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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江湖全文阅读

作者:羽庸龙     剑客江湖txt下载     剑客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一 后记

    战战兢兢,回归最喜欢的武侠。可能用“回归”二字有些牵强,毕竟我非大神,有些字眼便与我无关。

    一开始,我一直质疑,江湖还存在么?放眼整个武侠频道,有多少本书是可以让我祭奠逝去的武侠呢?穿越金庸?穿越古龙?穿越梁羽生?重生温瑞安?重生黄易?

    是的,恰如最初看令狐庸的《剑魔独孤求败》有一句话:狗尾续貂千千万,江湖唯有令狐庸。他是我真正佩服的一个人,一个真正有金老笔力的传承者。但他的人格更是令我拜服。如下:

    注:说起金庸,令狐庸充满敬佩之情,当年因为喜欢金庸的武侠小说,写了《风流老顽童》、《剑魔独孤求败》两部小说,没想到续写金庸小说很吃香,不但小说卖得好,市面上还出现了很多假冒“令狐庸”招摇撞骗。他就此收笔,不再续写金庸的作品。令狐庸对当年续写金庸小说一直感到愧疚,“说心里话,尽管金庸没追究我的责任,我自己觉得有点对不起他。现在很多人在讨论金庸,他的小说没有古龙那么刺激的一招一式,但是他描写的人生境界都是向上的。”

    我不能妄加去评论他人,也一次次拷问自己,如今还存在江湖吗?还能如当年躲在厕所里如痴如醉地看《鹿鼎记》、《天龙八部》等武侠那种痴迷么?

    有一句江湖上的话讲得好:江湖是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或许,这样被打上“过时”标签的传统武侠,所谓商业模式下并没有取得令人热血沸腾的“数据”,被称之为“成绩”的东西。但属于我们60后、70后、80后的传统武侠难道真就如此不堪一击?

    在我们渐渐老去,我们是否有想过要回味那一段逝去的武侠?

    诚然,无论我写玄幻,还是仙侠,甚至是都市,我心中依旧回荡着一个“侠”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打抱不平。总在不经意间,被一缕清风吹皱了我心中的江湖。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人,必有江湖。

    我深信不管玄幻、仙侠、都市多么畅销、多么大众,可依旧有一群和我一样的武侠迷,为了回味那一点残余的侠味,总是忍不住想去重温金古黄粱。

    是的,恰如简介,《剑客江湖》致我们逝去的武侠,依旧剑客,依旧青衫磊落,依旧江湖,依旧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没有金手指、没有异能、没有穿越、没有重生,只有属于那一段江湖的风起云涌、爱恨情仇。

    我不敢说能够写出符合每一位武侠迷的口味,或者说,因自身笔力匮乏,有时甚至会词不达意,写不出那种荡气回肠的侠骨豪情,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凝聚了我对武侠的至深至纯的爱。

    但以我从2002年开始写武侠至今的沉淀,不求闻达于江湖,但求问心无愧,也衷心希望能够给如同我这般醉心武侠的书迷们圆一个武侠梦,也希望有更多地朋友伴我一起闯荡这段热血江湖。

    某羽

    2016年1月8日深圳

第二六章 生死一线逃生天 迷局江湖起波澜

    “姑姑!”上官紫韵瞳孔放大,惊呼一声。

    “紫韵,走,快走!”上官彤儿看来做好了与“毒手”溟泷玉石俱焚的准备,坚定地大声喊道。

    “毒手”溟泷一字一顿地冷声道:“螳臂当车,自寻死路。”双掌凝聚一道真气,一招“流星赶月”箭步拍向云飞扬和上官紫韵。

    上官紫韵愤怒不已,迎击上前。她本是以伏羲绝响音波功见长,若论掌法,并不见得有多少优势。

    “毒手”溟泷根本毫不犹豫,双掌齐飞,将真气凝聚到了十成,目光中掠过一丝杀意,强大的劲流几乎是毁灭性地碾压过去。

    上官彤儿一跃而起,疾影一闪,双手幻化无穷阴阳乾坤手,凌空抓向“毒手”溟泷。

    咔嚓!

    白骨精钢,抓在了溟泷的肩膀上,硬生生的将他身子扯开。但是还是慢了一步,溟泷掌力早已冲向上官紫韵。

    砰!

    上官紫韵身子接连退后了几米开外,“噗”大吐一口鲜血,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要不是上官彤儿及时出手,卸去了溟泷的几分气力,上官紫韵必定被震得五脏六腑都是损伤。

    “哼!你找死!”溟泷怒吼一声,双掌犹若闪电,道道气旋撞击向上官彤儿。

    但是,上官彤儿双手白骨像是镶嵌在了他的肩头一般,牢牢地抓住,任由溟泷咆哮摔打,嘴里早已是血水喷出,已经是面目全非。

    云飞扬从重伤之下强力站起身,一把抓起上官紫韵,“走!”

    上官紫韵耳畔犹若一阵风,头昏脑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姑姑丧生在溟泷的手中。

    “哇!”刚奔走出古琴居,云飞扬胸中一阵翻涌,又是狂吐出一口鲜血。

    但是现在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从古琴居离开,然后能够活下来。一种生的**强烈地支撑着他,让他的手牢牢地抓着上官紫韵,只有往前逃命,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上官紫韵心一阵刺痛,本来古琴居上下一百二十一条人命尽数死于非命,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好不容易,才与她姑姑上官彤儿相聚,却又成了阴阳相隔。

    这种痛,只有经历了,才能体会得到。

    云飞扬越来越虚弱,被溟泷那一掌,可谓是致命的一掌,五脏六腑像是火燎一般,无比剧痛。经脉逆行,纵然有五十年内力,仍旧承受不了溟泷那一掌。

    说到底,他是大意了,想不到溟泷的武功修为竟是如此之高。

    “紫韵,支持一下,我们一定能够逃出去的。”云飞扬勉强支撑着体力,听着身后溟泷的狂嚎以及上官彤儿的拼死一战的悲鸣,他的异常揪心。

    早些年在丹凤山,跟随师父醉尘客谢隐习武,每次听着师父讲述山下江湖轶事,总是对江湖充满了无比的向往之情。那些侠客,闯荡江湖,锄强扶弱,仗义天涯,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潇洒。

    可如今自己立身于江湖,却是不断地血雨腥风,不断地杀戮与仇恨。江湖,已然成梦。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当年师父为什么选择归隐丹凤山,远离江湖的纷争,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师父想必是厌倦了江湖的厮杀,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师父临终前,告诉自己来江南乌镇找到古琴居主人“紫罗衫”上官鸿,他或许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这一切成为了泡影,他的身世更是不得而知。

    一想到自己的身世,跟自己手中这把残剑有关,莫不是又是一场仇怨纠葛?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有权利去知道自己的身世,等把自己的身世搞清楚了,就离开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去丹凤山隐居,学师父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那么,紫韵会跟自己走吗?她身世如此可怜,怎可丢下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劫数呢!

    柳劲风一干武林人士杀害了她的家人,尽管柳劲风也死了,但现在又莫名地横生出这位神秘莫测的“毒手”溟泷。从溟泷出现在古琴居,问了伏羲琴下落,问了神兵谱下落,可见,伏羲琴是真的下落不明了。

    当天不是紫韵抱着伏羲琴么?那天他们晕过去,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把他们救出,带到了太湖竹屋的?莫非是那位救走他们的高手将伏羲琴带走了?

    他不知道,此时脑海中一团乱麻,越是想不明白,越是觉得江湖险恶。

    也不知道他带着上官紫韵奔走出了多远的距离,但他真的跑不动了。不过,他感觉到已经来到了乌镇的街道上,青石板的古街道,点缀着历史的沧桑浮沉。

    “紫韵……”他双眼已经模糊了,看着前方似乎有一间客栈,急忙拉着上官紫韵朝着客栈奔去。

    刚走到客栈台阶处,沉重的眼皮落下,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上官紫韵惊愕地花容失色,急忙呼喊:“飞扬、飞扬……”

    “赶紧把他抬进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上官紫韵根本没有看清来人,她此时也是意识模糊,接连遭逢巨变,她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了。

    本来一百二十一口人命的打击已经让她彻底崩溃,还没有回过神,姑姑又惨遭毒手。而云飞扬一直守护着自己,他又一次陷入了生命的危险之中。

    她霎时觉得她没有活下去的**了,整个人瘫软下去,急气攻心,竟也是随之昏了过去。

    但倒下之时,已经被人搀扶起来,视线模糊下,看见一位妙龄女子,正招呼着三个模样怪异的男人抬的抬,扶的扶,走进了一家客栈。

    至于是什么客栈,她实在没有一丝力气看清楚,然后就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不过,在最后一刻,她确定的是“毒手”溟泷并没有追来。或许他杀了姑姑,就没有追了出来。

    但在她闭眼的之际,她头脑中掠过一丝疑惑,究竟是谁在江湖上散播说她爹上官鸿要吞并武林?伏羲琴在哪?神兵谱在哪?她爹爹上官鸿又去了哪?有没有遇害?

    如果爹爹幸免于世,他一定会回来找自己的。那么,她还有爹爹一个亲人在世上。

    带着一点点残念,她终于再也没有了一点点的意识、思想。

第二七章 天字号房古月轩 俏美佳人忆故人

    古月轩。

    一间天字号上房,在古月轩投宿的客人都知道,古月轩的天字号房,那是非富即贵才能住的。而且并不是说有钱就能住,也不是说有权就能住。

    富豪未必能住,权贵未必能住。

    也不是因为天字号房客人住满,甚至是空闲出来,也不一定能够住得上。只要在乌镇稍微打听一下,妇孺皆知,而且会有人明明白白地说:想住古月轩天字号房,只有一个办法——古月轩的掌柜老者古通的孙女古月点头,那天字号房就可以住了。

    并不是说天字号房价格昂贵,一般人支付不起。而是古月的规矩,远近闻名的规矩。

    多少人死缠烂打,想要进天字号房看一看,到底古月轩的天字号房有什么玄妙,但是只要古月摇头,任凭谁也别想住进天字号房。

    昔日,有人甚至以武力强行住进天字号房,但最后是横着从古月轩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未经古月同意,住进天字号房有去无回。

    谁也不知道古月轩这爷孙俩从哪里来,但在乌镇附近,无论是地痞还是恶霸,从来没有人敢招惹古家爷孙。而古月轩最为闻名遐迩的就是出自他们自家酿造的琼浆玉液——胭脂牡丹酿。

    据说,胭脂牡丹酿是古月亲自酿造的美酒,可来往的客人喝的酒又不全然是胭脂牡丹酿。因为曾经古月说过,能够喝得上她亲自酿造的胭脂牡丹酿,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英雄豪杰,或者说,是她心仪的男子。

    转眼之间,从古月轩坐落在乌镇五年,从来没有人能够喝上古月酿造的胭脂牡丹酿,但古月轩的酒却是传遍几乎整个江南。多少慕名而来想要一品胭脂牡丹酿的人,有时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爷爷,他伤势如何?”古月紧蹙眉宇,焦虑地看着天字号房大床上躺着的男子,古月轩的掌柜老者古通端坐在床沿边,正在给躺在床上的男子把脉,神情有些肃穆,另外一只手捋着下巴的银白色胡须。

    古通凝思许久,幽幽地道:“他体内气息紊乱,但丹田内却又有浑厚的内力,本来五脏六腑都有所伤及,那一股浑厚的内力游走之间,竟是护住了他心脉。性命无忧,以爷爷的医术,不消几日,定然让他生龙活虎。只是,月儿,你确定……”

    他是有话要继续说下去,但话到嘴边,看了一眼古月,又咽了下去。

    古月“嗯”了一声,“爷爷,难道您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么?”

