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诈尸惊魂十二
师兄把小太监拉到冯保面前，要小太监重复说一遍。小太监看着一脸茫然的冯保，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遍。冯保看了看这两个干儿子，一时间连他自己也忘记自己字双保。师兄提醒了一句“双保是您老人家。那个人好像是秦泰秦大人。”冯保马上想到事情的重点。抓过还在发呆的小太监，随手就是两个耳光。小太监终于清醒了，哭着跪在地上再一次说了一遍秦泰的话。
冯保一边换衣服，一边要这个小太监跪在这里等他回来。要是出了什么大事的话，冯保保证亲手扒了小太监的皮。师兄也同情的看了小太监一眼，看来这个师弟真的要教训一下了。要不是自己多嘴打听了一些东厂的事情，绝对不会知道这件大事。耽误了秦泰的事情事小，让张居正等人以为冯保不重视秦泰的话，会影响到冯保和张居正之间的关系。这会毁了冯保的前途，也会影响到李贵妃和太子，冯保一定会杀了这个小太监的。
冯保换上平时在宫外穿的员外服之后，要下人抬着他马上出宫赶往约定地点。师兄留下来监管小太监的同时，留意宫中的情况。一旦有重要人或者事情的话，马上派人通知宫外的冯保。师兄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冯保在考验自己，要是自己做的好的话，就会外放到重要的岗位。像他这样的太监再宫里比比皆是，想要当上司礼监秉笔太监起码要十几二十年。要是外放的话，不是镇守太监就是监军，不但威风凌凌而且可以发大财。等他赚够了钱，熬够了资历，回来当几年提督太监，就可以正式当司礼监秉笔太监了。只要冯保留在宫里继续掌权，就有他美好光明的未来。
冯保赶到联络点的时候，已经是午饭后近一个时辰了。冯保担心秦泰已经离开了，没想到秦泰还是等在联络点里。冯保刚松了一口气，就被秦泰的话噎住了。什么？孟冲这个老家伙不但动手了，而且把手伸进了他刚离开的锦衣卫的内部。锦衣卫这群喂不熟的狼崽子，老子刚离开不到半年而已，你们就又回到了孟冲这个老狗怀抱。你们这么没眼力劲吗？不知道老子我马上要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了吗？看来不好好敲打敲打你们的话，简直忘记了我冯保是谁。
秦泰把整件事情分析了一遍，他知道冯保的脑子没有张居正等人好使，所以说的很明白。冯保马上懂了秦泰的意思，这些人明着是在为难秦泰，其实是在针对张居正和冯保。而且他们算准了秦泰会来找他们，可能可好了陷阱等着秦泰夫妻。极有可能就连供词都准备好了，目的就是针对张居正和冯保，说冯保和张居正相互勾结，利用秦泰挑战锦衣卫。他们想架空隆庆皇帝、高拱和孟冲，控制内阁和后|宫。要是秦泰承认的话，这个罪名可以直接令冯保和张居正下台。锦衣卫折磨犯人的手段冯保知道，秦泰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们有近百种办法逼秦泰画供。到时候就算李贵妃想保冯保和张居正，也不可能说服得了隆庆皇帝和众多大臣。再说孟冲和高拱绝对会阻拦李贵妃，给李贵妃按上一个“后|宫干政”的罪名的话，李贵妃也会有事。失去了母亲李贵妃的支持的太子，极有可能被隆庆皇帝废了。这样一来冯保就连想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冯保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冯保哀求地望着秦泰，现在冯保已经乱了分寸，想不到任何办法了。要是这时候秦泰要冯保跪着求他的话，冯保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答应。比起自己的未来和性命，尊严算什么东西，冯保才不会顾及这些面子问题。
秦泰拍了拍冯保的肩膀，慢慢地说道：“双保，不要担心。我们既然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手段，就可以想办法破解。他们猜到我一定会去找他们的，所以一定会早一步写好所谓的供词。其中一定会涉及到你和叔大，更有可能说你们暗中已经成为了联盟。企图或者已经开始针对皇上、内阁首辅高大人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甚至于矛头指向李贵妃或者太子。要是我的话直接说李贵妃和太子企图逼皇上下台，或者是囚禁皇上。要是这样的话皇上看了一定会生气，一定会杀了你，赶张居正下台，把李贵妃关进冷宫，废了太子这个储君。”
冯保吓得脸色发白，说道：“那，那，我们怎么办？是去找叔大帮忙？还是去找贵妃娘娘？”
秦泰扶住快站不稳的冯保，把冯保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冯保抓着秦泰的手，不愿意放手。生怕秦泰这时候离开了，谁也救不了他这条老命。秦泰说道：“办法有的。第一，我可以不去找他们。结果我的身份证明永远拿不到，三个月后我被孟冲打死。你们也会被孟冲好好地教训一顿。第二，你去找张居正，联合张居正一起去找隆庆皇帝。正面和孟冲翻脸的同时，也会得罪隆庆皇帝。结果不是隆庆皇帝放弃孟冲成全你们，就是隆庆皇帝借机会利用孟冲把你和张居正赶下台。不过我提醒你们，这么做就算赢了，也会失去皇上对你们的信任。第三条路就是你自己干。”
冯保看着秦泰说道：“怎么干？我不想等死，也想和万岁爷闹翻。我想知道第三条路怎么做？有多少把握？会有什么后果？”
秦泰说道：“这个办法有点冒险，但是我觉得可以这么做。第一，我们不能去找叔大。因为去找叔大的话，就坐实了我们之间有关系，就算皇上也会有怀疑。啥大是我们的希望，只要不牵连上叔大，叔大就会有办法救我们。第二，我们也不能去找李贵妃。不能给对方一个李贵妃指使我们的借口。只要李贵妃安全，太子就安全，太子将来当皇帝的话，就可以为我们平反。第三，你要准备被皇上或者大臣们责罚，甚至于丢掉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地位。”
冯保咬了咬牙，说道：“说吧。只要保得住我的命，贵妃娘娘和太子不倒，我什么都愿意干。大不了再从杂役太监开始做起好了。要是我能够活下来，我就是咬也要咬死孟冲这个老狗。”
秦泰说道：“这个办法就是我们将计就计。他们等我进圈套，我就自己送上门去。不过你要派人包围锦衣卫指挥使衙门，把他们的供词拿到手。只要我没有画供，这份供词就是他们的罪证。企图分化皇上和太子之间的关系，诬陷内阁次辅和司礼监第一秉笔太监，甚至于诬陷娘娘诽谤皇上，制造莫须有的恐慌。双保，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东厂督公不但是监视百官和老百姓，更是监控锦衣卫的。既然是锦衣卫的人诬陷忠良和皇室，理应由你们东厂出面抓捕。最多你要承担起擅自调兵，围攻锦衣卫指挥使衙门的罪名。相信只要这件事情被李贵妃和叔大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保你的。他们深知这么做针对的是谁，会有什么后果。你主动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会得到他们的回报的。”
冯保一边回想一边说道：“这个办法不错。不过你这么做太危险了。不如我派人和你一起进去。只要你能够坚持一盏茶的工夫，我就能带着我的人杀进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只要你不死，不画供，就是他们诬陷忠良。我们就是出师有名，就算告到万岁爷那里我也有理由。”
第十三回 诈尸惊魂十三
秦泰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人锦衣卫的人说不定认识，所以不能提早暴露。放心，只要我妻子在，我们绝对可能坚持到你们冲进来。只不过你要记住两件事情，第一是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不能让孟冲有所准备。第二一定要拿到那份所谓的供词，而且需要证明这张供词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这就是证据，说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这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冯保点了点头，随后走进了一个房间不久后又出来了。冯保把一件不知道什么材料的背心交给秦泰，同时说道：“老哥我不是不相信弟妹的本事。但是我担心弟妹照顾不过来。这是万岁爷赏赐给我的宝甲，是用天蚕丝做的。你穿上可以保自己的性命，我也可以放心点。我一定会最快杀进来，亲自带人来救你们。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和你结拜当兄弟。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废人，我们永远是兄弟。”
秦泰只好收下背心，说道：“那我就叫你哥哥了。记住了，在没有看见我发出的信号之前，尽量不要暴露自己。我会第一时间发出响箭，就代表他们已经对我动手了。你们才可以有理由冲击锦衣卫指挥使衙门。老哥，我和弟妹的两条命就交给你了。要是老哥喜欢的话，将来我国际一个孩子给你当孩子。”
冯保听了后十分激动，宦官永远不会有孩子，虽然他干儿子无数，但是属于他自己的孩子几乎没有。秦泰的意思很清楚，他要送一个孩子给冯保。到时候冯保亲自抚养孩子长大，这个孩子叫他父亲而不是干爹，孩子将来成家有孩子了，就是他的孙子。冯保将来会有自己的子子孙孙。这是冯保一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冯保听见后比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还要高兴。为了自己未来的儿子，为了将来一大家人的后人，冯保也要拼一下。
作为东厂督公，冯保身上当然有作为信号的响箭。这种响箭是东厂特制的，没有人可以短时间仿制。交给秦泰的目的就是要秦泰到时候发信号好用，只要一看见信号，冯保就带人冲进去。
冯保离开后不久，秦泰从联络点另外一个暗门出去。他并没有马上去锦衣卫指挥使衙门，而是去汇合妻子展小小。两个人要给冯保准备时间，也需要把好戏演完整了。两人再一次来到锦衣卫登记处，再一次得到对方的答复，要秦泰夫妻自己去找锦衣卫指挥使去。随后秦泰夫妻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直接赶往锦衣卫指挥使衙门。秦泰刚出登记处，几个监视秦泰的人，马上早秦泰一步赶往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布置去了。
秦泰夫妻不紧不慢地赶到锦衣卫指挥使衙门，路上因为不认识路，问了几个路人才找到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刚好在门口遇上了老刘，老刘主动答应带着秦泰夫妻进去找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秦泰本来想等一等的，不过看见冯保的一个亲信假扮路人走过，就知道冯保已经准备好了。所以秦泰和展小小跟在老刘后面，怒气冲冲地闯进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口口声声要找锦衣卫都指挥使讲理。
来到锦衣卫都指挥使办公室门口的天井里，秦泰夫妻没有再往里面走。老刘再三请他们跟进去，秦泰夫妻就是不往里面走。逼得锦衣卫指挥使衙门的人出来围住秦泰夫妻，口口声声说要抓住逆党秦泰。这时候锦衣卫都指挥使才出场，说要亲手抓住企图谋害君王的逆党同案犯。看来他们真的给冯保和张居正按上了谋逆君王的罪名。这么说这件事情他们准备牵连到李贵妃和太子了。他们的心太狠了，想要把李贵妃、张居正和冯保等人一起一举拿下。
展小小看了看一边尴尬的老刘后，站在丈夫秦泰前面保护秦泰。秦泰也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响箭，尖锐的响声和烟雾令大家为之一震。一个比较有脑子的人马上想到了这是秦泰的求救信号，不久之后秦泰的人就会赶过来。他并没有想到冯保亲自带人已经等在外面，就等着秦泰发出信号。他大声说道：“快，逆党同谋马上回赶过来的。我们要尽快抓住这个逆党，逼他画押。然后交给大内总管孟冲孟公公，山包给万岁爷。这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事成之后我们每人都可以升官发财了。为了权力，为了金钱，为了女人，为了后代，我们一起上。”
大家听了这个人的话，都不要命地往前冲。几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亲信，在一边准备好了桌子，桌子上面拜访了印泥和一张供词。就等着抓住秦泰后，直接抓组秦泰的手沾上印泥画押。到时候就算杀了秦泰，或者秦泰被别人就走了也没什么了。看来这些人经常做这种事情，不但熟练而且很有经验。
不过他们估计错误，犯了一些不可原谅的小失误，这才导致他们注定失败。来在路上分析过敌我双方的实力，唯一的不足就是锦衣卫的人要是准备了弓箭怎么办。一旦秦泰夫妻已进入锦衣卫指挥使衙门的院落后，对方马上一阵乱箭齐发。只要不彻底射杀秦泰，就可以轻松拿到带有秦泰指纹的供词。到时候就算冯保带人冲进来也已经晚了，注定冯保和张居正悲惨的下场等待着他们。第二，他们没想到冯保的人已经早就埋伏在衙门附近。他们来不及准备就被东厂的人包围了。冯保亲自带人杀进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凡是敢阻拦的人都被爆发的冯保杀了。这种阵势和气势，不但震慑了东厂的人，更令锦衣卫的人不敢得罪这个老领导。第三，就是他们低估了展小小的战斗能力。展小小一剑在手，不要说制服展小小了，就是想靠近展小小都没有可能。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展小小已经杀了近十个所谓的锦衣卫好手。一边的秦泰也没有闲着，他拿起老酒鬼师爷为他准备的诸葛连弩，几乎是一箭一个射杀冲上来的锦衣卫。诸葛连弩是老酒鬼师爷根据一本古书，研究出来的武器。虽然准确度和力道差一点，但是用来防身和近距离进攻绝对是可以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三十支短箭，再加上两个备用的盒子，也就是说秦泰可以射出近九十支短箭。就算准头差一点，也可以射中切四五十个敌人。这大大减轻了展小小的压力，展小小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丈夫秦泰的安全，可以放手对付敌人。
当东厂的人冲进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后，冯保一边指挥大家把守每一个出入口，他对这里太熟悉了。一边他亲自带人杀向都指挥使的办公室。东厂的人兵分三路，一路人马在外面警戒，防止有人混出去求救。一路人马一路上站岗把守每一个衙门路口和进出口，不准任何人随意走动。最后一路精锐在东厂督公冯保的亲自带领下杀向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院落。飞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但亲自带人冲进来，而且身先士卒，逼得东厂的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往前冲。
