便有人说,张少英是为了自已私欲,报杀手组织掘坟之仇。

    不过花易玄及时出面阻止,并严厉呵斥其一众人不识侠义奉献,并将人送往了仙侣山庄,但这时张少英已经在路上了。这次张少英除了张辰逸一众,龙湘子,杨管家,一个正斥候令营,以及明珠等八角卫没有带多少人。倒是逍遥城一众来了不少人,逍遥,双尊,灵女,七杀,以及三十六坛的七八人。这些老不羞一路上疯疯癫癫,与张辰逸一众斗得好不热闹,便似来游玩的。一众人径向南行,半路上遇到郭晓前来拜访,帖子上署名,四方门左使何进,右使胡道,东门门主康成书,西门门主步庭,南门门主李伯仲,北门门主宗正,谋士唐玉,皆在其中。这一番举动着实令张少英瞩目不少,四门主中除了诈死的步庭,南门门主李伯仲,东门康成书与北门宗正皆来头不小。一个是隐宗泰斗般的人物,与君山三清一辈。一个是名满京城的贵戚,文武全才之辈。

    张少英淡淡一笑,便在路边的林中摆了果点,茶水,静候郭晓前来。果不过多时,郭晓等七人策马而来。礼节过后,张少英请了席案,招待七人。开口问道:“不知如今的四方门与四门一黑有甚麽不同?”郭晓应道:“当为武林门派。”张少英似是恍然大悟,道:“所以才来拜见我?那可不妙。”郭晓道:“能得清白兰君接见,不也是一种承认吗?”张少英笑道:“你们这是要做武林盟的部属了?”郭晓摇摇头,说道:“我们可以合作,我们的立场你可以怀疑,你需要知晓的是,我们能做到甚麽。”张少英摇了摇头,饮了口茶,说道:“我属下何止千万,似乎并不需要你们。”郭晓道:“但一定没我们有用。”张少英仍旧摇摇头,说道:“如今的局面,武林消耗不起,此乃根基所决定的。明人不说暗话。今后各行一方,且看谁能笑到最后。”郭晓惋惜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盟友?”张少英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能做主,你不能。”郭晓无奈而笑,叹道:“阁下滑溜之词风韵犹存,若为商贾,定是奸商呀!”这无礼之语本不可在案席上说的,但郭晓竟然说了,本意却在于亲昵,竟是一种讨好,其也经得住这样的讨好。

    张少英哈哈一笑,问道:“你这是恼羞成怒吗?”郭晓神情有些严肃,自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放在了案桌上。说道:“这是对你们此次的补偿,相较于人命这也许算不得甚麽。但朝廷军政严苛,能够如此已是破天荒了。”张少英没有去取,这种人情之间的对弈,只要你不入套,他就得多费些心思。见张少英似乎并不热衷,郭晓又道:“此来有二,传闻十大资励半数皆落入兰君手中,却不知是真是假。”张少英饶有深意的说道:“如果你一定这麽以为,那我可以满足你。”郭晓尴尬一笑,本没指望他说,只不过提个醒罢了。却听张少英说道:“不过你们最关心的该是那份所谓的太祖密诏,很可惜,我将它送人了,是天恨还是天池,或者天复会,反正我不知道是谁。”郭晓心神一紧,却没有发问,无论那份密诏是否真实,老话重提,必将在朝野上再掀波澜。郭晓哼哼一笑,说道:“谈烂了的旧事,再提又能如何!”

    张少英道:“可是我忍不住想告诉你,这些都是从胡氏三魁那里得来的。”郭晓眼神一张,太久没有提起过的人了。当年太祖皇帝身边的三大护卫,自太祖皇帝驾崩的夜晚失踪,太宗皇帝将大内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三人,如今算起来,三人也该七八十岁了,想不到三十一年后竟然凭空冒出来。(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9)

    若是得三人指证,即便难以撼动如今的朝廷,对皇家的权威却是极大的摧残,进而影响整个大宋朝。郭晓问道:“如果广厦倾倒,对你们有好处?”张少英应道:“没有好处,心里挺爽。”郭晓道:“侠义仁德,公道人心,你见过战争的残酷,如果一个国家危亡,受摧残的将是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张少英道:“量有余而心渐少,历代帝王皆是一代不如一代,此也是事实。如果真能在瓦砾中建立起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制度国家,倒可一试。”郭晓不怒反笑,说道:“尔等诸宗利益相争也知合则生财,钱能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所谓气节,信念便是如此?宗与国便是差别所在?”张少英摇摇头,笑道:“也许我们错了,但错即是错,唯有错。”郭晓道:“成善尽美,侠武忠魂,这便是你们所追求的?”张少英道:“这便是你我的差别,你们追求的是极致,我们追求的是适当。”

    郭晓说道:“在兰君心中,甚麽样的朝廷可敬?”张少英道:“无可敬。”郭晓问道:“为何?”张少英道:“一将功成,万具枯骨,总有非常之举,德法之道无法带来永恒的公道。”

    郭晓道:“天道正法,人心仁厚,虚章导正,引领天下,成善尽美不也是如此?”张少英笑道;“所以这一次动手没有成功,不然你那大内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郭晓微微一笑,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临走时郭晓特意问了一句:“可曾见过潘阆?”张少英笑道:“应该见过。”郭晓不再问,领着一众人去了。这些个昔日名家至此对这个清白兰君有了更多的认识,他们竟然看不透这个比他们小了不知多少岁的弱冠。想一想纵横派的手段,再想想陛下的仁德,一头狼和一头羊过招,那将是何等的讽刺。

    柳燕就在一旁盯着丈夫言行举止,心中颇为感慨。当初是希望他能独领一方,如今终有所成,却非昔日所盼。张少英会见郭晓之后并未有太多的言语,依旧是赶路。连郭晓留下的东西都没看,直接烧了。对于丈夫的心思,柳燕是越来越摸不透了。一路行来,丈夫一门心思的扑在谋划上,对她自然也没有以前的亲昵,柳燕开始害怕这种感觉。分别时,柳燕跟姬灵霜提过,姬灵霜则让她自己把握。经不住心中的疑问,柳燕问起了丈夫的心意,张少英神秘一笑,安慰了妻子几句,并没有说。

    张少英这次带的人不多,到是一路上张辰逸一众与逍遥城的一众人打的火热,似乎只是来游玩的。逍遥城一众对张辰逸一众的那些土主意颇为领略,即便败了依旧不亦乐乎。

    日近傍晚,一行人正顺着一条大河东行,便驻扎了下来。柳燕只觉心神不宁,感觉将要有甚麽事发生。张少英见柳燕皱着眉头,便拉着她去散步。柳燕有些气恼,不禁叹道:“我们还是夫妻麽?”张少英微微一笑,紧握了一下妻子的手,说道:“不是夫妻是甚麽?”柳燕嗔道:“你知道我想说甚麽,我不喜欢我得丈夫跟我玩心机,我讨厌你。”张少英神情一肃,停下脚步,突然笑嘻嘻说道:“我只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引杀手组织来杀我,仅此而已,顺便去仙侠山。”柳燕瞪着丈夫问道:“没了?”张少英应道:“没了。”柳燕一转身,道:“我不喜欢现在的你,我有时都不知道你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张少英劝慰道:“好了,郎君在此给你陪不是了。今后有事除非权宜,我不会瞒你。你如今可是尾坛之主,哭鼻子可不好了。”岂知柳燕却是心中一哭,扑入丈夫怀中,哭道:“我的好郎君,我不是灵霜,请你勿要如此对我,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张少英轻抚妻子的秀发,嗅着那股发香,说道:“今日之所成不正是你们所望麽?阿燕,是我不好。如果你觉得如此过下去委屈的话,我们、、、、、”柳燕倏然离开丈夫的怀抱,捂住了丈夫的嘴,颤声说道:“你万万不可有这个念头,那是忘恩负义呀!你这条命可都是她给的!更何况我们早有生死同心的誓言,你如何对得起灵霜对你的一片深情啊?你究竟嫌弃她甚麽?嫌弃她比你强?嫌弃她非处子之身?如果有一天我**于别人你是否会一样嫌弃我?”

    张少英心神一冷,可是从未见过柳燕发脾气的,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当下一礼,歉意说道:“公事繁忙,冷落了你们,是我不好。”柳燕似是没听进去,说道:“你回答我吧!”一向温和的柳燕竟然也有如此逼人的时候,张少英颇有些不惯,应道:“不会有这一天,即便有这一天,我也不会,也不敢,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柳燕满意的点点头,含情脉脉的盯着丈夫,劝道:“灵霜其实也很脆弱的,你这次回来没有告诉她,她居然晚上做噩梦,你知道麽?”张少英一惊,问道:“她说甚麽梦话了?”柳燕道:“别这麽对我,郎君。”张少英有些不敢相信,姬灵霜的精神一向好,从来不会做噩梦的。有时他甚至怀疑,柳燕是姬灵霜派来说服自己的,毕竟她二人形影不离已久。但经柳燕这一番责备,张少英本是满满自信亦暗淡了许多。自己竟然怀疑自己的妻子?而且有越来越深的迹象,这究竟是怎麽了?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二女为自己付出了多少?自己难道没有一点感觉了吗?自己这是在忘恩负义吗?一连串的疑问将张少英彻底弄懵了。

    柳燕没有说话,知道丈夫会顷刻调整过来。却只是那麽一瞬间,张少英拉着妻子的手,劝道:“兴许我有些自暴自弃吧!娘子还不原谅则个?郎君在此赔礼了。”说罢,即是深深一礼。柳燕欠身侧了个叉手,说道:“你的性子虽然张扬,但知错能改,我相信你的。”说罢,倾身入怀。张少英怀拥佳人,感叹道:“我得写封书信给灵霜,与她致歉。”柳燕道:“这就对了,灵霜看到自是欢喜的紧。”话刚尽,一旁的河水中嗖嗖的激射出大量的物事,势道惊人。张少英倏然拉着妻子就地一翻,催动掌力,化动劲风抵挡。那些****的物事却接连爆开,顿时黑烟滚滚,气味异常的刺鼻。这一番变故,毒烟加上蛊术,以及黑烟的掩护,张少英已知不妙。即便他此时身边带的护卫不多,但杀手若不采用突袭的手段是很难得手的。哗然间,数重人影窜出水面,劲风突起,伴随着气刃的掩护,锋芒一划而过。窜入黑烟之中的人影倏然传出惊奇声,他们并未见到张少英的身影,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突然凭空出现的人,龙湘子。但见龙湘子挥动道剑,光圈闪现间,光波流动,五丈内的人影只感精神意念一散,接着便是全身的气力正在流失,不由惊恐莫名。

    这时,龙拳老爷李君,天水老怪,丁不忧,邓百川,杭世岚等五人当先敢到。光天化日之下,但见黑烟散去,劲圈内,七个黑衣人身形不住颤动,似是着魔一般,手臂亦开始下垂,不由瞧得齐了。邓百川奇道:“这便是谭峭真人的六化无极功?”话尽,龙湘子已然收功,七个黑衣人应声而倒。张少英与柳燕走了过来,瞧着直打哆嗦的七人,挥手间让杨管家戮了。张少英纵声向水中说道:“还请下次派点厉害的人来。”龙湘子叹道:“这只是一种试探,兰君小心。”张少英道:“倒是感谢你能传授梦遁神功让我们逃过一劫。”龙湘子摇头道:“得其道而非其宗,也只有你纵横派能如此囫囵吞枣的学会这门奇功。”张少英微微一笑,施了一礼,才向妻子问道:“吓着没?”柳燕摇头道:“你真是令人越来越怕。”张少英笑道:“再怕我也是你的郎君。”柳燕没有回应,看来她也得做一些准备,如今她掌管着尾坛,她有足够的本钱。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诱饵,防得了一万防不了万一。

    远处,高山上的密林内,定雨红莲正在沉思。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在场诸人皆瞧得清楚,她的身后君子友,龙雀,鬼见愁,敏千澈,烈行云,独烟龙等杀手皆在。这些人几乎背叛百炼峰,但定雨红莲没有追究,仍将百炼峰杀手榜收了回来。这般手段看似简单,但要将这些名烈杀手天下黑榜的顶尖杀手收回,那得何等的手段?曾经杀手组织的辉煌经过一场大战,元气大伤,而这一切均拜当初纵横门双使所赐。刺杀张少英只是名利需要,自己的父亲几番乔装最终死在御留香手中。且武林传闻,御留香与纵横派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张少英已经解释过御留香与纵横派再无干系。但不得不否认,御留香一直在帮纵横门杀人,这个人她已经注意很久了,他的身份很耐人寻味。尤其是千古苍雪,遇田不孤,下酆都三人竟然齐叛离,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有张少英的参与。(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0)

    倏然,远处一阵风声传来,那是人疾速奔行中才有的,且身速极快,还不止一人。嗤的一声,那是头颅被斩下的声音,不必去猜测,外围放哨的杀手显然已遭不测。这时。一杀手窜了过来,急道:“禀主子,是御留香,”定雨红莲有些吃惊,百炼峰的隐匿之术堪称绝顶,岂能如此轻易便被发现?定雨红莲问道:“有几人?”那杀手应道:“五人。”定雨红莲哼哼冷笑,不久之前御留香出现在天珠山大战中,八个人尽屠所谓的异端势力千余众,威震武林。这正也印证了御留香与纵横门勾结的事实,定雨红莲叫了声撤,她心中已有计较。

    眼见对方要跑,御留香大声唤道:“尔等坏蛋往何处去?还不速速就擒,留得全尸?”也许是在一起待得久了,千古苍雪等四人对于御留香的疯癫有了更深的认识,其实他们都一样,是这世间被遗弃的存在,皆在苦苦挣扎罢了。这错乱的人生,早已不复以往,连在百炼峰都不如。但他们后悔吗?答案是不后悔,因为他们能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面对御留香这样的人,是必须要有人来断后的,杀手的行踪一旦被发现,往往代表着失败。眼看御留香已近,君子友招呼龙雀一声,两人领着三十多人停了下来。来不及喘口气,御留香的天罪之刃已然刺到,两个来不及防备的杀手硬生生被劈成两半。于此同时千古苍雪,遇田不孤,断九泉同时出手。至于御留香邀集的那三个杀手,天珠山一战后御留香觉得三人还是不太厉害,达不到他的要求,皆被他戮了。

    五人这一出手,君子友与龙雀所率领的杀手立即组成风波阵阻敌。这是杀手组织中经久不衰的鏖战利器,顾名思义,一旦催动即是人影翻飞的滔天巨浪,演绎着劲气交融的极端,一波接一波,经久不息,五人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其中。清晨,风霜尚未退去,伴随着疯狂的嘶吼声,刀光剑影,人影翻飞,再加上龙雀与君子友的引导,默契之下,三招尽过,传来御留香的赞叹,道:“这阵法还不错,只可惜竟成方圆即是方圆,吾等皆在方圆之外。”说罢,但见五人身形交错,交织出闪亮的瞬光,众杀手只觉身体里的气息开始急剧流失,那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君子友叫了声破,一招沧浪之水顺势而出,八方颤动,解救了八个人。这种类似于精神术以及药理,内功所成的法门一直出于道家的双修之术,御留香显然练到了绝顶,那是一种完全萃取他人内力的功法。面对着倒地的杀手,御留香身形不免晃了晃,天珠山一战杀得太尽兴,消耗颇大,以致于面对这些二三流杀手都有些吃力,千古苍雪几人更不用说了。萃取不同门派内功之法是御留香一直在临摹的功法,只是他很少用,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内力。即便是萃取过来,亦得自化吸收,有些麻烦,这种完全吸取炼化别人内力的功法与阴阳宝典的同功净化不同,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玩些别的。