    “唉,月儿呀,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古通语重心长地说道。

    “爷爷,月儿知道,您这句话都说了三百遍了。”古月嘟哝起小嘴,“等您救醒他之后,我问他就是了。”

    古通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站起身,“咳咳”又是咳嗽了几声,自言自语地边走边说:“时间过得真快,事情都过去十八年咯!”

    他佝偻着背脊,蹒跚地走出了天字号房,去配药了。

    古月凝视着床上的男子,脑海中却是另一段儿时的记忆在闪现。

    ……

    一泓清泉溪流,从山脚蜿蜒而下,青山耸翠,将一个村庄包围着。伴随着溪流汩汩地流淌,溪流的一侧,有袅袅的炊烟升起。

    远远望去,这样的村庄显得格外的宁静村庄,静谧祥和。在村口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镌刻着“幽泉村”。想来这村庄的名字与这条幽泉有些关联,或者就是以清泉命名的。

    在清泉里,游弋着鱼儿,那些鱼儿欢愉地游来游去。

    倏地,一个赤条条的身影扎头跃入水中,溅起了无数的水花,“飞扬哥哥,好棒哦,抓鱼咯、抓鱼咯!”

    站立在清泉旁侧,一位小姑娘扎着小辫子,手舞足蹈,欢腾地呼喊着。

    跳进水中的小男孩急速地伸出了手,娴熟的手法,三下五除二,抓住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咕隆”探出脑袋,将手中的鱼儿挥舞着,“月儿妹妹,你看,好大一条鱼。”

    “飞扬哥哥好厉害!”小姑娘更是笑呵呵的鼓掌,一时之间,在这一片清泉之下,浮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有鱼吃咯!”小男孩倒也不贪心,抓到一条鱼后,划动着小胳膊,从水流中游到岸边,然后,努力地支撑起身子,上了岸。

    “月儿妹妹,你看,这条鱼好肥!”小男孩将手中的鱼儿晃动了一下,小女孩天真烂漫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飞扬哥哥,你真厉害!”

    ……

    古月从回忆中回过神,脸上流露出了笑容,美眸望着床上的男子,自顾自地说:“你真是飞扬哥哥吗?我是月儿,你还记得吗?”

    幽泉村,是古月儿时的村庄,那里有着一段难以忘怀的童年记忆,有陪伴她的飞扬哥哥。但是,后来一场变故,村落没了,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毁灭。

    在那场变故中,她的爹娘也丢了性命,从此只剩下她和爷爷相依为命。所幸爷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虽是颠沛流离,但是总算是安定在乌镇。有了这一间古月轩客栈。

    每当念及那一段过往,她不觉潸然泪下,总是久久难以平复。本来这十八年以来,她都已经释怀了,记忆中尽管有那位飞扬哥哥的印记,但时隔多年,或许她的飞扬哥哥已经在变故中死了。

    她也安于在古月轩客栈的营生,本也没有过多的追逐。就在今天,当这位手持残剑、腰悬酒壶的青衫少年晕倒在古月轩客栈门口,几乎将她从现实带回了梦里。

    躺在床上的人,正是云飞扬。当时他带着上官紫韵一路奔逃,看到的客栈正好是古月轩。

    在古月爷孙俩的相救之下,将他带到了古月轩的天字号客房进行救治。

    至于为什么会将云飞扬带到天字号房,完全是因为古月那段孩童时的记忆,云飞扬的长相与幽泉村飞扬哥哥的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不敢确定眼前的云飞扬就是她孩童时的玩伴飞扬哥哥,但他的长相勾起了古月的回忆,让她重温了那一段儿时的美好。

第二八章 映月如梦染琴瑟 轩窗小楼醉伊人

    云飞扬清醒时,已经是月上柳梢,一轮皓月悬挂窗棂,响晴的时节,蔚蓝的天幕,湛蓝如洗的苍穹,圆月光华一泻千里。让人间大地都披上了一层薄纱,夜氤氲在月华中。

    他缓缓地睁开眼,望着天边的一轮月,更是被一位衣着淡粉色衣裙的倩影深深地吸引了。那一抹凹凸有致勾勒得分外分明的背影,衬托着皎洁的月光,他竟是看得如痴如醉。

    静静地凝望着仙子般的倩影,令人赏心悦目。

    许久,云飞扬“咳咳”咳嗽两声,已然从昏厥中回过神来,他暗暗地运气,丹田内气息平稳,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剧痛。但是,触动奇经八脉之际,胸口仍旧是隐隐作痛。看来被溟泷那一掌伤得着实不轻。

    他原本不想去打扰站立在窗棂边的女子,但或许因为自己躺着久了,有些胸闷才咳嗽了几声。显然,惊动了淡粉色衣裙的女子。

    “你醒了?”女子转过身,正是古月轩的古月,她欣喜难以自掩,双眸凝视着云飞扬。

    云飞扬一怔,当是自己在梦幻中,但一阵馨香扑鼻而来,让他相信这不是梦境,他出神地望着古月,半晌,喃喃地说:“是你救了我?”

    古月点头,“嗯”了一声,转而问道:“你被什么人伤得如此之重?以你的浑厚的内力,能够将你伤成这样的,一定是一位天下无敌的高手。”

    “紫韵呢?”云飞扬并没有回答古月的话,而是倏地问起上官紫韵。

    古月微微叹息一声,“那位姑娘……”

    “她怎么了?”云飞扬一听,急了,急忙挣扎着坐起身,但实在伤得不轻,才支撑起身子又是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古月关切地上前一步,“你别乱动,你伤势不轻,暂时不能乱动。”

    云飞扬稍微缓了一口气,又是焦虑地问道:“你快说,紫韵到底怎么了?”

    古月“噗嗤”笑了出来,安慰道:“瞧把你急的,你放心吧!那位姑娘在另外一间客房,暂时还没有醒来。”

    “她……”

    不等云飞扬多说一个字,古月饶有兴致地忽而问道:“她,紫韵,是你……心上人么?”

    云飞扬脸上一热,露出几许腼腆,淡然一笑,“不是!”

    “不是?那你在昏迷的时候,都不停地喊着‘紫韵’的名字。那你一定很在乎她,对吗?”古月追问道。

    云飞扬心中有些凌乱,对古月突如其来的问题,他的确是没有心理准备。对他来说,尽管在丹凤山上,看过那些“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诗章,有一丝丝朦胧的爱情概念。

    但不知对上官紫韵的算不算爱情,也不知道世间永恒不变的话题——爱情,是什么样的感觉。

    自从来到古琴居,遇到上官紫韵,他的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总是愿意陪伴在上官紫韵身边,看她难过,他心里也很是不好受,看她开心,他也是莫名地欢愉。

    一旦上官紫韵遇到危险,哪怕是搭上性命,他也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呵护她。

    他也不明白这到底算不算古月嘴里所说的喜欢,或者说在乎。至少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不知爱情是什么滋味。

    古月嫣然一笑,那笑容很是唯美,水灵灵的眼睛,秋波婉转,看上去很是让人舒服,水嫩的朱唇,浅浅的酒窝,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你都脸红了,看来我是说中了你的心事。”

    “我……”

    被一个陌生的姑娘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云飞扬更是面红耳赤,心“扑扑”跳个不停,竟是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咯咯……”古月捂嘴大笑起来,颦笑之间,柳腰都笑弯了,就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想不到你一个大老爷们,害羞起来像个姑娘。”

    云飞扬不服气地说:“谁说的,我说的是真的嘛!”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呢!”古月止住了笑声,一本正经地问道。

    云飞扬仍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是哪儿?敢问姑娘尊姓芳名?”

    “这里是乌镇古月轩,我叫古月,你叫我月儿好了。”古月不以为然地说道。

    “古月轩?古月?月儿……”云飞扬嘀咕着,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名字。

    “嗯,你叫什么名字?”古月心快悬到嗓子眼了,她早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确认,眼前的男子是否是幽泉村的孩童时玩伴。

    云飞扬微微一笑,“在下云飞扬,多谢月儿姑娘仗义相救。”

    “云……飞扬?你确定你叫云……飞扬?”古月脸上流露出几许黯淡与失落。

    “是的,我本来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是师父给我取的,据说是根据‘大风起兮云飞扬’来的。”

    “你……为什么你不是叫‘凌飞扬’?”古月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云飞扬一愣,不明白古月这话的意思,“什么‘凌飞扬’?”

    古月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莞尔一笑,“不好意思,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友,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喊我。我先出去忙了!”

    “谢谢!”

    古月带着几许伤感,从天字号房走了出去,看着那一抹倩影,云飞扬暗自叹道:“美,真美!可为什么说是‘云飞扬’而不是‘凌飞扬’?难道月儿姑娘的故友叫‘凌飞扬’?”

    他痴痴地遐想了一会,脑海中又是一点点浮现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幕幕,从自己闯入古琴居,仗剑对决神刀门门主柳劲风,到自己昏迷被人带到太湖竹屋,然后又和上官紫韵回到古琴居,遇上“白绫罗”上官彤儿,最后遇上“毒手”溟泷。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根本没有一点闲暇功夫让他与上官紫韵喘口气。只是不知这一切何时是一个尽头。

    究竟那位神秘莫测的“毒手”溟泷为什么要寻找伏羲琴和神兵谱?难道像其他武林人士一样,为了伏羲琴中蕴藏的藏宝图以及神兵谱中的神兵?但以“毒手”溟泷在武功,江湖上只怕是再无二人,他为何还要贪慕伏羲琴和神兵谱?

第二九章 老者只言话残剑 萧氏狂徒铸剑师

    “古月轩,古月……呵呵……”云飞扬又是歪过脑袋,瞧了一眼走出天字号房的消逝的背影,看得出,当自己说叫“云飞扬”的时候,她有些失落。

    原本与古月不过是初次相逢,萍水相逢,怎么会让她有如此大的反差?难道她认为自己是她的故友?

    不管怎样,毕竟古月救了他的性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正当云飞扬寻思之际,房门又打开了,走进来一位佝偻身躯的老者,银白色的发丝,显得有些苍老。“咳咳……”刚走进来,老者便是一阵咳嗽。

    “年轻人,你醒了?”老者用着慢条斯理的话语,沉声问道,脸上露出几许笑容,看上去倒也没有一丝恶意,反而有点儿慈眉善目。

    “嗯,前辈您是……”云飞扬有些惊讶,看这位老者虽然身子有些佝偻,而且不断地咳嗽,但观其面貌,却是精神矍铄,丝毫不会因为看起来老态龙钟而显得赢弱不堪。

    “老朽是古月的爷爷,单名一个‘通’字。”古月轩掌柜老者古通和颜悦色地说道。

    云飞扬连忙道:“是前辈您救了我?”

