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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道全文阅读

作者:江南赤鱼     天下第一道txt下载     天下第一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天下第一道全文阅读

第O章 羊皮图之谜

    战国时,相传在茫茫渤海中有三仙山,名叫蓬莱、方丈、瀛洲,为仙人所居,有不死之药。

    后经道教发展,三仙山又发展成为十洲三岛,即祖洲、瀛洲、生洲、炎洲、长洲、玄洲、元洲、流州、凤麟洲、聚窟洲及昆仑、方丈、蓬萊三岛。

    至于此等茫茫仙山圣地中到底有否仙人居住实未可知,不过这些充满灵气的地方受到世代异士高人的青睐倒也未必是假。

    据传,其中的瀛洲,处于东大海中,地方四千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千丈,涌泉如酒味,称为玉礼泉,饮此泉数升便醉,使人长生。

    三岛之一的方丈,据道教说,在东海,面五千里,为三天司命所治之地,群仙想要升天的,往來这里,受太上玄生籙。上有九原丈人宮,主领天下水神及龙蛇、巨鲸、阴精水兽之辈。

    还有三岛之一的蓬萊,据传,位于东海的东北岸,周围五千里,是天帝君总九天之维,尊贵无比。从前大禹治水成功后,曾到此祠上帝于北阿,归大功于九天。

    传说云云,亦幻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可获知。不过上述十洲三岛之地在茫茫神州大地中倒是确有其实,其中的蓬莱仙岛如今还是旅游胜地,每日游人如织,人气非凡。

    白天的蓬莱仙岛迎接着海内外游人,香烟袅袅处,多了些商业气息,可是渐近黄昏时,当游人慢慢散去,整个蓬莱才仿佛从睡梦中醒来,散发出它从上古至今的独有灵秀之气。

    四月十四日,黄昏。

    海上朦胧烟雾蒸腾,整个蓬莱阁被萦绕其间,仿佛成了空中的美丽房舍,即刻就要遁风而去。

    蓬莱阁内有一小室,布置的简洁素雅。室中点有一盏油灯,火苗微弱却依旧能照亮四周室壁。

    室内有一老一少两人,老者鹤发童颜,坐于灯旁,手执一卷墨色经卷,正看得津津有味。微弱的灯光映照下,墨色经卷封面隐隐现出“南华真经”四字。

    少者一直立于老者五步远处,此时轻声道:“弟子不打扰师傅读经,弟子先下去了。”

    老者目不离卷,微微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少者轻声掩门退下,老者依旧专注读经。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那少年突然连爬带滚夺门而入,口中牙齿打架,舌头打结,神色显得异常慌忙紧张。

    老者放下经书,登然而起,看着眼前的少年,沉声道:“你一向不会这么惊慌失措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结结巴巴吐出三个字:“头~~人头!”说完手指门外,弯腰喘息不停。

    老者一把拉起少年,大步朝外面走去,步履轻盈有劲,光只看步伐的话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离蓬莱阁不远处有一片沿海的山岩,冷俊挺拔,日日夜夜接受着海浪的扑打。这越发使得它更加刚劲有力。山岩靠内长着一棵虬枝古树,虽曲而依旧高大,徐徐海风中,显得英姿飒爽。但此刻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恐怖,因为这树的其中一杈树枝上正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这颗人头双目圆瞪还在迎着海风左右摇摆。

    老者仰头察看,其后已经跟着四五个年轻弟子,个个神色慌张,见到这种事估计都是生平头一回。

    突然老者纵身一跃,把头摘了下来,他虽然也很惊讶,却并不显得慌张,师傅毕竟是师傅。

    等头拿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颗头的嘴里竟还衔着一块又皱又旧的黄褐色羊皮,这块羊皮上模模糊糊画着一幅图,图中是一条闭眼沉睡中的神龙,这条龙不但沉睡着,龙口中还喷出了大量血迹,龙眼中似乎隐隐约约还流着眼泪。

    老者看着这块羊皮上的奇怪图案,也已眉头紧琐,面露愁容,这幅图案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它是故意要让我看到的么?它要让我看到的话莫非是在暗示我些什么?

    老者不断思索着,突然手中的人头忽的化成了一缕青烟,随着海风飘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块又旧又皱的羊皮。

    几个弟子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那块羊皮还实实在在的留在师傅手中,他们还真怀疑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老者疑思着回到自己的小室中,回去前最后还吩咐几个弟子不要多想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夜色渐浓,晚上的蓬莱阁沉静在海风中等待着新一天的来临,仿佛入定的仙者,无欲无求,一切云淡风清。

    当新一天的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时,整个蓬莱仙岛又慢慢变的热闹起来。

    晨曦照进蓬莱阁,一个少年缓缓地向他师傅的小室中走去,平时这个时候师傅早就在海边练吐纳之功,今天怎么会不见人影,是不是还在为昨晚那块诡异的羊皮图烦恼?

    少年敲了敲室门,没有反映,师傅的房间一般都不上锁的,少年缓缓推门进去,伸头向里面探视,房间里的油灯已熄,只有从窗口透进来的几缕光线。整个房间还是暗暗的,少年顺着有亮光照到的位子看去,突然,一屁股重重跌在地上。

    那几缕亮光正整着他师傅的脸,但却已经是一张干瘪瘪的脸,本来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现在他的五官却都干瘪地陷了进去,整张脸如枯树皮一般,仿佛一下子被吸光了全身的血液。

    少年用劲全身的力气终于发出一声震彻整个蓬莱阁的尖叫。

    五月十一日,黄昏。

    夕阳斜照,深蓝色的海水已经被染成了橘黄色。

    烟涛微茫之中坐落着整个宁静祥和的瀛洲仙地。此地人迹罕至,一片深山绿林之中点缀着几潭碧水,潭中鸳鸯嬉戏,林中猕猴欢闹,山中还有玉泉喷流。有诗道:“山入瀛洲方显峻,水出洪口己尽奇。”说的就是瀛洲的绝妙景色。

    夕阳照在海边悬壁上依稀可见几处楼阁如鱼鳞千叠筑于峭壁之上。这就是著名的“黄龙古宫”。

    此刻正有三个人立在古宫观海台上,黄昏的海风和煦、温柔还夹带着淡淡的湿意,三人仿佛正在享受着海风的轻拂。

    中间那人五十岁模样,看上去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身材修长清瘦,鬓露雪丝,面对着大海已闭起双眼。

    其旁立着两个年轻少年,都是仪态不俗,两人也都随着中间那人一起看着夕阳渐渐落入天边。

    突然,立于右侧那个少年手指前方,大声道:“师傅你看!”