    阻势一成,君子友,龙雀看向了千古苍雪与遇田不孤。

    御留香怪叫道:“这时候还要对决麽?咱是来收尸的。”断九泉无奈道:“要不要一句忠告?”御留香不解道:“怎的?”断九泉道:“像你这种杀人如屠牲口的杀法确实没甚麽乐趣。”御留香一怔,不解道:“这里你一礼,我一礼,他们的头儿早跑了,到时成不了事我又得挨骂。”下酆都冷笑道:“谁叫你骂人的本事还不及一帮弱冠!”御留香眼神一紧,冷冷说道:“你个冷血的女人,我对骂的时候你怎的不帮我?如今却说我骂功不行?”下酆都应道:“邻家的阿婶说,女子得温柔些,骂人是不好的。”

    “你!!!”御留香一个你字拖的老长,却是一脸无奈。

    林中,千古苍雪,遇田不孤,君子友,龙雀四人静立。尽管千古苍雪,遇田不孤已经从百炼峰黑榜,杀手天下黑榜除名,但不会有人忘记他们。同为百炼峰黑榜前十,他们之间能有一战,这是值得期待的,因为那是一个同行且实力惊人的对手。千古苍雪面对的是君子友,这个人他在百炼峰从未见过,也是在百炼峰被破之后才知晓的。此人的剑法多出自儒家六艺剑法,看来亦是立世受创,自甘堕落之辈。而龙雀自得了大夏龙雀的宝刀之后,才感觉到人生得以圆满,他毕生所求正是为此,此时当是其巅峰。倒是御留香,他不是不懂,对他来说,杀戮已经无所谓了,便在一旁去调笑下酆都。

    四人相对于彼此都有期待,御留香则催促四人快些开始。

    刹那间光华璀璨,似遮天蔽日,君子友的剑,龙雀的刀,迸发着激烈的交融。他们之间注定不会久战,杀手讲究的是一击毙命,一击而再击,而三击,不成则退。这里讲究的非是武学根基,而是谁比谁强,胜者生存的法则。同样是三招,四人皆在宣示毕生所学,不敢有丝毫大意。那种全身心对待,一挥而就的气氛,才是他们最终所求,即便是杀人,他们也要用最好的气氛去杀一个人,杀人也可以成为一种优雅的方法。伴随着君子友,龙雀身躯倒下,千古苍雪与遇田不孤皆收了兵器,他们赢的不是根基,而是御留香所教的那些方法实在是震慑人心。有时候你苦练了三十年,却不如人家一招,那种巨大的落差让人死不瞑目,此时此刻君子友,龙雀即是如此。御留香的那些方法皆是在千锤百炼的招式中所寻找的缝隙,而杀手则是专门寻找缝隙的人,这一切再合适不过。

    红光闪动中,御留香,下酆都,断九泉三人扑向了君子友所领的那些杀手,三人口中还在数数。一共十八人,御留香杀了九个,下酆都杀了六个,断九泉杀了三个。下酆都缓缓摇头,说道:“你很无聊。”御留香应道:“杀得比你多还有错吗?”下酆都道:“那以后再有这种活儿你自己一个人应付?”御留香道:“那得多无趣,顶多以后我少杀几个好了。”下酆都冷笑了一声,问道:“那我们还追不追?”御留香道:“很快就能查到他们的建制了,到时再杀也不迟。我得回去想想如何对付那帮会骂人的小娃娃。”下酆都道:“那我们可不陪你去了。”御留香叹道:“一个人那得多无聊呀!”下酆都冷笑道:“我们做你的陪衬够久了,一没薪俸,二没人情味儿,还有随时要命的风险,我们得趁死之前多享受享受。”御留香道:“我也去。”下酆都道:“不行,你太调皮了,老惹事,坏了老娘兴致。”御留香骂道:“咱们这里男人现成的你不要,非要找那些嫖客,还一口一个孤哥哥,也不知是谁?难道便是他?”说时,指向了遇田不孤。下酆都陡然气的脸色铁青,怒道:“你跟踪我?”御留香装作无奈道:“你们每次外出都不带我,我一时好奇,无意看见的嘛。喽,她喜欢去最好的客栈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来打扮自己,一会儿男装,一会儿女装,还跑去青楼献舞,搞不懂在想甚麽。你呢,经常站在高山上喝闷酒,拿着个破珠子在哪里臆想连篇,搞不懂在想甚麽。还有你了,来历不明不说,还经常放鸽子出去向人通风报信,一定是哪里派来的奸细。”说时,御留香先后指了千古苍雪,遇田不孤,断九泉。断九泉无奈摇头,说道:“难怪你交不到朋友。”千古苍雪问道:“你偷看过我?”御留香瞧着那美眸子后的怒火,担忧说道:“你每次沐浴都布满屏风,我哪里瞧得见。不过我倒真想瞧瞧,你这身体、、、、”

    话未尽,苍雪剑已然出窍,指向御留香。御留香叹道:“我可是好孩子,实话实说了,不然你们一辈子都不知道,岂不可惜?”下酆都也拔刀问道:“那你一定是瞧见我咯?”御留香道:“你这麽凶,我可不敢,自是不敢的。”下酆都哼哼笑道:“这还差不多。”御留香问道:“你知晓他的底细?”下酆都道:“他本就没有底细。”御留香摇头道:“如此一个平淡的杀手,绝对是高手,你不说我可要说实话了,到时鱼死网破我可就不顾了。”下酆都应道:“那我们绝交吧!”御留香奇道:“一言不合就分手!大不了我不问便是。”下酆都道:“可是我很想告诉你。”御留香大笑道:“那你还不快说?”下酆都问道:“有甚麽好处?”御留香道:“我再教你三招刀法如何?”下酆都笑道:“你可以以后为我做一件事。”御留香笑道:“可是上床?”下酆都应道:“那可不一定。”御留香笑道:“那可就不一定了,得瞧我心情。”下酆都道:“成交。在这杀手界天下黑榜的身后,他们断家是其中之一。”御留香不解道:“这就完了?”下酆都道:“完了。”御留香无聊不屑道:“原来是这个。”断九泉道:“这可是惊天地的大秘密。”御留香的得意道:“那我可是会四处招摇的哦。”断九泉做个随便的姿势,说道:“所以才告诉你呀。”御留香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干甚麽呀?”千古苍雪应道:“回百炼峰。”(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1)

    路上,经过了这一次试探,随行之人便明白,杀手不会再下手了,但他们选择的方式将会更极端。面对这些随时会爆发的袭击,杨管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上表姬灵霜纵横派来了大量纵横卫。纵横卫本为纵横派征战外卫,身手自是不必说,加上八角卫内卫戍守,以张少英为中心,形成一个方圆二十里的隐形大网,这也是定雨红莲暴露的原因。张少英一行人白日阳光充足时则乘飞翅,冷时骑马,一切皆有横网在调配。这日,到了一处州府,张少英便包了一处山庄歇息。同时横网讯息来报,发现陈坦秋踪迹。张少英大笔一挥,让横网密集监视,他则与柳燕乘飞翅赶去。但陈坦秋似是知晓张少英在找他,一路疾奔,追了足足一日才追上。便在路旁的树林中,陈坦秋与二人较起了脚力,奔出七八里才停了下来。陈坦秋不禁哈哈笑道:“横网果是厉害,我隐匿如此都被你们找出来了。”张少英当先一礼,说道:“真真假假,不能太过当真。你叫我去捅马蜂窝我捅了,如今我会随时没命的。”陈坦秋依旧是那番潇洒脱俗的神韵,笑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苦呀,慕秋白,重耀,他们可也时常被刺杀。”张少英道:“此为纵横门双使所赐。”陈坦秋推脱道:“你可别给我乱加身份,纵横门双使如此大略我可比拟不上。”张少英道:“如今麻烦不断,盟主若不赐教一二,小可是万万不敢走的。”陈坦秋哈哈大笑,说道:“请教自有请教之法,如此无礼,我可得好好想是一想。”张少英暗叹一声老狐狸,便请了陈坦秋,找了处市集的酒楼,摆了宴席。陈坦秋瞧了瞧张少英夫妇身后的窈楚,杨管家,嘱咐道:“除了龙湘子,其他人皆下去罢。”

    待到部属都到了外面,陈坦秋道指了指桌上的酒碗说道:“这世间的酒碗很多,你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都是人,要吃要喝,还要女人,在这世间的痕迹是不会消失的。杀手这一行很复杂,谁也不是天生便想做杀手的。如果你不了解他们的构造,那你永远无法安宁,因为你得罪的是整个杀手界。”张少英道:“百炼峰如鲠在喉,此时当灭之。”陈坦秋道:“听说你已经查到百炼峰的名册了?我很好奇。”张少英道:“如果您了解天下杀手黑榜,那你就会了解这些。”陈坦秋不禁笑道:“那你还寻我做甚麽?”张少英道:“前路难行,若有盟主作伴,自是人生快事。”陈坦秋叹道:“好歹是一方令主,这般自免身价,清白兰君的称号可就太也不相称了。”张少英若有深意的问道:“依前辈之见,该当如何?”陈坦秋道:“越是有把握越要把握分寸,这是一盘大棋,技艺有多高超便得看你的本事了,整个武林都是你的本钱呐。”张少英道:“正是因为这盘棋太大,牵扯的可不是百炼峰一家,卧龙窟,森狱,幽涧,夜峰,数不胜数。”陈坦秋无奈的看向张少英,叹道:“你呀!仍是缺少磨练,总想着一口吞下,这是一场黑夜下的暗战,需要细嚼慢咽。你所为不是杀光他们,而是在心里彻底的击溃他们,让他们对你畏惧,不敢越雷池一步。”张少英道:“几日前那个隐杀手君子友,龙雀之事是不是你干得?”张少英应道:“不是。”陈坦秋故作神秘说道:“你的那些秘密我可都知道哟。”张少英问道:“却不知是甚麽。”陈坦秋似有深意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所筹集那些暗中的人都不简单,我很看好你呀!”张少英苦笑道:“比起花盟主,小可就逊色的多了。”陈坦秋道:“如果你还没有褪去自卑的挂碍,那你可得好好准备后事了。”张少英道:“所以才想问盟主该先动谁比较好。”陈坦秋叹道:“你呀,不缺谋略,缺得是一股狠劲。这些人的手段你也见到了,所谓江湖,所谓武林,以刑止刑只是对付恶人的。而这些恶人中的恶人,不光要以刑止刑,亦要止心,也就是以谋止戈。”张少英脑中有了轮廓一时开悟,应道:“晚辈懂了。”陈坦秋道:“你呀,有了本钱却总担忧折损弟子,这其中的决断不用我教了吧?要想有所得总得付出代价,武林盟便是最好的前荐。如今的你已不用我出谋划策,免得又嘀咕我陈某人假扮双使算计你。你要见我只不过吃个定心丸,故而你就放心的吃,最好把天捅破了。言尽于此,我却另有相告。”张少英躬身道:“晚辈聆听前辈谋略。”陈坦秋问道:“你之所为旨在一个好人二字是也不是?”张少英应道:“侠之本意晚辈当懂,但侠之所为,晚辈倒要请教。”陈坦秋问道:“侠之本意在于惩恶扬善,救人危难,此为侠之本源。但侠之广义便似佛法修身与广度众生的区别,你身居此高位,所为不再是一人一马的得失,而是千千万万人的得失,此为侠之小义,为汉人所众,你正好在此顶端。而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这个武林的格局,千千万人的生计,同样是战场。契丹人,党项人,吐蕃人,大理人,高丽人皆是众生,不过文化差异罢了,皆为所同,此为侠之大义。则侠之本义当以大我为众,不因个人喜恶而断是非。”

    张少英听在耳中犹如当头棒喝,这些论理张少英在姬灵霜口中从来如是,这时得陈坦秋以归纳,直觉犹如一片新天地。这些大局张少英一直是个模糊的轮廓,但这许多话姬灵霜与柳燕皆不合适告诉他,这是身份的差距。当下张少英不再询问,恭敬送走了陈坦秋。柳燕瞧着陈坦秋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了一丝怅然。这个她自小敬重的武林前辈,此刻更多的是戒心。见到妻子的担忧,张少英笑道:“你不必担忧,咱们有个天底下最好的老师,不惧他如何算计。”柳燕盯着丈夫,担忧说道:“以前只是担忧你会上当。可如今前后想起来,几乎是纵横派准备跟朝廷战一场的时候,看不见的背后便开始了运筹,而这一切迹象都表明,武林盟与朝廷,甚至是逍遥城都有干系,也许咱们一开始便错了。”张少英若有深意的笑道:“其实我早知晓了。”

    柳燕不解的瞧着丈夫,张少英笑道:“这是两只很狡猾的狐狸,我已在盯着他们了。”

    远处。山间的茶铺中今日突然来了许多蒙面的汉子,将铺子里的一家人吓得不轻。好在许多人讲话颇为客气,还赏了许多钱。这条路上每日行人极多,江湖人铺主见习惯了,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远处那个领头的蒙面人又回来了,坐在茶棚里的人皆站了起来,瞧得出,领头的很受人尊敬。领头人一进来即道:“那小子可越来越厉害了,只要被纵横派盯上了,咱们便是躲也躲不住了。”人群中有人道:“咱们混了大半辈子,便这麽认输?太没面子了。”领头人笑道:“人家比咱们有本钱呐。嘿,远方的朋友,山中干渴,可来饮些茶水,我请你。”

    远处的树林中,站着的是纵横门的两个斥候班令。两个人手下各有十九名斥候,跟随陈坦秋已半个多月了。尽管陈坦秋知晓他们的存在,但陈坦秋似乎并不排斥,反而是一种欢迎的态度。这半个月陈坦秋除了吃喝玩乐,见了些江湖老友和各门各派似乎并没甚麽异常举动。这些情况斥候班令上奏副斥候令,副斥候令上奏正斥候令,再由正斥候令交给张少英。张少英并没指示该如何做,只批了继续二字。这些斥候皆是纵横派根基沉淀下的精髓,陈坦秋的这些把戏看似无谓,但斥候班令已经瞧出了端倪,加上门主清白兰君给的讯息,已完全可以确定,陈坦秋一直在与当今武林盟盟主花易玄联系,花易玄的许多措施离不开陈坦秋的支持。这已不是陈坦秋第一次喊他们去饮茶了,斥候班令自然也不会去。