    “区区小事,无足挂齿。”古通轻描淡写地回答,转而坐在床沿边的一张椅子上,面色有些凝重,目光却是盯着桌子上那把残剑,云飞扬引以为傲的残剑。

    稍作迟疑,古通“咳咳”几声,沉重地问:“年轻人……”

    “前辈,在下云飞扬,您可以称呼我的名字。”云飞扬打断了古通的话,自我介绍道。

    “好,云少侠,老朽有一事请教,请你如实回答。”古通一字一顿地说,这一句话说完,丝毫没有咳嗽一声。

    云飞扬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笑着道:“前辈有何事,但说无妨。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古通眼中露出几许精光,久久注视着桌子上的残剑,慢悠悠地说:“云少侠,这把剑……”

    “呃,前辈是想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古通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把剑是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当年他捡到我的时候,在我身边,一起带回去的。”云飞扬只好将这把残剑的来历经过简略地对古通说了一遍。

    古通听后,错愕神色,又是慌忙问道:“尊师是……”

    “醉尘客谢隐便是家师!”

    古通更是诧异,自言自语地说:“难怪你的内力如此深厚,原来是师承醉尘客谢隐。”

    “前辈认识家师?”云飞扬好奇地问。

    “呵呵,醉尘客谢隐,天下皆知,唐诗剑诀,可谓是开创了剑法先河。”古通眼神中流露出了神往之色,“但老朽与谢隐素未谋面,对他的剑法只有钦佩。”

    听到别人称赞自己师父,云飞扬心里美滋滋的。看来昔日醉尘客谢隐的确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要是自己行走江湖,有朝一日也能如师父那般饮誉天下,该有多好呢!

    本来有些厌倦江湖杀戮的他,仅仅因为这样,又是心生起了几许对江湖的憧憬。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若是凭着三尺青锋,成为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一代剑客,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你可知这般残剑的真正来历?”古通嗟叹一声,继而又问云飞扬。

    云飞扬吃惊不小,除了师父提及,这把残剑可能事关自己的身世,从他下山以来,从来没有人关注过他手中这把剑。唯一让人注意到的就是他独一无二的剑法,杀人皆是一剑封喉。

    其实,也不奇怪,一把断了一截的残剑,又有多少人去关注呢!只是奇怪,以云飞扬的深厚内力,武功剑法都是不弱,怎么会使用这样一把残剑?

    要是他拥有一把旷世神兵,或许是如虎添翼。不过,他必须遵从师父的遗嘱,带着残剑,找古琴居的主人“紫罗衫”上官鸿相助,应当会有一些关于他身世的线索。

    他没有见到“紫罗衫”上官鸿,反而陷入了一场江湖名利之争的泥淖中。

    “前辈,您的意思是说这把剑来历不简单?”云飞扬被古通一语惊醒,难道眼前这位老者知道残剑的来历?如果他知道残剑的来历,岂不是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古通摇了摇头,却是道:“老朽不知,但以老朽多年的阅历,这把残剑一定大有来头,或许是一把旷世神剑,关乎着一场灭门之灾。”

    云飞扬苦笑一下,“前辈,您别吓我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得灭门之灾,古琴居刚刚遭遇灭门,还来灭门。”

    “不,云少侠,老朽所言非虚,你若是真想知道这把剑的真正来历。老朽告诉你去找一个人。”古通并不像是在胡说八道,如果他说的是是事实,或许真的能够查探到一些关于他身世的线索,那为何不可一试呢。

    “谁?”

    “‘铸剑狂徒’萧靳,萧氏铸剑术,闻名天下,他打造的剑每一把都是精品。”

    “‘铸剑狂徒’萧靳?他在哪?”云飞扬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萧靳名声不够大,而是师父谢隐曾经从来都没有提过。

    因为云飞扬的江湖,是靠着师父谢隐的点滴讲述的,谢隐确实未曾提及。但对于“铸剑狂徒”萧靳诚如古通所言,萧氏铸剑术,冠绝天下,而这位萧靳更是将萧氏铸剑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天下武林,能够手握萧大师一把剑,那就是无上荣耀。“铸剑狂徒”萧靳虽然痴醉铸剑术,但其性格怪癖,可以说,江湖中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古通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实不相瞒,‘铸剑狂徒’萧靳早已隐居世外,没有人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但想要知道这把残剑的真正来历,或许只有萧靳一人。”

    云飞扬纳闷了,既然古通说能够鉴定这把残剑的只有萧靳一人,但又说萧靳早已隐居,或者说有可能死了。茫茫人海,别说一个或许死了的人,就算一个大活人,大海捞针,也不容易找到。

    “前辈,您都说这位‘铸剑狂徒’萧靳萧大师隐居,生死未知,那晚辈如何去寻他呢!”云飞扬黯然神伤起来,本来是找到了一点希望,可只是瞬间,又灭了。

第三〇章 幽泉清幽洗尘心 摒除纷争淡泊坛

    古通亦是默然,顿了半晌,他嗟叹道:“若是古琴居主人‘紫罗衫’上官鸿仍在世,或许他知道‘铸剑狂徒’萧靳的去向。”

    云飞扬自是一惊,难道在丹凤山师父醉尘客谢隐说,下山去古琴居向上官鸿请教,为的就是打探萧靳的下落?那么,接下来就有两条路:其一、找到上官鸿,问出萧靳的隐居之地;其二、直接找到萧靳。

    相比较而言,第一种存在上官鸿不知萧靳去向的可能;第二种相当于是大海捞针。于是,两条路都没有捷径。

    “云少侠,你与老朽一位故友长相酷似,但不可能是那位故友,兴许……”古通本来想说是“兴许是故友之后”,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旋即改口说,“兴许只是长得比较相像的两个人。”

    但他一双幽邃的眼神里却是透出几许凄迷,显然是陷入了一段不堪的往事的回忆中……

    ……

    幽泉村。

    炊烟袅绕,村落里的人们已经生起了烟火,开始准备晚餐。

    这是一个民风淳朴的村落,与世无争的桃源之地。想来这样的单纯的村子,自然是安居乐业,乐享清贫。既没有追名逐利的血雨腥风,也没有尔虞我诈的角逐。

    不过,幽泉村的人却不是土生土长的平民百姓,有的也不过三五人。几乎可以说,幽泉村的人来自于五湖四海,有各种各样的身份。

    但从来不会有人互相过问他人的过往,这是幽泉村早已被人暗暗遵守的契约。这种契约无需条例明文,而是代代相传。

    走进幽泉村,一切江湖纷争摒除在外。这是铁律,任何人都不可践踏。

    当然,进驻幽泉村的人多半都是厌倦了江湖仇杀,来到这里寻得一片净土,自然是不会再生事端。也都乐意去坚持这一份得天独厚的净土乐园。

    有人说,进入幽泉村,接受了幽泉的洗涤,能够涤荡去心中的俗尘,让人返璞归真。

    有人说,幽泉村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另一种修行,追求真善美的源泉之地。

    不过,但凡进入幽泉村的人,都是需要有人对其进行监管的,这份责任自然是每年选出来的村长担任。

    因为每一年幽泉村都会召开会议,公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对幽泉村进行监督管理。那么,这位村长定然是以德服人,人人认可之人。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了很多年,至于到底有多少年,没有人去记载。应当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幽泉村就是这样传承下来,不断有人生老病死,不断有人来到幽泉村。

    既是保存了幽泉村的传承,又让幽泉村成为了江湖上所认为的一块神秘之地。

    又是一年一度的村长之选的大好日子,尽管是炊烟升起,夕阳西斜,但是在幽泉村的幽泉山脚源头一片开阔之地,集聚了幽泉村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

    而在众人的前方,搭建着一方神坛,他们祭奠既非鬼神,也非名贤,而是祭拜幽泉。因为他们认为,得以让幽泉村有着将近百年的传承,得益于幽泉的庇护。

    喝幽泉之水,洗俗尘之心。

    只有幽泉之水才能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那颗有纷争有浮尘的心涤荡殆尽,然后,全身心融入幽泉村,成为幽泉村的一员。

    幽泉源头的地方,村里人给这一片开阔之地取了一个名字“淡泊坛”,何谓淡泊坛?源于“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既已淡泊,以此明志。

    淡泊坛,摆设在幽泉源头。而清泉清冽,从青山里喷涌而出,经过百转千折,蜿蜒而下,滋养着这幽泉岸边的人。

    即使是一位十恶不赦的魔头,立身于此地,不觉都是清心寡欲,哪还有什么执念放不下。

    淡泊坛下,人头攒动,那都是幽泉村的人,衣着各异,但都无一不是喜笑颜开,一脸洋溢着幸福。

    ……

    古月轩。

    古通脸上也是浮现了笑容,“云少侠,你可曾听说幽泉村?”

    “幽泉村?”云飞扬疑惑,这十八年,他在丹凤山上跟随师父谢隐学艺,除了丹凤山,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他知道丹凤山山花烂漫的时候最是赏心悦目,夕阳西落的时候最迷人,冬天里,白雪皑皑的丹凤山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幽泉村,师父也没有告诉过他。

    “嗯,幽泉村,被称之为江湖之外的净土。”古通进一步解释道。

    云飞扬微微吸一口气,丹凤山是师父醉尘客谢隐避居江湖的净土,难道说,在江湖上还有一处可以隐居的圣地?

    “江湖之外的净土?意思是说,江湖人士的隐居之地?”

    古通点了点头,“是的,在幽泉村,没有恩怨情仇,只有和睦共处。”

    “前辈您去过幽泉村?”云飞扬好奇地问道,“那在什么地方呢?跟我的残剑有关联吗?”

    古通黯然,却是吐字清晰地道:“何止去过,老朽便是幽泉村的人。”

    “哦?那么,您一定知道怎么去幽泉村了,莫不是您说的‘铸剑狂徒’萧靳隐居在幽泉村?您是想让我去幽泉村找萧靳萧大师?”云飞扬不甚明白古通为何要对他讲述关于幽泉村的事。

    他理所应当理解为是古通想要告诉他去找“铸剑狂徒”萧靳了,但古通却是摇了摇头,“不,萧靳不在幽泉村,说起幽泉村,那里真是天堂。可天堂总有变成地狱的时候……”

    “天堂变成地狱?您不是说,幽泉村是江湖之外的净土么?”云飞扬诧异地问。

    “那是曾经,至少在十八年前,幽泉村的确是江湖之外的净土,只怕如今是废墟都不堪。或者说,江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幽泉村了。”古通说话间有些沉重、凄然。

    “为什么?”

    “因为幽泉村在十八年前就变成了地狱了。”

    “奇怪、奇怪了,前辈您刚刚说,幽泉村是江湖之外的净土,是天堂,而现在又说是地狱,难不成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把幽泉村从天堂变成了地狱?”

