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剑客江湖TXT下载剑客江湖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剑客江湖全文阅读

作者:羽庸龙     剑客江湖txt下载     剑客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一章 伏羲九章白衣仙 少主重赏复仇心

    “飞扬,你三番五次地救我,我已是不胜感激。找柳老贼一行武林正道报仇,我会自己去解决的。”上官紫韵斩钉截铁地说道。

    以她的武功修为,其实在江湖上来说,已经是数一数二高手行列。自幼她酷爱武学,别家姑娘都是针线刺绣,她却是舞刀弄枪,十八般武艺,几乎可以说是样样精通。

    但最为值得称道的是她的音波功,在众多武功秘笈里,她唯独挑选了伏羲绝响。这也是巧合,因为古琴居适才拥有天下垂涎三尺的伏羲琴,又有伏羲绝响的秘笈。

    正好上官紫韵又精通音律,更是擅长于抚琴,机缘巧合之下,她将伏羲绝响九章秘笈尽数学会。

    所谓伏羲绝响九章,元太极、赋两仪、天人和、平四象、律五行、御**、斗七星、演八卦、聚九宫。

    此九章便是伏羲绝响的精髓所在,本身说来,这一套伏羲绝响九章秘诀是极其复杂的。若非生有天赋,想要堪透玄机,着实不易。奈何上官紫韵勤奋好学,又是醉心武学,既有先天禀赋,又有后天造诣。

    于是,她将伏羲绝响九章秘诀都通晓,并且将伏羲绝响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若不是由于年龄限制,她的内力修为尚有欠缺,只怕江湖上,已经是难遇敌手。

    伏羲绝响也就这样,重现江湖,都在传说古琴居的主人“紫罗衫”上官鸿的小女儿紫韵,一袭白色羽衣,抚琴音绝堪称天籁。甚至有人给了紫韵一个很是响亮的绰号“白衣仙子”。

    凡间之人,怎可弹奏出如此美妙的音律,此曲本应天上有,今闻竟在人世间。而且上官紫韵的美貌传遍江南,昔日富豪公子达官贵人托媒婆几乎是踏破古琴居的门槛,但是都被上官紫韵拒之门外。

    江南有水乡,古琴居有紫韵。

    然而这一切从谣言流传“上官鸿密谋夺取天下武林”开始,古琴居便是万劫不复,昔日风光无限的古琴居成了屠宰场。

    但屠杀并不会终结,一场更为波澜壮阔的血雨腥风才刚刚开始,尤其是“毒手”冥泷的出现,证实了当时上官紫韵拼死保护的伏羲琴是假的。

    几乎一夜之间,大江南北,都收到了伏羲琴失踪的消息,正如先前上官鸿失踪一样。饭后茶余,人们都在讨论,上官鸿的失踪,古琴居的覆灭,伏羲琴的下落……

    而身受重伤的上官紫韵醒来就在太湖边的竹屋,心中被一百二十一条性命的血海深仇填满。对于江湖上的风云变幻,显然,她并不知晓。

    她更不知道带头屠杀她古琴居的神刀门门主柳劲风已经死于非命,她所谓的大仇人,无一生还。

    云飞扬也如此,他更是不知道,天下武林正在紧锣密鼓地昭告天下,无论谁遇见手持残剑、腰悬酒壶的青衫少年,不问是非,拔剑便杀。

    江湖上已经平静太久了,已经太久没有这般大张旗鼓地下达江湖通缉令了。

    因为江湖通缉令,是专门给予那些威慑天下安危的大奸大恶之人准备的。

    云飞扬并非奸恶之徒,但是不知谁在江湖上造谣,说古琴居血案,是一位手持残剑、腰悬酒壶的青衫少年犯下的。

    这个造谣之人是谁,甚至源头从哪里来,人们根本没有关心,只是都把这样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让整个江湖都枕戈待旦,不管谁遇到,杀无赦。

    至于那位少年什么模样,没有人说得清楚,有人说是狰狞面孔、丑陋不堪,还拿着一把残剑,腰间悬挂一只酒壶。

    更为震惊的是已经惊动了各方杀手组织,因为“北刀”的神刀门少主柳天松对外悬赏黄金万两,这么大的缉杀悬赏,在江湖上从不多见。一颗价值黄金万两的人头,人人都是垂涎三尺。

    可见,神刀门少主柳天松为父报仇之心的坚决,哪怕是倾神刀门家产,也要将手持残剑、腰悬酒壶的青衫少年找到碎尸万段,以泄他心头之恨。也因为如此,残剑壶酒青衫少年的名号几乎一夜之间也是传遍全天下。

    因为能够凭着一把残剑击杀风云叱诧的神刀门门主柳劲风,这个江湖上已经是凤毛麟角。一个从未在江湖上出现的少年,却是一剑惊天。

    神刀门少主柳天松发出黄金万两悬赏之后,江湖上无论大小帮派,还是各方杀手组织,皆是蠢蠢欲动。为了黄金万两,找到青衫少年,并且格杀勿论,只要提着人头去神刀门,交于少主柳天松,便可黄金万两到手。

    尽管如此,可转眼过去了一个月,残剑壶酒青衫少年,依旧是江湖上饭后茶余的谈资,可依旧没有人提着人头去到神刀门领取悬赏。别说见过青衫少年,哪怕听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残剑壶酒青衫少年和古琴居“白衣仙子”上官紫韵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职业杀手,明察暗访,都没有见过他二人。

    神刀门少主柳天松将神刀门门主柳劲风的尸体运回了东北,入土为安之后,又火速赶到了江南一带,因为没有青衫少年的下落,令他寝食难安。他认定自己的爹就是死于青衫少年的残剑。

    咽喉那一道一剑封喉的剑伤,是不可否认的。他太想见识这位能够一剑封喉自己父亲的青衫少年,是三头六臂,还是妖魔鬼怪。

    柳劲风死了,柳天松自然继承衣钵,成为了神刀门的门主。他带着一行弟子,大张旗鼓地从东北来到江南乌镇。

    十几匹青鬃马,膘肥身健,马背上一律是素衣裹身,为首的大汉年纪二十开外,披麻戴孝,目光炯然,腰间悬挂着一把与柳劲风相同的落叶刀。

    他正是神刀门少主柳天松,长得是有东北人特有的虎背熊腰,人高马大,魁梧伟岸的身材,有些粗犷豪放的气质。一袭素衣,俨然是在为其亲爹柳劲风守孝。

    但他更是恨不得立即手刃仇人,于是,马不停蹄地从东北赶往江南乌镇。

第一二章 乌镇投宿古月轩 惊闻琴居死人城

    【喜讯:已顺利a签,兄弟姐妹们放心大胆地收藏推荐吧!】

    ………………帅气的分割线………………

    “驾……”

    快马加鞭,青鬃马四蹄翻飞,扬尘而奔,从乌镇的城门口,踏着青石板,绝尘而去。

    待青鬃马经过一间迎风摇摆着旗帜的客栈,旗帜上绣着“古月轩”,青鬃马背上的神刀门少主柳天松一勒缰绳,呼一声“驭……”,骏马抬起前蹄,离地三尺,总算是停下了飞奔的脚步。

    “时辰不早了,我们且在这间古月轩住下,趁此机会,彻查青衫少年的下落。”柳天松对身后的十余名神刀门弟子吩咐道。

    “是,少主!”身后的十余名弟子依旧是勒紧缰绳,将青鬃马停下。

    柳天松率先飞身下马,将落叶刀一挥,提在手中,早已古月轩的伙计前来招呼接待,将那些青鬃马牵走去到马厩喂草料。

    另外的伙计迎上来,笑盈盈地将柳天松一行往店里引,“客官,打尖住店吗?”

    “嗯,要几间上房,取些好酒好菜!”柳天松一边对古月轩伙计说着,一边走到了一张靠窗位置的八仙桌,拍了拍了身上的尘土,坐下。

    店伙计奉上了茶,倒满一碗茶,柳天松长途跋涉,早已是有些又渴又累,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伙计,我想打听一下,近来古琴居可有什么动静?”柳天松急忙向店伙计打听起来。

    谁知,话未说完,店伙计早已经是将眉毛眼睛皱成了一团,极其为难地说:“客官,您需要什么好菜好酒,小的立即给您上来,小的先退下了!”

    柳天松觉察其中有些诡异,手一横,挡住了店伙计的去路,柳眉微微一沉,“等等,伙计,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听见本大爷的问话吗?”

    店伙计无奈地说:“客官,您问的那个地方,小的不敢多嘴!”

    “什么叫不敢多嘴?难不成有人掐着你喉咙,不给你说话不成?”柳天松闻言有些愠怒,“快说,否则,本大爷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店伙计本就胆小怕事,听得柳天松这般言语,哪还敢顶撞,“扑通”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连忙告饶:“大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真不能说。”

    “混账的奴才,怎么不能说?”柳天松勃然大怒,抬手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将茶壶都震得摇晃几下。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店伙计吓得两腿筛糠,脸色煞白。

    “咳咳……我说这位客官,瞧你来头不小,却是要吓唬一位店伙计,是不是有点过火了。”正当柳天松大发雷霆之时,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佝偻着身子,一步步蹒跚走来,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咳嗽。

    看他一头雪白的头发,却是焕发出童颜,丝毫没有岁月的沧桑感,让柳天松不由得心神一慑,“敢问前辈是……”

    “呃,不敢当,老朽是古月轩的掌柜,不知老朽的店伙计冒犯了客官,还是怎么了?”老者一双幽邃的目光射向柳天松,丝毫没有感到恐惧。

    柳天松可不眼拙,第一眼便看出这位所谓古月轩的掌柜,并非泛泛之辈,也就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甚至有些谦恭,站起身来,微微躬身抱拳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过问伙计古琴居的近况,谁知他吓成这样子。”

    “咳咳……古琴居?你打听古琴居做什么?你想去送死吗?”老者连续咳嗽一阵,严厉地说。

    柳天松一愣,这真是怪事了,怎么打听古琴居都成了去送死?他不解地追问道:“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从古琴居被血洗之后,多少武林豪杰进去,就再也没有人活着出来。”老者一双阴嗖嗖的眼珠子,让柳天松听得是有些毛骨悚然。

    难道古琴居从一个月前被灭门之后,就变成了如此可怕的地方。

    “请前辈细说!”

    “一个月前,神刀门门主柳劲风带着一干武林人士,血洗古琴居。但这一群武林人士也都死于非命。有人说,是一位残剑壶酒青衫少年的手笔,咳咳……”

    “难道不是?”

    “咳咳……一位无名小卒的青衫少年,能够将柳劲风这样的大侠都刺死在剑下,难道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么?”

    老者一边咳嗽,一边幽幽地说道。

    “糟老头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知何时,古月轩门口已经站立着三位戴着斗笠的灰袍汉子,他们三人都是阴沉沉地脸,怀抱着同样的兵器——唐刀。

    其中一名络腮大胡子,另外一名高颧骨瘦削身子,剩下一名矮墩肥胖,长得是肥头大耳。

    他们戴着一样的竹篾斗笠,特殊布料的灰袍子,皆是利剑的目光瞅着老者。

    老者轻蔑地瞟了一眼三位戴斗笠携带唐刀的汉子,不以为意地说:“又来三个送死的!”

    “糟老头子,你说什么!”络腮胡子的大汉抢先一步,箭步上前,一把拧住老者,厉声吼道。

    柳天松一拍桌子,“休要放肆,放开他!”

    “啧啧……公子哥,披麻戴孝啊?你老爹死了吗?”高颧骨瘦削汉子也是疾影一闪,与柳天松对面而立,对柳天松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哐当!”

    “哐当!”

