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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柔01     仙侣情侠传txt下载     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各显神通(65)

    天煞盟杀手居高临下见得真实,这般运作当真比军队还强,不得不佩服武道以军制为基,横行天下的霸道,确实有与朝廷相较高下的本钱。三角阵一出,天煞盟上下面对天上地下蜂涌而来的武道皆感到一阵莫名。他们不惧死亡,但激烈之下要想玩的长久,此时此刻确实不宜再打下去了,败局已定,武林盟面对庞大的伤亡依然没有撤退的意念。那高高的悼碑让杀手知道,高丘岭他们势在必得。

    傲红尘盯着山下的一切,冷声问道:“有人想撤退吗?”身旁众人皆默然不语,撤退意味着结束,大战结束了,他们对天煞盟而言还有作用吗?傲红尘布局这麽多年,焉能草草了事?一旁的镜无缘问道:“就这麽硬扛吗?”傲红尘问道:“惧了?”镜无缘摇头说道:“恐惧对杀手来说是一场笑话。”傲红尘说道:“那就静静等待吧。”众人从傲红尘的言语中探不得真实,只得罢手,一个晚上的时间休整,傲红尘若是甚麽都没有谋划,天煞盟也就大势已去了。

    尽管天际已经被武林盟所左右,但天煞盟的飞翅不过是被打散了而已,依然拥有大量的飞翅。这一战下来,天煞盟投入了近千架的飞翅,只是在天际操纵飞翅需要至少一年的技艺,在武林盟,两宗精湛的飞翅技艺下,天煞盟杀手初学之下,密集空域中滑行颇为吃力,以五百架飞对阵近千飞翅,武林盟先后取得优势。

    实际上这些飞翅虽是各派所购,但施架之人皆是器宗弟子,才会有如此声势,杀手的拼命对器宗影响自开战之后便一直在缩小。尤其是箭矢殆尽的情况下,杀手开始气势减弱,器宗弟子则开始活跃起来。杀手一开始只是将飞翅当做一种用具,毫不吝啬箭矢,但器宗弟子则将飞翅当坐骑来爱护,并注意箭矢用量,这其中需要飞卒队长从中调控。而在天际调控阵势,这是需要至少一个十人小队,三十人大队,半年的飞行方能默契掌握。

    天上地下,武林盟开始最后一击。高丘岭一侧的仙宗,冥宗,器宗,药宗,纵横门,已然汇合,经过一夜的调整,所有人一致认为,该将指挥权交给花易玄。恶战至此,已非是名利之事了。这麽多人尚且难以攻下高丘岭,杀手的坚韧超乎想象。武林盟开战以来伤亡巨大,却不后退一步,声势之下,武道诸宗皆感不如。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时若不齐心,恐怕败局已明。最为严重的便是对天煞盟人力的失算,看起来似乎只有七八百人,但血战以来,天上地下至少有两千多众,这还仅仅是天煞盟本部人力,外加上未入盟的杀手组织,以及天复会,人力近五千之众。

    倒是为着杀手组织生存着想,卧龙窟等一些杀手组织,组织的英雄榜,赏金已经达到五十多万,可见决心。要想在这场大战之后生存下去,此时唯有尽力博得与朝武对话的机会,否则不免大难领头。各宗的情报网一旦将他们蛛丝马迹拼凑起来,所出现的局面至少不会比现在好过。

    眼见武林盟先锋部队已近,傲红尘大手一挥。轰然的暴虐声中,火药四起,高丘岭下地面轰然爆裂。烟尘四散中,地面开始塌陷,武林盟一部三角大阵已有十余人跌入坑中,惨叫声亦淹没在沙尘之中。但见高丘岭下四周陷落出一道宽愈三仗,深愈三仗的深坑,深坑中插满长枪,刚刚跌入坑中的十余人尽数毙命。面对如此浩大的工程,武林盟各派不禁动然,难道天煞盟能未卜先知?悼碑的目的昨晚才完成,一日之内天煞盟人力之下断无可能完成,难道是有何谋算?。而花易玄没有让九届弟子停止擂鼓,同时指导令旗以石头树木填坑,弓弩齐发,射向高丘岭。

    高丘岭虽居高临下,杀手却没有像样的军阵以及护盾,全靠岭上倒下的树木以及岩石躲避。武林盟这番弓弩齐发,他们更像是站在高处的靶子。一番****,高丘岭上人员密集,各行杀手只得挥动武器和劲风,尽力抵挡。皆是习武中人,自是谁都清楚,箭阵越久,天煞盟杀手越危险。

    这一晚间的准备,武林盟调集大量人力,实际掌握天珠山的空际。傲红尘则将人力尽数调集回来,聚集在高丘岭上,摆明了决一死战。值得一提的是,少林派在武林盟的善后事宜做的相当到位,先后从全国各地调集了三千之众僧人,补充了武林盟暂时的人力缺陷。仙宗,冥宗,器宗,药宗,隐宗,纵横门所汇聚的人力同样高达三千之众,这番对垒之下,天煞盟插翅难飞。

    三千支箭簇殆尽,天煞盟付出了二十多人死亡,四十多人受伤的代价。这一刻,杀手们坐不住了,躁动明显,欲冲下山死斗。傲红尘轰然喝道:“停。”这一句话轰然响应开来,却受到了武林盟的嘲笑和谩骂,花易玄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军令只有一个目的,碾碎杀手的头颅,将悼碑立在高丘岭上,悼念为侠义死去的亡魂。倒是武道诸宗这样时才发觉,花易玄虽无法左右诸宗的形势,却用巨大的伤亡掩盖了诸宗的努力。悼碑名牌虽包括诸宗,但悼碑刻的门派上却无诸宗的字迹。

    实际上,诸宗将指挥权交给花易玄,花易玄并没有太多的感激,只是以礼相待,表面功夫做的一丝不差,这就造成了诸宗在人伦上的被动。倘若一开始便联合,不再注视天煞盟的猫腻,此战必然不会有如此大的伤亡。只是开局之际,诸宗为自身利益着想,不会冒失而为。且此时大局在握,再联合又有甚麽意义呢?来者皆是一宗大家,花易玄也没有让他们进攻,只说为防止偷袭,让他们绕到武林盟背后防御,唯独请了器宗在进攻中以机关造就之术协助。这一来让诸宗气的不行,摆明了武林盟要独自获得这份剿灭天煞盟的功绩。但领导纵横门的金誉却不如此认为,这场大战真能如此结束麽?这麽多的人力,这麽多的财力,为的仅仅是这些名利?

    花易玄虽年轻,却非短识之辈,以横网的情报证实,近日周边城镇人流量极高,皆是习武之众,结伴而行,毫不畏惧诸宗的探视,甚至不少斥候被对方发现,却不见下毒手。以各方观察估计,这伙人力至少在三万以上。这才有近万人的诸宗人手出现,隐在天珠山西面,以备不测。至于师彦达的偷袭,金誉都没有放在心上。杨管家行事要比他老练的多,经验丰富,自不用担心。到是张少英的作为令人担忧,他带着为数不多的部属,其安危是侥幸不得的,姬灵霜隔三差五都会来信询问。

    日前,对于段坊主的伏击,张少英较为意外,看来天复会终究没有放过他。但令段坊主没想到的是,张少英同样有伏击,更以药宗幻香开阵。朦胧之中,为防万一,段坊主嘱咐天际飞翅防范张少英等脱逃,这个年轻人已不年轻,小瞧不得。但张少英的幻香迷雾久久不散,权衡再三,只得派遣人力入阵,赌一把了。天复会只图个响亮的开局,并不求将纵横门一网打尽。张少英如今权倾武林,有他在天复会行事便充满变局。然而,只听得迷雾中逍遥城一众人装痛卖死,兵器锵锵之声,并不见天复会会众有何动静。小半个时辰过去,段坊主已感不妙,召集撤退竟然没一个人撤出来。段坊主心头一沉,这四百多人进去,无论对方有甚麽手段都难以不声不响将这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会众一网打尽。只是段坊主内心暗自颤抖,张少英所能施展的手段非是其太会运筹,而是所用其极太广泛,整个武林,甚至是朝廷都在配合他。这本身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坊主所能承受的,他唯一的手法便是用这些人力消耗,拖住张少英。

    但迷雾之中情况不明,很可能这些人已经被药宗幻香迷晕,难道是药宗改变了幻香的成分?或者稀解辟毒丹的药力?这些东西天复会的药师可是已有过防范,并成功检验过自制僻毒丹的药效,大家有目共睹。不及思量,但听得迷雾之中有男子说道:“姓段的,你的属下都被我俘虏了,不信你瞧瞧。”

    说话间,已有十人从迷雾中扔了出来,段坊主戴上皮手套,仔细查验,发现都已逝去,身体还是热的,甚至都没有动过真气的迹象。迷雾中的人似乎知道段坊主的一言一行,刚检验完,迷雾中又有男子说道:“你如果不信,我每隔半刻钟抛一次,但看阁下选择了。”段坊主微微冷笑,说道:“此时当非穷途末路。”(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66)

    说罢,段坊主下令天际飞翅动用火药桶。霎时,十数个火药桶夹杂着火花从天而降,砸入山谷。轰然的爆炸声中,大地都为之震动,山谷内爆裂的黑烟熊熊升起,撼天裂地,伴随着山谷内逍遥城的惊呼声,久久才平息。有人气急败坏喝道:“好个姓段的,这玩意我们不是没有,而是禁忌。”段坊主却道:“我只想知道清白兰君是否在此。火药与药理便一定有区别麽?”谷中默然不语,以昔日武林盟主陈坦秋的话来说,百门竞技,只在各显其能,无所谓公平不公平。只不过火药毕竟不同于毒药,一旦造成伤害,将无法弥补。且在密集的群战中伤亡极大,一旦大量使用,武道诸宗都耗不起这个人力。段坊主使用的火药桶显是新制,分量足,威力尚在奔雷箭之上。尤其是引线的放置,点燃后在竹管内燃烧,不会在半空熄灭。

    尽管段坊主损失近一半人力,但天复会会众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这可是四百多条性命呀!如此短的时间,岂能如此?但迷雾之中透露着诡异,会众们是再也不敢进入其中了。

    见山谷内再无回话,段坊主沉声说道:“我只想见清白兰君张少英,一刻钟内若不现身,我将不再有心。”

    却听迷雾中张少英说道:“一刻钟内你在天上地下的会众将长眠于此,你可再考量。”段坊主内心一沉,他们的目的只要张少不在临城大营即可,或抓或困可视情况而定。但张少英一出手便折了他一半人力,这般疯狂的手段却如此简单。误便误在天复会药师坊对其辟毒丹的自信,大量的验证也确实如此,但一经运用却是如此大损,这叫人如何能承受?那一条条性命皆是天复会的根基呀!

    张少英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淡,他竟早知埋伏,必有所准备。不容段坊主细想,天际飞翅来警示,有敌来袭,天上地下至少近万人,自南向北,集团而来。段坊主眉头紧皱,看来是无望了,这定是武道诸宗的最后人力,若扑将下来,这些许人恐怕皆覆灭于此。段坊主不再犹豫,立刻下令撤退。

    陡然,闻得阵后数人惨叫声,有老者声音说道:“此时撤退,晚了!”是在外围放哨的斥候兵遭到了袭击,为何临近才发现?

    只见四周,树上树梢,涌现出大批人力,似乎皆是年纪较大的老翁,而对方已然冲杀过来,出手毫不留情。

    天复会会众一瞧来人服色及年纪,那股气定神闲,飘逸绝伦的风采,青龙纹衫,白虎纹衫,朱雀纹衫,玄武纹衫,那是武道七宗唯一统一的服饰,代表着武道七宗定名两百多年来,各自根基沉淀的最高权威。其纵横派以三会居,冥花流以玄黄道真,仙宗门以三分界院,器宗以共武司,药宗以回春阁,这五个宗派百年来最神秘的组织核心,一直是武林中最隐秘,只闻其名而不见其踪的传说。他们在服饰上先后取得统一,以纹饰区分,这种飘然若仙,圣华自生的风韵,是如何装也装不出来的。这些传说中的组织突然集体出现,那代表着诸宗前所未有的决心,旷古绝今。

    朦胧的幻香迷雾中,张少英缓步而出,身后跟着,纵横门弟子,逍遥城五行,七杀,以及逍遥城那一堆老不羞们。张少英没有再去瞧段坊主,只是说了一句:“我没那麽大的嗜好,你的人都在谷内,不过至少要昏迷半个月,便看你能救多少了。”段坊主一阵酸楚,让他这三个人去救几百号人,这样的招数,亏张少英想的出来,他毕竟只是个人呀!段坊主绝望了,七百二十三个会众,尽灭于此,天地之大,当真无奇不有,教他如何存立于天地?心念至此,段坊主已心灰意冷,如此多的人力竟然徒劳无功,不觉间已拔出腰间长剑,剑光闪亮的一刹那,段坊主手中长剑已然落地。剩下的三个会众惊觉过来时,已知生还无望,刚刚屠戮的一幕幕已吓碎了胆,颤抖中长剑脱手,瘫倒在地。

    张少英向前来的诸宗以晚辈礼见了,却不言语。这些各宗大家久经风霜,杀起人来是轻车熟路,仿佛他们杀得便不是人,张少英如此而为竟不失礼亦不**份,如今他毕竟是与各宗掌门齐名的风云人物。也只是一礼,张少英便领路前行。来的皆是前辈名家,自不用张少英多说话,竟然不会说话,那他就少说。而这些人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便是这个所谓的年轻人在诸宗的扶持中将整个朝武搅得天翻地覆。那股稚嫩与深沉的神韵交织在一起,是他们从从未见过的。

    有了这些人,张少英便可随性所欲,行尽所能,他的目的显然是天复会。段坊主竟败,剩下的便是师彦达了。他所带的人成功毁了纵横门的临城大营,却也莫名其妙的付出惨重的代价。当张少英赶来时,便在临城县城里看到了一场屠杀的盛宴,一场震惊天下的屠杀。师彦达虽未受到武道诸宗的攻击,安然撤到临城县城,正欲休整,御留香追了上来,手中拿的是一根酒碗粗的杉树,见人便打。

    师彦达的这些部众皆是第一次聚合,完成这般庞大的奔袭。御留香一出手,鬼魅般的闪动中,杉树翻动中,脑浆四溢,头颅翻飞,那股骇人而震撼的场面紧紧催逼着伤亡的脚步。头次临事便造此重创,再见之下亦吓得肝胆愈烈,只不过因为自小严谨听令之教习,不敢溃逃罢了。逃无可逃,胜无可胜,一众人纯粹是被御留香割草般一抹而过,顷刻间死伤遍地,震撼的场面不容他们恐惧,伤亡已然临头。师彦达愤怒中挥剑急攻,凡被御留香劲风扫中,一身内力陡然化去大半,接着便是周身血脉钻心的绞痛,发出令人颤抖的哀嚎,一个沉寂多年的恐怖武功再度重现江湖,灭魂法印。灭魂法印一直是武学中至今无法参透的武学,姬沄对此都无解。身中灭魂法印者全身皮肤激烈溢血,钻心的绞痛会使人气力全失,三天之内身体会萎缩成十岁以下孩童模样,且不会气绝,挨上四日方才死去,死法令人发指。