    岳州。清晨的岳阳城内,来来往往的人,沿街叫卖的商贩,有的赶路,有的为了早起卖些新鲜货,繁华依旧。曾经逍遥城五行之首秋山站在岳阳楼上一时颇为感慨,这繁华的背后都是一条条利益的交错,正与邪的较量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只是好与不好而已。今日他约了一人,一个从未见过却在杀手天下黑榜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人,看起来默默无闻,正因如此,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之所以敢对高官下手只是因为他们曾经真的是皇族,至于倒底是甚麽皇族没人知道,那已是过去了。为了见到其人,秋山将三太子玄雨抓了,二太子玄叶来救,也被擒。这一招看似简单,但这两个人是何等人物?事实上他们确实被擒了,此刻正安静的坐在岳阳楼上饮茶。以二人阅历,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对方只是一招就击败了他们。而这之前,他们对秋山这个人还不是很了解,这一刻算是见到了他的手段。二人在武林中或许名不见传,但在幽涧他们便是天,他们要谁死谁就活不到天明。称霸一世,如今沦为阶下囚,这种害怕发生的经历终究还是发生了,发生的如此简单。(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2)

    然而二人都明白,杀手组织只有利益的牵绊,用这种胁迫的方式似乎有些幼稚。但秋山这个人不简单,一个了解杀戮的人,他的心更狠。秋山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今日是最后一天,如果他等的人还不出现,那麽这两个所谓的太子就没作用了。

    楼下的人群中,秋山一直在盯着看,不知对方该会派甚麽样的人,也许是一个书生,也许是个老婆子,也许便是真人。思索间,一个身着短衣长裤的农家汉子欲上楼被楼下的玉林苑弟子拦住了。弟子禀报上来,秋山便请了上来。待那人上来时,秋山才发觉那人竟是如此普通,从眼神到内蕴完完全全的是个农夫。且这岳阳楼一向是文人墨客的高雅之所,农夫岂会来此?秋山请了一礼,问道:“阁下是来观楼的吗?”农夫立个叉手,应道:“是有人相约,故而来此。”秋山道:“恰巧我这里有两个人,也许你识得。”农夫道:“应该识得。呵呵,武林再大大不过朝廷,朝廷再加上武林,杀手这一行不好做啦。”秋山展手,请了茶。

    二人对案而坐,秋山说道:“但愿你的答案不会令我太失望。”农夫笑道:“当初掘坟的可不止幽涧一家,且不说这些杀手已然背叛各自组织,这样的回应在幽涧身上是否合适?玄风也死在你们手中。”秋山问道:“亲情之下血浓于水,你们不想报仇?”农夫笑道:“看看如今?被纵横派惦记可不是件好事情。更何况从做杀手的那天起,都随时准备着这一天。”秋山道:“竟是如此,那你们便没用处了,就意味着甚麽?”农夫哈哈大笑道:“幽涧的命运已经握在你手里,我来此只是争口气,否责不免煳里煳涂的死的冤枉。”秋山一抬手,一旁的无涯递上来一本名录,秋山示意农夫去看。农夫眼中闪过一丝颤栗,拿过册子翻开第一页即是一震,上面赫然写着分散各地幽涧的人员部属,再往下看即是那些最底层为人卖命却不知上头是谁的人,活脱脱幽涧组织的内册名单。农夫的手开始颤抖,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原来他们一直信奉的幽涧竟然如此**裸的呈现在面前,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秋山自顾饮茶,永远是那麽平静,对于杀戮他们早已没有了感觉。

    许久,农夫问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秋山放下茶杯,说道:“世间方圆各略不同。你们的眼界所及只以自身利益为方向,所谓天外有天即是如此。你们都低估了朝廷的厉害,是人便要生存,要吃饭饮酒,要走路,要与人接触,总会留下痕迹。一时可能难以发觉,但若长久之下,端倪必显,再加上武道的情报,要拼凑一个杀手组织并不难。也许此时此刻,幽涧的二十八处分坛,再加上城中的总坛,除去那些不知为谁卖命的可怜人,你剩下的一千六百二十三人已经从人世消失了。”农夫情绪有些失控,应道:“这是不可能的。”秋山道:“逍遥城行事的风格你该好好看待,留着你们也没有必要了,因为你并不是幽涧真正的主人。”农夫冷冷说道:“如果今日我死在此地,那麽有些秘密你们肯定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秋山应道:“比如呢?”农夫应道:“就好像清清的失踪,如果不是被劫呢?就像傲红尘究竟是谁?就像幽涧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农夫说完,伸手去端酒杯,却将酒杯推翻了,他有些激动,像秋山这般如此有神韵的人,他的话往往就代表着真实,何况他也不必隐瞒。

    秋山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你的价值。三天之后你会看到答案。”农夫叹道:“看来我是走不了了。”秋山道:“走来走去麻烦,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很精彩。”

    三天的时日并不长,传来的是杀手天下黑榜,幽涧,天机峰,苍茫峰三个杀手组织同时别灭门的讯息。三个杀手组织上层的所有人,凡是各组织名册上能找到的人皆被杀。做到这一切的也许与江湖无关,但能做到这一切的天下只有一个人。将一个隐匿的杀手组织连根拔起,这样的手段何其犀利?其实明眼人都能明白,杀手组织再隐匿,有着武林与朝廷的联合,许多组织将会暴露,但暴露的如此彻底却是出人意料。这时卧龙窟英雄榜联合黑海,夜峰两大组织,以及一些排名靠后的组织形成了与百炼峰,森狱的对立,酣战骤起。数日前百炼峰试探纵横门门主,武林盟副盟主张少英折损了君子友,龙雀两大杀手。定雨红莲在撤退的途中遇上卧龙窟英雄榜的埋伏,折损了敏千澈,算起来百炼峰十大杀手十二人已去其四。一时江湖上死伤甚众,大战后刚平静的江湖再度腥风血雨。

    三天,农夫都没有收到一点讯息,密探一个也没有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作为一个聪明人,以及秋山所带来的讯息。幽涧,天机峰,苍茫峰确实亡了,这是作为一个聪明人该有的判断。然而,如今的幽涧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吗?这教人如何承受?考虑了许久,农夫茫然了。以秋山如此厉害的人物,无论他说是不说他都活不了。不曾想奋斗一生,最后竟然只剩下这点价值,昨日的金钱,女人,突然皆不属于自己了,人生何其荒唐?

    终于,农夫崩溃了,他撕下了包裹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却是一个老者,但他的头发却黑的发亮,除了面容并没有太多的岁月痕迹,此刻却是激动泣泪,情绪有些失控。看到农夫露出真面目,玄叶与玄雨只感天塌地陷,上前跪了下来,却是一句话不说。老者抚了抚二人的头,突然掌间吐力,击碎了二人的天灵盖,二人来不及惨哼一声皆暴毙而死。瞧着老者颤抖的双手,秋山有了一丝动容,很显然他们是父子关系。原本秋山算得不一定能逼出甚麽人来,却不曾想来的竟然是主人。如此看来,对于武林盟的突然发力,老者是早有预料的。这一刻,老者身形晃了晃。秋山不禁一颤,目光所及,老者顷刻间一头白发,甚至还有脱落的,直至瘫坐在地上。秋山走上前一步,说道:“人事的程不可更改,今日你不说我们也查得到。”老者涣散的瞳孔已然失色,喃喃道:“幽涧尽七十年的心血啊,竟亡在我手上,哼哼、、、、、、”

    “噗”老者竟然呕了一大口血。这才说道:“傲红尘何其能力?他只是一个人呐,没有庞大的组织支持,怎能引得天下杀手争相恐后?清清呢?她之前的身份你们难道便没查探过?如果她也是奸细呢?至于我的幽涧,有人支持又如何?它的根基已毁,还有多少的利用价值?哈哈哈。”凄凉的笑声中,寥寥数语,竟然昭示着一个庞大杀手组织的落幕。这样的结果虽在预料之中,但清清竟然是奸细,而她本出自昔日南唐宫室,且已有密报,言其与天恨会有关,难道这一切皆是巧合?一个从不敢想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没由来的却是心中一痛。五人相继跟随冷月痕,得识以来兄妹情深,从不疑有他,她却是奸细?

    是月,随着朝武联合的剥离,武林盟开始了全国对杀手组织的清剿。为了能探到杀手组织的建制,武林盟利用杀手组织微妙关系,抛出了一个二选一的方法。即一个杀手组织爆出另一个杀手组织,便可免去被武林盟灭门之劫。睿智之下,也许那些大组织能瞧出武林盟的意图。但面对武林盟灭门的强压之威,那些三四流的杀手组织却不尽然。杀手组织之间本就存在着盟友与竞争的关系,牵扯到自身的时候,自然会排挤别人。这个简单的道理也许懂的人很多,但各个不对路的组织搅合在一起,加上杀手组织之间的相互牵连,杀手天下黑榜很快乱成一片。造成的结果便是,有着武道七宗加盟的九届卫纵横天下,每日在宋朝,吐蕃,大理,党项,辽国,高丽造成的伤亡至少过万。当风雨来临之际,杀手组织才真正领略到了武道七宗的威能,势力之大,范围之广,力度之狠,令人畏惧。如今不光朝武联合,杀手还窝里斗,这番下去结局如何已不用去猜测。但这一切都是傲红尘引起来的,杀手组织开始寻找傲红尘的踪迹。今日是在大理,明日是在高丽,似乎傲红尘能飞天遁地。对于这些,武林盟不必去考虑。花易玄要做的便是将这场酣战作为长久的对峙继续下去,并为此正名,以此期得天下人的支持,从而获得民心。尽管在这种高压下,不少杀手组织乱杀无辜泄愤。但武林盟不是神,不能保护每一个人。张少英是不忍如此的,但花易玄不同,他也不忍,但竟然要做便做的彻底,狠狠的打击杀手组织。且像那些大的杀手组织,必须尽快一击而下,否则光是攻破百炼峰时的那些秘密便可令江湖大乱。北斗双雄自相残杀致死的事件在武林江湖各宗派心中均埋下了隐疾。百炼峰之所以没有大肆散播出来,更多的是为百炼峰考虑。尽管百炼峰是一个令人不齿的组织,但杀手组织永远保持着那份行事准则,即永不流出雇主的身份。如果百炼峰此时将雇主身份公布天下,固然引得武林盟大乱,但百炼峰的百年声名将就此毁于一旦,更令杀手不齿。(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3)

    随着武林盟组织的强压,以及卧龙窟英雄榜的逆反和杀手组织的内讧。大半个月的时光,杀手天下黑榜的九百八十二个组织,锐减到八百七十九个。当这一切讯息传播江湖时,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武林战争了,彰显的是朝武联合下的意志,七宗定侠已不再是简单简单的四个字,而领导这四个字的人是张少英倡导的,尽管他只是武林盟副盟主,但他有着整个武林的绝对权威。一些杀手组织极力寻找傲红尘,自己的杀手无缘无故叛离,都是因为这一个人。杀手组织居然要讲理?花易玄大笑中尽数驳了回去。而卧龙窟的英雄榜加入的组织越来越多,短短半个月相继到了一百三十多家。这一番牵连百炼峰第一的位置遭到觊觎,各个窝点相继暴露,以此下去,恐怕不用武林盟报复,百炼峰将名存实亡。

    与此同时。

    近在京城汴京,坊间先是流传着太祖密诏的留言,至于密诏的内容,自是无人知晓。过后坊间又流传着太宗皇帝杀兄夺位,贬杀亲弟赵廷美。更流传着太祖次子赵德昭之子赵惟正在天珠山大战中以天复会督领现身,人前显声,自是欲谋复太祖帝位。

    远在金陵,昔日南唐的旧都。则开始有人大肆渲染太祖皇帝赵匡胤谋杀后主李煜,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便可乱杀无辜了吗?只是,金陵人,或者天下的士子对此却都褒贬不一。便是在金陵,安宁之下,国家统一,那才是人心所望。后主一心求全,却不知国势运理,痴迷儒佛,妄为正事,远不如郑王李从善。这些谣言在金陵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相较于汴京,这里说话少了许多忌讳。随后又有传闻说小周后并没有死,而且当年还给李煜生了个太子。李煜深知国将亡,便没有公示,而是将太子送到了寺庙**养。是日,又有人瞧见了小周后和太子潜入昔日南唐行宫中观摩。对此,当年金陵一战死在宋军刀下的百姓人家,那些备受挤压的商贾,被罢黜的官吏,却都看到了一丝报复宋朝的希望,也有人开始宣示李后主的仁德,诟病宋太祖的欺凌,整个金陵城都在传着这这那那的谣言,人心惶惶。

    而在房县,则开始有人褒贬太祖皇帝权谋篡位,逼死贡帝柴宗训的流言,言下之意便是柴家人要回来夺位了。但身在柴府的郑国公柴永崎却不断上奏,称是有人陷害柴家不义,望陛下明断。朝廷一商议,便让柴家派其一人进京面圣。说是面圣不过是说的好听,他们五兄弟只剩下两人,皇权之下本就过得不好,自是感情甚笃。自知这要是再去汴京,恐生死难料。于是一商量,便上了家族书,言明柴家有人陷害,若陛下怀疑,柴家二兄弟愿以死保得后代周全。这一番动作诚意十足,赵恒自是也不好再说甚麽。

    东京,一封封奏章送到御案前,面对流言四起的谋逆分子,赵恒却是出奇的冷静。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如何防范自己的敌人,先帝已经给他做了很多准备。这些潜伏多年的敌人终究是一窝火的冒了出来,如此也好,正好一起解决。于是谕令各州县的官吏加强本辖公示和训示,旨在安定民心,同时对这些流言严重的地区加税,造成民怨,降低这些流言的影响。只是这些争论虽老事重提,但在人伦德义上对太宗一脉皇权的削弱将有很大的影响。千百年来唯此宋朝是没有传国玉玺的,太祖皇帝的篡位,太宗皇帝的篡位,处处充斥着血腥的权谋,让这个宋朝极受争论。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正统便是人心,当今天下之所以安定,一是仁政,二是皇权在握的威慑,以及军政分离的控制。赵恒这些日子很忙,刘美人一直在旁相伴。赵恒竟要顾忌明面上的,也要顾忌暗底下的。尤其是那该死的寇准,做知州做上瘾了,劝了几次都不回来,亏得自己将十方天罗交给了他。而他也没当回事,大肆抽调人力,随后一扔撂挑子不干了,每每想想都是又爱又恨。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明面上的,面对各州县的财政下降,相对应的便是国库的收入下降,也就意味着整个大宋朝经济繁荣的背后,一直都背负着很大的压力。每年国库的支出达到了岁入的十之七八,军费,官吏,皇族,贵族,赏赐,诸多事项,动一下都得花钱,掌控一个国家并不容易。如今他已经开始意识到了武道七宗的存在,那一百万两黄金足足的震撼了他数月之久,足见诸宗积蓄之深。以此国家情势,诸宗源远流长,非是国力所能及的,即是如此,不如言和。事实证明寇准是对的,武林盟,逍遥城,武道七宗,都迎刃而解。只是面对诸宗庞大的人力,物力,那深厚的根基总令他如坐针毡。这群人比他们要聪明,清醒得多,如有必要,推翻宋朝都有可能。而这一切都得问一个人,张少英,这个人对朝廷殊无好感。而这个人的经让赵恒也有了一丝心动,一个心存善念的人想必不难对话。