    柳天松旁边的神刀门弟子皆是拔出了刀刃,便要扑上前来,给这三位不速之客严厉地教训。

    柳天松一摆手,阻止道:“罢了,三只臭虫,本大爷没心情理会。”

    “臭小子,你说谁臭虫了?”矮墩肥胖的汉子也是冲了过来,将唐刀“啪”砸在了桌子上,阴冷地喝道。

    柳天松这些天本来因为自己亲爹被杀害,郁闷不已,这会又遇上三个找茬的混蛋,气不打一处来,他探手一抓,将落叶刀一横,怒目圆瞪,“你们三个不妨试一试!”

    这三位汉子却也不糊涂,盯着柳天松手中的落叶刀,惊愕之余,皆是后退了几米开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落叶刀?你是神刀门少主柳天松?”

    “哼,算你们识相!”柳天松看他们见到自己手中的落叶刀,便撒手后退,自知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因为神刀门在江湖的地位,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即使神刀门门主柳劲风死了,但是神刀门少主柳天松可不是酒囊饭袋,早已得到柳劲风的真传,落叶刀自是不会比柳劲风逊色多少。

第一三章 漠北三雄自取辱 客栈爷孙非凡人

    老者听说神刀门少主柳天松,亦是抬眼打量了几下柳天松,“虎父无犬子,柳劲风泉下有知,有此儿嗣,也该瞑目了。”

    “拜见柳公子,刚才我们兄弟三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望见谅!”那三位戴着斗笠的汉子立即拱手施礼。

    柳天松倒也不计较,他侧目扫了一眼那三位戴斗笠的汉子,“三位是……”

    络塞胡须大汉笑着说:“我兄弟三人漠北三雄,在下关东,舍弟关西、关南。”

    “漠北三雄?咦,你们怎会来到这江南?”柳天松自是听闻过漠北三雄,是关外颇有名气的汉子,但行事诡异,亦正亦邪,说得不好听一点,其实是有些臭名昭著,因为这漠北三雄贪得无厌。

    老大关东好酒,老二关西好色,老三关南好财,酒色财他兄弟三人全揽。是诸多武林正派人士所不齿的流寇匪徒。

    老者也是冷然瞟了一眼漠北三雄,对此嗤之以鼻。

    关南嘿嘿咧嘴一笑,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一番,盯着柳天松,吞咽了一下口水,“听闻神刀门门主柳先生惨遭毒手,死于非命。柳公子悬赏黄金万两缉凶,我兄弟三人当然是冲着缉拿凶手来到江南。”

    关东、关西都是点了点头。

    柳天松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们三个?”

    “这狗闻到了屎味,苍蝇闻到了腐肉,还真是阿猫阿狗都冲着来了。“根本不待漠北三雄回话,已然被一声甜美而刺耳的女子声音给打断了。

    “笃笃……”

    从古月轩二楼上赫然走下来一位婀娜多姿、冷艳中透露出无比藐视笑意的女子,看其不过二十岁年纪,但从其容貌形态,却是显得非常的有韵味,显得非常的老成。

    她穿着衣裙,每走一步,都是风韵十足,让关西瞧着眼睛直勾勾地垂涎三尺。

    “臭丫头,你说谁是阿猫阿狗呢!”关东不满地骂道。

    “真是想不到,乌镇古琴居被血洗,什么漠北三熊都来了,就这一熊样,进入古琴居,不过就是三条死尸。”女子熟视无睹地自顾说着。

    “娘的,你活腻了不是!”关东怒容满面,挥动着手里的唐刀,咬牙切齿。

    关西自告奋勇,“大哥,这妞姿色不错,交给我。”说着,他抹了一把下巴,箭步上前,探手一抓,摸向女子的脸蛋,“哟,美妞,细皮嫩肉的,让小爷摸一摸。”

    孰料,众人只觉眼前一道人影扑开,回过神之际,只见关西恶狗扑食一个狗啃屎栽倒在地上。而那女子恬然一笑,身影一闪,疾步上前,抬起一脚踩在关西的肩膀处,拍了拍手,“好一条大灰狗抢屎!”

    “臭娘们,你找死!”关东、关南见势,皆是“哐当”拔出了唐刀,两人同时扑上,一左一右,砍向女子。

    女子根本没当一回事,侧身略微躲过关东的唐刀,探手一把抓住关东的衣领,顺势一带,将关东扔了出去,砸在了关西身上。旋即又是旋转身影,抬起一脚踢在了关南的手臂,飞身一跃,霍然一掌震出,将关南也是推倒扑去。

    眨眼功夫,漠北三雄成了叠罗汉架势,躺在了地上。

    女子哈哈掩面笑了起来,“三头大笨熊,真是好笑!”

    “月儿!”老者喊了一声。

    “爷爷!”女子回应了老者,踱步走了过去。

    老者瞧了一眼柳天松,便是介绍道:“柳公子,这位是老朽的孙女古月,月儿,见过神刀门少主柳公子。”

    古月打量了一眼柳天松,冷然不语。

    那漠北三雄挣扎半天,总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挥动着手中的唐刀,便是冲过来将古月团团围住,“臭娘们,你知道你得罪了漠北三雄,有什么后果么?”

    古月凛然不惧,“大笨熊,本姑奶奶告诉你们,快给我滚!”

    “大哥,怎么办?”关西盯着古月,心里很是不爽快。

    “上!”关东吩咐一声,接着三人都是舞动着唐刀斫砍向古月。

    古月刚欲出手,柳天松怒吼一声:“漠北三雄,本少主在此,岂容你们放肆。”落叶刀随着手腕一沉,刀光一闪,“哐当”一声,漠北三雄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柳天松的落叶刀将手中的唐刀给震飞了。

    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之下,连滚带爬从古月轩仓皇逃走。

    柳天松将落叶刀归鞘,拱手问道:“古月姑娘,你没事吧?”

    古月冷淡地回答:“谁要你多事!”说完,阔步走开。

    老者脸上露出了尴尬神色,但也不便多言,只好赔礼道:“柳公子,月儿自幼没了爹娘,与老朽相依为命,平时也是有些骄纵惯了,切莫见怪!”

    “前辈言重了!古月姑娘聪明伶俐,又是豪爽无比,令晚辈大开眼界呢!”

    老者笑而不语,半晌,他颇有几分凝重地说:“柳公子,若是你想进入古琴居,老朽奉劝你一句,多事之秋,断不可冲动莽撞。这古琴居……”

    “前辈但说无妨,晚辈此次前来,确实为了爹爹被杀一事。”柳天松生性豪爽,倒也无所避讳,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唉,柳公子,你有所不知,自从你悬赏黄金万两,来乌镇的武林人士,不知有多少。但凡进入古琴居,想要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要是老朽没记错,已经有三十三位武林人士进去,他们再也没有出来过。”

    柳天松一听,不觉有些心寒,“三十三位?前辈,难道古琴居成了吃人的鬼城?”

    “咳咳……老朽不知,不过,每一位来古月轩投宿的客人,都举以相告,切莫再丧命于此了。”

    “难道从来没有进去看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天松更是对古琴居产生了莫名的好奇。

    “谁再敢靠近呢!咳咳……那些来往的武林人士,个个都是雄心勃勃,而且都是身怀绝技,进去了都没有活着出来的。咱们乌镇的小老百姓更是不敢靠近半分。”老者道。

    柳天松倒吸一口凉气,疑惑地自言自语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第一四章 传言冤魂索人命 夜半子时琴声起

    老者眼中掠过一丝阴沉,声音低沉得好像从地下发出来似的,咳咳两声,“因为古琴居已经化作了食人的死人城,不管是谁,进去之后,都不会活着出来。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柳天松闻所未闻,也是不由得脸色倏变,“前辈,您可别吓唬晚辈。”

    “老朽当然不是危言耸听,你在乌镇打听、打听,妇孺皆知。有人说,是古琴居一百二十一条人命的冤魂要索命。”

    “哈哈……前辈您说笑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鬼。我偏不信,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进古琴居去查探一番。我爹是不能枉死的!”柳天松一听老者说着说着,竟是扯出“冤魂”之流,他自是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一说。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嗟叹一声,“那老朽无话可说,望柳公子好自为之。咳咳……”

    说完,老者挪动蹒跚的步履,走开了,招呼了伙计,下去张罗酒菜款待客人。

    柳天松随行十余人坐在桌子旁,一边咀嚼着老者话,一边寻思如何寻找残剑壶酒青衫少年。

    不多时,酒菜已然摆在桌子上,柳天松便是胡吃海喝一通,毕竟从东北一路奔波,来到江南,实属不易。倒也是饥肠辘辘,喝着江南水乡独特的女儿红,嚼着不那么纯正的牛肉干。

    “少主,但不知老者所言是否真实,若是古琴居真成了死人城,我们……”一边吃着酒菜,其中一名弟子低声问柳天松。

    柳天松端起酒碗,灌了一口清冽的酒,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果决地说:“别忘了,我们此行南下,为的就是找到残剑壶酒青衫少年,然后报仇雪恨。纵然古琴居是凶兽猛虎,本少主也要闯他一闯。”

    “那万一老者所言非虚……”

    “少废话,今天天色已晚,我们且在古月轩住上一宿,明日天亮,我们便进去古琴居。本少主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柳天松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那名弟子只好默然,点头道:“是,少主!”

    乌镇的夜,格外的静谧。

    街道极其清冷,并没有那种繁花似锦的喧哗,夜风吹拂着地面上的尘土,将枯枝败叶、尘埃碎屑吹得四下飘散。

    古月轩的夜,倒也清静,除了一些羁旅的客商投宿,没有过多的人。

    那位自称掌柜的老者,站在柜台边,“咔咔……”地捻动着算盘,正在核算账本。而他那位孙女古月从白天出现,教训了漠北三雄之后,就没在出现。

    柳天松一行吃喝了一番,也就早早安寝。

    “叮咚……叮咚……”

    夜半琴声起,乌镇上空萦绕着略微凄凉的琴声,渐渐地,如泣如诉,好不悲凉。

    本来静寂无比的夜里,骤然响起琴声,一时之间,惊动了乌镇的人,早有人缓缓地翻身起床,披上衣衫,走到窗棂边探出头看了看。但也有一些人急忙摸爬起床,将敞开的窗户关严实。

    有些环抱婴儿的母亲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生怕被这琴声惊扰了孩子的睡眠。

    古月轩依旧亮着油灯,不时传来掌柜老者“咳咳”咳嗽声,待琴声响起,他苦叹一声,摇了摇头,“苦恼的琴声,又响起了。”

    “前辈,难道这琴声每天晚上都响起吗?”俨然是柳天松,他被琴声惊扰得根本睡不着,只好披衣起床,来到古月轩的大堂,手紧紧地握着那把落叶刀,诧异地问老者。

    掌柜老者默然点了点头,“是啊,自从古琴居被血洗之后,这琴声已经响了半个月了。每当深夜子时,便是响彻乌镇,真不知是不是古琴居的那些冤魂作祟。”

    柳天松闻言,有些心里忌惮,他深信这个世上绝对不会有鬼神。一定是什么人在故弄玄虚,他淡然一笑,“没有人去看过吗?”

    老者从埋头整理账本的思绪中缓缓抬起头,很不可理解地问:“柳公子,难不成你想出去看看?”

    “有何不可!“柳天松的确是想要出去一探究竟,他实在对老者所说的事情有些稀里糊涂。

    先是古琴居变成死人城,然后又是这夜半子时琴音响,其中一定有古怪。到底有什么古怪,他又说不上来。

    老者苦笑一下,“咳咳……年轻人,不要莽撞,万一真是古琴居的冤魂索命,丢了性命可就划不着咯!”

