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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猪太帅     残寇txt下载     残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 打怪 挖矿

    /\/\

    这份情谊,二流不会忘记。

    ******

    “我爱高蛋白!”

    “我要美容!”

    “我会比姐姐漂亮!”

    “...”

    女人的想法,总是离不开容貌,攀比与虚荣。找到了神奇护肤品的小妮子,立刻爆发了强大的热情。

    蛋白质女孩,果然灰常灰常的,强大!

    周晓峰还有大事要办,哪里会理会得她那么复杂的想法,更何况,根据质量守恒原理,物质总是有限的,他也不是铁打铜铸的公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公牛nǎi(那是神马玩意儿)。

    送走徒自要逞强的小娇妻,周晓峰带领一众周氏部属,开往野兽据守的山谷,那是山地人往rì里望而生畏的禁地。

    “今天,我就带你们去灭了沼泽里的鳄鱼,巨蟒和众多猛兽,晚上大开宴席,好酒好肉管饱。”

    “好!”

    “王上英明!”

    “...”

    底下的族人跟着亲兵们轰然响应,有周晓峰带头,他们拾起了信心,毕竟是多年猎手,胆子和能力还是尽有的。

    虽然山地猎人们不敢独自挑战灰熊、野猪这等野兽,不过仗着人多势众,胆气就壮,所谓“群胆”是也。

    趁着上午的时间,周晓峰率领部众背着大捆大捆的绳子下到河谷沼泽地,去找‘守护圣兽’们的麻烦,而族中长老、头人们对此也不好反对。

    “王的意志,即是神的意志。”

    凡是超过一人身长的鳄鱼,都将是做肉干的材料,而上了斤两的蟒蛇,也只能等着成为蛇羹。至于野猪、黑熊,更是美味佳肴,只有巨蜥样子丑陋,就留下来给河里的鱼吃好了。

    几百名jīng壮,要是百千只披鳞挂甲的爬虫走兽都搞不定,那就白瞎了一身皮囊,干脆回家吃nǎi去好了。

    “去,弄点动静出来,准备动手。”

    卵石、沙子被丢在了沼泽中,‘扑通扑通’、‘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最好的引诱。很快,安静的沼泽水草中开始有了动静,继而沸腾。巨鳄游动翻滚趟开的水草成一条条不断聚集的线条,指向的目标,正是岸边。

    “哗啦啦”,趟水声越来越激烈,渐成奔涌之势,沼泽地就像煮开了粥。

    稍微胆怯些的小伙子承受不住这种群兽汹汹的气势,握着木枪竹枪和猎刀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抖动。

    “镇静点,越是怕,越是死得快!”

    同伴间互相打着气,以免有人提前拉稀,那就丢人了,是要被族人鄙视到死的。

    “来了!”

    先是十多条,然后几十条,上百条鳄鱼扭动着肥硕的躯体从泥泽中爬出来,形成包围圈汹汹而来。

    “动手!”

    周晓峰挥动着手臂。

    “刷刷--”“砰砰砰---”“咔嚓--”,有悍不畏死的鳄鱼冲向这群站立的猎物,却被长枪顶住了身体,尖刺tong进了柔软的腹部和张开的血盆大口,又有利刃加身,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

    “我的鳄鱼皮啊!”

    “一张!”

    “两张!”

    “...”

    几根烟的功夫,场中已是一片血污,没有能够逃跑的巨鳄已经全军尽墨。碎裂的,残破的,受伤的,昏迷的零零散散摆满了一地,一道道血流汇聚成一片血泊,汩汩流向泥沼中。

    “我的几十张皮子啊,好多万美金呢。”

    虽然是心疼,为了让大家培养出团队合作jīng神,一辆好车就这么没了。

    为防万一,每一头鳄鱼都被补了刀。就在这血气弥漫的屠宰场,大家开始开肠破肚的工作。如此多的肉食,如果不及时处理,在这渐渐cháo热的天气里很容易就会**。

    食物丰收,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虽然大多见过了血腥,如此大的场面还是有人会受不住恶心呕吐,不过收获的喜悦盖过了恶心,如是就有人干呕着,兴高采烈地采收食物。

    不用再担心鳄群的袭击了,而杀戮才刚刚开始。大家的配合越来越熟练,一路向前,以至于作为后援的周晓峰轻松愉快地就走到了山洞。

    那些狡猾的熊根本就没有出现。

    “那是些聪明的家伙啊,聪明人,嗯,熊,自然能活得长一点。”

    ......

    而猎获,可以让全族人都尝到美味。

    收拾了百多条大小鳄鱼,数百条蟒蛇,几十头野猪,割下的肉有数万斤之多,即便大家一人一碗肉,也差不多够了。要是这几百个人自己包圆,可以一直吃到吐为止。

    丰收时节,没人叫苦叫累,每人搬起几十斤的肉块,个个象吃了蓝sè小药丸一样兴奋,脚下生风,来回跑得飞快。

    有饭吃已经是幸福,有肉吃更是无上的幸福。

    对于困居贫瘠蛮荒的山野,随着人口增多,纷争rì剧,生活艰难的山地人来说,周晓峰打破禁忌的捕猎行动,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让他们仿佛过节一样快活。

    熊熊的篝火在河滩上燃烧,滋滋流油的肉片肉块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得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撒上盐末和香料,待到肉sè金黄,咬上一口,外焦里嫩,真是无上美味。尽情饱食,战士们开心地拍起了肚子。

    吃着香喷喷的烤肉,喝着新鲜的肉汤,一天的辛苦都有了回报,人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神sè。

    看着欢腾的一众手下,周晓峰也开怀大嚼。

    他需要的更多。

    “真是怀念当初和兄弟们一起闯荡的rì子啊,林三,大黑,瓜皮,刀疤,熊子...你们在那边还好吗?你们,都活着嘛?”

    举酒相邀,人dú lì,月无语。只有熊熊的火焰‘哔哔剥剥’地响,还有喝酒吃肉的吆喝声,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如果不是融入了这个时代,自己是否能活得下去?”

    寂寞,会让人抓狂。

    ...

    河谷和山洞被清场了,‘禁地’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作为这几个物种延续的火苗,至于巨蜥,不留也罢。

    趁着还是三四月份,周晓峰发动了周氏部族尤其是原来周诺的手下jīng壮在山洞里挖沙子,然后搬回神庙中。

    一个多月下来,金沙堆了一座山,足有上千吨,把一座黄金湖都挖宽了数米。而天然金则被分开存放,熔成了金块,层层码起...

    ...

    雨季,终于是来了!

    南边起了风,半空卷起乌云,云聚云散,如cháo流汹涌,云层渐厚,墨sè渐深,如锅底反扣,天sè暗淡起来,如同冬夜。大风呼啸过山林,山上的小树与不够粗壮的树干为之摧折倾倒,发出如撕裂布帛的“哗哗”巨响,还有刺耳的“咔嚓”声。

    “房子会不会被吹倒?”

    天sè如墨染,漆黑中数声滚雷“轰”“轰”炸响,道道闪电在黑暗中如银蛇游窜,火网交织着,牵丝蛛结,游走不定。

    突兀的海岛是雷电攻击的焦点。

    “噼!-啪!-咔嚓!-”

    炸雷仿佛就在身边降落,不断在周围左近砸下,感觉整个房子都在震动,在摇晃。时不时的,道道亮光透过门缝穿进乌漆抹黑的屋内,一片惨白触目惊心。

    暴雨如注,仿佛天池底漏,银河倒灌。疾风骤雨中,房子仿佛在水中挣扎的火柴盒。天外,白浪滔滔,不断冲击着海岸,好像要将整座海岛推翻,淹没,吞噬...说不出的壮美。

    这是天地之威,非人力可以比拟。

    弱小的生物,如人,如熊,只能避缩房中,不敢正撄其锋芒。耐心等待风停雨歇,内心祈祷,希望不要被雷电再度照顾自己。一个炸雷打下,就是再强大的生物也要变成焦灰。

    “雷公哥哥,电母妹妹,你们不要再找我啊,我是真怕了!”

    娄底话讲,‘雷打火烧’,是诅咒别人极其恶毒的狠话,类似‘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周晓峰经历了一次天雷轰顶,他已经不想再享受一次那种yù仙yù死的感觉了。

    “我不想永生,不想成神,不要金刚不坏之体,你们到别处忙去吧!”

    ......

    这一场雨,一下就是七天。

    周晓峰甚至不敢叫姑娘,怕万一殃及池鱼。

    这是咸丰二年开chūn以来的第一场豪雨,仿佛要把数月的积蓄发泄殆尽。

    儿子小时候曾说:“下雨是天上有个不听话的小朋友在尿尿。”

    这几天的豪雨,绝不是小朋友干的。

    想必是玉帝私会了嫦娥,佛祖对拜起观音,一端起来,就没完没了。千万年积蓄,要一朝倾注,玩个痛快淋漓吗?

    “天上一rì,人间一年。”

    还好神仙也只能坚持七天,换算成他们的时间可能也就几分钟完事。要真个一天就是一rì,一rì就是一天,那这世界,也就毁灭了。

    灭世之灾,亦不过如此。

    想到雨季里南洋一带三天两头的雨,周晓峰有些失神,很是感慨:

    “神仙哥哥们,你们那过的是啥rì子哦?”

    “每时每刻(对应半月、半周)都要交公粮,还活不活啦?”

    难怪神仙都想下凡,感情是介个缘由,那是受不了需索无敌,翘家了。

    “大家同是悲催的男人呐,你们比俺更惨。”

    周晓峰恍然大悟,报之以深深的同情。对自己惨痛的命运,也少了几分抱怨。

    执掌命运的女神,竟然,竟然,可能是一个yù求不满的荡*妇,无可发泄之下,更年期提前,歇斯底里地蹂躏众生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这般捉弄我,又可劲照顾我,莫非是看上了哥,想学那七仙女,要玩仙凡之恋?饿滴个神哩,可饶了我吧!”

    遭受了命运的强暴,却没有力量反抗,便只能默默忍耐,而忍耐,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我绝不屈服!”

    “来吧!你个银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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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雄心

    湿!

    “闲的蛋疼啊!”

    ...

    事后,rì出,云开,雨歇,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数千米开外,一匹白练倒挂,飞珠溅玉,落地轰鸣巨响,壮美!

    到了山谷,只见河水暴涨,沼泽地成了一片汪洋。水流翻滚,浊浪滔天,搅起一个个漩涡。洪流如奔马,汹涌而去。数天前还是涓涓细流,如今已是一头吞噬万物的巨兽,咆哮向前,冲入大海。

    “我的钱啊,都落到海里去了...”

    ...雨季断断续续的坏天气,让河水暴涨,山洞里已经完全不能通行了,采矿完全停了下来,就是出海捕鱼与进山打猎,也得等好rì子。

    至于训练,在经过了两个多月的魔鬼训练之后,有熊军已经初步练出来了。而山中的营地也在这两个月建立起来,趁着雨季的间歇,这帮骨干被打散cāo练上万名刚参加新兵训练的有熊氏战士与红旗军jīng锐。

    “杀!”

    “杀!”

    “杀!”

    “...”

    以老带新,‘老兵’们先前受过的蹂躏又如数传递给了新兵,魔鬼训练那一套已经不需要人教了,都有了规矩。

    而无所事事的周晓峰闲的蛋疼,就只能时不时的数金子,活脱脱一个葛朗台。

    金库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无数的金器,银器,玉器,宝石...在烛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炫丽夺目。那是这两个月熔铸的数吨金块和有熊氏数千年的积蓄。

    现在,他就是宝库的主人。

    “黄金万两,得来竟然如此容易,那个谁,真心谢谢哦!”

    巨大无量的财宝摆在面前,象货物一样堆成一个个小丘,金器,银器,金砖,银锭,宝石,玉雕,还有无数的铜器。各式各样,品流驳杂,既有中国特sè的饰品,也有异域风情的雕塑,琳琅满目。

    在靠边的墙下,还摆着十多个绘画描金的木箱,显得庄重而神秘。箱子内装着长长短短的卷轴,散发出长年储存的书墨气息,看来不外乎字画之类的文物。

    那都是巫族人盘踞海岛上百代人积累的浮财,少说也是清代中前期和明代以前的。

    周晓峰也就个大学水平,学的还是理工和外贸,顶多是双学位。他从未接触过这等高雅之物,无法估量这些字画的价值。不过能落入古人手里还被珍而重之保存的东西,应是价值不菲的玩意儿。

    “赚大了!”

    周晓峰见猎心喜,将木箱又一个个合上:“这些,以后就是周氏传家宝了,谁敢说咱是俗人?!呵呵呵...”

    历朝历代的墨宝,周晓峰不懂,不过都是囊中之物,以后可以慢慢研究。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有这么多的文物字画打底,这见识想要不涨都难啊。

    回头望向一堆堆的财宝,周晓峰禁不住呵呵傻笑。

    咱啥时候见过这么多的宝贝啊,随便取上一堆,就算在后世也是一方巨富,那还不引得无数狂蜂浪蝶飞蛾般扑过来啊。

    发财了!发财了!

    什么露露,莉莉,或者芳芳,圆圆之类的美女投怀送抱,那可该怎么办才好。

    “要不,咱勉为其难收了?嘿嘿,谁让爷本钱厚呢。”

    想到露露那象牙般白嫩的肌肤,饱满丰盈的霜峰,凹凸有致的体态,修长圆润的美腿,周晓峰小兄弟不禁支起了帐篷,如此风*sāo入骨的女人,真是人间极品呐。

    干!

    果然是一个强大的字眼,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红果果的挑衅,渴望征服的野xìng如魔鬼般冲动,化作声声狼嚎...

    ..不知在这漫漫长夜,会有多少野狼在哀嚎,发泄对人生的无奈呢?

    那一脱成名的尤物,穿梭交接于名流大腕之间,迎来送往,朝秦暮楚,尽是豪门...黑了木耳,黄了芭蕉。而渴慕美sè的诸多狼友,只能在网络中搜索,寻找养眼图片,站在岸上看风流cháo涌,不过是多费几张纸罢了。

    美sè,也只不过是一种社会化的资源,是当权者和富人们的收藏。

    相较而言,仓井、玛利亚这样的神女,品格何等高尚?至少,她们够坦荡,够大方,不偏不倚,满足了芸芸众生一窥绝sè的愿望。上帝赐予的礼物,造福普罗大众,在失去了公平和正义的社会中给人一丝慰藉。

    世人恨不能生在卖油郎的时代,那时候,青楼是优雅的,画舫是浪漫的。才子佳人,对着清风明月,品琴棋书画,论诗词歌赋,红的火,白的雪,各抱情怀。

    即便贫贱如贩夫走卒,也能有机会一亲花魁的芳泽。而等到世风rì下,一个小粮油店老板想要找星姐包夜,那简直比切糕还要不靠谱。

    “...二流这厮又扯远了,刹车!...”