    中间那人猛然睁开双眼,顺着少年手指方向望去,只见有一黑点飞来,由远至近渐渐清晰。不一会儿,这黑点已到眼前,两个少年早已面色苍白,这黑点不是别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中间那人脸上虽有惊色,但仍是镇定自若,人头飞至眼前时,他顺手一操,就把它拿到手里。

    这颗从天边莫名而来的人头不但双目圆瞪,嘴里还衔着一块黄褐色羊皮,羊皮又皱又旧,上面还画着一幅奇怪的图案:图中是一条闭眼沉睡中的神龙,这条龙不但沉睡着,龙口中还喷出了大量血迹,龙眼中似乎隐隐约约还流着眼泪。

    中年人已经不知不觉皱起了双眉,行道一生,虽然曾经有过各种荒诞诡异的经历,但是此刻也没法解释为何天边会突然人头飞至,而且还带着古怪的羊皮图案,这图案必定代表着什么意思,其中背后说不定还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既然人头来找自己了,这件事岂能袖手旁观?流泪流血的神龙绝非祥兆。

    那中年人越想感觉事态越是紧急,突然手中的人头瞬间化作了一缕青烟,随着海风飘渺远去,留下一块又皱又旧的羊皮还在他的手上。

    中年人看着手中羊皮,沉声道:“给我备船。”

    “现在?”其中一个少年道。

    中年人眼神坚定,缓缓点了点头,又道:“事不宜迟,你们两个备好船后,马上来‘法堂’找我,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

    天边夕阳已渐渐隐去半张红脸,剩下的几抹余辉乘着海风,悠闲自在的在海上飘荡,他们哪里知道人心里的紧急、慌忙。

    两个少年从师傅的言语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们准备好船后,前前尾尾好好检查了几次,确保船只在水上不会出什么状况。然后顺着石阶往“法堂”跑去。

    “黄龙古宫”的“法堂”处在宫的内侧,一般没事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打扰“法堂”,“法堂”戒律森严没有师傅批准也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两个少年进入“法堂”时心里马上就觉得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可是“法堂”里一片阴暗,灯也没点,师傅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

    一少年道:“师傅没人,怎么办?”

    另一人道:“师傅可能去准备其他东西了,你点盏灯,我们在这里等师傅吧。”

    前面那少年顿了一会,终于点起了一盏油灯,他拿起灯,左右照着,昏黄的灯光下,各种法器看起来显得更加庄严神圣。

    那少年边看边喃喃道:“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足够功力可以使用这些神物呢?”

    他话还未说完,油灯突然“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人直楞楞的僵硬在那里。

    灯掉到地上却还没有灭,微弱的火苗映照出一张脸,一张干瘪的脸孔,连五官都瘪的陷了进去,仿佛是瞬间吸光了全身的血液。

    刚才还好端端的师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两个少年情不自禁抱在一起发出了一声震彻天际的惊叫声。

    六月十日,中午,却是一个阴天。

    一片荒野之中,两个人正在极力奔跑,两人一前一后,前面是一清秀少年,边跑边回头看,后面的是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手中还执有一把木剑,也是边跑边回头看,可是两人后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半空中的一片密压压的黑云似乎一直跟着他们。

    突然,后面的大胡子中年人的后背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爪一把抓过,他的背上瞬间多了三道血痕,登时鲜血淋漓。大胡子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前面的少年回头看到,疾呼道:“师叔,你怎么样?”

    大胡子猛劲爬起,厉声道:“你别管我,快回去找你爹,只有你爹才能对付得了这妖魔。”

    少年边跑边咬牙道:“师叔,我绝不会一个人跑的,我们不如跟它拼了!”

    大胡子正想开口骂他,好让他快些跑出去。突然,空空荡荡的荒野传来一声惨笑声,这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还在很遥远的天边,刺耳的声音仿佛能透过皮肤,直接刺进骨髓。

    师侄俩听了这笑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大胡子忽然停住脚步,翻身执剑护体,他似乎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有双无形的手正杀到他眼前。少年见师叔停步自己也立刻停了下来,他是绝对不会抛下他一个人跑的。

    大胡子一直关心着少年的安危,他自己的生死又算的了什么呢,见他不跑,忍不住厉声骂道:“兔崽子快跑,回去找你爹!”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木剑红光一闪,断为两截。他自己的人如受了重击一般飞出十步开外,一口鲜血上涌,忍不住狂喷而出。

    少年见师叔受了重伤,回身跑到他旁边,拿起半支残剑,挡在师叔面前。大胡子又气又急,用手使劲推少年快走,可是胸中却闷的喊不出一句话来。

    茫茫的荒野中,师侄俩如同两只待宰的羔羊,左顾右盼,茫然无措。

    阴沉沉的空中又传来一声凄凉的惨笑声,这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凶,仿佛一头猛兽扑向两只羔羊。