    四方门内,依旧是郭晓领事。面对西北房州,唐玉则给出了不同意见。韩继允虽监西门时日不久,却将西门有用的东西做了整合,一切迹象表明,在房州等地确实有一股组织在官吏中活动,只是不得其踪迹,这种隐隐约约的痕迹持续时间很长,究竟是不是柴家还有待勘察。赵恒明面上对柴氏家族又是震慑又是安抚,暗地里赵恒调动黑暗,四方门秘密调查。这样的事是不能掉以轻心的,那怕最后柴家是清白的。尽管黑暗与四方门正对异端势力加以勘察,但仍有余力来处理这些事情,朝廷的人力终究是武道难以比拟的。于此同时,四方门在坊间探查到了四句异端势力的谚语“文成武德,东皇霸业,指点江山,如诗如画。”面对于天池会的霸皇,这时又冒出一个东皇,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另一个人,或者是虚化之人皆不可知。天复会,天恨会,天池会皆自命为天,这或许便不是巧合。只是面对于这些异端势力,陛下明显偏于太祖密诏一事。以当初黑榜禁绝的份量,再加上寇准,姬灵霜等的视验,可信力极大。偏偏寇准没有回复赵恒的逼问,更是引起了赵恒的注意,这才嘱咐郭晓,唐玉等人竭力查探此事若是太祖密诏一事为实,便得不顾一切抢夺或者毁去。这是戳伤国体,甚至能颠覆皇权的大事,孰轻孰重,各人心中自有份量。且在这短短的半月里里,整个大宋朝,包括周边诸国的铜铁开始大量抽空,市面上可用的铜铁越来越少,造成铜铁价格暴涨。这是一场牵扯数个国家的财政权谋,能有如此的手段,如此大的财力调动,便是宋朝本身都得掂量一番。经过朝武的相互探查,均非各自出的手,如此下去,不出一个月,宋朝的工商业恐就此崩塌,这对一个国家而言,便相当于灭亡。于是赵恒只得不断从各地调集赋税加以充实,同时开国库救急。这一招对应虽是无奈之举,但毕竟是一个国家,虽非长久之计,却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同时督促各地的铜铁矿产加以产量。

    然而这一切却不能持续太久,以宋朝对工商业垄断还能出现如此庞大的财政困局,足见对方的手段。这其中不仅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还需要长久的布局,才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巨大的掏空。如此紧急的时刻,赵恒便想起了张少英,这个年轻人一句话再整出一百万两黄金来恐怕都不是问题,有了这一层保障,朝廷便可轻松许多。当下遣送密诏送往武林正宫,让花易玄从中斡旋。

    当张少英踏足武林正宫时,心神不由一阵激荡。依山傍水之间,武林正宫屋宇层层迭起,繁密而奢华,红色的漆光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色彩。宫内,那座高高的石碑上“正大光明,忠心爱民,团结互助,侠义为先”四句话鲜红夺目,身在山脚下都瞧得一清二楚,这座建立起来不久的武林正宫引导了江湖新的序章。今日是武林盟副盟主清白兰君张少英入庄的大日子,七宗定侠只是武道七宗倡导的义举。武林盟这些门派今后究竟如何,当由花易玄与其大伙儿商量方可,这些门派如今都损失不小,再也经不起大的折腾了。尤其是如今的杀手组织不禁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人家下手,还经常成群结队,四处流窜,弑杀那些小门小派,造成的人怨极大。如今的武林乱成一团,各地的杀戮事端愈演愈烈,朝武联合之下,虽掌控得力,但声势对武林盟极为不利,牵连无辜,这本身便是侠义所禁忌的。但花易玄极力宣扬七宗定侠的成果,同时朝廷已开始调动禁军与州县厢军加强本周管辖,同时联名下了罪过书向那些受害的家属致歉,并附上丰厚的抚恤,成果明显。要想有所成便要有所牺牲,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张少英也只是暗叹,他心中虽不忍,但自唐末乱世以来,杀手组织壮大甚巨,如今确实是该整顿的时候了。但想归想,如不是武林盟的成功,今日即便是纵横派,武道七宗尽数来齐,也遇不到这样的机缘。(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4)

    还未上山,在此等待的江湖门派各自掌门人均在道旁相迎,寥寥三四千众之多。张少英乘马缓步前行,各个门派出于上下之礼,均行礼打招唿。其实,这些江湖门派中许多人是瞧不上张少英的,江湖门派接触他的并不多,留给大家的是个傀儡印象。但瞧见张少英那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沉淀,这群老江湖均有了一丝重视,这样的人从来不简单。像也古风,邱尚雪这些老一辈儿人更看的真切。如今只要这个年轻人一句话,任何一个门派都难以抵挡。今日张少英换了一身兰花印白长衫,素雅绝伦,这番打扮起来竟有四分英气,六分儒雅。这一次张少英也尝到了当初陈坦秋在天下第一武道会时的风光。张少英是江湖门派连接武道诸宗的枢纽,这一点在场之人皆明白。经过庄重的上下之礼,张少英一一还礼。诸多人但瞧其身边的柳燕,亦是越发感叹,人世间的际遇竟是如此之大。竟是羡慕,亦是嫉妒,菩提果的念头开始出现在诸人的脑海中。

    武林正宫的屋宇很开阔,甚至可比拟皇宫,任何进来的人都能被这辉煌大气的开阔之地折服。山水之间,亭台楼阁,山海奇观连绵一片,犹如皇家林园,这让张少英不由想起了京城的广阔。自量殿是武林正宫的主体,是武林盟主花易玄处理公务之处,张少英作为副盟主另有一殿为侠公殿,前后轴线对称,皆殿庭广阔,堪比宫殿。于是张少英第一次在侠公殿接受了整个江湖门派的参见,面对着殿下的众人,张少英心中是有一丝敬畏的。高丘岭大战,江湖门派无惧生死,经久不息的攻势至今教人说好,亦是佩服不已。张少英直言能与诸公同盟乃武林之福,神态之间竟有上位之人的内在,亦有后辈的语气,教人满意。因为高丘岭的付出,这场后续大战中,仙宗,冥宗,器宗,药宗,隐宗皆出力甚巨,与天下杀手组织打得火热。如此一来,该休整的江湖门派便无所事事了。但江湖门派耗损如此之大,仇怨之深却是难以化解。诸多门派能够在此聚集多时,便是在等待花易玄与张少英的契合。战以来,诸多人明白乌合之众与运筹帷幄的区别,否则高丘岭一战将会更惨烈。

    参见过后,张少英便以武林盟副盟主的身份宴请来宾,同时奉上十万两黄金的奉酬给武林盟。这一番举动则令江湖门派感叹不已,人家这一出手便是他们一辈子都可能攒不到的积蓄。这一番大宴张少英出足了风头,全无弱冠之态,反而多了许多高雅之气,恰到好处。好在诸多人虽是粗鲁汉子,但武林盟规制清晰,倒没出现一大堆人轮番上前劝酒的,即便如此张少英也喝得大醉。最后是张辰善出来代了一碗,才解了张少英的围,毕竟是个孩童,自是谁也不好再劝了。张少英并不好酒,酒量其实不大,睡了整整一日才醒过来。接着便是花易玄的拜见,给他瞧了武林正宫的图纸,如此省了带张少英参观的时日。武道诸宗在各地将天下杀手组织逼到了绝境,绝境之下的杀手组织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老百姓下手,增加民怨应对武道诸宗的侠义讨伐。如今武道攻势越来越激烈,杀手组织的反抗也越来越激烈。解决目前的困境是迫在眉睫,毕竟武林盟九届卫与州府官军并不能长久的全力支撑,也非长久之计。张少英自懂其意,对于天下杀手造成的伤亡,横网每日都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讯息。如今光是大宋朝一国之事,周边诸国受到的波及并不亚于宋朝。如果不是七宗定侠的逼迫,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国家内隐藏的杀手组织竟是如此势大。便是在西北党项贫耕之地,党项人更是被那些个杀手组织的马贼打劫所造成的民怨而被八部统领催剿。最炽烈是在吐蕃诸部,自吐蕃分裂之后,各个部落混战不休,为杀手生存的最佳之地,强盗,悍匪,杀手滋生,甚至超过宋朝国境内的频繁。如此不光是武道,连朝廷都有侧目,混战的吐蕃诸部中竟然有不少与诸宗有干系,这一番剿灭战也引得吐蕃诸部以剿匪的名义相互攻伐,进而一片大乱。反倒是大理,高丽,国小地窄,杀手流窜,加上盗匪的掺和,有些难以应付,均送了国书,要求宋朝遣使来助。说白了不过狠狠拍了一下宋朝的马屁,作为一国之主的赵恒其实内心是很受用的。如此一梳理,武林盟的七宗定侠便可堂而皇之的进入他国之内。像这些小国,也是杀手组织隐匿的最佳之地,即便被发现小国也无力大范围的围剿,且还要剿灭得了。实际上任何一个朝代皆是默许这类人存在的,总有些亡命之徒,只是或大或小罢了。这类人皆是不要命之人,作为统治者恰恰便怕这类人,自古以来刺杀之事屡见不鲜。

    于是,花易玄当先提出了这个问题。如今大权在手,又有朝廷在配合,万事俱备,只欠一个谋划。许多州县的民怨越来越烈,尤其是金陵房州等地,一些心怀叵测之众蛊惑民心冲击官府,若非皇帝赵恒责令地方官需竭力稳定地方,州县恐怕早就派兵镇压了。而此等时刻,隐匿在黑暗中的四方门各部在对付异端势力的同时,亦能分心揪出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并公示余众。你抹黑我涂白,是是非非,你来我往,老百姓早已分不清谁才是真的了。

    张少英早已对这些有过预估,他身后的幕僚司皆非泛泛之辈。七宗定侠虽是铁了心与杀手组织久斗,但这些屠戮事端却得短时内加以平定,且巩固,否则将不过是个空谈。张少英仍旧主张大范围攻势不可减缓,同时联合朝廷四方门,黑暗,以及州府地方达到坚持三个月的目的。愈月以来,天下杀手组织遭到毁灭性灭门的已超过两百二十家之多,那些四处逃窜的杀手将越来越难以显于人前。百姓人家受到的屠戮将会越来愈少,同时朝武双方出两份厚薪安抚这些受难人家。同时按照张少英的主意,花易玄发布剿杀悬赏令,凡杀杀手一人,可励金本人。这一切的一切皆是以武道诸宗庞大的财力作为后盾,花易玄亦只能暗暗感叹。张少英本不属于此,当次时刻能够令高高在上的武道诸宗如此大肆出动,这一切恐怕真是天意。钱这个东西的确是好,如此一来,朝武高压之下,高薪抚恤之下,杀手的屠戮将会大打折扣,再加上武林盟的牵引,恐怕对杀手的声讨会更加失控。这般时刻,儒释道三教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于是在忙碌的运筹中,花易玄与张少英前后联合,一道道运筹的命令不停送往各地,同时各地的讯息亦不断送往武林正宫。相较于纵横门的建制,花易玄瞧在眼里,是惊在心里,那份严谨虽有些不近人情,但却及时迅捷,毫不拖延。武林盟沿着当初陈坦秋的建制已久,每一项变动便似犯了天条似得,并不是花易玄想改便改的。与陈坦秋相比,江湖门派对其仍有一丝戒备,毕竟身家性命交到了人家手里。而且七宗定侠宣扬的是武道诸宗,似乎与江湖门派没多大干系,许多门派自是以此不满。但若以实情来看,江湖门派虽人多势众,却又不及诸宗势大,由且江湖门派受到如此大损之后。瞧一瞧武道诸宗这番动真格的,牵连之广,这是江湖门派,鱼龙混杂所不及的。

    如此一来,张少英交给江湖门派的只有一条,其在各自地界搜寻杀手踪迹,以上报。江湖门派并不知张少英的谋划,如此让这麽多门派去打下手,总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花易玄说服了武林盟九大贵宾席门派,并以大势劝说,这番所为将在三个月内结束。如此对江湖门派来说,武道诸宗在上面大砍大杀,他们只能磨磨唧唧的也太令人憋屈。但花易玄的道理却摆在那里,江湖门派的作用将让杀手组织无所遁形。在吵吵闹闹中,各个门派最终战胜了冲动,陆续回去,临走前各派以本派折损获得了颇丰的安顿费用。同时各派再度甄选九届卫,增加武林盟势力。

    这日,武林盟的安顿已渐尾声,花易玄当着张少英的面以旧友之情请柳燕前去长廊赏茶。一个未婚男子宴请一个已婚女子,尽管江湖人比较开明些,但如此而为,那是深深的失礼,何况花易玄与柳燕本有一段情,江湖上人尽皆知。但花易玄就这样做了,湖心长廊是武林正宫最雅静的地方,人很多,亦是众目睽睽之下。柳燕自是没想到花易玄竟会有这麽大的胆子,情绪激动之刻不由看向了丈夫。张少英愣了一下,忽然笑道:“邀友一会佳境,何须警惕。”柳燕一怔,没想到丈夫竟然毫不介意,心中有些恼怒,若非是她与花易玄有一段情,一个陌生男子相邀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5)

    花易玄走后,柳燕问道:“你为何替我答应他?你此是何意?”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引你为妻,心亦诚然,总有些容人之度不是麽?”柳燕叹道:“我不想与他独处。你的君子度量何须我来佐证呢?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竟然同意我去跟别的男子邀会?”张少英上前搂住了妻子,说道:“有些话憋在心里总要个了断不是麽?何况今后还要日日面对。”柳燕没有回应,一时思绪万千,有些话确实憋在心里久了,那个疑问始终缠绕在心头。

    于是,次日,柳燕打扮了一番,前去湖心长廊见花易玄。远远望去,湖心长廊上尚有些各家门派弟子在闲聊和巡视的九届弟子,看来花易玄没有刻意撇开人群。他依旧是那股风度翩翩,骄傲内敛的神韵。那一袭长白衫依旧是素雅绝伦,完美无瑕,令人视之生盼。但这个人早已被她所埋葬,如今不过是个武林同道罢了,她谨守以礼,即便一个念旧情的念头都会觉得对不起丈夫。

    此次花易玄是以文会友的名义,等待中的人儿即便知道对方来了也不能转身,须得对方先行打招唿才是。但花易玄却转过了身来,瞧着远处的可人儿,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袭紫色的襦裙,却是一怔,这与那脑海中的那一袭白裙飘飘的臆想却是不同。其走路的姿势越来越端重,全没了曾经脑海中的那股清灵秀绝。也很少有人在这冬月以一袭全紫色的印花裙来做襦裙的,虽是与想象中相差甚远,却多了几分端庄动人,干练十足的气息,那一丝丝柔情全掩在修养的背后,别样之美竟是如此风韵。花易玄只觉得唿吸不畅,身子微微发颤,心中竟是高兴又是悲切,这或者是自己不要脸面争取来的。自从柳燕入宫的那一刹那花易玄便下定决心要见上她一面,只是瞧得其对丈夫的敬重,他才会先询问张少英的,而张少英竟然也没有阻拦。

    终于,那股娇美的容颜映入眼帘,身为人妇之后的她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娇翠的身段儿配上那一袭襦裙,披帛翻动中竟是那般高贵迷人,瞧人的人儿已是心绪儿扑通,面色燥热。也只是失神的那一瞬间,花易玄陡然压下心绪,朝着愈近的人儿起手时揖,说道:“时光骤冷,倒是唐突了。”柳燕亦推手而揖,还礼道:“廊湖以见,兴之所动,当值,当值。”(注更正;本文作者认为古代是没有正式女子揖礼的。女子所行的揖礼与男子是相同的,那是文人之间以文会友的同等礼节。在古代男尊女卑情况下,只有那些才女或者身份尊贵的女子才能得到男方的尊重,很多情况下是一种私人性质的。)见柳燕行的文礼,花易玄内心亦是一阵酸楚,终究是与自己见外了,然而这不正是她麽?