    只怪金银太耀眼,幸福来得太惊人,让人不由得痴迷。

    周晓峰终于从YY中醒过来,正视这巨大无量的财宝。

    有了雄厚的资本,一切都成为可能。

    金钱意味着权力,美女。

    除了极少数品行高洁的圣贤,三者从来都是相互交换的筹码,自古如此,概莫能外。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男人的梦想,不外乎权力,金钱,美sè。

    面临即将卷入的乱世,周晓峰似乎看到了实现梦想的巨大希望。眼前的宝藏,便是建立王霸雄图的基石。

    “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神州陆沉,三百年来,我华夏威风久歇!

    清廷失政,大好河山支离破碎,已到了穷途末路,即将灭亡之际。这栋遭受了蚁噬虫蛀失去根基的破房子,不管再怎样修补,还是免不了“哗啦啦”倒下的结局,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乱世出英雄,当是男儿奋起,延揽天下英雄,扫除妖氛,廓清宇内之时。

    周晓峰感到了肩头的沉重,复兴之路,任重而道远。

    “虽千万人,吾往矣!”

    ...

    五月底,连rì来天气晴好,风平浪静。

    战士们经过了两三个月的摸爬滚打,都已经过了新手期,该淘汰的早就已经淘汰。极强的荣誉感和良好的后勤保障,让一万五千新兵留下了九成,淘汰下来的也是不错的辅兵。因为训练强度降低,战士们平rì里一个个龙jīng虎猛,jīng神抖擞,队伍的军心士气节节攀升。

    现在的问题是,有这么多人当兵吃粮,两族的存粮都即将告罄了。

    ...

    “...现有黄金数十万两,该如何花用,大家一起商量个章程看看。”

    周晓峰召集了几位干将,商量下步该如何动作。虽然说是八十一位兄弟结拜,不过得力的,还是周氏几位部属和黎家兄弟等人。

    “王上,南洋华人有四十余宗族,百余家大姓。占了南洋三成的人口,七成的财富。莫如我们先联系黎黄陈李等姓,以为臂助。通过洪门在南洋的关系,把路子铺开,如此一来,我们想要购买什么东西都方便得很。”

    “可是南洋华人主要还是从事南北货,粮食等买卖,估计我等需要的火枪,洋炮,火轮船之类的东西是买不到的吧?”

    “...”

    “如此,就请汉光大哥和老夫子联系南洋各家族,购买米粮等物。而老周你们就负责营地rì常的训练,看守后方吧。过段时间,我会带人去北边走走,光耀,周诺,周迈,到时候你们随我出海。”

    “喏!”

    有几十万两黄金打底,黎黄二人自然是自信满满,赶紧去了。而黎明等人能随领导出行,那也是喜出望外,尤其是周诺他们这些山地人,就连出海都少。

    周晓峰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这个时代最发达的城市之一,花城广州。那里,将是他把金子变成各种物品的采购中心,包括,人。

    “周郎,路上要小心些,奴不能陪你,你把泰雅和丹雅带上吧。有她们沿路照顾着,人家也就放心了。”安儿的眼睛红红的,rì久生情,心中恋恋不舍。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是要做大事业的。男人的事业,在大海里,在大陆上,在五洲四海。而自己,只能做他疲惫时停留的港湾。她早已以大妇自命,至于泰雅姐妹,也就是小妾而已。

    “爷,你真好,叭!”丹雅象蛇一般缠上周晓峰的脖子,饱满的霜峰紧贴着他的胸膛。一串强吻,在他脸上留下几处唇印,美人儿用特有的**湿吻表达内心的激动。

    “山里的姑娘,还是不够含蓄啊...”

    一直住在海岛上,还真是让人闷的发慌,不说久惯闯荡的周晓峰,泰雅姐妹更是早就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呼吸,zì yóu的空气。

    “美女们,你们的王明天就要巡行天下,今天,就让我们挑灯夜战吧...咦,宝儿呢?”

    ...

    一场临别的大战拉开帷幕,预定随行的二女将夜晚留给了安儿。

    “周郎,奴实在承受不起了,不行了,不行了,要死啦!”与安儿几度**之后,还待快马加鞭,安儿却止住了周晓峰进一步的动作,脸上带着红cháo与羞涩。

    “爷,奴有了!”

    “啥?!...这是...真的?”

    “嗯...三婶说...是。”

    安儿臻首低垂,娇羞不胜,快乐洋溢在脸上。

    几分耕耘,几分收获,两三个月来耕作不辍,竟然珠胎已结,好不令人欢喜。一瞬间,巨大的惊喜洋溢在周晓峰的心中,几乎要令他放弃远行的计划。

    天可怜见,我又要做爸爸了。想起后世的儿子,今生大抵已是无缘再见,泪水不由涌入眼眶。得与失,一时间直让他悲喜交加。

    孟子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是天不绝我。”

    “...我周晓峰又要有儿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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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远航

    周晓峰无声地哽咽着,眼中充满了喜悦和落寞,轻轻吻了吻怀里爱人的脸颊:

    “宝贝儿,谢谢你!在这个四边无靠的海岛上要让你受苦了。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周小兄弟仍旧昂然挺立在某个舒坦所在,搂着滚烫光滑的娇躯,身子一动不动,体会这难得的温存。

    “周郎为何眼中会带着沧桑和寂寞,便是即将做父亲的喜悦,也无法驱散。”

    安儿心底里暗暗疑惑,自己的男人,必然有深藏心底的哀痛,只是坚强的外表将最柔软的部位包裹,只在自己枕边人面前才偶尔显露。

    黎大小姐早已将一颗芳心紧紧系在周晓峰身上,爱郎发自内心的喜悦也让她感到由衷高兴,母xìng的光辉闪耀在她美艳如花的俏脸上,双手轻轻抱着尚未显形的腰腹,安然入睡。

    有家,就是幸福,有了妻子,儿女,幸福才会圆满。周晓峰对穿越后的人生充满了憧憬。

    “有子万事足。”

    ...

    天亮之后。

    离开的时刻终于是要到了,百多名有熊氏战士和数十红旗军jīng锐登上了五条快速帆船,不多不少,正是红旗帮余部以前捞浮财的全部家当。

    每条船上,配上二十余名跳帮手,再配备十几个渔民充当水手,沿路无论行船还是作战,人员都是足足够用。等闲海贼,还真不是这帮敢战之士的对手。

    更何况,这次在船上除了金银无算之外,还有一挺机枪,一把重狙,以及数十支新式步枪,哪怕是对上正规海军,只要对方不是船太多,他都自信能够拼上一拼:“有利器在手,咱还怕滴谁来?”

    船队在峡湾边划过一道弧线,化作点点白帆,消失在码头上送别的人群眼前。

    ...

    南海,古称万里石塘,万里长沙,极言其岛礁之多,海域之广。这片海域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地盘,即便是巴拉望岛以北的吕宋也向来是中国藩属,只不过明清以降,因了战乱和野猪皮的自大愚昧,多少藩属国都已少了来往,改投他人怀抱了。

    所谓吕宋者,旅宋也。自宋亡于元,后又有明亡与清,数百年来多少汉人发舟浮海,远渡南洋,落地生根,开枝散叶。这吕宋也好,爪哇也罢,这南洋之地,处处都是我中华苗裔,炎黄骨血。

    到了清末腐朽败落之时,散落南洋的数千万同胞,没有了母国的照拂,更是成了列强刀下的羔羊,没有地位,任人宰割。殖民者挑拨汉人与土著人的关系,引发了一次次冲突...

    周晓峰再一次远航,饱览大海的壮阔,岛屿群礁的奇丽,有感于南洋数百年来的变迁,不由兴叹:“待来rì,我兴兵南洋,绝不令这大好海疆落入列强之手,就是往rì的家奴意图染指,那也决计不行!”

    五六月的南海,正是狂暴的季节,离开南沙海域,风平浪静的rì子只持续了数天,海上又掀起钜风大浪。

    风疾,浪大,风帆鼓荡,行船势如奔马,在cháo头,浪尖飞驰。红旗帮余部都是在海上捞偏门的老手,些许风浪,等闲事尔。只苦了那百十名山地武士,吐了个天昏地暗。

    帆船队驶出了十几节的速度,比起万吨集装箱船几节的速度,直如剑鱼与海龟的差距。快船果然就是快船,其形如箭,其行如飞!

    周晓峰卓立船头,张开双臂,感受迎面而来的海风和水花。

    远方,有海鸥在空中飞翔。

    水里,有海豚在波浪间跳跃。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在茫茫大海中,才知道人类的渺小,看波澜壮阔,胸襟不由为之宽广。

    天地之大,便是我辈男儿纵横的舞台!

    “坏人!”

    那吐得小脸儿煞白的妮子,可不正是宝儿?

    “你个傻丫头,竟然不听爷的话,不声不响私自躲到船上来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周郎,人家以后不敢了啦。”

    宝儿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周晓峰还是照着翘臀一巴掌拍下去,终于,还是改成了手抓,嗯,弹xìng十足的样子。

    “没有以后,现在就惩罚你,三天禁闭,不许出船舱,让你长长记xìng。”

    “呜呜呜...爷,不要啊,人家真的真的不敢了。”

    “四天!”

    “...算你狠!人家不理你了啦,坏蘑菇,臭蘑菇。”

    ...

    “三哥,看海图,快到西沙了吧。”

    “是的,王爷。顺风走了六天,绕过中沙,已经靠近了航线,算起来走了大半,再有三五天就到广州了。今晚找个海岛靠岸停泊,就近补充些淡水,您看如何?”

    “甚好,就这么办吧。”

    巴拉望岛至广州将近九百海里,约合一千六百公里,顺风行船的话,大概也就仈jiǔ天工夫。

    黎明行船向来凭借闯荡十数年的经验,而周晓峰有后世的海图,加之前几年来回多次,南洋一带他还能说出些道道来。到了西沙,北部湾和广东外海海域,岛礁遍布之处,海情复杂,一朝不慎便会触礁沉没,所以,渔民晚上一向不走船的。

    黎老三算得上是这片儿海面的地头蛇,如此安排自然妥当,周晓峰依然是从善如流,点头应允。

    向晚,船队停靠在了一座丛林密布的海岛边。

    红树,棕榈,椰林在微微海风中摇曳生姿,树叶婆娑,风光旖旎。

    这是金银岛,永乐群岛西北角的一座海岛。

    长千余米,宽一里,四周沙堤围成一座泻湖。岛上有水井数口,可供饮用,是广东福建一带渔民打渔经常停靠的补给地。

    金银岛红树林茂盛,椰树成林,白避霜花与海桐丛生,茂密非常,整个岛屿郁郁葱葱,终年常绿,热带海岛环境异常优美。岛上有鲣鸟、燕鸥等许多海鸟,故尔鸟粪丰富,不少地方鸟粪层厚达数米。

    “金银岛,我又来了!”

    ...

    天sè近晚,取水也只能等天亮。为了安全起见,晚上大家还是留宿在了船上。毕竟,这年月没有雷达,很难预知危险何时降临,而靠近了主航道,除了商船之外,尚有列强的军舰与南洋海盗,不得不防。

    “宝贝儿丫头,老公我今晚带你抓鱼去。”

    周晓峰在宝儿耳边轻语,弄得小美人耳朵痒痒的。

    “切!你又没有钓竿,我才不上当呢,那次就说是钓鱼,骗人家到海边洗澡...”

    “这里可有好东西哟,晚上看我略施小术,就会有鱼儿自动跑到鱼筐里来。”

    “才不信呢,坏蘑菇净爱吹牛,宝儿不上当了啦。”

    “那好,你老公我今晚就不用钓竿,不用渔网,也不下水,要是装一筐鱼回来,小宝贝儿可就要答应我昨晚的条件哦。”

    周晓峰抛下一脸通红将要发飙的小美女,飞也似的跳上一条小船,划向不远处的海岸,在浅滩边停下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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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打劫

    ...

    几点渔火在小舢板的船头亮起,微弱的光芒透过黑夜,投向远方。

    不一会,海面上出现了奇异的景象,只见无数白点在水上飞跃,扑向小船的方向,“啪啪啪啪”砸在船板上,落在舱里,竟是一些长着翅膀的银白sè小鱼。

    “娘娘,这是飞鱼,西沙一带的特产。这种鱼在海里凭借伸展的鱼鳍能飞一两米,十数米远,渔民经常在晚上点灯诱捕这种小鱼,味道很鲜美的...”

    周晓峰的船舱快满了。

    宝儿输了。

    想到那个羞人的要求,伊人的小脸红了。

    ...

    一夜无话,周晓峰醒来后神清气爽,宝儿却有些不良于行,意犹未尽的泰雅姐妹则像偷鸡的小狐狸似的在一旁调笑不停。

    “你个小娘皮,爷今晚也采了你,看你得意不。”

    “泰雅伺候老爷穿衣...”

    周晓峰捏了捏女人的丰*臀,手指若有若无地点到臀*瓣间一片柔软,佳人妩媚的双眼中能滴出水来,水汪汪的眼眸如一泓chūn水,眉眼含笑,烟视媚行,娇艳不可方物。

    这俩尤物,算是长成了。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诱惑,真是让人yù罢不能,恨不得夜夜笙歌,征伐不休。

    “王上,奴婢的身子早就属于你了,我只是侍妾罢了,只要你喜欢,我就欢喜。”

    这是挑衅!

    一双温柔的纤手,抚在了周晓峰健壮的胸肌上,顺势而下,片刻间已经游移到火热的*根,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周二哥已然勃然怒起,蠢蠢yù动。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小娘皮,让你试试爷的手段。”

    一曲动人的乐章在清晨随着波涛奏响,船舱也随着海浪轻轻摇晃…

    ...

    “王上,前方发现有猎物!”

    桅杆上观察的“水手”大声报告。

    “叫少爷,都说了出来以后叫少爷。”

    “是,王上...少爷!前方发现目标!”

    爬上桅杆,站在半腰的瞭望台上,看到船身右前方数里外行驶着两艘大型四帆木船,船帆鼓起,全力航行。通过目测,能有五六十米长,近二十米宽,主桅杆上悬挂着熟悉的烧饼旗,rì了!

    “少爷,要不要抢一票?”

    “他nǎinǎi的,肥羊送上门来,哪有不吃的。我们现在是红旗军,是海军,还是海--盗!”周晓峰拉长了声音,顺着桅杆滑下了甲板。

    “全体返回岗位,追上去!”