东厂的人马上攻占了院落，在外面包围了锦衣卫。冯保说道：“本公乃是司礼监第一秉笔太监兼任东厂督公冯保。特来缉拿叛国罪人。敢乱动者就是叛国罪人，不但自己人头不保，而且要连累到你们的家人。我们都是熟人，不要逼我对你们下手。来人，看好他们。要是谁敢乱动者，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就在冯保说话的时候，秦泰暗示展小小拿到供词。展小小用她惊人的轻功，在都指挥使准备回了供词之前，把那张供词抢到了手里。秦泰扫视了一遍，果然其中奥妙无穷。不但有秦泰夫妻，还有冯保、张居正、谭纶，更有李贵妃和太子。诬陷李贵妃和太子联合内阁次辅张居正、司礼监第一秉笔太监冯保，企图毒害隆庆皇帝，架空内阁首辅高拱、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最终目的是让太子当傀儡皇帝，李贵妃当掌权的皇太后，张居正当内阁首辅甚至于真正的丞相，冯保担任大内总管兼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秦泰出任刑部尚书，谭纶出任内阁次辅兼任兵部尚书。弑君、夺位、更改祖训、掌控朝局，哪一条都是大罪。要是计划成功的话，天下就要大乱了。
第十四回 诈尸惊魂十四
秦泰把供词交给冯保，冯保看了后直接宣布所有人全部抓起。为了防止他们自杀或者逃走，所有人全部绑成粽子后，嘴巴里面塞上布条，分别关押起来。那个都指挥使特殊对待，被冯保押进去好一阵毒打。见都指挥使老实了一点之后，逼问都指挥使工厂是谁写的，什么时候写的。都指挥使被冯保打怕了，只好一五一十说出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冯保放过他的家人。这个都指挥使也是一个功勋后人，冯保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树立太多的敌人，所以答应了。冯保是一个有身份的人，都指挥使相信了冯保的保证。都指挥使说出了大批人名，这些人都参与了这次计划。只不过孟冲很聪明，不但没有亲自出面，而且几乎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虽然不能直接针对孟冲，借这个机会铲除孟冲这么多亲信也是好事。冯保这一次不但不用担心自己脑袋了，而且间接清除一大批隐藏的敌人，绝对是有赚无赔。至于擅自调动东厂的人对付锦衣卫的罪名，因为有了都指挥使的口供，就变成了冯保意外得知这个阴谋后，来不及请示只好直接动手了。李贵妃好张居正一定会全力帮自己说话的，孟冲也担心冯保不管不顾地针对他，自然不敢煽风点火了。高拱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到了谭纶，也不敢在里面做文章。特别是高拱知道太子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更加不会帮着对方说话。
当都指挥使等人的供词誊抄数份后分别送往御书房给隆庆皇帝、李贵妃、张居正、谭纶、孟冲、高拱等人。李贵妃当场砸了一只名贵的花瓶，叫来太子哭着去找陈皇后。张居正看了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不过开始写辞官奏折了。孟冲看了之后，不停地在他的住处走来走去。高拱看了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地不起，醒来之后大骂这些事乱臣贼子。谭纶看了后直接跳了起来，不顾形象地指天骂地近一个时辰。而后犹豫了一下后，谭纶也提笔写起了辞官奏折。这时候李贵妃也拉着两个儿子跪在陈皇后面前，要求废了太子、王爷和贵妃名分，放她们母子三人离开。吓得一向胆小的陈皇后，连忙派人去请隆庆皇帝来坤宁宫。
隆庆皇帝来不及安抚李贵妃母子，乾清宫总管太监跑过来告诉隆庆皇帝一件大事。不，应该说是好几起大事。首先是内阁次辅张居正张大人跪地请辞，而后是内阁行走、兵部侍郎谭纶谭大人也请辞，后面是内阁首辅高拱高大人的请罪奏折还有告病书，接下来是其他内阁阁员集体请罪书，再下来是六部九卿御史台联合要求严肃处理锦衣卫诬告之罪。对于锦衣卫信口开河随意诬陷官员、内侍、皇亲、皇室、太子的事情，大家十分愤怒。更有人借着机会要求隆庆皇帝撤销锦衣卫和东厂。隆庆皇帝当然不会答应了，没有了锦衣卫和东厂，隆庆皇帝就成为了瞎子聋子，没牙的老虎，谁还会怕皇帝？可是外面群情激奋，大有官员集体罢朝闹事的可能。
本来这种事情一旦发生的话，首先会有内阁阁员出面却说大家，然后内阁汇合皇帝、司礼监集体商量这解决。如今内阁首辅高拱气病了，内阁次辅张居正请辞，其他的内阁阁员集体请罪，谁来劝说大家？司礼监孟冲躲起来了，冯保在外面没有回来，御马监不敢随意调兵。本来可以动用锦衣卫和东厂镇压闹事的官员，可是现在锦衣卫被东厂控制起来，为了镇压锦衣卫，东厂的人也敢不过来。守卫皇|宫的士兵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因为他们希望还李贵妃和太子一个清白，他们不相信李贵妃和太子真的会针对隆庆皇帝。要是这件事情是锦衣卫诬陷的话，他们要求隆庆皇帝为李贵妃和太子报仇。本来可以给隆庆皇帝出主意的李贵妃，现在抱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哭得像一个泪人一样。隆庆皇帝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隆庆皇帝终于明白了当初秦泰抬着先皇灵位和画像逼宫，他父皇嘉靖皇帝朱厚是什么心情了。无奈、无力、无助、没有人真心帮助、苦恼、伤心、失望等等。
这时候冯保来了，他从皇|宫的一个侧门化装回到宫里。不但回来了，而且冯保给隆庆皇帝带来一个处理麻烦的办法。这个办法是秦泰在得知事情的发展后，告诉冯保的。冯保得知之后第一时间赶回来，告诉隆庆皇帝和李贵妃。隆庆皇帝催着冯保，要他马上把办法说出来。
冯保的办法，不，应该说是秦泰的办法其实很简单。第一，隆庆皇帝亲自下旨，为李贵妃、太子、张居正等人证明。他们不但没有过错而且是冤枉的。不久之后隆庆皇帝会补偿他们的，一定会还他们一个清白。第二，命令内阁马上但其内阁的责任，劝说官员不要做出过激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真的要怪罪他们内阁了。第三，就此事组建联合调查小组，内阁、司礼监联合调查。内阁和司礼监推荐调查组负责人名单，直接对隆庆皇帝本人负责。无论结果怎么样，一定不隐瞒地公告天下。隆庆皇帝会给与最合理的处理，绝对不会偏帮任何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严禁大家随意闹事或者谣传，不然视同同谋罪处理。
内阁马上开始工作，这种事情他们驾轻就熟，不久之后他们半劝说半威慑着把大家劝走了。隆庆皇帝第一次感觉到他真的离不开内阁，内阁对付官员真的有一套。他们不但有威信而且有手段，该劝说的劝说，不听的吓唬，真的不听话的直接抓起来。内阁大臣们不是这些官员的老师、师公，就是他们的长辈或者前辈，内阁阁员们以师长的身份对官员们打骂，官员们不敢还手也不敢不答应。
不久之后病中的高拱也被抬着来皇|宫，一场小型会议就在内阁值事房会议室召开了。左边是高拱为首的内阁阁员，一共四个人其中最年轻的是内阁次辅张居正。坐在对面的是司礼监五位，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下首是四大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坐在孟冲身边，证明他是当之无愧的司礼监第一秉笔太监。中间上首坐着三个人，就是隆庆皇帝、李贵妃和太子。这十二个人是大明最有权势的人，几乎所有的军国大事都由他们决定。
这一次开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组建一个调查小组，尽快处理这件案子。只不过这件案子不但牵涉太广，而且负责人很难选。内阁的意思是高拱和张居正、谭纶牵连在里面，所以不好出面调查。李春芳手里的事情太多，只能兼任一个名义上的负责人。司礼监里面也不好选，冯保不放心孟冲，孟冲担心冯保借机会针对自己，其他的人也不愿意插手。最后经过推来推去，决定隆庆皇帝亲自担任主要负责人，李贵妃和太子为襄赞，孟冲、冯保、李春芳等人参与。可是实际负责人是谁，谁来实际调查这件案子呢？
这时候太子突然提出一个建议，这件案子不是牵连到了秦泰吗？不如让善于查案破案的秦泰主要实际负责调查好了。再说如今秦泰是专门查案的破案官员吗？这是他分内的事情。太子的话马上得到李贵妃的支持，随后张居正和谭纶也支持，冯保也点头表示同意。隆庆皇帝本来想反对的，可是看到亏欠的李贵妃和太子，就顺着他们母子的意思答应了。孟冲想反对又担心冯保和张居正针对自己，更担心把秦泰逼急了真的查自己麻烦，所以选择了不说话。就这样这件通天的大案，就落到了秦泰的肩上，成为秦泰重新出来后正式接手的第一件案子。为了防止有人捣乱或者不配合，李贵妃建议隆庆皇帝把金龙令重新赐给秦泰。有了金龙令在手，秦泰就不用担心任何人不配合他了。李贵妃的意思很清楚，胆敢诬陷她和儿子谋朝篡位，就是她一生最大的仇人，一定要把这伙人全部抓出来。孟冲暗自担心，千万不要被秦泰等人找到任何线索，不然的话十个孟冲也不够李贵妃杀的。
秦泰的结案令大家不解，秦泰并没有借题发挥，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轻描淡写地处理了几个锦衣卫，并没有针对其他人。事后张居正第一时间暗中托人给秦泰一封信，表示赞成秦泰的结论。如今大家群情激奋，实在不能再火上浇油了。作为内阁次辅的张居正，为了能够顺利接班，必须要稳定。虽然秦泰的事情给了张居正机会，但是张居正不能太过分，也不能太霸道。为了将来能够坐上内阁首辅的位子，为了坐得更久远些，张居正也觉得这次还是不要闹得太大为好。张居正已经看出隆庆皇帝已经到了崩溃边缘，逼得太厉害的话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今张居正需要一个可以掌控的局面，而不是一个多变的势态。
第十五回 诈尸惊魂十五
秦泰和冯保这么一闹，弄得锦衣卫十分被动不说，而且引来了隆庆皇帝对孟冲的不满。在这件事情上，就连比较敢作敢为的高拱也不敢这么对待秦泰，只有斤斤计较的孟冲才会做。朝野各方势力不用多想，就用脚丫子也能猜到答案。虽然说这么做孟冲打着给隆庆皇帝出气的理由对付秦泰的，其实隆庆皇帝等人很清楚，孟冲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孟冲眼红张居正和冯保步步高升，没有本事对付他们两个只好对付和他们两个人关系很不错的秦泰。又担心这件事情惹祸上身，所以暗中指使锦衣卫的人对付秦泰。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对付秦泰，不但令秦泰等人看不起孟冲，就连隆庆皇帝这个主子也觉得孟冲真的是黔驴技穷了。隆庆皇帝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与其让这个孟冲继续打着自己的旗号败坏自己的名声，不如找一个人取代孟冲。
孟冲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人，不然不能再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不光在对手身边布置了眼线，就连隆庆皇帝身边也有孟冲的人时时刻刻关注着隆庆皇帝的一举一动。孟冲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能时时刻刻跟在隆庆皇帝身边，大多数的时间都要在司礼监或者内阁，代表隆庆皇帝和大臣们周旋。但是作为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能对自己的主子的行踪一无所知，所以孟冲也好过去所有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也罢，都会在皇帝身边留下自己的亲信。一来可以知道皇帝的一举一动，二来可以知道皇帝最新的动向，三来防止有人在背后告自己的状，自己因为不知道内情做错事情。
不过隆庆皇帝是一个特例，他的脾气和性格决定了他对身边人的善变。隆庆皇帝从小失去了母爱和父爱，所以他心里十分渴望亲情；身为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多年来过着囚犯一样的生活，所以隆庆皇帝十分渴望自由；皇室宗亲的婚姻不但没有自由而且不能由自己做主，大婚前根本不知道新娘的真实情况，更加没有感情基础了。婚后由于皇家礼仪和规矩，其实两个人并不生活在一起，所以导致几乎所有的皇室宗亲夫妻生活都不美满。再加上隆庆皇帝当皇子的最大任务是做“种猪”，为皇家开枝散叶，所以决定了隆庆皇帝有许多的女人。一个没有得到过真爱身边又有数不尽的女人的男人，特别渴望有一个女人能全身心地爱自己。就算知道这不可能，也希望有奇迹出现；作为一个皇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太监。离开了太监的伺候，隆庆皇帝几乎不知道怎么生活。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被太监欺负着长大的。身边的太监欺上瞒下，克扣他的钱粮甚至于让他挨饿。司礼监的大太监们更是挑拨他和父皇之间的关系，差一点害得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弄死。所以隆庆皇帝从内心有十分痛恨太监，希望天下所有的太监最好都死绝了，死干净了才好；隆庆皇帝对太子等亲生子女特别的好，几乎可以说是疼到了心坎里了。可就是这样的父亲却因为自己年轻时候的阴影，还有皇家的特殊关系的原因，开始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产生了外人难以理解的感觉。作为太子的生母，也就是隆庆皇帝的皇贵妃李贵妃，她很清楚自己的皇帝丈夫内心的矛盾。一方面是隆庆皇帝最为一个父亲想疼爱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帝王对于日渐长大极有可能取代自己地位的太子，有一种想扼杀的想法。还好隆庆皇帝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没有对太子做出明显的不利举动，这才让李贵妃没有走下一步棋子。作为隆庆皇帝的妻子的她更是太子的生母，在丈夫和亲生儿子之间，李贵妃选择了亲生儿子。不单是因为太子是李贵妃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更是因为李贵妃对权力的渴望。虽然隆庆皇帝对李贵妃也不错，几乎事事都征求李贵妃的建议才做决定。但是李贵妃并不满足这一切，她希望自己可以真正的当家做主。但是隆庆皇帝不会这么任由李贵妃胡闹，再说还有个陈皇后存在。陈皇后是隆庆皇帝的结发妻子，不但是嘉靖皇帝朱厚亲自为儿子选择的妻子，更是隆庆皇帝的嫡妻。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就算隆庆皇帝向让李贵妃当皇后，大臣们也不会答应的。李贵妃很清楚自己丈夫的为人，随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隆庆皇帝已经开始不像以前一样宠着自己。与其将来被隆庆皇帝抛弃打入冷宫，还不如培养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自己当真正当家做主的皇太后。所以一旦隆庆皇帝和太子之间有分期和矛盾的时候，李贵妃都会第一时间考虑到自己儿子也就是太子的利益。换句既实在又不好听的话来说，一旦有一天隆庆皇帝和太子必须死一个的时候，为了太子的性命和未来，李贵妃极有可能亲手先发制人灭了隆庆皇帝。这一点隆庆皇帝和李贵妃心里都明白，只是谁也不公开说明白而已。