    柳燕瞧出了花易玄的波动,心中的那份愧疚不由渗了一些。两人并排而立,凝望着眼前之水,各自调整心绪。却是柳燕先说话,道:“这一生的牵绊早已尘埃落定,是我负你。”花易玄心神一颤,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直接。花易玄应道:“天意如此,何需感叹,以心不甘,寥以感慰罢了。”柳燕摇摇头,问道:“当初你父亲来玄天派为何不当面提亲?定了婚约我是绝不会悔婚的。”花易玄微微一笑,说道:“我只盼你不为牵绊,心甘情愿嫁来,便不愿约束于你。如果他未来玄天派,你我便不需如此了。”柳燕微微一笑,笑声中带有一丝嘲笑,说道:“你的一厢情愿造就你我的如今,后悔吗?”花易玄应道:“后悔!又何用?”柳燕应道:“所以,埋葬了我吧,负你的失约我无法偿还。”花易玄摇头道:“以心相许之真此生感慰,情谊亦无价,不必相较。”柳燕道:“好,今日以这沧浪之水,清你我之殇。”说罢,但见柳燕从袖口内拿出一叠信札来,内力吐纳中,四散纷飞的纸屑飘散的是他那三年来彼此的书信,她如此决绝?自己见这一面又是何苦?

    花易玄深吸一口气,原本那些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刻变得可有可无,她的决绝拒绝更多的接触,自己又何须如此无礼倾吐?心在无人可见之处隐隐作痛,造化弄人罢了,道理如此,心绪岂能如此将就?没有过多的言语,花易玄在礼貌下徐徐而去,只留下那风度翩翩的神韵。以前柳燕或许会拿花易玄与丈夫做比较,但如今思来,却是越来越少了。姬灵霜曾问她如果让她选择这两种截然不同不同的人生她该如何抉择时,柳燕的答案竟然是不知道。

    柳燕没有立即离开,周围的人不少,尽管两人未有多大接触,但闲言碎语是不免。所以在赴约之前,她让柳泗去请了张少英前来。这时的丈夫总是一袭长衫,身上总是飘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也不知何时,他对兰花的偏爱要盛于菩提花,如今他名义下的杀戮恐令他时常想起战国名将白起的人屠称号。兰花之高洁典雅时常是丈夫向往的,这般洗涤亦是纵千古英魂,君心依旧的诠释。这个男人如今已经占据了她的一切,瞧着丈夫那行步有方,端重若稳的神韵,那股英气和威势自然而出,任何人见到他心中都会有一个念头,不能小瞧这个人。倒是张少英瞧着妻子眼神中的坚定和那一丝的担忧,心中许是高兴,许是惆怅,可也难为她了,故而他从不主动在妻子面前提及花易玄一下。

    丈夫的那股笑容始终带着一股溺爱,自她们成亲以来,似乎便没违逆过她,这份细腻,是他独有的。其实柳燕也懂,掩藏其后的是丈夫那份自卑和吃软饭的熏陶,让他不得不更加勤奋。柳燕转过身来欠身侧个叉手,张少英立个叉手以还,微微笑道:“此处山水秀色可餐,娘子特来邀我吃饱麽?”柳燕没由来的瞪了丈夫一眼,应道:“这里水不少,郎君尽可畅饮。”张少英笑而摇头,在美人靠上坐了下来,盯着柳燕妙目殷切。柳燕脸色绯红,自丈夫身边坐了下来,张少英顺势搂住了妻子。叹道:“其实,有时我也挺同情他的,被横刀夺爱的滋味并不好受。有时不是我们不够努力,而是世俗牵绊太多,选择比情绪重要。”柳燕腻声道:“选择你我不后悔,他对自己要求太严了,爱的近乎偏执的极端,做得多,说的少。”张少英道:“以此可见他并未忘却你。”柳燕微微笑道:“你是不是时常在担心,那一日惹我生气了便随别的男子跑了?”张少英摇摇头,说道:“咱们三人生死同心,何分彼此,只是外面对咱们的议论可是渐起烈势,当有人在其中催化,今后的练才是最考验人心的。”柳燕凝重说道:“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张少英叹道:“树大招风,有时候想想我自己都嫉妒自己了。”柳燕不满道:“得了便宜休得卖乖,江湖上都在传咱三人日日同床而眠,骄奢淫逸,混乱不堪,清白兰君都叫清白那个甚麽了。”张少英哈哈一笑,说道:“计较太多便是自寻烦恼。我听说师尊最近见了上官姑娘,所为何事?”柳燕叹道:“这你都知晓!不错,是见了,我也不知说了些甚麽,灵霜她不肯告诉我。”张少英叹道:“这次会面不知怎的,上官姑娘对我竟有些退避,也不知我是哪里做的不好。”

    柳燕美眸中有过一丝失神,却被张少英看在眼里。柳燕说道:“人家何等的高贵,当初竟也来你身前争宠,自是不好意思嘛。”张少英微微一笑,没有戳破。面对花易玄的礼节,面对丈夫的亲昵,湖心长廊附近的人都瞧得清清楚楚,这对于夫妻二人来说是有利的。

    这时,远处又来了一人,竟然是武林盟八界统领吴蕴,作为剑湖派的后起之秀,吴蕴正值壮年,在江湖上亦是名声大臊。他送来的是一张战帖,三日后便在这湖心长廊一战,发帖人竟然花易玄。柳燕瞧在眼里心里是一阵嘀咕,花易玄可不是这般俗气之人,欲借此赌战。但瞧得战帖所言,不过是作为武林盟正副盟主该有的一段公示。如今二人引领武林局势,权高势大,究竟谁更胜一筹,在江湖上已是最受欢迎的流言。见得丈夫那股淡然的心境,柳燕亦是暗暗叹息,这便是缘分吧!丈夫的领导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三日的时光很快,花易玄并没有如何宣扬这一战,但整个武林正宫都知晓了这一事。

    三日后,清白兰君张少英与花易玄相约于湖心长廊。

    倏倏东风挥洒而过,张少英与花易玄皆是一身白色长衫,并未着棉衣,却是不同的神韵。一个温雅内敛,一个优雅端正,直让围观之人暗中叫好。(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6)

    相对于花易玄与张少英的武功一直以来都很神秘,尤其是天绝派的七绝玄经享誉武林。至于张少英,他的事迹太多了,武林中的比较要麽是家世,要麽是武功,要麽是看你杀了多少人,杀得都有谁。由且杀手天下黑榜上死在纵横门手下亡魂无数,这些张少英皆占了。倒是花易玄,除了显赫的家世,除了几年前的采花大盗叔召,他几乎没有杀死过人。都是被他抓了送给了官府,对于武林盟的盟规他一直谨守以令,从不逾越的。

    张少英也从没有如此去观视花易玄,这个人他并不熟悉,柳燕从未刻意在他面前提起这个男人。花易玄瞧着张少英内心之中亦是深深的叹息,仅仅只是一颗种子便夺走了他的爱人,这世间的人事果是无常。那一份明明存在的遗憾却是你无论如何也难以弥补的空缺,点碎了那一身的意念。霎时,但见花易玄杨手起风,食指中指双并,带起一道真气,手中长剑应息而出,一道华光印耀着点绿,悬在身前不住转动。咋眼瞧去,那剑身通体晶莹如翠绿,似是翠玉做的,张少英瞧在眼中亦是瞩目。花易玄微微笑道:“此剑名曰普照,乃以玉石所成,奢华度景,奈何人生啊。”张少英亦为之动容,起手御剑,应道:“奢而不娇亦是难得。此剑名曰白兰,乃以玄晶铁所铸,出自刃宗。”花易玄叹道:“想不到天下间竟还有此物,刃宗果是深藏不漏。”

    两人这一展手便引起围观之众惊叹,这般精深的御剑之法只在道家的灵符仙剑术上见到过。花易玄以玉剑对张少英的铁剑,这对两人都是考验。

    张少英笑道:“物稀为贵,何必感叹。倒是这葱绿之景若是有驳,伤景伤情,可谓唐突。”花易玄大笑道:“所言如是。”言语中,花易玄的普照已然催动,磅礴的气势如风推过,廊上的灯笼为之摇曳,那一段白徐徐的身影爆窜而出。张少英所使的招式几乎与花易玄相同,相较于剑招,此时此情意更为重要。尽管二人身势激烈,似乎不分彼此,但为了防止碰断普照,两人的劲气颇为轻柔,连番交融亦在普照之外拳脚相对。交错的身形,带起长廊外的水波,那股荡漾都是并重的,可见二人的激斗并没尽全力,反而是柔柔如绵长,飘絮的身姿便似两个男子在跳舞,让人瞧得有些太过文绉绉的。

    外围的那些围观之人已有些不耐烦,这看不见招式的绵长打法瞧起来确实没甚麽看头,儒雅素来是儒家的名堂,江湖人士是瞧不惯的。张,花二人约战旨在给江湖人士一个定位,毕竟张少英是最有资格做盟主的,花易玄无论是权谋还是势力都不及纵横派来的够辈分,只不过在江湖上颇得人心。张少英又执意成善尽美,侠武忠魂,不愿让诸宗影响了武林盟的信念,是以才拱手相让,有意让武道诸宗配合武林盟,这才造就了如今的尴尬局面。花易玄要想指导诸宗必须得通过张少英,否则没人会买他的帐。本来二人是一番文斗,但在各自的内心,面对心里的同一个女人,心绪时常在汹涌。二人不肯出大招,竟恐折了花易玄的普照,又不愿损坏湖心长廊上的一物,处处掣肘,难以尽全力,如此下去打他个三天三夜恐怕都不会稀奇。张少英学的是纵横派的驭人之术,讲究凭身势直来直去,大开大合。花易玄却喜欢在这种局促的掣肘下,尽情发挥,他有的是耐力。张少英自命为兰君,非是要遵循儒家的规范,而是摄取兰花君子之仪熏陶身心,局促之下张少英一直在适应。如此斗了小半个时辰,两人轮番试探,均觉得对方深不可测,尤其是花易玄,他使得似乎便是阴阳宝典的内功心法,却又有很大不同。七种内息相互交融,分分合合教人防不胜防。这与数重内力重叠是完全不同的内功心法,旨在以缥缈虚无的内劲点缀出更大的威力。

    倒是对战的两人,酣战至此,均开始佩服对方的修为。张少英才发觉自己小瞧了花易玄,他之所以能在其七道真气的变通下对战如此之久,凭得是他对武学的见识和精深的修为。这便似你明明只是跟一个人对剑,暗地里却如同面对七个人的同时出击,方位势道全凭根基和见识。花易玄修炼至此也只能练到四重,这已是破天荒了。

    霎时,瞬间交错的身影,张少英旋身挺剑,廊外的水面震动,陡然窜起八道水线,伴随着白兰剑的挥发,迅速凝结成珠,轻柔中带着一阵寒风窜向花易玄。这般惊天绝艺看似简单,但要化水成珠,并能控制每一颗水珠的动向,这是何等的修为才能做到的?伴随着围观之人的惊叹之声,花易玄催动普照,同样的招式再度出现,只不过他化成的是一面薄薄的水墙。面对激窜而来的水珠,水墙虽薄却如铜墙铁壁难以冲破。但花易玄低估了张少英这一招的修为,水珠并不是一面而来,竟有八颗水珠窜出廊外,从侧面,后面袭向花易玄。花易玄惊愕之时,只得收剑,同时滑动剑圈,再带动水墙将自己包裹其中,挡住了张少英这一招。同时裹墙吸纳袭来的水珠,变成两股清流再度流入湖中,自始至终,没有一滴水珠落在长廊上。远处,围观之人连声叫好,如此惊天绝艺这一趟没白来,不愧是武林盟的正副盟主。

    其实要避开这一招只需跃出长廊便可,只是二人不愿灼伤此处美景,如此面对对方的招式只能挺身以对。花易玄亦赞道:“好招”说罢,玉剑再动,引起八道腕粗的水柱,一时震惊当场诸众,能够以内息操控八道水珠,可见花易玄的武学修为已然超过了自家的七绝玄经。传闻逍遥城之主冷月痕的九龙真气达到了九重,花易玄这已是接近了。像这般精深的武学,能前进一步那都是日日夜夜勤修苦练所得来的。张少英亦是侧目暗叹精彩,只见八道水珠汇聚裹成一团,突然爆裂开来,化成三层平面水墙,展翼一丈有余,缓缓推向张少英。如此一来,水墙将廊柱都包裹其中,若是细心之人便能发现,水墙遇到廊柱便似水火不容从侧面流过,不沾一丝水滴。

    如此一来,不论张少英如何躲闪,都无法不被雨滴湿身,对于絮雅的武斗来说,任何一丝的失势,失礼都是败局。张少英惊叹中开剑起势,可惜他只能催动四根水柱,却有水桶般粗,势道惊人,滚动的漱漱水声,交织着别样的光彩,岸边的人已是瞧得目瞪口呆,这那里是武功,分明是仙术。只见张少英催动水势,砰然散开水势,同样是一堵竖着的三层水墙,相较于花易玄的平面水墙,竖着便意味着要包裹廊顶,那对内息控制将更加细腻,但,张少英便做到了。两股水势陷入激烈的纠缠,却又不附周边一物,散发的漱漱水声,催动的是更加激烈的内势。武斗如此,无论是观战的人还是对战的人,都来了兴趣。两人竟要保持内势的激烈,亦要外势的精美可观,内外之间,登峰造极的内功点点皆是精粹。

    张少英自武功大成以来,极少有这般畅快淋漓的激斗。此刻斗到兴起越是难以抑制,那股游刃有余,恰到好处的神韵确实令人疯狂。他的剑招多来自逍遥十三式,经过姬灵霜的删减凝练,逍遥城的潇洒不羁更多了三分神气。剑招虚实相较,多了三分′沉稳,不再专注潇洒飘逸。反观花易玄的剑招,便似他的秉性,沉稳决断中透露出一股高雅的神气,洁白无瑕。其剑势变化亦如璀璨星光,处处皆是妙招令人赞叹。二人区别在于张少英内势端厚,絮雅之间,更多的是上位者的权谋之色。花易玄则是表里如一,外势竟素且雅,真真正正的一方名家。激斗之下张少英已是瞧得明白,暗叹自己终究不及他。纵千古英魂,君心依旧,自己的意志总是容易动摇,这是掌管箕坛之后形式变化所引起的。

    两人不断催发真气,磅礴的真气不断吸取湖水,随着两人的激斗,被卷起的水量越来越多,已然交织成两团三丈有余的水球。尽管真气消耗的是水份,但二人如此而为完全违背了内功心法以小化大的内劲运用之法,这般打法极易疲惫,真气损耗极大,拼的仍旧是根基。但从二人招式来瞧,同使剑的二人几乎分不出上下,只不过声势有所不同罢了,这是二人的性格。眼见两个水球滚动的越来越来大,外围的水珠开始溅落,可见二人已有些控制不住。但明显张少英的控势要精深一些,他所卷动的水球几乎没甚麽掉落。倒是在内功心法上,花易玄虽展势骇人,但张少英的每一重势道都内蕴十足,究竟是谁更更胜一筹似乎也不好定论。(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7)