    就在这时,阴沉的空中渐渐飘来一片紫气,紫气越来越浓,越来越近,立刻和荒野上空的黑云缠成一团。

    惨笑声顿然而止。空中的黑云居然开始渐渐淡去,慢慢的全都被那紫气代替。

    这时,忙忙的荒野中又飞出来一个人影,人影越来越近,等少年和大胡子能看清他的时候,发现那人居然是站在一本书上飞驰而来。

    这人一到两人眼前,从书上跃下,立刻朝他们前方把书翻开,瞬间,万道霞光从这本书里射出,霞光到处,天地为之变色。

    这时,一声惨叫从霞光中传出,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渐渐从空荡的荒野中显现出来,一双利爪还闪着寒森森的光芒。人影飘在空中渐渐缩小,突然,忽得被吸进了这本书里面。

    那人脸上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把书合上,霞光也跟着消失,他还把书藏入了袖口中,连两只手都一起藏入了袖口里面。然后露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眼前两个刚从鬼门关拉进来的人。

    大胡子看着眼前这个人,虽然身体痛苦,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缓缓道:“多谢高人救命之恩,敢问高姓大名?”

    那人淡淡笑了一下,道:“叫我欧阳疯吧,你伤的不轻,我先送你回去。”

    人回家,太阳也跟着回家。

    等欧阳疯送大胡子和少年回到方丈山的时候,太阳已渐渐西沉。

    方丈山融浴在暮色中,显的格外宁静。方丈山上有一座历史名观——白云观,古时传说为仙人居住之所,但如今住的却是人,不过是一群修道之人,那少年的父亲也就是大胡子的师兄就住在这白云观里,下面还有弟子数百,人丁兴旺。

    大胡子已经先去养伤休息了,少年也把所有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向父亲作了禀报。

    少年的父亲约五十出头年纪,却是满头青丝,显的格外年轻,显然是修道有为的高人异士。他听完儿子的禀报,面色看来虽然平静,但是眼神中透出的感激之情却溢于言表。

    欧阳疯看着眼前这人,不想他再提起刚才那事,故意岔开话题道:“方丈山实在是一处灵秀之地,韩师傅居住在此,可得天地灵气。”

    少年的父亲道:“我韩乐仲妄为修道之人,差点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保不住。”

    欧阳疯心里叹息,本来还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看样子眼前这个情况是不大可能的,于是,起身道:“我想出去见识见识方丈山的风光,不知可否?”

    韩乐仲立即起身道:“我陪你去。”

    欧阳疯正想说自己一个人出去就可,突然,门外有个弟子,面色惊恐,慌忙跑了进来。

    韩乐仲看着他,朗声道:“有贵客在,怎能如此失礼。”

    那弟子也不管,指着门外,慌慌张张吐出两个字:“人头!”

    韩乐仲面不改色,还朝欧阳疯微笑致礼道:“欧阳兄且先宽坐,我去去就来。”

    两人前脚出去,欧阳疯后脚也跟了出去,他独自一个人怎么坐的住?

    韩乐仲抬头望着树上,后面围着十几个弟子,已是黄昏,很多人已经下去休息了。十几个弟子都是面面相觑,韩乐仲脸上也是带着一丝惊讶。

    高大挺拔的一棵劲松上正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随风左右摆动,仿佛黄昏索命的丧钟。

    突然,韩乐仲一身劲跃,取下了人头,围着的十几个弟子都情不自禁向后退了几步。

    双目圆瞪的人头嘴里还衔着一块又旧又皱的黄褐色羊皮,这羊皮上还画着一幅奇怪的图案,图中是一条闭眼沉睡中的神龙,这条龙不但沉睡着,龙口中还喷出了大量血迹,龙眼中似乎隐隐约约还流着眼泪。

    韩乐仲看着眼前的羊皮,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发觉欧阳疯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

    莫名出现的人头、古怪的羊皮、沉睡的神龙图案,看着这些,欧阳疯心里也是一头雾水。

    突然,韩乐仲手中的人头瞬间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这幅图案到底暗示什么呢?神龙流血、流泪莫非是要我们去救它?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当韩乐仲发现了身旁的欧阳疯时,把那快羊皮折好藏入了口袋中,他不想拿这种头痛的问题来麻烦自己的贵客。

    欧阳疯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这种笑是理解也是信任。

    淡淡的方丈山,淡淡的夜,淡淡的东西有时总是特别容易消失,等消失的时候,换来的却只是另一种淡淡的东西。

    现在方丈山上已是一片淡淡的清晨。

    大胡子虽然受了伤,但是本身底子好,又睡了一夜,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他迫不及待的来师兄的房间,要向师兄好好讲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他踏进师兄的房间时,却发现他已经没人了。

    大胡子思索了一会,想到师兄保证是去看他那宝贝儿子去了,捡回来的性命总是会特别珍贵些的。可是当他来到韩少春的房间时,发现他还在睡觉,师兄的人影都没。

    大胡子拍拍脑瓜,他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时总会习惯性的拍拍脑瓜,果然他想到了,师兄保证是去向救命恩人道谢去了,救了儿子的命一定会好好谢谢人家的。可是当他来到客房时,不但发现师兄人找不到,连欧阳疯都不见了。

    大胡子脑筋一转,又想到师兄一定是陪客人出去山上散步了,可是回头一想,天色还早,哪有现在出去散步的?

    大胡子忍不住又拍起了自己的脑瓜子。突然,他的肩也被人拍了几下,大胡子回头一看,发现欧阳疯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的眼神似乎还在赞许他竟然恢复的这么神速。

    大胡子也满脸笑呵呵的,一时不知道怎么措辞感谢,想了一会,想到自己正在找师兄,就突然道:“我师兄没和你一起出去?”