这样一个对自己妻子和儿子都不新任的人，怎么可能会全身心的相信一个太监呢？所以隆庆皇帝绝对不会让不是自己亲信的人当自己的贴身太监或者是乾清宫总管太监。隆庆皇帝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担任乾清宫总管太监，自己觉得乾清宫是最安全的地方，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自己的亲信，对自己绝对的忠诚。知道不久之前的一次意外，隆庆皇帝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他身边的人不是孟冲的眼线就是李贵妃的人，不然就是冯保或者高拱、张居正的人。一个乾清宫加上侍卫和太监宫女不过六百七十九人而已，竟然有五百多人有问题，几乎人人都受过别人的好处，他们随时随地准备着出卖隆庆皇帝的行踪情报给外人。为此隆庆皇帝找了一个借口处理了一批人，还以为这些人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原来的人和新来的人一起又开始出卖隆庆皇帝。隆庆皇帝几乎已经麻木，索性任由这些人监视自己，自己做事情的时候小心点好了。孟冲的亲信不是乾清宫的这个太监，也不是负责隆庆皇帝日常起居的贴身太监，但是隆庆皇帝的一举一动孟冲很清楚。对方每隔两个时辰也就是现在的四个小时一次，将隆庆皇帝的行踪及时汇报给孟冲。这是孟冲最大的一张王牌，谁也没想到这个内线不是太监而是一个宫女。这个宫女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关于宫女的事情已经被孟冲暗中销毁了。这也是宫女死心塌地为孟冲做事的原因，因为宫女希望能够活着离开皇宫。
原来这个宫女是一个“菜户”出身，所谓的“菜户”不是做厨子的人，而是犯了事的官员后人。明太祖朱元璋是一个狠人，不但对敌人心狠手辣而且对自己的手下也是很厉害。作为一起打江山的老部下，随着建国后的富贵，开始肆无忌惮地抢男霸女起来。这些原来也是社会最底层出身的人，开始做起自己当年深恶痛绝的事情。朱元璋对于这种贪污、欺男霸女的人，下手绝对不留情。朱元璋开创了一个先河，就是让这些人的后代永生永世记住祖先的罪孽，并让他的后代永远地为祖先的罪过付出代价。朱元璋下旨凡是叛国、欺君、贪污的官员，不但自己要受到残酷的惩罚，而且他们的后代也要有报应。规定犯了事的官员直系亲属要连坐，也就是说要被牵连在内，属于一起倒霉的一群人。罪臣的男性亲属，成年的不是杀了就是发配边疆永远为奴隶不得回来；未成年的男孩子集体阉割后送到皇宫当永远不能出头的杂役太监。罪臣的女性亲属，三十岁以上或者身有残疾疾病的，送到军营当军妓；未成年或者年轻的女性送到教坊司去。这个教坊司不是教人歌舞的地方，而是官办的**。每当宴会或者节庆日的时候，教坊司的人需要为官员们服务，这都是全部免费的。为了防止教坊司的人逃走，也为防止有人混进来，教坊司的官员对教坊司的人简直是**不如。除了平时排练和为官员们服务，教坊司的女人们几乎没有自由。为了防止这些女人逃走或者有小动作伤害到官员，这些女人平时不准穿衣服而且每十个人连在一起，相互之间脚镣绑在一起，想逃也不可能逃得了。不光夏天光着身子，就连大冷天也是这样的，许多新来的女人就这么活活冻死挨不过冬天。
第十六回 诈尸惊魂十六
女人们不但每天要受着心灵和**上折磨，而且还有一个令她们更为撕心裂肺的折磨等待着她们。在古代虽然有节育的药物，可以让一些不想生育的男人或者女人不生孩子。但是这种药不保险而且会影响到服药人的外表和体质，所以一般的教坊司不会为女人们准备这些药。每天迎来送往，有没有及时的预防，所以女人们经常会出现怀孕的现象。本来做母亲是一个女人最开心的事情，这代表自己的血脉得到了延续，将来可以多一个和自己完全贴心的人。可是对于教坊司的女人来说，孩子已经成为了她们最大的噩梦。按照规定**的孩子不是送进宫当杂役太监就是未来的**，她们从一生下来就已经决定了未来。所以女人们经常是暗中打胎或者生下女儿后直接掐死，免得孩子将来和自己一样受苦一辈子。
本来这种人是不能算作自由人的，不能有自己的户口的，也不能算是“菜户”。这些人不但没有自由而且不让上户口，一个人没有户籍就是黑户，就不能受到保障。这些人几乎连奴隶也不如，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多了一个新的等级叫“菜户”。所谓的“菜户”其实是最低贱的自由人，没有自己的房地产，也没有自己的财产，几乎和乞丐差不多。他们和奴隶的区别就是奴隶有主人，他们连管吃管喝的主人也没有。所以奴隶只要不反抗一般来说不会饿死，主人家为了让奴隶干活总会给一些吃的给奴隶。“菜户”们要是找不到活干，没有吃的喝的的话，只有等死的一条路。至于“菜户”的来由大致上有这么几类，第一类是年老的**。这些**不是教坊司的女人，或者是已经脱离了教坊司的**，她们不能够为**创造价值，就被几元的**赶了出来。为了生存她们做起了单干的“私娼”，由于缺乏管理有些老**竟然老蚌生珠有了孩子。因为她们离开了**，所以她们的孩子可以不但太监或者**。但是他们不能和正常孩子一样上学做事，更不能当官当兵。他们就成为了混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后来统称为“菜户”。第二类人是娶了**的人，他们的后代只能是“菜户”。在古代很注重门第等级的，所谓“官民不婚、良贱不婚。”就是指当官的官宦人家不能和平常老百姓家的孩子成婚，良民百姓不能和低贱的人结亲。这是早在隋唐就定下的规矩。本来**是不能嫁人的，她们只能是男人的玩偶，不能做别人的妻子。但是也有例外的，富商或者某位官员看上了一个**，就会买下这个**。女孩子或者女人像一件货物一样诶人买来卖去，不光成为了一件货物而且是大家都喜欢的礼物。由于有了这样的事情，官府担心**生下的孩子将来成为富商或者官宦后代，所以规定**生的孩子不但不能继承家族产业，而且不能算是贵族，必须隔离出去自生自灭。久而久之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让这种人自生自灭的区域，这就是后来“菜户”们集中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他们难得的家园。还有一类“弃子”的后人。所谓的“弃子”就是指战俘或者被家人抛弃的人。战俘是双方交战时被抓获的敌方士兵，这些人被逼远离故乡在军中当杂役。不能回家也不能享受到平民待遇，只好在军中或者民间流浪。但是他们也是男人，也需要女人，所以只好找一些没人要的**结婚。这些老**需要这些男人保护自己，也希望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些许的尊重，所以愿意嫁给他们当老婆。他们的后代就是最正宗的“菜户”，不光是战俘还有一些被释放的罪犯和生有残疾的可怜人，他们也是老**的考虑对象。一些当了半辈子土匪或者杀人犯的人，在监狱里一关十几二十年。出来之后亲人都没有了，只好做一个流浪的的人，到处流浪到处惹是生非。跑不动了或者厌烦了，就随便找一个女人成家。身有残疾的人更苦，他们一生下来就因为残疾被父母抛弃了。他们有的是老**养大的，有的人是自己挨过来的，更多的人死在了成长的路上。这些人生活都有问题，当然找不到正常的女人成家立业，所以老**成为了他们唯一的考虑对象。
“菜户”不得经商、不得识字、不得种地、不得当官当兵，这是官府的规定。所以“菜户”们只好打零工，换来吃不饱穿不暖物质勉强度日。一旦遇上灾荒或者战乱，最先倒霉的人永远是他们。还有“菜户”不能随便离开所在的城市，一旦有事的时候就要征用他们。有什么事需要他们敢呢？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了。例如皇宫办宴会需要打下手的时候，就需要这些人当杂役。还有大户人家死人的时候，需要他们当孝子哭丧。还有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需要这些人来做。干这些事情不会有任何的报酬，他们也不敢向官府要。官府最多管他们三餐温饱，让他们吃一顿饱饭就算好了。
宫女八岁的时候，和一群同样身份男孩子一起进了宫。这些人是杂役太监的候补，一旦宫中缺少人手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宫女的母亲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前途，与其将来当一个**不如拼一拼。就这样宫女冒充男孩子进了宫，只要能够留下就是宫女最大的福气了。刚好孟冲是的当时的一个管事太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孟冲留下了这个当时叫小福子的宫女。从此孟冲身边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孟冲亲如骨肉的孟小十，一个就是女扮男装的小福子。几年**女渐渐长大，孟冲却要她去伺候当时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宫女不愿意，因为她想离开皇宫，过几年自由人的生活。孟冲给了宫女两条生路一条死路，第一条路就是去裕王府给裕王当宫女。将来做不成裕王妃子就能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堂堂正正离开皇宫。第二条路就是嫁给孟小十，当孟小十的名义上的妻子，永远照顾和伺候孟小十。要是两条路都不愿意走的话，只有一条死路了。孟冲把宫女交出去的话，宫女只有一条死路了。宫女不想死也不想一辈子留在皇宫，特别是不愿意和恶心的孟小十在一起，只好答应去裕王府。不久之后裕王身边多了一个话不多但是绝对对裕王中心的小宫女，隆庆皇帝做了皇帝之**女还是隆庆皇帝的贴身宫女，继续为隆庆皇帝整理内务。就连隆庆皇帝也没想到这个宫女会是孟冲留在自己身边最大的眼线。宫女每天算着自己的好日子，要是顺利的话再过五百零三天后，她就可以离开皇宫了。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物色一个比较可以相信的太监，为自己暗中偷运私人物品出宫做准备了。宫女离开皇宫的时候需要搜身，不但不准带走贵重的东西，而且银两也不准多拿。搜出的东西不是上交就是被大家分了，而且会导致宫女不能顺利离开皇宫。为此宫女们要离开的时候，总会想办法请一些有能力的太监帮着托运一些钱财事先离宫。当然了这么做不但有风险而且这个太监会要一大笔的“好处费”。一般的行情是两个人对半分，也就是说太监要分一半的钱财。虽然有点过分，但是为了宫女的未来，宫女们大多选择交易。就算被太监分了一半，还有不少钱足够将来的生活。要是没有了这笔钱的话，宫女将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但是宫女不知道，所谓的老实太监是孟冲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控制宫女的一举一动。太监在孟冲的授意下，谎称在外面为宫女买下了一处住宅，并把宫女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运到了这个地方。等将来宫女出去之后不但是一个有钱人，而且还是一个有房有地的大财主。宫女一次又一次相信了这个太监，却不知道孟冲早已经把宫女的财产几乎掌控起来。一旦宫女背叛自己的话，他可以让宫女一无所有。就算将来孟冲答应宫女离开了皇宫，孟冲也会命令这个太监在宫外弄死这个宫女。孟冲许诺这个太监，一旦宫女死了的话这个太监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并包括宫女出宫时身上带着的钱。然后这个太监就不用回宫了，找一个乡下地方当一个土财主，总比在这里给人当奴才强。要是宫女知道孟冲的打算的话，宫女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第十七回 诈尸惊魂十七
隆庆皇帝虽然对孟冲再一次感到失望，但是一时半会还不能马上换了孟冲，所以并没有把孟冲彻底解决。不过隆庆皇帝最后一次警告孟冲，不要再去招惹冯保和张居正，也不要去得罪秦泰，不然的话隆庆皇帝决定彻底放弃孟冲。孟冲马上乖乖地答应了，他很清楚现在的局势，要是没有隆庆皇帝这个主子罩着自己的话，孟冲绝对活不过三天。宫里宫外想要孟冲死的人不下万人，敢对孟冲下手的人也有近百人。孟冲赌咒发誓不再招惹秦泰，不会插手秦泰的任何事情。其实孟冲也怕了秦泰，秦泰就像孟冲克星一样，总是压制着孟冲。孟冲不敢说出心里话，要是他说出来的话，也能听到隆庆皇帝的心里话。不光孟冲觉得秦泰克制着自己，就连他的主子隆庆皇帝也觉得秦泰邪得很，甚至于有点压制隆庆皇帝个人运势的味道。其实隆庆皇帝和孟冲两个是难兄难弟，在张居正等人的压制下，再加上秦泰这个千年难遇的怪胎，隆庆皇帝真的觉得当皇帝是越来越没有意思了。有时候隆庆皇帝有一种冲动，索性直接交权出去让太子当皇帝。到时候隆庆皇帝倒要看看是张居正教育新皇帝，还是李贵妃这个新皇太后压倒张居正。不过隆庆皇帝只是想想而已，他才舍不得交权，特别是自己交权。对于他来说，皇位比什么都重要，如今的他不但完全明白父皇嘉靖皇帝朱厚的内心，而且正在越来越像嘉靖皇帝朱厚。
由于没有了孟冲等人在背后捣乱，秦泰夫妻正式接手地方案件。不要小看了这个地方事务，要知道这可是京城，全国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城区也比外面的一个县还要难以管理。无论是人口还是民间资产都是外面地方不敢想象的。秦泰老家平|遥也算富裕的地方，不但人口众多而且民间富裕的老百姓也不少。秦泰曾经听老家的一个官说过，他们平|遥一个县的人口是西北一个州府的总和，财产也是这样。可是比起京城老说，平|遥就显得微乎其微了。无论是任何一个县，或者是城区，人口数量还是财富都远远超过平|遥。要知道平|遥虽然在地方上不算什么大县，但是也比京城最大的县还要大上一两倍。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虽然热闹和繁荣了，但是也代表事情多了案件多了。
所谓京城一般包括城里和城外两大块区域，城里又分为外城、内城和皇城，城外是顺天府和辖下的四个县。锦衣卫所要管辖的治安范围一般是指城里，城外的治安一般是交给禁军和地方部队的。其实锦衣卫维护治安只是一个顺带的，并不是他们主要的责任，但是长久以来这成为了锦衣卫中下层的财富主要来源。近一半的锦衣卫下层人员就是依靠巡逻和收取商户的“治安管理费”维持着生活。要是少了这一块的收入的话，锦衣卫起码要有三分之一的人饿肚子。要是收回这一块权力的话，锦衣卫估计最少要驱散四分之一的人。要知道锦衣卫不同于东厂，东厂的上层是太监才不会管下属是否拖家带口，锦衣卫是军户需要养活一大家子。一般一个锦衣卫家里拖家带口的有起码六七个家人，甚至于十几二十个家属。这些人因为是军户所以不能有自己的土地，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经商，所有的生活来源只能依靠当锦衣卫这个家人。要不是锦衣卫的灰色收入比较多的话，光靠锦衣卫的正常收入的话也养不活大家。秦泰早就听说了，就算锦衣卫不贪污不暗中耍手段，最普通的也有五六十两银子一年，再加上锦衣卫的这身皮子平时可以白吃白拿，足够养活家人了。要知道一个地方知县不贪污的话，正常俸禄也不过八十九两银子一年，这些锦衣卫基层每一个人的年收入基本和地方上的县老爷一样，也算收入不少了。