    但灭魂法印是如何施展的,究竟是靠药物还是甚麽,没人知晓。其最大的特点便是一经施展,周遭便会像瘟疫一般扩算迅速,中者往往不知自己何时染上的,如何染上的。御留香此时施展的确实是灭魂法印,他必须速战速决,因为他不知纵横门的那三个女弟子是否能照顾好陈诗语的安危。天复会部众眼见平日高高在上的令主像疯了一般翻滚着,撕心肺腑的哀嚎震撼着每个人的神经。御留香只身一人便将他们杀掉丢盔弃甲,在他们人多力量大的观念中,这已非人所能坐到的,偏偏那就是一个人。许多人已经吓傻了,但已经有人疯狂中逃离了。哗然间,但见御留香身形四面拨动,脑袋翻飞的血腥中,将天复会人力控制在百丈之内,便出现了一个人困杀数百人的奇景。非是这些会众武功根基太差,而是他们已被吓傻了,这根本不是人。偏偏御留香身法极快,天际的飞翅瞧在眼里是干着急,不时,便被诸宗藏匿的飞翅大军偷袭打散。

    地面上,御留香以迅快的身法纵横驰聘于人群外。残酷的绞杀中,天复会部众毫无反抗之力,他们甚至找不到出招的机会。现在得他们便像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像蚁一样抱成团,拼命地向人群中蜷缩,哭喊着,哀嚎着,哭喊着,他们已经被吓破胆,只能任人宰割。敌人身法奇快,拿的只是一根杉树,杀起人来恐怕鬼差都收不赢,死亡的紧逼中,师彦达所带的近千人力死亡殆尽,几乎没有一个人逃脱。张少英亲眼目睹一个人,一个人竟然杀掉了六百零七人,而且用时不到两刻钟,这还是人麽?但瞧满地的哀嚎,张少英亦惊得浑身抽搐,难以自制,这便是灭魂法印的威力麽?他跟奔月学的“弑血横秋”真的能制住御留香吗?这时的张少英也才见得其可怕。瞧着遍地的哀嚎,御留香面色红韵,喘息明显,扫视过后,情不自禁的纵声狂笑,笑声充满暴虐,畅快和发泄,令人不寒而栗。

    稍近片刻,各宗老手们似乎一下子回到几十年前,灭魂法印的爆发之景今日竟然再度重现,简直是人间地狱。诸宗之中皆与冥王有过杀仇,但御留香所展现的实力明显要高于当年的冥王,尚不确定二者之间有何干系。诸多人平静多年的内心,再度焕发出激烈的仇恨,然而沧桑过后,许多人也已经放下了,权衡利弊,这个人目前至少还在帮武道,如此神人,何不利用?为何非要逞一时之快,不惜大量伤亡自己人?打打杀杀了一辈子,好不易放下,过上了金盆洗手后的悠然人生,为何要多此一举?(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67)

    这一切皆不在张少英的谋划之中,偏偏在此遇上。见识到了诸宗老辈人的反应,想起御留香说过的话。看来师尊确实已经放弃这个大弟子,任由其自生自灭。御留香毕竟是个人,岂非无情?否则杀尽天下人也不愿杀纵横派一人?纵观四大弟子,溺爱如此,唯有御留香。今日灭魂法印再现江湖,慕秋白,重耀不会再怀疑御留香身份,即便他不是冥王,修习了灭魂发印他便该死。而御留香如此而为,显是担忧陈诗语安危,已不顾一切了。未等众人说话,御留香已然向临城大营上疾奔。烽火过后,偏帐已然焚毁,内中并无尸体,显然陈诗语被移动过。移动代表着死亡,御留香竟然有一丝后悔,不过是怕她死不瞑目才不得已而为之。昨日那个愿意再爱他一次的女人,那个一直属于自己的女人,他愿意去爱的女人,她死了!甚麽是死亡?死亡便是消失于天地之间,只剩无限憾恨。

    终于,在临城大营不远处的山坳里,御留香见到了陈诗语,她还未断气。瞧见御留香的那一刻,心神一紧,那股生命的无力,那股期盼,担忧,充满爱意的神情,那份触动将御留香最后的一丝人性击得粉碎。御留香快步上前,把住天罪之刃,真气源源不断催发巨剑的生机。对于一旁心惊胆战的杨管家所说的歉意话语,似乎便未听进耳中,只闻得佳人微弱的气息唤了一声郎君,竟是那般不舍,那般爱意,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再难回天。御留香颤抖的身躯陡然发出难听而呜呜的闷哭声,紧紧抱着那体温还不曾退却的躯体。甚麽是死亡?死亡便是过去,没有重来的!没有重来的!这一刻,御留香尝到了甚麽叫后悔,他确实喜欢这个女人,她的柔柔情意总能荡起他心中久久不曾触动的涟漪。自陈诗语自绝心脉之后他想过挽回的,却也想过,这般柔弱女子真是自己需要的麽?直至此时失去,他才明白,这便是他需要的,却再难挽回。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姬沄也放弃他了,自己的女人也死了,汾阳和尚也度不回他,他所拥有的便是这世间无穷无尽的追杀,朝武难容。他已经不喜欢杀人了,杀人已经不好玩了,他腻了,可不杀人他又能做甚麽?

    面对御留香的离去,各宗先辈没有阻拦,他们需要纵横门一个说法,此时此刻异常紧要,这关系着诸宗的联合阵营。张少英却只说了一段故事,御留香非冥王,所习乃是姻缘,这一点禅宗泰斗可作证。无论如何,诸宗只要一个说法,剩下的便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张少英暗暗松了口气,师尊竟然能维护他百年之久,足见溺爱,为了姬灵霜不惜解散纵横派,更何况是御留香?他竟为姬沄入室第六个弟子,这个决定影响着纵横派的兴衰。

    倒是杨管家一众,纵横门自扎营时便在峰上挖好了密室,以供躲避火攻之用,这时确实起到了作用,这是金誉的主意。

    天复会此一役中几乎全军覆没,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在高丘岭,面对武道诸宗的倾力碾压,天煞盟各宫皆死战不退,饶是如此,高丘岭毕竟不高,合围之下,顷刻间便显颓势。与此同时,高丘岭后不远处的石缝中开始冒着五颜六色的迷雾,很显然这是药宗的幻香,但这并非武道所为。幻香一出,各宗各派皆感不妙,药宗虽然准备充足却还没有如此大量的僻毒丹供武道服下,一旦幻香成雾,届时将再临颓势。面对药宗幻香,扑灭之法在于迅速。但瞧之下,山腰下至少有百十个出烟处,一时难以扑灭。

    药宗幻香从不外传,一直是望峰的镇山之宝,天煞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让人不禁联想是朝武大战时台州兵马钤辖康玉的那道密诏,这个异端势力所能做到的事情是武道远远不及的。

    但高丘岭毕竟不是山谷,微风中迷雾已向东面飘散,花易玄不由松了口气,同时遣人前去询问药宗可有解决之法。药宗此次由长老陈琦,卫司率领,得见己宗的五色烟云被窃取均感诧异,以药宗梳理之严,这究竟是如何泄露的?不由让陈琦想起了栾竹之死。惊疑过后,两长老便示意弟子释放白色幻香,稀解五色烟云的药性。而面对武林盟,武道诸宗的围攻,高丘岭上亦开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尽管局势危在旦夕,但天际的天煞盟飞翅这时突然从高丘岭后窜出来,武道甚至来不及收到警讯。前后足足七百多架大小飞翅与武道诸宗的飞翅一碰面即展开激战。幸而武道亦有准备,加起来一千一百多架飞翅,将天珠山的天际挤得满满的。这样的空战已不再是数量上的优势,而是凭借各自的飞行技艺,在密集的天际飞行中存活下来,群战之下,箭矢都已经无法使用了。只能靠着暗器,或者四周飞翅较少时得以运用。天际的鏖战实际只是相互压制,拼博损耗的对阵,无法影响到地面。这时的武道已经派出了所有的飞翅,而天煞盟似乎还未尽全力,或许他们还有援军。如若不然,那便是天煞盟目的已达,成为幕后主使的弃子。

    无法得到天际飞翅的支撑,又无法受到幻香迷雾的遮掩,天煞盟各宫在鏖战的同时,亦以剩下的二十八尊机关兽为掩护。且各宫杀手开始注意保护起机关兽,不让其再被武道火攻焚毁,机关兽冲下高丘岭,横冲直撞,对武林盟的三角阵形成巨大威胁。器宗沈奕眼见高丘岭上的机关兽在自己眼前横冲直撞,内心隐隐不悦,即令器宗的剩下的三十六尊机关兽列阵,以兽角剿灭天煞盟的机关兽,便于大军进攻。

    高丘岭毕竟只是一岭之地,除了北面,另三面地势虽不甚平坦,但在激烈的鏖战中已尽数被抹平,机关兽亦能上下自如。只是面对正邪双方,机关兽在人群中横行,终究不太自如。花易玄见阵势已达,随即下令武林盟撤退一百步。并派出武林盟大战之后仅能动弹的三头机关兽前去助战。沈奕要的便是此刻,留下了其中的八尊机关兽,剩下的二十八尊机关兽分三面强攻而上。傲红尘即让所有机关兽前去迎战,二十八对二十八,一对一的较量。天煞盟所部在交战中已知自身配合不及武道默契,饶是如此仍旧憋了口气。这麽多的机关兽同时出现本就极少,亦是如此炽烈的场面,敌我双方皆鸦雀无声,只剩下机关兽气囊的嘶吼和坐力扭簧的嘎吱声。机关兽的每一个物件,每一种变化皆是器宗历代掌门呕心沥血之作,更是器宗镇门之宝。

    知道器宗机关兽兽角不可小觑,天煞盟机关兽没有选择迎面撞击,不断变换着奔跑的姿势。器宗机关兽只能以兽锥尾撩甩,攻击机关兽的颈部。哪里虽有青铜护盾,但兽锥尾拍扫之力裂金断石,只需运用得当,七到八尾之间便能将寸厚的青铜护盾拍散。这时的机关兽已不再是单纯的拼撞,无论是兽尾还是兽角,都在向着敌方机关兽致命之处攻击。每尊机关兽中,前腹两人,一人操纵动力,一人掌控方向和运动,后腹二人掌握机关兽攻击,四人须得配合默契才能让这尊重达两千斤的庞然大物动起来。至于靠的甚麽动力来让其运动的,这是世人一直难解的谜。伴随着机关兽撕心肺腑的狂吼,天煞盟一尊机关兽躲避不及,被器宗机关兽兽角插入精钢栏窗内,右后腹内的天煞盟杀手无处闪避,被兽角活活戳死在机关兽内,天煞盟出现了第一个伤亡。眼见同伴被杀,机关兽中的杀手不再顾忌,铁针暗器齐发,缠住器宗机关兽,钩锁亦扣住其兽甲,竟然开始拼命了。兽甲一旦被掀开,机关兽等于也就废了,但见器宗机关兽后腹中钻出一人,手中七缺剑一股脑的将精钢铁链悉数斩断,迅捷之间,器宗机关兽转动身躯将铁链等抖了下来。便在这当口,另一尊器宗机关兽疾奔而来,庞大的撞击力,将天煞盟机关兽整个撞飞了出去,足足一丈之远,庞大的撞击力下,两尊机关兽三寸厚的肩胛已然撞裂。那壮烈的青铜撞击声,发出敏锐刺耳的嗡鸣,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便是器宗机关兽享誉百年而不衰的真相。随着天煞盟机关兽折损一尊,器宗便多出一分力量,二对一之下机关兽如不灵活窜动,便很容易受到夹击。在场众人都很难想像,四个人默契之下便能将机关兽操纵的活灵活现,便似真的老虎雄狮,疾奔,转弯,跳跃,撕咬,抖动,甩尾,几乎无所不能。

    二对一之下,天煞盟颓势已显,寸厚的青铜护盾在机关兽肩胛的撞击下轰然粉碎,再加上一个甩尾,天煞盟机关兽再度倒下,谁都能看得出来,即便是将两方的机关对调,天煞盟也那以取胜,这是靠着技艺吃饭的家伙,非是囫囵吞枣所能学会的,天煞盟败局已定。(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68)

    饶是如此,天煞盟在天际的飞翅突然蹿将下来,一桶黑油将器宗一尊机关兽淋了。霎时,天煞盟机关兽如如疯如狂向那尊机关兽冲去。便是这一遭错误的赌气,疾奔中,天煞盟两尊机关兽被撞翻,一头机关兽被器宗兽角插入护盾缝隙中,硬生生将一尊内部物件戳坏,已然不能动弹,器宗仅着火了一尊机关兽。

    即便如此,那尊机关兽内的人仍不愿撤离,操纵机关兽向器宗阵营跑去,很快淹没其中。器宗很快抬来湿沙,连续二十桶下去,火势即灭。这尊机关兽虽然着火,但只是皮外伤,修一下,刷下油漆亦可焕然一新。这一切几乎发生在转眼之间,完全在沈奕没有说过一句话下进行的。成熟的运用团队,成熟的人力调配,看似简单,却不是谁都能做到。无论是气势还是内蕴,天煞盟都已经输了,所有人都认为机关兽对机关兽除了以多胜少,几乎没有得胜之法。但兑宫柳眉所带一百零九尊机关兽竟然落得大败,至今未归,器宗不过四十多尊机关兽而已啊!

    只是在场的天煞盟机关兽虽知自身不足,内心却是不服,这种对决中他们亦能清楚感觉到,他们的操作技艺亦在长进,这才是真正得对决。轰然的撞击声,嘶吼声,吆喝声,整个机关兽战场上上演着一幕幕精心动魄的厮杀,完全超出人力自身极限的厮杀,这一刻,天下武道重新认识了器宗机关兽的神采。二十八对二十八,器宗以一损三毁的代价赢得了这场机关兽大战的胜利。当天煞盟最后一尊机关兽无法动弹时,武林盟,诸宗,在隆隆擂鼓声中,剩下的机关兽怒吼中冲向高丘岭,胜负将再无变故。

    面对庞大的机关巨兽,天煞盟一众杀手皆感莫名。傲红尘忽然纵声大笑,冷声说道:“悼碑之壮,魅惑人心至盛。以我天煞盟所部万人应对尔等近五万之众,高丘岭依旧屹立于此,我等虽败犹荣。尽情享受胜利的欢愉吧,天煞盟下何所畏惧!”这几句话传出老远,瞬间将武道炽盛的军心泼了一头冷水,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以朝廷输送辎重的军力,武林盟,诸宗,三山符箓,儒门这些大家汇总,五万之数是有的,川陕四路早已被诸宗控制的严严实实,人力巨大。如此多的人力,厚重的根基,一日都没将高丘岭攻下来,确实匪夷所思。倒是天煞盟,看起来人力过万,但这些是否属于天煞盟便得有所看待了。然而天煞盟仅仅只有这些底子麽?隐藏在幕后的异端势力已经确定,只看他是谁而已,霸皇,天复会,天恨,他们的势力都不小。

    激烈的厮杀在高丘岭上一触即发,经过机关兽的横冲直撞,拼着机关兽被黑油焚烧的损耗。几波冲击下来,天煞盟阵型散乱,傲红尘甚至没有指挥,这一点让很多杀手默然,自选择了这条路,便都有这个觉悟。没有人愿意逃跑,竭力厮杀到最后一刻,这是杀手的归宿,人生得此一朝屠戮,不枉此生,这种集体自杀性的对垒确实让人不寒而栗。

    但天煞盟仅仅是如此麽?百步之外,天煞盟开始释放五色烟云。意图很简单,混合山峰上飘下的余烟,施展雾遁。看来天煞盟确实有准备,已有人暗叫不好,从迷雾中逃跑天煞盟无法尽数逃离,但若是从地道中逃走,当是难以清剿,后患无穷,武道最后一点胜利的愉悦都没有了。且迷雾之中,药性难测,药宗的五色烟云让诸众望而却步。本是准备充足,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口恶气那里发泄去?花易玄面不改色,及时让诸众撤退,因为在药宗看来,天煞盟施展的五色烟云明显异于药宗,药性不明之下不可小窥。至于天煞盟的土遁之法,能够在嶙峋的高丘岭上挖出一条通道,对于这个天珠山战场来说,这并不稀奇。但武道便没有准备麽?武道诸宗有人想到这问题,这是重耀提的。花易玄也做了准备,这条地道再不可思议也就岭前岭后,岭左岭右,均有机关兽在掘坑寻找地道,且刨的极深。