第三一章 齐聚公举庆太平 剑冢龙吟剑啸鸣

    幽泉村,淡泊坛。

    夕阳余晖,残阳似血,映衬着幽泉村,让整个村落都氤氲在一片祥和之中。因为簇拥在淡泊坛的人们,翘首以盼,等待着今天这一年一度的村长选举这一神圣时刻的到来。

    这种仪式已经传承近百年,杀鸡宰羊,杀猪宰牛,将所有的祭品都摆在淡泊坛,等待村长人选落定,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由此可见,淡泊坛祭拜幽泉,并非单纯是选举新一任村长,更是幽泉村上下举杯欢庆之时。从百年前幽泉村以来,无一例外。

    晚霞染红天幕,人们欢庆祥和。

    没有江湖的纷争,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雨腥风。

    “诸位幽泉村的兄弟姐妹们,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村长选举好日子。请你们将心目中最为德高望重、能够带领我们幽泉村继续保持安居乐业的人推选出来吧!”

    一位年纪三十岁上下的壮年汉子,粗衣麻布,相貌非凡,眉宇间英豪之气。

    他是连任了三年幽泉村村长的凌翠山,在幽泉村德高望重,极有威望,这三年以来,在他的统领之下,幽泉村相处融洽,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对于今日选举,毋庸置疑,凌翠山是不二人选,他站在淡泊坛上讲话,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静静地听他说完,等他话音刚落,已然响起雷鸣般掌声。

    “祭拜幽泉,庇佑我村民。”凌翠山朗声喊道。

    接着,焚香烧纸,祭品陈列,对着幽泉,所有人都是虔诚的默默祈祷。

    “礼毕!村长之选,开始公投!”凌翠山对这样的事早已是熟稔心中,轻车熟路地进行着。

    “翠山,村长之选,哪还用得着多此一举,我们都为你马首是瞻。你是当之无愧了。”其中一位老者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提议道。

    “对,凌村长,我们支持你!”

    “支持凌村长!”

    ……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都是支持凌翠山的声音。

    凌翠山欣然一笑,抱拳高声道:“承蒙诸位抬爱,翠山受之有愧。只是村长之选,向来都是公投,断不可坏了规矩。”

    “翠山,你就别谦让了,村长之位非你莫属。”最先开口发话的老者进一步说道。

    “忘尘前辈,您言重了。”凌翠山拱手对那位老者笑着道。

    “凌兄弟,村子里的人盛意拳拳,你就别在推辞了。”另一位年纪与凌翠山相仿的壮年男子亦是表示支持。

    凌翠山和悦的目光投向那名壮年男子,略微有几分凝重,“古良兄弟,多谢你的支持,只是你知道我的难处,那把剑近来一直啸鸣,恐怕是大凶之兆。”

    古良与凌翠山在幽泉村是至交好友,两人常在闲暇之时,品茶下棋,你来我往,两人结成兄弟。

    凌翠山膝下有一子,名唤“飞扬”;古良有一女,芳名一个“月”字。

    早在孩子尚未出世,两家便是订下约定,若是生下两男,结为异性兄弟;若是生下两女,义结金兰姐妹;若是一男一女,自是结成秦晋之好。

    不料,竟是一男一女,由此,两家关系更进一步,只盼着儿女长大成人,便是缔结良缘,以完成两孩子婚姻大事,了却父母心愿。

    古良听得凌翠山之言,不觉微皱起眉头,拉着凌翠山,走到一旁人少地方,面色亦是露出了黯淡,低声问:“兄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为何,近来我接连感应到埋剑冢异常,于是,我于三天前去了埋剑冢……”凌翠山只好如实相告。

    ……

    埋剑冢。

    在幽泉村的西边青山覆盖之下的一处石溶洞,若不是幽泉村的人,断然不会找得到通往埋剑冢的路。

    因为崎岖蜿蜒的羊肠小道,更是繁茂的树木覆盖其中,阴暗无比。在这石溶洞的埋剑冢里,埋藏了来到幽泉村所有人的各种各样兵器,并不单纯是剑。

    既然踏入幽泉村,自是远离江湖纷争,不在过问江湖。因此,所有兵器都需要埋藏,这也是幽泉村的一项硬性规定。

    持凶煞之器,不可踏进幽泉村。

    且说,凌翠山因为心念感应到埋剑冢的异常,为了全村的安危着想,他便去往埋剑冢,想要看一看究竟有何异动。

    当他从繁茂树林里穿行走近埋剑冢,霎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傻眼了。

    只见石溶洞中埋剑冢上,各种各样的兵器明亮异常,“铮铮”发出声鸣,尤其是插在埋剑冢中央的那把玄铁剑,更是啸鸣不断,而且大有挣脱埋剑冢而飞出来的架势。

    “奇怪,为何龙吟剑会啸鸣?颇有挣脱剑冢之意?莫非即将有凶煞将至?”凌翠山负手而立,目光炯然,盯着那把啸鸣不断,牵引着其他兵器都发出啸鸣的龙吟剑。

    他自是听说过,龙吟剑相传源于上古时期,是一把旷世神剑,多少剑客曾经想要拥有龙吟剑,可是,龙吟剑却被凌翠山带到了幽泉村的埋剑冢进行了埋藏。

    “哧!”

    凌翠山并指成剑,将丹田内的真气凝聚而起,从奇经八脉催动,霍然激射出去,真气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芒,落在了埋剑冢上的龙吟剑剑柄。

    真气灌输之后,龙吟剑更是啸鸣有些尖锐刺耳。

    “不好!”凌翠山惊呼一声,只感觉龙吟剑强烈地吸着他的真气,他凝聚气力,强行撤出灌输入龙吟剑的真气,他被龙吟剑强大的力量反噬,将其弹飞,撞在石壁上,幸而,他武学较为高深,倒也没有被剑气所伤。

    但以他的真气竟是压制不住龙吟剑的剑气,这把昔日跟随他多年龙吟剑,如今竟是不受他真气所控制,他心中顿时有些黯然。难道真要有凶煞降临么?

    ……

    古良一听凌翠山所说,顿觉事有不妙,“龙吟剑本上古神兵,自是能够感知凶煞之气,但不知幽泉村这样避居江湖纷争的地方,会有什么凶煞劫数?”

    凌翠山点头微叹道:“这正是我担心之处,若然有人觊觎幽泉村的平静,想要鸠占鹊巢,以此引发毁灭之灾,也不无可能。而且幽泉村的人过往在江湖上,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今放下执念,返璞归真。一旦有人心怀不轨,幽泉村将是万劫不复。”

第三二章 群敌染指幽泉村 净土天堂成炼狱

    古月轩。

    “龙吟剑?”云飞扬自从跟随醉尘客谢隐练剑,对于天下名剑早已是痴迷已久,尤其是听到一些关于神剑之流,更是来了兴致,“前辈,您刚才说的幽泉村剑冢,如今是否还在?”

    古通眼眶内有些湿润,微微叹息一声,“云少侠,你有所不知,自从凌翠山和月儿她爹说过埋剑冢龙吟剑异常之后,就在村长大选之日……”

    ……

    幽泉村,淡泊坛。

    古良听得凌翠山所言,顿时脸色倏变,“如此说来,非同小可。几乎可以说,事关整个幽泉村安危,乃至天下武林安危,切不可大意。”

    “是呀,古兄弟,为今之计,我不能继任幽泉村村长一职,我想出去走一走,看看究竟有何变故。”

    “你想重出江湖?”古良诧异地问。

    凌翠山摇了摇头,“并非重出江湖,我得去查探一番龙吟剑为何出现异常!这些天我心中始终有些不祥预感,总感觉幽泉村要出事。只希望这种预感是多余的。”

    “呵呵,翠山,或许真是你多想了。目前幽泉村,都是避居江湖纷争之人,没有人愿意掀起波澜。”古良抬起手拍了拍凌翠山的肩头,算是安慰一番。

    “不好了,有人杀进村里了!”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将凌翠山、古良皆是震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可是还没有回过神,“嗖!”一只响箭直冲天幕,伴随着“嗖嗖”羽箭雨点般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已经有幽泉村的人中箭身亡。

    “怎么回事?”古良愕然惊呼一声,目光与凌翠山对视一样。

    凌翠山似乎早有预料,低沉一声:“该来的始终躲不掉!古兄弟,你速速带领大家离开淡泊坛!”

    “嗖嗖!”

    箭矢如蝗,铺天盖地地席卷落下,淡泊坛前,“啊……啊……”一声接一声地惨烈叫声,已经是倒下了一片。

    凌翠山、古良二人几乎同时一跃而起,飞身落在了淡泊坛上,高呼一声:“何方神圣?竟敢偷袭幽泉村……”

    “哈哈……”阴冷的狂笑声响彻天空,伴随着一阵人影闪动,紧接着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黑衣人,皆是蒙面人,没有一个看得清容貌。

    这些黑衣蒙面人几乎是从天而降,分别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而且都是凶神恶煞般,手里是强弓箭矢,纷纷对着手无寸铁的幽泉村的人。

    原本昔日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幽泉村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戮,也都是手慌脚乱。都是畏惧地看着这些蒙面黑衣人。

    凌翠山分开人群,阔步走出去,与那些蒙面黑衣人遥相对峙,鹰隼的目光掠过这些蒙面黑衣人,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肆虐残杀我幽泉村的人?”

    “哼哼……”为首的一名面戴骷髅头铁面具的人阴冷地哼了几声,然后剑指指着凌翠山,“你就是幽泉村的头儿?”

    “头儿不敢当,但在下承蒙幽泉村兄弟们看得起,负责掌管幽泉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幽泉村,杀我兄弟姐妹?”

    “这么说,你就是凌翠山咯?”戴着骷髅头铁面具的男子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我听说,你手里有一把神剑叫‘龙吟剑’,只要你乖乖交出来,本尊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否则,哼!”

    凌翠山一听来人如此狂妄,出言不逊,不由得怒气冲冲,喝道:“阁下既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怕在下认出来,或者就是在下认识之人。那就不必在下多绕弯子,幽泉村上下,皆是退隐至此的江湖人士,我们安居乐业,从不过问江湖事。”

    “好一句‘安居乐业,不过问江湖事’,那就交出龙吟剑,否则,你们就是与本尊为敌,自取灭亡!”

    凌翠山声色俱厉,“笑话,我们既是退出江湖,兵器这等凶器,断然不会携带在身边,若是你们讲一讲江湖道义,就不会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动手。”

    “哈哈……”戴着骷髅头面具的男子仰天哈哈大笑,“凌翠山,你真以为你们装缩头乌龟,躲在这幽泉村,本尊就不敢杀你们!我告诉你,本尊今天到此,就是要剿灭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江湖残余。”

    “狗贼,信口开河什么,有本事你就露出庐山真面目。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狗东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古良听得也是火冒三丈,从旁怒吼一声。

    骷髅头铁面具男子从那面具下,一双眼投向凌翠山,再次问道:“凌翠山,本尊再问你最后一遍,龙吟剑在哪?”

    凌翠山摇了摇头,果决地回答:“不知道!”

    “哼!那你就休怪本尊辣手无情!”骷髅头面具男子怒不可遏,转而对他带来的蒙面黑衣人一字一顿地命令道,“血洗幽泉村,一个不留!”