    “笑话,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被子虚乌有的冤魂吓着,小爷我倒要看看,冤魂长什么模样。”柳天松不再搭理老者,他倒提落叶刀,阔步走出了古月轩。

    老者一惊,呼喊道:“柳公子、柳公子,切莫冲动!”

    但是柳天松步伐坚定,果断地推开了古月轩的门,大踏步走了出来。一阵凉飕飕的夜风拂面而来,令柳天松差点打了一个冷激灵。

    走出古月轩,青石板的街道,冷清得一个人影都没有。

    “叮咚……叮咚……”

    琴音依旧响个不停,但是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好像从东边传来,仔细听时,又好像从西边传来,越是听下去,感觉是从四面八方出来。

    柳天松疾步走到乌镇的街道中央位置,虎目环扫一圈,手紧紧地握着刀柄,大喝一声:“何方鼠辈,藏头露尾,何不现身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声音回荡在空中,几乎是盖过了那些琴音。

    可是,琴音并没有停下来,依旧是“叮咚……叮咚……”响不停,对柳劲风的呼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柳天松倒吸一口凉气,足尖点地,一跃而起,飘身飞上屋檐,踏着屋檐,翻身站在了乌镇一栋比较高的屋顶上。明亮的眼睛,又是环视了周围一圈,除了黑压压一片房屋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簌簌!”清风吹拂,反倒是让他感到一丝凉寒,至于是否看到什么弹琴之人,那是什么也没有。

    “叮咚……叮咚……”

    琴音依旧四面八方传来,依旧是显得极其悲凉。

    “难道真是古琴居的冤魂?”柳天松脑海里闪了一个念头,差点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敛聚心神,又是高呼一声:“何方神圣,在此装神弄鬼?”

第一五章 钟楼抚琴白衣人 惊闻阴阳乾坤手

    琴音缭绕,丝毫没有因为柳天松站在屋顶上的呼喊而停止。实际上,他并不知晓,自从古琴居血案之后,近半个月以来,乌镇出现两件怪事:其一、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其二、夜半子时乌镇上空响起悲戚的琴声。

    这对于乌镇的每一个人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没有知道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夜半子时弹奏如此悲凉的琴是何许人也。

    最开始,乌镇的人尚且有些忌惮,甚至会猜忌是不是古琴居的冤魂索命而来。但是只要不靠近古琴居,乌镇一如既往的平静异常,渐渐地,乌镇的人也就习以为常。

    纵然夜半子时琴声响起,大不了关紧房门,躲在被窝里,装作没有听见。但是初来乍到的神刀门少主柳天松却是不一样,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是蕴藏某些玄机。

    世上不可能有鬼神,那么,不管是进入古琴居再也没有活着走出的武林人士,还是夜半子时琴声响起,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故弄玄虚。

    站立在屋顶上的柳天松更是肯定自己的判断,他非得要瞧一瞧,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荒唐。

    “叮咚……”

    琴音似流水,一曲弹奏完毕,又是一曲。“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想不到琴音末了,竟是传来银铃般的声音,一边弹奏着琴,一边吟唱着千古绝唱曲调。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柳天松听声辩位,终于从那缭绕的琴音之下,通过吟唱的这首曲子里,听出了传来曲调的方位。他抬眼望向东边的一座高楼,那是一座钟楼。

    远近闻名,乌镇首屈一指的古建筑钟楼,相传钟楼之上,藏着警醒世人的神钟。但到底有多少威力,从来没有人见识过。

    因为钟楼上的古铜钟早已是有些岁月的沧桑,已然有些破损。而钟楼也是屹立在乌镇的一大瑰宝,尽管传闻多少往事,但也没有人去触碰那些尘封的旧事。

    柳天松倒提一口真气,纵身一跃,从他所在位置的屋顶,朝着东边的钟楼飞纵而去。依稀之间,在钟楼之上,隐约有一位抚琴的白衣人,尤其在夜空下,白衣翩然,竟是显得有些醒目。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抚琴的白衣人闲庭信步,悠然地端坐在钟楼之上,面前摆着一方木桌,木桌上摆着一把古琴,青葱玉指,拂柳般抚琴,便是传出悲戚的音律。

    柳天松艺高人胆大,握紧落叶刀,单手撑着屋檐,翻身上了钟楼。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哼,向东流……”琴声戛然而止,一切归于沉寂,再也没有了琴声缭绕,而柳天松刚好落在她的身后。

    柳天松剑眉一沉,手中的落叶刀刀光一闪,指着白衣人,低吼一声:“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大半夜的为何在此抚琴?”

    他之所以亮出兵刃,生怕对方一时之间便是偷袭出手,自己防备不及,反遭毒手。尤其是他确定这位白衣人抚琴之下,竟是能够将音波震开,化作四面八方都响起,这等功夫,早已是惊世骇俗。他可不能小觑对方!

    “哼,神刀门,沽名钓誉,残害古琴居一百二十一条无辜性命,有辱武林正派声名。你不该来问我,而是去问你爹!”声音极其阴森,好像是索命的阎罗,阴冷得令柳天松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污蔑我爹,残剑壶酒青衫少年杀害了我爹等一干武林人士,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报仇而来。而且我相信古琴居一百二十一条人命,都是青衫少年所为!”

    “放屁,你们柳氏父子,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什么青衫少年,都是你们编造的谎话,今天,我就要为古琴居上下一百二十一条人命讨回公道。”白衣人话音未落,早已转过身,一头披散的头发,那张白得透明般的面孔,没有一点血色,而且探手一挥,亮出了白骨森森的指甲爪子,疾影一闪,抓向柳天松。

    柳天松横刀一挡,刀锋一闪,被一股强大的真气震得“噔噔”连退了数步,也是被白衣人一张吓人的面孔而惊吓得有些三魂不见了七魄。他手腕一沉,落叶刀凝聚一道劲流,“哐”一刀斫砍向白衣人。

    白衣人的身影好像漂浮在夜幕中的精灵,不待落叶刀砍到,她早已飘身飞掠而起,旋转身影,徒然又是双手白骨爪朝着柳天松的天灵盖抓下来。

    柳天松大惊,回撤落叶刀,风卷残云之式,欺身而上,电光石火之间,已经与白衣人交手四五回合,但是白衣人轻功极其了得,根本轮不到柳天松的落叶刀沾到半点衣衫。

    “嗯哼,柳家小儿,倒也有点修为。今天就让见识、见识阴阳乾坤手的厉害!”白衣人怒喝一声,一时之间,双手挥出的白骨一阵火辣辣,待她换手挥来之际,又是一阵冰寒刺骨。

    “阴阳乾坤手?”柳天松大吃一惊,他出身武学世家,对于江湖上一些上乘的绝学,自是听闻过一些。但是对于阴阳乾坤手,那是一门早已在江湖上失传百余年的高深莫测的绝世武功,怎么会突然出现。

    他心下大骇,若是遇上阴阳乾坤手,只怕今晚凶多吉少。阴阳乾坤手,一阴一阳,幻化白骨,据说具有颠倒乾坤的神话。

    更为令人畏惧的是,这一门武功极其阴损毒辣,修炼之人在极其阴寒之地修炼,然后又进入极其阳热之地修炼,如此反复,春夏秋冬,反复修炼,最后千锤百炼,以成神功。

    难怪见到白衣人的面孔竟是那般阴森森的白如纸,或许正是与她修炼阴阳乾坤手有关系。

    柳天松本来是见识不弱,但从白衣人怪异的身法招式,根本不能从武功路数上看出她的来路,只好见招拆招。但是这种斗法,吃亏的只有他自己,几次险些被白衣人精钢般的白爪抓中身子,那白爪划过肌肤,要么是火辣辣地焦灼,要么是凉飕飕的冰寒。

    ……

    已顺利a签,新书期间,小羽再次恳求各位兄弟姐妹伸出援手,把推荐票都砸给小羽,多多收藏,拜谢!【抱拳】

第一六章 恩怨情仇两相对 似曾相识故人来

    “轰隆!”

    刀光与白爪两道真气相撞,激荡着周围的空气,震碎了钟楼上的瓦砾。

    柳天松飞身后退,白衣人亦是阴冷地“咦”了一声,想不到这柳天松年纪轻轻,武功倒也不弱,以她阴阳乾坤手竟然都不能尽快将其击败。

    “阁下是古琴居的什么人?”柳天松站定之时,落叶刀低垂,凝声问道。

    “天下人,讨天下不平,你们神刀门就该死无葬身之地!”白衣人阴恻恻地声音让柳天松不寒而栗,今夜若是与白衣人激斗下去,败在她之手倒也罢了,只是若是死于她之手,父仇未报,有些死不瞑目。

    柳天松“呸”了一声,“修炼阴阳乾坤手这等阴毒武功,竟是冠冕堂皇。今番小爷纵然身死,又有何惧!”

    “哼,你倒是比你爹多有几分骨气,可惜,你必须得死!”白衣人阴冷地说完,白影一闪,双爪齐飞,早已扑到了柳天松面前,霍然一爪,抓向柳天松的心脏。

    柳天松躲闪不及,料想自己必是葬身于这白衣人爪下,干脆心一横,闭上眼睛,等待凌厉的一爪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剑光一闪,卷噬起一道强劲的剑锋,将白衣人的白爪扫开,飘然落下两个人来。

    借着星光,其中一名青衫少年,腰间悬挂着一只酒壶,手中一把断了一截的残剑,另外一名白色羽衣女子,冷若冰霜的目光盯着柳天松手中的落叶刀。

    柳天松睁开眼,看到了一直做梦都想要找的青衫少年,而另外一位女子他自是一眼认出,正是古琴居主人“紫罗衫”上官鸿的小女儿上官紫韵。毋庸置疑,青衫少年定然是云飞扬了。

    白衣人对于云飞扬和上官紫韵的突然出现,感到非常诧异,她阴冷的目光瞟了一眼云飞扬,迟疑半晌,有些凌乱地说:“唐诗剑诀?醉尘客谢隐是你什么人?”

    不待云飞扬回答,柳天松亦是落叶刀一挥,指着云飞扬,“龟孙,你终于出现了,让小爷削了你!”

    上官紫韵目光一横,对柳天松低喝一声:“柳天松,休要猖狂,你神刀门灭我古琴居,这笔账本姑娘断然不会轻饶于你,苍天有眼,你爹却是遭了报应!”

    “上官紫韵,胡说八道,我爹是死在这青衫少年剑下的!”柳天松报仇心切,恨不得立即一刀将云飞扬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带回去祭奠他的爹的在天之灵。

    云飞扬冷峻的面孔,轻蔑地瞟了一眼柳天松,“柳匹夫如此卑鄙无耻,死有余辜。若是我真能杀他,他死一万次都是死不足惜!”

    “休要强词夺理,龟孙,拿命来!”柳天松气愤之极,挥刀又是斫砍向云飞扬。

    谁知白衣人霍然挥出一掌,真气十足,将柳天松的落叶刀荡开,厉声喝道:“柳家小儿,这里还轮不到你胡作非为!”强行将柳天松震退了十余步,然后飘身一跃,逼近云飞扬,“说,醉尘客谢隐在哪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此时此刻,怎能让柳天松闭嘴。不过,白衣人已然动怒,柳天松竟然真的不敢多嘴。

    上官紫韵又是抢先喝道:“就是你在搅得古琴居鸡飞狗跳?夜里胡乱弹琴?”

    白衣人冷然盯着上官紫韵,“你是上官鸿的小女儿紫韵?”

    上官紫韵不由得一愣,诧异地问道:“你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白衣人眼中流露几许亲切,显然眼中已经是噙着泪水,“想不到一别十八年,古琴居今天竟是这般模样。”

    “你到底是谁?”上官紫韵觉得这位白衣人说话有些奇怪,隐约间,似乎她是自己某位亲人。

    白衣人嗟叹道:“我是谁?我是谁并不重要,臭小子,你还没告诉,你是醉尘客谢隐的什么人?”