    岭上的五色烟云开始越来越浓厚,药宗长老卫司缓缓走近,仔细端倪,梳理迷雾中的药性。然后从怀里取出一节竹筒,那是盛填五色烟云的物事。但令众人一片精奇的却是,竹筒内非是混色的药粉,而是一阵酥酥的流香弥漫身畔,清香之气令人精神一震,淡淡的液水在空气下迅速风干。但见天煞盟所释放的五色烟云与卫司做释放的药物发生激烈的反应,剧烈的嘶嘶声弥漫在山间,带出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清晰物境,天地一片开明,甚至看得见高丘岭上的杀手只剩下十数人,正在跳入坑中,剩下的杀手中便有傲红尘。

    发生的这一幕,亦让傲红尘惊叹不已,他们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将药宗的五色烟云弄到手?便这麽轻松就被破了?这便是根基。然而武林盟各大门派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疯了,竟然只剩下这麽几个人?豁然间武林盟阵型一片散乱,皆不顾一切冲向高丘岭,花易玄拦都拦不住。然而此时别有他法麽?但就在进攻的同时,器宗通过水缸听已然探到了地道,竟在地下丈余深,不得不佩服其能力。机关兽刨土极快,四头机关兽很快便掘出一个大洞,篝火掩盖中,大量熏烟迅速涌入。但武林盟终究没有追上傲红尘,他们终究攻上了高丘岭,为了这一战,武林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尽管有人钻入地道中,花易玄也阻挡不及,只听得地底下轰然一震,硝烟冒出中,高丘岭上坍塌的好大一块土,至此再也无人敢钻入其中了。花易玄立即令人封闭高丘岭上地道,同时命八大门派整顿人力,纠正军心,共迎悼碑上岭落基。没有庞大的仪式,巨大的石碑被石头机关兽拖着,毡车一步一步缓缓移了上去,落基的那一刻,整个高丘岭一片黯然,悲伤难禁,打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摆了香案,公祭了亡魂,花易玄向众人说道:“这座悼碑是无数好汉用性命换来的,这座碑百年之后亦不会荒废于此,先辈的大业不会就此荒废。多少年来武林盟各派嚣张之气收敛了多少?换来的是甚麽?天下间这麽多的杀手聚集叫阵,咱们不负众望,打出了侠义的威风。自此,十年之内,武林盟不会再出纳新门派,各位添居思进,壮大本门,侠义不倒,正义长存。”花易玄这一段话解决了武林盟各大门派的后顾之忧,不再新进其他门派,自身门派的地位便不会下降,人才的损失是可以用时间来弥补的,也相信花易玄能够调整好各大门派的平衡。这段话激发了各大门派的侠义之心,顿时,侠义不倒,正义长存响彻云霄。随后各宗派俘获的杀手被一一抓了上来,他们皆被挑断手脚筋,无法动弹,只剩下不甘的扭动。这些人中便有镜无缘,他在乱战中被武林盟门派弟子砍了一刀,倒地的瞬间被活捉,因为反抗,他的右臂已被斩断。

    这其中还另有震宫宫主林翔,他为了掩护所谓部下龙剪,被武林盟追击门派合围,双拳难敌四手,久战之下,所率四十余人尽数湮灭,这是天煞盟唯一被抓的一个宫主。然而明白其中关键之人却明白,天煞盟只是一个临时性的组织,宫主说的好听,也就是一个领头的。

    当下,隐宗来的高士与大儒张子诚临时起草了罪状,罗列,抢劫,杀人,泯灭人伦等诸多罪名,昭示了这场天珠山大战的最终胜利。为了让这场正义的屠杀显得庄严,花易玄特意让九届弟子,每五人一杀,那一刀刀下去的猩红,激励着在场的众人,为生为死,他们不枉这一遭,那高高的悼碑将让他们的功名永垂不朽。这一幕武道诸宗并没有看到,也不必看到,大隐于市,太过招摇并不利于宗派发扬,他们更在乎的是诸宗谁能领袖群伦,谁能比谁强,名利不过是其中一部分罢了。武林盟公祭大典一结束,花易玄立即安排各大门派搜寻杀手踪迹,各大门派自是毫不松懈,恶战都能抗下来,还惧怕他再死几个人?这场胜利来的太憋屈了,此时能做的唯有杀。而在胜利的背后,公祭之后,天珠山西南,诸宗紧急汇聚。这时诸宗从四面八方接到了敌袭的讯息,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正在有序紧缩,共有十二路,泱泱至少三万之众。其中便有天复会,天池会,天恨会这三大组织的旗帜,另有许多不明来历之人。经过一夜的休战,张少英这时已经再度掌领纵横门联盟,并总理诸宗战事。尽管能够号令诸宗,但若其中一个不好,丢的是纵横派的声名,得不偿失。诸宗之间不过是利益相同,并非铁板一块。(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69)

    尽管将总理权交给张少英,但诸宗还是颇为担心。自休整以来张少英便没叫过大家议事,几乎甚麽都没做,反倒是在物资上下了些功夫,诸宗是有钱,组织这麽一场大战是来享受的麽?张少英瞧了一眼在身边的各大名家,幽幽一笑,说道:“武道与军队的区别有多大,诸位想必深有体会。这种人海战其实比的便是谁人多,所以我在此告诫诸位,谨记一条,任凭他狂风暴雨,我等凝聚不散到最后亦是得胜之刻。”一旁的仙宗门圣女灵女问道:“这样的答案,便是弃武林盟不顾?”张少英笑道:“把武林盟杀光了他有甚麽好处?在我的对面同样坐着一个人,他们隐藏如此之深,积蓄力量,为得是甚麽?为的是天下二字,他们对战的方法便是不断地投入人力物力,意图让我等默认他们的存在,进而立于人前。天下只有这麽大,哪有那麽多的黄金够分配?这不正是诸宗在此凝聚的核心麽?”慕秋白应道:“你可以独断专行,但你最好清楚诸宗的状况再做定夺。”张少英故作肃穆,说道:“武道七宗盛名何其强盛?诸宗联手大战天下有目共睹,难道还担忧人心凝聚不到一块?”重耀说道:“诸宗各为己出,面对差不多三万人,这种局势下靠得是当家的运用。你将所有人聚集到一块、、、、、、”一句话未说完,重耀忽然明白了。他的这一反应也影响了众人,顿也明白张少英话中之意。这般毫无谋划,靠着各自不多的信任组成的军团阵这能挡得住敌袭吗?对方一下子拿出这麽多人,竟有针对性,亦有相当准备,究竟如何尚不可知。

    张少英选的这块高地在风云峰以南七八里地,是一座六十多丈高的小峰,延绵近三里,仅够诸宗联军据守之用。张少英命为葬天峰,寓意这惨烈的人间炼狱,连天都沦陷了。而经历了一场群战的各宗大家,这时也才意识到军阵的重要性,一个人再厉害也抵挡不过数百人整齐划一的联合阵线。是以张少英给这些大家名流弟子配备了弓弩箭矢,长枪厚盾,据山扼守。诸宗联盟尽管已经解散,但各自契合的斥候却没有,一条条讯息如雪片飞报而来,多远,多近,甚麽人,多少人,哪些人,甚麽配备都有详细,不得不佩服纵横派整合情报的能力,横网斥候确实不一般。

    终于,不到两刻,诸宗见到了敌袭的第一波人,是天复会人马,黑底白字的天复会大旗迎风疾进,以白虎令主为首,尚有四千之众。看不见的远处,已能从葬天峰上见到大片的尘雾腾起,显是后续人马。霎时,葬天峰上战鼓擂动,弓弩弦紧之声弥漫葬天峰。但听得张少英沉声说道:“堂而皇之而来,自不避讳姓名,你最好报上名来,师彦达已经废了。”

    山下,拥簇在人群中的白虎令主是个不过三十来岁的而立,面相普通,神色肃穆。听得张少英询问,而立朗声说道:“我乃太祖皇帝次子次孙赵惟正。”这一句话说出口,葬天峰上一片惊叹,天复会这一遭果是不寻常,竟是太祖子孙!如此大战之下,敌我双方皆知其中牵扯之大,花费如此之大,自不会弄个假冒之人。张少英淡淡一笑,问道:“我也是太祖子孙,亦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呢。”这句话张少英问的颇为稚气,似是商量又似嘲笑,葬天峰上逍遥城的那些老家伙已然失声大笑。然而除了他们,葬天峰上似乎没人再笑了。太祖皇帝之后,以其贤明之盛,以其大略之仁,惋惜的结局,其后人都该礼让三分,虽然只是三分。

    山下,赵惟正面不改色,朗声应道:“皇权之下,我赵氏不曾堕落,家事不及于外。你这等私生子怕是难入宗室,我也不会瞧之不起,危卵之身更不惧你。”这几句话说的颇为韵味,令人暗暗赞叹。但见山下天复会军阵来回穿梭,箭阵顷刻即成,顿时火箭齐发,竟是火弹雕羽箭。近两千弓弩分六波连营,阵势之下,葬天峰不免一片火海。只不过诸宗在葬天峰上挖了深壕,利于躲避,轰然的爆裂之声轰隆不绝,炙热的气浪,难闻的硝烟味儿令人不适,更有人被碎物所伤。饶是如此,葬天峰上在硝烟弥漫中亦是万箭齐发,漫天羽箭倏倏而下,射向山下天复会白虎令主军阵。两方对垒,伤亡之下,天复会开始攻山之战,声势浩大,这种虽是群战,却不善军阵的攻击其实是很畸形的。武林好斗,倾向于直来直去,生死由天,这种大规模的对战没有军阵却又不行。然而这里的军阵一开,天复会身后又大批援军赶来,绕向天复会右翼东面,泱泱六千之众,只不过皆是身形婀娜,身着蓝衫的蒙面女子,打得是天恨的旗号。葬天峰上逍遥城诸众瞧在眼里无不纵声疾呼美人儿,馋眼欲滴,不能自己。

    仅仅只是这一波攻击便是近万人力,尤其是天恨组织皆是女子出身,人力之大着实令人惊奇。相对于这样的攻山战,需要消耗惨重的人力才有胜负之分,皆在于一股士气,这场大战不论如何战法,拼的皆是人力。与此同时,葬天峰外围的诸宗飞翅大军开始出动,泱泱两千多架各类飞翅分拨而出,一次性投放近三千之众。不论人力再多,局势再稳,对垒双方都习惯于将人力汇聚一处量力而行,这与这些大家名宿平日的高阔大论颇为不一。实际上张少英对此都无能为力,这是牵扯各家根基的大事,能够如此凝聚已算是不错了。诸宗的飞翅跨越在天复会,天恨之间的连接处,自是引来双方箭阵狙击。只是诸宗似乎也做好了准备,拼着一口气,损失了百余架飞翅,终究寻得一处立足之地,开始了分割的战术。在最外围,诸宗的最后人力倾巢出,与葬天峰上形成夹击之势。

    而葬天峰上张少英所部人力其实并不多,多是逍遥城,器宗,纵横门,纵横派部属与诸宗派遣的隐匿人力,不足五千之众。只不过峰下跟随天恨会,天复会的不明身份之众足足三千之众,分东北西三面断了张少英的撤退之路。至少没人能相信,一日之内,张少英也有了天煞盟那般挖地道遁地的能力。于是乎,峰上峰下,一万六千多众混战中,诸宗至少人力上还占有优势。但对垒双方情报网这时亦在激烈的厮杀之中,毕竟天珠山只有那麽大,各派斥候穿梭,对垒相遇自是难免。

    天珠山地势起伏,甚少有空旷之处,两方只能山间恶战。只不过天复会,天恨会两方人马叫的虽是轰天动地,却始终没有攻上山去,意图明显。葬天峰下这一交战,阵势之下,天复会与天恨会阵仗开始被天际的空投搅乱,随后的诸宗掩杀,更让两大组织雪上加霜。而在诸宗投入全部人力的外围,两股势力更加在同时运作,方圆百里的情报讯息开始多了起来。葬天峰战场之外三十里处,天池会旗帜的大旗耸立在山间,旗下则是漫山遍野的天池弟子愈及数万之众。这些会众皆是三四十岁的壮年,年纪皆相差不大,足见用心。随着擂鼓之声遍野,天池会大军催动,井然有序,谁也不会想到这其实也是诸多人第一次汇聚而已,天池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你不敢想象。

    天际,诸宗的四架飞翅发现了聚集的人群,尚来不及回撤便被天池会的飞翅拦截,四架飞翅八人无一幸免。诸宗的飞翅久久未回,自然引起斥候令的注意,分三路派遣了十二架飞翅,才发现了天池会。然而此时此刻,诸宗的人力勉强够应付葬天峰的战事,此次已是黔驴技穷,再无外援。面对如此庞大的人力军团,经过斥候预估,这股人力至少在四万之上,军阵庄严齐整,行动迅捷,无论是诸宗还是朝廷军队,皆有过之而无不及。张少英收到这份讯息时,已是在半个时辰之后,二十多里的路程,不需一个时辰便可赶来。如此大事,张少英亦是面不改色,逐一让身边的人看,随后只是让杨管家发出了焰火。面对这个焰火诸宗皆是不解,难道纵横派再度添加了人力?如此一来,诸宗在武林盟面前名誉扫地,在纵横派面前更是不值一提,诸众皆感局面尴尬,在外人看来,所谓武道七宗不过尔尔。张少英看向了身旁的灵女,问道:“我很好奇,为甚麽你男人不来?”