    “是!”响彻天地的回应生,几乎是话音未落,羽箭便是漫天笼罩而来,将整个淡泊坛上空都是遮挡得密密麻麻一片。

    “大家快找掩盖物,快闪开!”凌翠山一马当先,随着呼喊声,他早已是飞跃而起,双掌齐飞,真气凝聚成为一道气流,撞击开去,将那些羽箭震得“簌簌”跌落。

    而淡泊坛早已是乱糟糟一片,竞相奔走逃跑,躲命去了。

    即便如此,羽箭湮没式地笼罩下来,将那些毫无防备的人射死。一排排羽箭射下来,那些幽泉村的人像是被砍倒的树木,一个接一个地仆地而亡,躺在地上也不过是稍微抽搐几下,流淌出血水,再也不动了。

    凌翠山被迫施展绝顶武功,在万箭之中穿梭,而古良也是起身与他并肩作战,想要以血肉之躯阻挡箭雨,的确是有点螳臂当车的味道。

    “古兄弟,你速速带大伙撤退,杀出重围,我来断后!”凌翠山再次呼喊一声。

    古良一直以来,都是听从凌翠山的,他回应一声“好”,对着其余的幽泉村的人喊道:“今日,贼寇来犯我幽泉村,大伙早些年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诸位,我们一起杀出重围!”

第三三章 一朝龙吟九天阙 无极剑动覆乾坤

    “好,扞卫家园,誓死相抗!”

    “扞卫家园,誓死相抗!”

    “扞卫家园……”

    ……

    古良一声呼唤,万千响应,这些幽泉村的人本就是昔日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无论是武学,还是勇气,都是过人的。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霎时之间,即便他们都赤手空拳,竞相以血肉之躯抵挡那些箭雨,前面一波倒下,后面的人哪怕是踏着前面牺牲的人的尸体,同样奋勇朝前。

    不一会儿,早已是变得尸首堆叠成山,血流成河。可毕竟他们是血肉之躯,蒙面黑衣人的人数也不知比幽泉村的人多上几倍,而且幽泉村还有诸多妇女老人小孩,纵然这些昔日叱咤风云的人物,面对这些蒙面黑衣人的毁灭性屠杀,也是毫无生还之力。

    “翠山,我们敌不过了,怎么办?”被逼退回到凌翠山身旁的古良,早已是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看着前方堆叠的无辜性命,忧心忡忡地喊道。

    凌翠山亦是浑身是血,略有几分凌乱地头发,发狂的怒吼一声:“逼人太甚,休怪我无情!”

    古良一惊,回过身看向凌翠山,愕然喝道:“翠山,你想做什么?”

    “请出龙吟剑,斩妖除魔!”凌翠山咬牙切齿地吼道。

    古良一把拉住凌翠山,“翠山,龙吟剑如今封藏在埋剑冢,断不可重现江湖,否则,将会是一场浩劫。”

    凌翠山目光倏地掠过,看着那些不断惨死的幽泉村人,他冷峻的面孔,“难道就让这些恶魔屠杀不断么?”

    “可是……”古良看了看周围,幽泉村的人不断地减少,看着汩汩流动的血水,已经流进了幽泉,整天清泉顿时被染成了红色。

    天幕上泛起的橘红色夕阳,燃烧着半边天幕,如此映衬之下,此时的淡泊坛竟是显得无比的凄凉,如此哀鸿遍野的境地,让人不觉有些心寒。

    “爹!”

    一声孩童稚气的声音传来,几乎同时,又是一声女孩童的声音,“爹!”

    凌翠山、古良二人同时将目光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蒙面黑衣人拧着凌翠山、古良两人的一家老小,凶神恶煞地走来。

    “飞扬!”

    “月儿!”

    凌翠山、古良皆是一惊,同时喊了一声,想要扑过去,却是被蒙面黑衣人堵截住了。

    “凌翠山,交出龙吟剑,本尊便饶你家人性命,如何?”那位戴着骷髅头铁面具的男子将手中的一根怪异的蛇头兵器指着凌翠山,阴沉地问道。

    凌翠山眼神异常坚定,利剑地射向戴着骷髅头铁面具的男子,斩钉截铁地说:“你做梦!”

    “哼?杀!”一声令下,拧着凌翠山、古良妻子的蒙面黑衣人手起刀落,根本没有一点周旋的余地,将他二人的妻子一刀穿心。

    “娘子!”凌翠山、古良同时惊喊一声,目瞪口呆,想不到这蒙面黑衣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两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早已是眼泪夺眶而出,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娘!”

    小凌飞扬、小古月惊吓得脸色苍白,“你们这些坏人,干嘛杀了我娘!”小凌飞扬拳打脚踢,对着那些蒙面黑衣人踢打。

    可是一个小孩子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任凭他如何挣扎,始终摆脱不了蒙面黑衣人拧着他的手。

    戴着骷髅头铁面具的男子深邃的目光,透过面具看向早已撕心裂肺的凌翠山,依旧阴沉地问道:“凌翠山,交出龙吟剑!否则,下一个就是你们的小杂种!”

    凌翠山没有回答,双拳紧握,依旧是咬紧牙关,喝道:“你痴心妄想!”

    “翠山!”古良有些动摇,抓住凌翠山的手臂,“不能让他们伤了孩子!”

    “古兄弟,龙吟剑断不能落入奸人之手!”凌翠山虽然痛苦不堪,但是心念龙吟剑这样的神兵利器,岂能落入这些奸恶之人的手里。

    “可是……”古良哑然无语,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啊!”

    “啊!”

    两声惨烈的叫声,却见拧着小古月的两名蒙面黑衣人突然倒地身亡,众人回过神之际,只见一直在小古月身后被蒙面黑衣人的中年老者倏地探出凌厉的双掌,“砰砰……”两掌击在他们的胸口,顿时倒地而亡。

    “爹?”古良诧异之余,却见小古月的爷爷古通怒发冲冠,倏尔又扑向抓住小凌飞扬的蒙面黑衣人,出掌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将那两名蒙面黑衣人击毙,而是招致了另外的蒙面黑衣人纷纷围攻上去,一时之间,古通怀里抱着小古月左冲右闯,想要带着小古月重出包围圈。

    可是这些蒙面黑衣人的武功路数绝对是高手,不但进退有序,更是武功极高。

    “良儿,月儿爹我会照顾好,你保重!”突然,古通大喊一声,双掌凝聚真气,顿时双手变得通红,好像是从炭炉里取出的炭火般,火红无比。

    他身法极其怪异,掌法又是无比凌厉,每一掌拍出,便是将扑上来的蒙面黑衣人击毙。然后他趁着击毙一名蒙面黑衣人之际,足尖点地,纵身跃起,从那些蒙面黑衣人的头顶掠过。

    只消一会功夫,竟是几个起落跃进了幽泉。

    “放箭,杀了他!”戴着骷髅头铁面具的男子嘶吼起来,霎时之间,箭矢如蝗,纷纷射向幽泉的水中。

    不过,古通带着小古月“扑通”落下水里,扎腾在水里泛起一股水花,便是不见了身影。纵然蒙面黑衣人如何敏捷,也不能将他们射中。

    “一朝龙吟九天阙,无极剑动覆乾坤。”待古通带着小古月消逝之际,而凌翠山怒吼一声,只听见凌空呼啸嘶鸣,犹若千军万马纷至沓来。

    待众人回过神,只见漫天剑影飞舞,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些剑影落下,那些蒙面黑衣人尽数倒下,无一不是一剑封喉。

    而那名戴着骷髅头铁面具的男子却是放声狂笑,“哈哈……龙吟剑、龙吟剑重现江湖,凌翠山,你终于忍不住了。”

第三四章 云谲波诡江湖乱 侠气云天忧苍生

    云飞扬被古通讲的这一段关于幽泉村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似乎眼前浮现了那一幕血雨腥风的场面,体内热血竟是莫名地沸腾。

    待古通说完,他幽幽地说:“一朝龙吟九天阙,无极剑动覆乾坤,妙哉!妙哉!前辈,后来呢?怎么样了?那位凌翠山剑客是不是仗剑将蒙面黑衣人全部杀了?”

    古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却是转而疑惑地问:“云少侠,难道你一点记忆都没有?”

    “什么记忆?”云飞扬搔了搔头,不明古通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却是继续追问道,“还有那位男孩呢?”

    古通一怔,木然半晌,“唉”一声,“后来的事,老朽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带着月儿顺着幽泉顺流而下,逃出了幽泉村,等我再回去幽泉村的时候,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那些蒙面黑衣人……”

    “是幽泉村的人,没有一个侥幸。就连月儿的爹古良,也是死于非命。在我清理尸首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两个人。”

    “哪两个?”

    “凌翠山和他的儿子凌飞扬!”古通说话之际,目光盯着云飞扬,似乎想要从云飞扬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云飞扬手心里皆是冷汗,长舒一口气,“还好,总算是没有全部遇害。那龙吟剑呢?”

    “不知道,说到龙吟剑,老朽也只是听说是一把上古神剑,至于长什么样,从未见过。自从幽泉村遭遇灭村之后,龙吟剑从此销声匿迹,凌翠山父子也下落不明。云少侠,你名字叫‘飞扬’,长相与凌翠山酷似,不知……”

    想来古通是讲述这一段幽泉村的往事是专门说给云飞扬听的,他与古月同样认为云飞扬或许是凌翠山的儿子凌飞扬。

    但很让古通失望的是云飞扬淡然一笑,“前辈,我真不是什么凌飞扬,我师父说过,我名字源于‘大风起兮云飞扬’,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爹娘姓甚名谁,我从小就在丹凤山。”

    “丹凤山?”古通眉峰微皱,“敢问云少侠师承……”

    “醉尘客谢隐便是家师!”云飞扬也不避讳什么,如实告之。

    古通一愣,“原来云少侠师承醉尘客谢隐,那你这把残剑是谢隐传于你的咯?”

    “不是,我师父临终前,交于我的,说这把残剑是捡到我的时候,在我身上,或许跟我身世有关。”

    古通默然点了点头,“那老朽明白了,云少侠,打扰你休息了。”

    “呵呵,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尚未言谢呢!何来打扰一说。”

    “无碍,你放心地休养,不消几日,你的伤便可痊愈。”古通显然有些失落,或许因为尚未确认云飞扬便是当年幽泉村凌翠山之子,但世上真的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么?

    “前辈,那些屠杀幽泉村的蒙面黑衣人,您知道是什么人吗?”云飞扬忽而好奇地问道。

    古通摇了摇头,“他们来势汹汹,像是有备而来,只怕是龙吟剑落入了他们之手。但假若龙吟剑真在他们手里,江湖上只怕早已遭遇了浩劫,这么多年过去,也从未见到龙吟剑重现江湖。”

    “是呀,以您所说,如果龙吟剑落入了他们手里,只怕江湖不会如此太平。”

    “对,本来江湖平静了好多年,直到古琴居遭遇武林正道人士血洗,江湖只怕是又要陷入了风起云涌的局面了。唉,云少侠,老朽倒是希望江湖能够太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古通由衷地感慨道。

    云飞扬表示赞同,“江湖纷争,无辜百姓最为遭殃。可如今,武林中都是觊觎古琴居的伏羲琴蕴藏的藏宝图以及神兵谱,的确是难以平复了。”

    “呵,藏宝图?天下神兵?这些狼子野心的豺狼之辈,拿到又如何?他们最终还不是狗咬狗,死无葬身之地。他们那都是死有余辜,可害苦了平民百姓。”

    云飞扬亦是陷入了深思之中,真不知从丹凤山下山来到这个充满争斗的江湖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了,云少侠,你们是遭遇了什么人,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古通又是问了一句。

    “‘毒手’溟泷!”云飞扬又将在古琴居遇到“毒手”溟泷的经过大概与古通说了一遍。

    古通“咦”了一声,“奇怪,早些时日,听过江湖崛起一位神秘莫测的高手,因为其出手无比毒辣,被人赋予绰号‘毒手’溟泷,想不到他也觊觎古琴居的伏羲琴?难道他也想要藏宝图和神兵谱?”