    云飞扬哈哈一笑,残剑归鞘,从腰间解下酒壶,“啵”拧开壶嘴,仰头灌了一口酒。

    “谢隐随身的酒壶?怎么会在你身上?”白衣人更是惊愕不小,严厉问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云飞扬剑眉一挑,不以为然地继续喝酒。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我信,但你未必能够杀得了我。”

    “嗯哼,你以为有了唐诗剑诀,就纵横天下,无敌江湖了么?我告诉你,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白衣人阴冷地说。

    云飞扬依旧镇定自若地说:“只可惜你并不是强中手,也并非一山高。所以,我不会怕你。”

    “兔崽子,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白衣人眼中抹过一丝杀意,顿时露出了凶光。

    云飞扬啧啧几声,“半个月以来,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神秘失踪,乌镇夜半子时琴声响起,想必都是你搞的鬼。今天让小爷遇见你,就当你遇见了阎罗,还口出狂言,大言不惭。”

    白衣人想必从来没有人胆敢在她面前如此大胆妄为,“你找死!”三个字尚未说完,白影一飘,早已是扑到了云飞扬的面前。

    云飞扬似乎早已防备,飞身一跃,向后掠出一丈开外,酒壶早已悬挂在了腰间,青衫磊落,残剑如虹,“刷”一剑刺出,“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一剑贯穿,划空卷出,剑芒激射,犹若奔腾咆哮的大海,剑花点点,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卷噬向白衣人,

    白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哼一声,敏捷的身影游走在剑光之下,“刷”亮出了白骨爪,施展出了阴阳乾坤手的绝妙高招,迎击向云飞扬的剑芒。

    “哐当!”

    精钢练就的白骨爪,竟是与残剑相撞,丝毫没有损伤,反而激荡出一道绚烂的火星。可见,白衣人亮出的白骨爪已经练就得是炉火纯青,几乎可以说精钢不坏,竟是能够与残剑相碰。

    阴阳乾坤手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云飞扬也并没有被白衣人的阴阳乾坤手所吓着,交手三五回合,他脸色凝重,“咦”一声,“你是何人?为什么习得阴阳乾坤手?”

第一七章 流云飞袖白绫罗 剑锋芒烁唐诗诀

    “哼,乳臭未干的小儿,算你识相。还知道阴阳乾坤手!”白衣人依旧阴冷地哼了一声,白爪挥下更是凌厉,白衣飘飘,犹若白无常迎风飞舞。道道白爪划空而下,气势上几乎是压制着云飞扬的残剑。

    幸而,云飞扬也非泛泛之辈,手腕一沉,剑光凛冽,刷刷连刺数剑,剑气如虹,丝毫没有因为手中的剑少了剑尖而减弱了气势。一剑紧接一剑,每一剑递出,蕴藏着无数个变化。

    因为唐诗剑诀本就是层峦叠翠,诗情画意,剑法不但美妙无穷,喜不胜收,而且剑法中更是透出迫人锋芒。好像一位手持狼毫泼墨的书生,游走苍劲笔锋,便是无极剑招。

    这正是唐诗剑诀的精妙所在,招招锋芒毕露,剑剑出神入化。才得以让昔日醉尘客谢隐叱咤风云,傲立于江湖,成就了一段不败的神话。

    三千道法,万法归宗。

    能够从唐诗中参悟出绝妙的剑招,或许只有醉尘客谢隐这样的诗情才子能够做到。

    好比参禅有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剑法亦是如此,练剑之初,手中有剑,心中有剑;突飞之期,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炉火纯青之时,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道理虽是如出一辙,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参悟透其中的奥妙。

    云飞扬跟随醉尘客谢隐在山中十八年,谢隐将一生绝世剑诀,毫无保留,倾囊相授。而他天资聪颖,更是禀赋天性,将谢隐唐诗剑诀融会贯通。

    尽管此时面对白衣人施展失传百余年的阴阳乾坤手,以唐诗剑诀加上云飞扬本就五十年的深厚内力,白衣人倒也讨不得半点便宜。不过,云飞扬临敌经验是要少了许多,并不能快速取胜。

    若是以一位像谢隐这样的剑客,即便是对敌阴阳乾坤手的白衣人,二十余招也已然是胜负已分。可是,云飞扬与白衣人你来我往,交手已经近五十招,依旧是不相上下,斗得是难解难分。

    上官紫韵想要上前相助,却也无处下手,只好干着急看着云飞扬与白衣人激战。

    而柳天松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他从云飞扬出手,已然看出云飞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或者说,以他目前的武功,只怕是要逊色几分。尽管云飞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也不急于一时。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柳天松是打定主意,做一回渔翁了。只要云飞扬与白衣人鏖战到两败俱伤,他就可以轻松地将云飞扬了结,既报了大仇,还不伤一根毫毛。

    可正当柳天松打着如意算盘之时,只见云飞扬低吼一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剑法陡然急转,剑光一闪,划出明月般形状的剑气,霍然当空劈下。

    白衣人飘然一跃,撤后数步,卷起白衣袖袍,“唰”一声,长长的白袖袍射向云飞扬。

    云飞扬凌空倒翻身,足上一轻,踏着白衣人卷噬而出的长袖袍,剑法又是化作一道清泉般激射而去。

    两道劲力相撞,两人分别向后退出十余步,皆是惊愕不小。

    尤其是云飞扬,残剑一转,倒垂手臂后方,木然神情,吃怔地抱拳说:“敢问前辈是‘白绫罗’上官彤儿?”

    白衣人一愣,依旧是低沉地喝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紫韵亦是愕然神色,茫然看着白衣人,“‘白绫罗’上官彤儿?难道您是十八年前……”

    “紫韵,正是!”白衣人点了点头,眼中已经是噙着热泪,声音有些哽咽。

    上官紫韵脸色僵硬,半晌,失声喊了一句:“您真是姑姑上官彤儿?”

    说话间,早已是跨上前,一头扑向白衣人怀抱,便是抱头痛哭。

    白衣人抬手轻轻地拍着上官紫韵的肩头,安慰道:“傻丫头,别伤心了。古琴居的事,姑姑都知道了,一个月前,我听到古琴居出事了,便立刻赶了回来。”

    “姑姑,这十八年您上哪儿去了?”上官紫韵哽咽之余,好奇地问,“这些年,爹爹一直派人打探您的下落……”

    白衣人长叹一声,抚摸着上官紫韵的秀发,“紫韵,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姑姑一定会一五一十地慢慢告诉你。想不到十八年,你已经长大了。”

    上官紫韵微微一笑,有些羞涩,“姑姑,你怎么会夜半子时在这里弹琴?”

    白衣人凛然利剑的目光瞅向柳天松,冷然说道:“都是因为神刀门的狗杂碎,下令悬赏黄金万两,找什么青衫少年,这些贪心的武林人士,纷纷踏进古琴居。说什么寻找蛛丝马迹,实际上,多少人不是觊觎古琴居的奇珍异宝。嗯哼,姑姑自当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什么?姑姑,难道您把他们都杀了吗?”上官紫韵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

    白衣人并没有回答上官紫韵,转而对柳天松喝道:“柳家小儿,青衫少年在你面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报仇么?怎么愣着还不动手?”

    柳天松尴尬不已,只好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地说:“本少主不屑以多欺少,乘人之危。”

    “呸,你真是柳劲风的杂种,什么狗屁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都不觉脸红!”白衣人唾弃地回答。

    柳天松脸上一阵紫一阵红,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若是此时有一处地缝,他恨不得立即钻进去,只好咬牙说道:“报不报仇,那是我的事,不用旁人干涉。”

    白衣人也没有和柳天松继续纠缠不休,而是面色凝重地说:“紫韵,你可知,屠杀古琴居上下一百二十一条人命的所谓武林正道人士,最后没有一个活着从古琴居出来?”

    上官紫韵点了点头,“之前确实不知,等我伤愈之后,重新回到乌镇,已经听说了。难道是救我们的人杀了那些武林人士?”

    “救你们的人?”白衣人有些疑惑,但目光已经看向云飞扬,“你不是被他带走的?”

第一八章 长袖一舞天下绝 追凶真相雾中花

    云飞扬踱步走过来,“我们也想知道,救我们的人是谁。可惜,我们醒来,就已经在太湖竹屋了。”

    柳天松从旁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哼,柳家小儿,这儿轮不到你说话。你最好给我乖乖地闭嘴,否则,嗯哼,送你下去和你老爹团聚。”白衣人冷然说道。

    半晌,白衣人脸上又是露出几许黯然,沉吟道:“难道除了屠杀武林人士之外的高手,还有另外一位高人?”

    云飞扬、上官紫韵诧异不小,皆是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上官紫韵急忙问道:“姑姑,您这话什么意思?”

    白衣人叹息一声,“江湖人士,皆谣传那些所谓武林正道之士,死于残剑之下,都说是青衫少年的残剑。嗯哼,真是鄙陋至极,那根本就是一位高手栽赃嫁祸。”

    “什么?”云飞扬、上官紫韵异口同声,甚至柳天松都是一惊,不觉竖起耳朵,想要听白衣人讲出什么道理来。

    因为云飞扬、上官紫韵在太湖竹屋伤愈之后,立即回到了乌镇。谁知,江湖上都在传言,说以神刀门门主柳劲风为首的各派武林正道人士在古琴居惨遭屠杀,无一生还,都说是一位手持残剑、腰悬壶酒的青衫少年所为。

    不言而喻,当然指的就是云飞扬。但他二人非常清楚,当天在古琴居,二人重伤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如何传出来是云飞扬杀了天下武林正道之士,就更不得而知。可是,天下群雄蜂拥而至,来到了乌镇,不管是冲着想要寻找青衫少年云飞扬,还是为了在古琴居中捞一点油水,讨得一点便宜,总之是都来了。

    可就在这时,乌镇却是生起另一桩诡异的事,那就是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一活着从古琴居走出来。更为诡异的是乌镇夜半子时琴声响起。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引起了不少的议论纷纷。

    云飞扬、上官紫韵藏匿在暗处,一直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一则要知道那天古琴居的血案,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则也为了找到进入古琴居的武林人士为何神秘失踪以及夜半子时琴声起的根源。

    今天夜里,适逢柳天松南下来到乌镇,好奇心驱使下,出门寻根究底,遇上了白衣人。

    这位白衣人正是十八年前从江湖上销声匿迹的“白绫罗”上官彤儿。她是古琴居主人“紫罗衫”上官鸿的亲妹妹,也就是上官紫韵的姑姑。

    十八年前,上官兄妹二人联手创立古琴居,正当古琴居声名鹊起之时,“白绫罗”上官彤儿却是神秘失踪了。纵然,“紫罗衫”上官鸿广派人手,寻访天下,皆是杳无踪迹。

    有人说,“白绫罗”上官彤儿遭遇了仇家的毒手;有人说,“白绫罗”上官彤儿与“紫罗衫”上官鸿闹了矛盾离家出走,隐居了起来;有人说,“白绫罗”上官彤儿遇到了一生命运的克星,与她的白马王子结为连理,夫妻伉俪隐居世外。

    总之,“白绫罗”上官彤儿的名号再未出现在江湖上。当然,说起“白绫罗”和“紫罗衫”,江湖上仍旧是不少人为此点头评足。

    “白绫罗”是上官彤儿的名号,也是她的独门武功。舞殿冷袖,长袖翩然,江南白绫罗,一舞天下绝。

    “紫罗衫”同样是上官鸿的名号,也是一门绝世武学,与铁布衫这等硬气功夫颇为相似,是一门上乘内功,是助上官鸿踏上武学巅峰的至宝。

    当上官兄妹联手闯出一片天下,成立闻名江湖的古琴居之后,“白绫罗”上官彤儿也就神一样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从此,江湖上,古琴居的主人便是独一无二的“紫罗衫”上官鸿。

    可是,就在古琴居遭遇灭门之后月余时间,“白绫罗”上官彤儿突然出现,而且修炼的武学竟是阴阳乾坤手,听起来是有些匪夷所思。直到云飞扬以一招“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唐诗剑诀,让她施展出了当年叱咤风云的“白绫罗”绝学,才让云飞扬一语道破她的身份。

    也并不是云飞扬认识上官彤儿,而是她的“白绫罗”武学。这是他师父醉尘客谢隐临终之时交代的,若是在江湖上遇到施展“白绫罗”武学的,务必要对其恭敬,而且要把一副画卷交给她。

    至于那幅画卷画着什么,云飞扬也从来没有展开看过。这也是师父的交代,只要将画卷交给那位“白绫罗”上官彤儿,她会知道一切的。

    上官彤儿目光倏地投向云飞扬,冷哼一声,“就凭这臭小子,想要将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一剑封喉尽数击杀,哼,恐怕他还差得远。”

    云飞扬搔了搔后脑勺,淡然一笑,“对嘛,总算有一个为我洗清冤屈的人了。那天,本来我是想救走紫韵,他们咄咄逼人,不杀了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有力气杀了他们呢!”