所谓的京城三大圈，就是指京城有三个明显的圈圈把京城内部划分为四个不用的区域。外城住的是京城城内的老百姓，一般都是平民老百姓没有官员。在外城里面是内城，住的都是京城各部门的官员以及这些官员们的随从。不要小看了这些随从，这些人的数量也不少，甚至于是内城总数的近三分之二。这些随从名义上是大人们的随从，其实各自有各自的住所和职能。一般来说朝廷规定地方五品以上京城七品以上的官员可以配备一个到两个随从。这些随从平时跟随自己的场馆办事，回来之后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并不是这个大人的私人雇佣。这些人除了协助大人办公之外，也有监督和监视大人的嫌疑。大家都在猜测这些随从中极有可能是锦衣卫或者东厂的暗探，对于这种随从大人们不敢随意使唤也不敢轻易得罪，又不好光明长大地辞退，所以相当难办。为了保护官员们的生命安全，凡是在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配备一到两名武装侍卫，允许带着武器保护大人。当官员到了三品之后，这些保护工作直接交给锦衣卫负责。所以每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家里都有锦衣卫保护，大人出行由锦衣卫负责保护。内城之内就是皇城，住的是有爵位的功勋或者皇亲国戚，也有一些超品级的大官。这里的治安完全由锦衣卫负责，一般的老百姓根本就进不来。皇城之内就是神圣的皇宫了，里面只有一户人家，那就是皇帝老子和他的家人。按照门户和家庭来说皇帝老子算是绝对的天下第一户，不但住所超级宽敞而且人口众多，只不过绝大多数的人口都是下人，真正是户主皇帝的直系亲属也没有几个。
皇城和皇宫的治安和保卫工作由锦衣卫和禁军联合负责，不需要一般的锦衣卫巡逻。就算出了什么事情锦衣卫也不能独立办案，这需要刑部、锦衣卫、东厂等多部门联合办公才可以，甚至于会惊动皇帝老子。外城和内城才是锦衣卫最大的目标和责任范围，凡是这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锦衣卫都有权利和责任管理。不过大家不这么称呼外城和内城，老百姓也好官员也好都不称呼。外城由于区域大有散乱，所以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也就是说外城包括东城区、西城区、南城区和北城区。再加上内城也叫中城区，刚好是五个区域。虽然京城设立了一个相当于地方衙门的办事机构叫五城兵马司，负责五大区域的治安和案件管理，但是实际上的治安管理还是锦衣卫。只不过这些年来锦衣卫对于这里的管理权限发生了变化，东厂也渐渐插手进来，几乎和锦衣卫一起共同管理五城区的治安。锦衣卫当然不愿意分出利益给东厂了，为此相互之间的暗斗几乎没有停止过。只不过东厂的老板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怎么也比锦衣卫指挥使和皇帝的关系好，所以东厂隐隐地压制着锦衣卫，大有取代锦衣卫成为京城最大的赢家的意思。还好锦衣卫有不少人，长期在这里经营，多年来布置在周围的势力也发挥了作用，这才勉强遏制住东厂的势头。不过东厂和锦衣卫之间的斗争不会断，而且极有可能随时爆发。一旦爆发的话，大家谁也不看好锦衣卫，极有可能东厂正式挤走锦衣卫，独立管理这里的治安工作。
秦泰的到来成为了一个变数，不光是高层就连一般的锦衣卫也好像看到了希望。秦泰不但是一个名臣而且和东厂的关系不错。只要秦泰在锦衣卫一天，东厂的人不敢往死里对付锦衣卫。大家都知道秦泰和东厂督公冯保的关系，所以东厂的人人前人后管秦泰叫“二督公”。有了这个活祖宗在锦衣卫坐镇，锦衣卫的人就想多了一张护身符一样。东厂不但不敢明着欺负锦衣卫的人，而且要小心伺候着锦衣卫的人，生怕得罪了秦泰的手下。锦衣卫的人也约好了，遇上东厂的人就说自己是秦泰秦大人的手下，保证不会有任何事情。渐渐地锦衣卫里的人谁都希望真正成为秦泰的下属，大家打破头地要往秦泰这里钻。好像成为了秦泰的手下之后，真的是见官大三级的大人物一样了。
第十八回 诈尸惊魂十八
由于京城有五个区域，所以锦衣卫派出五支部门分管，每一支各有一个千户带队，下属八个百户和两个文职官吏。也就是说每一个城区有一支锦衣卫的部队负责，长官是一个千户级别的锦衣卫军官。每个城区又被划分为八个小区域，各有一名百户级别的锦衣卫军官带头负责。两名文职官吏也有自己各自的权限和任务，为了让下面不太有文化的锦衣卫基层搞得懂，容易区分开来，所以在锦衣卫内部有一种比较通俗的叫法。大家管锦衣卫总部叫酆都城，指挥使叫鬼王，各个分部叫阎罗殿，分部长官千户大人叫阎罗王，下属的小区域长官叫城隍，文职官吏及时阎罗王身边的左右判官。左判官管文也就是管人员任免和钱粮发放，右判官管武负责案件侦破和内部监督。这么叫法不但好理解而且很生动，也让一些下层和外人对上级产生敬畏。其实这么叫法一点也没有错，这些人真的和城隍一样，负责地方安宁和平安，判官更是掌管着大家的生死。
五个城区就有五个负责办案查案的“右判官”，总不能让秦泰一个人兼任。这么做锦衣卫内部会怨声载道，秦泰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为了讨好秦泰，也为了安抚其它的锦衣卫的人，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擅自做主，只让秦泰分管一个城区的治安案件就可以了。至于是哪一个城区，指挥使不好自己做主，也不好让秦泰自己挑，索性当着秦泰的面，让秦泰自己抓阄。最后秦泰抓到了南城区，秦泰就是南城区的锦衣卫经承，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南城区“右判官”。
当大家知道之后不由得为秦泰松了一口气，南城区虽然人员复杂，但是基本上都是小案子，没有什么人命大案。每天打架闹事的人很多，可是称得上大案子的事情一年遇不上几回。只要秦泰能够顺利的留在锦衣卫，这就是锦衣卫大家特别是下层们的最大的福气了。所以大家都希望秦泰能够通过测试，这样的话就有可能继续留在锦衣卫工作。其实大家还有一个理由没有意思当面说，鉴于朝廷百官对于锦衣卫的态度，就算秦泰通过了测试，也不会有官员要秦泰，秦泰要想当官只有留在锦衣卫发展，不然的话秦泰走到那里都会被大家排斥。
本来“左判官”负责锦衣卫的人员安排和发放工资，应该算是锦衣卫的衣食父母了，相当于掌控者锦衣卫的“生存”大权；相对的“右判官”管的事案件侦破和内部监督，被他盯上的人几乎死路一条，管的是“死亡”。这样的话“左判官”管生“右判官”管死才对，可是大家却反着叫，管“左判官”叫“死判官”，管“右判官”叫“活判官”。后来秦泰和展小小才知道其中的含义，也明白大家这么叫的意思是什么。负责钱粮和人员安排的“左判官”大家都希望他像财神一样一直给大家发钱发到死，所以叫“死判官”；相对着“右判官”主生杀大权，大家希望不要有太多的冤假错案，也希望少死人，所以叫“右判官”为“活判官”。不过老百姓不这么叫这两位判官，他们管“左判官”叫“一见生财”，“右判官”为“万家生佛”。“一见生财”是传说中阴间黑无常头上帽子上的四个大字，据说看见黑无常的人十有**活到头了。所以大家都怕这个黑无常，尽量避讳这个黑无常，这么称呼“左判官”也就代表老百姓怕这个文职官吏。为什么？很简单，看见这个“一见生财”的“左判官”的老百姓，都会不好过。是会发财，可是发财的人绝对不会是老百姓，而是这个“左判官”。每当锦衣卫要发放钱粮的时候，就是这个“左判官”出现在辖下商户面前的时候。他不是来恭喜商户发财的，而是来向大家要“保护费”的。虽然这个“保护费”已经收了好多年了，而且数量有规定不会多收的，但是大家总觉得这么做不公平。可是大家又不敢不给，要是不给的话极有可能不能在这里经营下去。有几个不怕死的曾经试过，只要不给钱的话，第二天就会有成堆的垃圾堵住你的店门口，不用几天你的店铺就会被偷被抢被盗被毁，甚至于有人少你的店铺。所以大家都知道锦衣卫是不好得罪的，锦衣卫规定的：保护费“也是一定要交的。老百姓一般不用太担心要交钱，一年只收一次人头税，根据户籍上的人数收一次费用，而且只收活人的，死人和快死的人的钱锦衣卫可以免去。
至于”右判官“为什么叫”“万家生佛”？这就更简单了，大家都希望这个官员睁大眼睛、审清楚案件、按着良心办案，这样的话大家就满意了，把这个官员神佛一样供着拜谢了。不过秦泰这个“右判官”真的是名正言顺的“万家生佛”了。早在好几年前秦泰就有一个外号叫“万家生佛”了，秦泰是当之无愧正义化身。
秦泰来到南城区锦衣卫办公点后，拜见了名义上的长官，也就是南城区的锦衣卫老大阎罗王陈牧。陈牧刚好外号就叫“活阎王”，所以他这个“阎罗王”是十足的阎罗王了。不过当秦泰带着妻子展小小看见这个“活阎王”陈牧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这个陈牧只有七根手指头。难道说还有人比他更狠，敢对“活阎王”下毒手吗？陈牧倒是好说话，一点也不掩饰，一五一十地说给秦泰夫妻听。这让秦泰夫妻边听边吃惊，没想到锦衣卫已经败落到了如此地步。
同样作为大明情报和特务机构的锦衣卫和东厂，在用人和管理制度上有极大的区别。东厂是纯招聘式的，一旦录用就是合同工，随时可以辞退或者解除劳动关系。为此东厂的人对自己的上级绝对服从，不敢不听从上司的号令。这么做虽然可以上下一心，但是容易公器私用，所以东厂的派系林立，有些人只听自己老大的话，其他人指挥不动他们。锦衣卫的用人制度是沿用军队的，施行军户管理制度，不用担心锦衣卫的人会背叛自己的组织。由于是世袭制的，父亲的手艺传给自己的儿子，一代又一代传下来，不但不会失传而且不会有藏私的，所以不用担心留一手。不过也是由于是世袭制的，所以大家都没有上进心，也容易因为是世交或者发小相互包庇。
锦衣卫从最低级的帮闲开始，向上是力士、校尉、将军、小旗、总旗、试百户、百户、副千户、千户、镇抚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指挥使。除了最低级的帮闲是临时工外，其他的都算是锦衣卫的正式职工。不过只有到了小旗级别之后，才正式算是锦衣卫的成员，享受官员待遇和福利。朝廷对锦衣卫没有管理权，也没有监督权，只有东厂对锦衣卫才有监督权。不过朝廷为了遏制锦衣卫的势力和权力，强制性的规定了锦衣卫上层官员的人数，不然他们不同意保留锦衣卫。为此历代皇帝只好默许朝廷官员对锦衣卫的高层人数限定。锦衣卫最高长官也就是指挥使只有一名，下来是指挥同知两名、指挥佥事两名、镇抚使两名、千户十四名。这算是锦衣卫的高层了，人数只能少不能多。力士以及以上的锦衣卫发腰牌，小旗以及以上的锦衣卫发制服。所谓的制服是锦衣卫的特色标志性装备，最主要的是三件东西。第一件事身份腰牌，证明她是锦衣卫的办案人员；第二件是专用制服，也就是在明朝大名鼎鼎的飞鱼服。这是除了锦衣卫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穿的专用制服，证明了锦衣卫的特殊性；第三件就是武器，也就是锦衣卫专用的绣春刀。锦衣卫的人可以携带各自自己趁手的武器，但是必须配备专用的绣春刀。所以绣春刀是锦衣卫的标志性武器，看见绣春刀就等于看见了锦衣卫办案，任何人不敢插手。
第十九回 诈尸惊魂十九
锦衣卫由于采用世袭制，所以不用担心人手不足的情况发生。直到明英宗的“土木堡战役”后，锦衣卫才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为此锦衣卫内部想了不少应对办法，第一扩大锦衣卫内部人员继承制度。原来规定锦衣卫的子孙只有一个可以世袭，其他的人只能当帮闲。改为一个世袭，其他人从力士做起逐步升级。举例子说明，一个锦衣卫有三个儿子的话，原来只有一个儿子可以的那个锦衣卫，其他两个儿子最多只是帮闲级别的临时工。如今改为一个儿子世袭父亲的，其他两个儿子在自愿的情况下，从力士开始做起。只要出色和忠心，就有可能升级，他们的儿子就可以世袭。这样一来不用十年时间就可以多处近一倍的新手。第二，对外招聘临时工，也就是所谓的帮闲级别的人。这个主要针对地方上的混混，给他们一个半公开的身份，帮助锦衣卫控制局面。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锦衣卫人手不足，新人控制不了局面，只好让这些地方势力帮助控制局面。但是为了遏制他们的势力扩大，只能给与他们临时工待遇。一旦发现他们有所异动，直接解除关系并坚决的消灭。
第三种办法就是外援。在民间召集一些有本事的人才，在他们自愿的情况下加入锦衣卫。从此他们就是锦衣卫的一员，以后和其他的锦衣卫一样待遇，他们的后代也就是锦衣卫。就像秦泰一样，大家都想把他发展成为锦衣卫，到时候秦泰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锦衣卫，他们的后代永远是锦衣卫。
本来锦衣卫和其他的军户一样，实行的是完全的世袭制。为什么意思？就是父亲是什么职务，儿子世袭的时候就是什么职务待遇。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要是父亲是一个将军的话，儿子一上来就是将军了？这个新任的将军会打战吗？能够带得了兵吗？在明朝军营里这么事情特别多，一些无能的将领几乎灭了一支精良的军队。锦衣卫鉴于这个问题，上报当时的皇帝同意，决定锦衣卫和一般的军营区别对待。锦衣卫的子弟可以继承父辈的军籍，但是需要从最初的力士开始干起。有能力就提升，没有能力就要学习和磨练。只不过越是高级的锦衣卫子弟，由于关系好提升速度明显比其他人快。
陈牧的父亲原来是一个百户，一个锦衣卫的百户已经很了不起了。陈牧世袭之后，整整十年时间还是一个小旗。不是因为陈牧本事不好，而是锦衣卫的人太多了。这些年来几乎没有什么战役，锦衣卫的人只多不少，再加上外面生意难做，所以锦衣卫的后代都想当锦衣卫。不但威风八面而且可以白吃白喝，有时候一场抄家下来就可以发一笔财。大家都想进锦衣卫，锦衣卫里面的人就多了。又要世袭的，也有锦衣卫后代要补进的，还有一些有本事的人要进来，就连一些有地盘有势力的帮闲也想转正。导致锦衣卫里面升级变得相当困难，上面没有人帮助的话，基本不可能。陈牧家里虽然有几个亲戚当锦衣卫百户，但是他们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和精力培养陈牧。
陈牧不想这么过一辈子，他想出人头地，他想当百户甚至于锦衣卫的千户。为此他托人找到了一个判官，所谓的判官就是锦衣卫的文职官吏。他们的级别不是很高，最多百户级别，就连副千户级别都很少。不过因为他们是大人的亲信，又是读书人出身，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们。一个判官建议陈牧不如以锦衣卫军官的身份去前线，代表锦衣卫参加战斗。只要陈牧不怕死，有机会打赢敌人的话，就是有军功可以提升。判官提醒陈牧，军功在战场上很好拿，一些人只要运气好升官速度相当快。只不过风险和机遇是相等的，也有可死在战场上。为了富贵已经忘记生死的陈牧直接要求去前线，而且要去最险恶的地方。不久之后命令下来了，陈牧以锦衣卫代总旗的身份代表锦衣卫去前线，担任一支军队的队长。