    云飞扬苦笑一声,“谁知道呢,究竟伏羲琴中是否有藏宝图,我也不知道。但那位‘毒手’溟泷似乎不是冲着宝藏而来,而是的确为了伏羲琴来,是不是伏羲琴还有其他秘密,晚辈就不得而知了。”

    “伏羲琴的另外一门内功,也是独门绝技音波功——伏羲绝响。”天字号房门被推开,上官紫韵气色恢复了不少,她缓步走进来,接着话语补充道,“或许他是冲着伏羲绝响来的。”

    “紫韵,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云飞扬看到上官紫韵,早已是喜出望外,连忙关切地问道。

    上官紫韵嫣然一笑,“我没事,飞扬,你伤势如何?”

    云飞扬淡然笑着说:“有古前辈出手相助,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上官紫韵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可惜姑姑她……”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云飞扬只好安慰道。

    古通点了点头,“是呀,上官姑娘,对于古琴居的遭遇,老朽深感痛心,但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过于难过。人,总要向前看,只要活着,就是希望。”

    “多谢前辈!”上官紫韵感激地道。

    “好了,你们二人好好聊一聊,但要多注意休息。”古通阔步走出了天字号房。

    上官紫韵走到床沿边,矮身坐下来,然后低声对云飞扬说:“飞扬,在古琴居离开之时,姑姑交给了我一方羊皮,上面绘了一幅地图,我看得不是太明白,所以,我想让你看看。”

    “地图?什么地图?”云飞扬错愕的神色,看着上官紫韵。

第三五章 图藏玄机苍莽山 胭脂牡丹醉三雄

    上官紫韵从怀里摸出一块残损的羊皮,展开摆到云飞扬面前,青葱玉指,指着羊皮上的地图,“你看,有什么玄机?”

    云飞扬仔细地看着那张羊皮地图,许久,“虽然羊皮有些破损,看到的应该是一座山脉,如果没有猜错,这座山应该是苍莽山。”

    “苍莽山?你是说这张羊皮地图上指示的苍莽山?可是,为什么姑姑要给我这张地图呢?”上官紫韵疑惑地道。

    云飞扬呵呵一笑,“只怕只有你姑姑知道了。不过,从山脉分辨来看,基本确定是苍莽山。”

    “你去过苍莽山?”

    “哈哈,丹凤山东边的一座与丹凤山媲美的山脉,风光旖旎,景色宜人。但我从来也没有去过,因为师父不允许我去。”

    云飞扬又是想起了在丹凤山上一草一木,那里是他成长的了乐园,尽管没有人烟,但是陪伴他的却是无穷的景致。而他始终记得,在丹凤山东边,屹立着一座巍峨的山峰,师父说过,那座山峰叫苍莽山。

    苍莽山里,据说出没一些隐士。莫非“白绫罗”上官彤儿当年就是隐居在了苍莽山?与师父要相对望?

    他心里已经猜到几分,尤其是他将画卷交给上官彤儿之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明白地告诉了他,这位“白绫罗”上官彤儿与师父醉尘客谢隐年轻时,只怕是恋人。

    “为什么不允许你去?”上官紫韵诧异问道。

    “因为师父怕我惹是生非!”

    “你是惹是生非的人么?瞧你也挺老实的,哪会惹是生非呢!”上官紫韵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因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云飞扬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

    云飞扬“呃”了一声,“师父可能因为我孩童时,太淘气了。”

    “你淘气?说来听听!”上官紫韵饶有兴致地道。

    “有一次,我把师父的酒偷偷喝了一半,然后给他装了清泉水。”云飞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次被师父罚扎马,站了一天一夜。”

    “噗!”上官紫韵莞尔一笑,“把酒喝了灌水,你还真是淘气!”

    “唉,可是师父永远地离开了。”云飞扬叹息道。

    上官紫韵点了点头,“谢伯伯是挺和蔼可亲的,每次来古琴居,总是和爹爹喝得酩酊大醉。他们两个人一喝酒一下棋,就是一天一夜,雷打不动。”

    “紫韵,你听说过我师父与你姑姑的往事吗?”

    上官紫韵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十八年前,姑姑就离家出走了。这十八年,从来没有回来,爹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姑姑的往事。”

    “我觉得,你姑姑给了这张羊皮地图,让我们去苍莽山,多半与她的一些过往有关,或者在苍莽山藏了什么东西,有她未完成的心愿,让我们去帮忙达成。”云飞扬寻思道。

    “不管什么,等你伤愈之后,我们启程去一趟苍莽山。”

    “嗯,好!”

    ……

    古月轩客栈大堂,一张八仙桌旁,柳天松与几名神刀门弟子端坐着在喝酒,一口一口地喝着古月轩独家佳酿——胭脂牡丹酿。

    香醇的酒香弥漫了整座大堂,他们几人悠闲地品味着佳酿。

    柜台边,古月站在柜台里端,柜台外站立着漠北三雄,那三人转动着骨碌的眼珠子,托着腮帮子,凝望着古月。

    老二关西不时吞咽着唾液,他是臭名昭著的“淫.虫”,但是这漠北三雄虽然各有癖好,不过,都是胆小如鼠,并非那些大奸大恶之徒。

    “姑奶奶,你真的好美!”关西喃喃自语地说道。

    “是呀,姑奶奶,你这么漂亮,有这般闭月凋花、倾城倾国之貌……”老三关南附和道。

    老大关东抬手敲在关西额头,“什么闭月凋花,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真没文化!是吧,姑奶奶……”

    “老大,你不要老是敲我脑袋,本来我是聪明赛诸葛……”

    “拉倒吧,还赛诸葛,比猪还肥差不多!”老二关西淬道。

    “老大,你评评理,二哥他骂我是猪。”

    “……”

    听着这漠北三雄叽里咕噜说个没玩没了,古月利剑的双眼倏地射向漠北三雄,略有几分愠怒地喝道:“你们三个,闭嘴没人当你们是哑巴,再罗里吧嗦,信不信姑奶奶把你们舌头割下来下酒!”

    漠北三雄皆是捂住嘴巴,不敢多言,半晌,老大关东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笑着说:“姑奶奶,我们不敢了。”

    “对对……不敢了,不敢了!”老二关西、老三关南都是接着回应道。

    古月冷“哼”一声,“你们三只熊给本姑娘听好咯,本姑娘心地善良,留下你们,不是让你们一天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而是要好好地做好古月轩的伙计,否则,嗯哼,你们立马给我滚蛋。”

    “是是……姑奶奶,我们这就去给客人端茶倒水。”漠北三雄虽是懒散,但古月一说话,他三人自是屁颠屁颠地忙着去招呼来往古月轩的客人。

    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商议道:“老大,想想我们大名鼎鼎的漠北三雄,竟然沦落到客栈的伙计,我们是不是太窝囊了。”

    “你懂什么,我们现在寄人篱下,总有一天我们会进入姑奶奶的房间,去看她洗澡睡觉,然后,啧啧……”老大关东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人家都说,姑奶奶亲手酿制的胭脂牡丹酿,只给她的心上人喝的。我们……”老三关南有点泄气地说。

    老二关西抹了一把两鬓,拍了老三关南一巴掌,“瞧你那点出息,你要知道,我们漠北三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总有一天,我们会征服她的。”

    老大关东竖起大拇指,瞪了一眼关南,“知道了吧?老二说的没错,到时不但能喝上胭脂牡丹酿,更是抱得美人归。”

    “喂,你们三只熊在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要本姑娘一脚把你们踹出去呢!”古月自是将三人的一言一语听在耳里,说起这漠北三雄,当时进入古月轩,苦苦哀求让古月收留。

    本来古月是不打算留下这三人的,但从他三人赤忱之心看来,倒也没有恶意,把他们留下来,也可以帮着古月轩做做伙计的活儿,何乐而不为。而且他们三人非常听古月的话,只要古月发话,叫他们往东,他们是决计不敢往西。

    “嘿嘿,姑奶奶,我们这就去招呼客人。”关东咧嘴憨然笑着回应,立即带着关西、关南去招呼客人了。

    古月看着不觉暗自笑了笑,这三人倒也是滑稽,有了这三个跟屁虫,有时倒也省心不少,她长舒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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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少主执念悬重赏 玄妙苍莽暗藏凶

    “少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坐在柳天松左边的那名看上去挺精干的弟子,压低声音问柳天松。

    柳天松微微叹了一口气,“古琴居这条线索是断了,青衫少年云飞扬多半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今武林,北刀数我神刀门,南枪龙虎门,中傲诀傲绝宫,虽是三足鼎立,但神刀门元气大伤,只怕龙虎门和傲绝宫会趁虚而入。”

    “那少主您的意思是……”该弟子继而问道。

    柳天松沉吟道:“既然爹的仇陷入扑朔迷离,我们暂且回神刀门,再做打算。”

    其余弟子点头,“对青衫少年的悬赏,我们是不是该撤回?”

    “不,依旧有效!”

    “少主,属下不明白,既然青衫少年不是杀害门主的凶手,为何还……”

    不待该弟子说完,柳天松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脸,低沉地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仍旧是嫌疑最大的,而且用他做诱饵,指不定会引出真正的凶手,只要能为爹报仇,多少银两都没关系!”