    随着激斗愈烈,二人所控制的内势开始出现大肆水珠洒落。激斗的二人皆是一般心思,砰然对出一掌,顷刻间两团水球爆裂开来,水花四溢的光亮之景远及十数丈之远。但随而来的非是结束,而是新势骤起,激斗中两人各自卷起一股水柱,渐渐成圈环住长廊,一道两道三道,毕竟是依托了湖水,较之于刚才的完全脱离,如此自是容易的多。但二人文斗之下盛于美观,竟要保持这股亮丽之景,亦要在招式上运用,如此神技早已惊叹了众人。

    花易玄与张少英皆明白,武林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宗派如此,本身亦是如此。二人这一战必将轰动武林,也让武林重新认识了二人,故而二人也是倾力角逐,甚至还带着一丝斗殴的本性,只是旁人瞧不出来罢了。

    湖心周围,前来的多是武林门入驻门派弟子,亦是各派精英。如此开天夺地的神化之功竟然如此真实,那股对上位者的敬重更凝聚了几分,那份轻视则是越来越暗淡。眼见水圈已经卷起了七道,远处围观的柳燕却是眉头一紧,随即放开,她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神情以此测臆丈夫。丈夫胸口的创伤整块胸骨能生长已是不易,这番剧烈激斗,此刻胸前定是红了一大片。

    长廊中的二人仍在激斗,许多人也越来越觉得二人这似乎是舞剑,全不似比武,那股深厚的文功雅意愈来愈浓重。但那股优美的别样之姿确实潇洒如意,絮雅万千,引人情不自禁的瞩目。哗然间,二人再度撤剑,飘出丈远,随着真气的消散,水圈渐渐分流回落,不沾长廊一物。张少英此刻确实已感到了心口不适,正在兴起上自是不想放弃。但想想妻子这些年来的照顾和调理,张少英强压心绪,笑道:“红尘一式今朝过,但凡千秋已惊鸿,阁下之招,在下满意了。”花易玄微微一笑,道:“文韬武略,千秋盛业,当也是我二人的殊荣。如此,便是和了。”花易玄此言一出,围观之众顿议论纷纷,二人确实平分秋色,只是此时结束未免扫兴,更多的人觉得甚至是花架子,对于二人的用心更是瞧得明白。

    柳燕瞧在眼中自是倍感心暖,丈夫终究是记挂着她们。张少英当先离开长廊,缓步而行,却是暗调真气,此刻胸前必定是殷红一片。

    这一战以二人平分秋色而炫动武林,二人皆未尽三十岁,所成却是许多名宿至死都难以达到的境界,这一日,武林盟正副盟主威名远播。

    张少英歇息了三日,便开始了繁忙的公务。这个天下的武林运势都在二人手中,每一笔每一句话都牵扯到许多人的生死。对于花易玄张少英是欣赏的,那份严谨和仁义他都把握的很好,竟有道理的严正,亦不离江湖之分寸,确实是他该借鉴的,这才是他需要的方向呀。倒是柳燕,虽有心帮丈夫一把,但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朝武对弈之下纵横派已经陷得太深了,这便是姬将纵横派一分为三的用意。是以,她手中虽有人手却不能帮衬丈夫一点,这个念头一动虽是雪中送炭,也无疑卷入其中。张少英在瑶光,以及箕坛幕僚司的谋划下已是大展神采,每月的进账陡然翻了一倍,已不用她操心。如此全心为用,七宗定侠在朝武的打压下被揪出的杀手组织不在少数,每日都有杀手组织消失在这场巨大的对弈之中。面对朝武的联合,那无孔不入的钻探让杀手组织已经看不到任何期望,而这一切均拜傲红尘所赐。以致于很多杀手组织甚至认为,杀手背叛组织与杀手组织没干系,全是傲红尘挑衅而起,势要揪出傲红尘碎尸万段。这一幕在武林盟瞧来竟是如此可笑,似乎除了杀人,他们皆是笨蛋。尽管如此,对于傲红尘的下落,张少英是从没有放弃过的。

    不时,慕秋白那边传来讯息,其遭到百炼峰的袭击,伤亡颇大。张少英亦是暗暗叹息,这些名宗大家也许是安逸太久了,威名之下竟然遭到如此大损实是可笑之极。让张少英惊叹的则是药宗,又抓了好几个天下黑榜有名的杀手。仙宗战神一派则攻破七杀组织总坛,柳月山庄,七杀组织头目妖凤逃窜,算起来这是仙宗门攻破的第二十四个杀手组织了,如此紧密的剿灭便足以瞧出仙踪门仙网的根基不浅。器宗以御器为主,只能在诸宗行动时打打边长,力求全歼,在器宗机关术手下,许多名满天下杀手黑榜的杀手都着了道,命丧当场。

    由且,一直未动的禅宗开始派遣全国各地的僧侣为杀戮事端善后,一直未动的儒家各门派开始发文谴责杀手这一端恶行。儒释道三家有两家开始发难,杀手天下黑榜组织的暴露却成了各个杀手组织的死亡名单。道家各派之所以迟迟未出手,竟有深深的无奈,亦有不可调和的分歧,一直在调和中。仍旧是门派之争,对于道家还是道宗,或者道门,道教,三宗都有不同的计较。张天师认为应该回归本意,合称为道教为好,毕竟道教才是本意。但灵宝派玄真道长则认为适所应为,不必屈规方圆,称为道宗为好,以此努力,终能与武道七宗并称。茅山派朱自英则认为该称为道家比较好,天下道派何其之多,难以统属,本意成一门即可,亦不必趋附与武道七宗,毕竟已经过了一两百年了。为此三人磋商了一月之久,最终同意了朱自英的看法,以道家统称为天下道教门派。好不易到了这一步,三派各自命名上又出了问题,龙虎山向来以龙虎宗门自立,但茅山派与灵宝派皆以派相称,以此,道家各派早已成了武林同道的笑柄。但这种称唿几乎是祖制,轻易更改不得,是以到此时都未能成效,是以久久未能参与武林盟。剩下的儒家门派则不愿君子之争,不屑于斗殴杀人,在江湖人眼里除了磨嘴皮子还是嘴皮子。

    随着剿杀战的持续以及大范围的强压,杀手组织乱杀无辜的行为越来越烈。尽管武林门派,加上朝廷大力的抚恤,但家破人亡之景一直未曾间断过。对武林盟七宗定侠的定义开始受到不少百姓的抵制,尤其是汴京,杀人案递增,官府人员更是首当其中。随着剿灭战的深入,赵恒亦是暗暗心惊,大宋繁荣之下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杀手,他们竟然还称唿这为生意。为此赵恒亲自下诏,先是以帝王失责难护百姓周全为己责。同时与群臣表诏,不可向贼鼠低头,同时宣布汴京戒严。如此一来,汴京繁荣之下,竟然稳定了下来,不少杀手每日被斩杀的不下十人。如此一来,杀手天下黑榜连平名百姓都知晓了,这意味着仇恨的变通将会涌向杀手组织。有了朝廷和武道侠义的支持,面对家破人亡的惨景,以及丰厚的抚恤。面对整个大宋朝来说,杀手的作为其实很渺小,那股威势也在朝武联合巡视下让百姓见识到朝廷武林便在他们背后,如此便有了希望,他们便能忍受。令张少英时常感伤的便是如此,那一句谁也不愿提起却又触目惊心的话,死的再多人的又不是他们,钱能做好这一切的补偿。如此想来,七宗定侠亦并不是他张少英个人所愿吧?或许更多的是复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当初纵横门双使。至今他都无法明白,双使为何要他攻击百炼峰。当初怕百炼峰泄露各宗难事的借口,此时想来竟是如此荒唐,姬灵霜也未阻拦,究竟是她早已知晓,还是她纵容自己独断专事已不可知。这些话张少英是愿意跟柳燕说的,仁善如柳燕却也只是暗暗叹息。这一切大势看似因丈夫而起,内在上似乎更多的只是当了一个推手,究竟是异端势力还是双使?双使张少英一直怀疑陈坦秋,却从没寻到其蛛丝马迹。

    而朝廷面对杀手组织以及异端势力显是做了充分的准备。造反这二字赵恒是颇为感慨的,大权在手,岂容他人颠覆?但是国婿康玉莫名自杀的阴影让他有些后怕,那道密诏从头到尾皆是真实的,却不是他所为,这一点至今都无解。难道是自己中了别人的邪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写的?那个密室除了那些守卫,便只有寇准和六大护卫能进入,究竟是谁出了问题?且刀祖死的不明不白,尸身都不见,究竟是谁所为?这六人自小随在身旁,忠心不二,此仇当复。

    房县,作为这次舆论的中心之一。国公府柴氏二兄弟出了连连上表请忠,甚至愿意举家迁往南海,赵恒没允。相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此刻难受的便是柴府上下了,不知是谁如此作弄他们家,终于忍不住要赶尽杀绝了吗?除了皇帝究竟还有谁?但如今的他们,除了上表请忠,只能任人宰割。无奈之下柴永崎决定不奉诏举家进京,同时上表向皇帝表示自己进退两难之境。上表传到赵恒御前,赵恒亦是一阵感叹,太庙中的秘密他不敢忘却,此事是否真实是柴家人所为恐怕有待探查。但柴家部族多年来无故失踪之属极多,这是赵恒对柴家人防范的根本原因。于是赵恒仍旧下诏安抚柴家,同时遣使前去,并督促四方门加以注意,莫让杀手组织盯上了。(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8)

    但八方地网这时传来密报,传国玉玺很可能在柴家。赵恒不由凝重起来,他对于八方地网的信任是没有任何怀疑的,这是他掌握群臣的利器。当年天下武道会时赵恒本想以假充真,坐实了传国玉玺之名,是以才有如此大的动静。七十多年前随着后唐末帝李从珂那一场大火传国玉玺消失无踪,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武道诸宗是最大的受益者,连太祖皇帝当年都曾怀疑落到了诸宗手中,只是苦无证据。但据八方地网所报,传国玉玺并没有随着李从珂而葬身大火,而是被一群宫内掌事欲向逆势大定的石敬瑭邀功,战乱中却被劫匪所得,最后才不知所终。后来这传国玉玺在柴荣伐辽的途中被献出,柴荣将传国玉玺带回宫中,临危之际,匆匆交给了符太后,至此才不知所终。但以当年的记载,那时符太后宫中的一应物品都随附柴家。不过后来符太后出家成为玉清仙师,当年死时曾将一个包裹托人送到了房县,传国玉玺很可能便在其中。此事当此时刻无论如何朝廷不得派人询问的,那会逼死柴家人,日后入得黄泉将难见先帝。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人可用了,身份上也合适。但令赵恒没想到的却是,是日,御留香,千古苍雪,遇田不孤,下酆都,断九泉几人误打误撞在江里镇闯进了一处谋逆组织分坛,竟然又冒出一个天龙会来。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镇子竟然将一整座石山都挖空了,竟然藏着如此之多的谋逆。但这事究竟是否是武林盟所为,却还待查探,如今所谓的联盟只是利益需要,是相信不得的,御留香这几人一直未有人能约束,这本就不寻常。

    御留香突然翻出个天龙会来,武林盟俱是上下震动,天复会,天池会,天恨会,天龙会,这都是一起邀好的麽?还是对头的障眼法。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天龙会派出大量精英,足足千余人,围攻御留香一众人。御留香一众人本是未放在眼里,但这些人皆不惧死,那毒药粉像面粉一般不住的挥洒,纵使有神器在手,御留香亦是被熏得头昏脑涨,一众人落荒而逃。随后江湖上便有传言,御留香便是冥王,冥王便是御留香。这一番变故着实惊愕了武林,当年冥王总是带着面具,谁也无法确定,但如此传言对御留香自是极为不利。最先怀疑御留香的便是断九泉,烂刀已然递向御留香。御留香没有反抗,却一脸鄙夷的瞧了断九泉一眼,冷声骂道:“你这白痴,人家若说我是你妈,你也信麽?”断九泉沉声问道:“汴州断家堡你可曾记得?”御留香仍旧是一脸鄙夷,说道:“岂止是记得,我本来便知道嘛。”断九泉手势一紧,说道:“全堡上下三百一十三口性命你也知晓?”御留香应道:“乱世之中死个几百人很稀奇麽?”断九泉道:“三百一十三口人连锁在院子里,大火吞噬之下其中三十个人会服下锁钥匙,只有刨开每个人的肚子你才可能找到其中一个钥匙从而逃出来,这样的游戏,你喜欢吗?”说时,断九泉的情绪波动的厉害。

    御留香恍然大悟道:“这法子是谁想出来的?哇!后面那麽多追兵,咱们捉了来玩玩试试?”断九泉最终失望了,从御留香的神色之中他瞧不出一丝端倪,撤回了手中的刀。他很少出手,手中的刀不过是铁匠铺买来的一柄栏横刀,是以才取名烂刀。断家堡之事,千古苍雪这一代人是耳听目染的,当年冥王所造成的惨案岂是断家堡一个?如此看来,断九泉竟是断家后人,倒是意想不到。想一想冥王一个人却将三百多人困死在堡中,这般手段亦是无人能及。

    远处,追逐的人仍在继续。这些人御留香杀了不少,虽是训练有素,但身手都太普通,自是循规蹈矩所成,对几人来说要甩掉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之所以一直未离开,便是想瞧瞧这些人的虚实。同时几人对御留香亦是深深的忌讳,那是多年来的阅所成,才能瞧出几个拿着锄镐竟不是一般人,虽然那些人真是农民出身。

    武林盟。

    有了完整的建制,花易玄与张少英都有自己的幕僚在身后,二人更多的是侧重方略。张少英进来时,花易玄正在自量殿偏殿等候,这里有着天下最详细的天下地图,这里的每一州每一县的建制,人事物境皆在其中,尽管多是涉及江湖门派。见柳燕没有随张少英一起来,花易玄内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酸楚,却也是一闪而过,他是个比较理性的人。这里张少英来过一次,却没细看,但江湖上的大门小派他都一清二楚。花易玄施了见礼,张少英还了一礼,二人俱是当今武林大家,但二人除了志同道合的认同,似友非友,全没甚麽可亲近的。

    花易玄扫视了地图,问道:“在阁下心中,在下是否较你更心狠些呢?”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若要比较,恐怕不易。”花易玄环视了一眼殿内,感慨道:“曾几何时我曾羡慕这座武林正宫的端义,那般辉煌,那般凝聚,那般威严,今日终所成。才知这脚下踩的东西却不是这些,那一具具的枯骨惨案,皆被掩盖其中。咱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用惯了天下极品,却不知这最黑暗之处可有看待!”张少英深摇摇头,说道:“利益之下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很稀奇麽?”花易玄道:“这便是当初武林盟的初衷,无法尽解,则疏导清流,引领十方。”张少英问道:“那今日如此,你所意为何?”花易玄问道:“你可知这三月来,有多少无辜牵连其中?”张少英一怔,这个数目他是故意不去统计的,但武林盟花费数百万钱却都是经由他手的,不由心神一黯,连在武德上自己都低其一筹。只得应道:“该是如何?”花易玄说道:“不包括武林盟属众,三月来,死者达三万四千六百五十一人,男女老少皆在其中。”花易玄说完这句话,身子竟然颤抖起来,心绪起伏。张少英亦受感染,之所以不敢瞧这个数目,只因其瞧得太多了,那皆是一条条性命,他不忍视之。

    两人沉默许久,花易玄突然说道:“若是我二人单独出去一探,兰君以为如何?”这一番提议,张少英立时明白。二人身边总是一大堆人围着,许多事都不能亲眼所见,单独一探意味着偷偷跑出去,那是有性命之忧的。他愿意,但他在犹豫是否要带上柳燕,如果他再无声而去,柳燕不免又一番伤心,那对她来说是一种遗弃。对于张少英的眼神,花易玄瞧在眼中不由莫名的黯然,心中却是惆怅,自己如此窥视他人之妻,岂是大丈夫所为?