    欧阳疯愣了一下不知道这笑呵呵的大胡子为什么这么问,就微笑道:“他现在应该在睡觉,哪有你这么早起床的人。”

    大胡子道:“没有,少春的房间也没有。”

    欧阳疯又愣了愣,想起昨天黄昏的事,不禁面色凝重,对大胡子沉声道:“你快派人到方丈山所有你师兄去过的地方找找看。”

    大胡子也愣了愣,可是不再说什么话,马上按欧阳疯的话去做了。

    太阳渐渐升起,已近中午。

    数百人找一座方丈山用了半天时间差不多把每一寸土地都找了个遍,可是,里里外外都不见人影。

    韩少春和大胡子虽然还沉的住气,但是一想到其他弟子讲的昨晚黄昏的事,就心中忐忑,惶恐不安。

    欧阳疯看着眼前这群人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韩师傅是得道高人,你们不必太担心,说不定一处理完事情他就回来了。”

    突然,门口匆匆忙忙跑进来几个弟子,他们都头仰着天仿佛在跟着天上的什么东西。嘴里还不停喊道:“纸鹤,纸鹤~~~~”

    果然,他们头顶上方正飞着一只纸鹤,虽是纸做,却是栩栩如生,一对纸翅膀还在一拍一拍。

    欧阳疯纵身一跃,捉下纸鹤。纸鹤一到欧阳疯手里,仿佛变的活的一般,还凑到欧阳疯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东西,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欧阳疯,可是那纸鹤嘴里说出来的东西他们却一点都听不懂。

    纸鹤话刚一说完,就瞬间化作了一片灰烬,欧阳疯捏着手中的纸灰,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才展颜对众人道:“你们放心,你们师傅没事,他有要事要处理,所以来不及通知你们就先走了,等他一处理完就会回来,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等他回来。”

    他顿了一顿,又接道:“现在我也去帮他忙,所以向各位告辞了,就等我们的好消息。”

    众人都半信半疑看着欧阳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欧阳疯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一种让人放心的微笑。

    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很多事情现在他还没法向他们解释,有些事情只有等解决了以后才会一切真相大白。

    而且前面这条路还很艰险,不知道有多少黑暗和危险在等着他,不知道有多少谜团需要去解决,所以有些事不说比说好。

    欧阳疯定了定神,义无返顾的大步向前走去~~~~~~~~?.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一章 天大的事

    夕阳西下,一抹余辉照在市公安局的大楼上渐渐淡去,这是时间的脚步,谁也没法子能将它停住,正如某些事情一样谁也没法子制止它的发生。

    公安局已经下班,整幢大楼安静下来,看起来一片祥和。

    只有一个会议室里却仍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这样的叹息中除了深深的无奈之外似乎竟还包含着几分恐惧。

    会议室不大,人也不多,只不过坐着三个人,但香烟的烟雾却弥漫在整个会议室内。

    三个人都眉头深锁,坐在中间的那个人穿着警察制服约五十岁上下年纪,衣服上缀钉着一枚橄榄枝环绕一周的国徽。坐在他左边的年纪和他差不多,也是一脸愁容。坐在他右边的那个人年纪似乎比他们两个还要再大些,只见他缓缓的从中间那人眼前拿过打火机和烟盒,再缓缓地拿出一根烟,最后缓缓的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等一口烟吐出来之后,他整张脸就又躲入烟雾中了,谁也看不出他是在发愁还是在感到惊恐。烟的功能除了提神之外,不正是还可以解愁、压惊?

    坐在靠左的那人满脸愁容中却似乎笑了一笑,道:“传说,秦教授十年前就因为顶不住家庭压力而戒烟了,今天…今天好像抽的不比我和老李少啊?”

    秦教授眼前的烟雾已渐渐散开,愁得快眯成一条线的一双老眼眨了两下,苦笑道:“刘院长还有心思来取笑我这老头子,莫非对这件事有了新发现?”

    那刘院长干干脆脆道:“没有。”

    坐中间的李局这时也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却没有什么话好讲,只有继续抽自己的烟。

    三个人已经连续三天像这样从早到晚研究同一个事,却始终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一个自然科学院院长,一个公安局局长,一个物理学教授,三个不同领域的人共同研究一个事情,为同一个事情发愁,被同一个事情难倒。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二章 传说中的死法

    七日前,金光网吧。

    清晨七点,网吧内零零散散还有一部分通宵仔仍在上网。男男女女都有,实在累的撑不住的,头耷拉在椅子一边就呼呼睡去,精力好的仍孜孜不倦地“啼哩啪啦”搞着游戏。

    网吧负责清洁的阿姨也开始慢慢搞起卫生,一切如往常一样,只要时间继续着,所有事情就会按照以前的惯例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进行,一步一步循环。清洁阿姨也会一边搞卫生一边埋怨上网仔把地面搞得这么脏,桌面上也弄得乱七八糟。

    大家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别人在做什么。一切事情看起来似乎既无味又无聊,然而无味与无聊的同时也显的难得的平静与安详。

    可是这种平静与安详却突然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打破。

    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像一把寒气森森的冰刀直插入众人的骨髓。

    网吧里再没有人是昏睡着的,也再听不到任何敲键盘的声音,只有呼吸声——沉重的呼吸声。

    大家都在怀疑:刚才那另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发生的幻觉?

    就在这时,一个人连爬带滚从洗手间冲出来,发白的脸部因恐惧而似乎变了形,颤抖的四肢直抖的每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恐惧像一坨大便塞在他喉咙里,使他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咯咯咯”的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两个字——有鬼!

    “有鬼”两个字就像一枚炸弹投进众人的心里。每个人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了。有几个人本来还想动动,可是脚却仿佛中了邪一样不听使唤。

    终于有几个胆大的结成伴,屏着气,蹑手蹑脚地走进洗手间想看一眼。

    一眼就够了!