    “传我命令,准备战斗!”

    “挂海盗旗!”

    “目标,前方三海里,打开炮口,炮手调整炮架,开炮通告对方停船!”

    周晓峰的旗舰一马当先,冲向了远处的货船,船上的炮舱盖板被打开,炮衣被掀下来,老式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瞄向了远方,炮手们赶紧搬运炮弹,用炮刷清理炮膛。随后的船队在信号旗的调度下,呈一道弧线包围过去。

    群狼,围向了惊慌的肥羊,越来越近...

    ...随着几声重叠的炮声,船头飘起一阵白sè的浓烟,两门船首炮越过目标,全数落空,侧近的几艘船也相继开火,十几枚炮弹落在海水里,溅起一道道白sè水柱。

    “我rì啊!”周晓峰嘴里立刻骂了一声。

    这就是寡人,我的手下?这就是横行百年的红旗帮海盗?这什么水准这是?

    “尼玛!”

    “给老子瞄准了打!追上去,拉近距离!”

    当年‘疯哥’老大的脾气再度爆发了。

    对方发现了攻击自己的海盗船队,迅速提升船速,调转方向,想要逃跑。看到这些周晓峰并没有感到意外:发现海盗向自己开火,傻子才会停在那里不跑,等着你狂轰乱炸。

    “光耀,你来指挥作战。”

    他讪笑着交代抽身上来的黎老三,想知道接下来采取什么办法搞定眼前的猎物。海盗这行买卖,咱业务不熟。

    换了人调度,果然气象不同。

    只见一个红旗军战士举起一面黑sè的旗子,这黑sè的旗子代表指挥舵手,而一面红sè旗子则是指挥火炮齐shè。

    “炮手注意,目标两海里。”

    ……

    “继续靠近,调整仰角,放!”

    伴随着“轰隆”一轮齐shè,几颗实心炮弹命中了两艘货船,散弹漫飞的破片扫过船甲板,甲板上跑动的身影顿时象被巨力拉扯,象落叶一样飞起,重重摔落在木板上。

    “这炮打得很赞,偶还是不懂火炮啊,尤其是这种老古董。”

    “靠上去,抵近攻击!”

    “嗵-嗵-”

    ...

    被数度蹂躏的敌船无人cāo纵,巨大的帆船在海面上打着转,慢慢停了下来。

    老将出马,果然是一个顶俩,非是周晓峰这个名为老海,实则菜鸟可比。周晓峰郁闷归郁闷,战术匪其所长,具体cāo作,还是由着手下掌管吧,爷是领导,只负责决策,战略,大局...还有围观。

    没有多久,对面船开舱门伸出了白旗,细细看去却是一条白内裤,兜裆布。失去了动力和武装护卫,两条货船就像被放了血的羔羊,被狼群包围,只能等着被宰割,吞噬,消亡。

    “跳帮手准备开工!跟老子上!”

    周晓峰象捡到玩具的孩子,不等船舷靠近,就大喝一声,跳到了一条船上。提着短刀,满脸的兴奋。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周晓峰站在船头,感觉自己威风凛凛。打劫,多么拉风的职业啊!

    爷终于改行了,内牛满面啊!

    “哟呵呵---”

    跳帮手们狂呼着攀上船舷,跳上甲板。

    几个男人哆哆嗦嗦地钻出了货舱,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留着标志xìng的仁丹胡子,一脸的谄媚的笑容,卑躬屈膝。

    “在下龟田慎太郎,请多关照!”这倭鬼汉语讲的还满溜,看来长年跑南洋和中国沿海,没少从华人身上割肉啊。

    “八嘎,你们的,什么的干活?!”周晓峰学着后世黄军的样子耀武扬威,神气不可一世。

    “诸位好汉,鄙人是九州岛桃太郎商社的常务,船上都是南洋购买的粮食、烟草和香料,财物不多。如果诸君有什么要求,鄙人一定满足,一定满足!”

    小挫子的脸上流下了不少汗水,海盗大多劫货不劫人,但愿这次放的血可以少一点,想到船上的贵重物品,内心无比紧张。

    “哦,你这狗东西也知道爷爷们的规矩,那好,你们都去船尾老老实实呆着,要是货物满意,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留下点本钱。”

    周晓峰从田中的眼中看到一丝狡黠,哼,倭人,老子岂会轻饶轻放?海上夹带贵重物品,暗格夹层伪装之类的小伎俩,须瞒不过我。

    想当初刚毕业进入一家香港公司做了几个月出口跟单,周晓峰可是帮那家有黑帮走私集团背景的公司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买卖,逃配额,虚报数目,冒名顶替,张冠李戴...2002年九月那场查禁几百个集装箱、涉案十几亿美元的中美特大走私案,就是香港连氏的手笔。

    周晓峰记得当时从常州出差回来,延安西路世贸商城十八层宽阔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座椅,电脑象被洗劫过一样干净,只剩下几十个没有着落的同事和一帮追讨货款的供货商看着楼面发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季度奖金,自然是随之泡汤了。

    “小的们,把这些猪狗绑到船尾,每艘船出一队,给我下去认真搜!”

    新科护卫和前海盗们欢呼着冲进了船舱,周晓峰无奈苦笑,自己一帮手下,貌似都太彪悍了,一说要抢东西,一个个跑的飞快。

    走下货舱,几十个手下在堆积的房间里不停翻检,除了田中所说的粮食、烟草和香料,找到的财物还真的不多,也就一些珊瑚,翡翠,珍珠和散碎金银,是杂货舱里找到的。即便如此,大家也是兴高采烈。

    抢倭国贱种的东西,那叫取之有道,没什么好愧疚的。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弱者愈弱,强者愈强。

    前世的半生蹉跎与潦倒落拓,坚定了周晓峰的决心,少了许多顾忌。

    “抢他娘的!”

    “抢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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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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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请挺一挺!

    要给力,要见红哦!哇嘎嘎...

    ******

    ......

    “就这么点东西?”

    “就这么多了,舱底就剩下烟草、香料和粮食。”

    一堆小玩意,值三不值俩的散碎金银,加起来也没多大意思,还不抵炮弹钱。要说挣了,也就两艘船还行,是好几百吨的商船。

    这么一点财物,对骤然巨富的周晓峰来说算不得什么,几十几百两金银还真不放在眼里。

    “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实交代了吧。”

    “这位好汉爷爷,真没了,都在这。”

    金乌刀在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印,龟田慎太郎吓得冷汗直流,连连哈腰鞠躬:

    “请您多多关照!这些东西就作为辛苦钱孝敬各位大爷了,嗨依!”

    “我草他马的,想跟老子玩猫腻,你嫩了。”

    周晓峰还真不信这位龟孙,龟田慎太郎先生的话,以他干走私的直觉,这船里不可能就运些粮食。几袋香料,又能值得几个钱,至于烟草,也是烂大街的低档货,顶天了二两银子一担,满屋子也不过几百两银子。

    来回万里,几百两千把两的买卖,连运费都划不来,不夹带点东西,这完全不合逻辑,不科学嘛!

    “老子跟你们这些东洋矬子好好玩玩,很久没有体会那种智商上的优越感了,孤,寡人我真是闲的蛋疼啊。”

    “你们让开,本少爷来练练手,你们几个负责归堆摞起。”

    “喏!”

    宝刀入鞘,周晓峰扎起袖子,钻进堆满麻袋的舱房。

    一个个麻袋从船舱里飞出来,扑起满舱灰尘。近卫军战士们转行做起搬运工,将粮袋搬在船舱中厅,几十吨粮食,直累得人满头大汗。

    一间舱房里装了十几吨粮食,腾出大半,角落底部露出来几十尊佛像、器皿等物。

    “果然如此,小小伎俩,须瞒不过你周爷爷!要说走私夹带,老子能做你祖宗。”

    从外表看去,舱底藏货像是些石像木雕。然倭人这般费尽心机来遮掩,周晓峰可不相信就是普通的石像木雕那么简单,内里必有猫腻。

    他拿出腰间的短刀,倒提起一尊佛像,沉甸甸的,必是金银铜铁铸造无疑。周晓峰在佛像足底刮了刮,一层类似岩石的涂料剥落,露出一抹金sè光泽。

    “金佛?”黎明是做海上买卖的行家,一打眼便知端的。只是这么多金佛金器,也令他满脸惊讶。

    “瞒天过海,煞费苦心啊!”周晓峰口气淡淡地,小伎俩而已,一般人也不会费力搬开这么大堆粮食检查。遇上手段不是太狠辣的海盗,一点金银珠宝也就打发了。

    再刮开木雕足底,黑sè油漆下现出了细密的纹路。

    “这是百年以上的紫檀木,价比黄金。”黎三爷果然好眼力,好东西逃不过他那双劫掠十数年练就的火眼金睛。

    “老三,叫弟兄们不用再找了,这两艘船,咱们收了。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

    周晓峰提着两尊佛像走上甲板,为首的几个倭人顿时面如土sè,大汗淋漓。

    “没想到吧,说说看,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什么来头。如有半句假话,立马丢海里喂鱼。你滴,明白?”

    “明白!明白!好汉爷爷饶命,这些都是商社从南洋各地搜集来献给藩主的礼物,一共七百五十余件,有佛像,兽像,器物,主要是从缅甸、老挝和泰国等地收购来的。为了安全起见,两条船上都有,分散藏在各个舱房里。请您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龟田慎太郎磕头如捣蒜。

    商人贪财,可也怕死,倭人在这个时代虽然因为等级观念,人命贱,不怕死,但还没有后世那般骄横,软骨头也不少。何况,船上能够组织起来的武装力量已经在船队的炮火饱和攻击中死伤大半。失去了依仗,龟田慎太郎只得一股脑的交待底细,期望能够以此保得一条小命,这么贵重的财物,那是别想了。

    “这些强盗会不会杀人灭口?”

    鬼头先生冷汗直流...

    “倭人的魔爪,现在就已经伸向了南洋诸国了嘛?东洋人不甘于困居岛国,野心膨胀,所图不小啊。嘿嘿,我来了,我见到了,这些卑劣的贱种,就再也蹦跶不了多久。”

    利yù熏心,贪婪残暴,是一种最厉害的病,类似于狂犬病。而倭国上下,很久以前就开始发作,到了后世,更是普遍传染。害了这种病,就喜欢四处乱咬,以至于无可救药。”

    周晓峰心里嘿嘿冷笑。

    “来人,给我把这些垃圾都吊起来,先修理一下,再剁碎了喂鱼!”

    龟田慎太郎两腿发软,瘫倒在地,裆已经湿了,一滩浑黄的水渍流淌在甲板上。

    尿了!

    ...

    “真他马的怂货,竟敢弄脏了老子的船。”

    那股尿sāo*味隐约可闻,周晓峰不由得鄙夷不已。

    “就吊在船舷边上吧,要尿让它们尿海里。”

    “他马的,都老实点,老子让你们死痛快些,嘿嘿...”

    红旗帮老手们握着砍刀,提着绳子,笑嘻嘻地走向这群颤栗的羔羊。

    “爷爷们饶命!”

    “东西我们不要了,通通滴敬献给各位好汉爷爷。”

    “请多多关照!锅擦易骂死!多措!”

    “...”

    “拼了!”

    倭奴们口里讨着饶,相互间打着眼sè,其中三人已经解开了反绑的绳结,突然暴起发难。

    “啊!”

    “唔!”

    “我草,尼玛!”

    “都别动!”

    “你们跑不了,老实把刀放下!”

    “敢伤我的人,我把你们一个个寸剐了!”

    “...”

    “各位爷爷,属下无礼,敢请各位给我等留条活路。两条船都不要了,还请给在下一条小船,我们就近上岸,到时候立刻放贵下离开。还请高抬贵手!”

    龟孙子慎太郎不断地鞠躬请罪,低声下气地讨饶。

    之前绑的太简单,让它们给挣开了。暴起袭击之下,让它们成功挟持了走前面的两名战士。现在它们也不指望能把大船开走,也就想要保住xìng命。

    “大意啊!”

    “大意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跑得了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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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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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跳梁小丑,也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嘛?”

    周晓峰一脸的鄙夷和藐视,将手中的刀枪放下,子弹退出来,握在了手里。看这几个负隅顽抗的倭人,身手、反应、配合倒也相当出sè,瞬间就控制了红旗帮的两个老手,拿捏得恰到好处,要求其实也并不过分。

    不过对手这点实力,周晓峰还没放在眼里,对于貌似合理的请求,他也不打算答应。

    “老子我跟猪跟狗或许可以讲明白道理,跟倭鬼讲道理,没的降低了身份。”

    适应了这具身体的强化之后,周晓峰的身手和搏杀技巧已经得到了升级进化。力量、速度、反应能力超出了常人想象。

    “八嘎,你这卑鄙的支那人竟敢侮辱我武士的尊严,今天我跟你拼了...”

    那名挟持人质的武士举起砍刀,便要决死攻击。

    “噗-!“

    话没说完,举刀的手还没有放下,他的身体瞬间停下了。钢刀“咣当”一声掉落地,一道血线从露出的额头上莫名出现,汩汩流下来,身体轰然倒下。

    弹过,无痕。

    就是残影,也无人察觉。

    “嗖嗖嗖-”

    几颗子弹象长了眼睛一样飞向顽敌,瞬间就解决了三名反抗者。

    “倭奴,果然都很二啊,临死还这么多废话!”

    “嘭!”

    \/\/

    “好快...的...身手。”

    临死之际,它们心底里的感叹已经说不出来了。

    “子弹,一定要枪才能发shè嘛?”

    龟田慎太郎大惊失sè,还没回过神就被一股大力带倒在甲板上,后背也受到了一记重击,随后就被压在了一具尸体下面。

    “啊-”

    “这下死定了!”

    ...

    “你们既然要反抗,那就好好享受一下大餐吧。有谁会那个满清十大酷刑的,过来帮帮忙。”

    周晓峰将余下五名倭人的脚筋尽数挑断,留在了甲板上,让它们无奈等待凶险未知的命运。

    “跪下!”

    “好汉爷爷,爷爷饶命呐!”

    受伤流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倭奴们跪在了一起,磕头如捣蒜,直碰得头破血流。

    到了现在,它们已经知道周晓峰的实力有多么强大。想要反抗简直就是妄想。或许跪地求饶还能有一线生机。

    “出来混的,总要还,我只是提前支取点利息罢了。”

    周晓峰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点表情。

    “来人,拿几包盐,给这几位大爷消消毒。”

    想到后世看过的一个动画片,他转过头来:

    “把这些家伙的皮扒了,再找个懂兽医的弟兄过来,骟猪骟马骟骡子的家伙事儿看看有没有。给几位客人去势的时候别忘了多抹点盐。”

    “倭国最著名厉害的人物你们知道是啥吗?那叫忍者神龟。这些贵客肯定能变成出sè的忍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饶是倭人喜欢自虐,可对如此残酷的手段也禁不住脸sè苍白,两股战栗,看向周晓峰的眼神充满了惊骇之sè。眼前这人,莫非是恶魔转世?