    百里之外,张少英,花易玄,柳燕三人扮作农夫的模样缓步而行,三人是坐飞翅来的。在庐山天绝派方圆百里之内杀手是很难得到好处的,如今有了武林正宫的中心与天绝派更是延绵三百余里。是以三人这时都飞了四百多里,来到了丰城县。半月前杀手血洗丰城县造成七百多人的死亡,亦是对武林盟最大的报复。杀手青天白日挥起屠刀残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而这一切皆因七宗定侠而起。花易玄对此一直是极为瞩目的,路上不难见到武林盟九届弟子,以及当地帮派。丰城最有势力的帮派便要轮到赣江帮和紫云堡了,路上的帮手即便不是两派的亦有莫大的干系,二者皆是武林盟排的上号的帮派。这次的七宗定侠范围庞大,整个武林盟的人力都被利用起来了。一路上行来不时会受到他们的提醒,嘱咐不要单独外出,行的是江湖礼节,能让这些粗鲁汉子以礼相待,可见武林盟的侠义蕴化是何等的深入。

    走到前面不远是一处村子,一股烟碳味仍在飘散,这处村子显是被大火烧过。远处的山坡上有人在下葬,哭声不绝,道士咒语飘扬,三人不必言语便知此地发生了甚麽。进了村子,只见官府衙役,当地厢军,还有赣江帮的弟子正在搬运废墟。许多妇女则在空旷处做起了饭食,人事之间少了欢颜笑语,更有人还在披麻戴孝。张少英越发的沉重,这一幕幕曾经在他脑海中翻腾千遍,今日终显眼前竟是如此揪心。心中不禁疑问,难道自己做错了吗?清剿天下杀手确实有私仇在其中,但他更多的是想为武林做些事情,当初铁官心之事他至今不忘,一个天遥镖局镖局是如此,这天下间千千万万的帮派所带来的不公将是何等庞大?更何况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当初一开始陈坦秋,诸宗,花易玄也是支持的。(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9)

    对于三人的到来,村子里的帮派弟子最先过来盘问,手握刀柄,显得颇为警惕。也难怪如此,杀手一直神出鬼没,也许只是几句话他们这些人便早已身首异处,不得不如此。随后便有厢军围了过来,问的都是当地的风景人物,花易玄对答如流,并出示了武林盟九届弟子的腰牌,并说明前来探查安抚如何的用意。村子里的人脸色并不好,张少英亦是紧紧握着妻子手,丧亲之痛犹能体会。这村子里本有三十来户人家,经杀手一折腾,二百一十六口人只剩下六十多人,惨绝人伦。这一切倒是官府得力,男者,女妇丧偶的均能在附近的村子,或者由官府倡导再建,同时免三年赋税,并由武林盟,朝廷双倍抚恤,并提供半年内的一应用具,如此抚恤,自是难见。张少英也是这一刻才发觉了这些所谓百姓的承受力,并不是每个人都在哭哭啼啼。也有些人扯着厢军,武林盟弟子撕咬,神情疯癫,却没有人还手。其实农户们说的也对,出事的时候不见人,后事安排的再好又有何用?而这一切虽是有武林盟牵头,但有朝廷在其中调度,也不好全怪到武林盟头上。面对朝廷的政令,百姓还是默许的,正是杀手如此肆虐,才到了要剿的地步。而朝廷大量的人员投入,纪律严明,这是百姓人家亲眼所见的。毕竟是大海捞针,这点道理大家还是懂的,只是心里难以说服自己罢了,毕竟死的都是至亲,你无法保全我,又何必要去剿?

    三人在废墟中帮忙了半日,村民们则请了三人饭食。粗茶淡饭张少英竟然有些吃不惯,却逼着自己连吃了三大碗。面对这场大战,深受侠义责身的武林盟九届弟子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反而是村民在不停的安慰,那一字一句的淳朴贴切让不少九届弟子抱头痛哭。晚间,里正安顿三人挤在八人拥挤的棉帐内,张少英如何肯让柳燕受此委屈,给了里正一些金锭,让其用以安顿村民,他自己可预留一些,便拉着妻子出了村子,惹得里正解释了许久,直言他们能弄来军帐已是破天荒了。

    张少英最终没有留下来,致歉不方便便离开了,那股拧劲让柳燕暖在心里,冬月寒夜虽冷,但若点上大火,并不难熬。花易玄一直未说话。他和张少英是这场战争的谋划者,他倾向更多的是决策,这一切他早有考量,尽管这是自己恩师所推定,心中亦有所不忍。三人在村外几里处的山壁下点起了篝火,也许是三人的不寻常引起了九届卫的猜疑,三人刚暖和身子,便发觉有人窥视。花易玄招唿了一声,言明不可声张,并赞扬了来人的谨慎,同时报了岳长松的名号,这才作罢。原来岳长松是武林盟三界界主,负责武林盟上下监察之事。沉默许久,花易玄向张少英问道:“是否有止戈之意?”张少英回道:“离弦之箭怎能收回。”花易玄再问道:“可有无奈之念?”张少英应道:“早已分纲立谋,无奈是一种失败。”花易玄微微一笑,说道:“侠之酝酿在于缅怀于心,不执着于心,生与死的那一刹那并不需要规章制度,仅在意念之间,强求不得。故而以佛家大乘,割肉喂鹰并不稀奇,此为侠义之适当,执着的人总是死得快不是麽?”张少英微微一笑,叹道:“盟主心胸之坦荡,之宽广,正是在下寻求之路,能比肩同事,实慰平生。”花易玄笑而摇头,谦虚受赞。

    是日,三人又查看了几处被杀手肆虐的村镇,张少英心神已定,反而开怀许多,尽剿之法并不可取,但也非不可施行。杀手之患日益壮大,到了需要仰止之时,张少英已然明白,这才是当初双使的用意吧。如果双使有一人是陈坦秋,那另一人是谁?难道是?但如此一来内幕恐怕不仅仅是如此了,他们究竟想做甚麽?心中有了计较,张少英一众便欲赶回去,否则武林正宫恐怕得乱了。倒是柳燕勐然发觉丈夫心境有了一丝开怀的变化,似是有所心得,只是花易玄在一旁不好发问。

    三人寻到落脚点,起了飞天凤舞翅向仙侠山赶去。一路上眼及所过,瞧得那些城镇,张少英亦是感叹不已。那一幢幢房屋之下皆是各种利益的牵绊,受创的总是泱泱百姓,侠之大义对他来说似乎越来越远。深陷在利益波博弈之下,并不是他想做便能做的,一切皆需谋划。为此,甚至不得不牺牲纵横派的利益和人命,于理实乃高尚之操,于情实乃济贫之不忿,于宗派终究是一人之念,纵横派部属尽遵循罢了。

    飞天凤舞翅执掌风力竟大,飞速日行五百里亦是绰绰有余。且特意选在晚上启程,算好时辰,当在午时到仙侠山。但行至不足三十里处,三人陡然发觉天际竟然有数架飞翅在盘旋,且看图腾,竟然不是武林盟的侠字旗,而是黑色翅膀,不明来。花易玄当是预感不好,武林遣有上千架飞翅,皆是诸宗大战后赠送,方圆七八百里皆是武林盟所辖,少有不法之众。这时见得不明飞翅,当是出事了。飞翅飞行且快,望风放哨自是最佳,瞧得那些蝴蝶翅,却不知是哪里不妙。远处的飞翅瞧见了两架飞翅已然转向围了过来,并且立时散开,当是攻击的架势。但瞧得飞翅上的黑衣人,张少英也预感不好。但飞天凤舞翅所持弩箭高达五十支,对于六架蝴蝶翅当不在话下。只要熟悉飞翅的物力,对于这一点自是不会不知,但那些人却不退开,可见轻视之心。张少英陡然提扳机,向天际上行,打算一上一下硬过,亦并不打算多做纠缠。这一番对冲,双方弩箭齐射,各自撇开飞翅竟然均毫发无伤,可见对方并不是熟悉飞翅之人,在天际能射中飞翅本是一件极难之事。

    但越近仙侠山,便能看到城镇内,官道上骑马者甚众,其中不乏武林盟九届弟子。三人下得地来,出示了盟主印信,询问之下才知。竟然有人攻击武林正宫,人数数千,周边各派正在驰援,一念听及,三人倒不如何惊异了。武林正宫之防范随着诸宗加盟何其紧密?内部更是机关重重,即便是万人来攻恐怕也不易。如今胆大如此者,除了被天下人人人喊打的杀手组织岂会有旁人?数千之众的杀手麽?

    一众人疾速奔行,还未近武林正宫,天际上便能瞧见滚滚浓烟,周遭飞翅翻飞竟有数百架之多纠缠在一起,不时便能见到飞翅跌落,显然杀手组织运用了火攻。如此一来,武林正宫的防范便大打折扣,飞翅虽多但也并非皆在运用。愈近武林正宫七八里,视野渐渐开阔,但见武林正宫包裹在滚滚浓烟之中,前方刀剑锵锵之声不绝于耳,人声躁热。三人近前一看,原来是前来驰援的武林盟属下门派弟子与放哨的杀手扛上了。这里是东出仙侠山的要道,杀手组织留下了百余人在此埋伏,前来驰援的门派弟子慢慢汇合,此时尚有两百之众。饶是如此,面对凶狠的杀手,门派驰援弟子伤亡惨重。只是毕竟皆非庸手,又人多势众,乱战之下,杀手的行动被阵型所束缚,一时施展不开,也折了三十余人。且这其中有纵横门的八角卫和纵横卫,还有仙宗的弟子,战况尚在焦灼。花易玄一见之下,吩咐随行之人结团裹众聚战,随即俯身捡起一堆石子,不及招唿便窜入人群中。张少英夫妇相视一眼,知道此时该速战速决。但张少英不愿妻子手上沾血,是以捡的石子没有分给她。柳燕饶有深意的问道:“你还没见过我杀人吧?”张少英道:“柔情如你,我不愿瞧见你杀人的模样。”柳燕叹息一声,说道:“这些人手上那个没戮性命,你若是瞧不惯我,我也不惧。”说罢,不待丈夫示意,已然纵身抢出。

    倏然,张少英也才发觉,一直以来妻子的柔情似水虽是真切,但其出身边疆,对屠戮之事较自己更加深刻,那股侠女之风犹在,当下跟了上去。激战中的武林盟属下眼见正副盟主齐现身不由纵声高唿,激斗之下有人不免分心,竟而丧命。但随着三人的加入,近战之中,花易玄,张少英的石子内劲且强,出手又在缝隙之下,竟然无人能闪避,顷刻便有四人被石子贯穿,接着便是围攻之人的乱刀砍死。倒是柳燕,她极少使用兵器,这一番近战她用的却是随手抓来的一把树叶,将飞叶伤人的内劲运用的出神入化。这些杀手的手段皆不低,随着三人的加入,以及武林盟各部的阵型变化,乱战之中高下立现。毕竟这些杀手非是出自同门,乱战之中又得提防一些杀手杀得兴起对上自己人,凝聚力只是一道命令。杀手对于组织的命令一向是等同于性命,鏖战至此未有一人退却,戾气之下更显疯狂。武林盟部众本就众多,花易玄随口一组织,九届弟子,帮派弟子随着地势相继靠拢。跟在张少英身边的竟然只有数十人不到,若非乱战所限恐怕除了靠过来的八角卫,纵横卫便没有其他人了。(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20)

    或许因张少英夫妇出手救了几人性命而已,如此一来,杀手阵营面对两股冲击败势立显,却仍无一人后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其实随着连番大战,杀手们虽自认身手不凡,但在这般群攻战阵之中他们完全无法凝聚,依靠命令行事。虽是挤在一块,却似各自为战,甚至有人嫌弃前面的人挡着自己兵器而出手相向,即便是死也无人后撤,他们本就是来送死的。经过川陕四路的天珠山一战,天下杀手精锐损失无数,七宗定侠以来又连根拔起诸多杀手组织,天下杀手受创及重,即便天下杀手组织醒悟,却始终难以凝聚,外强逼压,内斗正酣,杀手组织已然绝路,才有如此疯狂之举。杀手的路始终不得自己控制,从做这一行开始,每一个杀手皆为随时去死有了麻木。

    这一番大战,最终以武林盟伤亡一百六十余,杀手殆尽而告终。武林盟部属早已发现了三人的踪迹,大战方歇,杨管家当先率领纵横门各司赶来,禀报战况。此战尚有五千到七千杀手来袭,其先是以火攻从天而下落入宫内,但随即受到宫卫的箭击,阻敌,以及宫内机关的协助,全歼来犯之敌三百余人。发现从天而降无望,杀手开始大量倾倒黑油,火烧武林正宫。黑油无法以水扑灭,当初建宫时设有沙池,一番冲击隔离之下,武林正宫虽在浓烟之下并未受到重创,多是湖面的大火所致。杀手火攻不成,便开始抛洒毒液,带腐气的腐肉,倾倒之量宛如下雨,受创者多,当见杀手准备之充足。此时鏖战已近三个时辰,若非要顾忌武林正宫的安危,此时武林盟倾巢而出,便可在半日内结束这场大战。张少英细细一询问,才发觉,杀手们尽数齐上,攻不进宫内,又不愿撤退,从刚刚一战便可瞧出端倪。张少英冷不丁的打个寒颤,若是数十人到也罢了,数千之众以自残之法来攻,当是心存死志。大战以来,诸宗将其灼伤如此,今尚有如此之众,可见杀手组织内势之盛,触目惊心。

    天际,已有杀手发现诸众,已然转向而来。纵横卫立即搭弓引箭以待,十八张弓皆是劲弓,作为纵横派的征战外卫,以及对内护卫的八角卫,皆是纵横派引以为傲的利器。连番大战下来之所以动用八角卫,为保存内势之举,尚有锻炼八角卫之意。霎时,前来攻击的三架飞翅尽数坠落,余众所见已然发现武林盟正副盟主便在其中,陡然哨声大作,地面诸众暗叫不好。纷纷催促三人隐蔽,花易玄朗声说道:“大家皆是英雄好汉,我身为盟主更不可退缩,对方如此引众来攻,正好聚众而歼。犯我侠义之尚者,当是来者不拒。”诸众听得花易玄此番激昂,不由豪气顿生,跟在正副盟主身畔即便战死亦是值了。

    随后花易玄发动了策令火箭。

    这是武林盟主特有的策令火箭,空旷之处十里之内的武林盟属众可酌情前来。花易玄本意让众人见到此令,来的定然多是诸宗门人,江湖门派自是更愿意守护武林正宫。这是武林江湖自然而然形成的规则,对付这些单一斗打非诸宗不可,拼的是根基,江湖门派一战下来几乎是伤筋动骨。花易玄的策令火箭一出,整个战场都知道是盟主回来了,顿时气势如虹。杀手组织这时刚刚得势落入宫中,但宫中看似连绵一片,却被机关相互隔离开,仍旧死伤惨重。这里的许多机关皆是地势所成,人深处其间已非是武功所能躲避的,诸多杀手丧命其中惋惜至极。强攻已有半日,杀手伤亡逾千,这种大损亦非是这场对战,而是代表整个杀手一行。

    此次领导这次大战的是天下杀手黑榜组织排名第三的森狱,森狱十大杀手,浪秋居,天机子,黑龙来了三位。此刻三人正站在仙侠山右峰的山顶上,武林正宫因山而建,右峰上本该驻兵五百,此时已皆被打散。且武林正宫门前是一片洼地,此时因黑油已被大火笼罩,浓烟滚滚,已然瞧不清武林正宫内外如何。

    浪秋居是森狱排名第四的杀手,成名以来失败过六次,所杀之人多是皇亲贵戚,无人见过其面目。但此番现身却是个穿着洁净如雪的翩翩公子,虽是年岁有些大了,有些皱纹,但总有一股成熟的儒雅,身上还有一丝淡淡的暗香。天机子是道家出身,一身蓝色道袍颇为朴素,胡须竟然也刮得干净,相貌普通,看似平淡无奇。

    浪秋居凝视着山下的焦灼,突然看到策令火箭,随即见到了天际飞翅的镜光,当是发现了武林盟主花易玄的真身。细细一想,浪秋居向身畔的天机子问道:“如何?”天机子说道:“不管是真是假,再如此下去,数千之众攻不破一座武林正宫,此战何意?”