    灵女不禁嫣然一笑,尽管这个称呼粗野,但她喜欢这个称呼。灵女应道:“你不用来套我的话,他在做甚麽,你比我更清楚。月前的那条讯息可是你给他的。”张少英眉头一紧,叹道:“然来如此。”灵女无奈而笑,说道:“你装傻的样子真像。眼前这个局面你究竟在弄甚麽?”张少英笑道:“这一条条性命确实不堪承受,但从大局来看,天下之大,人事的纷争不过如此罢了。纵千古英魂,君心依旧,不正是如此吗?”(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70)

    灵女叹道:“这个节骨眼上,我还真没心思与你探讨这些大道理。”张少英说道:“谁都有谁的神通,只看各自的手段了,比的不正是一个数字的总和麽?很幸运,我们人多。”灵女一点即透,叹道:“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茬。”张少英道:“有些东西总是你无法越过的高山,就像你无法面对生死一样,面对这个庞大的人丁国家,他们能改变甚麽?”灵女一怔,没有再回张少英的话。但真相不正是如此麽?再多的人力也逃不过人的谋划,朝廷这两个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这非是靠这一场抬不上桌面的武林战争所能解决的。诸宗,武林盟鏖战至此为得是甚麽?辽宋言和,朝武言和,这一例例事件难道都是巧合麽?天池,天恨,天复皆自命为天,却不知天外有天。

    远处,在天池会发动军阵的同时。数十数里之外,大宋朝廷东南西北四门已然整合,四方门的大旗首次竖立,五万八千众的四方门学子在此聚集。领头正是昔日南门门主郭晓,与此不同的却是,朝武一战中失踪的胡道,何进此时皆现身与此,他们都还活着。当天池会领军之人看到这个讯息时,亦是淡淡一笑,依旧领军进攻,竟不理睬。这份讯息传到郭晓手中,郭晓亦是暗暗吸了口气。朝廷再多的人力,这一场大战下来,伤亡之重,即便只是想想,便不寒而栗。连番大战,朝武伤亡之众何其之大,天池会这些逆反势力竟然如此不顾一切,可见死战之决心。葬天峰下本就不开阔,十一万之众裹在山间,唯有靠士气和人力硬拼。尽管天池会大军尚未抵达,但天池会的三千架飞翅已然赶来,争夺葬天峰的空际。天空霎时燕鸣凤啼,激战正酣。

    瞧着山下的热闹,山上的诸宗,尤其是冥宗玄黄道真,仙宗三分界院这些昔日纵横武林的名家,皆感时光不再,如此庞大的人力战阵,岂是他们这几百个各宗汇聚的老家伙可以解决的?只是山下打得热闹,山上却是一片寂静,似乎他们便是多余的。张少英自然也明白对方的心思,但他只愿意等,因为诸宗已经消耗不起,自然要找个能消耗的起的人来。

    山下,天复会,天恨会在诸宗后部人力的空投袭击下短暂的溃乱了一阵,经过两会的合围,已然渐渐稳住了阵脚,开始反扑。与诸宗比较起来,两会的攻势更加阵营化,或多或少,看似杂乱,却渐渐联营成一片。便似一张渔网,开始遍布四方,最后却越收越紧,这一战下来,诸宗便折了二百十人,如此便缓解了诸宗的攻势。相较于两会,诸宗弟子总是显得心浮气躁,逞强好胜,从而不顾自身安危。如此一来,以暴制暴,虽令两会难以抵挡,却非长久之计。时间一长,诸宗阵营开始显疲态,在花易玄的指引下,开始向葬天峰后撤。能够让一个武林盟主来指挥这些诸宗精英群战,可见花易玄已在武林诸宗心中有了一丝分量,开始承认江湖门派所存在的价值,这是江湖门派用一条条性命堆积出来的尊重。

    葬天峰下,诸宗想撤,两会弟子岂肯轻易想就。自是组织阵营截断诸宗后路,战况炽烈。但花易玄让,冥宗,东宗皇甫依,西宗冰仙,仙宗门右护法宇文流夙,大司命齐嫣然,少司命罗芸,纵横派大管家角羽,药宗长老卫司等率门下弟子组成了一队骑兵在群战中穿插,扰乱两会阵营,联合所到之处皆一片腥红。最令人忌讳的便是药宗的迷香了,即便是吸上一口,或者皮肤渗入,只需一个恍惚便可丢了性命。这些诸宗大家联手,百技各展所长,一丝大意便是死亡,那股逼命的压迫感,让这股奇兵所到之处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两会阵营气势一弱,花易玄立刻调动人力撕开了一条血路,长枪大刀开路,一村长一寸短的优势发挥的淋漓致尽,敌人皆望风披靡,不战而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诸宗已经撤到了山脚下,开始向山上靠拢。花易玄这些人力若上得山去,葬天峰上必将势力大增,届时更加难以清除。尤其是天池会背后,朝廷人马聚集,这是一座无法越过的高山,这番死战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面对一个朝廷,再多的人力亦是枉然。

    但花易玄调度人力太有针对性,人力上本就占优势,加上天际被诸宗飞翅占领,两会头顶上还悬着一把箭,随时能要命。在两会的殷切期盼中,天池会五千六百多架各类飞翅倾巢而出,葬天峰顷刻掩盖在飞翅殷红的油漆之下。葬天峰上,张少英等皆感一阵无奈,人多便是本钱,偏偏诸宗缺人。张少英已能深深认识到,诸宗没有信仰,为得便是保住手中的一切和延续而努力,不需太多人力的缺点。但甚麽是信仰?这一点不正是慕秋白苦苦寻找冥花流所能成长的出路麽?且这场大战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人力的强大,而在于明知这是一场难以取胜的仗,他们偏偏要豁出一切去打,不惜死战,这份决心才是可怕的,那一条条性命,皆是这场大战的牺牲品,甚至是毫不怜惜。谁都能瞧得出,这些人身手不低,行动统一,多是一家所成。这其中所付出的一切,耗费之大,时日之久,却这般轻易折损,何其疯狂?

    不多时,天池会大军疾步而来,风尘之下,殷红长衫格外醒目。天池会援军一到,两会士气高涨,已然向山脚上攀爬攻击,拖住了诸宗后撤的时机。但四方门同样有谋划,天池会刚到,四方门数万之众分七路而来,完全堵住了天池会的退路。这十数万人挤在一处里里外外皆是人,奋力拼杀的人群,喊杀声,吆喝声,军令,战鼓,号角,兵器锵锵之声夹杂其中,震天撼地,自葬天峰上望下去,山下联合阵营你来我往,如潮涌相击,谁都能瞧得出,诸宗再加上四方门的人力,这场大战,天复会等这些势力必将一败涂地。最震撼人心的不是这场大战的胜负,而是那份面对失败的决心。这一战打到次日午时方才停歇,天复会,天恨会,天池会在诸宗,四方门车轮战下,人力周旋不够运用,面对近七万人的持续进攻显得颇为吃力,损失惨重。双方在死人堆里补充了一些吃食,便又开始了厮杀。

    但到得傍晚,天池会再次来援军,前后七里长的部队,近三万之众,彻底挽回了武道诸宗的人力优势。面对如此时局,四方门此时亦无外援,最后郭晓一思虑,竟然打起了川陕四路监视这场武林大战的禁军来。郭晓一有这个心思,何进立时去办了。大宋国土之下,激战如斯,国威何在?于是乎,同样是傍晚,四路禁军同时围向天珠山,四万六千七百众将葬天峰外围围得水泄不通。这场比拼人力的消耗战最终稳定在了朝武手中,至于结局,甚至都不用去想了。三会凭着这股杀身成仁的自杀式决战,自傍晚杀到天明,自天明杀到傍晚,三会弟子皆不顾一切,似乎除了杀戮,在他们眼中看不到任何色彩。葬天峰上张少英等瞧得明白,三会以及那些来不明的异端势力其实很清醒,这一战也许注定着失败,但他们在杂乱中相互扶持,调度有方,完全没有因为失败的结局而军心不稳。反倒是四路禁军虽人多势重,但面对三会如此坚毅的决心,尤其是天恨会的女子,出手个个很狠辣,甚至超过男子。若非是参与这场大战,谁能想到在大宋国土太平之内竟还有如此异端存在?

    这一战,双方投入人力高达近二十万人,三会等异端势力即有九万多众。人力之下,张少英等居高临下,并未全面参与厮杀。一场大战下来,虽是人力相当,但三会依旧不顾一切缠斗。如此一来,诸宗的百年根基优势开始显现出来,乱战之下三会人员调动并不娴熟,伤亡一直居高不下。熬战两日,三会伤亡两万多众,具体数目亦无法统计,但诸宗以及朝廷禁军亦折损一万三千多众,激烈的厮杀中,这些只是大略数目。激烈熬战中,甚至连口饮水的时机都难得。

    熬战至第四日,葬天峰上的诸宗势力开始陆续下山来,因为三会并未真正攻山。尤其是天际的飞翅,飞卒之间技艺相较,竟是旗鼓相当,广阔的天际上,飞翅的数量都在剧烈减少,可见三会弟子的心性坚毅,非是一般组织所能做到。张少英等率部下山,三会的压力顿时更加迫切,它们的阵营虽庞大,却始终在里外夹攻的颓势之中。且朝廷禁军攻退有序,盾阵,刀阵,枪阵,箭阵,骑兵冲击,皆运用的炉火纯青。尽管三会没有配备骑兵,但装备的盾阵,箭阵,枪阵皆不如禁军圆润,所用也不过是保持阵营。(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71)

    用这些武功高强的弟子来做这种不会内功的士兵防御,本是大材小用。大战之下,最内圈的天恨,天池,伤亡最为惨烈,始终无一人后退,唯有军心调教有方才有的根基。激战至第五日,三会的伤亡已然高达三万多人,尸横遍野,朝武损失人力两万三千八百多人,役者两万一千多众,诸宗便占了六千多人。

    尽管战况越来越疲软,但张少英已经不愿意打下去了。三会要的不过是一个诸宗承认的契机,只要诸宗不在插手他们对朝廷的作为,是可以相安无事的,这一点从三会攻打葬天峰至今都未动武林盟瞧得出来。尤其是朝廷的人力支援,差强人意,三会的庞大根基更是出人意料。同时也是诸宗对朝廷深深的失望,明明有足够的军力,却总显得疲软,只配这麽四万人便觉得自己尽力了,这个皇帝的判断力太差。何进有再大的宠信也是难以调动麽多禁军的,或许这也就是何进能调动这些禁军的原因。即便如此,诸宗面对这几年的损失却非短时之内可以弥补的,朝廷的对策不积极,也是张少英放弃的原因之一。这其中尚有另一层考量,诸宗这一退,三会这些异端势力运作必会激烈,到时诸宗也有准备的时间,这般拼杀下去确实殊无必要。大家为的皆是利益二字,朝武如今越来越紧密,三会等异端势力将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这也是异端势力所不得不面对的情势。毕竟,再大大不过国家,这个国家的潜力是不可想象的。

    张少英这个念头一下来,诸宗各派皆在犹豫。以当前局势,无论是你将我杀光,还是我将你杀光,都无意义,只会让彼此的仇怨更加深化。在以利益为大的诸宗面前,只要利益够大,便有和谈的契机,这也是三会不碰武林盟的原因之一。尤其是现在,三会展现的实力远超诸宗估计。

    只是,诸宗如今顾及的却是。武林盟拼死一战,赢得了整个天下武林的敬重,诸宗这时若是不胜而退,对武道七宗的威信将是极大的损害,亦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没有信仰的诸宗罢了。瞧着眼前厮杀的的战局,张少英没有劝说,饱提真气,朗声问道:“作为我的对手,你们谁能做主?”张少英这一问预示着至少纵横派先低头了,本想再打一阵,但素知张少英决断的作风,隐藏在人群中的霸皇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抬手示意停战。顿时鸣金之声冲破云霄,张少英仔细观察三会的阵营,这才下令后撤,对于双方来说,这皆是调整各自部署的时机,利弊不一。

    张少英到是暗暗惊异,大战之下竟没见到霸皇的身影。没有默契,没有约定,张少英止身一人穿过重重人墙,遍地的尸身,伤员,在一颗松树下停了下来。霸皇走到张少英面前仔细端量了一下。数日大战下来,张少英依然精神奕奕,那沉稳的目光丝毫没有受到杀戮的影响。到是霸皇,一身丝质薄袍在入秋之际总显得另类,着装并不奢侈,却有着平凡的朴素和不怒自威的内韵,肃穆之中张少英竟有了一丝触动。霸皇瞧了瞧战场,说道:“人最重要的是性命,你同意吗?”张少英应道:“伤者为大,可以先救人。”霸皇点点头,向身后招了招手,三会之中立刻有许多人上前救护自己的会众。张少英亦示意救治自己人,对双方来说,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从救护之人的那股急切之感便可瞧出各自组织的凝聚力。趁着这个间隙,霸皇邀请张少英在松树下坐了下来。霸皇的语气总是那麽平静易人,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却又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这样的人总是令人好奇,他的背后肯定有很多故事,面对惨烈的战场,张少英几乎已经麻木。

    霸皇说道:“其实这一战本可避免,无奈人总是到事情发生了,才会做不得已的选择。”张少英应道:“世间的纷争见害知痛,想象的始终轻浮。”霸皇眼神一紧,呵呵笑道:“以前我从不信天意,今日方觉得,你所占之处即为君心所仰,皆是天意啊。”张少英尴尬说道:“小丑一弄,你们才是这里的大人物啊。”霸皇仍旧是一笑,说道:“以势论,侠武忠魂,为的仅仅只是一个自我生存,世人褒贬不一的侠义之举?”张少英反问道:“你们呢?牺牲如此众多的性命,为的仅仅是武道七宗的承认?此天地之大,人员之阔,你们能给百姓带来甚麽?”。霸皇摇摇头,说道:“你们不懂,天下弊政久已,一个崭新的朝代皆是建立在废墟之上。只不过历史前行的脚步或快或慢而已,这样的一个朝代,他能经历多少年?”张少英说道:“朝代也是在不断变化,唐律与宋刑统难道便没有一点区别?理念之身皆注重见美斥来来考虑结果。你们又是否想过,百姓需要吗?天下需要吗?没有野心的权谋,焉能登峰造极?”霸皇闻言,眉头一皱,不仅失声苦笑,说道:“你竟然让老夫无言以对呀。但千年之禍,不可不防。先秦时期游牧民族不过数十万,如今契丹辽辽五六百万众,长此下去,再现五胡乱华之景岂难?这个朝代的体制需要改变,也许现在你能体会到一些。”张少英默然了,似乎一个依稀的国家轮廓显现在他脑中,霸皇是一个真实的智者,所虑确实不虚,改变这个朝代的体制,那是何等的气魄?然而,这一切真实么?这一切施展起来又是何等艰难?何等残酷?居安思危,排除异己,不正是诸宗聚集而战的原因麽?

    “历朝历代皆有不法,人事更迭殊无完美,朝廷不仁,自有天下人,何来蓄意造反,祸乱天下?”循声看去,不远处郭晓独自一人缓步走来。尽管他身形肥胖,但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袍,显得颇为素雅。霸皇起了身,作揖行礼,张少英只感尴尬,总是慢了人家一步。却开口问道:诸位暗度陈仓的把戏果然精纯熟道,只不过未免太萧条。”郭晓笑而摇头,说道:“法与义的较量从来没有永恒的结果,不过以张门主之威,此时作罢,还请三思。”张少英摇摇头,说道:“还谈亦无言,何须再思虑?比人多确实不如你们,但比效用,这便是我等的强项,而这个弱点,你们的建制,统治,太令人失望了。”郭晓,不温不火,问道:“但你需明白这麽做的后果。”张少英反问道:“你们又何从想过后果?动辄牵扯一二十万人的大战,你们总是这麽细嚼慢咽的,上下牵制,不以实策速战之。我这些人力皆是父母所生,亦是一条条性命,并不比你们差。”郭晓没有再言,他了解张少英。能得今日之境,朝堂上的那些个大臣,给事中皆脱不了干系。一众人坐井观天,臆想连篇,不以实际,妄自菲薄,皆难辞其咎。

    战至如今,朝武之间看似合作紧密,却因为这一遭连最基本的对话都难以施展,这对国家安定来说,并非好事。激烈的死战下,这一场大战竟然因为张少英一个人而改变,竟然停战了。尤其是朝廷的各路禁军,他们也是莫名其妙卷入其中,大战一停,三会便在组织后撤。盯着撤退的人群,诸宗皆不是滋味儿,享誉百年最后竟然斗不过这些异端势力,难道他们真的固步自封,坐井观天已久?正当战场寂静的时候,一群人影在密集的人群中疾闪而过,万众瞩目之下,便窜到了场中,定睛一看,竟然是御留香,千古苍雪,遇田不孤,下酆都,断九泉,另有三人却是不识,瞧兵器该是杀手,却不知这些人是如何能凑到一起的。御留香紧盯着张少英,大声说道:“纵横之意便是你这麽玩的麽?不就是些自命为天的隐匿组织麽?我帮你杀光他们。”尽管御留香说的深沉,但张少英却清晰的感觉到御留香变了,也或许是堕落了。此人确实张狂的可以,数万大军之前亦不畏惧,他究竟凭得是甚麽?一言竟罢,张少英喊等等的时候,御留香已然窜出七八丈远,愕然回身,问道:“干嘛?再等,鬼门关该关门了。”张少英不理他,却看向了千古苍雪等人,很难相像,千古苍雪这麽一个名满武林的第一杀手,身着女装时竟是那般的楚楚动人。但张少英另有心思,问道:“为甚麽杀栾竹?”千古苍雪淡淡应道:“买卖而已,你应该清楚,我并不知雇主。”张少英道:“但你知晓是那个杀手组织派的人,百炼峰第一杀手真是浪得虚名麽?”千古苍雪温婉一笑,淡淡吐出了“天恨”二字。(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72)