    船上众人哈哈大笑,只当看一场好戏...

    ...

    “叫你们拿条兜裆布侮辱爷爷!”

    “叫你们打烧饼旗!”

    “叫你们藏东西!”

    “叫你们反抗!”

    “叫你们跑!”

    周晓峰向来对倭人从心底里厌恶,听任手下折腾几个倭鬼。这几个‘人’被割断经脉之后,绑在了船舷边,也不用担心它们再度逃跑了。

    此等杂碎,不用再担心以后会来这片海域为祸了。

    “我滴神啊!’

    面对业余兽医闪闪发光的小刀,龟田慎太郎他们只能忍痛割爱,内心痛惜不已。

    “啊-!”

    一番撩拨之后,待到那玩意儿挺起,熟练的小刀一剜,登时血污满地,凶器,肉丸子已自分家,再也无法接续。

    骟了!

    看着离开了自己身体的宝贝,任是再心坚如铁的好汉也会崩溃,这会儿工夫,那几个‘人’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

    “这还没完呢。”

    周晓峰祖上有许多人死于抗战,遇上倭人岂会轻轻放过,和这般畜生哪里用得着讲仁义道德。一刀杀了自然太便宜了,爷还得慢慢料理呢。反正到广州还有两三天时间,有的是空,闲着也是闲着。

    “等它们醒过来,大家伙把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挂在船边洗洗,别污了甲板。”

    过了半天,刚刚取得入宫资格的‘友邦’客人先生们终于醒过来面对惨痛的人生:下面,没了!我的兄弟啊!

    龟田慎太郎悲痛yù绝。

    而十几名战士七手八脚地帮着倭奴们拴上绳索,吊在船外边,一半身子泡在水里,只胸腹以上露出水面。下水之前,这些人都被喂了碗糖水,以免支撑不住,过早完事。

    ...血流不停,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水中。龟田先生和它的同伴们只能在水里痛苦挣扎。

    “饶命啊!”

    “救命!”

    “请给个痛快吧,拜托了!”

    随着船队继续前行,水面涌起阵阵波纹,一道道黑sè的影子如鱼雷冲来,露出水面的鱼鳍象死神的利刃,劈波斩浪。波涛之中,无数黑影上下游弋,随着一声声惨叫,血肉翻飞,甚至绳索也被接连撕扯,拉断...

    “天照大神啊,可怜可怜我吧!”

    “救命!”

    “...”

    在这片僻静的海面,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搭救,它们体力倒是真好。

    随着一声声绝望的哀嚎渐渐低落,海面上慢慢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朵朵血sè的浪花,而罪恶的灵魂也最终会被广阔的大海洗涤干净。

    一天加上一晚过去,船边再也没有了动静,只剩下一段段染血的长绳,随着波浪摆动。

    猪狗不吃的杂碎,鱼居然还是吃的。

    看来眼下这一片海域,暂时是打不得鱼了。

    “只有死了的倭人,才是好倭人。”

    前生作恶,投胎做倭人,下辈子找人托托关系,做猪狗牛马也好啊。

    ...

    一道黑线出现在天边,慢慢清晰,那是大陆的影子。

    “我们快到啦!快到广州啦!”

    傲立船头,周晓峰也是心情激荡。从荒凉的海岛经历了这一路艰险与奇迹,终于又回到了母国大陆的怀抱。

    “这就到了嘛?”

    “大时代,我来了!”

    “我说上面那娘们,你准备好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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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广州

    《国史.顺义王本纪》:

    \\乃继续北上,在全州蓑衣渡遭遇清军江忠源部,是役,南王冯云山被炮火击中,后伤重死亡。”

    “四月,秀全挥军入湖南,克道州、郴州。七月,西王萧朝贵趁长沙兵力空虚,偏师往攻长沙。八月,乃殁于城下。”

    “...”

    “其后洪秀全急率主力驰援长沙,但此时清军已重兵云集,太平军攻长沙近三个月,未克,遂撤围北上,攻克岳州...”

    ......

    “有烧饼的卖,香喷喷的烧饼哩。”

    “云吞面十文钱一碗!”

    “薄荷凉茶,只要两个大子儿!”

    “热包子!-新鲜出炉的东园肉馅包子。”

    “卖臭豆腐嘞-臭豆腐-王麻子臭豆腐-”

    “南瓜子,五文钱一包的炒南瓜子。”

    “这位贵客,上楼吃饭咧!本店大厨上好的手艺,白切鸡、白灼虾、明炉rǔ猪、挂炉烧鸭、蛇羹,甲鱼汤...正宗地道广府菜,荷叶包饭额外奉送喽。”

    “磨剪子嘞----锵菜刀---”

    “饮咗茶未啊?”(喝茶了吗?)

    “么啊!”

    “爷,来玩玩吧,波斯猫,大洋马...任您挑!”

    “......”

    ...臭豆腐、羊肉汤、萝卜牛腩的清香飘满街,各种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如cháo涌,热闹非凡,城市的繁华扑面而来。

    这里是西关。

    西关在老广州城西门外,因为地处水乡泽国,河涌如网,交通十分方便,是以人口稠密,是广州城外的繁华所在。

    >

    西关一带到处是各sè骑楼、店铺、酒旗、招牌。餐馆、茶寮、青楼、客栈、南北干货店、布庄...香粉铺子节次邻比。沿街叫卖的小贩,招揽生意的门迎,忙碌奔跑的伙计,招摇过市的抬轿,四处张望的游人,满头大汗的苦力...好一副喧嚣繁华的市井图画。

    广州的饮食自古闻名,sè、香、味、形俱全的粤菜及中外各sè风味饮食,为广州带来“食在广州”的美称,各式粥、粉、面、饭、点心享誉盛名。

    广府菜(广州菜)汇集各地民间美食之jīng华,借鉴南北菜系所长,融汇贯通而成一家。口味上以清、鲜、嫩、脆为主,讲究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

    “饮茶粤海未能忘。”

    广州人喜饮茶,爱饮早茶也是出了名的,大家喜欢去茶座品茶,饮早茶,饮凉茶,饮功夫茶等。品茶尚在其次,主要是吃点心,聊天,以茶会友。

    ......

    “客官,您是喝茶是吃饭还是住店?我们这里有宫里御厨房出来的厨子,功夫一流,用材讲究,味道西关称绝。店内还有粤剧名角献艺,边吃边喝边听曲儿,包您满意...”

    “伙计,你就照最好的上,要好酒好菜。”

    “好咧,几位尊客楼上请!贵客七位,楼上雅座包厢一间...谢谢爷打赏,大老爷公侯万代,福寿延绵...”

    伙计接了一两银子的打赏,连连鞠躬答谢,没口子地说着不要钱的吉利话。

    “好好伺候着,让唱曲的登台吧,唱的好,我家少爷大大有赏。”

    “放心您咧!这就唤人上场,好酒好菜立刻送上。”

    伙计脚不着地地跑后面找人催菜去了,一行人在楼上坐定,慢慢品茶聊天。

    “少爷,这西关我是好多年没来了,热闹比往rì更胜啊。”

    “哦!”

    “戏子上场了,这八和会馆的粤剧,那可是广州城一绝啊。”

    “依依呀呀...”

    “少爷,小的敬你一碗!”

    “哦,好!”

    这位心不在焉的大少爷,正是登岸数rì的周晓峰。自从到了广州外海,他们就将船队停在南山一个渔村附近,那里大多都是以前红旗帮的熟人,接应惯了的。

    换了身打扮,扎上一条猪尾巴,带着几个亲信一行数人坐了艘渔船就往广州城而来。

    相隔百多年,再度来到这里,打量四周砖木雕栏的楼阁,感受这份质朴与繁华,周晓峰真有隔世的恍惚之感。

    “依依呀呀...”

    “唱功真好!”

    “...”

    台上唱着著名的粤剧曲目《帝女花》,大家纷纷叫着好,而周晓峰尚在慢慢适应这百多年时光流转的错觉,就像是,倒时差。

    “这就是一八五二年的中国,这就是一八五二年的广州,我终于又回来了。”

    广州古称番禺、南海,简称穗,近代别称花城、羊城、五羊城,乃华南第一大城市,中国的南大门。

    两千多年来,广州一直都是华南地区的政治、经济与文化的中心。商代称“南越”,周代称“百粤”、“南海”,三国时孙权命名为“广州”,由此得名。

    赵佗建南越国,定都番禺城,城区扩大到周长十里,俗称“越城”或“赵佗城”。到了唐代,广州已经发展成为海上丝绸之路上地位显赫的商港,形成了牙城、子城和罗城的“三重”格局。至宋代,广州扩筑东城,五年后又扩筑了西城,形成了三城的格局,后世又一再扩大,到清代增修东、西两翼城,向南拓至珠江边,形成了现在老广州城的格局。

    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满清实行“一口通商”,广州成为唯一的对外通商口岸,外国商人来华交易,都要找指定的行商作为贸易的代理,这些指定的行商所开设的对外贸易行店,就是“十三行”。

    鸦片战争中,满清战败,被迫签订《中英南京条约》,遂开广州为港口。

    因为海上丝绸之路,也因为近千年来通商海外,让广州又有“千年商都”的美称。这是还是著名侨乡,广府当地有海外华侨、归侨、侨眷近百万之数。

    “繁华之盛,不输与百数十年后啊!”

    “动乱四起,这里依然是歌舞升平。”

    ...

    “少爷,初次归国,很有感慨吧?”

    黎明也察觉到了周晓峰的恍惚,离家数十年,历经祖孙三代,今rì游子归来,有些感慨,有点小小不适应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带头提起了话头:

    “广府富庶,那是有名的,比起南洋海岛,那热闹风光是不可以道里计了。”

    “这里是两广总督府、布政司、广东都司、广东巡抚衙门、广州将军府官署衙门所在。”

    “还有十三行,洋行夷馆...南北货行。”

    “...广府乃是名城,天然形胜,风景甚多,名胜古迹有赵佗墓、光孝寺、六榕寺、怀圣寺等等,都有上千年历史。此外,始建于隋朝的南海神庙,明朝五仙观、镇海楼、莲花塔,本朝的陈家祠、余荫山房等,都是游客必去之地,老三就陪少爷好好逛逛这广州城吧。”

    黎老三作为积年海贼,又是自己家乡,对广府风情地理熟稔的很,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他红旗帮百数十年来,已经打劫过广东福建沿海数十上百次了。

    哪里富庶,哪里贫穷,哪里防守紧,哪里漏洞多,哪里停靠,哪里上岸,哪里销赃,哪里采购...那简直清楚得如同反掌观纹。

    老前辈就是老前辈,比周晓峰这半道走私贩子要敬业多了,听得他连连称道,自愧不如。这广州城的底细,都不用找人打听了。

    “光耀哥哥真是行家里手啊,门清!”

    “那是,那是!”

    “除了黎叔,咱红字头的谁不服三爷?”

    “...”

    “如此甚好,就听三哥的,这几rì就好好逛逛这繁华富庶的广州城。”

    此时各式菜sè已经陆续端上,周晓峰恢复了神sè,端起酒杯,与一众手下觥筹交错。特sè大菜,陈酿美酒流水价送上,让一桌客人吃得汁水淋漓,好不痛快。

    “伙计,给楼下打赏五两银子。今儿个少爷我吃得开心,玩的舒服,这几rì就住你这八和会馆了,给我定个单跨院。再赏你五两,帮我跑趟腿,送封信到湖湘会馆,找姓周的主事。”

    “谢爷的赏!往后鞍前马后的,您尽管吩咐!湖湘会馆不远,小的伺候好爷入住,这就过去。”

    看这店伙计机灵通透,招呼的周到,饭菜酒水也口味上佳,周晓峰吃饱喝足,遍体通泰,龙颜大悦之下,出手就是十两银子。

    前后得了这位大金主六两银子的厚赏,小伙计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这是喜从天降: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亩上好水田,六两银子,回乡下都能娶上媳妇了。

    待他殷勤带路,收拾下一套雅致阔气的独院,再安排好茶水、点心,交待停当几个过来伺候的丫头、婆子,便出门一溜烟送信去了。

    下节预告:湖湘会馆

    与天地会、周氏家族的联系即将接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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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湖湘会馆 上

    “人请到了嘛?”

    湖湘会馆今天要招待重要客人,三位主事之一的周义成特意让人去粤海楼订了一桌上等席面,又嘱人去请南国四大名姬中的姑娘们过来应景撑场面。..

    “几位姑娘这两天都忙,小的打听过了,她们一大早就让人雇了大轿子抬着,上了去香港的英国邮船。”

    那名执事不敢隐瞒,如实回他道:

    “...听说,是英国驻华公使包令请客,他是港督,连两广总督大人也都要卖他面子。英国驻广州代理领事巴夏礼给了一人五百两银子请她们过去作陪。”

    “是什么客人这么重要?”

    周义成皱眉问,心里却增了一份担忧。

    “说是有美国公使列卫廉、俄国公使普提雅廷、还有英国代表额尔金伯爵、法军司令葛罗等人到访,连咱们制台大人也派幕僚巴巴的赶去拜会了。”

    “此事早传出了些风声,想必这四国是要商议续约事宜了。洋夷狼子野心,此次必有更大图谋。如今发匪猖獗,朝廷怕是要内外交困了。”

    这是克里米亚战争之前发生的事了,英法等国早已蓄谋扩展《南京条约》各项款,只是后来因为克里米亚战争的爆发才拖延下来。后来,到了1856年,战事结束,两国遂以亚罗号事件及西林教案事件为借口,悍然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

    周义成作为湖湘会馆的主事,对两广之事多有耳闻。想到十年前的鸦片战争,不由得低头不语,沉吟半晌后,向那执事吩咐道:

    “那就去请八艳中的几人来支应一下吧。”

    ......