    他心意已决,其余弟子自是不能多言。在他看来,云飞扬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若是以自己的黄金万两悬赏,买云飞扬的人头,江湖上将会继续对云飞扬追杀。那么,云飞扬能否从其中逃出生天,将直接奠定他在江湖的地位。

    如果整个武林都缉杀云飞扬,而他依旧能够活得潇洒,那只能说明云飞扬武艺超群。

    当然,这并不是说柳天松故意给云飞扬出难题,而只要这一道缉杀令无休止的进行,那么敲山震虎,迟早会引出真正地凶手。

    本来悬赏黄金万两初步将他神刀门少主的地位提升了不少,但假如他又撤销缉杀令,只会将他的地位又贬低。倒不如将错就错,让缉杀令继续生效。

    他也可以借此真正地掌握云飞扬的实力如何,因为这些年在江湖上,后起之秀少之又少。尤其是柳天松行走江湖以来,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已经是屈指可数。

    当云飞扬的出现,可以说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风浪,青衫磊落,残剑壶酒,剑指武林正道,公然与柳劲风为敌。尤其是将柳劲风之死归结于云飞扬,青衫少年的名号更是被江湖传得沸沸扬扬。

    尽管柳天松心里明白,云飞扬并非自己的杀父仇人,但是江湖上依旧认为是青衫少年。无论是自私,还是想要见识云飞扬的实力,他都想看一看这位初出茅庐的少年又多大的本事。

    不过,云飞扬并不知道柳天松的这番心计,当他与上官紫韵从太湖竹屋重新来到乌镇,听说神刀门少主柳天松悬赏黄金万两,想要取他的人头。他已经被不少江湖人士跟踪。

    但这些天依旧没有人对他下手,因为他本来就极少露面,直到“白绫罗”上官彤儿的出现,那些进入古琴居的江湖人士的失踪,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并没有引来那些无论是杀手,抑或是见财起意的江湖人士,一个都没有对他下手的。

    三天后,柳天松率领神刀门弟子,离开了古月轩,离开了乌镇,决定先行回到东北,以防其余两派——龙虎门和傲绝宫趁人之危。

    经过半个月的疗养,云飞扬、上官紫韵的伤势都已经痊愈,这一天清晨,他二人按照约定,早早起了床,告别古月轩掌柜古通以及古月,启程前往苍莽山。

    在这段时间里,云飞扬、上官紫韵多得古通的高超医术,伤势恢复得非常快。而他们对先前江湖人士进入古琴居神秘失踪,又做了一番分析。

    夜半子时琴声起,是上官彤儿所为,那么江湖人士进入古琴居神秘失踪,是否与上官彤儿有关呢?当时尚未来得及问上官彤儿,尽管上官彤儿偶有提及,但至于这些江湖人士的下落,却是只字未提。

    但不知在她临终前将那一张残损的羊皮地图交给上官紫韵,是否与这些江湖人士的失踪有关,又不得而知。似乎这一切只有前往苍莽山或许才能揭晓,在此之前,无论如何猜测,依旧是没有结果。

    “古前辈,承蒙这些时日的照顾,晚辈感激不尽。”云飞扬抱拳对古通表示了感谢。

    古通颔首笑了笑,“云少侠,言重了,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你们此番离去,不知去往何处?”

    上官紫韵微微笑着说:“我们欲去一趟苍莽山。”

    “苍莽山?咦,老朽听闻过苍莽山,此去路途凶险,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古通面色有些凝重地道。

    古月好奇地问道:“爷爷,莫非是隐居诸多江湖高手的苍莽山?”

    “正是,众所众知,昔日江湖人士隐居的两处圣地,其一幽泉村,其二苍莽山。尤其是苍莽山,能人异士众多,而且可以说,那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远不如幽泉村那般淳朴。”古通点了点头,阐述道。

    云飞扬微皱眉头,“如此说来,前辈对苍莽山知之甚多?”

    “略知一二,老朽早些年也是听闻过苍莽山并非等闲之地。因此,奉劝二位小心行事。”

    “好,多谢前辈指点!”

    “爷爷,苍莽山真有那么神奇?”古月寻思问道。

    “呵呵,苍莽山是要比幽泉村多几分复杂,诸多江湖人士说是归隐,实际上是休养生息,专修武功,一旦有机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古通笑着道。

    上官紫韵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他们并非真正地归隐?”

    “嗯,这就是幽泉村与苍莽山的区别所在,幽泉村的是真正地放下了执念,归隐江湖之外。但苍莽山不同,他们很多是怀着不同的目的去的。”

    “无妨,我们这次去,未必要与那些人发生什么纠葛,只要去弄清楚一件事,我们便立即离开。”云飞扬倒也看得开,毕竟苍莽山是距离丹凤山之外的地方,早些时候,也听过师父讲过一些关于苍莽山的事。

    但是,对于古通这番说法,却是第一次听说。想不到苍莽山还有这么多玄妙,那这次去往苍莽山并不会太轻松。

第三七章 荒野茶肆路人驿 鬼卒缉杀设伏击

    离开乌镇已经三天,古月轩对云飞扬、上官紫韵挺照顾,赠送了两匹枣红骏马,飞马奔走三天,已经是离开乌镇有一段距离。

    两匹枣红骏马,青衫少年,羽衣少女,驰骋在古道上,竟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紫韵,前方有一间茶肆,我们停下来歇一会吧!”云飞扬举目望去,在古道的不远处,有一间茶肆,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豪华,只是简陋地用竹篾、木头柱子搭建的小茶肆。

    在古道上,一般这样的茶肆也不少见,作为给行人驻足的驿站,奔波一段路,停下来歇歇脚,喝喝茶解解渴,当然也会备有一些干牛肉和美酒。

    行人可以在这里解乏充饥,给行人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这间茶肆依旧,竖起一面旗帜,绣着耀眼的大字“茶”,远远看到这迎风飘飘的旗帜,便会有行人前来。

    时值早秋,江南一带仍然有些炎热,但相比于盛夏的酷热,已经是凉爽了许多。

    不过,为了赶路,他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上官紫韵已然是香汗淋漓,是需要稍作歇息了。

    “好!”

    待上官紫韵回应之际,两匹枣红骏马已经停在了茶肆门外,二人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道旁的两棵树木上,让马匹自行啃着地上的青草。

    他二人走到茶肆一张竹制桌子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款身坐下。

    “小二,切两斤牛肉、一坛烧刀子,另外给我们泡一壶上好龙井。”云飞扬招呼了一声。

    茶肆的伙计早已应声来到跟前,回应了一句:“客官,您稍等,马上给您备好。”

    说完,便欲前去准备。云飞扬从腰间解下酒壶,“小二,给我把酒壶装满酒。”

    “好叻!”伙计接过酒壶,便退了下去。

    上官紫韵恬然一笑,“飞扬,你喝酒是谢伯伯教的吧?”

    “呵呵,算是吧!师父临终时,交给我两样东西,这把剑和酒壶。我原本不喜欢喝酒,但一开始喝酒后,越喝越有味道,于是,也就喜欢上了酒。”

    上官紫韵正欲说什么,云飞扬脸色微微敛聚,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她目光看向他,他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邻桌那几位看模样不像是一般的商贾旅客,此地不宜久留。”

    她略微侧过脸,只见坐在邻桌的五六位大汉,长得都是三五大粗,魁梧的身材,唯独坐在他们中间的一位个子非常矮小,长得也不好看,有点儿尖嘴猴腮,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鼻子还长得歪了,一道刀疤横斜过脸颊。

    其余几人一声不响地端坐在桌子旁,喝着浓烈的烧刀子,嚼着牛肉干,对云飞扬、上官紫韵的歇脚,看似漠不关心。

    “你认识他们?”上官紫韵行走江湖的阅历也不是特别丰富,对于这些人自然也是不认识的。

    当然,云飞扬就更不会认识这些人了,他浅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我不认识,但直觉告诉我,他们绝非善类。”

    “是吗?我们遇到的‘非善类’还少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主要在我们去往苍莽山之前,我不想遇到什么事。”

    上官紫韵点头,云飞扬说的这一点是肯定的,对于这次去往苍莽山,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非常清楚。

    因为上官彤儿在临危之际,将这块羊皮地图交于她,肯定是非常重要的,绝不能掉以轻心。

    “客官,酒菜来咯!”茶肆伙计扬声喊道,端着一坛子酒,一碟切好的熟牛肉,一壶沏好的上好龙井茶,一并端来摆放在了云飞扬、上官紫韵面前。然后,茶肆伙计又把云飞扬的酒壶递过去,“客官,您的酒!”

    云飞扬“好”一声,接过酒壶,将酒壶灵活地悬挂在腰间,取出一双筷子,“紫韵,吃一点吧,还有很长的路。”

    上官紫韵“嗯”,取出筷子,倒了一杯茶,端起置于嘴边,轻轻地吹了吹茶杯,抿抿嘴,喝了一小口热茶,“好茶,挺香!”

    云飞扬淡然笑了,倒满一碗酒,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啧啧道:“好酒!”

    “大爷,赏我几个铜板吧!”正当云飞扬夹起一块熟牛肉送往嘴里的时候,邻桌倏尔出现一位衣衫褴褛、乌头垢面、脏兮兮的小男孩,正在向那五六个汉子乞讨。

    看了那模样极其可怜,头发无比的散乱,衣衫早已是破旧得几近遮挡不住身子,脚下穿着一双破烂的草鞋,还磕绊出了血,结痂的结痂,红肿的红肿,看上去极其惨不忍睹。

    “大爷,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一点东西了!”小乞丐依旧不依不饶地拽着一名大汉的衣衫,用着哭腔哀求着。

    “滚开,臭乞丐!”那名大汉一把将小乞丐推开,小乞丐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名大汉拍了拍衣服,“真是晦气!”

    坐在中间的矮小汉子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阴沉问了一句:“哪里冒出来的小乞丐?”

    “老大,不知道啊!”一名大汉急忙回答。

    小乞丐无助地看了看这五六名汉子,从地上爬起来,失望地又走到云飞扬与上官紫韵的桌子旁,“大爷,求您赏我一个铜板吧!”

    云飞扬剑眉微沉,紧锁眉宇,似乎在深思,上官紫韵看着这可怜的小乞丐,心一软,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递给小乞丐。

    在小乞丐正欲接银子的瞬间,倏地一道精光掠出,几乎不待那道精光消散,“啊!”尖叫一声,待众人回过神,只见小乞丐早已飞出了一丈开外,嘴角挂着殷红的鲜血,手里却是握着一把精光灼眼的短剑,目光盯着云飞扬。

    云飞扬关切地问上官紫韵,“紫韵,你没事吧?”

    上官紫韵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别人没看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但是她却是为自己的大意与仁慈心有余悸。因为在刚才递出银子之时,小乞丐不知从哪儿亮出了一把短剑,凝聚一道气流,直刺向她的心脏。

    而云飞扬几乎同时出手,飞起一脚,将小乞丐踢出一丈开外。才将上官紫韵从危险之下救了出来。

第三八章 悟剑诀剑法精进 一剑封喉慑杀手

    云飞扬冷峻的面孔,利剑的双眼从小乞丐的身上缓缓地转移,射向坐在邻桌的大汉,厉声喝道:“雕虫小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休想坑害小爷。”

    “呸!”一名大汉跳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那位江湖上悬赏黄金万两的青衫少年?”

    上官紫韵脸上亦是露出了愠怒之色,因为她也看出来了,那位小乞丐与这六名汉子是一伙的。尽管小乞丐被云飞扬一脚踹飞,但小乞丐的武功却是不弱,竟是很快爬了起来,握紧手中的短剑,等待下一步的进攻。

    “你们是冲着神刀门少主柳天松的悬赏来的?”上官紫韵阴郁地冷喝道。

    一直坐在六名汉子中间的矮小汉子终于站起身,分开那六名汉子,踱步走过来,“呸”吐了一口唾液,歪着的鼻子配上脸上的一道刀疤,让这个矮小的汉子更是丑陋不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嘿嘿,你们遇上我,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下了地狱,千万别埋怨!”矮小汉子用着阴阳怪气的腔调,脸上露出阴邪的笑意,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又充满了无比的兴趣。

    云飞扬将残剑一抖,对这种自不量力的江湖混混,他是一点也不会感到畏惧的,“要是小爷没看走眼,你!”他将残剑缓缓指着矮小汉子,用着慢条斯理的话,一字一顿地说,“你便是江湖上号称‘鬼卒杀手’阴弑!”