陈牧来到前线之后，带着手下人拼死杀敌，不久之后成为了一个游击将军。所谓的游击将军是一个战时临时的指挥官称呼，相当于一个军队的副千户，算是中层军官了。只不过锦衣卫不同于一般的军队，他们的级别不同于地方，游击将军只是临时的。锦衣卫在前线的官员答应陈牧，给陈牧晋升为锦衣卫试百户。虽然只升了一级半，但是陈牧还是很高兴。换做在京城的话，起码要十几二十年才有可能。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他就实现了一部分的理想。他决定再努力一下，争取在战役结束的时候当上一个锦衣卫百户，到时候回去可就威风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陈牧有点措手不及，陈牧想立功的心愿好像有点困难了。可能是因为地方军队看不惯锦衣卫立功，也有可能上面有人想打压锦衣卫出身的陈牧，反正不管什么原因陈牧被调到了后方。陈牧出任一个押粮官，负责运送战略物资来前线。这种工作不但辛苦而且美誉立功的机会，陈牧也知道自己被上层抛弃了。所以陈牧开始有点自暴自弃，而且开始喝酒打人，这让本来就对锦衣卫不满的地方士兵更加不配合陈牧。
就在陈牧开始灰心的时候，一个商人主动找到了陈牧。这个商人是一个粮商，说要和陈牧谈一些粮食上的买卖。陈牧本来不愿意和这种人说话的，但是架不住商人的热情只好答应了。这个商人不但能说会道而且出手很大方，不但经常请陈牧喝酒而且送女人给陈牧。陈牧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因为家里经济不好所以没有再娶女人。他的妻子在三年前难产死了之后，他好久没有碰女人了。就在酒色的作用下，陈牧稀里糊涂的答应商人一些要求，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商人借着机会将陈牧的军粮低价收购在高价卖出，然后通过秘密渠道收购次米或者代用米，按照一等米的价格再卖给陈牧。也就是说陈牧一分钱没有赚的情况下，手里的好米变成了次米甚至于不能食用的假米。这不光是贪污而且算得上是贻误战机，这是要被立即杀头的大罪。可是陈牧在酒色的迷惑下，一点警觉也没有，还以为商人只不过是借用了而已。粮食还回来后，也没有仔细查看就签字了。
不久之后这个商人不见了，陈牧来不及清醒过来，他就被军队的人抓走了。面对着一大堆一大堆的假米和次米，陈牧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由于陈牧不是一般的军官，就连军队的将军不敢擅自处决陈牧。陈牧被军方的人扭送到锦衣卫驻前线的联络点。陈牧由一个英雄变成了锦衣卫的一个笑柄，锦衣卫的人想杀了陈牧的心也有。只不过锦衣卫在外面要注意形象，要维护好自己的面子，所以上级要陈牧自己查清楚真相。
陈牧一个人离开了，锦衣卫的人不怕他逃走，因为做锦衣卫的叛徒是生不如死的，陈牧不敢真的背叛锦衣卫。几天后陈牧回来了，他杀了那个曾经对他千依百顺的女人，抓了商人回到联络点。商人在锦衣卫的审讯下交代了真相，陈牧的事情基本弄清楚了。只不过大家没想到这个商人不但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更是一个里通敌国的商业间谍。这样一来陈牧不但是贪污、贻误战机，而且是有通敌的嫌疑。这是锦衣卫不敢私下包庇的大事情，看来陈牧这一次有难了。
陈牧不愧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男人，他当着大家的面对自己施行了锦衣卫的家法。因为陈牧家里已经七代都是锦衣卫，所以陈牧可以有一个免死的机会。只不过这样一来家族的荣誉没有了，他的前途也没有了，而且智能免死罪不能免活罪。陈牧亲手拿到切下了自己左手小拇指，并用锦衣卫的家规出发自己。自此陈牧不再是世代锦衣卫子弟，他也不是锦衣卫的试百户，而是一个锦衣卫的罪人。按照规矩陈牧要用五十个敌人的头颅消除自己对锦衣卫的影响，不然陈牧要自杀谢罪。
陈牧一个人离开了军营，不久之后他混进一个倭寇山寨，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终于控制了局面。当他带着五十七只倭寇左耳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傻了眼。鉴于他的出色表现，锦衣卫和军方同意对他免于处罚。锦衣卫给了陈牧一个帮闲的名额，陈牧说要靠自己重新获得荣誉和地位。
第二十回 诈尸惊魂二十
陈牧回到锦衣卫总部后，要求去外地办差，而且是越艰苦越好。刚好朝廷有一批战俘要押送去西北，陈牧就以锦衣卫帮闲的身份帮助押运。路上这些战俘好几次想逃走，陈牧带着大家把这些战俘一次又一次抓回来。为了震慑战俘，陈牧答应和战俘来一次一对一的公开较量。虽然一连打败了七个对手，但是陈牧身上留下了四处伤疤。当陈牧顺利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他得到锦衣卫高层的表扬。但是由于他过去的过错，锦衣卫并没与给予她奖赏和提升。
从此陈牧就是锦衣卫最得力的一个打手兼走狗，每次冲在最前面，完成任务最坚决。渐渐地他终于又爬了上来，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地位。陈牧告诉秦泰，他身上有三十九处伤疤，除了少根手指头之外，而且不能人道。不是因为他向往皇宫想当太监，而是实打实的被人打残。可见这段日子里陈牧为了出头吃了不少外人无法想象的苦头。
五年前一次锦衣卫秘密行动中，作为副手的陈牧发现计划有变。他极力阻止指挥官按照原计划行动，但是指挥官不但不听而且说要用锦衣卫的家规处罚陈牧。陈牧当场切下自己左手第二根手指，并要求主动承担违抗命令的责任，条件是要求指挥官改变行动计划。指挥官只好改变行程，按照陈牧的意思布置下去。事后大家才发现，要是不听陈牧的话，大家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大家在感激陈牧之余，对陈牧的领导能力有所了解。因为这件事情陈牧回到了原来的起点，重新当上了他的锦衣卫试百户。
之后好几次陈牧带着手下，通过重重难关。大家终于承认了陈牧的能力，只要陈牧主持的行动没有完不成任务的。陈牧也成为了锦衣卫的一员得力干将，外加一员副将。锦衣卫的高层决定重用陈牧，把陈牧放到比较重要的位置上去。
至于陈牧的第三根断指，陈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有一次和东厂交手中，由于领队的失误导致半数弟兄被东厂的人抓获。为了救回这些兄弟，陈牧一个人去找对方。最后自己砍下一根手指作为代价，换来了上百个兄弟的性命。为此陈牧被任命为南城区的新老大，新一代的阎罗王。因为他不但对敌人狠而且对自己也很绝情，所以大家都叫他“活阎王”。锦衣卫的人对他是又敬又怕，其实他对自己人相当的好。
陈牧告诉秦泰夫妻，他早就知道他们的大名了。第一次听说秦泰的时候是当年在江南，他说他的偶像戚继光将军提及过。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展小小是一个女孩子，所以称呼秦泰夫妻为“双侠”。秦泰虽然不会功夫但是忠肝义胆，机智过人比一般的高手还要厉害。展小小更是一个浑身是单的侠士，令倭寇闻名丧胆。但是戚继光说过一句话，说他没有秦泰的胆色，也没有展小小的身手，要是他有秦泰的勇气和胆色，士兵有展小小一半的功夫的话，倭寇哪能这么放肆。当时陈牧就想认识秦泰夫妻，他想和展小小过过招，想和秦泰比比胆子。
陈牧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当他一个人混进倭寇山寨，杀死所有的倭寇后，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胆子最大的人之一。为什么不是唯一？是因为前面有不少胆子和他一样大的人，例如荆专诸刺王僚、轲刺秦等等。陈牧不止一次说过，要是自己生活在春秋战国的话，他也会名扬天下。为此陈牧做了一把鱼肠剑，把自己比作专诸或者荆轲。
后来秦泰遇上了许多的事情，办成了许多令人想不到的事情，这些事情被人疯传。陈牧知道后扪心自问，觉得自己不如秦泰。功夫当然比不上展小小，就是胆色和勇气也不一样不如秦泰。光论胆色和勇气的话，秦泰比荆轲还要大。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第一，秦泰不止一次做出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可能是机遇或者运气好，多了就不一样了，至少秦泰敢想敢做。第二，荆轲刺秦王是一大群人谋划了好久的事情，荆轲去的时候换有个秦阳陪着。秦泰都是临时想到办法，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带着大家死里求生。论机智和胆色秦泰比荆轲强。第三，荆轲是一个杀手侠士，见惯了生死，身手又是不错的。秦泰不但不会功夫而且没有上过战场，他却能在危机时刻冷静对待。他的镇定一点也不亚于当初荆轲进秦王宫的时候。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荆轲失败了，而且是死的很狼狈。秦泰不但成功了，而且是毫发无伤。这就是高下之分了，就连荆轲在一边也不得不承认他不如秦泰。陈牧多次假设自己身临其境的话，绝对没有秦泰的胆色和勇气，也不可能有秦泰的机智，所以陈牧彻底对秦泰服气。
对于陈牧对自己的夸奖秦泰有点难为情，秦泰刚想解释几句的时候，陈牧提出了一个令秦泰夫妻吃惊的要求。原来陈牧要求和展小小打一架，而且是带彩的打一架。这个彩就是陈牧的一个承诺，一个对秦泰很有深远意义的彩。陈牧说了这个赌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无论胜败他都不会赖账。要是展小小能够在十招之内打败陈牧的话，陈牧在南城区锦衣卫中宣部，秦泰是实际的老大，包括陈牧在内的人都要听秦泰的吩咐。要是展小小不能再十招之内打败陈牧的话，就要认陈牧当哥哥。作为交换陈牧这个大舅子也会全力支持妹妹展小小和妹夫秦泰的工作。
这个赌注不由得多想，对于秦泰夫妻来说真的太诱人了。秦泰夫妻虽然多次得到过别人的支持，但是自己当家做主的机会并不多。虽然说看起来自己做主和别人全力支持自己差不多，目的一样作用一样。其实这里面有很大的区别，自己做主更灵活更主动，在一些事情上时间最重要。请人帮忙需要解释和周转，总没有自己发号司令简单。为此展小小想帮丈夫秦泰去的这个机会，让这个南城区锦衣卫所完全在秦泰的控制中。
想要打败陈牧就要研究这个陈牧，展小小又不自主的观察起陈牧。在这时候展小小的眼里，陈牧不但是一个对手更是一个研究对象。陈牧的身体表象在展小小的眼里无限放大，展小小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陈牧的弱点，然后再最少的招数内制服陈牧。是制服而不是打败，这是展小小的最终想法。哟啊知道打败一个人比较容易，想要杀死这个人比较难，想要活捉或者制服这个人更加不容易。为了让陈牧对秦泰彻底的心服口服，展小小决定对陈牧是制服而不是打败。这就更有难度了，需要展小小更加仔细地观察陈牧。
通过观察和对对方的身体变化查找对方的弱点，这是秦泰这个外行人给妻子展小小现出来的绝招。不要小看这个秦泰外行人的见解，展小小后来越来越觉得丈夫秦泰的想法是对的。秦泰虽然不懂功夫，但是他的眼光和领悟力都很好。他用“一法通百法”的方式，以一个医者的角度分析一个人的构造。所谓“过犹不及”，就能找到对方的弱点和缺点。“过犹不及”是一种医学术语，意思是一个人各个器官部位都是一个整体，当一个器官或者部位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时候，就代表发生了病变。这就是一个人的弱点，换成展小小的话就是一个人的死穴。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处于不败之地，然后找机会一举击败对方。这就是展小小的本事和绝技，也就是展小小的秘技。有了丈夫秦泰的点拨，再加上秦泰舅舅仇民交给展小小的人体架构和骨骼排列知识，展小小已经领悟到了当年高手的至高境界“苞丁解牛”。
展小小分析出江湖上高手的境界和等级区分。领悟到速度的重要性，掌控自己的出剑快慢，就达到了三流高手的境界。至少不会被人轻易杀死，遇上打不过的人的时候可以逃走；当领悟到举重若轻的时候，就到了二流高手境界。一般不会动不动就输，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当领悟到举轻若重的时候，就是到了飞花摘叶的境界，算是一流高手了。在江湖上这种高手已经算是绝对的高手了。一般不常出现，而且特别希望和高手过招，企图领悟更高境界；当领悟到“苞丁解牛”的境界的时候，就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算是超级高手了。这时候的高手和一般的人差不多，也没有争强好胜的野心。他们追求长生和永恒，再进一步就是陆地神仙的境界了。
陈牧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是他杀的人比十个一流高手杀的人还要多出好几倍。战场是最好的练功场，就像一个高手从来不和别人过招他就不是一个高手一样。经验有时候比技巧更重要，一个从来不杀人的一流高手遇上一个杀人如麻的战士时，会有什么结果？至少这个战士不容易被高手杀死，反之这个高手要是不够小心地话就会很容易被战士放倒。陈牧没有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是也需要突破，所以急着想和展小小过招。展小小决定帮陈牧一次，希望将来陈牧能够记得这一次过招，能够记住秦泰夫妻今天对他的帮助。像陈牧这种人不会忘恩负义，让这种人欠恩情的机会太少了。这么做也算是一种投资，希望将来陈牧能够回报秦泰夫妻今日的恩情。
第二十一回 诈尸惊魂二十一
陈牧彻底被展小小征服了，拍着自己的胸脯想秦泰夫妻保证，一定做好他们的后勤工作，一切扫尾的工作只要吩咐他干就好了。他也同时暗示了，只要一切官面上的麻烦，都由他一个人扛下来，秦泰夫妻只需要专心查案破案就可以了。有了陈牧的保证，可是让秦泰夫妻彻底放了心。要知道在当时，下面的官员对于上司的命令阳奉阴违的不少。有一句老话叫“县官不如现管”，意思就是这个。就算一方大员亲自下达了命令，只要这件事情的直接负责人不配合，这件事情也很难办成功。锦衣卫更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莫说现在已经不是冯保直接管辖的范围了，就算依然还是冯保的手下，也保不准百分百对冯保完全服从。秦泰夫妻早就担心这个锦衣卫城南分所的老大，会因为某些原因刁难他们夫妻。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可以放下了，至少在这个城南分所里面，陈牧不会明着对他们夫妻下黑手。
对于日常案件的处理，秦泰夫妻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分工。老酒鬼师爷一来年纪大了，不适合天天日晒雨淋跑外勤；第二他经验丰富，一般的案件不但看一遍就知道怎么处理，而且可以独立处理一些简单的案件。所以秦泰夫妻把老酒鬼师爷留在城南分所，一边接待报案人一边整理城南分所内部积压的旧案件。仇小球现在已经快出师了，正在和老酒鬼师爷学习怎么写验尸总结报告。所以秦泰夫妻把仇小球也留在城南分所，一边帮助老酒鬼师爷处理日常事务，一边学习老酒鬼师爷的办案经验。同时顺便照看着秦泰夫妻的儿子小平安，也就是仇小球的表侄子。其实小平安现在不需要仇小球直接管着，锦衣卫有的是家属，陈牧早就亲自为小平安找好了一个保姆，她是锦衣卫的家属不但安全而且对锦衣卫十分忠心。白天这个保姆带着小平安在城南分所衙门里呆着，晚上保姆和秦泰夫妻等人一起回家，帮着夫妻两人做一些家务，分担秦泰夫妻一些日常家庭事务。秦泰夫妻就可以整天安心工作，天天出去查案子了。