    这广府左近,要说最出名的花中魁首,自然要数南国四大名姬了。

    头一位花魁娘子姓左,芳名五娘,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吹拉弹唱,填词作画,无所不会,尤其把得一管好箫。凡是欣赏过她品箫的客人无不感慨‘三个月不知肉味’,可见其中妙处。

    其次为张紫妍,据说她原是京师名伶,擅长舞蹈,水蛇般扭动的腰肢,梦艺般的娇声妙语,往往会令男人失去控制,被催眠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导入妙不可言的佳境。

    排第三的佳人唤做樊冰儿,她体态丰腴,媚眼如丝,天生一道“九曲回廊”,乃是世间少有的极品,可遇而不可求,常让人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

    最后一位乃是后起之秀,艺名叫做甘露的,是来自秦淮金粉之地的艳姬。别看她生的玲珑小巧,乖巧可爱,身材却很有料,凹凸有致,且怀有一门绝技,名曰‘锁金枪’。那件法宝一旦锁住目标,便无法脱离,往往要男子向娇人告饶,才能得以抽身。

    这四人艳名高炽,早已蜚声南北十三省,引得无数探花郎赶来相会,想要一亲芳泽而难得如愿。至于苏筱晓等人所称‘八艳’,不过是为了对应着‘秦淮八艳’的名儿,凑个趣罢了。

    作为湖广有名的富绅,周家宴请宾客那都是要讲面子,上档次的,尤其是今天这位抚台柏贵大人的妻兄,更是干系到湖湘会馆今年的要务。

    “若是这位舅老爷不满意,下半年这官帽子的价格可又得多出一成两成了。”

    “要不,就另出五百两红包好了。”

    ......

    自从去年洪杨发匪起事,一路攻城掠地,战火波及到南方数省,以致两广两湖一带出现了许多官位空缺,而官帽的价钱也一路下跌。

    如今捐一个正四品的道员只要五千两银子,从四品的知府四千两银,七品知县一千五百两银,八品县丞则只要三百两银。至于武官和不入流官职则价更低。比起道光年间,捐官价格跌了三成不止。

    柏贵作为满洲亲贵,又是一省巡抚,手里的官帽子自然大把的批发,而他的大舅子,则是搭桥的掮客。这位老兄吃喝piáo赌抽样样齐全,点名要请左五娘等人作陪,要是伺候得他满意了,便宜大甩卖也不是没有可能。

    请四大名姬全数到场也不过几百两银子的小事,至于八艳,不过是几十两而已。例如八艳之首苏筱晓,打个茶围五两,过夜加十两,上门则再加十两,对小民来说已经是吓杀人的高价了。

    在这个时期,一两白银相当于两千元人民币的购买力(别拿米价说事,那时候的粮食何等重要,所占份量现代人估计无法体会,后来存粮几十石家资百数十两银子被当成大地主枪毙的不少了。),一两银子相当于两千文铜钱,南方二两银子一石米(188.8市斤),一个五口之家每月二三两白银(五千元左右)就可以维持生活了。

    一两黄金则相当于二三万元甚至更多,百两黄金可以相当于三百万,因为可以捐官做七品知县老爷。

    不信可以试试,看三百万能不能当上县太爷,八百万能不能买个知府大佬倌做做,大家知道这事不可能吧?要知道,弄个村官当当也要三五十万的,不容易啊!想当乡镇官?没有个几百万身家,还是省省吧!

    历史上,明朝初年,朱元璋曾规定一两黄金等于四两白银,不过明清五百年间,市场上金银比价基本为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到十九世纪,白银价格开始下跌,金银比价保持在一比十二到一比十五之间,到辛亥革命满清倒台前则猛升到一比四十。

    1670年左右,一两白银可买一石米,以后物价逐渐上升。1740年左右,三两白银可买米两石,咸丰年间,南方米价约为二至三两白银一石米。

    咸丰二年一两白银的购买力,大概相当于两千文铜钱,二十文钱一斤猪肉,一文铜钱可以买一个白面馒头或者两个烧饼,差不多就是一元钱。当时běi jīng市民家庭最低生活保障是二两银子(四千元)。

    一文钱相当于人民币一元钱的购买力,一两白银相当于人民币两千元的购买力,一两黄金相当于十五两白银,合人民币三万元的购买力。

    黄金万两就相当是三个亿!

    咸丰年间,一亩良田约为七至八两银子,一头耕牛也就六七两银子。同样,穷人家十两银子就可以娶媳妇,买‘经济适用房’,购买力相当于两万块,实际的感觉比十万块还爽。

    ******

    这两天情绪有点低落,晚上失眠,自作一曲,以自我嘲讽,自娱自乐,发泄一下人生的无奈。

    这算是二流近三年来苦逼生活的写照,以后就当是书友群的群歌了,歌名就叫:猪太帅

    二流不懂音乐,尤其是说唱音乐,求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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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湖湘会馆 下

    晚清一两银子的购买力,能给人一万元的错觉。三百两银子能买一套豪宅或三四十亩良田,那绝对是千万富翁的感觉了。

    腰缠黄金万两,感觉会比后世十亿级别富豪还风光:一两黄金可以买一名美婢,万两就是万名;一两黄金可以买一亩良田,万两就是万亩;十两黄金可以买宅院一座,万两可建超级大街区;百两黄金可以抬举一名县太爷,万两就是一百个县......十亿元,可以做到么?

    相对照的,当时上海的地价数据则是:“1852年,租界内的地皮平均每亩售价五十英镑(约合黄金365克),到1862年平均每亩售价一万英镑(约合黄金73千克)。”

    那时候的官绅地主是相当富有的,有田地成千上万数十万亩的地主所在皆是,跨州过府。这样的豪族大户,周家自然也算一个。

    而小民则因为负担了太多的苛捐杂税,只能破产……卖田卖地,卖儿卖女卖老婆,没有卖的就流浪,就去造反起义。

    财富的不平等,扩大了地位的差异,都成为社会动乱的根源,洪秀全就是因为掏不出一百两银子捐功名,然后信了洋教,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这是一个百分之一的人占有了百分之九十九财富的世界,黑暗腐朽已到了极点。

    满清不亡,是无天理!

    ......

    而周家之所以在两湖、两广、闽浙以及直隶等地设立会馆,除了经商,为亲族子弟谋求仕途之外,自然还有深意。

    -每年安排几十名亲族子弟,也要几千两,万把两银子,加上人情南北,周氏合亲族每年在各地拢共要支出数万两银子。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周义成正在感叹,门房过来向他禀报:

    “周爷,八和会馆有一位客人托人送来一封信,正等着回话呢。”

    “带他进来吧。”

    周义成的语气淡淡的。

    周氏乃是世家大族,除了同气连枝的周(朱)、冯、李、陈、刘、王六大族之外,还有十大亲族。十六族守望相助,数百年来开枝散叶,繁衍生息,人丁已有数十万,坐拥良田万顷,子弟经商做官的遍布大江南北。

    这湖湘会馆是湘中几大族的派出机构,如同各族在外的聚集地一般。平rì里过来攀交情的,打秋风的,打探消息的,过路歇脚的,贫病投难的...每天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

    “呃?!这是...”

    打开信封,信笺上不过是两个大字而已:周武。

    ‘周’字乃是用朱砂写就,力道雄浑,笔画如钩,钢筋铁骨,一股峥嵘之气跃然纸上,可以想见斯人挥笔时的风采。

    关键还不在这书法上,而是这朱赤sè文字。‘周’呈朱sè,是族中核心子弟才知道的秘辛:我周氏,乃是朱明后裔,洪武遗脉。

    “这是有人要认祖归宗?”

    这是周主事的第一反应。

    如果不是有人要认祖归宗,这等事关生死的大事,万一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去,那顷刻间就是大祸临头,然后,抄家灭族的泼天祸事就要降临到湘中周氏头上了。

    如此严重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受,如果这不是自己人,接下来要做的,绝不是和对方妥协或者出钱收买,而是杀人灭口,你死我活。即便这是对方的yīn谋,也许来头很大,他也只能拼了一条命,还得赌上湖湘会馆以及定居广州城内外亲族数百条人命,拼个鱼死网破,然后,举旗造反!

    周义成的冷汗留下来了。

    “姓周,单名一个‘武’字,那是嫡支长房的长子长孙才有的资格,这不是开玩笑啊!”

    族中排行取名,尤其是嫡支长房子孙的名字,那是绝对不能儹越冒用的。就像他周义成,虽然是周氏‘义’字辈核心子弟,现任家主的亲生子,却不过是带了一个‘义’字而已。

    “是谁?这是谁?!”

    周义成双手颤栗,仿佛大白天见了鬼。就他所知,三代之内,也就他的祖父姓周名仁。而他的父亲,作为祖父嫡次子,也只能叫文山,因为他失踪数十年的亲大哥姓周名文字凤林,乃是天生的族长继承人。他老爹当了几十年的家,不过是暂代而已,这一代,就是三十几年。

    如果二房要取代长房,也得三代之后才能正式确定下来,也就是说,他周义成亲大哥的长孙成年之后,开宗族大会通过,才能正式成为周氏一族的家主,而长房只能空缺,但不是除名,如果后世有长房子孙归宗,依然是要。

    “难道,这会是真的?”

    “大伯父的长孙,竟然回来了?”

    周义成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大声向外唤道:

    “来人,快来人!”

    听到主事的喊声,在家的管事、执事、护卫、伙计、仆役等纷纷跑过来,渐渐到了数十人。

    “来不及交待了,大家听好,给我传话下去,本地的伙计马上离开,放假三天,每人给银五两...湖湘子弟有家在此的赶紧安排家小转移出城...会馆里的东西就不要管了,记得把门关好...”

    “...你!你!还有你!赶紧帮我传两封信,如此如此....其他没有家小牵挂的周家儿郎,这就跟我走吧,今天,我周氏是死是活,是福是祸,总要见个真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义成已经做好了两手打算,一个是最坏的,那就是做好万一的准备,先下手为强。他写了三封急信,安排了人分开从东门、西门与北门出发,从不同方向直奔湖南老家。万一有个万一,家里也好有个准备,他周家可不是好拿捏的。另外还安排有人做外应,把这里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传出去。

    一个则是当面锣对面鼓,前去查探对方的来头底细,看看这敢用嫡传名讳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虚惊一场,也不过是多费了几名人手,多花些路费罢了。

    他主动找上门去,也不怕失了身份,如果这位住在八和会馆的写信人真的是嫡支长孙,虽然他是长辈,却依然改变不了上下从属关系。毕竟,嫡庶有别,他作为长辈,主动拜见周氏一族真正的主人,也不算失了颜面。

    “小哥,这是二百两银子的银票,麻烦你前头带路,不该说的,可不要多话,老实跟我们走一趟,包你平安无事。”

    情知事关重大,两名周氏子弟已经跟在了跑腿伙计的身后,他们的袖子里,隐隐露出利器的寒光,估计他要是想拔腿逃跑,立刻就会刀子见红。

    受了幸运看顾的店伙计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横财天降的惊喜了,他结结巴巴地应承道:

    “各位大爷,要是寻仇的话,可不干小的半点关系啊,小的就是八和会馆一个送信的...”

    ******

    终于不用裸奔了,明天上首页jīng品,请兄弟们大力支持。还没有收藏的点个收藏,费不了几秒钟,却是对二流的莫大帮助,多谢了!

    推荐期间,每天保证两更,争取三更,二流的水平实在就这了,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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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少爷

    ...

    “尊驾...就是周武?”

    看到眼前人物,当先而行的周义成立刻就放下心来了。只见这位青年才俊年约二十四五岁上下,身高六尺。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目光炯炯,丰神俊朗,那是朱柏后人独有的风采:既有太祖的雄姿,亦有湘王的高大英伟。

    在周晓峰的父辈中,六兄妹个个一米七以上,兄弟两人都有一米八五。祖父一辈,兄弟姐妹九人,兄弟七个人称‘七长子’。‘长子’,身长高个之意,而周晓峰祖父在兄弟中排第六,人称‘长六阿公’。出众的人才相貌,那是明太祖这一代雄主与宫中美人胡妃优良的基因传下来的。

    “英雄有种,富贵有根!”

    “这一份王者之气,这种英武贵气,那是天生的,学不来。”

    面前这人,简直就象是元祖复生,从画像上走了下来一般,只是少了一身甲胄披挂和胯下的宝马。这样的人材,即便是站在茫茫人海中,也如同鹤立鸡群,又如明珠置于鱼目堆中,那绝不可能混同到一起,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吾周家有人啊!”

    周义成暗暗为周晓峰的风采叫好,而后者也在打量这位三四十岁年许的来客,相互间隐隐产生了一种骨肉相连,血脉相亲的感觉。那是家人,亲属之间天然的亲近感,十分玄妙。

    周晓峰颔首微笑,拱手问道:

    “正是区区在下!敢问贵姓大名?”

    周义成摆了摆手,开口道:

    “这个不急,且听我问话。”

    “请讲!”

    “周字为何用朱砂书写?”

    “周,即是朱,朱,即是周!”

    “族中排行十六字,有何缘由?”

    “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太祖高皇帝庙号二十字,不敢或忘!‘天、极、至、神’四字乃是避讳。”

    这已经是周家核心弟子才能知道的秘密了,家族排行,大多数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周氏即是朱氏,隐约知道的人也并不多,仅仅是六族的首领人物清楚,而外人更是无从了解。

    周义成的脸sè已经放松下来了,酝酿了一下,连珠炮一样发起问来。

    “再问!宗门何在,门朝哪边开,名号若何,供奉何人牌位?”

    “熊耳山中九龙峰,九龙池畔朱柏坡,景元阁上太晖观,紫虚宫内敬祖宗。景元阁内供奉始祖开远公以下列祖列宗牌位。至于紫虚宫内嘛,外人不可得知,你可是嫡支子弟?”

    “那我先问你,尔祖父何人?”

    “先祖父姓周名文字凤林,先考父姓周名义字镇陶,小子名武,字晓峰。”

    “果然如此!我的祖父,即是你的太公,姓周名仁,我的父亲,即是你的叔祖父,姓周名文山,亦是现任的族长。我是文山公第五子,族名义成。”

    “原来是二叔公家的五叔,成叔在上,且受侄儿一拜!”

    周晓峰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拜了下去,而周义成也安然受了他的大礼。

    亲亲尊尊,长幼有序,上下有别,他过来拜会周晓峰,那是因为这可能是周氏一门正宗传人,而后者向他磕头,那是晚辈见长辈该有的礼数。

    “看我这侄儿的谈吐、风范、气度,有久居上位者的风度,真是人中龙凤啊。”

    “......就是这几位随从也个个干练,人才出众,晓峰侄儿怕是在外做了番事业才回来。”

    “要是助我这侄儿上位....这拥立之功,那是跑不了了。”

    周义成八面玲珑的人物,转瞬间已经动了几十个念头,内心欢喜不已。既为了伯父有后,周氏长房有人,也为了自己以后的前途高兴。自己帮助侄子上位,总好过和自个儿大哥争权,弄得不尴不尬。

    与周晓峰交谈半晌,又听了一段祖孙三代在泰西创业数十年的艰辛与离奇悲惨的故事,他才将带来的周氏子弟招呼过来,高声宣告道:

    “这位是大少爷,是我周氏一脉的嫡支传人,我伯父凤林公的长房长孙,姓周名武,周晓峰大少爷是也,大家还不快过来拜见大少爷?”