    “嗯哼,小子,算你识相,既然知道阴爷名号,想必不用我动手了吧,自行了断吧!”“鬼卒杀手”阴弑,在江湖上杀手中,那是一位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身材矮小,但是诡计多端,阴损招数,防不胜防。

    绰号“鬼卒杀手”,意思是说他好像地狱来的使徒,为的就是将活人带到地狱。这个名号其实可以说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多少人听到“鬼卒杀手”都是闻风丧胆。

    “哈哈……”云飞扬听后朗声大笑,“你这是在跟我讲笑话吗?你觉得以你的武功能够动得了小爷我?”

    上官紫韵也是怒气,“‘鬼卒杀手’阴弑,你好狂妄!”

    “狂妄不狂妄,你们会知道的,废话少说,兄弟们,上!”“鬼卒杀手”阴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上”字,其余无名汉子“唰唰”亮出了兵器,那兵器各种各样,有刀、有钩、有叉、有剑……那位小乞丐也是随着那五名汉子堵截上来。

    “哐啷!”残剑出鞘,云飞扬依旧冷峻的面孔,露出了几许浅笑,摆开架势,体内热血沸腾,欲展开一场厮杀。

    上官紫韵与他并肩而立,压低声音:“飞扬,‘鬼卒杀手’阴弑不好对付,小心点!”

    “区区蟊贼,无足挂齿!”云飞扬丝毫不在意,尽管对于“鬼卒杀手”阴弑这样的杀手,师父醉尘客谢隐也多次提及,说他多么的阴险,阴谋诡计,甚是难防。

    但是,云飞扬却是有足够的自信,他无惧这个丑陋的杀手,纵然“鬼卒杀手”三头六臂,他也要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些汉子听了“鬼卒杀手”阴弑的命令,立即蜂拥扑上去。

    云飞扬手腕一沉,剑芒一展,剑光灼眼,凌厉一道剑气如同长虹卷噬而出,划空犀利的剑气荡开,“嘶嘶……”剑芒抖落,五名汉子几乎没有一点招架之力,一剑封喉,皆是被云飞扬一剑毙命。

    伴随着五人魁梧的身子“扑通、扑通”倒地,“鬼卒杀手”阴弑傻眼了,想不到云飞扬手中的残剑犹若灵蛇一样,完全吞噬一切,剑气所过,无一生还。

    难怪在古琴居一战,会传出青衫少年击杀神刀门门主柳劲风,今天算是让“鬼卒杀手”阴弑大开眼界了。这青衫少年的剑法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他“鬼卒杀手”行走江湖多年,罕逢敌手,今番遇到这样的剑客,他不觉暗自汗颜。

    上官紫韵亦是愕然,没料到云飞扬剑法如此精湛,几乎是一出手,剑出惊人。

    剩下小乞丐和阴弑,但也是目瞪口呆,不敢恋战了。

    “撤,赶紧撤!”“鬼卒杀手”阴弑招呼着小乞丐,忙不迭地连滚带爬,仓皇而逃。

    云飞扬也不上前去追,微微一叹,残剑斜立,残留的一滴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地,残剑归鞘。

    “飞扬,你这剑法是越来越精湛了!”上官紫韵嬉笑着说。

    云飞扬嘿嘿一笑,“熟能生巧,经过这些天的实战,我越来越领会了唐诗剑诀的奥妙。”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本来唐诗剑诀是醉尘客谢隐的独门剑法,昔日纵横江湖,未逢敌手。后来厌倦江湖,才隐居世外。

    而云飞扬得到谢隐的倾囊相授,又有谢隐五十年的内力,本身来说,在江湖上已经是一流剑客。但是,他毕竟实战经验匮乏,江湖阅历尚浅,临战对敌,即使有一身的劲儿,却是使不出。

    不过,从古琴居一战至今,他渐渐地将剑法融会贯通,施展起来得心应手了不少,是以他的剑法越来越精湛。

    今天对战“鬼卒杀手”阴弑的几名手下,一剑封喉,并不奇怪。就算是“鬼卒杀手”阴弑亲自出马,也是讨不到一点便宜。

    “鬼卒杀手”阴弑当然不会以卵击石,他这位杀手是以“诡计多端”著称,据说他杀人的法子有七七四十九种,他能够冥思苦想出七七四十九种杀人的法子,也足以奠定他在杀手界的声威。

    有人以为,杀人,只是白刃刺入,红刃出来。这是最为传统的刺杀方式,但“鬼卒杀手”却不停留在这样的一种方式,用毒、苦肉计、两败俱伤……只要能想得出的杀人方法,他都绞尽脑汁想出来。

    只有杀人的方式多种多样,才能对付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击杀的方式必然不同,“鬼卒杀手”想出的七七四十九种杀人方法,几乎可以囊括了所有类型的人。

    比如,遇到剑法精湛的云飞扬,硬碰硬地传统方式击杀就会失败,他奉行留得小命在,不怕没有逆天时。尽管他不是什么好汉君子,却是恪守“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典型。

第三九章 连环诡计遭识破 中毒七步迷魂散

    “本想歇歇脚,被这‘鬼卒杀手’扰了兴致,唉,紫韵,走吧!”云飞扬哈哈一笑,一甩额头的一缕秀发,将残剑一转,握在了手里。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待上官紫韵回答,这时,茶肆的掌柜慌忙从茶肆内跑了出来,拱手抱拳,连番道歉,“我也不曾想到,那几人是坏人,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干粮,方便你们带在路上吃。”

    茶肆掌柜是一位年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下巴蓄着山羊胡须,骨碌转动的眼珠子看起来挺精明的,两鬓有些花白,笑容满面,看上去倒也比较和蔼。

    云飞扬、上官紫韵面面相觑,看向茶肆掌柜手中递过来的包袱,“老板,咱们无功不受禄,您这番好意……”

    毕竟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一些好。本来云飞扬是想说“好意心领了”,但是茶肆掌柜急忙打断他的话,“这位大侠,看您刚才出手,把这几个恶人杀了,小可感激不尽。”

    “你这话什么意思?”上官紫玉诧异地问道。

    茶肆掌柜长叹一声,“二位有所不知,这些恶人两三天前就已经在本店了,白吃白喝不说,还打我骂我。我巴不得有人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他说着竟是咬牙切齿,多半是因为这“鬼卒杀手”阴弑一行五六人白吃白喝,激怒了茶肆掌柜,这样的一间小茶肆,本来就是利润微薄,要是有这么五六个大汉每天白吃白喝,自当是损失惨重。

    茶肆掌柜的抱怨与感激,本也是理所应当。

    “请您们务必收下我的一点小心意!”茶肆掌柜见云飞扬、上官紫韵都有所动容,干脆将包袱塞给云飞扬。

    云飞扬想要拒绝,却又有些为难,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倏尔,上官紫韵柳眉一沉,锐利的双眼盯着茶肆掌柜,“你与‘鬼卒杀手’阴弑是一伙的吧?”

    茶肆掌柜脸色一惊,露出愕然神色,云飞扬脑袋“嗡”一声,恰在这时,茶肆掌柜递过来的包袱“砰”炸裂开来,便是白色粉末喷洒出来。

    “哈哈……”茶肆掌柜身子飘然掠出几丈开外,“你们中了我的七步**散,只怕你们是插翅也难飞了。”

    说话间,上官紫韵早已头晕目眩,摇摇欲坠,而云飞扬早已运功闭气,连番封住了几处大穴,将毒气阻挡在外面。

    听得茶肆掌柜得意的笑声,云飞扬不由得心中一沉,看来这一路走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受死吧!”

    茶肆掌柜倏尔尖啸一声,欺身而来,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多出一把剔骨尖刀,骤然之间,挥刀扎向云飞扬。

    云飞扬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手腕一转,残剑“哐啷”出鞘,迎空一格,“哐当”,火星四射。

    白色粉末散尽,云飞扬虎目圆瞪,早已搀扶着中毒的上官紫韵,残剑一指茶肆掌柜,低喝一声:“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茶肆掌柜脸色大变,惊问道:“为什么你中了七步**散没有晕倒?”

    “谁告诉你中了七步**散就要晕倒?再者说,就凭你这点伎俩,还想对付小爷,简直是做梦!”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识破的,如此万无一失的周详计划,你怎么会识破?”茶肆掌柜简直难以相信,从云飞扬和上官紫韵他们来到这间茶肆,实际上就已经步入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当中。

    原本是想以小乞丐行乞暗杀一个,然后再用“鬼卒杀手”阴弑他们干掉剩下的,那么黄金万两的悬赏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当然,他们还留有一手,万一“鬼卒杀手”阴弑不成功,那就继续让茶肆掌柜以七步**散之毒撂倒二人,再取其首级。

    可是,茶肆掌柜做梦都没有想到,一直引以为傲的七步**散之毒竟然没有将云飞扬撂倒。既然不能毒死他,唯一就是被云飞扬杀了自己。

    云飞扬不屑地冷然一笑,“你真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吗?”

    “你是如何识破的?”茶肆掌柜忍不住好奇追问一句。

    “傻子都不会相信,这荒郊野岭会有一个小乞丐来乞讨。本来我以为你们是一家开门做生意的老实本分的茶肆,但从你们这间茶肆的装饰来看,多半都是全新的。而且这牛肉、这酒、这茶都可以说是预先准备的。”

    “你怎么知道?”

    “笑话,你不妨自己闻一闻这牛肉,都有些发酸发臭了。还有这酒,你当我是白痴啊!烧刀子一点不浓烈,这茶是西湖龙井吗?”

    “可是,你喝酒之后,仍旧说是好酒!”茶肆掌柜实在想不明白。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小乞丐的出现,我就已经算准你们是为了江湖上的缉杀悬赏,干脆我就再配合你们演一场戏。”云飞扬笑着说。

    “你……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她还会中毒?”茶肆掌柜指着上官紫韵,不解地问道。

    云飞扬淡然一笑,“因为我低估了你!要是没猜错,你并非什么茶肆掌柜,而是江湖上绰号‘毒药罐’赖药者,自幼专心研制毒药,以七步**散独步天下。”

    茶肆掌柜一愣,目光露出几许凶光,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你……为什么?”

    “死人不必知道我是谁!”

    “这么说,你想杀了我?”

    “毒药罐”赖药者双手扣在衣兜里,这个号称“毒药罐”的赖药者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毒,在江湖上臭名昭著。

    “是,你作恶多端,死对你来说,实在太便宜你了!”云飞扬对这样的恶人断然不会心慈手软,他尽管没有亲眼目睹“毒药罐”赖药者毒害无辜的人,但在丹凤山上,师父特别说了这个“毒药罐”赖药者,醉心毒药,无恶不作。

    “毒药罐”赖药者深知凭武功,他今天断然是逃不了云飞扬手中的残剑,可是他仍旧是垂死挣扎,负隅顽抗,“难道你不怕她会丧命?”

    “杀了你,然后再找解药,并不太难。”云飞扬不想多费唇舌,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小子,你听好了,我赖药者行走江湖,七步**散向来没有解药,凡是用了七步**散,那么,这个人必须死!”“毒药罐”赖药者也是对峙着,丝毫没有妥协退让之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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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江湖介绍:
致我们逝去的武侠! 依旧剑客,依旧江湖。 依旧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 小羽回归武侠之作,献给诸位武侠迷。 无重生、无穿越、无异能,纯传统武侠! 不喜勿入勿喷,请绕道,谢谢!剑客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客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客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