由于保姆的能干，还有仇小球的能力提升，秦泰决定再给仇小球一个任务。一些报案人由于不懂刑事案件，或者是出于一些原因，对于现场和伤者或者死者的描述不够清楚。这就会对案件的侦破起到一定的负面作用，甚至于会误导破案方向。特别是一些关键的证据和伤者或者死者身上的伤痕，一旦没有及时处理或者正确判断的话，就会导致案件难以侦破或者判断失误。所以秦泰把仇小球留在城南分所，一旦有人报案的话，就要仇小球第一时间验伤和查看第一现场，做出一个初步的案件描述。这不但是对仇小球的一种信任，更是对仇小球的一种考验和锻炼。本来仇小球不敢答应的，因为这件事情很严重，一旦处理不好的话，就会影响到后面的案件侦破，他不敢一个人承担这个重任。秦泰夫妻和老酒鬼师爷纷纷做仇小球的工作，让仇小球对自己要有信心，以仇小球现在的本事和能力，只要再加上细心和认真，一定能够胜任这个工作。
有陈牧在背后支持和把关，老酒鬼师爷提供意见和帮助总结分析，仇小球帮着前期做准备，秦泰夫妻两人又是通力合作，所以一些简单的案件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速度不但令大家大吃一惊，也让陈牧这个城南分所的老大终于对秦泰夫妻彻底地佩服。秦泰在大家的赞扬下，只不过说了一句话“术业有专攻”。他的平静和淡定让大家更加觉得秦泰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大家把这件事情一宣传，大家都说秦泰是当代当之无愧的青天大老爷。大家都愿意把案件上报到城南分所，就算不是城南分所管辖下的人也愿意来这里报案。直接导致城南分所的锦衣卫们叫苦连天，案件数量超过以往的五倍。要不是老酒鬼师爷直接处理了大部分案件，要不是仇小球主动承担所有的案件勘查，锦衣卫的人早就要求调职或者请病假了。陈牧以为其他的分所老大会有意见，会来城南分所找事。没想到各位老大好像约好了一样，谁也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令陈牧松了一口气。
老酒鬼师爷不愧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老刑侦，一些锦衣卫的旧案，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有的是凶手故意弄出来的手段，有的是因为仵作的马虎产生的冤假错案，更有一些是因为办案人受了好处故意判错的。老酒鬼师爷只是根据卷宗，就把一些案子分了出来。其中有一些案子明明是他杀，被误判成为自杀或者意外。也有一些看上去好像是他杀的案子，其实死者是死于意外或者病故甚至于自杀。还有一些悬案，老酒鬼师爷根据自己的经验和理解，注明了自己的看法和侦破的方向。这令一些城南分所的锦衣卫对这个不起眼的老头有了新的认识，大家人前人后恭敬地称他为“老爷子”。
“胡氏命案”发生在三年前，胡氏是一个**，死了丈夫之后一个人养大亲生女儿小梅。小梅不但漂亮而且很懂事，大家都说胡氏将来一定会有儿孙福。小梅十六岁的时候，胡氏为女儿找了一个好婆家，对方是一个读书人家的孩子。对方虽然有点嫌弃胡氏母女有点穷，但是架不住小梅长得好看又懂事，婆家的亲家公亲自拍板定下了这件婚事。约好等小梅的未婚夫也就是他们的儿子中了秀才之后，就为孩子们办婚事。没想到小梅的未婚夫刚中秀才准备迎娶小梅过门的时候，胡氏病倒了。大夫看过病后总结说胡氏是积劳成疾，多年的旧伤复发，可能好不了了。胡氏这么一病就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而且一点好转也没有。婆家因为当时的风俗，不能迎娶一个家里有重病的人过门为理由，要求小梅退婚并赔偿所有的损失。摆在小梅面前的只有三条路，第一就是退婚赔钱。这样的话不但自己家多了不少外债而且自己的名声败坏了，将来可能再也找不到好的婆家了。第二把母亲托付给亲戚或者邻居，自己嫁过去。这样的话虽然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老娘，但是自己的幸福总算有了保障。只是她们家没有亲戚在京城，也没有可以完全托付的好邻居。小梅不放心把自己的母亲一个人留下。第三找官府让官方的人来决定这件婚事的去留。不过这么做得好，小梅就算带着母亲嫁过去了，婆家的人也不会原谅她们母女。
就在小梅做不了决定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一个无赖主动来到锦衣卫城南分所报案，说他亲眼看见小梅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母亲吵架，接下来的事情令他大吃一惊，小梅竟然亲手杀了她的母亲。锦衣卫的人赶到小梅家，果然看见小梅正在处理母亲的遗体，仵作当场验尸，发现胡氏身上有六七个伤口，都是要紧部位的大伤口。根据仵作的经验来看，绝对可以确定这些伤足以令胡氏致命。所以锦衣卫把小梅抓走了，罪名就是谋杀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机就是小梅嫌弃自己的母亲拖累自己，害得自己不能嫁到婆家去。由于胡氏早年丧夫，一个人养大了小梅，所以当大家得知这件事情后，纷纷说小梅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女人。婆家更是申明不要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媳妇。但是由于小梅死也不承认杀了自己的母亲，尽管有证人和尸体为证，还是就这样拖了下来。上一任城南分所的老大之所以没有下达移送刑部的决定，主要是他觉得也有一些问题没有找到答案。一旦这件案子移送刑部的话，小梅就会被判处死刑，这样一来就算将来找到了证据也就不会小梅了。这个老大只是有所怀疑，但是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个谜底老酒鬼师爷终于揭开了，老酒鬼师爷找到了这件案子的关键所在。他用自己的经验破解了这个谜题，之所以上一任的老大有所怀疑，就是因为这么多的伤口出血量并不大。这个老大原来是一个杀手，对于一个人出多少血会死人很清楚。这么多的伤口要是同时出血的话，，不会只要这么一点点的血。要是不需要出大量血的话，何必制造这么多的伤口？再说了仵作当时的结论里面有这么一条，这些伤口都有一定外翻。老酒鬼师爷就已经确定这些伤口是胡氏刚刚死了之后故意造成的伤口才会有的。也就是说这些伤口是后来加上去的，胡氏在这之前已经死了。制造这些伤口的人一定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最大的嫌疑就是那个报案的无赖。老酒鬼师爷叫人把这个无赖抓回来，吓唬几句就审出来真相。
第二十二回 诈尸惊魂二十二
无赖的交代终于让大家知道了这件所谓的命案的真相。原来这件案子连普通的人命案子也算不上，最后只是一个不愿意拖累自己女儿幸福的母亲自己提早结束自己生命的故事。无赖和胡氏母女是多年的邻居，小梅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和无赖的父母认识，两家人半开玩笑地说要撮合这对小的。后来无赖不但不学好而且渐渐成为大家厌恶的**，小梅的父亲病重过世前就交代妻子胡氏，要是无赖不学好的话坚决不能让小梅嫁给这个无赖。为此小梅母女并没有和这个无赖有任何实际上的约定，无赖也知道自己娶不上梅了。可是随着小梅越长越漂亮，成为街坊们眼里的的最好媳妇的时候，无赖又开始有了想法。他主动接近胡氏，希望胡氏把小梅嫁给他，可是胡氏断然拒绝了。为了断了无赖的念头，也为了小梅的幸福，胡氏为小梅找了一个好人家准备尽快嫁过去。没想到胡氏这么一病不但打乱了胡氏的安排，而且害得小梅差点身败名裂。
为了让女儿小梅安心嫁过去，胡氏想了一个自己觉得是好办法的办法。按照当时的风俗，娘家父母重病在床的话，女儿是不能马上出嫁的。再加上胡氏早年丧夫，只有小梅一个亲人了，所以小梅必须带着母亲一起嫁过去。这样的话不要说是亲家了，就是胡氏的女婿也会有意见。胡氏暗中问过了大夫，自己的病可能没有好转的机会。这么拖下去只会连累小梅，要是婆家的话小梅的一切就毁了。胡氏为了让女儿可以出嫁，为了小梅没有后顾之忧，胡氏决定自己了解了自己。按照这里的规矩，亲人死后二十七个月内不准子女成婚，实在要紧的话必须自己死去的亲人没有过百日的情况下成亲。所以胡氏一边暗中让人准备**了解自己，一边请人写好了一份遗书。遗书不但写明自己的心愿，而且敦促写明尽快在自己死后百日内成亲。
这个买**和找人写信的人就是这个无赖。因为胡氏想自杀，又不敢让太多的人提前知道，所以只好暗地里买药。一般的老百姓不但不敢这么做而且也没有门路这么做。胡氏就托有点门路的无赖来，无赖本来不愿意白帮胡氏做事的。以前接近胡氏是因为想利用者关系接近小梅，现在这个念头已经可以断了，所以无赖对于胡氏有点不在乎。无赖出于再见小梅一面的想法，最后还是来了胡氏家里一次。没想到胡氏要他买**并托人写遗书，无赖突然有了一个打算。他一边买来了胡氏要的砒霜，一边请人写了一份遗书。不过遗书里面的话不是胡氏的意思，改成了胡氏要求小梅退婚并嫁给无赖的话。无赖满以为这么做无衣无缝，不但可以得到胡氏的赏钱，而且可以得到小梅这个大美人。
没想到意外出现了，当胡氏收下**后，打开遗书一看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无赖也好小梅也好，都不知道胡氏其实看得懂一些文字，只不过胡氏写出来的字不好看，所以才请人代笔的。胡氏看出遗书里面的内容和自己要求的不一样，马上指责无赖别有用心。无赖见情况不对马上对胡氏下手，活活将胡氏闷死了。本来无赖想用砒霜嫁祸给小梅的，后来担心砒霜的事情查到自己，所以改用刀子划开胡氏身上几个要紧部位，造成胡氏失血过多而死的假象。刚好小梅因为自己的婚事，去婆家理论回家没有去母亲房间看母亲。这才导致小梅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母亲已经过世的真相。当第二天小梅起来看望母亲的时候，胡氏已经尸体僵硬，就连出的血也变得暗黑。小梅不知道怎么报案才好，只好简单地为母亲收拾一下，刚好这时候锦衣卫赶到，就变成了小梅杀了母亲后想毁尸灭迹。
无赖自从杀了胡氏之后，总是觉得胡氏跟着自己，又担心小梅知道真相后找自己的麻烦，所以无赖搬走了。虽然没有离开京城，但是他很少回到这个地方，直到锦衣卫把他再一次带回城南分所。老酒鬼师爷一吓唬无赖，无赖就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总算还了小梅一个清白。可是大家都知道小梅的未来毁了，婆家已经不要她了，丈夫也娶了另外的女人过门。胡氏死了小梅就没有了亲人，就连家也没有了。关了三四年的小梅，由于要每天劳役已经老得像三四十岁的女人，将来已经很渺茫了。最好的结果是嫁给有钱人当小老婆，要么嫁给老光棍，反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出路了。至于无赖不但杀了人，而且报假案，诬赖好人，估计只有一个死路了。只可惜无赖的妻儿，因为无赖的死，世上又要多一个**和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了。
经过小梅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老酒鬼师爷的厉害。有时候有经验的老人，比十个甚至于上百个新手加起来还有用。不要看老酒鬼师爷已经老得快都走不动了，只要他在一边指点或者压大家阵的话，城南分所的破案率绝对是全京城最高的。不用老大陈牧直接下令，大家都把老酒鬼师爷当做自己祖宗一样供着敬着，生怕老酒鬼师爷一不高兴离开了，损失最大的可就是锦衣卫城南分所了。陈牧直接发话了，老酒鬼师爷的所有一切用度包括喝的酒都算公家的，专人负责买办和保管，保证老酒鬼师爷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就有。
不光老酒鬼师爷发了威，就是秦泰的表弟仇小球小兄弟也让大家刮目相看。仇小球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是从小地方来的，所以大家都有点看不起仇小球。要不是仇小球和秦泰夫妻的关系密切的话，大家早就把仇小球这个孩子欺负惨了。可就是这个平时闷声不响的孩子，对于自己分内的事情干起来特别地认真和仔细。仇小球不但照顾着老酒鬼师爷，而且随身带着一个不小的箱子，几乎是箱不离身。大家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大家猜出一些端倪，里面的东西一定是仇小球的吃饭家伙。当大家第一次看见仇小球熟练运用箱子里面的工具的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箱子里面是验尸用的工具。仇小球根据父亲兼师傅仇民和表哥秦泰的经验教训，自己组装了一只适合自己使用的箱子。里面不但有验尸用的工具和药物，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和小东西，甚至于还有一些干粮。秦泰曾经告诉过仇小球，有时候查案的时候远离集镇，需要独立照顾自己的饮食和起居。经常要风餐露宿，也需要配有一些急救用的药物和食物。所以仇小球的箱子里面几乎什么都有，只要带着这个箱子就可以外出。这只箱子成为了仇小球最明显的特点，只要看见这个箱子就知道仇小球就在附近。
大家刚开始的时候都看不起仇小球，以为仇小球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小孩子而已。谁也没想到仇小球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验尸高手外加破案高级助手。仇小球听过和见识过的远远超过大家的想象，要是说出来的话，仇小球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仇小球的本事很特别，只要仇小球见过的骸骨，仇小球就能第一时间说出骸骨的具体部位在哪里。更令大家吃惊的事情是仇小球可以根据一块骸骨判断出死者的性别、年纪、身高，以及生的时候生活的坏境。大家都以为仇小球是猜出来，没想到仇小球可以用摸骨的方式说出每一个人的生活习性和骨伤次数和具体部位。要知道锦衣卫的人经常生活在黑暗或者不平静中，来城南分所之前有的人是杀手，也有人是密探，更有人卧底在某一个地方多年。这些事情除非查档案，不然一般的人是没有办法知道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只知道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大家。但是他们在仇小球面前，几乎什么秘密也保不住。仇小球只要一摸骨，然后一提问，就能够说出**分。一个人或许是蒙的，可是十几二十个人的事情下来，就连陈牧也不得不承认仇小球的厉害。
第二十三回 诈尸惊魂二十三
仇小球就这么成为了锦衣卫城南分所大家们的“球哥儿”，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伤疤是新是旧，使用什么样的武器造成的，时间已经有多久了。就连是自己还是别人干的，这个下手的人是什么人也能说出一些。展小小担心仇小球这么下去太骄傲了，会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好，秦泰却说这是让仇小球快速熟悉这行业务的最好办法。这几天下来仇小球不但老练了许多，而且对于事务的判断也果断了不少。秦泰告诉展小小，仇小球的实力并不弱，缺少的是勇气和经验。只要适当的培养，仇小球成为第二个秦泰不是没有可能。秦泰希望仇小球早日可以独立破案，秦泰甚至于想过放手让仇小球自己独立查案办案，将来让仇小球自己去创出一片天空。