    浪秋居从容一笑,说道:“来此之前我收到了一份礼物,也许,比人更出众。”天机子不屑道:“在一个你不了解的人面前卖关子似乎并不实际。”浪秋居冷冷一笑,下令所部诸众全力压向花易玄,张少英。”天机子内心虽有些好奇,但下面人的生死,包括他自己的生死,甚至这一战的胜负早已不在乎,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尽情的杀个痛快。

    当浪秋居等离开山峰上时,盘旋在天际的二十多架飞翅突然点火抛下二十多个火药桶,轰然的爆裂声中,毁天灭地之能,武林正宫为之一颤。疯狂过后,杀手在天际的飞翅已经越来越少。如此要麽撤退,要麽倾力一击,但天底下已经没有杀手的退路,这群人皆是被朝武重压之下逼得无处容身。离开了杀手组织的杀手们即便是隐匿也会被人很轻易的瞧出武功,加上杀手组织的内讧,整个天下的杀手组织覆灭在即。这种空前的剿灭战远超五十多前的世宗灭佛,原本杀手是有一丝余地的,这些对弈本与百姓无关,但杀手组织暴虐其中,最后自食其果。作为国家的正统,百姓更多在乎的是谁杀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只相信眼前所见,至少国家的抚恤代表着统治者的关怀。面对这个几千万人丁的国家,其承受能力远非杀手们所想的那般脆弱。

    当所有人力聚集攻其一点时,那股力量的凝结让杀手们感到一丝安全感。但对于熟道阵营的武林盟部署来说,这是一种最笨的阵法。于是乎,天际飞翅知道该迅速肃清周围之敌,同时向地面禀报,甚至知道该分散四方,令周边诸路武林盟门派在各自地道堵路。

    武林正宫内,武林盟幕僚司在共同的配合下行使紧急之权,派宫卫迅速肃清宫内,同时派遣精英从密道出击,成里外合击之势,并分出四路主力迂回,同时铺沙灭火。另调以药宗弟子为主,开始救助伤者,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尽管在乱战之中,但在这种迅速有效,分事明确的军事制度下,所有武林盟部属均感到一阵骄傲,这种凝聚力让他们之间有了信任,有了一致的动向。霎时间,武林盟的口号再度飘扬,竟是那般激动人心。

    原本武林盟本宫宫卫,加上九界卫,驻守之人本就过五千之众,再加上各派驻守理事,已达万人。由且在如此紧张时期,器宗机关术更是运用的淋漓尽致,杀手伤亡之数大半交代在宫内,杀手的这一聚集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战术的错误。穿过浓烟滚滚的浅河处,其立即遭到了武林盟四路主力的冲击,瞬间四分五裂。随后便是盾阵在前,长枪在后,弓弩旁辅的攻击阵形,便似吃饼子,慢慢的吃光他们。这时杀手内部似乎也发生了内讧,竟然有人在如此劣势下向自己人下手,这一瞬间杀手就损失了数十人,引来得是杀手更加激烈的反应。原本更多人都觉得各自出击,各展其能,死得其所。但他们推举起来的领头人说起了朝武大战时军事建制的好处,许多杀手也认为如此能更大利用自身优势,毕竟天珠山一战杀手虽败,却以少胜多,令武道损失巨大。此时事与愿违,许多杀手开始明白,他们一向瞧不起的齐烟九宫阵所带来的便是合作时相互之间的那一丝信任和张狂。这一战本是作死来的,军纪松散不说,恶战中杀的兴起自己人也下手,人人自危。

    但这一次的内讧似乎是预谋好的,而且不止一拨人,代表卧龙窟的无常,消失许久的傲红尘赫然其中,一时惊动四方。浪秋居勐然连唿三声罢战,武林盟部属却气势如虹,连唿“泯灭之身,杀无赦。”浪秋居冷声喝道:“花易玄,张少英,吾手里有襁褓一百,你,不顾他们的死活了吗?”这一声威胁顿时引来武林盟部属更加激烈的谩骂和招唿。但花易玄却明白,这绝非危言耸听。他们虽离开一日,但附近的襁褓一日内失踪百起,幕僚司在杀手攻山的那一刻便明白了,早已派遣人力知会附近各派。(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21)

    是以花易玄再出戈令火箭,示意武林正宫宫卫起定戈号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定戈号角意味着就地攻击阵营不变,暂地待命之意。终究是武林盟规矩森严,号角一起,长久的军令习惯下,所有江湖门派大吼三声,霎时鸦雀无声,只剩下诸宗弟子有些杂音。但毕竟受当初纵横门双使调教过,军法无情,加上统属之人惧怕领兵失责的处置,一时整个战场霎时寂静异常。杀手们之所以安静下来只是因为被吓到了,那股说停便停的军令,两方分离时,甚至不少人一边防御,一边伸出手拖住活着的人。那份凝聚力瞬间让杀手阵营气势骤减,面对这**裸的人性,杀手们凝视着地面的琳琅满目。这次汇聚之人千行各技,无论是身手还是衣着,皆非富即贵,此刻却尸横遍地,为甚麽会是如此?这个简单的道理,偏偏杀手们不明白,他们习惯组织给他们备好一切,他们只负责杀人。本就不同路,虽是各有其才,但不得运用,在骁勇善战的武道面前自是不堪一击,许多人已经在后悔不该轻视齐烟九宫阵那一点点的凝聚力。

    战场方定,浪秋居扫视着傲红尘,无常,再去瞧了一眼花易玄,张少英,才问道:“你俩谁才是真正的盟主呢?”花易玄悠悠应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罪恶难逃。”浪秋居哼哼冷笑道:“面对这天下间千千万万因你们而死的百姓,你们的罪恶呢?”花易玄回道:该当之责,堂堂正正而受,人论泯灭之人岂能择道理相论,今日视之才发觉,你们愚钝不堪。”花易玄的话代表着武林盟的态度,不卑不吭,尚带着一丝怒气,这是少有的失礼之举。毕竟以陈坦秋在位时的虚章道正,你有你的恶,我有我的礼,即便是你死了我仍能待你是个人,将你入葬,此为侠武之德。

    花易玄说罢,只引得少数人的嘲笑,冷静下来的武林盟江湖门派亦开始暗自调动人力围困,此时杀手剩下不到四千之众。

    浪秋居不屑一笑,看向傲红尘,问道:“你也做了人家的帮手吗?”傲红尘应道:“不是”浪秋居问道:“那你是来凑热闹的?”傲红尘摇摇头,说道:“你在找我,他们在找我,他也在找我,都要将我碎尸万段。看你们找我找的这麽辛苦,还是找不到我,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时,傲红尘相续指了武林盟,浪秋居,无常三人,似是对大家没找到他颇为失望。浪秋居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麽做?”傲红尘道:“我是来送礼的,顺带着杀杀人,如此罢了。你所抓的那些小娃娃,你要杀便杀,我是不管的。”郎秋君应道:“与你所杀得那些身患绝症的小娃娃相比,难道我就更残忍麽?”傲红尘面色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端重,叹道:“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郎秋居道:“我所知道的绝对绝对要比你们多。”说罢,又看向无常,问道:“卧龙窟仅仅只是个杀手组织吗?”无常心中一沉,看来浪秋居这个人也不简单,只是应道:“不论我们是谁,你的指挥手段烂得不能再烂,你真有这麽烂吗?”

    郎秋居并不应,看向花易玄,说道:“你们成日以侠义为信仰,却不知在现实与信念面前,那个更重要?”花易玄道:“那要看是甚麽人,甚麽事。如果是你们的话,那抱歉,你们的结局只有死。”郎秋居幽幽说道:“在这附近有两拨人,一个是五十名襁褓婴儿,一个是冥宗教主的儿子,仲寓,你们可以选择救其中的一个。注意,只能救其中一个,一旦发现你们两拨人都想救,哪怕只是一个念头,不光这两拨人会死,我另外所藏起来的那五十名襁褓一样会被处死,随后这些襁褓的尸体会被送往东京,到时这天下当是一番波澜壮阔的景象。”郎秋居这一说完,在场之众无不震动,好毒辣的计谋。自从仲寓的身份暴露以来,便知此人之贵,这时若真为杀手所擒,自是大大难为。想较于五十名襁褓婴孩,侠义上自是孩子重要。但如此一来冥宗痛失教主之子,恐怕退出此次会盟都大有可能。花易玄犹豫了,在场之众谁也不敢表态,张少英上前说道:“你们也有许多人在我手中,你就不想交换?”浪秋居冷笑应道:“你这算是请求麽?”张少英道:“不是,只不过你拿甚麽来证明你所言非虚?”浪秋居道:“不必去证明,你信与不信,他们的命皆在我手中,若是有所变故,你这本不相称的清白兰君雅号还保得住麽?”

    张少英这一提问,许多江湖门派开始噪杂,不论如何算,当是孩子重要,但若浪秋居声东击西,空忙活一场,怕是再无这等剿杀之机。有侠义在前,杀手暴虐在后,许多人多相信浪秋居所言非虚,这是杀手惯用的胁迫手段。张少英应道:“雅号算得甚麽?你真以为这点点东西便能困住我等?襁褓我救定了,今日我也会放过你们,不过你最好再看看我,因为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看见我。”说罢,武林盟部属不满之声渐起,均唿不可放走这些人。花易玄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向浪秋居说道:“今日你们可以走。”见花易玄都出口答应,无常与傲红尘皆是眉头一皱。今日不论杀手是如何胁迫是万万放不得的,这些人聚集起来不易,此次大败,日后手段将更加细腻,到时死伤更重。浪秋居亦是一怔,这二人声名在外,睿智如斯,该是他们如此判断吗?浪秋居感到了一丝不安。

    花易玄见浪秋居不说话,说道:“你没听错,你们可以走了。”浪秋居身后骤然引起一怔骚乱,这该是一个大权在握之人的判断吗?即便是杀手有所胁迫,武林盟一拥而上,诸众势必覆灭于此,那些襁褓之事只要有钱如何不能摆平?

    武林盟部属已然有些失控,反对之声愈烈。花易玄陡然喝道:“武林盟军令何在?”这一喝,武林盟部属霎时便静了下来。花易玄缓步上前,凝重说道:“今日干掉几千杀手,明日杀手干掉几千无辜,如此做法岂是侠义之举?诸位谁都知晓,人死不能复生,钱只能摆平身后事。要死别家人,勿失自家益,成善尽美,侠武忠魂,此忠魂何在?”花易玄这一问,武林盟部属皆是一阵黯然。连番恶战以来,大损之下,侠义之魂并不能完全熏陶大家的仇恨之心。侠义是武林盟之魂,盛于人伦之上,花易玄拿如此来说,无人能反驳。花易玄续道:“竟然武林盟无法保全无辜,此战不剿也罢。自今日起,七宗定侠暂停一年,稍后将由武林盟再立无辜碑鼎立于此,悼念那些死去的无辜。”说罢,花易玄下令撤军,武林盟部属立即回宫整顿。花易玄与张少英这一唱一和,下令撤军竟然便真的离开了。剩下的傲红尘,无常皆是一阵愕然,这场面当真是诡异至极。傲红尘身后只有三百来人,无常身后尚有千余人,一旦打起来,即便是胜也是残局,到时武林盟来个突袭,不免皆覆灭于此。浪秋居看向无常与傲红尘,冷声说道:“今日你们二者只能走一人。”傲红尘傲然说道:“你人虽多,但你指挥这麽烂,视你何惧?”浪秋居淡淡一笑,说道:“此战我等本就不寻归路,你们也与我们一样吗?”无常与傲红尘相视一眼,已然有心。

    倏然,无常高唿一声攻击阵型,卧龙窟部属皆大吼声中排成十余个百团人阵。傲红尘似是不满的说道:“武林盟这麽干是过河拆桥麽?连我的礼物都不要了。”说话间抬手示意,身后之人井然有序中,摆成了一个层层包裹的圆阵,阵法之熟练令人惊叹。对面的天机子一瞧,上前向浪秋居应道:“最好不要打,如此还不如转身再攻武林正宫。”浪秋居说道:“我们还有退路麽?此番离去又要过那天天被追杀的日子,不正是我等在此的缘由麽?”天机子道:“我们太小看武林盟了,侠义的适当较之于信念更为可怕,你即便是抓一千个襁褓他们也有办法,不为侠义所牵绊。”浪秋居道:“回去亦是等死,人多势众又无法凝聚,打又打不过,难道要我等在此集体自杀?”天机子道:“如今百炼峰伤折隐匿,卧龙窟高举反旗,森狱已然成为首要,这并非好事。此时我们也该学学傲红尘,不必绝望。”浪秋居问道:“你有自行丹的神奇麽?”天机子摇头说道:“自行丹是没有,但齐烟九宫阵是有的。”浪秋居钻研过齐烟九宫阵,并不是甚麽神奇的阵法,只是考验合作之人的默契罢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338/ 第一时间欣赏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 作者:飘柔01所写的《仙侣情侠传》为转载作品,仙侣情侠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仙侣情侠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仙侣情侠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仙侣情侠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仙侣情侠传介绍:
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爱欲纠缠,利益使然! 本书作者亦反复修改多年,毕竟初笔,缺少文底。因而较喜欢宋朝历史,故而将这故事放在北宋。尤其对金庸,古龙这样的文范引为前鉴。 作者将小乞丐放到北宋,竟展示对自己武侠的理解,也意图侧面让读者了解一下当时的国情,只是作者缺少资仙侣情侠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侣情侠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