    “呸,臭小子,你只是对敌经验不足,否则,以一把剑要对付柳劲风这些伪君子,绰绰有余。”上官彤儿淬道。

    云飞扬嘿嘿咧嘴一笑,“说到底,我还是没有本事将他们全部杀了呗。”

    “姑姑,到底怎么回事?”上官紫韵也是一头雾水,实在不甚明白上官彤儿的言外之意。

    柳天松却是有几分紧张起来,不管允不允许他说话,他都是激动地说:“你倒是说清楚,什么不是青衫少年杀的人?”

    因为他也听出了上官彤儿的言下之意,当天杀害武林正道人士的另有其人,而且是一位绝世高手。那么,他一心想要逮着青衫少年杀了,甚至悬赏黄金万两,为的就是将青衫少年的人头拿下去祭奠他爹爹在天之灵。

    如果说凶手另有其人,那自己这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他一方面有点不甘,另一方面也是不愿接受杀他爹爹的另有其人这个事实。

    “柳家小儿,若不是你爹柳劲风已死,哼,我们上官家与你柳家的仇怨,只怕是你早死在我手里。我也不怕告诉你,杀你爹柳劲风的,确实不是这位青衫少年,而是另有其人。”上官彤儿冷声说道。

第一九章 亦正亦邪投红颜 仇怨难消寻踪迹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旭日渐渐地挣破云层,朝霞将半边天都染成了橘红色。

    古月轩一如既往地一早就打开了门,掌柜老者佝偻着身子,将店门开了,“咳咳”咳嗽一阵,歪头看了一眼店门外,在古月轩的客栈门口墙角,蜷缩着三个人。

    仔细看去,不是别人,正是漠北三雄。三人高一阵、低一阵地呼噜声,睡得倒也安稳。而其睡姿却是歪歪斜斜,极其不堪。

    听到客栈开门,老二关南睁开一条惺忪的睡眼,接着便是挣扎着被老三关西压着的身子,“老大、老大……古月轩开门了。”

    “嗯?开……开门了?”老三关西抹了一口下巴的唾液,挪动肥胖的身子,翻滚一个“骨碌”便是爬了起来。

    老大关东也睁开了睡眼,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急忙站起身,然后抬手对老二、老三拍了一巴掌,“你们两个给我放机灵一点,一会见到姑奶奶,不许冒犯她老人家,知道么?”

    “嘿嘿……是是……”老二关南笑着回答。

    老三关西附和道:“是嘛,老大,你放心。我们不会招惹姑奶奶生气的!”

    老大关东拍了拍身子上的尘土,然后与老二、老三大腹便便地朝着古月轩走去。

    掌柜老者见势,不以为意地说:“你们三个还想来找抽么?”

    “糟老……”老三关西开口便欲骂道,被老大关东一巴掌拍在额头,狠狠地瞪了关西一眼,关西连忙抬手捂住嘴巴,不敢多言。

    老大关东上前一步,躬身抱拳:“老人家,我们是来赔罪的!”

    “对对……赔罪,我们来给姑奶奶赔罪的。”老二关南也是笑眯眯地说道。

    掌柜老者微微吐了一口气,疑惑地说道:“赔罪?姑奶奶?”

    “对,就是昨天那位漂亮的姑娘,她就是我们三个姑奶奶了。”老二关南抢先道。

    掌柜老者可没有老糊涂,对漠北三雄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尽管也做了一些坏事,但并没有丧尽天良。应当说,他们三人是在武林门派之外的,不属于任何门派门徒。

    但不知这一大清早,就上门来所谓“赔罪”是什么意思,或者昨天被古月教训了,他们是想来找回颜面?但是从他们三个人态度和善,并非是来找茬。

    “咳咳……老朽原谅你们了,你们走吧!”掌柜老者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转身便走进了客栈内。

    漠北三雄并不会就此离去,而是尾随跟了进去。

    “老人家,那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孙女吗?”

    “她尊姓芳名?芳龄几何?”

    “姑奶奶住哪个房间?平时爱吃什么?”

    “……”

    漠北三雄跟进客栈之际,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打听关于古月的一点一滴。掌柜老者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柜台边,让另外一名伙计端了茶水,送到一旁正在独自喝茶的柳天松。

    柳天松面容有些凝重,似乎有解不开的心事,每喝一口茶,柳眉微沉,暗自在心里嘀咕:“若真像‘白绫罗’上官彤儿所说,杀害爹另有其人,那会是什么人?江湖上能够是爹对手的,屈指可数。”

    “当时在古琴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灌了进去。

    自从昨晚追寻夜半子时弹琴遇到上官彤儿以及云飞扬、上官紫韵回来之后,他一宿没睡,独自坐在桌子旁,暗自喝茶琢磨。本来从东北南下,一心想要找到青衫少年,然后手刃仇人。

    谁知,“白绫罗”上官彤儿却说,凶手不是青衫少年,而是另有其人。他将江湖上能够叫得出名号的高手,都一一数了一遍。

    南枪龙虎门诸葛清风、中傲诀南宫傲、少林般若龙象功长老慧空禅师、武当太极剑松鹤道人、醉尘客谢隐……

    这些年,尽管和龙虎门、傲绝宫并立,形成三足鼎立局势。也存在一些利益争夺,但相比起来,诸葛清风、南宫傲想要一招拿下神刀门门主柳劲风的落叶刀,并不是容易的事。

    少林慧空禅师远在嵩山,断然不会跑到江南来杀人,武当松鹤道人更没有杀人的动机。

    还有醉尘客谢隐,这位世外高人,早已销声匿迹多年,他没有理由重出江湖杀人。

    思来想去,那凶手到底是谁?而且从其杀人的手法来看,几乎是无人能敌的境界。要说那位青衫少年,一把残剑将众多武林正道人士击杀,可见应当是一位杀人嗜血的狂魔,与他的年纪实在不相符。

    原本信誓旦旦,见到青衫少年,不问是非,拔刀便杀。可等他遇到了青衫少年,又多了一位“白绫罗”上官彤儿,虽然他略有听闻上官彤儿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今番得见真容,着实是不同凡响。

    纵然昨天夜晚他想要杀了青衫少年,也没有一点胜算。

    想了许久,最后他坚定地认为,问题一定在青衫少年身上。因为那天古琴居血案,青衫少年云飞扬和白衣仙子上官紫韵是唯一活着走出古琴居的人。

    而且“白绫罗”上官彤儿是上官紫韵的亲姑姑,上官紫韵和云飞扬关系非同一般……

    柳天松握紧拳头,手背上都是青筋暴突,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奶奶的,上当了!”

    这一动作,可惊吓到了送茶的伙计,伙计蹑手蹑脚地将茶放在了桌子上,颤巍巍地说:“客……客官,您慢……慢用……”不待说完,早已是一溜烟离开了柳天松所在的桌子边。

    “少主!”柳天松几位随从,神刀门弟子也已经起床,来到了大堂。

    “准备启程,去古琴居。”柳天松斩钉截铁地说,昨天夜晚遇到青衫少年云飞扬,被“白绫罗”上官彤儿的话让他放弃了复仇的想法,回到古月轩左思右想,仍旧觉得云飞扬可疑,他必须去一趟古琴居。

    一来或许能够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二来昨夜上官彤儿将云飞扬、上官紫韵带回了古琴居,他们三个人非常可疑。他甚至怀疑有可能是上官彤儿杀害了自己的爹。

    因此,今早齐聚了弟子,便是要往古琴居去。

第二〇章 凋败残垣今琴居 刀光剑影决高下

    古琴居。

    废墟般萧条,没有昔日那般繁华鼎盛的景象,残垣断壁,就连门楹上的招牌都是歪斜着。触目如此境地,谁也不会联想到这里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古琴居。

    墙壁上依稀还有一些尚未被雨水冲刷殆尽的血迹,那是月余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遗留下的痕迹。

    近来江湖人士蜂拥而来,为着神刀门少主柳天松百万黄金的悬赏,可鬼知道进入古琴居竟是这般模样。想必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已经在古琴居一百二十一条人命殒命之后,已经被利益熏心之人顺手牵羊带走了。

    人去楼空的凄凉,颇有几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凋落。

    柳天松带着随从弟子十余人,一早从古月轩动身,便是直奔古琴居。待见到古琴居今天这番模样,也不觉心中一阵悲凉。

    早些年,他随柳劲风南下,拜访过古琴居的主人“紫罗衫”上官鸿。想不到如今是今非昔比,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琴居的覆灭是他爹一手造成,但是他爹也因此死于非命。

    真不知这是天意弄人,还是人为杀戮。有人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但柳劲风的报应应当说是现报。

    即便柳天松一心想要复仇,可是,至今除了江湖谣传着他爹死于青衫少年云飞扬之手,尚未有任何证据证明云飞扬就是凶手。

    如今古琴居除了青衫少年云飞扬,尚且还有上官紫韵以及“白绫罗”上官彤儿。那么杀害他爹的凶手会不会是“白绫罗”上官彤儿?

    复杂的心绪,总是催生胡思乱想。柳天松此时的心绪复杂极了。

    他恨不得立即手刃仇人,可他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任何事情,都是讲究证据的。最开始他是被仇恨冲昏了脑袋,江湖悬赏黄金万两,买下青衫少年的人头。

    可当自己面对青衫少年云飞扬,却又是犹豫了。就算云飞扬阴谋诡计,偷袭柳劲风,或许也未能将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杀了。这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

    待他理智过后,他开始认真地思考上官彤儿的话,除了古琴居一百二十一条人命以及众武林人士,还有一位高手出现,在最后时刻,将那些武林人士都杀了。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柳天松非常急迫地来到古琴居,的确是想查探一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要印证云飞扬是否是凶手,或者上官彤儿是凶手?

    “神刀门柳天松拜会!”柳天松礼貌性地站立在古琴居门口,拱手对着古琴居内喊了一声。

    相比较而言,他比他爹可要讲江湖道义得多。至少柳天松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是神刀门少主,持强凌弱,而他更是有几分侠义豪情。

    许久,并没有人回应。

    “少主,古琴居已经没有人了,我们为何不直接走进去?”他身后的一名神刀门弟子不解地问道。

    柳天松低沉地说:“我们先礼后兵,拜会、拜会这里的……主人!”