    尽管千古苍雪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场武林诸道仍有不少人听得清楚,栾竹之死天下皆知,却不想出自天恨。天恨的名头一直以来便是两个字而已,究竟有多大能力亦是今日才见到,清一色的女流之辈,下手狠辣,确实不一般。张少英叹道:“为何选择如此?”千古苍雪淡淡一笑,说道:“与你相比,我们,皆是蝼蚁。”说罢,已然窜到御留香身边。御留香盯着张少英阴森森说道:“你再敢扰乱我军心,我将你剥光了在此神游三圈。”说罢,御留香盯着三会人群朗声说道:“想死的都过来了,保证一刀毙命,绝不半死。”三会人群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皆感莫名,眼见上级不发话,更不知该如何做,只当御留香是个疯子。以八个人竟然敢跑到阵前砍杀,只需他们推出去一波,纵使其武功盖世也难挡大军之利吧?只是御留香手中的兵器巨大,其形制却有很多人感觉面熟,天罪之刃天下武林谁人不知?来不及的震撼中,御留香手持天罪之刃,窜入天恨会的人群中。仅仅只是一剑,磅礴的劲气分流,带动着劲风,人肉的撕裂声中,女子惨嚎之声亦未叫完,至少二十多人被天罪之刃扫中,非死即伤。跟随而来的同样是千古苍雪等人,几乎是一样的招式,顷刻间天恨会伤亡百十余人。这一切皆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八个人竟然在一瞬间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这些虽是女子,却不是普通的官兵,身手皆不弱。也许是所有人都认为八个人起不到多大作用,故而在御留香扎进人群时,天恨会会众只是简单的紧密了一下阵型。

    然而紧密的阵型中,御留香巨剑所带来的攻击犹如狂风卷浪,威慑力实在太骇人。武学造诣不高之人,除了惊叹天外有天之外,自是难以理解一个人为何厉害如斯。但诸宗玄黄道真,三分界院这些名流大家确实瞧得明白,如此造诣恐怕是奔月都无法比拟。只是有人在怀疑,御留香与纵横派似乎有些渊源,他的武学路数尽管没有纵横派武学的根基,却留存着一分纵横派武学的影子。奔月的烈焰狂刀与御留香的天罪之刃虽是一刀一剑,却有着相同的大开大合,尤其是御留香的天罪之刃。如今诸宗未动他,只是不知其来历,毕竟天罪之刃的牵扯实在太大,诸宗须得谨慎从事。当年的诸宗剿冥王阵容虽盛最后仍是惨淡收场,为诸宗所忌。不过好在御留香对付的是三会异端势力,否则动起手来,恐怕令人颇为头痛,在场之人虽多,但若对方逃匿,还真不一定拦得住,这样的狠人,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是致命的。倒是霸皇一直显得很淡定,笑了笑,向张少英说道:“这个人我注意好久了,应该是很多年了吧。我一直在想冥王与这御留香可是一人呢?当年那一战我也有参加,只可惜天下武林大追杀最后竟然连冥王是何模样都不曾见到,令人汗颜呐。”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考量对张少英却是考验了,难道他知晓御留香与纵横派的关系?即便是纵横派,知道御留香身份的除了姬沄,奔月,姬灵霜,他和柳燕,剩下的便是那个一直未谋面的聂羽了,从姬灵霜的谈话间他知道,这个聂羽还活着。只不过姬灵霜因为初夜之失,对这个男人从来是忌讳如是,只因为当初张少英的一句“你这个ying妇,你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张少英浑没想到他当日一句失言,妻子竟然记了一辈子,在逍遥城的户籍上,柳燕与姬灵霜同为他的妻子,只不过对外,柳燕是正妻,姬灵霜为小妾罢了,但张少英待二女早已视如至亲。

    自与异端势力对战以来,张少英便能感觉到,他们不仅神通广大,武林诸宗的秘密他们更知道不少。武林与江湖虽是一体,但各自的交融是相互隔开的。当年初会姬沄时,大如玄天派的柳燕都不知纵横派的名头。是以当霸皇如此一说的时候,张少英很自然想到了御留香与聂羽二人,他们对武道诸宗太熟悉了,似乎聂羽的嫌疑更大,不过疑心归疑心,他也只是猜测而已。霸皇似乎对御留香的杀戮并不关心,向张少英辞礼,这才离去。三会的阵营中,御留香所到之处人群波动,血肉横飞。尤其是千古苍雪一众,八人几乎是相同的招式,大开大合之势无与匹敌,与杀手的内敛,精蓄,大相径庭。很难想象,霸皇是如何手段才能将这些人巨刃聚集在一起的,天恨,天复,天池又有甚麽分别?一瞧这些人的阵容,御留香纵声大笑,说道:“果真是异数,得,全都过来吧,保证让你等死的干脆,不会很痛的。”面对如此张狂的叫嚣,巨人之众皆显得比较平淡,那是一种对死亡透视,对武斗尊重的沉淀,这样的人,尤其是一群,其能力可想而知。

    豁然间,阳光下耀眼的白光如旋而动,带着毫无畏惧的战意,巨人们开始了进击,带来的是一阵劲气交融的冲击。万众瞩目之下,这一战值得天下人驻足一观。这时大家看到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缔造这个天下武林强盛的灵魂,组阵。看来御留香并非有勇无谋,当今天下却实没有人能比的上千古苍雪几人合适了。巨人大阵一出手便是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的轮番出手,阵法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麽多的巨人,这麽紧密的默契,默契的毫无破绽,精湛绝伦。如此,御留香所带的八人却全靠御留香的牵引,方能一战,阵法明显弱于巨人阵。但面对巨人阵的轮番攻击,不过十余招,已有巨人在进攻中口吐鲜血,猝死当场,围观的人群皆不知所以,惊叹四起。他们并没有多少肢体接触,为何会突然猝死?已有人提出了灭魂法印的想法。这个武林禁忌再度被人们所记起,至今无人知晓灭魂法印是如何传染的。尽管这一战令人注目,天罪之刃,灭魂法印更令人胆寒。但武道皆明白,大半年的巨大消耗,他们需要休整。

    张少英紧盯着激战的御留香,施展灭魂法印他已经没救了,看来陈诗语的死对他打击颇大。这便是人的悲哀吧,他想改变却又不拘世俗,更不顾忌陈诗语的想法,要这样一个人去学会爱一个人,对他来说是不可能之事,悲剧早已经注定,也或许这便是他如此而为的目的吧。张少英缓步走向御留香,杨管家急忙带上八角卫跟了上去。张少英走到离激战的人群不远处,唤了御留香一声。御留香激战中犹自回应道:“你喊我做甚?”激战之中御留香以自身根基崔引千古苍雪等七人已是非凡,在百十巨人大阵轮番狂攻居然还能如此分神,令人战栗,这还是个人吗?

    张少英冷声说道:“原本师尊对你寄予厚望,你这一身武学机缘确实难得,这才请得少林方丈为你度化戾念。如今你竟积重难返,纵横派当与你再无瓜葛。念你不曾伤害过纵横派,今后想遇各走一边,再不相干。”似是受到张少英这一言的刺激,御留香陡然饱提内息,磅礴的真气交融,轰然散面开来,抵在御留香最前的数人被这重压撕裂的粉碎,血肉横飞中,又有数个巨人倒地不起。如此打斗下去,这百十人虽是难得却也撑不了多久。这一战让许多人明白,一个人厉害如斯,竟然不能用武力来诠释这场打斗,百多个高手竟然斗不过八人小阵?

    张少英说完,已然转身离去。只听御留香纵声吼道:“老头都不曾放弃我,你凭甚麽代表纵横派?”张少英亦不回身,沉声应道:“我乃师尊门下入室弟子,这就已经足够了。”御留香却纵声大笑道:“这不可能的。”言语中充满自信,亦是一种感情的流露。不过这段对话在旁人听来,似乎是姬沄欣赏御留香,只是深忌御留香之戾气,这才请了少林方丈汾阳禅师度化。武林传言本是说度化圆满,如今戾气再犯,看来纵横派都看不下去了。张少英当着天下武道的面与御留香撇清关系,那代表着天下门派可以不再顾忌御留香与纵横派的干系了。只是御留香凭空出现,身份有待探查,且还帮了武道不少,一时也不好翻脸质问。如今御留香强悍如此,即便是质问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倒是张少英,此时此刻他有着深深的疲惫感,他这一撇清干系虽非姬沄所愿,但从姬沄放他出少林寺,恐怕其中早有计较,这一点御留香可能比他还清楚。倒是一旁的武道诸宗,江湖门派对张少英以纵横派名义说话颇为考量,这个运气好的不得了的年轻人真的能代表得了纵横派吗?张少英无暇思考这些,他觉得心很累,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相反则承受了更多。他如此,姬灵霜,如今柳燕也牵扯其中,算起来,夫妻三人半月未传递纸条了,即便二女来了纸条,张少英也无暇回,他很忙。

    纵横门最先离开战场,临走之前,武道诸宗都收到了纵横派的请帖。之外,连武林盟盟主花易玄,各大数一数二的江湖门派都收到了请帖。让人颇为意外,也是一份惊喜,经此一战,江湖门派得到诸宗的承认。张少英没心思去顾忌这些,他没有甚麽太大的野心,在保障纵横派不受威胁的情况下,他更想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有时烦闷的时候甚至想卸下担子,接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是想起姬灵霜的倾付,始终不敢松懈。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非是昔日的小阴子,世间人事的运用他已经学熟了,像姬灵霜说的。“尽管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只有你有能力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回去做乞丐,柳燕肯定会随着他的,但他又如何能为之?这场明战是结束了,但接下来的暗战呢?这场巨大的局究竟是谁在操控?一切均需武道更加团结。(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

    狐山。

    太久没有回狐山了,一路上张少英要分遣纵横派,纵横门人力,忙个不停。好在近有纵横门杨管家,蜀山有箕坛管家角羽,后有副坛主瑶光策应,完整的人事建制让张少英轻松了不少。只不过涉及到钱的运用,人事的变动,调整,皆需张少英拿捏,这些他跟姬灵霜学的也差不多了。这时离狐山不足数里,张少英执意下了飞翅,换上了马,他想回狐山镇上看看。此时此刻张少英最思念的不是妻子,而是离开已久的张辰逸他们。当时是自己压力太大,受了刺激才会将一众人撵走,姬灵霜与柳燕本是不同意的,但又不愿逆丈夫的意。尤其是张辰逸等离开之后一直遣信表思念之情,张少英每每视之皆触动不已。没有妻子在身边,没有兄弟姐妹在身边他很孤独,甚至有些事是不能和妻子说的。于是张少英问了大家的意愿,所有人都愿意回来的,触动之余,趁着仙侣山庄的落成,张少英让横网将众人都接了回来。算好日子,张辰逸他们已在镇子里等候了。

    昔日的狐山镇经过杀手的肆虐,镇上的人大多已经逃走了,只剩下不到三十来户人家,都是张少英认识的猎户。但瞧得镇上荒芜人烟,不见一人,街道上许久不曾清理,满是杂物,这便是他们曾经落根的地方。这时,张辰逸,张晨曦,成业等七人赶了过来。张少英恍惚间,没有了曾经的拥簇和打闹,瞧着七人身着华贵的衣衫,步行端正,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只是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最先跑来的是张辰善,如今他已经十二岁了,吃喝不愁的他胖了不少,那句亲切的老大让张少英眼眶都湿润了,他压抑的太久了,他需要毫无戒备的放松,这一刻他盼了太久了。无一例外,大家都情切的叫了一声老大,张少英亦是情绪激动,与大家抱成一团。激动之余,张少英没有看到花亦荷和胡薇,询问起来,张辰逸与张晨曦回应二女正在破庙看孩子。竹生更提议在破庙多住几日,只是底气不足,老大先见他们而不见嫂子们,已经让大伙高兴好一阵了。张少英道:“今天是咱们的兄弟的丧事,先把正事办了。”却见青舒支支吾吾的,似是有话要说。不待张少英问话,青舒挤出了一句:“老大,我带了个女人回来。”张少英神色一张,面露喜色,问道:“人呢?”只见青舒快步跑向一旁的转角处,拉出一个身形阿娜的黄衫女子来。这女子张少英识得,竟然是福州南宫家的家主南宫秀云。

    张少英瞪大了眼睛,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如何碰到一起的?堂堂南宫家家主竟然附身与一个小乞丐?难道又是利益之下的权谋?见张少英脸有异色,青舒害怕的底下了头。南宫秀云虽跟青舒差不多大,但毕竟是一家之主,向张少英打了个叉手,问了个好。看到了青舒的表情,显然这事姬灵霜她们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牵扯却是不好拿捏。盛唐四大名家虽已没落,但根基未毁殆尽,南宫家更是四大名家中如今最强盛的一家。相对于武道诸宗,四大家各自为出纳之家,大宋经济繁荣之下,诸宗是无法一口吞的。在朝武持久日旷的拉锯中,无论是朝廷还是诸宗,都需要南宫家这样的大家做一些缓冲,否则凭着各自的势力,这些有钱大家早已被吞并。青舒是张少英的兄弟,若是二人结为连理代表纵横派有意吞并南宫家,这触动的是朝武之间的利益,轻碰不得。但以张少英如今的智谋,他兄弟看上的女人,他支持还来不及,岂会反对?

    张少英回了南宫秀云的礼,看得出她对青舒的亲昵感,一直拉着青舒的衣袖,娇羞之态,尽显女儿家神态。三年前便是在狐山,张少英见过南宫秀云,干练之间,气度不凡,今日之见确实诧异。但张少英不会就此表露出来,当下对南宫秀云极为客气。客气代表尊重,尊重很多时候都是属于客人的。张少英之所以先回狐山镇便是处理小香,大头他们的丧事。在狐山与他所有关的镇上百姓被杀手,百炼峰烧杀个干净,大头以及小香的尸骨都被刨了出来。尽管张少英一直为纵横派事务而忙碌,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只不过一直在忍。横网早就将一众人的尸骨整理好,只是拼凑起来难免有误差。审视骨骸时,张少英竟然发觉自己都没有太大的触动。也许是瞧惯了生死,也许他已经麻木了,杀人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有繁杂奢华的葬礼,张少英只想与剩下的人用自己的方式来祭祀那些逝去的伙伴们,为此张少英甚至没有通知姬灵霜,柳燕。将大头他们的骨骸火化之后,张少英将骨灰倒进了小天湖内,简单祭祀了。人死了也不过是化为尘土,葬礼只是做给活人看的,要它何用?张少英倒是难得的想起了小香,那时的青涩,懵懂,似乎也只是伙伴之间的亲昵之情。如今他对小香的感觉很淡,只是愧疚未消,都是穷害的,唯一令他记挂的便是林梦怡,这是他****的开端,只可惜连她尸身都不曾找到。当初异端势力以假林梦怡引他入局,尽管张少英表现的沉着,但将冒充几人处死的方式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至今未消。

    当日,张少英等众兄弟在破庙大肆喧哗,吃喝玩乐,完全抛开了祭祀的禁忌。一众人也才发觉,尽管大家习书知理,但相互之间的那股情谊却从不曾消弭。一时间众人似乎仿佛回到了曾经在狐山的情景,意犹未尽,他们终究是乞丐出身,那寒酸劲儿还在。趁着众人安静的间隙,张少英向青舒问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当初张少英让横网安排他们去纵横派总坛习武。结果走到福建路时便遇到了外出办事南宫秀云,青舒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不过是见了一面,南宫秀云亦瞧上了青舒,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张少英更相信这是利益的牵扯。一个女儿家若是用自身为赌注来支撑家族的产业,那她的心机和毅力便令人刮目相看了。瞧得出来,二人比较亲昵,张少英没有多言,只不过对南宫秀云竟不多言,亦是客气,又不以常礼和武林见礼,让南宫秀云颇为尴尬。