    几个人瞬间就屁滚尿流地跑回来,全都失魂落魄的样子。

    “有鬼!”

    “死人!”

    “鬼,真的有鬼!”几个人自言自语地不断重复着几句话。

    然后再没有人敢进去看一眼。

    终于有人报了警,十五分钟后,人民警察终于到了。

    清晨的阳光猛烈而不失温柔。

    它毫不吝惜地给黑暗中的人送去光明,给寒冷受冻的人送去温暖,甚至还能给心情不好的人带来好心情,不过解决命案问题,还得靠人民警察。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李局正在仔细研究金光网吧命案的资料,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最后停在“死因”一项,紧锁眉头,满脸疑虑,道:“真的被吓死的?”

    另一人道:“经鉴定科解剖鉴定,死者确是因瞬间极度惊吓致死。”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虽然以前碰到过几起被吓死的案子,但是以往的死者都是本身就有比较严重的心脏问题,而且在事发时又碰巧不幸遇到易受惊吓的事故,从而致死,比如95年那次,那个老头本身心脏有大问题,为了赶时间催司机加速,司机一时情急差点出了交通事故,虽然最后车子稳住了,那老头却因一时受到惊吓心脏承受不住而死了。还有02年那次,那个有先天心脏病年轻人去玩蹦极,结果也因心脏难以承压致死。但奇怪的事,这个死者经解剖鉴定,心脏等器官本身并无问题,难道网吧洗手间还会有比车祸、蹦极更恐怖、刺激的事发生,把这么一个健康的年轻男子活活给吓死了?”

    李局紧盯着命案资料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那人讲话,只是喃喃道:“死相恐怖,脸色惨白,目瞪充血致红,脸部肌肉抽搐变形,而且七窍流血,胆囊破裂。”

    他忽然抬头道:“确定金光网吧洗手间是命案第一现场?”

    那人道:“经多次堪查鉴定,还有通过网吧监控录象,可以确定死者当天晚上一直在网吧上网,直到早上6:30时分去洗手间就没有回原位,据在场的人说,当时也没有出现异常事情,也没听到异常声音,直到有人上洗手间第一个发现死者,那人的尖叫声好象还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咽了下口水接着道:“如果死者是被吓死的话,怎么会受到惊吓的时候却没有发出尖叫声呢,第一个发现他的人还被吓的发出了刺耳的叫声呢?”

    李局黯然深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这丝光牵引着他的眼神渐渐伸向遥远的过去,忍不住喃喃道:“难道真的是被活活吓死的,难道真的是被活活吓死的?”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几次,终于把视线收回对那人道:“小叶同志我实话对你讲,在我年轻时还上中学的时候我们村里就发生过一个健健康康,活生生的年轻人被吓死的事件,死相死因,据当时的警察介绍,和现在案子情况竟然相差无几,当时警察最后实在无法判定凶手是谁,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当时我还怪那些警察无能找不出真凶只会找借口,于是心底下发誓以后要做个能干实干的警察,想不到时隔三十几年,又让我碰到了,而且我也换了个角色,从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呵呵,看来老天是要考考我能不能兑现当年的誓言,到底有没有实力。”

    小叶微微笑道:“李局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全局的人都知道,要不是这次案子真的相当棘手,怎么会劳您大驾,需要您亲自出马呢?”

    李局似乎也想笑一下,但终于没笑出来,道:“据我所知,真正吓死的人在受到突来惊吓的瞬间是吓的没能力发出任何声音的,那种突来的恐惧压力会在他大脑信息中直接爆炸,大脑无法反应应变,马上瘫痪死亡,于是各种器官功能瞬间出现失调现象,那么这份资料上写的恐怖死相也就是正常,如果他像第一个发现他尸体的人一样,破口叫了出来,释放一点这种恐惧的压力,也许就不会死了。”

    他眉头皱了一下,若有所悟道:“死者莫非死的时候还像站着一样?”

    小叶忽的站了起来,噶声道:“你又没到过现场,你怎么知道的,我知道这份资料上确实漏了这个细节。”情急之下,小叶把“李局”、“您”之类平时用的尊称都已经抛到脑后。

    李局当然也不介意,只淡谈笑了笑,道:“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最先说的两个字,不是说“有死人”,而竟然是“有鬼”,这应该说明死者不会像普通情况一样,倒在地上死的,我想一般人不会认为鬼会倒在地上,如果他死了还像站着的样子,死相又这么恐怖就难怪那人会把他当成鬼了,那么死者怎么会没倒下去呢?”

    小叶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又缓缓坐下,道:“李局真不愧为实力派。”他略思索了一下又道:“这点说怪倒也不怪,金光网吧为了节省空间所以洗手间本就不是很大,可以方便的位子也不是很多,死者死的时候恰巧整理好裤子从最靠里的那个位子出来,而最里面的位子靠着墙角,于是死者还没离开那个墙角就突然受吓致死,他就靠着墙角,僵硬的站在那里始终没倒在地上,所以才会让人误认为鬼。”

    李局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喃喃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出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力让这样一个年轻人被活活吓死,这事真有些奇怪。”

    李局不但皱起了眉头,一双炯炯的大眼也慢慢眯拢,忽道:“你们查了四天,一点线索、头绪都没?”

    小叶的脸似乎红了起来,摇摇头轻声道:“没有。”

    李局道:“网吧现在应该还封着?”