    “主人?”所有的弟子都是一愣。

    “一位能够将进入古琴居的江湖人士都弄得人间蒸发的高人,值得我们尊敬。”柳天松自有他的道理。

    “哈哈……比起来,你比你爹要懂礼数得多。”不知何时,在古琴居院落旁侧的围墙上,仰面倚靠在墙体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花生,一边仰头喝酒,赫然坐着一位青衫少年。

    不是别人,正是云飞扬。

    神刀门众弟子见势,“哐当、哐当”亮出了兵刃,“青衫少年?”

    柳天松一抬手,阻止道:“住手!”众弟子疑惑地看着柳天松,将兵器归鞘。

    云飞扬自顾着喝酒,抬起的脚有节奏地晃动着,“姓柳的,紫韵吩咐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柳天松柳眉微沉,“我不需要欢迎,但是,古琴居今天我是非进不可。”

    “哦?”云飞扬剑眉一扬,一骨碌坐起身,将酒壶别在了腰间,手中的残剑一抖,“是吗?”

    话音未落,他飞身落下,不偏不倚,落在了柳天松近在咫尺之间,嘿嘿咧嘴一笑,“姓柳的,古琴居上下一百二十一条人命都葬送在你爹的手里,你这般进去,可没有人给你戕害了。再者说,今天有你爷爷在此,哪怕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进去的。”

    柳天松有几分不悦地说:“云飞扬,在我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你仍旧有洗不掉的嫌疑,我奉劝你,识相的,让开!”

    “哎呀呀,我好害怕哟!柳大公子,你当是吓唬三两岁孩童么?”云飞扬丝毫不惧,反而跨前一步,将残剑环抱在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紫韵吩咐我的事,就不会有差错。”

    “哼,云飞扬,是你逼我的,休怪我刀下无情!”柳天松将手中的落叶刀一横,“哐当”一声,拔刀出鞘,刀光一闪,凛冽无比,倒也与柳劲风比起啦毫不逊色。

    不过,云飞扬对柳劲风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将柳天松放在心上了,他哈哈朗声大笑,“也罢,先前领教你柳家落叶刀打得并不是特别爽,今天就让你尝尝你爷爷我的厉害。”

    “哐啷”,残剑一出,剑芒如虹,手腕一沉,剑锋低鸣,他一双鹰隼的目光凝视着柳天松。

    若不是“白绫罗”上官彤儿阻拦,柳天松昨晚都想会一会云飞扬,今天再度对峙,自是不甘示弱,怒吼一声,疾步冲过去,举刀朝着云飞扬便是斫砍下去。

    云飞扬临危不惧,淡然浅笑,残剑一卷,凝聚起一道真气,霍然“唰”一剑,硬碰硬,接了柳天松一刀。

    “哐!”

    刀剑相交,火星四射,柳天松活生生地被震退了十余步,才勉强站稳,他虎口刺痛,要不是他武功不弱,刚才一碰之下,落叶刀必定是脱手而飞。想不到云飞扬年纪轻轻,内力竟是如此浑厚,这让柳天松刮目相看。

    难怪他出言如此狂妄,看来他手中的残剑绝不是一般兵器,否则以他落叶刀的威力,不可能被云飞扬硬接震退。如此一来,得小心谨慎一些才是上策。

第二一章 剑芒击破落叶刀 血气方刚少年行

    云飞扬残剑一扬,呼啸而出,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不屑地问道:“姓柳的,如何?滋味不错吧!”

    柳天松本也是青年才俊,血气方刚年纪,岂能受得了云飞扬的挑衅,咬牙切齿,落叶刀一挥,丝毫不服气地道:“未必见真章,看刀!”

    刀锋灼眼,直勾勾地竟是刺向云飞扬,凝聚着强劲的内力,锋芒毕露。

    眼看刀刃就要刺在云飞扬的胸前,谁知,柳天松根本不等云飞扬躲避,手腕微沉,本来直刺出的落叶刀,却是斜着从上方劈下去。这样一番招式变化,本来云飞扬只要侧身便可以躲开的招式,反而侧身躲闪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柳天松这一招叫“秋风扫落叶”,正是落叶刀法中绝妙的一招,若是一般对手,遇上他这一招必败无疑。

    可是,云飞扬绝非泛泛之辈,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柳天松这斜削下来的一刀,他虚晃一招,一招“金鸡独立”,身影旋转,残剑随着柳天松的刀光,竟是施展出一招“海底捞月”,剑刃随着手腕一卷,残剑硬生生将落叶刀缠绕起来。

    柳天松大惊之余,急忙回撤落叶刀,待落叶刀从残剑锋芒之下抽出来之际,又是一招“平沙落雁”直挺挺刺向云飞扬的胸口。

    “姓柳的,刀法不错哟!”云飞扬欣喜笑了笑,谈笑之间,残剑“唰”一剑疾刺出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剑光大开,绽放无尽剑影,“唰唰”接连刺出四五剑,每一剑刺出,都是点在了柳天松的落叶刀刀锋上,一点也没有偏差。

    这让柳天松不得不从心底里对云飞扬的剑法表示由衷的钦佩,若不是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或许他会停下来,与云飞扬成为知己。

    本来柳天松喜好结交天下豪杰,他相比于柳劲风,更是具有东北爷们的风范,一般不拘小节,豪爽的性格,让他这位神刀门少主在江湖上却是颇有名气。

    他施展出的“平沙落雁”被云飞扬的一招唐诗剑诀破解,倒也不慌,迎着云飞扬的剑光,他回撤落叶刀,挺立而起,接连两刀劈出,使出“双刀开碑”招式,削向云飞扬的肩膀。

    云飞扬左躲右闪,残剑“哐当、哐当”两声,左格右挡,将柳天松的落叶刀荡开,略微后退五步有余,朗声笑道:“痛快!姓柳的,你比你爹有趣多了。”

    “哼,休要提我爹,吃我一刀。”柳天松飞身一跃,凌空而下,一招“一泻千里”,刀芒斫砍向云飞扬。这一招是柳天松用尽了十成功力,成败在此一招。

    按照正常的交手来说,这一招要么躲开,要么中招。孰料,云飞扬根本不管不问,横剑当空,残剑竟然又是硬接柳天松这当空劈下来的招式。

    “哐当!”

    火星四射,激荡起的无比强大的余波,震荡得周围的尘土都是扬起。

    “啊!”柳天松手臂一阵刺痛,手中的落叶刀脱手而飞,面色刷地变了,惊愕的神情,只见残剑划空而来,刺向自己的咽喉位置。

    他是知道云飞扬的内力无比浑厚,这样一次次地硬砍强劈下去,是要吃亏的。想不到就这样被云飞扬将落叶刀都震飞了。

    而且云飞扬这一剑只怕是一剑封喉,他不觉神情黯淡,尤其是想到父仇未报,自己又要葬生于此,更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可残剑在他咽喉处一寸处戛然而止,云飞扬将手腕一沉,将残剑归鞘,跨前一步,脚下一踢,将柳天松的落叶刀捡拾起来,淡然一笑。

    “少主!”其余十来名神刀门弟子见柳天松落败,“哐当、哐当”亮出了刀刃,将云飞扬团团围住。

    云飞扬虎目微沉,环视了一圈这十余名神刀门弟子,然后又看向柳天松。

    柳天松鬼门关走了一遭,想不到云飞扬竟然对自己手下留情,他顿时心中一热,眼看神刀门弟子就要冲上前,他厉喝一声:“住手!”

    神刀门弟子自是不敢忤逆柳天松的命令,纷纷握紧兵刃,仇视着云飞扬。

    云飞扬视而不见,将落叶刀握在手里,迈开步伐,走过去,将落叶刀递给柳天松,长舒一口气,“姓柳的,你刀法不错,也是一条汉子,得罪了!”

    说着,他抱拳拱手,权当是以礼相待。

    柳天松没好气将落叶刀接过来,“云飞扬,你别得意,你杀害我爹,我一定会报仇的。”

    “哈哈……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你觉得我这样的武功,能杀得了你爹?”云飞扬大笑不止。

    “我……那也不能说明你不是凶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你会不会偷袭呢!”柳天松从对战云飞扬,他的确已经领略了云飞扬的武功。正常来讲,想要击败柳劲风,想必没那么容易。

    至少来说,不会像江湖上所传闻的那样,一剑封喉。除非云飞扬偷袭,正面交锋,一定不会轻易地取胜得了柳劲风。

    云飞扬一听柳天松强词夺理,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当天面对柳劲风等一干武林人士,自己正是被柳劲风偷袭,才身受重伤,否则,那天他一定能够带着上官紫韵安然离开古琴居。

    这会倒好,柳天松竟是说自己偷袭,他剑眉一沉,低喝一声:“姓柳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跟柳老匹夫那么阴险么?小爷光明磊落,岂会偷袭耍阴!”

    柳天松不觉脸上一阵滚烫,云飞扬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柳劲风是阴险小人,惯于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法。这一点,无需云飞扬来讲,他太清楚他的爹柳劲风的性格。

    因为柳劲风昔日为了一些利益,的确是喜好用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柳天松此时污蔑云飞扬,想不到被云飞扬反将一军,犹若一个响亮的巴掌掴在脸颊上。

    云飞扬见柳天松面色变化如此之大,嘿嘿咧嘴一笑,“姓柳的,难道被我说中了?”

    “云飞扬,你不要胡说八道,今天我是败了,但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找到证据,证明是你杀了我爹,即便神刀门倾家荡产,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们走!“柳天松愤怒难消,只好用“离开”的办法来缓和尴尬的场面。

第二二章 龙虎枪下龙虎门 诸葛掌门胜诸葛

    南粤,两广地带。

    富庶之地,人杰地灵。又是多有习武风气,门派林立,尤其以龙虎门最为闻名。龙虎门掌门诸葛清风,一杆长枪,龙虎枪走遍大江南北,罕逢敌手。

    龙虎门总坛设在岭南山下,是较为清雅之地,山清水秀,周围被青山包围起来,颇有龙虎之气。

    珠三角之地,本就是沿海富庶,贾商颇多。

    龙虎门的殿宇耸立在岭南脚,远远望去,犹若一头猛虎盘踞在山脚,而那连亘的青山,蜿蜒延伸,仿佛一条飞舞盘旋的巨龙。

    如此风水宝地,成就了龙虎门。或许说这里的风水堪称一绝,更不如说是诸葛清风领导有方。

    诸葛清风作为两广人士,有着精明的头脑,又有其敦厚朴实的风格,加上龙虎枪精湛无比。在江湖上,已经是声名显赫。

    与北刀神刀门、中傲诀傲绝宫三足鼎立,让江湖平静了许久时间。但好景不长,尤其是古琴居被血洗,神刀门门主柳劲风等一干武林人士惨遭屠杀之后,武林上下已经是暗流涌动。

    尽管表面上,无论是龙虎门,还是傲绝宫,都是安之若素。但是实际上,他们比所有人都更为关注这件事。

    因为古琴居遭遇灭门,一来闻名遐迩的上古古琴伏羲琴将会公知于天下,神兵谱将会遗落江湖,那么,江湖一场空前浩劫是必然的;二来究竟是谁屠杀了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这无疑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若是诸葛清风也像其他人一样,相信了江湖的传说,屠戮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的是残剑壶酒青衫少年,那么,他就不叫诸葛清风,而是叫“诸葛随风”。

    正因为诸葛清风的精明睿智,当传扬着残杀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是一位青衫少年,他对此嗤之以鼻,并且扬言说:“若是江湖上真有一位能够将柳劲风一剑封喉的青衫少年,将不是武林的之祸,反而是武林之福。”

    他这番话不无道理,想来江湖自古以来都是江湖代有才人出,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不假,但已经太久,江湖上并没有一位足以令诸葛清风大开眼界的少年了。

    本来对于柳劲风带着一干武林人士血洗古琴居,师出无名,被青衫少年屠戮,那也是道义所向。

    这就是诸葛清风,他不会随波逐流,总有自己的判断,总相信自己的判断。只因为他是诸葛清风,放眼整个江湖,没有几个人能够有他这般有自信。

    纵然是中傲诀的傲绝宫南宫傲也未必有他这样的眼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为了一探究竟,诸葛清风早已经派出了弟子,前往江南乌镇,想要真正地掌握古琴居遭遇血洗的所有信息。算了算日子,派出去的弟子已经接近月余,想必是要回来复命了。

    诸葛清风对自己的弟子从来都是十分有信心,因为他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都是十分精明能干的。否则,不配是龙虎门的弟子,不配成为他诸葛清风的弟子。

    因为诸葛清风是一个要求十分完美的人,任何事情到了他那里,绝对不允许有半点瑕疵。

    正如他的龙虎枪,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不容留下任何破绽,这是他追求完美的结果。一个极尽完美的人,对武功那更是精益求精,所以,他能够将龙虎门打造成为三足鼎立的门派之一,绝不是偶然。

    “呼!”