仇小球在短短的几天内，查出三起假案，四个伪造伤口的人，还把两个故意把自己弄伤嫁祸别人的人当众指出。一些案子就在仇小球初次鉴定的时候，仇小球已经给出了破案方向或者重要线索，几乎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把案件了结。为此随仇小球一起去办案的锦衣卫不但轻松了许多，而且因为仇小球的缘故得到老大的表扬或者直接的奖励。大家都愿意跟着仇小球一起去“出现场”，有时候仇小球直接把案子破了，功劳相当于白送给大家。为此一些锦衣卫私下排班，分好人手一部分人在衙门帮助老酒鬼师爷，一部分人和仇小球一起出去鉴定，剩下的人给秦泰夫妻带路或者当下手。大家虽然比过去忙了不少，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么做太值得了，不但名利双收而且可以学到不少的经验。这些人将来就算离开了城南分所，也是锦衣卫内部大家抢着要的好下属。也就是说秦泰夫妻等人，改变了这些锦衣卫下层人员的命运，让他们有了自己的发展空间。
陈牧每天看着城南分所积压的案件越来越少，心里的高兴是说也说不清楚的。以前的城南分所案件积压太多，每一次去上面开会，陈牧的老大都要点名批评陈牧。陈牧和城南分所成为了全京城治安和案件侦破的反面典型。不过经过这件事情后，这个倒数第一的牌子将会彻底和城南分所告别，陈牧也不用担心再因为案件积压的事情被老大训斥了。陈牧这些天越来越觉得秦泰等人不是一般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本事。一个人是人才，一群人就是一个强大的团队，这些人在一起不想出名都很难。陈牧知道自己不能长期拥有这些人，但是也希望能留得久一点，这样自己的工作压力就会轻许多。
这几天秦泰夫妻遇上了一件难缠的案子，这让秦泰有了更大的侦破兴趣。就连展小小这个女侠也决定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不然绝对不休息。这件令秦泰夫妻感兴趣的案子，当然是一件令大家轰动的大案子。要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要耐心地从头说起。
这件案子秦泰接手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有了一个称呼叫“诈尸惊魂”。所谓的“尸”当然是尸体不是僵尸，有尸体就有死人了。这个所谓的“死人”是一个女人，婆家姓杨，娘家姓陶，所以大家都叫她杨陶氏。杨陶氏现年三十三岁，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和一个八岁大的女儿。丈夫杨大年本来是一个手艺人，后来有了一点积蓄后开始学着做生意。这些年杨大年经常外出做生意，据说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事情的起因是杨大年在外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韩氏，韩氏的丈夫生前也是一个生意人，所以韩氏不但机灵而且懂生意经。韩氏帮杨大年做成几笔生意后，索性和杨大年鬼混在一起。韩氏不但要杨大年这个人，而且还要杨大年的家产和名分，所以逼着杨大年休了妻子娶韩氏过门。杨大年见两头都要做不到了，索性和妻子杨陶氏说清楚。杨大年的意思是给杨陶氏一笔钱后，要杨陶氏自己离开杨家。没想到杨陶氏不但不答应而且大骂丈夫杨大年，并把这件事情告到了衙门。接手这件案子的衙门是顺天府，知府调查案件后有了一个结论。第一，杨陶氏是杨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这件婚事是杨大年父母在世的时候决定的，所以杨大年不能随意更改；第二，杨陶氏多年在家伺候公婆照顾丈夫养活孩子，并没有实质性的错误，不能随意休妻；第三，杨陶氏有一子一女，孩子没有成家不能没有母亲照顾，所以不能随便赶走孩子的母亲；第四，杨大年父母几年前前后过世，杨陶氏作为儿媳妇不但全程参与了丧事的办理，而且为杨大年父母守孝前后整整五年。光凭这一点，杨陶氏就是杨家的人，杨大年不能随意赶走杨陶氏；第五，**韩氏和杨大年是无媒苟合。韩氏顶着夫家的名号和有妇之夫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问题。所以衙门判杨陶氏胜诉，不但可以继续留在杨家，而且可以代丈夫杨大年管理大部分的家产和现金。鉴于杨大年和外人勾结，企图和妻子断绝关系，衙门判杨大年劳役三个月，第一时间和韩氏断绝不正当关系。在杨大年服劳役期间，所有的家产交由杨陶氏代为管理。
就在杨大年劳役期间，杨陶氏突然病故。杨家一边为杨陶氏办理后事，一边整理家产办理交接。因为杨大年在强制劳役，所以杨家的当家人是杨大年和杨陶氏的儿子。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忙里忙外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总算办成了大半。就等着给杨陶氏下葬后，接父亲杨大年回家，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杨大年处理了。可就在这时候出事情了，杨陶氏的尸体不见了。就在大家找杨陶氏尸体的时候，有人说在某地看见了能走能动的杨陶氏。大家都说诈尸了，杨陶氏活过来自己离开了，为此吓得杨大年不敢回家。这件案子因为没有了尸体，外加有人说看见了活的杨陶氏，所以不能算是正常病故。案子上报到了锦衣卫城南分所后，没有人敢接手这件案子。秦泰知道后主动要求办理这件大家口中的鬼案，而且说要给予一个明确的结论。
秦泰和展小小来到杨家，实地走访了杨家的家人和下人，确定杨陶氏是在大家眼皮底下确定死了后，才上报衙门，由顺天府仵作开出正式的病故结论通知书的。这么多人，还有大夫和仵作都查验过了，不会有这么多人一起造假，所以一般情况下杨陶氏真的死了。可是那个说见过杨陶氏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真的看见了活着的杨陶氏？还是有人在背后指挥这件事情？要是有人故意找事的话，动机是什么？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么做对方有什么好处？
秦泰第一时间想到了杨陶氏的丈夫杨大年，会不会是杨大年在诋毁妻子杨陶氏？不过从杨家的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杨大年好像因为这件事情吓得都有点神志模糊了，看来好像不是杨大年干的。不是杨大年的话，又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和杨大年有一腿的韩氏？这个**因为杨陶氏的关系，不但做不成杨大年的合法妻子而且身败名裂了，也有足够的理由针对杨陶氏。可是韩氏这么做不但帮不了自己而且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韩氏会这么做吗？
既然想到了杨大年和韩氏，秦泰夫妻索性去一趟顺天府，查看当初杨大年和杨陶氏闹离婚的卷宗。看看杨大年以什么理由要求和杨陶氏离婚，杨大年凭借哪一条要求休妻的？衙门又以什么理由驳回杨大年休妻的理由，判决杨陶氏胜诉的？
第二十四回 诈尸惊魂二十四
来到顺天府后，接待秦泰夫妻的是顺天府的刑名师爷涂师爷。涂师爷是正宗的绍兴人，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绍兴师爷。他们家做师爷已经能够好几代，所以对于刑事上的审判可以说是驾轻就熟。涂师爷和秦泰是熟人，当然不会对秦泰夫妻有所隐瞒，再加上这件案子是涂师爷亲手办理的，所以涂师爷马上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清楚。
说到打古代的离婚官司，不得不提及一些相关的术语和小知识。一般情况下在古代男性占有绝对的优势，一些权力上明显偏向于男方，不过也不是绝对只维护男方的利益。比如杨陶氏的离婚案上，明显是杨陶氏占了理由，所以涂师爷判杨陶氏胜诉。古代男女离婚分为五种，第一种是男方出理由不要女方，这就是最常见的“休妻”。只要妻子犯了“七出”中的任何一条，丈夫或者婆家的长辈就有权休妻；第二种是“义绝”，意思就是夫妻之间恩断义绝，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一般是无过错方提出离婚，理由就是对方犯了错，这个错不是一般的错是不能原谅的错误。为此衙门要支持离婚，而且要维护无过错方的权利，把家产大部分甚至于全部归无过错方；第三种是“断离”，就是说男女方其中方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甚至于刑罚。另外一方要求就单方面终止夫妻关系。这是最严重的一种离婚方式；第四。是男女双方过不下去了，双方又没有过错，只好请衙门判定，解除夫妻关系。这种叫“和离”，相当于现代的协议离婚；第五种是“弃约”，顾名思义是放弃以前的约定，也就是毁约。
所谓的“七出”就是指女性七种不道德的行为。《孔子家语?本命》：“七出者，不顺父母，出；无子，出；淫僻，出；嫉妒，出；恶疾，出；多口舌，出；窃盗，出。不顺父母者，谓其逆德也；无子者，谓其绝世也；淫僻者，谓其乱族也；嫉妒者，谓其乱家也；恶疾者，谓其不可供粢盛（操办祭品）也；多口舌者，谓其离亲也；窃盗者，谓其反义也。”仔细解释是这样的，第一，不孝敬公婆或者婆家的长辈，丈夫就有权利休妻敢妻子离开；第二，妻子进了婆家后，多年不能生产。可以以妻子无所出为理由，休妻敢妻子离开婆家；第三，妻子不守妇道，企图或者已经在**其他的男人了。丈夫有权利休妻，并把这个妻子赶出家门；第四，妒忌丈夫的女人。意思是妻子不但要照顾好丈夫的生活起居，也要为丈夫安排好家里的女人。要是家中丈夫不止一个妻子的话，妻子要是妒忌其他女人，甚至于加害丈夫的女人的话，丈夫有权利休妻；第五，要是妻子是一个搬弄是非，引起家里人不和的女人的话，丈夫有权利休妻；第六，妻子生有难以治愈的重病，而且这种病可能影响到其他家人的话，丈夫有权利休妻；第七，妻子若是盗窃婆家财物的话，丈夫有权利休妻。
有“七出”当然有相对应的“三不去”。所谓的“三不去”就是指三种情况下，丈夫不得随便休妻。第一，无归处不去。意思是妻子娘家的人已经死光了，或者已经搬走了，没有了联系。这种情况下作为丈夫的男人，不能随便把妻子赶出家门；第二，守丧三年者不去。意思是妻子以儿媳妇或者孙媳妇的身份，为婆家已故老人守孝超过三年的话，丈夫不能随便休妻。古代人最注重孝道，妻子为婆家的长辈守孝三年，算是尽到了后人的职责，这样的妻子就是好妻子不能随便抛弃；第三，先贫后富者不去。意思就是婆家过去贫苦时娶的妻子，丈夫富贵后不能随便抛弃。说白了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不能富贵了忘记一起受苦挨饿的妻子。
义绝有点像现代社会的离婚官司，双方各自有各自的理由，让官府来决定谁对谁错，谁才是大赢家。如果夫妻之间，一方与他方的亲属间，或者双方的一定亲属间发生了法律所指的相互侵害如殴斗、杀害、奸情等犯罪案件，在追究犯罪人刑事责任的同时，不论夫和妻是否愿意，必须离异，违者要受到刑事受罚。法律强制离异在古代叫“义绝”。“义绝”，是指夫妻间因为某种事情的发生已经情义断绝，因此法律上规定这种婚姻关系应当解除。如果这种婚姻关系不自动解除，国家就要强迫解除并给以惩罚。“义绝”，最早见于《唐律户婚》规定：“诸犯义绝者离之，违者徒刑一年。”明、清律的条文一样，都是“若犯义绝应离而不离者，亦杖八十。”根据《唐律疏议》解释，构成“义绝”的条件有：1、夫殴妻之祖父母、父母，及杀妻之外祖父母、伯叔父母、兄弟、姑、姊妹。2、夫妻祖父母、外祖父母、伯叔父母、兄弟、姑、姊妹自相杀。3、妻殴夫之祖父母、父母，杀伤夫外祖父母、伯叔父母、兄弟、姑、姊妹。4、妻与夫之缌麻以上亲奸，或夫与妻***5、妻欲害夫。考察这五种情况，都是亲属间互相侵犯的行为，可见“义绝”的律文仍然是以家族为中心，为维护封建伦常观念和封建家庭秩序而设的。其次，这五种情况只有第二种是夫妻双方平等相对的，其余都是课于夫的责任轻于妻的责任，尤其是妻欲害夫为“义绝”，而夫欲害妻则不见律文。显然“义绝”也是男尊女卑一边倒。
官府断离，即官府判令离异，它与“义绝”相似而又不相同。“义绝”是具有“义绝”条件的不需司法衙门判决就应自动离异，不离的法律才加干涉，勒令离异并给予惩罚。而官府断离，则是司法衙门在处理其他案件时涉及到离婚问题一并断令离异，它类似现代的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这有以下几种情况：1.逼妻为娼元代法律规定：“诸受财纵妻妾为娼者，??离之。”“诸勒妻妾为娼者，??妇人归宗。”明律也有相关规定。2.将妻典雇与人元律有“诸受财典雇妻妾者禁”的规定，但没有作离异的原因提出。明、清律明白规定：受财典雇妻女与人者除加以惩罚外，并勒令离异。3.妻之近亲属被夫**，或妻被夫父**元律规定：“诸**妻前夫男妇未成及**妻前夫女已成，并杖一百七，妻离之。”“诸翁欺奸男妇（不问已成未成），男妇归宗。”“翁戏男妇，断离。”看来，元代对妇女的利益多少作了一些保护，在这一点上不能不说比以前的王朝有些进步。
除了以上的主要离婚形式外，还有些其他的离婚条件。（一）违反婚约而离异：1、悔婚唐律规定，如果女子与人有婚约又许他人，并与第二个男子成婚，则判定女方与后夫离婚，而归前夫。前夫如果不要，可以加倍索回聘礼，女子则归后夫。2、妄冒古代的妄冒有两种情况：本人妄冒，如幼小诈说长大；他人妄冒，如已有残疾，令姐妹冒充本人。如果妄冒，没有成婚的，则取消婚约；如果已成婚的，则离异。（二）违反一夫一妻制而离异：我国古代法律只允许有一个正妻，这是为了区别嫡庶，便于嫡长继承。因此，我国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严禁一夫二妻制。《法经o杂律》：“夫有二妻则诛。”唐律规定：“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国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因此，在中国古代如果违反了一夫一妻制，则第二次娶妻要以离婚处理。（三）因婚姻违法而离异违法婚姻的离异，可以分为两种：1、结婚违反禁止性规定而依法要离异或可能造成离异的后果。这种情况又包括两种：第一，必须离异的；第二，可能离异的，按法律应该离异，但因情况特殊，法律明确指出：“听不离”，如居丧嫁娶。2、以犯罪手段为自己或他人成立婚姻的。如抢夺他人的妻女奸占为妻妾等，如果成婚，则依法离异。结婚是“合两姓之好”，双方家长立于平等地位，任何一方不能强迫对方。可是一旦结婚后，妇女脱离父宗而加入夫族，便归夫家所有，可由夫家任意摆布，母家无权干涉。在“夫有再娶之义，妻无二适之文”的训条下，夫家可责令丈夫离弃妻子，妻子只能“从一而终”，“嫁狗随狗，嫁鸡随鸡”。古代中国的妇女只能是被抛弃的对象，很本没有离婚的权利。离婚制度仅仅是弃妻制度。
第二十五回 诈尸惊魂二十五
根据涂师爷的解释，杨陶氏完全符合“三不去”的理由，而且是三条都符合。所以衙门判处杨大年和韩氏败诉，杨陶氏胜诉。再根据相关法律，韩氏的婆家正在为韩氏申请贞洁名分，韩氏这么做不但毁了自己的名声，也害了她已经去世的丈夫家的声誉。韩氏在没有和以前婆家断绝关系的情况下，已经和杨大年**，这是要不得的事情。韩氏不但不能进杨家的门，而且不能算是杨大年的妻子，更不是杨陶氏为丈夫杨大年张罗的妾室，所以衙门不会保护韩氏的任何权利。因为杨大年的行为相当于停妻再娶，所以罚杨大年强制劳役三个月。韩氏交由婆家自行管理，要是再有不良举动的话，不但要追究韩氏婆家人的责任，更要把韩氏官卖为官妓。涂师爷拟好判决后交给知府大人宣布，当天就把杨大年抓去服役，韩氏交由她死去的丈夫家的长辈带回去管教。但是涂师爷并不知道杨陶氏后来的事情，因为杨陶氏住在京城城南，规定民事案件可以交给顺天府管理，也可以不跪顺天府管，但是人命案子顺天府不能直接插手。这是的当初顺天府和锦衣卫、东厂约定好的，谁也不能出错。