    小叶点点头,忽然补充道:“就是我们不封,现在也没人敢去玩了。

    李局“嗯”了一声,神情变的严肃而又坚定,道:“要尽快破案,消解人们的疑虑,不然对不起他们。”

    小叶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脸似乎又热了起来。

    李局接着道:“辛苦你跑一下,帮我请我的两个老朋友明天来局里一趟,一个是自然科学院院长刘长星刘院长,另一个是物理学教授秦理秦教授,地址我马上写给你。”?.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三章 欧阳疯

    又是一个清朗的早晨。

    花是香的,树是绿的,鸟儿是快乐的,太阳也依旧是圆的,人却在发愁。

    有三个人正在发愁:李正阳、秦理、刘长星

    金光网吧案子的资料放在刘长星和秦理的面前,就像一枚定时炸弹,每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不尽快解决问题,这枚炸弹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李正阳清了清嗓子,刀刻一般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次我的烫山芋要麻烦两位来一起接,实在是…”

    刘长星瞟了他一眼,立马打断他,接道:“都认识几十年了,有些话什么都不用讲的。”

    秦理淡淡的笑了笑,接道:“况且,我这糟老头子人虽然越来越老,好奇心却丝毫没有减弱,这案子的情况正合我老头子的胃口。”

    李正阳明白他们的意思,心里不禁产生一股暖意,手上整了整凌乱的案件资料,道:“千思百虑,实在想不出能发生什么事能产生怎么样的情况可以把健康的小伙子这样吓死,纵使确有凶手化装成恶鬼来杀他,我想也不至于会变成目前这样。”

    刘长星缓缓地点了点头,又缓缓道:“椐我所知健康人被吓死的几率实在太小,何况又是年轻小伙子可能性就更小。”

    他停下来略思一会又道:“就算他确实是被人恶做剧吓死的,又怎会瞬间死亡僵硬,还靠着墙角立着,这也太过于离奇夸张,又不是拍电影写小说。”

    三人陷在沉思中,李正阳随手给两人递了根烟,又无奈摇头道:“查不出死者受惊吓的原因就没法子追查下一步,这案子不知会拖到猴年马月,真当伤脑筋。”

    刘长星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沉声道:“说实在话,你们觉得这事情到底是被人为惊吓而致死亡的可能性大还是网吧洗手间当时发生过什么意外导致他吓死的可能性大?”

    李正阳慢慢地把嘴里的烟吐完,道:“就因为死者确是因惊吓致死,所以两者的可能性虽然都有但是都不大,这案子难就难在这里。”

    秦理忽然熄灭了手中的烟头,朗声道:“目前只有一个办法。”

    李正阳和刘长星立刻注视着他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办法?”

    “再去现场。”

    “现在?”

    秦理顿了顿,一字字道:“不,是明天凌晨,凌晨6点再到现场。”

    这个从事了大半辈子物理学研究的老教授,一向结合科学理论和实践行事,他不喜欢凭空猜测,虽然资料详细记录了现场情况,但还是希望能在事发现场发现点什么,刘长星与李正阳心中对这位老友的敬意不禁油然而生。

    然而老天仿佛喜欢与人作对,心里越是想找出些什么,得到些什么,但事实上却偏偏什么也找不到,什么也得不到。就像平时你需要用到某些东西时,却突然发现怎么也想不起那些东西放在哪里,而等你已经不需要用到它们时,它们却往往又会自动出现在你的眼前。碰到这种事的时候,除了懊恼与无奈之外,又还能做什么呢?

    秦理、李正阳、刘长星三人现在也只有懊恼与无奈。网吧事发现场的地面都似要被他们踩薄了一层,但还是没有任何收获,这个地方无论周围的结构布局还是所有的物品装置设备摆设都实在很普通,在这么个普通的环境中他们实在想象不出能制造出怎样的恐怖场面足以把人吓死。

    日升又日落,日落又日升,不知不觉又过去三天。

    已是第三天的黄昏,秦理、李正阳、刘长星三人还陷在一片烟雾中沉思。就连十年前就已戒了烟的秦老这几天也不知抽去了多少烟。

    人要是碰到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时,往往会变的胡思乱想,当想的太多太累的时候,大脑也会随之产生各种奇怪的幻想,到了这时,再荒诞不经的想法也会渐渐出现,如果这些想法中还参入了一些能使自己觉得惊恐的元素的话,人就会开始自己吓起自己起来。

    秦教授的一个想法提议使李正阳认为他已经到了这个状态。

    秦理再三思索后终于下定决心,朗声道:“我建议,不妨再去找一个人请教请教。”

    李正阳道:“是什么人,能让大名鼎鼎的秦教授请教的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秦理淡淡地苦笑道:“我老头子有什么能耐,还不是束手无策,去找他也是无奈之举,奇怪的是这几天我的脑海中老是会无缘无故出现这个人的影子,其实我和他也只见过两次面,但不知为何对他的印象会如此深刻。”

    李正阳道:“才见过两次面,秦老就对他念念不忘,此人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秦理只有苦笑道:“往常日子并不是这样的,也就是这两天,脑海里时常会不自觉地闪过他的影子,仿佛是有意识地在提醒我什么似的,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物理学,对这种事情倒实在无法解释,就像对这件案子的现象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李正阳忍不住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秦理慢慢地吸了口烟,缓缓道:“我以前外出散心的时候和他有两次分别在两个偏僻的城镇乡村中的‘十’字路口碰面过,我注意过他,因为他总给我一种莫名的奇怪的感觉,他也注意到过我,第一次我俩什么都没说,第二次他却奇怪地告诉我说:‘我俩有缘,以后迟早还会再见’”

    李正阳道:“听起来跟外婆讲故事一样,你其实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秦理道:“确实如此,但细细想起来,这起案子出现这种情况,不觉得有点吓人么?”

    他不等别人回答,接着道:“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物理学,才知道还有很多东西是没法解释的,外行人可能会以为现在没法解释是因为还没发现一些规律而已,其实也未必如此。”说到这秦教授的眼神竟似乎渐渐迷茫而黯淡了。

    刘长星忽然道:“秦教授的心境我能明白,我也是搞科学研究的,这个世界实在太大,人所知的实在也太有限。”

    秦理定了定神又道:“那人还跟我提到过,他专门解决正常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这几天,他的影子老是出现在我脑海中,就现在还惶惶忽忽一直闪现,联系起这次案子的情况来,你们说这邪门乎?”