    其实张少英是反对此事的,毕竟这将影响纵横派。但在情理上,张少英着实为青舒感到高兴,只是二人身份悬殊,张少英想弄清此事真实。但在人事运用上,张少英又无法反驳,他和二位妻子不也正是利益相合麽?事实证明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是南宫秀云毕竟是南宫家一家之主,这番委身一个名不见传的乞丐确实令人惊愕,青舒是否能承受的住?南宫秀云性子较为恬静,从容不迫,并不拘谨,喧哗的酒桌上竟也能与大家打成一片。只不过金刚,竹生几个讲到激动之处,胡话连篇,惹得南宫秀云皱眉不已。不禁让张少英想起了妻子,当初柳燕刚进门时多是这种表情。如此倒也赢得了张少英的好感,她并没太做作。总算是名家之后,南宫秀云自住了一帐,但瞧得青舒一脸的不情愿,张少英便知二人有过肌肤之亲。竟是兄弟,张少英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但青舒正在甜蜜之中,对张少英的话虽恭敬,内心是排斥的,尽管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张少英只得去问张辰逸他们。但当日之事大家谁也说不清,青舒只是出去了一趟便带了个女人回来。且路上得南宫家家仆追赶,才知南宫秀云身份,并不知详情。知道问不出些甚麽,张少英便罢了,他并没有深究之意,其中必有蹊跷,让横网查一下便可。

    次日,张少英醒来时,已是巳时。庙堂上早已收拾干净,只有他一人还躺在神台上。想起这庙中供奉的竟然是姬灵霜,没由来的一阵好笑。由侍婢伺候了洗刷,横网送来讯息,妻子柳燕来了。张少英一个激灵,问道:“灵霜呢?”杨管家应道:“二夫人说她在庄内等你。”张少英倒是心头一喜,姬灵霜是故意让柳燕来见他的。本该他回仙侣山庄,看来横网终究是在姬灵霜掌控之下,他到狐山的讯息还是传到了她手里,为此他可是做了一番安排的,为得便是怕二女知道了不高兴。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刚出院子,柳燕已然来了,身后只跟了侍婢窈楚,柳泗与柳纤,算起来夫妻二人已有三月不见了。然而并非只有想到那般情意绵绵的场景,妻子的那股温婉虽在,但干练之气却显,换上了长袍,有了一丝姬灵霜的影子。知道柳燕不喜在人前失礼,张少英只是亲昵的唤了声阿燕。(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1)

    听得丈夫呼唤,柳燕端静的内心不由一阵酸楚,这个狠心人,回来竟然瞒着她们。虽知丈夫心系兄弟安魂之所,但这是丈夫第一次明目张胆如此作为,作为妻子,这种场合竟然将她们排除在外,心中岂能好受?原本姬灵霜与柳燕是有意为丈夫善理后事,但丈夫心中有气,着恼无法亲身处理,是以大头他们的骨骸一直未下葬。柳燕入得院中与众人见了面,聊了些家常。相对于柳燕,张辰逸他们自是亲近些,也少了些拘谨。随后柳燕提议大伙上天狐山去走走,张辰逸等一众推脱早已爬腻了,最后只剩下柳燕与张少英二人。知道柳燕有话要说,张少英知趣的随着她去了。

    一离开院子,柳燕的气息明显严肃了不少。张少英强忍着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一番的冲动,握住了妻子的手,柳燕没有挣脱。为了防止被别人听到,张少英特意让杨管家,窈楚没有跟来。杨管家无奈,只得发动飞翅在天狐山上巡视,对于主子的安危他们是丝毫不敢大意的。柳燕与丈夫走了很远一路都没有说话,这种压抑思念之苦,面与心事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姬灵霜御人之术的本事太令人震撼了,甚至张少英在想甚麽她都知晓,柳燕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都跟没穿衣服一般,有一丝毫的不悦姬灵霜都能感觉的出来,现在想想,也难怪身边那些属下如此惧她。正是如此,柳燕与张少英才会对如此至亲有了一丝恐慌,她夫妻三人真是夫妻同心麽?这些手段运用到二人身上来,总有一丝不安全感。如今虽说二人皆权倾武林,但日后锻炼下去,都会变成和姬灵霜一样麽?虽知如此怀疑姬灵霜不对,毕竟她对二人一直极好,对柳燕更是推心置腹,虽说有些事还是瞒着她。此时此刻,二人皆是如此心思,似乎这天底下的一切便瞒不过她的眼睛。

    天狐山并不高,昨日才下过秋雨,小道并不好走。一直走到了山顶,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微微喘息声。突然,张少英拉着妻子的手向石岭下方跑去。感受到了丈夫的气息,柳燕芳心大颤,自然知晓丈夫想做甚麽。虽说早上沐浴而来,但这一上山,身上已有些油腻了。瞧丈夫身上的酒味,便知他更不曾沐浴,且这还是在室外,而且天上还有人盯着。柳燕虽自小无父母,但受楚云栽培,毕竟是名门所出,着露与人前自是死也不肯。没走多远便要挣脱,张少英回声说道:“下面有个石洞。”瞧着丈夫炙热的眼神,柳燕亦是心中一酥,这一刻不正是她久慕以盼的麽?但只身在外,心中犹豫着,毕竟与丈夫单独相处难得。便是在犹豫中,张少英霸道的拉着妻子向下走去。果不过多远,石岭下真有一个石洞,不深,但越近柳燕越是浮动,丈夫待她始终谨守以礼,很少违背她的意愿。两具躯体紧紧的搂在一起,薄唇儿相交,激烈的喘息声对二人来说这一刻很急切,同样很刺激,又有着一丝羞愧。这一刻这个丈夫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他那紧实的臂膀甚至楼着她有些喘不过起来,此时此刻,天地间已没有甚麽能阻止他们的了。感受了丈夫的力量,甚至还有一丝粗暴,柳燕感受到了丈夫发自内心的颤栗和发泄,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即便是死在张少英身下她也愿意的。

    激烈之后,两人只剩下深深的疲惫。柳燕忽然发现,胸口湿湿的,他流泪了。但她没有问,你越问他越拘谨,你若不问,憋的久了他就会自己发泄出来,那才纾解的彻底,这是姬灵霜教给她的运事之道。

    “抱歉,阿燕,我弄痛你了。”

    柳燕抬头一看,顺着丈夫的目光瞧去,雪白的乳上竟然红通通一大片,却感不到疼痛。摸了摸丈夫的脸,柳燕安慰道:“谁叫我是你的妻子呢。”张少英身子一颤,叹道:“我不是个好丈夫。”柳燕叹道:“你不必愧疚与我,当初选择嫁你的时候,也是奔着你身上的牵绊去的。”张少英心头一暖,叹道:“不论图的是甚麽,你真心待我,我真心待你这就足够了。”柳燕挺了挺丈夫,上身的空旷让她有些冷。张少英本自翻身下来,柳燕却紧紧搂着他,张少英会意,拉了拉裹在二人身上的长袍。幸好柳燕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不然这野外**还真没法做,这股肌肤相亲的感觉实在太舒懒,二人一刻都不想分开。

    只听柳燕叹道:“其实当初决定嫁你的时候,也是见你痴情一片,重情重义,咋俩的性格是可以融合。偏偏我们身处与武林,这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玄天派如此,纵横派也是如此,这才有我们。”张少英似是没有听进去,问道:“当初决定嫁我的时候,你心里不痛麽?”柳燕眼里有过一丝失神,说道:“当初逍遥城促成我们的时候,我是不甘愿,不想负他。可你身上的牵扯太大了,奶奶也劝我答应,养育之恩不敢忘,考虑了一晚我便做决定了。也请你别迫我了,本是我对不起他,食言在先。”张少英叹道:“他这种人太善于权谋了,当初那次竹林杀人的时候眼中尚有一丝悲怨,如今甚麽都看不见了,他属于江湖。”柳燕嗔道:“幸好我如今坚强了些,不然得被你这醋坛子气哭了不可。”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若是被凌霜知道,她会吃醋麽?”柳燕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她也很可怜啊,你是不是至今都对她非处子一事介怀?或者是聂羽?”张少英尴尬道:“我哪敢啊,我知道说错话了,可也收不回来了,那时她对我用强,自然恼怒她。”柳燕说道:“她怎麽对我们的,怎麽对你的你也看见了,她真是一个随便便能与汉子上床的人麽?”张少英摇头应道:“不是。我待她如妻,但她总觉得我疼你胜过疼她。”柳燕叹道:“你这呆子,总觉得凌霜太强势,可她又能如何?她的性子本就如此。但她终究是个女子,他为何愿意委身于你?便是见你如此待我。她之前的三个男人皆是天下文武双全之人,风度翩翩,谨守以礼,这便是你与他们的区别。以她如此身份,她多高傲啊!委身于你她改了多少性子?你便一点察觉都没有麽?也许这并不是你想要的,但这是她所能做的。只是你的不同之处在于你是个不图名利之人,她的权势和财富无法拴住你的心,灵霜也时常担心迫你急了,便把你急跑了。”张少英扑哧笑道:“我能跑的了麽?”柳燕叹道:“尽管你如今所为非是本愿,但手中没有权势,你的“成善尽美,侠武忠魂”又有多少人会瞧得上?”张少英叹道:“我从未想过退出,只是被这个武林血腥的手段吓到了,如果真打起来,死个二十万人都不稀奇。”柳燕说道:“你突然停战确实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如此一来今后朝廷可有的苦头吃了,受难的还是百姓。”张少英凝重问道:“灵霜知道这事的时候她是甚麽反应?”柳燕应道:“对于战与停战她早有准备,对你的这个决定还是赞许的。”张少英似是松了口气,说道;“她就像我俩肚里的蛟蛕,我俩在她面前都被她看了个通透。”柳燕吸了口气,二人心里总有一股心有余悸的感觉。

    柳燕应道:“知道这次回来你会有怨气,所以她特意让我先来开解你,她不敢跟你吵架。也不敢责备你的懦弱,她还是在乎你的心意。”张少英扑哧一笑,说道:“其实灵霜说的也对,人总是会耍小性子,道理谁都懂,但性子是自己的。你这一番献身,着实把我融化了。”柳燕掐了张少英一把,嗔道:“我俩盼星星盼月亮,便盼着你回来,竟然一声不响的进了镇子,难怪辰逸他们一直守着骨骸不离开。你好狠的心!以后要是我们做的不好,你是不是也会弃我们而去?毕竟我们都是因为利益才凑在一起的。”张少英心神一紧,问道:“你俩都这麽想?”柳燕默然点了点头。张少英忽然一笑,安慰道:“你不是说我重情重义麽?耍点小性子我可能忍不住,但还不至于为此而与你们决裂吧。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若有负于你们,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柳燕心头一热,说道:“我知你愧疚与我,但一夫两妻你就真的没有一丝欢快?”张少英应道:“说不快活那是假话。”柳燕瞪道:“那便是了,以后你也好好待灵霜,用些心意。至少她不会背叛我们,对我们也尽心尽力,不是麽?”

    张少英点点头,这番被开解,舒缓了心中的怨气,瞧着身下的可人儿,顿时欲念打起,又开始摸索起来,嘻嘻笑道:“灵霜再怎麽厉害也想不到你竟会任我胡闹吧。”柳燕俏皮的瞧了一眼丈夫,叹道:“我现在知道早起她为何劝我穿长袍了。”张少英恨恨说道:“那咱们折腾多久她总不知晓吧?”柳燕瞪道:“流氓。”(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2)

    张少英哈哈大笑起来,但瞧妻子生气的眼神,急忙换脸,附和道:“娘子稍安勿躁,郎君我冒犯了。”柳燕叹道:“以后别这麽对我,我不喜欢脏脏的。”张少英应道:“郎君受教了,欢愉时刻且放松罢。”

    等到夫妻二人出来时,杨管家与窈楚,柳纤,柳泗皆在不远处等候,加上一众部属,皆吓得一身冷汗。超出诸众视力范围如此之久,若是出了事,众人那有得命在?但瞧二人出来时的神情似是甚麽事情也没发生,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上了岭上,二人坐在那石兽像上,张少英紧紧搂着妻子,这种时光太久没有过了。天狐山的景色其实并不好,但二人此时瞧来,亦觉得颇有韵味。聊了些了情话,柳燕两次欲言又止,张少英其实知道妻子想说甚麽,但他确实很想知道,其实这只是一个心理作用,他就想要妻子一句话,即便是假的他也照信不误,他就想要那句话。柳燕稳了稳心神,拉着丈夫的手磨厮着,叹道:“你总在担心他日,如果有足够的利益,我跟灵霜是否也会离开你。”张少英默然不语。柳燕瞧了一眼丈夫,续道:“这就是人吧,别人为你做的再多,如果有隔阂难以消弭,那始终是一道裂痕。以你的出身,小香才是你的归宿,我们皆是因利益而往,这是无法改变的。少英,我对你的心早已心无旁咎,这辈子我只跟你解释这一次。”张少英不由纵声大笑,眼中含泪,他并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却长期处于杀戮的顶端,心性难免有些扭曲。紧紧搂着妻子,张少英用力的吻了一下柳燕脸颊。不禁叹道:“突然想灵霜了。”柳燕羞红未退,却是微微一笑,叹道:“来的时候我还想与你缠绵几日,这才一会儿功夫我也想她了。在一起腻久了,分开太久还真是不习惯。”

    两人这心思一起,当下让杨管家安顿飞翅,当先赶回仙侣山庄。

    仙侣山庄便建在密地内,究竟如何张少英也不知,当初图样送来时,张少英只是瞧了一会儿,其实他也看不懂。但当张少英在天际看到仙侣山庄时,惊奇的半响说不出话来,简直是鬼斧神工,妙想天开。仙侣山庄的地基是在密地外右畔的山陂上挖出来的。像台阶一样分为上中下三层,四面以城墙合围,内中三楼,三殿,八宫,可容纳三千之众。且造建时,将那横在谷口巨石缝隙堵了,蓄水入庄,在地基最下一层硬生生围起了一处湖畔,三楼便建在湖畔之外的山壁上。但见庄内奢华如度,纷纷翠景为掩,亭台楼阁相间,山庄依山傍水,好一个巧夺天工的仙侣山庄。

    姬灵霜显然也料不到丈夫这麽快回来,都未曾准备迎接。建这山庄的目的是为了给三人安个家,姬灵霜漂泊惯了,虽不太愿意定居。但张少英与柳燕都期望能建一座飞燕阁那般的居室,过些安定的日子。姬灵霜一番推敲,便选中了密地,这是张少英还未出生时她的容身之处,算起来亦是她与张少英结缘之地。不然这个丈夫可就被她当药鼎炼化,成为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行尸走肉了。

    杨管家拿出了门主的令旗,城墙,阁楼上的弓弩手这才招旗示意落地。姬灵霜得到丈夫回来的讯息时,正在心烦意乱,丈夫离开她她还能忍受,知心的人儿柳燕一走,顿觉的心里少了些甚麽,静不下心来。对于丈夫,她非是完全不想,只是比较能忍罢了。是以得知二人回来时,姬灵霜竟然有些失控,匆匆套上棉衣快步赶了出来。张少英也是第一次见到姬灵霜如此失控的跑了出来,一身紫袍本就高贵霸气,但未梳妆时,却又是另一番风韵。那小步碎跑,似期盼,似着急的身影竟是那般美妙。张少英心头一热,当先迎了上去,情不自禁的将姬灵霜搂在怀中。姬灵霜虽不喜欢丈夫人前与自己亲腻,但这时已顾不得这许多。感受到姬灵霜微微颤抖的躯体,以及肌肤散发出的菩提花香,张少英有些飘飘然,笑道:“想我想坏了是吧?”姬灵霜笑了,叹道:“你是我丈夫,我不念你念谁?”张少英叹道:“你变得如此柔情似水,我还真有些忐忑。”姬灵霜叹道:“我也是女人呀。”张少英哈哈一笑,松开了妻子,环视庄内,感慨道:“我张少英今日所得,身有家财万贯,心有美艳惠妻,属有弟子千万,人生一世,夫复何求?二位娘子,张少英有礼了。”姬灵霜与柳燕皆是一笑,唤了声郎君,还了礼。