    一杆长枪凌空疾刺而出,犹若一条飞舞的猛龙,张牙舞爪,狂吐气息,激射而出。

    手腕一沉,长枪回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扫过院落里的树叶,那些树叶迎风摇曳,待长枪划过,树叶凋落。

    而就在落叶即将落地之时,长枪伴随着一声苍劲有力的“嘿!”枪尖抖落光晕,劲风扫过,将那些树叶又是震飞。

    长袍翩然,一位衣着灰色长袍的中年汉子轻盈落地,国字脸,束冠而立,英姿飒爽,伟岸的身材,下巴蓄着一小撮胡须,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睿智气息。

    随着长枪旋转一抖,枪尖横扫而过,卷噬起地上的枯叶,又是“嘿”一声,长枪回环,无比凌厉。

    中年汉子气不喘,将长枪回抽收式,那是一杆精致至极的虎头枪,精亮透寒,气势迫人。

    不言而喻,这位中年汉子,正是龙虎门掌门诸葛清风。

    恰好此时几名衣着淡紫色衣装的青年弟子走进院落,那淡紫色衣装手臂袖子上绣着龙虎,正是龙虎门专有的服饰。

    “师父,弟子欧鹏前来复命。”为首的一名弟子,长得是虎头虎脑的,但看上去不减精明气魄,是龙虎门大弟子欧鹏。

    欧鹏自幼便跟随龙虎门掌门诸葛清风,几乎可以说,得到了诸葛清风的真传,行事雷厉风行。这一次被诸葛清风派出去,到江南乌镇查探古琴居血案,他已经是有了比较可靠的消息带回来。

    欧鹏带回的消息而且是禀告诸葛清风的消息,一定是真实可靠,更是鲜为人知的。否则,是不会让诸葛清风满意的。

    诸葛清风将手握的虎头枪一震,虎头枪如同长了眼睛似的,飞向一旁的兵器架,不偏不倚,稳稳地扎进了兵器架上。

    他负手而立,一副英豪之气,并没有因为欧鹏带回了消息而动容,而是轻描淡写地“呃”了一声,“说说吧,这一次去往江南乌镇,有什么收获?”

    欧鹏拱手道:“回禀师父,弟子在古琴居查探之时,发现两处可疑。”

    “哪两处?”诸葛清风很是镇定地问道,踱步走在院落里。

    欧鹏只好跟在诸葛清风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第一点,屠杀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的高手,绝不是残剑,而更像是死于内伤,一股强大到足以震碎五脏六腑的内劲,无法想象到这个人的内力修为有多深。”

    诸葛清风点了点头,“嗯,这一点为师早已有所预料,在江湖上,能够有这样内力修为的,为师领教过的,只有三位。”

    “师父见识过这样的高手?”欧鹏诧异地追问。

    ……

    新书期,小羽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感激不尽!【抱拳】

第二三章 武林风云何时灭 风起云涌天下忧

    与此同时,乌镇,古琴居后院,一间尚且保持完整的厢房。

    屋内虽然爬满了蛛网,显得有些残败,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墟的古琴居里,能够有这样一间完整的房屋已经是非常不易。

    云飞扬、上官紫韵、上官彤儿三人端坐在屋子内的一张檀香木桌旁,皆是面色有些凝重,尤其是云飞扬。

    “依我分析来看,屠杀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的高手,江湖上能够有这样造诣的,我能想出来的,仅有三人。”上官彤儿凝重地说,“如果真是这三人其中一人,只怕掀起这一场血雨腥风,就不仅仅是柳劲风那些人了。将会有更为惨烈的血杀。武林将会岌岌可危。”

    “哪三人?”云飞扬、上官紫韵异口同声问道。

    “其一醉尘客谢隐!”上官彤儿说话间有些神情黯淡,似乎很是不愿意提及这个名字,但眼下又不得不提。

    ……

    无独有偶,南粤岭南山下的龙虎门院落中,诸葛清风亦是嗟叹一声,“十八年前叱咤风云的唐诗剑诀剑动天下的剑客——醉尘客谢隐。这是为师首先想到的第一位。”

    欧鹏愕然神色,“醉尘客谢隐?他不是早已隐匿江湖多年么?怎么会是他?”

    “想来想去,为师的确认为不太可能是他,因为以他的武功造诣,根本不会觊觎伏羲琴和神兵谱。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诸葛清风寻思起来,想要通过猜想,找出凶手,的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师父您不是说有三位么?这才是其中一位。那么,另外两位呢?”欧鹏忍不住追问起来。

    ……

    “绝对不可能是醉尘客谢隐!”云飞扬从腰间解下酒壶,“啵”拧开了壶嘴,仰头灌了一口烈酒,顿时屋子内弥漫开来一股酒香,馨香无比。

    越是香醇的酒,越是浓烈,喝起来越是够劲。最开始,云飞扬只是喜欢喝一些略微清冽的酒,渐渐地,他更是喜欢喝绍兴女儿红、辽东的烧刀子。

    每一口浓郁香醇,却是火烧肠胃的劲爽。他喜欢酒,喜欢酒的味道。

    随身携带的这只酒壶,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对养育栽培他的恩师醉尘客谢隐的一种悼念方式。每当饮酒之时,总感觉师父在自己身边谆谆教诲。

    喜欢酒的人,有酒的心思。容易被人的情感灌醉,他始终忘不了醉尘客谢隐十八载的养育授业之恩。

    上官彤儿面色凝重地反问道:“你如何肯定不是醉尘客谢隐?臭小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与谢隐到底什么关系?”

    云飞扬坦然一笑,只好如实相告,“谢隐正是家师。”

    “什么?你是醉尘客谢隐的弟子?他在哪?快告诉我!”上官彤儿有些激动,已然站起身,一把拧住云飞扬的衣襟,声色俱厉地问道。

    云飞扬微微叹息,幽幽地道:“我师父他……他已经仙逝了!”

    上官彤儿更是面容失色,拧住云飞扬的手更是加了几分劲力,怒斥道:“你说什么?谢隐他……你再说一遍!”

    “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云飞扬心中不觉一阵阴霾,念及师父,他是何等的悲怆,师父之恩尚未报答,他竟是撒手人寰。

    “不……不可能的!谢隐他死了?不是真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上官彤儿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从她的言情举止,隐约看出一些端倪,只怕她与谢隐有些莫名的瓜葛。

    “姑姑,飞扬说的是真的,这些年以来,谢伯伯总会每年来两次古琴居,从来都不会爽约,但这段时间是他来古琴居的时日,却是没有看到他来。我相信飞扬不会骗您!”上官紫韵见上官彤儿情绪较为激动,也是急忙从旁宽慰。

    上官彤儿瘫软坐回凳子上,幽幽地说:“谢隐他死了?这么说,他到死都不肯原谅我了?”

    云飞扬、上官紫韵对视一眼,皆是一惊。然后,云飞扬急忙从怀中掏出师父临终交给他的画卷,双手奉上,“前辈,这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弟子的,说日后在江湖遇到‘白绫罗’,转交给您。”

    上官彤儿“簌簌”的老泪纵横,斜睨了一眼云飞扬手中的画卷,睹物思人,她错愕的神色中又是流露出几分惊喜,急忙接过云飞扬手里的画卷,颤抖的手缓缓地展开画卷。

    画卷上描绘着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清新脱俗,颇有沉鱼落雁之貌,那长袖翩然,舞殿冷袖的靓丽身影,显得是优雅无比。每一笔每一画都勾勒得甚是细腻,好像女子针线刺绣一般。

    上官彤儿更是茫然若失,许久不语,眼泪“簌簌”滑落,望着眼前这幅画,那画中女子虽然比现在的她年轻二十余岁,但轮廓却是依稀可见。毋庸置疑,画中人正是她年轻时候的画像。

    可是为什么师父会有她的画像呢?而且师父交代,将画卷交予“白绫罗”上官彤儿,她就会明白一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云飞扬冥思起来。

    ……

    龙虎门院落。

    诸葛清风倏地停在了一棵芭蕉树下,沉吟说道:“少林的慧空禅师,他般若龙象功能够有这样的内力修为。可他如此得道高僧,断然不会犯下如此杀戮罪孽。那么,仅有剩下的一人,难道真是他?”

    欧鹏疑惑地问:“师父,您说的第二位是少林慧空禅师?这仅剩的一人……”

    诸葛清风点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毒手冥泷!”

    “毒手冥泷?难道就是这些年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神秘人?”欧鹏亦是愕然不小,他对于江湖上的奇人异事,自是知道颇多。

    “欧鹏,目前尚未有确凿证据,断不可妄下结论。这也只是为师的猜测。你不是说发现了两点可疑之处么?除了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死于内劲高手之外,还有什么可疑的?”

    “琴!”欧鹏简洁地回答,但看着诸葛清风微皱起的眉头,他进一步说道,“我在古琴居院落激斗现场,找到了一些散落的琴弦、木屑。当天,手里有琴的人,只有上官紫韵一人,本来柳劲风他们就是冲着伏羲琴去的。而上官紫韵的音波功正是——伏羲绝响,伏羲琴会不会已经……”

第二四章 布局中原龙虎门 废墟破屋劲敌来

    诸葛清风“咦”一声,紧皱眉头,“你是说,伏羲琴已经毁了?”

    欧鹏顿首,“是的,师父,这就是为什么让弟子感到疑惑之处。伏羲琴本是上古遗物,岂会轻易就毁!”

    “古琴居的主人‘紫罗衫’上官鸿是一只老狐狸,老奸巨猾。他不会如此轻易地将伏羲琴昭示天下的。他在古琴居遭遇血洗前一个月,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为师看来,必定和其中有一点的玄机。”

    诸葛清风不愧是诸葛清风,不是诸葛,胜似诸葛。颇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气。

    欧鹏并不是特别明白诸葛清风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师父您的意思是……”

    诸葛清风展颜一笑,那笑容中却是包含了诸多深意,自顾自地说:“好一个‘紫罗衫’上官鸿,为了伏羲琴和神兵谱,竟然弃全家人的性命于不顾。如此雄才大略,放眼江湖,只怕再无二人。”

    欧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不敢多问。

    “欧鹏,你稍作歇息,几日启程,为师让你去一趟中原,密切注视傲绝宫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传书于我。”诸葛清风沉思之际,转而又是吩咐欧鹏。

    “师父,这……”欧鹏并不是不接受师父的委派,而是不明白诸葛清风这番动作是什么深意。

    诸葛清风见欧鹏有些愕然的神色,笑着说:“欧鹏呀,你不必惊讶,如今北刀神刀门因为门主柳劲风的死,已然元气大伤。剩下就是我们南枪龙虎门和中傲诀傲绝宫的角逐,鹿死谁手,未可知。我们不能坐等南宫傲率领弟子来到岭南山下,才醒悟,你说呢?”