    李正阳喃喃道:“难以想象,难以置信。”

    一向只信事实只信证据的堂堂公安局局长,显然陷入两难的尴尬心境中了,前番话若是从一般人口中说出,他说不定会立刻上去大骂一通,即使不骂的话,至少也不会去理会它把它搁在心上,可是那些话却是从大名鼎鼎的物理学教授,他的数十年老友秦理的口中说出来的,这又不得不让他有所顾虑了。

    李正阳把眼神长时间落在了刘长星身上,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现在情况相当于1比1,一个相信,想试试,一个不信,想考虑一下其他法子,事实上他也知道眼下其实根本没有其他法子,但是秦老的怪诞提议实在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若是被业内其他人得知此事,是否会被笑掉大牙?

    刘长星已经体会到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道:“在我看来,过分相信科学事实上也就变成了变相的一种迷信。几十年来,我也深知这个世界没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东西实在有不少,与其重病无良方,不如登天求仙药,这样做做也无妨。”

    李正阳一时也只有苦笑说不出话来。

    秦教授见李正阳没有做声,咬定了牙道:“找那个怪人的法子交给我,这三天很辛苦,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好消息,我有找到他的信心,我记得他告诉过我,他叫欧阳疯。”

    尽管疑虑丛丛,李正阳还是接受了,相信了,当然他眼下相信的并不是那个怪人——欧阳疯,而是他的两个数十年老友——刘长星和秦理。?.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四章 欧阳疯 不疯

    市区的西郊本是一片广袤的荒野,没有人知道它原来是用来做什么的,或许它曾经是一片片肥沃的良田,或许它曾经是千军万马撕杀践踏的战场,亦或许它曾经是生气勃勃欣欣向荣的繁荣乡村城镇。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岁月的沧桑重新给它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荒草,而当现代文明的步伐经过时,却又迫不及待地准备着给它烙上深深的新时代印记。

    现在这片荒野上就已经如雨后春笋般矗立起了好几幢商业高楼,在太阳光辉的照射下,正明晃晃地闪耀着四个大字——雄风房产。高楼旁边依然还在昼夜施工,每个施工人员都正在把自己的汗水和劳力无怨无悔地倾注到这些工程当中,估计无需太多时日,新的一幢高楼即将拔地而起。

    已建成的一号大楼底层有一间大约十五六平方的小房间,经过简易装修后充当临时办公室使用,工程施工队的领导平时就在里面工作。

    这时,一辆小车缓缓过来,正准备驶入工地,半开的工地大门,使它无法顺利通过。

    司机用眼神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年轻人征求意见。

    那人冷冷道:“按喇叭,开进去,不要下去走。”

    刺耳的喇叭声就源源不断响起来,再怎么高档豪华的车子喇叭声总不大好听的。

    终于有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靠近车子道:“车子要停外面,这是规定的,里面不能开进去,你们是谁,这是雄风的建筑工地,你们要进去做什么?”

    没等司机答话,旁边那人似乎有点火起,大声道:“我不能进去谁能进去,这么多废话,不知道在搞什么?”

    这人好像极不情愿来到工地,却似乎又不得不来,胸中自然包着一股无名火。

    那管门的一时楞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司机赶忙道:“是金总派我们来察看工程进展情况的,你开了门就是,其他没你的事。”

    那人也知道金总就是雄风的大老板,本就不想惹出什么事来,就跑进去开了门,又立马一个电话向里面办公室汇报了情况。

    车子几乎开到了办公室门口,早有三个领导模样的人跑出来迎接。人一下车,其中矮胖一点的那个立刻伸出手笑嘻嘻迎上去,道:“原来金公子大驾来了,快请里面坐。”

    雄风集团的大老板只有一个儿子,金公子当然指的就是金总的独子,他敷衍了一下那个矮胖的人,淡淡道:“今天来是按照我爸的意思来察看一下工程进展情况,我也不要坐,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边看你们边给我说说所有情况,免得他又说我没按他的意思做,说我来了在偷懒,白来一趟。”

    三人连忙附和道:“好,好。”那矮胖一点的领导模样的人嗓子似乎还特别好,因为他回答的要比别人响亮的多。

    按照金公子的意思,几个人便向施工一带走去,金公子走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样子看起来似乎察看的相当仔细认真。跟在后面的那三个人你几句我几句喋喋不休地汇报着一些情况,也不知道金公子有没有真的听进去,不过时而他也会点点头。

    劳作在施工现场的人并不知来的是金公子还是银公子,他们唯一的想法的就是每天做好手里的活,按天数记好自己该领的工钱,领到钱后再拿回家养老婆养孩子,若是情况好一点尚有盈余的话还能给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net,手机用户登陆wap.www.uu234.net,章节更多,请登陆16k文学网阅读!)己多买包烟多打点酒,所以其他的似乎都不是很重要,该怎么干活就怎么干活。

    金公子一行人刚走到一堆废砖旁准备停下来,稍作休息,突然,一块废砖飞过来,“砰”的一声就砸在金公子脚边。

    砖是从一个壮汉手中扔出来的,他却是背对着废砖堆在那里专心整理检查砖块,手中还陆续有废砖扔出。壮汉旁边像这样干着活的还有另外四个人,只有一个稍微离他们远些,他埋头干活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在挑废砖,而是在找宝贝似的。

    金公子一行人显然被那块飞砖吓了一跳,几个人都干瞪着眼,尤其是金公子的脸色似乎看起来都开始有些发白。

    这下那个矮胖一点的人显示了他比别人灵敏的身手,一个箭步冲到那壮汉面前指手画脚大声骂起来。他不但骂那壮汉,其他几个也一起被牵连进去。

    干活的另外几个人,傻傻楞楞的被他一直骂着,骂了半天终于有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有离他们稍远的那个人却还是背对着他们自己在那里找他的宝贝。

    那个矮胖者痛快骂了一通,调过头,指着那个在找宝贝的人,厉声道:“你在搞什么东西?”