至于杨大年提出的离婚理由最初很简单，说是有了另外的女人，想要换一个老婆。后来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这么说不但理由不充分，而且极有可能会判有罪。杨大年找了一个讼师花了一点钱，终于想出了“七出”里面的两条“多舌”和“妒忌”。用这两条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休妻，哪怕上了公堂也不用担心理由不充分。
这个讼师不愧是一个老手，这种法子他也能想得出来。谁都知道这件事情错不在杨陶氏，是杨大年有了韩氏这个外室才想逼杨陶氏离婚的。但是上了公堂需要理由，需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杨陶氏的不足，体现出杨大年的离婚是正确的，这就需要找理由了。无论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说闲话和被人说闲话的事情。说小了这是在家长里短说闲话，说重了就是在挑拨是非破坏家庭和睦。杨陶氏作为一个民间妇女，除了主持家务之外，或多或少认识几个邻居太太。大家在一起不说一些是是非非是不可能的，总会说到一些人家里的是非。杨陶氏的婆家原来很穷，亲戚们几乎躲着杨大年夫妻，现在杨大年有点钱了，这些亲戚就经常上门借钱。作为一个当家的女人当然对这种亲戚有点意见，在大家聊天的时候说起过这些事。这就成为了杨大年休妻的一个证据，说杨陶氏在多舌搬弄是非，破坏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作为一起患难与共走过来的夫妻，作为一个有了一双儿女的母亲，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儿女也好，当然不允许丈夫有另外的女人。一般的老百姓不像大户人家的夫人那样“通情达理”，不但允许丈夫纳妾而且亲自为丈夫张罗。老百姓家的女人想事情很简单，丈夫是我的，我和他一起打下了一份基业，这一切不但是我的，而且将来是我孩子的。为了全部拥有一个男人，为了家业不被“外人”拿走，几乎每一个妻子都对自己的男人管得很严，不准男人明里暗里养小老婆。杨陶氏也一样，曾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丈夫杨大年，千万不要有外心企图往家里带一个小老婆回来。为此杨大年和韩氏才决定休妻，而不是让韩氏以小妾的身份进家门。
有了这两个基本上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为理由，讼师和杨大年都以为这一次杨陶氏没有了退路。为此杨大年免得麻烦，索性把韩氏也带来了，就等和杨陶氏离婚后，直接上报衙门和韩氏确定关系。没想到的事情是杨陶氏不是一个傻瓜，也找了一个懂诉讼的先生。这个先生不但是一个有功名的书生，而且善于抓住公堂人员的气氛。在他三言两语之下，不但把杨大年的所有理由都推翻了，而且举出了“三不去”的铁律作为反击武器。包括代知府审理案件的涂师爷在内，所有的外人的情绪都被这个书生调动了起来。杨大年不但停妻再娶，而且要抛弃和他一起患难与共过来的糟糠之妻，更是为了休妻编造原配的罪名，这让见惯了这种事情的衙门中人也很气愤。涂师爷不但做出了决定，而且要好好的惩戒一下像杨大年韩氏这样的人。就连给杨大年出主意的那个讼师也跟着倒霉，不但一文钱的好处费也没有拿到，而且被衙门勒令不准再当讼师。作为杨陶氏请来的那个先生，不但打赢了官司可以拿到一份报酬，而且打出了名声，不久之后成为了一个包打赢官司的专业讼师。
离开顺天府后秦泰和展小小第一次感觉到一丝无奈，尸体找不到，几乎所有的线索也都是没有用的，下一步要怎么做才好呢？展小小已经习惯听丈夫秦泰的指挥，只要秦泰在场就不需要展小小出主意，所以展小小看着丈夫秦泰。秦泰心里不是没有打算，只是这件案子透着一丝不简单。要是插下去的话，极有可能会毁了一个家庭的和睦，甚至于导致一家人分崩离析。杨大年虽然有点可恨，但是他白手起家也不容易，这些家业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再说杨家还有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小丫头，要是杨家跨了的话，孩子怎么办？不过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在秦泰看来真相永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不管是杨大年和韩氏在动手脚也好，还是杨陶氏有所隐瞒也罢，既然他们决定了而且已经做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秦泰决定不去管其他的事情，只要找到真相公布于众就好。
秦泰和展小小商量了一下，两人各带一路人马分头行动。现在的线索不多，但是极有可能会马上消失，所以需要抓紧时间处理。第一，那个一口咬死见过活着的杨陶氏的人，需要第一时间亲自审问。这件事情秦泰交给别人不放心，索性自己亲自去找这个人问清楚。必要的时候诈他一下，看能不能问出一个幕后主持人出来。不管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不管这个杨陶氏是死是活，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不是有人故意教他这么说的，就是有人花钱雇他来做这件事情的。这个人要是敢说假话的话，这个人的胆子绝对不小。要是这个人为了钱做这件事情的话，一定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人。只要有弱点，秦泰就有办法抓住对方的弱点对付这个人。第二，杨陶氏的死不但突然而且有点奇怪，需要找当时请来的大夫和仵作问一个清楚明白。只可惜去杨家的时候，大家都说不认识这个大夫和仵作，不清楚大夫在哪里坐诊，仵作是哪一个衙门派来的。所以需要展小小带人去调查，找到大夫和仵作之后，展小小要亲自问清楚杨陶氏的死因和尸体的表象。第三，杨陶氏的尸体不见了。据说因为怕吓着孩子，也怕尸体发臭影响到邻居，所以杨陶氏的尸体只在家里停放了三天。随后运到了京城郊外的义庄，准备选好日子在已经找好的墓地下葬。没想到就在准备下葬的前一晚，这个杨陶氏的尸体就不见了。要说有人要偷杨陶氏棺材里面的财物的话，也不是这个时机。因为没有下葬，所以尸体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保护，就连棺材盖也没有钉死。一切要等到到了墓地后，挖好地穴的同时，才由家人或者子女亲手往死者棺材里面放陪葬品，然后才把棺材钉死下葬。这时候偷尸体没有理由，难道有人想要这个已经死了好几天的中年妇女的尸体吗？所以需要派人去打听义庄为什么会出现尸体不见的事情。这不但需要问的人有气势，而且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观察力。这就需要清楚秦泰团队的镇山之宝老酒鬼师爷亲自出马了。这种事老酒鬼师爷不但驾轻就熟而且十分在行。吓唬不行的话，老酒鬼师爷可以拉关系套交情和对方聊天，骗也能骗出一些真话出来。第四，秦泰担心杨大年和韩氏可能在里面有问题，所以派人分别盯着他们两个人，特别是他们相互之间有没有私下接触。或许可以从他们的接触中，找到一些相关线索。
第二十六回 诈尸惊魂二十六
接下来的事情令秦泰夫妻很被动，案子好像走到了尽头。就连平时很有耐心的展小小，也觉得这件案子可能遇上了一个**烦。一个明知道有问题的案子，却因为没有证据和线索，被迫终止下来。幕后的黑手不但下手狠辣，而且很有侦探头脑，秦泰想到的事情对方也想到了。由于秦泰是大海捞针式的查找，对方是有目标性的对付，所以对方总能比秦泰快上一步。这就导致秦泰等人赶到哪里，那里的人不是不见了就是已经有所准备，秦泰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秦泰带人去找那个所谓看见过杨陶氏的人，本来想亲自听一遍这个人的话，并从这个人言行中判断出这个人有多少可信度。更是想通过对这个人了解，猜测出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没想到对方早他一步，不但把这个证人带走了，而且来了一个火龙现世。当秦泰带人赶到的时候，不但人不见了，就连这个证人的家也烧了一个精光，只留下一些烧焦的杂物。
这时候展小小的人也回来禀报，那个大夫虽然查到了地址，可是大夫好像离开了这个药堂，老板也不知道大夫去了哪里。一个伙计说他知道大夫家住在哪里，当他带着展小小赶到大夫家里的时候，大夫已经付清房租离开了。展小小又带人去了衙门，想找到这个仵作，没想到这个仵作已经辞职不干了。展小小一边派人去通知秦泰，一边带人去仵作家里碰碰运气，估计仵作也不会留在那里等展小小来找他。明显是大夫和仵作有了打算，决定离开京城。看来这件案子一定有问题，问题不但有而且有点大，逼得大夫和仵作这么急着离开京城。
不久之后老酒鬼师爷派仇小球过来汇报，老酒鬼师爷也一无所获。看守义庄的老人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怪老头，不管是老酒鬼师爷吓唬还是套交情，对方就是不理会。要不是一边一个锦衣卫说见过这个老头说话，老酒鬼师爷还以为这个老头是一个又聋又哑的残疾人。敢在义庄守夜的人胆子当然很大，性格也当然很孤僻，十有**没有子女，家庭情况也不是很好。这样的老人其实是在等死，当然不会有所顾忌，更不会随便和外人交流，所以老酒鬼师爷难得遇上一个对手。老酒鬼师爷不知道是心力交瘁还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回衙门了，让仇小球来向秦泰报告这件事情。
听完仇小球的汇报，秦泰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对手，一个很懂得反侦察的对手。秦泰一边叫仇小球带人去翻看现场，企图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一边叫人去锦衣卫城南分所调档案，他要知道这个证人的相关资料以及最近一些日子的活动经过。而他一边等送来的资料，一边想着这件案子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或者忽略的地方。
不久之后展小小带人过来了，仵作家里不但找不到仵作，而且仵作家人也已经搬走了。展小小回了一趟锦衣卫城南分所，不但带来了秦泰要的证人资料，而且把大夫和仵作的资料也拿了过来。展小小不愧是秦泰多年的妻子和助手，秦泰想到的事情展小小也好像感应到了。秦泰对展小小这个妻子笑了笑，算是对妻子的一种赞扬或者奖励。这是秦泰接手这件案子后，第一次露出的笑容，展小小虽然有点高兴但是也察觉出丈夫秦泰的烦恼。
这个证人叫马小花，光听这个名字还以为这个是一个姑娘。其实在古代一些老百姓担心自己家的儿子长不大或者养不活，估计去一些丫头的名字或者动物的名字给孩子当名字。什么阿猫、阿狗、狗蛋、小花、小翠等等的。可见马小花不但是他们家不多的男孩子，而且小时候他父母很在乎他。不过如今已经三十左右的他，仍然叫这个名字确实有点不好听。不过就算取了这么一个贱名也依然没有给这个马小花带来好运。马小花资料上注明，他七岁父亲死了，他的母亲带着他还有三个姐妹离开了对他们母子冷漠的婆家，一路上是讨饭来到的京城。马小花的母亲卖了马小花的大姐，才在京城落下了脚。每天马小花带着妹妹去收旧衣服脏衣服，马小花的母亲和马小花的二姐在家不停地洗衣服补衣服。每天努力工作所获得的报酬，除了上交的保护费和房租之外，勉强够一家人温饱。从这时候起马小花就开始向往混混们的生活，觉得混混们不但不用吃苦受累而且可以吃上酒肉，这才是马小花想过的生活。所以渐渐长大的马小花开始在混混屁股后面混日子。为了能当上混混，马小花不惜牺牲自己二姐的幸福，可是换来的依然是没有前途的生活。马小花做过小**，干过小偷，骗过钱，也拉过皮条，几乎什么坏事都做过。除了杀人放火这种事情不敢做之外，马小花几乎是五毒俱全。就在马小**着唯一的妹妹嫁给一个混混当小老婆的那一天，积劳成疾外加又气又怒的母亲终于倒下了。从此马小花成为了一个没有人理会和管教的野小子。他的姐姐和妹妹才不会像他母亲一样惯着他，对他又恨又气的她们索性和他断绝关系。没有了家人的照顾的马小花几乎失去了一切，混混们也不带着他一起玩，甚至于欺负他。不久之后马小花为了生计只好和一个老女人一起生活。这个老女人是**出身，遇上了一个骗财骗色的男人后心灰意冷。用自己赚来的钱为自己赎身的她，恢复自由之后做起了保媒拉纤的生意。靠着她对男人的了解和对女人的熟悉，专门给一些穷人家的女孩子找男人。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也想找一个男人帮忙。她又担心男人将来拿走她的钱抛弃她，所以她只招男伙计，不准备为自己找丈夫。马小花不但年轻力壮而且没有后台，正好符合她的标准。
从此马小花名义上是一个媒人的助手，帮着打听消息审核男女双方的资料，其实就是这个老女人的男宠外加不要钱的免费佣人。为了生存，为了能够吃饱有地方睡，马小花只好迎合这个老女人。不知道是老女人在**受到了虐待造成的性格问题，还是被男人抛弃引起的变|态思想作怪，老女人经常虐待马小花。马小花在老女人那里生活了将近十年，终于等到了老女人断气。老女人对马小花其实不错，不但没有饿着过马小花，而且真的留下了一笔钱给马小花。马小花拿着这笔钱草草为老女人办理了后事后，卖掉了老女人的房子，重新买房子过起了新的生活。没想到马小花遇上了一个女骗子，不但用美色骗取了马小花的信任，而且把大部分的家当都骗走了。当马小花清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四堵墙和他了。他从老女人那里换来的钱就这么被一个女人又骗走了。他只好把房子租出去，自己找了一个没人要的草棚住下。马小花这些年的生活来源除了房租就是一些帮人打听消息得到的报酬。他这些年帮老女人走街串巷，虽然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也积累了不少资料和人气。经常有人通过他，打听一些人的信息和资料。马小花知道的1就告诉对方，不知道的就去实地走访和打听，也会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复。据说马小花咬死见过杨陶氏这件事情就是一次意外收获，一个人聘请他去调查一户人家，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杨陶氏。杨陶氏虽然现在富贵了，但是在十多年前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妇女。马小花不但认识杨陶氏，而且经常欺负杨陶氏，那是在当年而不是在现在。所以马小花对杨陶氏印象很深刻，当他回到京城后，听说杨陶氏已经死了之后，就说这个杨陶氏没有死。他不但到杨家去吵过，而且到各个衙门也去吵过，这才有了这个案子的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