    随后,庄内各部诸众都陆续出来,竟然有两千多人。姬灵霜沉声向众人说道:“自今日起,清白兰君张少英便是这仙侣山庄的主人。”沉重的语气中,夹杂着威严和命令,在场诸众皆跪地参拜。这种场面张少英已是不惧了,金口一张,以职阶为准,最低十两金,以此前推,大赏部属。张少英如今在纵横派的身份极高,又深得姬灵霜器重,诸多人也不敢小瞧了这个男主人。至少许多他们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这也是本事。为了庆祝入住新家,张少英让膳司准备大宴三天的酒食,在妻子的陪同下将山庄转了一遍,自是其乐融融。

    张辰逸他们来时张少英已经快转完山庄了,高山上居然还能如此造建?这哪里是山庄?比皇帝的皇宫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张少英为每个人都盖了一个小院子,诸人瞧在眼里,都有些忘乎所以,终于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庄内的一切姬灵霜早已安顿妥当,逛了一圈,张少英才回到天仙阁,为三楼中间的那一幢。另阳春阁为藏,为机密之用,处理门派事物。白雪阁则为宴请外宾之用。天仙阁为天井三层建制,一层为堂,起膳食,侍从起居。二层为艺,起琴棋书画等爱好,三层为居室,为内寝之用,这是属于三个人正真的家。看来姬灵霜也用了心,没有将纵横派门务参杂其中,这也是建阳春阁的由来。

    折腾了一日,张少英在二妻的侍候下在浴堂内美美的沐浴。泉水是从地底下引上来的,颇有贵妃池的味道。三人也是太久没有在一起了,腻在一起缠绵一夜,解了相思之苦。激烈之后,便是深深的疲惫,在妻子身边张少英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懒觉。但内心深处,那湮灭不去的心结始终难以忘却。当张少英从噩梦中惊醒时,柳燕也醒了,床上却不见姬灵霜。柳燕依在丈夫胸口,深切问道:“做噩梦了?”张少英点点头,随手一模,问道:“灵霜呢?”却听楼外姬灵霜应道:“我在。”张少英可从没见过姬灵霜半夜爬起来的。柳燕取过衣衫替丈夫披上,示意他出去看看。

    姬灵霜就静静的坐在回廊上,张少英点了灯,一模妻子的手,竟是冰凉冰凉的。张少英不由自主的将姬灵霜搂在怀里,用自己的宽袍裹住了她身子。这一番亲昵的举动,姬灵霜突然泪及而泣。姬灵霜确实很少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她这一哭,张少英明白,定是自己让她伤心了,急忙致歉。姬灵霜哭了小会儿,叹道:“我对你好,你嫌我迫你,我对你不好,你怕我遗弃你,张郎,我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没初贞,没有柔情似水,权势你又瞧不上,我好怕把你逼急了,你也不要我了。”张少英安慰道:“你稍安心。若非有你,岂有我张少英今日?好与不好非是你我说了算,这得看我们是否情意相许,而这一点已不可置疑。至于你介意的那一句话,我知道今生无法抹除对你的伤害,唯有今后对你好了。”替妻子擦了擦眼泪,张少英其实也懊悔,但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姬灵霜叹道:“我时常也在想,不让你抛头露面的,给我们当小白脸算了,但你一定不肯。可这次回来,我明显感觉你对我有怨言,你要我的时候,简直像一头野兽,弄得我好疼。”张少英抚了抚妻子的背,叹道:“我是被吓到了,一两百个婴童,他们便像杀猪崽一般,这些人都是如何存在的!”姬灵霜稳了稳心神,说道:“你心存良善这是好事,阿燕也常这麽劝我,我也赞同你的主张。但这一切需你的威名做支撑。”张少英在妻子脸上啄了一下,笑道:“其实我心里知晓,只是那股怨气无处发泄。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顾,便是就寝都有人看护,情绪是一点也不能失控的。”姬灵霜应道:“你只是还没习惯,纵横派家大业大,如果我们只图逍遥快活,不利门务,诸宗是随时会将纵横派挤出去的,到时你连汤都喝不上,这便是利益下的对弈。”张少英点点头,劝道:“你不必解释这麽多,你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只是我毕竟年轻,总会有惹你恼怒的时候,娘子可得见谅些。”(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3)

    姬灵霜噗嗤一笑,说道:“以前倒是觉得,只要你对我好,你便是将天下间的漂亮女人都睡了,只需你心里还有我。然后阿燕骂了我一顿,说我自勉身价,不该惯着你。”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娘子骄纵,你夫君我还是颇为自律的。”说罢,搂着姬灵霜的右臂不自觉的磨蹭起来。

    姬灵霜白了她一眼,张少英瞧在眼中亦是心花怒放,姬灵霜也开始学会白眼了,那股别样的娇媚着实令他有些痴狂。姬灵霜盯着丈夫,有些恨恨的说道:“我可多少年没哭过了,真不知道你有甚麽好,害我如此牵肠挂肚,回来还被你欺负。”听着妻子颇深似撒娇的言语,张少英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没甚麽好。”姬灵霜叹了口气,说道:“我跟聂羽当时是师父撮合的,当时他是杭州城文武双全的大才子,包括我前面的两个男人都不如他。但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不在纵横派身上,他的心在于天下众生。”听到聂羽的名字,张少英倒没多大知觉,毕竟没见过其人。张少英说道:“看来他的野心也不小。”姬灵霜摇摇头,说道:“如果真实来说,他倒不是为了私心,甚至可以说无私,只是他想要的天下实在有些大了。”张少英摇头示意不懂。姬灵霜道:“那我给你讲个事情,你就能了解他是甚麽样的人了。”张少英问道:“我需要知道这些麽?”姬灵霜说道:“你心里妒忌不想听,可又好奇不是麽?我还是告诉你的好,免得你心里总有个疙瘩。”张少英默然以对,他想甚麽都瞒不过姬灵霜。

    只听姬灵霜说起了那段不曾消弭过的往事,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姬灵霜刚刚武学大成,随姬沄从南海归中原,然后看中了聂羽的才气和根骨。姬沄给聂羽出了三道题,第一道在感情和权利中选择,聂羽坚持要第三种,两者兼得。第二道题是十个绝色女子和十万两黄金,聂羽选择了黄金。第三道题是,人性和江山,聂羽选择了江山。在当时的姬沄看来,此人颇有决断之法,言出必行,固执而不盲目,理性待事,确实是个人才。当时的姬灵霜也较喜欢这种男子汉的豪气,一见倾心,将自己交给了聂羽。但接触久了,姬灵霜越来越发觉,聂羽的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其实后来想想,两人虽是郎才女貌,却非感情相投。尤其是发觉了世间竟有如此强大的门派,立时展露了自己的意图,希望能感化姬灵霜。但姬沄并不同意的这样的主张,这才引来聂羽退出师门的极端。聂羽是个心怀天下的才子,那一次,姬灵霜与聂羽在南方游玩,路过一处深山的猎户家。前来收税的三个粮差见色起意,玷污了猎户的妻子,猎户不愿家丑外扬,翻尽了家中的值钱物事欲平息事端。姬灵霜清楚的记得,当聂羽来时,两个粮差肆意殴打猎户,另一个粮差还不断在猎户妻子身上搜搜摸摸,而猎户本是一身本领,却不反抗。这些个粮差不过是个杂役,连官差都算不上,竟然如此暴虐!聂羽愤怒而出,将三个粮差打伤了。猎户夫妻一瞧在自家伤了官差,惹祸上身,这些挨千刀的岂能放过他们?外边兵荒马乱的,又无处可去,好不易有个歇息之地,竟也不安稳了。瞧着猎户夫妇的那份惊恐,恐惧,聂羽大声的斥责,没骨气,没血性。随后聂羽偷偷将这三个粮差的事迹公揭,竟然也只是落个丈刑的惩罚。反观猎户家,夫妻三人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最后怕官差报复,只得举家迁徙,一家三口被山匪杀了埋在路边,其妻在猎户面前又遭受了一次玷污,而猎户手中的箭竟然没有射出去一支。

    聂羽就在一旁,他没有出手去救,却是异常的愤怒。他气的非是战争劫匪的暴虐,也非是官差的压榨。而是在各国战乱的情况下,只要能保命,似乎他们就可以忍受一切非人伦的侮辱,即便死也不愿挣扎一下。因为在他们看来挣扎也是死,反不如顺来逆受,苟活下去。这是战乱时候各国百姓的一种活法,尤其是猎户,渔民这些散户,为了生存他们可以忍受一切,而他们的统治者却还在变本加厉。聂羽愤怒的是他们为甚麽宁愿窝囊的死去,也不愿反抗。可即使反抗,不过又选出一个皇帝,他们接着心甘情愿的受皇帝奴役。拿着老百姓的堆积起来的东西赏赐百姓,百姓还得感恩戴德,歌颂贤明。这样的百姓,这样的国家制度,这样的君王,聂羽时常期望改变这一切。那一次,聂羽将十八个山匪全杀了,疯狂过后,冷静下来的手段更令人唏嘘。那个时候的官差多数皆有不法,这一公揭下来,从官差到县令,显到州,州到道,一路到朝堂。就因为聂羽的公揭,鱼肉相食的人们,找到了为自己捞取利益的机会,自是极力排挤,那一次至少有上千人被牵连,两百多人毙命。这类事在战争的肆虐下,随处可见,聂羽本着的雄心开始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指点江山,自己来做皇帝。但姬沄深知此事的艰难,宗派也一向忌讳入朝堂,并没有松口。姬灵霜虽支持聂羽的主张,跟姬沄闹了半年的情绪,也没成。

    于是聂羽开始通过纵横派的财力私募人力,那时的他完全沉浸在改变天下,还恩百姓的幻想里。最终冷清下来的姬灵霜,开始与聂羽有了分歧,最后聂羽选择了离开她,且以死相逼。那一年是姬灵霜永远无法忘却的一年,那种倾尽一切,随后被抛弃的伤痛让她几度轻生,尽管聂羽再三歉意,许诺终生不再碰别的女子。自那以后姬灵霜开始有些恨男人,一直以男子做药鼎练功,过了这麽多年也才慢慢放开。直到张少英的出现,心绪的那一丝好奇引起了她的注意,以她自己的说法,该是想男人了吧,让张少英捡了条命不说,还捡了个大便宜。

    当姬灵霜将这些说完时,张少英若有所思,一个责天下而忧的才子,虽有些固执,但不失为一番大义,比自己可强了不少。姬灵霜沉寂了许久才悠悠叹了口气,张少英问道:“可是心里还有些想念?”姬灵霜摇摇头,说道:“真情见性每个人都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与你一样,那份亲昵感即便是父母也难以给予的,****之许虽令人牵肠挂肚,总归是乐大于苦。”张少英问道:“嫁给我你真的快活麽?如此身份,嫁给我做小妾,天下人已经在背后耻笑你了。”姬灵霜摇头说道:“你该知我不在乎这些外人的眼光,我自己过的快活才好。”张少英叹道:“我张少英何德何能啊!”姬灵霜说道:“你不必以身份自卑于下,如今你已做的很好了,瞧不起你的人往往都是不了解你的人。”张少英笑着将姬灵霜紧紧搂在怀中,说道:“咋俩之间若没有阿燕,你我定走不到今日,你我的性格差异不是一点点。”姬灵霜笑道:“是我抢了她丈夫,她不仅不恨我,还帮咋俩牵线搭桥,我心里始终感激着她呢。”

    “我不恨你才怪,我一个贤淑女子竟与你们同床共枕,天下人耻笑的可不止你一人。”房内,传出了柳燕不满的声音,屋外的一切她都听在耳中。姬灵霜笑道:“阿燕,我也没办法,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好。”张少英轻叹一声,说道:“你俩一个娴熟端庄,一个犀利决断,为我这样一个浪子改变的非是一点点。这便是人吧,感激在心,却难以控制一时冲动。”姬灵霜坐直了身子,应道:“即便是碗软饭,你也比别人吃的好,而且管饱,教了你那么多,郎君大人还不解悟?”张少英笑而摇头。

    这时柳燕也走了出来,坐在了张少英身边,张少英顺势也搂住了妻子的腰,这左拥右抱之美自是惬意无限。当下张少英将张辰逸与南宫秀云的事说了,问二女的意见。姬灵霜与柳燕皆摇摇头,示意丈夫做主。张少英只觉一苦,叹道:“一边是兄弟姻缘,非我之事,插手不见的就好。一边是宗派利益,孰轻孰重,马虎不得。”柳燕问道:“事无巨细,殊无完美,且看你如何运筹了。”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事已至此,只需南宫姑娘脱离南宫家,倒是可以考量。”

    姬灵霜摇头说道:“这南宫秀云好歹是一家之主,为何委身与青舒?其中隐情不得不查,且你对南宫家了解多少?”张少英只感此事不同寻常,却又摸不出头绪。柳燕叹道:“很多事非是人力所能扭转的,人家竟然委身,咱们倒不能羞辱了人家,更不能伤了你和青舒的兄弟情义。”(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4)

    张少英说道:“青舒性子机灵些,但毕竟初开情事,我只是害怕再发生小芳那样的事了。人事的利益牵绊果然非同小可,你瞧瞧,我一个小乞丐都能引得二位妻子相投,这世间是没好男人了麽?”姬灵霜与柳燕听在耳中,齐呸了一声,但想想确实如此。

    仙侣山庄内,张少英这几日与二位美妻泛舟清湖,谈诗写意,好不快活。到得第五日,杨宗与云馨,偷神王与孟依仙,以及,逍遥,五行,七杀,花千树等三十六坛最先来拜访仙侣山庄。面对如此奇山绝境,一众人均羡慕不已。尤其是云馨与孟依仙的婚事终究定了下来,杨宗与偷神王最终夺得美人心。这些利益之间的交换,情感之间的抚弄,张少英都有些麻木了。于是这一商量,决定青舒,杨宗,偷神王三人同日在仙侣山庄大婚。这一番折腾下来,当真是快的无人能及,三书六礼如过场一般,轻松便捷。柳燕瞧着三个新娘子却高兴不起来,人事之间的联姻,失去了自然而然的真性。

    这一番折腾,收到仙侣山庄庄主,清白兰君张少英请帖的各大门派先后到来。禅宗两大主持汾阳大师和昭阳大师,仙宗掌门人仙尊,冥宗掌门人清珑,药宗掌门人司马彦,隐宗四大隐士,器宗沈奕,刃宗上官蝶舞亦前来。武林盟百十门派皆收到了仙侣山庄的请帖,如约而来。面对如此多的客人,张少英作为庄主,前后应酬,忙的不可开交。各人都明白,这一场大战虽停,但暗战难免,武林江湖联盟势在必行。且武道诸宗的人事运用确实运用到极致,半个月内,通过诸宗的飞翅接力,收到请帖的门派皆如约而来。十月十八日,仙侣山庄武林会盟大典正式册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请帖上说的很清楚,立约会盟,来与不来自便。要知道,由武道七宗挑头,这里面所带来的利益将是无法想象的,是以没有一个门派缺席。那些有资格却没收到请帖的门派也来了不少,无奈仙侣山庄只接待有帖之宾客,在狐山镇上望眼欲穿。利益带动的是一个宗派发扬光大的基础,这一但被排除在外,不出数年的光景,他们恐怕将被淹没在武林潮起潮落的风浪中。