    “竟然是大少爷!”

    “原来虚惊一场。”

    “拜见大少爷!”

    “大少爷好!”

    ......

    “幸好!幸好!不是来寻仇的。”

    峰回路转,被挟持而来的店伙计也解除了对他的戒备,他这会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间想起自己怀中汗湿了的银票,仿佛被幸福砸晕了头:

    “这要是拿回广西乡下,能起大屋,能买田产,能给父母养老...我这一生无忧矣。”

    激动不过是一小会,待他清醒过来之后,即刻又走上前去,心有不甘地掏出这张二百两面额银票,递还给周义成道:

    “周大爷,小的无功不受禄,这份厚赐实在受之有愧,二百两银票还请您收回。”

    财帛动人心,横财却能要人命,这种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财物怕是要招来麻烦。不如退还给主家,说不准还能得到几两散碎银子的打赏,这才是平安处事之道。

    “你这小伙子不错,不贪财,有骨气,叫什么名字?”

    “回禀周老爷,小的叫刘永福。”

    “刘永福,这名字好,刘...永福?”

    周晓峰也觉得这个店伙计不错,人机灵,又懂事,讲义气,做个跑堂伙计作惜了。听到他自报家门,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你说,你叫刘永福?”

    “周大少爷,小人真的叫刘永福,不敢欺瞒啊。”

    “你家是哪里的,客家人?”

    “小人是广西防城人氏,祖籍博白...确是客家人没错。”

    “那你多大了,怎么又到广州来了?”

    周晓峰问得莫名其妙,连周义成都诧异了,自家侄子刚从海外归来,难道国内会有认识的人不成?

    “小人家中贫苦,十四岁头上出海当了水手,去年底托了亲戚的关系,在八和会馆做工干了半年跑堂,今年虚岁十八。”

    “既然如此,以后你给本少爷做个随从,跟前听用吧,你可愿意?”

    周晓峰也不管此刘永福是否是彼刘永福,但与历史上他钦佩的名人同名,而且按照家乡、籍贯和经历,应该大致差不了,那无论如何就得先收下再说。

    宁错杀,莫错放!

    “能为大少爷牵马坠镫,那是抬举小人了。”

    “刘永福,你跟了本少爷,以后就不要再自称小人了。你讲义气,有骨气,以后要有堂堂正正的爷们样。”

    刘永福微微躬身的腰板挺了挺,鼓起胸膛,大声回答道:

    “是,刘永福本来就是爷们!少爷,老爷,这银子我还是不能要。周老爷随手赏了,小人却不能随手就接了,这赏,太...太厚。”

    “哈哈哈...一点小钱,你就收下吧,就当是一份见面礼,你当我周家少你这点银子嘛。择rì不如撞rì,成叔,今rì既然认了叔侄,那便在这八和会馆大排筵席,和众兄弟认认,谈一谈家中情形...”

    周晓峰对百把几百两银子浑不在意,把见事不深的小刘帅给欢喜坏了,那笑容憋得很辛苦。而周义成则是暗暗点头:

    “这份大气豪爽,确是我周家未来家主的做派啊。”

    他拍拍小伙计的肩膀,鼓励道:

    “小伙子,你有福气啊!永福,你这福气少不了,以后好好跟着少爷干吧,周家,亏待不了你。”

    不愧是后来做了台湾mín zhǔ国总统的人物,这眉眼通透,一下就看出来这里两队人马以周晓峰为尊,上下主从关系几句话就摸清楚了。

    “永福多谢少爷,多谢周老爷!”

    ******

    咸丰初年第一位名人收归帐下,还是二流最喜欢的英雄之一。查遍了那个时代的志士名将,时间地点上就老刘合适,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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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金子 帽子 癞子

    -

    又数rì,见有‘蝗汉’如何如何,‘我泱泱大清’又如何如何...这样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那姓阎的还是谁人哪里又蹦出了个私生子、干孙子、野种...二流忍不住爆发:我*尼玛!

    蔑称我汉家子为‘蝗汉’者,不是螨清余孽,就是胡夷杂种,要不就是汉jiān走狗,舔人庇眼沟子的玩意儿。

    丫是汉人嘛...替我问候它爱新觉罗氏先人或者是不知道哪位过路‘神仙’:“你母亲可好?”

    二流一般不发脾气,丫骂我‘没脑子’,顶多也就是不理不睬。丫一副洋洋得意状,依然把汉人当三等公民那种姿态,看着就不爽。好吧,即便我承认自己是三等公民,甚至四等,咋了?!

    你有啥资格好神气的,不就是一群包衣奴才出身嘛?...老子下面的毛都比丫要高贵着些,因为那不是野猪*毛,或者是自个贴上去的...猪*毛。

    爱新觉罗氏的祖先爱新觉罗.布库里雍顺,也就是清朝皇帝的祖先,传说丫是一个女人吃了一枚果子生出来的,这话要是骗骗古人也就算啦,现代人谁不晓得,那是野*合苟且,不知道从哪里渡的孽种。

    老奴努尔哈赤是李成梁的养子,或许还是私生子,他老娘喜塔拉额穆齐很可能早就跟李成粱有不止一推两推,因为他名义上的爹塔失早死于军中,然后老李就‘妻子,吾养之',前脚接后脚就收入府中,蹊跷啊,反正也是无头公案,不清不白!

    ...无独有偶,两千多年前某位大神,据说他妈从未和老公同房,托辞说是神让她怀了孕,可怜的老木匠啊,他居然就信了。

    神马托梦送子,神马神交受孕,那都不科学,比切糕都不靠谱。

    都他娘未婚先孕的野种!‘泱泱’个鸟毛啊!

    别在那往脸上贴金了,省省吧。虽然说杂交品种一般具有父系和母系的优势,较常人聪明,可也没啥好炫耀的,尤其是在我姓李的面前。老爷我要是早生三百多年,就让那位大意的本家把你爱新觉罗家祖宗给抹墙上去。

    好吧,我的帖子删了也就删了,偶也不怕它过来骂阵或者抹黑啥的,反正二流也就个二流作者,丫能把我黑成一流出来?

    不知道自个姓啥的玩意儿太多,都懒得过去论战了,免得给人凭添人气,黑票都懒得去投了...不就是想靠话题搏出位嘛,不理它,不称它意,算丫的’聪明‘好了。

    要不然,下回就该是‘我皇军’如何如何了。

    以上纯属二流个人感想,不计入正文字数。

    ******

    “晓峰,给家里的信已经发回去了,你是近rì回宝庆府,还是再在广府盘桓一段时rì?”

    周义成正与侄子商议行程,毕竟他也不好做主。自从相认之后,周晓峰就搬进了会馆,而永福也随即向亲戚辞了在八和会馆的差事,一个跑堂伙计眼屎大的前程,他那位亲戚也乐得他投奔个好去处。

    “成叔,我刚上岸,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要不,还是等等再回去吧。”

    “也好,趁着这时间,不如给你捐个官身吧,咱怎么着也得是四品的道台,五品的同知,回去才有面子。”

    “鞑子的官,不当也罢。”

    寡人,孤都已经称王了,谁还稀罕满清那劳什子四品五品的道台、同知哦。不过这满清以官为市,买帽子倒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用来捞老百姓的钱,那也是掌握了一地的人力物力啊,都不用费事就能拿下一块地盘来。

    “不知道时下行情如何?”

    “四品官四五千两,五品三四千两,六品两至三千,七品千五百两左右。也要看任所远近,职位肥瘦,要是给中人塞个大红包,还能打个八折九折的。”

    “那好,我出五万两银子,今年就在两广运作一下,多弄些武官职位,我这几个亲随,能弄到官身,那就都弄上,钱,不是问题。”

    “五万?武官不值钱的...三癞子那里招呼好了,一个城门领、守备官也不过三千两顶天了。”

    周义成也为周大少爷的阔绰手笔给镇住了,说了几句才猛然醒过神来。

    “晓峰,你发财啦?!”

    ”

    “这两rì你安排妥当的人手帮我把船上的货物转移到城内,大概有黄金五六万两,白银,铜器,玉石等等也有些。都用在国内置办产业吧...咦,成叔,你这是怎么了?”

    任是周义成见惯了大场面,听到周晓峰这等轻描淡写的语气,也不由得失态了。

    “黄金...六万两?”

    “这是点小意思,算是我送给家里的,在南洋,侄儿名下有一座金矿,两万jīng兵,数十万...”

    黄金万两,确实是小意思,不过是有熊氏匠人们现在几天的产量而已,相比于那堆小山一般的金沙,还有河谷里的宝藏,几吨金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等把金矿全部开掘出来,没有上万吨,估计几千吨应该是有的,那是富可敌国的资产,说出来都要吓杀人了。

    周义成的心情,远比刘永福接到他二百两银票时还要不知所措,还要激动。

    “...远在万历朝,就听闻南洋有金矿、银矿,皇帝派人多年探查未果,还损失了许多人命,差点就和红夷打起来。世人皆以为金矿之事是以讹传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比真金还要真!万历朝的事,不过是五柳先生桃花源故事的翻版罢了,南洋那么大,真要找,十几几十个人几年功夫哪里可能找得到?晓峰不过是走运碰上了...如今我在南洋画地称王,也算成了点气候。至于大陆这边,那就需要家里照应了。此事关系重大,成叔一定要小心行事,我周氏十六族五六十万人的前途,就这在上面了。”

    周氏的前途,还不就是反清复明,灭满兴汉嘛?

    周义成心cháo澎湃,多年的努力一下子就见到了曙光,好半天才恢复了平静。周晓峰对这位名义上的五叔,实际上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叔祖也不过是点到即止。生为周家人,满清不亡,就永远没有出头之rì,永远要担心哪一天被人揭发。洪武太祖的直系子孙,各个都会变成他人加官进爵的踏脚石。

    投降?那是自寻死路!两百年来投顺的朱家后人谁有好下场了?

    “这事我得召集各位主事、执事来会馆好好商量,再知会两广天地会几位骨干,以为臂助。光是湖湘子弟,此事难为。”

    “甚好,就这么办吧。”

    周晓峰对此了然,周家与天地会的关系,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藕断丝连,从来就没有断过。凤林公襄助蔡牵抗清,便是与天地会合谋,奉明正朔,打的反满复汉旗号。即便后世他通过朱俊的关系干上走私行当,还是脱不了三合会的影子。

    ......

    咸丰二年六月,粤匪破道州、郴州、衡州,一路北上,湘南、湘中大匮,粮价暴涨。

    其时,周家及其联号名下的各家粮店,南北货商行等开始了粮食大采购,不论是米、麦、面还是鱼干、肉脯,凡是能够长期存储的食材都敞开了收购,准备北运湖南。

    ...须臾已是十余rì,周晓峰早已着人将宝儿及泰雅丹雅姐妹等人接来,数rì间已经玩遍了各处名胜古迹。

    至于数万两金银,则混同在粮食,鱼干中分批运进了广州城内,神不知鬼不觉。因为广州城南的城门领本就是天地会中人,手下多有同党,对周家的货物只管收钱,不管验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然没有人发觉。

    当rì劫持的两艘倭国货船并没有什么特殊标记,船里装着的数百吨粮食正好作为掩护,与金银一起入了城。

    余下的烟草和香料等则早就托人转手,红旗帮在广州、香港等数处港口都有老客户,那是他们洗货采购的门路。黎明自安排了人前去联系,就便将货物脱手,也卖了千余两银子。

    至于那些金佛木雕,则早已被搬下船,藏在了南山左近一处隐秘所在。如今船上,也就留下了一半人手看船,其余人马则分批潜入城内,在周晓峰跟前听用。

    金银是硬通货,数万两金银是周晓峰打算用来建立国内势力的启动资本。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手使唤,那就连花钱都不方便了。

    ...

    “三爷,我周家子弟,往后还请您继续关照,这是四万两银票,还有这五千两,是专给您的一份心意。”

    周义成推出去一张名单、两叠银票,喜得对面的客人笑逐颜开,脸上的疙瘩都抖动起来,连没有红姑娘伺候,还有上次被放了鸽子的事也不再计较了。这一摞官帽子卖出去,自己少说也有一万两银子落袋,这桩买卖,硬是要得!

    “好说,好说!妹夫那里,都包在我隆老三身上了。”

    隆三者,正是广东巡抚柏贵那位妻舅,他原是某亲王府包衣奴才出身,因为妹子嫁得好,一下子麻雀变凤凰,连带这位舅老爷也鸡犬升天,混了个出身。

    这厮吃喝piáo赌抽一应俱全,自号‘三爷’,实是一个脚底生疮头上长脓包的人渣,因为曾经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推倒在水沟里破了相,一头一脸的烂疮疙瘩,又经常piáo宿花街柳巷,一身杨*梅*疮,是以人称他‘三癞子’。

    他倒也拎得清,收了钱就得办事,周家子弟各地当官的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人,有钱有势的主,这笔账赖不得。收了这注巨款,也不过是让柏贵托人上下打点罢了。大头归了妹夫,自己还能着落个小头,安安稳稳就是几年的花销,不枉去点头哈腰,鞠躬作揖,求爷爷告nǎinǎi一场辛苦了。

    “如此,抚台大人面前,就拜托舅老爷照应了。”

    “周爷客气,老三这就替您跑腿去,告辞!”

    “有劳三爷,慢走!”

    隆三爷揣着一叠票子,屁颠颠地去了。

    “呸,个三癞子,什么基巴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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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官与贼

    黑云压城,这就开始了嘛?

    二流不怕黑票多,放马过来吧!

    有红票的兄弟,帮我回血哦,现在黑票上涨很猛啊,这是来打咱脸了。不过努尔哈赤的子孙,也就这点出息了,一股yīn沟里泡出来的尸臭味...敢光明正大地亮出招牌,舌战嘛?

    老李向爱新觉罗氏遗孤们问候一声:你娘好嘛?

    ******

    “这就是正六品顶戴?”

    黎明不可思议地拿着自己的官帽,感慨不已。得官如此容易,一个实缺的营千总(少校营长)竟然只要一千五百两,而同级别的门千总因为是肥缺要三千。

    现在周晓峰手下并广州一地的湘中子弟得官的有四五十人,多是营千总、千总、把总、外委把总这样的低级武职,实缺的占了半数。这隆三癞子倒是没有白拿五千两银子,总督衙门和抚台衙门都让他给打通了关节。

    “我是贼啊!自古官贼不两立,做了几辈子的贼,居然领了满清的官身,真真要愧对先人了。”

    “官本是贼,贼也随时可以做官,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当官不过是换了身皮而已。”

    周晓峰不理会他这份矫情,满意地看着这满院子的‘官’,就连刘永福都弄了个七品的把总,一身僵尸装,几十个人都快赶上僵尸聚会了,他看着就想笑。

    “给大少爷请安!”