    有了诸葛清风这一句话的点拨,欧鹏想要不明白也不可能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原来诸葛清风是担心傲绝宫会趁此机会,南下剿灭龙虎门。

    自古以来,门派之争,吞并之事,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南枪北刀中傲诀,三足鼎立。如今北刀元气大伤,正是南枪中傲诀的机会。当然,他们决计不会长途跋涉,前往东北去剿灭神刀门,不但距离遥远,纵然能够将神刀门灭了。只怕也是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不管诸葛清风还是南宫傲,他们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的。

    而诸葛清风却是有自己的算计,敌不动,我不动,敌未动,我先行。能够将敌情掌握得一清二楚,那么只要找到敌人的软肋,一举攻破。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派出欧鹏前往中原,密切监视傲绝宫一举一动的原因所在。对于古琴居血案,他经过欧鹏提供的两条线索已经有了新的认识。

    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但是在诸葛清风看来,就是关键性突破的地方所在。

    ……

    乌镇,古琴居后院厢房。

    “白绫罗”上官彤儿抽泣一阵,云飞扬、上官紫韵并不知晓其中的原因,想要劝解,无从说起,只好任由上官彤儿哭泣一阵。

    她总算是收敛住了情绪,但手里拿着那幅画卷,却是沉重无比。

    待她再次与云飞扬、上官紫韵面对之时,她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云飞扬,谢谢你!”

    云飞扬诧异不小,但旋即笑着说:“前辈言重了,师父所托,总算是不负所望。原本我还想,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到‘白绫罗’呢!想不到,就遇上前辈您了。”

    “嗯,这幅画是你师父谢隐亲手画的。”上官彤儿说话间,脸上又是洋溢着几分幸福的喜悦,“那时,我们都还很年轻!”

    “姑姑,您与谢伯伯……”上官紫韵纳闷之余,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罢了!陈年往事,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们的。”上官彤儿将画卷慢慢地卷起收好,继而说道,“如此说来,醉尘客谢隐是可以排除了。那么,就剩下两位了。”

    云飞扬、上官紫韵面面相觑,俨然上官彤儿又是言归正传了。

    “般若龙象功的慧空禅师,已是遁入空门,想必是不会增添这些无谓的杀孽。”上官彤儿稍有几分轻松,但很快又变得沉重起来,“日后,你们行走江湖,千万要提防这第三位,可以说,他是真正地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云飞扬、上官紫韵惊诧对望一眼,“姑姑,他是什么人?”

    “他……”上官彤儿有些迟疑,“他不是人,而是魔!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表面上看起来是清秀白净脸皮,但只要稍加仔细辨认,就可以看出,他实际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武功深不可测,这些年在江湖上造了诸多杀孽。”

    话音刚落,小屋外传来一阵阴恻恻地“哈哈”狂笑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但绝对透出无比浑厚的内劲。

    伴随着笑声而过,又是传来一阵苍劲有力的冷冷地声音:“想不到,古琴居竟然没有死绝,还有活人!就让老夫来送你们一起下地狱团聚吧!”

    “小心!”

    云飞扬低喝一声,话音刚出口,早已是一把抓住上官紫韵,一把抓住上官彤儿,旋转身影,扑倒在地。

    “轰隆!”

    一声清脆的巨响,大有让整座小屋都要坍塌的架势,凌厉无比的一掌飞来,将门窗皆是震碎,露出一个偌大的窟窿。

    幸而云飞扬内力深厚,早已感知屋外一股寒流激荡而来,将上官紫韵、上官彤儿拉开,否则,这一掌开天辟地之势的力道,非得将她二人打死。

    云飞扬三人皆是唏嘘,想不到这人未到,掌力先到,而且如此具有毁灭性。

    “轰隆!”

    又是一掌劈来,云飞扬不再犹豫,鱼贯而起,抓起上官紫韵、上官彤儿旱地拔葱之势,一跃而起,撞开屋顶,飞身而去。

    待三人从屋顶撞开飞出之时,那间小小屋“咔嘣、咔嘣”几声,左右摇晃几下,“啪啦”整个坍塌下去。将周围的尘土都激荡得四处飞扬。

    云飞扬倒吸一口凉气,暗自道:“好险!”若不是及时从小屋内逃逸而出,这屋子坍塌下,只怕是葬身其中。他一手抓着上官紫韵,一手抓着上官彤儿,飘飞落在了院落内。

第二五章 魔行屠戮人心寒 侠骨傲气遭毒手

    惊魂甫定之时,三人面前站立着一位黑衣人,俊秀白净的脸,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年纪。但那一双幽邃的双眼却是透出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黑衣人阴沉地并指指着云飞扬,“小子,你命真够硬。”

    “哈,小爷我命硬朗,容不到你这阴阳怪气的鳖孙指手画脚。”云飞扬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知这人武功超群,但是心无畏惧。

    “白绫罗”上官彤儿却是低吟道:“‘毒手’溟泷!”

    说完,云飞扬、上官紫韵都是脸上露出了愕然神色,难怪看着眼前这位黑衣人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声音却像是四五十岁的老者。他的声音与他这张脸的确是有些不相符。

    “嗯哼,小子,休要狂妄。老夫不是柳劲风那样的货色,老夫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老实回答,老夫听着高兴,或许饶你不死。”黑衣人便是神秘莫测的“毒手”溟泷。

    江湖上,“毒手”溟泷的名号,已经是传遍大江南北。但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因为他脸上这张俊秀白净的脸皮实际上是人皮面具,不知道他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而他的武功修为可谓是出神入化,行走江湖短短数月,却是让诸多武林正道人士丧命。

    他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魔头,横行肆虐,心狠手辣。所过之处,几乎从未留下活口。

    云飞扬一听“毒手”溟泷的要求,不觉哈哈朗声大笑,然后镇定自若地说:“真是笑话,你算老几,真以为自己是阎罗王?能够主宰天下苍生性命?”

    “老妖怪,快说,是不是你抢走了伏羲琴?”上官紫韵也无畏惧,声讨着。

    当时古琴居血案之后,她一直守护的伏羲琴不翼而飞,那天血洗古琴居的武林人士,尽数殒命,无一生还。那么,伏羲琴下落不明。如果说,将柳劲风等一干武林人士击杀的人是“毒手”溟泷,那么,一种可能就是他抢走了伏羲琴。

    谁知,“毒手”溟泷鼻息里冷哼一声,“小子,你当自己是醉尘客谢隐的弟子,学了一点三脚猫功夫,就天下无敌?老夫再说一遍,不想死就老实回答。”

    云飞扬血液在体内逆行,竟敢有人诋毁自己师父的唐诗剑诀是三脚猫功夫,要是不拿出一点真本事让他见识、见识,还真把自己当病猫了。

    他刚欲上前一步,却是被“白绫罗”上官彤儿一把拉住了,她抢先一步问道:“阁下想要问什么问题?”

    “伏羲琴在哪?神兵谱在哪?上官鸿在哪?”“毒手”溟泷接连三个问题,但每一个问题都是掷地有声,想要迫使云飞扬三人必须回答。

    “白绫罗”上官彤儿苦笑一下,冷冷地说:“要是我们知道伏羲琴下落,知道神兵谱下落,还会在这里跟你废话吗?”

    “毒手”溟泷倏地性情大变,阴冷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必多费唇舌,都去死吧!”

    黑影一闪,“毒手”溟泷几乎是眨眼功夫,双臂一振,双掌凝聚两道真气,霍然出掌。

    “轰隆!”

    地面崩坏,砂石狂飞,纷纷卷噬向云飞扬、上官紫韵等三人。

    “小心!”

    云飞扬残剑早已出鞘,剑气如虹,迎风一卷,迎击上“毒手”溟泷的掌劲。想不到这“毒手”溟泷武功就是如此之高,能够在挥手之间,便是飞沙走石。

    上官紫韵、上官彤儿亦是飞身而起,分别从旁侧一左一右,将“毒手”溟泷围住。

    “哼,不自量力!”“毒手”溟泷阴恻恻地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双掌齐飞,幻化无穷黑影,穿梭之间,周围尘埃碎石皆是随着他的身影游走,一招“大海无量”,沙石万箭齐发,“簌簌”地激射向云飞扬三人。

    上官紫韵、上官彤儿皆是左躲右闪,凌空而起,扑向“毒手”溟泷。

    云飞扬残剑回旋一荡,剑光凛冽,欺身而上,“唰唰”刺出数剑,攻袭向敌人。“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剑影一抖,万般剑花以一招“天女散花”激射向“毒手”溟泷。不过,“毒手”溟泷武功造诣的确是远在云飞扬之上,眼看剑光笼罩而来,他双掌震出,将上官紫韵、上官彤儿姑侄二人震荡开去。而后他双掌急探,化作一招“童子拜佛”,“嗖”一掌抓向云飞扬。

    云飞扬从来没有遇到竟然有人敢赤手夺白刃,他更是增添了几分劲力,剑气更是强盛,贯向敌人的手掌心。

    孰料,在“毒手”溟泷的手掌即将与残剑相碰之际,他的手徒然微微侧翻,“哧”一声,他的手竟是眨眼功夫伸长了几尺,凌厉一掌击在了云飞扬的胸口。

    云飞扬只感觉胸腔一闷,胸口一阵火辣辣如同火燎,喉头一阵甘甜,他整个人感觉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腾空而起,“噗”鲜血飞溅,身影向后飞出。

    “飞扬!”上官紫韵目瞪口呆,惊呼了一声,倩影一闪,又是要扑上去。

    上官彤儿一把拽住上官紫韵,声色俱厉地喝道:“紫韵,快带云飞扬走!”

    “姑姑……您……”根本来不及多说一句,上官彤儿长袖一抖,长空一道白骨划出,她早已抓向“毒手”溟泷。

    “紫韵,赶紧走!”她双抓抓向“毒手”溟泷的时候,依旧勒令上官紫韵速速离开。

    云飞扬的身子跌落在院落里,“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洒出来,他残剑倒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这位“毒手”溟泷果然是不同凡响,体内经脉逆行,他已是头晕目眩。

    “飞扬!飞扬!你怎么样?”上官紫韵飘身落在云飞扬身边,探手搀扶起云飞扬,着急地关切问道。

    云飞扬“噗”又是狂吐了一口鲜血,“你去帮你姑姑!”

    上官紫韵心急如焚,看向上官紫韵和“毒手”溟泷打得是难解难分,“飞扬,你要不要紧?”

    “紫韵,快走!”

    上官彤儿双掌迎接了“毒手”溟泷的双掌,他们已经是在拼内力了。如此局势,对云飞扬三人着实不利。

    可上官彤儿双掌才对接到“毒手”溟泷的掌,一股强劲的力量从他的掌心激射出来,根本就抵挡不住。

    “啊!”上官彤儿的身影被震退出十余步,“哇“吐出了一口鲜血,目光变得极其黯淡,冷视着“毒手”溟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497/ 第一时间欣赏剑客江湖最新章节! 作者:羽庸龙所写的《剑客江湖》为转载作品,剑客江湖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剑客江湖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剑客江湖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剑客江湖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剑客江湖介绍:
致我们逝去的武侠! 依旧剑客,依旧江湖。 依旧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 小羽回归武侠之作,献给诸位武侠迷。 无重生、无穿越、无异能,纯传统武侠! 不喜勿入勿喷,请绕道,谢谢!剑客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客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客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