    但武道七宗便是如此霸道,一众被排除在外的门派也多是武林盟的从属门派,几乎都参加过天珠山大战的。花易玄亲自出来解释,有一便有二,仙侣山庄或许有失公允。但花易玄拿出的文书却令诸多门派一阵黯然,又是不忿。这里有那个门派是干净的?如此时刻便拿这些来堵悠悠之口?花易玄扫视诸众,冷声说了一句:“在诸位看来,一襁褓之命不足为惜,却更弑人伦,则不以赦免。武林盟亦不会再添门派之名,且诸位仍是武林盟一行,何以愁得安稳?在下不才,愿以担保。”花易玄这一说,诸多门派自知不可再纠缠下去,虽有退出武林盟之心,但到时恐怕连汤都喝不上。花易玄的贤明已初见端倪,何况陈坦秋还在,不怕将来不公。

    而且对于前来的门派,无论庄内还是,还是狐山镇,仙侣山庄好酒好菜招待着,谨守以礼,面对许多门派似有若无的发泄均处处忍让,到让许多人消停了不少。以陈坦秋的话说,江湖莽汉子也得守江湖礼,失礼在先,人家回多少都不为过。这一番武林会盟让武道诸宗与武林盟有了真实的接触。江湖羡慕武道的建制完成,势力庞大。武林同样暗叹江湖的鱼龙混杂,看似杂乱无章,却包罗万象,非人事无左右。这一番拨云见日,让彼此瞧不起彼此的彼此都有了新的评价。新的武林盟仍以仙侠山武林正宫为总盟,花易玄出任盟主,张少英出任副盟主。尽管如今张少英的身份极高,但在人事的运用上确实不如花易玄娴熟,他起到的也只是限制花易玄权利的作用。各大宗派派遣自己的驻宫人员作为宗派衔接的人事运筹,情报以诸宗情报网,斥候等输送,完整的建制让这个刚形组成的大联盟正式结为一处,权倾天下。所有的门派中,唯有纵横派是没有参与的,张少英的纵横门代表纵横派加入武林盟。之前的大战多是纵横派挑头,出力最大,损失也大,不加入亦在情理之中。何况纵横派的五大影响力人物来了三位,这些已经足够了。

    会盟陆续谈了三天确定了仍以“正大光明,忠心爱民,团结互助,侠义为先。”为武林盟纲领。这宣示着武林的正式独立,正大光明的在朝廷国度里横行天下,这份联合的力量足以撼动一个国家的根本。待武林盟纲领诸事定立,剩下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对杀手组织的后续清理。再这样大肆围剿是断然不可的,为了表明决心,花易玄提议十年禁方的提议。不再想着一战定乾坤,而来个长久的耐力谋划。这一点的得到了武林盟各大宗派的推崇,不得不佩服花易玄的智谋。而副盟主张少英又提出谋划之外,要定义而为,不可只走一条道。像百炼峰,森狱,这些杀手组织必须予以清剿。

    花易玄与张少英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便似商量好似的,提出来的谋划都合情合理,甚至有些出人意料。待会盟诸事完成,武林盟举行歃血为盟的仪式,将这件武林大事定了下来。随后便是各大门派如何创立一个完整而遍布大宋国境,甚至周边诸国的情报网,以及人事运用,均需时日,这是一场大手笔的运筹。有了武道的财力支持,加上江湖门派的帮众,武林盟的强大足以震撼人心。

    这些日子,张少英作为副盟主掌管着武林盟的财力出纳,每天都很忙,忙得甚至连伤上茅房都没有时间。那一笔笔的财政出纳由各派驻事上报,由仙侠山武林正宫送往分坛,再分往各派,张少英每日批准的便是这些物事,以及人事安顿,非常忙碌。而作为张少英的心腹,除了张辰善,张辰逸,张晨曦,青舒都来帮手,缓解了张少英的忙碌。如此忙完了一个多月,因为前期的早有准备,张少英才开始歇息下来,仙侣山庄与仙侠山武林正宫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场武林会盟竟是一次利益的凑合,也是人心的凑合,多年的侠义声誉已经足够支撑到他们在朝廷眼下肆意妄为。

    武林盟会盟的消息传到东京大内,并没有引起朝野多大的动荡,因为你已经无法阻止。而且花易玄连写了九道奏章,说明创立武林盟不过是为了剿灭杀手组织,对付异端势力,过后即散,皇帝赵恒也默认了这个举动。异端势力所表现出来的人力确实匪夷所思,况且如今的四方门今非昔比,加上军队,制衡武道并不是没有把握。尽管朝臣不断谏言不可任由武道猖獗,但赵恒一任命总事,诸大臣是没有一个愿意的。即便寇准那家伙,真的跑去陕州做知州了,气的他几日吃不下饭。

    于是,在朝廷的默许下。武林盟凭着庞大的财力支持,开始时了明目张胆的扩建,声势日隆。尤其是知道了武林盟的意图,卧龙窟杀手组织特使无常亲来仙侣山庄拜见清白兰君。如此非常时期,亦敢明目张胆前来,只因卧龙窟还有可利用的价值,能借力打力为何不用?但张少英只是武林盟的副盟主,接待了一番,给了荐信让他去仙侠山找花易玄,他自是落得清闲。这一忙活才算真正清净下来,诸宗掌事均已离去,留下各部自是别有用心,仙侣山庄内仍旧有一大堆人在等着他。冥宗皇甫依,慕秋白,冰仙。上官蝶舞是以刃宗与冥宗中宗的双重身份来了的,算起来冥花流五极战宗来了四位,加上龙隐这个神秘人,可见对此事的慎重。仙宗亦是一样,名家一大堆,加上禅宗,器宗,隐宗,药宗武道七宗来齐了。

    是日,张少英为七宗聚事,大宴宾客,为诸宗践行。

    宴席上慕秋白提出了御留香一事,张少英给的仍旧是不关我事的答案。瞧得诸宗的凝重,张少英劝道:“这个人非是聚众而上所能解决的,即便是我大师兄恐怕也不敌,行事需谨慎。”重耀问道:“纵横派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张少英解释道:“此事牵连甚大,难道非要全抖出来,大家杀个你死我活,这便是我等想要的结局吗?”慕秋白应道:“这便是武林。”张少英应道:“此人虽非善类,但对我纵横派不曾杀得一人,故而纵横派不会出手。唯有可动的是纵横派五位入室弟子,还望诸宗海涵。”对于这个回答,诸宗是不意外的,只要纵横派不参与,他们行事便方便多了。(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5)

    对于这类杀戮事端,禅宗在道义上一直是反对的。但佛家人不便卷入红尘纷争,也无法阻止武道诸宗,甚至干脆不阻止。否则儒释道三教联合起来,声名之下,武道岂能如此泰然?

    逍遥这些日子在仙侣山庄住的颇为惬意,天下间的好酒美味都能在这里吃到,再珍贵的东西这里也能一抓一大把,享尽人间奢靡。张少英回到天仙阁时竟然看到了双尊,许久不见,二人干练之姿逊色不少,反而多了些女人味。加上身旁的灵女,瞧着逍遥与姬灵霜斗棋,那种快速落子的棋风张少英是做不到的。见到张少英逍遥放下了手中的子,向姬灵霜一摊手,说道:“我知道这辈子也胜不过你,所以我认输。”姬灵霜狡黠笑道:“其实你可以赢的。”逍遥哈哈笑道:“可别诱我上当。”则向张少英笑道:“张副盟主日理万机,今日终是有空来瞧我们这些无聊之人了。”张少英摇头说道:“跟我的女人在一起你还觉得不快活,那你不是有病便是病入膏肓。”此言一出,回廊上的诸女皆失声掩笑。

    逍遥笑道:“你最好把慕秋白叫来,杜月芝虽只是一个名妓,但她身后牵引着天恨会,而这个天恨会他一定知道。”张少英问道:“这是哪里得来的?”瞧着张少英谨慎的目光,逍遥暗叹一声这小子长进了,知道防备人了。逍遥随口说道:“出发前,陈坦秋让柳天波送的信。”当下张少英让明珠去请慕秋白前来。逍遥故作夸张的在美人靠上一趟,双尊自觉的将逍遥的头和腿搂在怀里。张少英瞧在眼里不禁哈哈大笑,看向了二位妻子,姬灵霜一嘟嘴,道:“我不干,我老是抱你的脚。”张少英又是一笑,自顾在美人靠上坐了下来。问道:“这个杜月芝你把她怎样了?”逍遥应道:“绝对不会是先奸后杀。”张少英无奈摇摇头,逍遥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张少英道:“我一个弱冠书生对付那些明眼人还可,这个霸皇即便是你也无法全身而退,花易玄更不能。”逍遥应道:“你这是被人家吓到了?”张少英反问道:“这是吓吗?”逍遥微微一笑,问道:“你有想过自己的缺点吗?纵横派的调教之术再厉害,毕竟时日尚短,你的本性还在。”张少英笑道:“你们总以为洞察人事,但你们真能看透每个人?”逍遥笑道:“这就是你的优点,你所信仰的东西与我们是不同的。但你需要明白,没有本钱,一切犹如浮云,看得见摸不着。”

    张少英点头道:“是”

    说时,慕秋白独自上来了,仍旧是那么的沉稳不羁。这里是二楼的艺室,一般人是上不来的,慕秋白与张少英还算得上熟悉。两方皆起身见礼,逍遥说道:“我去做了甚麽你应该最清楚,我们想知道甚麽你也清楚,说说吧。”慕秋白应道:“连杀手组织的雇主都能找到,这也是本事。”逍遥笑道:“为了掩盖一件事情的真相而雇凶杀人,我很想知道你的弟弟发现了甚麽。”慕秋白明显有一丝波动,这来源于教主来时告诉他的一切,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月前,教主单独引慕秋白,重耀出庄密会,仙尊亦随行。密议之处是在天狐山上,瞧着教主的背影,她始终是那麽高贵典雅,令人不敢有亵渎之念。许久,教主轻叹一声,仿佛叹尽了世间的无奈。说道:“如今的冥宗更像是一个身家千万的财主,财权兼得,要风得风,无所不能。如此只需一个转念,冥宗一步天堂一部地狱,故而对于冥宗的执掌人,每一任上教主都格外留心,为得便是保证冥宗的根基。你知道为何我和上教主对你如此尊崇吗?那是因为你是武后第九世玄孙,整个冥花流皆为你而活。作为冥宗一方大宗,你该知道冥宗为你而存在的意义。你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麽?他想在乱世中再复李唐江山,却不知辉煌已去,百姓需要的是安定天下的君王,而非是再复李唐江山的君王。所以我才会派他去杀冥王,他的死是我造成的。为了让你不再重蹈覆辙,所以我才会与上教主骗你说你是司马家的子孙。可叹天意弄人,司马家真有血脉尚存。你呢?你也想复国吗?”慕秋白站在那里久久未动弹,教主的话他一向是深信不疑的,但这番话说出来,完全颠覆了他懂事以来持之以恒的信念。但教主口气有些重了,慕秋白只得跪了下来,应道:“秋白不敢。”教主没有回身,续道:“其实你也懂,冥花流已经不能再背负着武后传承的复国信仰了。这些年我和上教主做了不少教导,也算是有些成就,但这些成就很可能随着你振臂一呼而烟消云散。”慕秋白应道:“秋白非是不懂沧桑之人,此生绝不敢再有复国之念。”教主道:“李唐已成为过去,这便是我让你为冥宗找出路的原因。你起来罢,别忘了今日所言。”

    慕秋白恭敬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来。教主问道:“恨我吗?”慕秋白起身即恢复了那股沉稳,应道:“恨有何用?”教主问道:“想报仇吗?”慕秋白应道:“报了又怎样?时至今时我才知他竟是我的父亲。”教主道:“你该懂得,你以传承凌驾冥宗之上,但冥宗的实权一直控制在教主手中。一个不能实现的理想,它并不值得我们决裂。”慕秋白道:“教主不必多言,慕秋白始终是慕秋白,这一点以后也不会变。”教主有些感慨,那雍容的绝色之丽亦荡起一阵惋惜,叹道:“冥宗历代教主之所以选择公天下来传递教主之位,旨在消化皇家对冥宗的影响,除了第一任上官教主,从第二任教主开始便都知晓武后创立冥宗并非是要复国,这一切不过是上官教主谋划所成。武后始终是个女子,而你们的姓氏却姓李,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也许创立冥宗是上官婉儿蛊惑武后,加上武后确实需要血腥的手段,才造就了冥宗。也就是说冥宗并非是一开始便是武后所组织的,或者说冥宗的教史本来就有问题,毕竟时日日久。”慕秋白一怔,如今思来,教史上虽说的头头是道,但所述时间很模糊。只是毕竟是冥宗教史,即便心中有疑问,身为一宗之主,自不能妄言。

    慕秋白道:“秋白深受冥宗器重,自不会再将冥宗带入深渊。但冥宗需要新的信仰,侠义并不合适冥宗,天下始终有朝廷的法度。武道七宗皆谈侠义,最后不也是为了自身利益而甘受道义指责?如今的武道七宗虽再现尘寰,却再也没有昔日的辉煌,有的只是为了自身利益而不顾侠义的势力组织。”教主道:“你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谋事在人,冥宗又何必出路?天下之事何所不能为之?光大本宗,传承下去,财富便是冥宗的象征。”慕秋白有些触动,是啊,为甚麽一定要出路?冥宗难道便没有出路?想不再到头来,这些竟然是最简单的出路。慕秋白躬身道:“秋白受教。”教主看向了重耀,问道:“今后司马家与皇族皆不存在了,你觉得呢?”重耀应道:“本就不存在。”教主点点头,看向仙尊,问道:“你没甚麽可说的吗?”仙尊叹道:“恩恩怨怨,你我经历的还少吗?还有甚麽可言?”教主道:“今日澄清此事,还望仙尊为此保密。”仙尊杨掌道:“请”三声啪啪声,清脆之间,尽显女子干练。

    仙尊向教主问道:“对于御留香此人你知道多少?”教主不假思索,道:“长寿百年在这个天下间并不稀奇。”则问向慕秋白,重耀二人:“你们都想去报仇吗?”重耀应道:“便因为不敌而袖手旁观吗?以异端之所为皆从容而退,我辈又能做到多少?”仙尊感慨道:“这便是诸宗如今的形势,上欲止而下欲战,各有说辞。”教主道:“有时候过多的礼让,迁就即是一种退缩,任他们去吧!”

    天仙阁上,张少英让人来请慕秋白的时候,他便有了打算。见慕秋白不说话,逍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这位张庄主是不会亏待你。”慕秋白应道:“告诉你们我有甚麽好处?”张少英道:“没有好处。”慕秋白:“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奇。张少英道:“你所知道的一切很重要,重到我会不择手段,作为我的仇人,我完全有这样动机和能力。”这是**裸的威胁,张少英竟然敢威胁慕秋白?天底下还有比这惊奇的事麽?回廊上的众人皆诧异的盯着张少英,瞧他的神情,他似乎并不是开玩笑。慕秋白没有瞧张少英,缓缓说道:“但愿你的威胁能打动我。”张少英微微一笑,明珠会意,先打开了画轴给慕秋白瞧。(未完待续。)

暗流涌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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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介绍:
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爱欲纠缠,利益使然! 本书作者亦反复修改多年,毕竟初笔,缺少文底。因而较喜欢宋朝历史,故而将这故事放在北宋。尤其对金庸,古龙这样的文范引为前鉴。 作者将小乞丐放到北宋,竟展示对自己武侠的理解,也意图侧面让读者了解一下当时的国情,只是作者缺少资仙侣情侠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侣情侠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