    大家齐刷刷向他单膝跪倒,满清官员那种做派倒学了个三成。满清的官,那也是当官了,别把土豆不当粮食,以后跟着周大少爷,那不管是满清朝还是要建新朝,头上的官帽子那都是没跑。

    >”

    “喏!”

    “喳!”

    “遵命!”

    这乱糟糟的回应,就显出半路出身的底子来了,他们不熟悉套路啊。

    “周爷来了,给同知大老爷请安呐!”

    大家嘻嘻笑看着周义成一身五品顶戴花翎,闹哄哄的开他的玩笑。周晓峰不要这官身,便让他捐了,他周五爷作为这家会馆的主事人,品级高点走出去也有面子。

    “小福子,你个猴崽子也没大没小的,来,给我去跑趟腿,送两封拜帖到伍府和潘府知会,稍晚少爷和我要去访客。”

    “是,大人!”

    刘永福打了个千,接了信,麻溜出门去了,簇新的官服也没换下,他一个七品官就这样招摇过市而去。

    “三哥,你看这小子,可想到什么词来?”

    “沐猴而冠,嗬嗬嗬,穿上官袍也没个正形。不过小年轻嘛,像个公鸡似的,这还不得显摆一阵子?”

    “由他去吧,让他吃个瘪,以后就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了,这孩子醒事快,调教调教,以后倒是能成个人才。”

    周义成接过了话头,转头询问周晓峰道:

    “要不,换身装束,我们这就上十三行路?”

    “这一身就好,倒是成叔,你这身官皮还是脱了吧,看着碍眼。”

    “也好,我穿着也不舒坦。”

    言不由衷!

    ...

    广州著名的十三行路,就是因为十三家牙行商人兴起的,他们除了专营进出口生意之外,还与来华洋商打交道,从货物买卖到rì常起居,事无巨细,都必须通过十三行。实际上,这里的牙行数目并不固定,时有增减,所谓十三行,只是指最兴盛的十三家而已。

    牙人多狡猾,渔侵百姓、欺行霸市、欺诈哄骗、钻营渔利等行为无所不用其极,是以民间有谚云: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晓峰,我们要访的第一家,乃是十三行行首伍崇曜,字良辅,号紫垣...伍大人乃是广府首富。”

    伍家先祖由福建晋江迁居广东南海,乾隆朝时已在广州经营对外贸易。乾隆四十九年,其祖父伍国莹受粤海关监督委任为行商,开设怡和洋行。嘉庆年间,其父伍秉鉴接手经营。嘉庆十八年(1813)成了首席商行。道光十三年(1833),伍崇曜接任怡和行商和十三行公行总商,财富总额超过两千万元。

    伍家与外商联系甚密,特别和英国大鸦片商查顿-马地臣行、美国在华最大鸦片商旗昌洋行,关系更深。虎门销烟前,伍崇曜父子曾包庇英国鸦片贩子蒙混过关,其后被林则徐下了大狱。

    道光二十九年,广州反对英军入城斗争高cháo时,两广总督徐广缙请伍崇曜向英国新任港督文翰及英商解释,伍崇曜表示暂时停止与外商贸易,要求英军放弃入城要求。英军慑于广州人民抗英力量的强大,不再坚持入城要求。

    反入城斗争的胜利,使徐广缙及时任广东巡抚叶名琛晋爵受封赏。徐遂奏请皇帝褒奖伍崇曜,伍被皇帝“加恩以道员”,并“赏给三品顶带”。

    历史上,因为协饷助清军镇压天地会起义,伍崇曜“以输助军饷及调和中外事宜”有功,被满清朝赏给二品顶戴花翎及布政使衔。咸丰七年,英法联军攻占广州,广东巡抚柏贵令番禺知县李星衢请伍崇曜与联军议和。

    后来柏贵成了地方傀儡政权头目,宠信伍崇曜,其势愈著。同治二年(1863)伍崇曜在广州病逝,死时广州市民“佥以死一大汉jiān为幸”。

    这位十三行的领头羊,不仅是官,是商,还是贼,里通外国的汉jiān、民贼。

    “这就是一头肥羊了。”

    周晓峰对伍家的大名也早有所耳闻,在前世那个时空,他空闲下来的时候,也经常看网文的。现在听了周义成一路介绍,更是有数了:“这就是个卖身求荣的坏种,全中国最大的鸦片贩子了。”

    他在心里已经给伍家判了死刑,这千多万两银子的身家,都是民脂民膏,不义之财,不取都对不起老天给的这副好身手。

    看了看伍家的宅院规模,周边地形,这里位处广州城外,靠近西关南边,河道就在宅院后面通过,沿河水陆码头众多,倒是个做生意的好地界。

    周晓峰和随行的黎明商议了几句,后者便着人回去传信了。而黎明与周诺、周迈等人相互之间递了个眼sè,一行数人便跟随自家老大往伍府门前而去。

    现在伍家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四品的道员戴着三品的顶子,好不威风气派,就连门口两个看门的下人都带着股子盛气凌人。

    “我是湖湘会馆主事周义成,方才派人投了拜帖,两位小哥,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我周家大少爷过府拜望伍老爷。”

    周义成塞了两个红包给两个门房,这二人对这份礼似乎还算满意,鄙夷地看了看周晓峰。

    “刚才倒是有个七品芝麻官过来送信,好大的排场。”

    “...什么大少爷小少爷,我家老爷可是三品朝廷命官...”

    看到周晓峰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来,这下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好重的威压!怕是我家老爷也没有这份气度吧。”

    这厮不敢再吱声,他见惯了各sè人物,也知道个高低好歹,低眉顺眼作了个揖,转身就入内通报去了。

    ......

    下节预告:泼天大案

    ******

    刚看了看作品状态,悲催的我在‘专属’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改状态鸟。

    五娘羞涩道:列位客官,可愿给奴家那死鬼捧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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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泼天大案

    ...

    “湖湘会馆,周家,大少爷?王管家,你知不知道这周家是什么来头?”

    “回老爷,最近风传粤匪倡乱,横扫湖南,湘省在两广大肆采购米粮,这牵头的就是周家。据说周家乃是湘中上百年的世家豪族,湖湘子弟做官的,经商的遍布全国各地,关系错综复杂,可小觑不得。”

    伍崇曜吹了吹茶杯里的泡沫,品了一口,咂摸道:

    “哦,那倒是值得结交一下了,快去请客人进来吧。”

    “是,老爷!”

    ...

    “宝庆府周义成见过伍大人!”

    周义成向伍崇曜拱手作揖,后者轻轻抬了抬手,表示回应。

    “你就是湖湘会馆的主事?”

    “正是在下!”

    周义成对这位商界前辈还是满怀崇敬的,态度相当谦恭。伍崇曜的目光转向了周晓峰,略略扫了扫,便不再理会。

    “今rì过来,乃是我家少爷要托伍大人介绍些西洋买卖。大人,这就是我家大少爷。”

    “周晓峰见过伍老板!”

    周晓峰稍稍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听到这一声‘伍老板’,伍崇曜表情相当的不悦,脸sè一下子就yīn沉了下来。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知道个眉高眼低,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朝廷命官,四品的道台,正三品的顶子!

    场面就这么僵了起来,他也不看座,也不唤人上茶,对来客不理不睬,似乎在琢磨着怎么下逐客令了。

    周晓峰施施然找了个上座,架起二郎腿,也不跟他多话。你一个鸦片贩子,披了身官皮而已,跟老子摆什么臭架子?

    “小子好生无礼!”

    “老家伙,找死!”

    “老匹夫!”

    周晓峰这一顶,让伍崇曜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涨红,他手指着周晓峰喝道:

    “你...你...你周家,好没教养的小子!”

    “在商言商,不打招呼不待客,这就是你伍家的礼数?没有教养的老东西!”

    “你...你给我滚出去!”

    这个半老头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经商做官几十年,何曾见过如此疲赖无礼的后生,手指都快伸到周晓峰鼻尖上了。

    “千夫所指,不病而亡,你个卖鸦片的,一辈子坏事做绝,恶贯满盈。你就,不怕死?”

    “...小贼...可恶!”

    “老东西,你再指本少爷一下看看,我今rì,就让你伍家上上下下五十三口死个jīng光。”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是强盗打上门来了!

    ...

    “小爷我本来想跟你谈生意来着,既然你不准备和本少爷做生意,你这生意以后也不必再做了,死了你张屠户,也不用吃带毛的猪。少爷我不怕明打明的告诉你,我是洪武爷子孙,湘献王后裔。摆官威还轮不到你,要说做贼,大少爷我就是贼祖宗。”

    周晓峰一拍茶桌,一张结实的红木桌登时散架,桌面化成了碎片,屋内的伍家众人吓得目瞪口呆,而周义成也惊讶得讷讷不能言。

    说时迟,那时快,跟随而来站在周晓峰身后的黎明、周诺和周迈等人已经抽刀在手,纵身而出。

    “噗通!-”

    眼见周晓峰的一众随从已将屋内的管家和丫鬟控制住,亮晃晃的尖刀架在了脖子上,伍崇曜不由自主就趴在了地上。

    “小王爷,饶命!”

    事到如今,人家都已经报了家门,那已经势成骑虎,下不来台了。有些消息,一旦听了,那就是接了阎王帖,离死不远。

    “怎么办?怎么办!”

    伍崇曜心念电转,眼下这情形,势必难以善了,只怕想要花钱免灾也难以周全,想到千万家财,又难以割舍。

    “三哥,你带两人去门口把看门的解决了,把弟兄们接进来,伍家大小,一个也别跑了。”

    “大肥羊啊,老三我最喜欢了,王爷您放心!”

    ......

    “王爷,小人情愿投效,小人去给这位爷领路。”

    老家伙还在纠结中,王管家却已有了决断。

    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伍崇曜卖国求荣,而王管家就能卖主求生。他犯不着为伍家陪葬,这位爷身手惊人,估计伍家上上下下连带仆役护卫也不够他屠的。

    “小人知道伍家的银子存放在哪,知道各地的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上下人等都熟悉,请王爷放过小的,小的以后当牛做马,鞍前马后报效。”

    王管家‘砰砰砰’磕着头,一脸的血。这可是生死关头,犹豫不得。

    “好了,你随三爷去办事吧,办得好,做个富家翁也不是没可能。我说,伍大人,您脑子清醒了没有?”

    “小老儿糊涂,冒犯了王爷,小人愿意赎罪!”

    “你以为像六百万两赎城费一样,不疼不痒的我就会放过你?”

    当年英军攻城,伍崇曜确实筹集了六百万两银子给英国人,可他自个却没有拔一根毛,还挣了一顶官帽。

    “不敢!不敢!小人甘愿倾家荡产赎罪,献上白银三百万两。”

    刚一脚出门的王管家急得要跳起来了,这要是让老家伙过了这一关,自己还怎么活?

    “禀告王爷,伍家光是存银就要三百万两,连带金银玉器,古玩字画,还有票券地契,一千五百万两都不止啊!”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自己人反水,那真是没法解了,伍崇曜如遭雷击,顿时瘫软如泥,委顿在地上。

    “我说伍大老爷,现在我用不着你喽,你们一家子这就准备上路,享福了一辈子,知足吧您老。”

    “王爷饶命,小老儿知错了,伍家资产,情愿全数奉送,伍家老少,宁可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但请留下小人家小xìng命。从此以后,愿隐居山野,再不问世事。”

    “我可不习惯留个尾巴给自己找麻烦,因为我从不结仇人,我的仇人,都已经死了。这回你是自己上路呢,还是寡人送你一程?”

    伍崇曜明白自己和周晓峰已经朝了相,想要不被灭口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痛哭流涕,继续哀求:

    “王爷,周老爷,请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给我伍家留下一点骨血吧,我保证配合,这就让人把家小全部关入密室,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哇。等王爷办完事,老朽情愿报效全部家资,再自尽以赎罪愆,绝不给您添麻烦。”

    “唉,谁让少爷我心软呢?你如果愿意配合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下未成*人的子女,其他人,那就算他们命不好,生错了地方。”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平生作孽,这是报应啊!多谢王爷成全。”

    伍崇曜跪倒在地上束手待缚,周晓峰一个掌刀切在他脖子上,脸上围了片布帛,抽出了周诺随身携带的金乌宝刀,那把乌沉沉的魔刀,似乎已经择人yù噬。

    “杀!”

    ...

    血雨腥风!

    一场泼天大祸降临到了伍家上下老少及一众仆役护卫一百余口人头上。

    ******

    下节预告: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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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大肥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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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流多谢了!

    ******

    时已近午,广州南门外靠近西关一带,比往常更加热闹。

    沿街吆喝的小贩,卖唱杂耍的艺人,招摇过市的红姑娘窑姐...像是赶庙会一般闹纷纷。偏偏有两家赶吉时开张的新店铺,平白多了许多生面孔上门来放鞭炮道贺,一阵一阵的响个不停。

    不过这份热闹很快到了头,六月的天,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没多大一会又下起了雨。

    先是乌云密布,雷霆滚滚,继而细雨南来,渐渐稠密,变成了瓢盆大雨,给这炎炎夏rì浇了一头凉水。

    街面上的人群纷纷作鸟兽散,呼朋唤友避雨的,吆喝伙计收摊的,喊孩子回家的,急急忙忙赶路的,比之前更见纷乱了。

    随着雷声雨声,这份喧闹又被淹没在了雨幕中...

    伍府虽则靠近十三行路,却又靠近河边,要的就是闹中取静。因为是广府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占地广阔,足有数十亩,左近行人稀少,附近比邻而居的大户人家也都是墙垣高筑,各家相隔颇远,互不通闻。

    因了天时地利与人和,这片宅第里便是死了人都无人知晓,各人顾各人,谁还管的了那许多。

    ...

    漫天豪雨落下,白茫茫一片。

    “这是天要亡伍家啊。”

    周晓峰如此想着,随手提着手中刀向门外而去,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啊!-”

    一名伍家仆人猝不及防,遇上了这尊杀神,乌光一闪,鲜血霎时奔流出来,染红在地面的青石板上。

    周晓峰大步继续向前奔行着,眼角一抹冷酷的微笑,那是久已未有的杀戮快*感,让他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

    大雨中,伍府高墙之内,数十名悍勇的有熊军、红旗军jīng锐战士大步狂奔着,分成数股冲向各个院落,不时迸发出一两声厮杀之声,随即又归于沉寂。

    这是周晓峰训练了数月的特战jīng锐,伍家护卫这些乌合之众哪里有一合之敌,在王管家的指点下,连逃跑都没有可能。

    “杀人啦-”

    “强盗来了!”

    “爷爷饶命啊...”

    “快跑!”

    “小姐,我们躲床底下吧。”

    “.....”

    面对肆无忌惮的闯入者,那弥漫的杀机,让每一个伍家人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因为反抗者很快就会被格毙。他们只能毫无头绪地逃跑,或者跪地求饶,亦或是,躲起来。

    战士们放肆怒吼着,疯狂地挥舞着战刀,狠命地劈刺进敌人的身体里面!杀气和战意让每个汉子眼中都蒙上了一层血红,冷漠的眼中,毫无怜悯之sè。

    有熊氏族人祖祖辈辈习惯了出草猎首,而红旗帮健卒则经常把宰肥羊当做副业,他们生来就是战士,早已经适应了。

    冷酷的微笑在周晓峰的唇边泛起,这是个残酷的时代,弱肉强食,这就是命运。

    “何必有太多的怜悯?”

    “杀!”

    ...

    “蓬!-”

    一阵巨响响起,如同炸雷,这是,抬枪?

    透过雨丝,周晓峰看到了远处窗口内伸出的一杆长枪,从枪身长度估算,能有两米多长,那身量,真是霸气逼人啊。

    这个时代的抬枪能打出几百米,威力巨大,可惜的是份量重,shè速又太慢。

    虽说这一枪没有打中人,却也吓了己方战士一大跳。自己这边,可没有带什么长火器啊,就是周晓峰和黎明带的有两把短火,和抬枪比却还不够看。

    “凭这老古董玩意儿,就想顽抗嘛?”

    周晓峰阻止了手下冒险冲锋,反正抬枪几分钟也打不了一枪,绝不能让他们再打,免得万一引起附近商民的注意,那就麻烦了。

    “我来!”

    为了防万一,他举了一张红木圆桌在身前,刀插在了鞘中,右手却握着一把铜钱。

    躲在对面放枪的,乃是伍家的几个儿子、孙子。他们带着最后的十几个家丁护住了一众女眷,守在了内宅一座坚楼上。他们匆忙间堵住了上楼的通道,关紧窗户,想要依靠钢刀和十来杆鸟枪,一挺抬枪负隅顽抗。

    抬枪之强,在历史上那也是有名的,比起西洋火器都丝毫不逊sè。他们也不求冲出去,只要守在这片地角,等到天晴雨停,都不用呼救,光是枪响就能声震数里,绝不会被其他声音淹没。

    夏天的雷阵雨,可持续不了太久。

    “那时候,这帮贼寇就无路可逃了。”

    “你们没有那机会!”

    周晓峰微微撇着嘴角,他也清楚对方的如意算盘,可他既然已经动了手,那便是有了成算。

    “哪里会那么容易,呵呵呵...要不爷也不会发动了。”

    他用桌面掩住身体,迅猛地冲了过去,几十步的距离,不过是呼吸之间。

    前方的伍家人,显然自信满满,一枪阻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信心更是大增,一眼看到周晓峰如此速度冲过来,不由慌了手脚。

    “放枪!放枪!”

    周晓峰听到鸟枪的枪子带着风声,如同铁雨一般喷了出来,他并不惊慌,稍微矮了矮,让厚厚的红木桌面尽数挡住了鸟枪的散弹攻击。

    那些枪手们吓呆了,心中惊骇至极,十几个人一齐放枪,居然也让人扛住了,那还怎么打?

    “来不及了!”

    没上火药和枪子的鸟枪、抬枪跟烧火棍也差不了多少,眼下想要保命,唯一的出路只有拼刀子。

    “拼了!今天挺过这场雨,等退了贼人,本少爷每人打赏五百两,不,一千两银子!给我杀!杀!杀!”

    伍家大少爷已经红了眼,他站在后面大声鼓动着,让家丁们士气振作了起来。这灭门大祸来得真是莫名其妙,大家毫无准备,家中就进来了这许多强悍的,贼。

    “嗖!-”

    “咔嚓!-”

    一道人影就从窗口硬撞进来,这是三四米高的楼上啊!

    伍大少爷还来不及惊讶,一把黑沉沉的钢刀已经狠狠劈向了他的头颅,一刀将他的头盖骨削掉,让他温热的脑浆血水,喷洒在这满含腥味的小楼之中!

    就在之前那一刹那,他已经看到,对面高大凶猛的敌人一撒手间,一张桌子已经砸翻了两名家丁,而数十枚铜钱则如同飞镖一样,袭向了房中众人。

    对方居然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抽出了刀子,一圈扫过去,砍下了他的脑袋,也掀起了一片血光。到了这个时候,那张带着红白sè血浆的桌子才‘咣当’一声掉在了楼板上。

    “好强的身手,好快的...刀!”

    临死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人的速度竟然可以如此之快,这,还算是人嘛?

    “爷爷饶...”

    寒光横扫而来,最后剩下的一名高大护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手中金乌刀如闪电般削过自己的胸膛,其速度之快,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痛苦。

    “...命!”

    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符,随着胸前剧痛袭来,他才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浑身冰凉,气力随着生命飞快地流逝着。他仰后倒落在尘埃之中,再也无一点声息,只有汩汩的血流和一地的内脏,腥臭扑鼻,热气腾腾。

    周晓峰提刀站在房中,鲜血自刀刃上滴落在楼板上,神sè冷漠。对于这些助纣为虐的敌人,他能给他们个痛快,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贩卖鸦片,骗卖猪仔,盗卖文物,这些,都有你们的份,死有余辜!”

    他转头看向房中剩下的几名正在瑟瑟发抖的妇孺。

    “而你们,享尽了荣华富贵,死得也不冤了,虽然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杀女人。不过伍家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了,灭门,又怎么能少了你们呢?”

    周晓峰有过片刻的犹豫,转而又坚定起来了:这座宅院中的所有人,没有人是无辜的,包括小孩。

    中国数以百万、千万计的鸦片烟鬼,造就了伍家往昔、今rì和rì后的富贵荣华,伍家人的血管里,流动的,都是罪恶。鲜廉寡耻这种病,也是可以代代遗传的。

    刹那间,周晓峰的脸sè变得冷若冰霜,周身暴烈霸道的气势腾然而起,微微举起手中刀,轻叹道:

    “你们,把孩子放下吧,我只能让伍家留下这俩孩子。”

    “恶贼,我跟你拼了!...放开我!”

    一个婆娘站起来要拼命,却又被人紧紧拉住,那两名妇人对她摇了摇头,看了看孩子,她终于还是放弃了挣扎。

    “强盗,你动手吧!”

    “...”

    “噗嗤!-”

    “噗嗤!-”

    鲜血淋漓的锋利刀芒在空中闪过,似慢而实快,刀过处,房中弥漫起粉红sè薄雾,芳魂渺渺。

    周晓峰收刀入鞘,抱起两个孩子,纵身而下。

    ......

    “这可是你的子嗣?”

    “是,是老朽的两个孙子。”

    偌大一个伍家,已经只剩下一个老朽,和这两根苗了,很快,老朽也将不再存在了。想到伍家败亡如此之快,刚刚苏醒过来的伍崇曜已经涕泪横流,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多谢王爷仁慈,我伍家还能留下一点骨血,小老儿这就将全部家业献上,还请王爷金口玉言,让这俩孩子能托个好人家,平安长大,读书也好,务农也罢,再也不要经商了。”

    “我答应了,那就是答应了。信不信,由你!”

    ...

    “王爷,这是伍家所有的银票,存单,地契,往来账目,还有.....这间书房下面,就是银库,数十年的积蓄,都在这里了,共计白银两百余万两,黄金八万余两...”

    里外里,这就是差不多二千余万两银子的资产,除了不能带走、不能转卖的,至少也是千八百万两上下。

    肥羊,这果然是头大肥羊啊!

    伍家三代数十年辛苦,昧着良心经商,挖空心思钻营,就算是白干了,尽是给周晓峰打的义务工。最后一大把年纪了,连老命都不得善终,身后还要留下一世骂名。

    这是何苦来哉?!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我的报应。”

    ...

    ******

    下节预告: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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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善后

    “余自祖父创业以来,经商数十载,多有不法之事,贩卖鸦片,勾结洋夷,拐骗人口,抢占民田,欺行霸市...为罪多矣。”

    “...鸦片之害,流毒天下...余深感罪孽深重,愧对先人,倾西江之水,亦难以洗刷污迹...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至于今rì,伍家恶贯满盈矣,能不深惕之?”

    “今乃散尽仆从,遣家小远行,从此隐居山野,羞见世人...余亦自裁以报国人。”

    “所遗家资,有现银二十余万两,当用以报效朝廷,酬君恩于万一。其余家产,乃托付管家王某,经营所得,当用以铺路修桥,扶危济贫,望能稍赎前愆。”

    “...罪在伍崇曜一人,伏请毋加追究...咸丰二年六月某rì,绝笔。”

    ——摘录自《广东巡抚柏贵奏道员伍崇曜事折》

    ......

    六月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午时初刻下雨,午时末刻放晴,还不到一个时辰。

    伍府大院内,安静的瘆人,连树上的蝉都停止了鸣叫。那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随着血迹渐渐凝固,也淡了下来。庭院中房屋内躺倒的尸首被一个个给收集起来,至于躲在各个角落的三五条漏网之鱼,也被数十名闯入者逐屋逐屋搜查出来。

    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哪里能放过了人去。

    “现在,大家都议一议下面的章程吧,我先说,大家予以补充。”

    “但凭王爷吩咐!”

    这位大少爷,那份铁血狠辣比起洪武爷也不遑多让,以后周氏一族仈jiǔ不离十就是他当家了。

    “往后几rì,我还要留在伍府,把首尾收拾干净了。伍老爷,这几天你要多多配合哦。”

    “一定,一定!”

    伍崇曜已经心灰若死,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人摆布。伍家那些值钱的票据都已经被收走送出去,连带两个襁褓中的小儿也转去了广州外洋,只有银库里的存银和家里的贵重收藏还没有运走而已。

    伍家,已经彻底败亡了。

    而对方随时都可以走,以他们的身手,如果想走,又有什么人能够拦得住?

    “成叔,你等会就回去,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该办事办事,该访客访客,一切照旧如常。”

    “好的,我下午就去海山仙馆拜访潘先生。”

    周义成已经恢复了平静,转而对这位刚回来不到一个月的侄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了。周晓峰转头看了看忐忑不安的王管家,问道:

    “王管家,想不想跟着王爷我,取一套富贵?”

    ‘扑通’一声,王管家已经匍匐在地上。

    “小人王怀中愿为主子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

    ] ”

    “小人明白!”

    王怀中是真明白了,对方既然饶了自己一条命,那就是要用了,鸡鸣狗盗之辈尚且能够大用,何况自己熟悉伍家各项业务,可不是做傀儡的好人选?

    “哪怕是做个傀儡,也比死了强啊,跟了这位爷,他rì升官发财,那也是说不准的事呢。”

    他绞尽心思,终于为新主人想出了一条良策:

    “王爷,伍家名下还有几十家铺面、好几处房产、十数万亩田土,几十万两银子的货物,还有十几条运货卖猪仔的大船...”

    “莫若让伍老爷写份转让协议,由小人出面慢慢脱手这些不动产,必可再得二三百万两银子。府里的银子、器物等等,也可以让他写份手令,派人带去接受了货船,便可在后面码头上装运钱银。有伍老爷的身份在那摆着,船队出海官兵也不会查,只要上下打点好了,神不知鬼不觉,这伍家的各项产业就尽数归王爷您了。”

    “你这奴才,想的倒还周全,就这么办吧。以后,你就是伍老爷委任的大掌柜,等伍老爷忙过了这几rì,便也该上路了。”

    “老头子,看你这一把年纪,我许你留一具全尸,让这百多人入土为安。要是事情办得顺利,我做主,让你风光大葬。”

    “谢王爷恩典!”

    伍崇曜说话没有了半分生气。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

    不多时,王管家将周义成客客气气地送出了大门。

    接下来,伍府闭门谢客,而王管家则带人搬走了家小,便即开始奔忙。他顶着伍家大掌柜的头衔,在几名红旗护卫的‘保护’下,四处接收、转让伍家的产业。接盘最多的,自然是与周家关系近的大户。

    而留在伍府内的人马自然是要收拾手尾,清除痕迹了。一百三十余尸首被归拢填入了一口枯井,再挑土盖上,地上墙上的血污被扫除洗刷,还喷洒了法兰西香水,这院子里才算是少了那浓重的血腥味。

    ......

    “大家别喧哗,小心点脚下!”

    入夜,一条条‘红单船’、沙船、大米艇、小米艇渐次靠近了伍家屋后的水运码头。

    “红单船”是清代著名的沿海快速帆船,最早由顺德人陈村建造,因为广东商人造船需禀报海关,给予红单以备稽查,故所造船名“红单船”。

    “红单船”船身长有十余丈,载重约三千石。这种船体大坚实,行驶快速,后来民用转军用,成了清朝水师常用的战舰。

    而沙船则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船型,该种船只遇沙不易搁浅,是大型平底帆船。明代茅元仪的《武备志·军资乘·沙船》便有记载:“沙船能调戗使鬭风,然惟便於北洋,而不便於南洋,北洋浅南洋深也。沙船底平,不能破深水之大浪也。北洋有滚涂浪,福船、苍山船底尖,最畏此浪,沙船却不畏此。”

    沙船或三桅或五桅,速度也不慢,一rì千里,大帆长驰,增以舷栅,行于江海颇为适宜,也是沿海沿江常用运输船。

    沙船方头、方梢、平底、吃水浅的特点使得这种船不怕沙滩,可以在沙质海底的海域航行,也可在江河湖泊中航行而不怕搁浅,在风浪中也安全。

    沙船上多桅多帆,可以逆风驶帆,是以适航xìng能好。七级风能航行无碍,又能耐浪,所以能远航,而且载重量不输于红单船。沙船载重量四千石到六千石(约合五百吨到八百吨)不等。

    郑和下西洋期间,郑和船队中的宝船就有沙船船型了。

    米艇则有大、中、小之分,载重量从四千石大米艇到一千石小米艇不等。

    眼见船只一条条靠岸,王怀中向周晓峰禀报道:

    “主子,伍家的所有大船,都已经调派待命,共计有十一条,总计载重三万五千石。”

    “很好,这事你办得不错!”

    ******

    第一更,收藏涨的很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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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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