    那人后背好象已经看到有人在指着他骂,却突然大声道:“要晕了!”

    “什么要晕了,放~~~~~”

    “屁”字还没喊出来,金公子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金公子要晕了。

    这下还了得,几个人一边忙手忙脚,一边叫这几个检砖的工人一同帮忙抬到车里,送医院。

    “没用的!”,那个找宝贝的人终于转过身,大步向金公子身边走过去。

    这是看起来一个清秀的,四十岁应该不到的一个中年人,无论手上还是脸上除了有点脏以外皮肤都还细腻,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来工地里干活?

    他大步走过去,别人竟也不由自主地楞着看着他,见他走到金公子面前,伸出右掌,他的掌心突然现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圆印,看起来竟似乎像一个小太阳一般。他把掌心搭在金公子的头顶慢慢按下,稍过一会,一股淡淡的黑烟便从金公子周身散开,众人都跟看电影似的看的目瞪口呆。

    等他掌心的金印慢慢消去,金公子居然神奇的苏醒过来,只是口中一直重复着:“好困,我好困。”

    “带他回去休息吧,”那人朗声道:“别忘了告诉他,只要一年内不碰女人,他就会完全康复,否则……。”

    “否则什么?”金公子的司机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人慢慢地把两手交叉插入衣袖中,微微闭起眼睛不再说什么了。

    一阵忙碌,终于送走了金公子,工地里的三个领导面面相觑,各自擦了一把冷汗。

    其他几个工人心里虽然都觉得这事真不可思议但还是回去干活了,那清秀的中年人却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回去干活的意思,只有他的双眼却微眯着一直盯着已经关起的工地大门。

    矮胖一点的那个工地领导显然心里也放不下这件事,已经对这个中年人另眼相看,不再粗声粗气,只轻轻问道:“你怎么还不去…还不去做事?”

    中年人道:“我在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你已经知道有人要来找你?”

    中年人道:“是的,你去接电话吧”

    那矮胖领导已经摸不着头脑,道:“什么电话?”

    突然,办公室有人朝这边大喊道:“赵经理,有你电话!”

    赵经理接了电话,去门口把三个人接进了办公室,三个人身材都比较魁梧高大,有两个大约五十岁年纪,其中一个还要老些。互相介绍,奉茶看座之后,赵经理终于道:“几位一起来这里,定有什么要紧事?”

    年纪最长的那人道:“确实如此,经过我多方面打听,得知有个人正在你们施工队里工作,我们这次就是来找他的,需要他帮忙。”

    赵经理又看了看他们,忍不住笑道:“你们三位的事情还需要我们施工队里的人帮忙?我们这里哪有这样的人才。”

    那年长者也淡淡笑道:“帮不帮得上忙这个事情也放一边,眼下还是要麻烦赵经理帮我们找一下人,有劳了。”

    这老年人显然不想跟眼前的矮胖经理解释太多,话已经说的很明白。

    赵经理只好陪笑道:“几位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欧阳疯!”

    来找欧阳疯的不是李正阳、刘长星、秦理这三个人,又会是谁?

    不过欧阳疯不是个怪人么,一个怪人怎么会跑到工地里来干活?是不是他常跑到工地里干活,所以才会变成怪人?

    “欧阳疯”这个名字赵经理当然也不知道,他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他找出了施工人员登记名单,正在一个一个查找。

    “不用找了!”突然办公室有人推门进来。

    这人正是那个清秀的中年人,脸上还是有点脏。

    他朝着眼前几个人扫了一眼,微微笑道:“我就是欧阳疯!”

    他说完,转身就走出办公室。

    秦理人虽老,眼却没花,他已经认出这人正是以前碰到过的欧阳疯,随即跟出,李正阳和刘长星也紧跟其后。

    莫非找到了欧阳疯,金光网吧案子的结真的就能解开了么?

    欧阳疯是什么人,真的这么厉害?

    秦理不会信错人了吧??.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五章 凶相

    渐近黄昏,阳光似乎也变得温柔多情起来,尽情洒在离建筑工地较远处的一方泥沙地上,使得地上本就偏黄色的泥沙更加的显得金光灿灿,如同金沙子一般讨人喜爱。

    那个清秀的中年男子欧阳疯离开工地后就径直走到这里,或许只有这里安静的环境才适合说某些话,做某些事。

    秦理、李正阳、刘长星三人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本来急于找到欧阳疯的秦理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因为他突然发现在这个人面前似乎什么话都不需要讲,因为你所要说的话,他似乎已经全都知道了。既然秦理都还没开口,刘长星和李正阳自然也不便先说什么,何况李正阳本就不大信任这个人,虽然他也觉的这人确实给人一种不寻常的感觉,但是仅凭这一点就让他相信能解决网吧那件怪案是远远不够的。

    阳光变的柔和了,周围的风也似乎变的冷了一些,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李正阳心头不禁莫名的泛起一阵寒意。

    欧阳疯的双手始终交叉着插在袖口里,本来眯着的眼缓缓睁开,他同时缓缓转过身,微笑道:“有点冷么?”

    秦理和刘长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就实话实说,道:“没有,怎么会突然冷。”

    李正阳一听不由惊了一下,心里暗思:“这话难道是在专指我?”但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欧阳疯笑了笑,对秦理道:“我说过我们有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找我了。”

    秦理脸上飘过疑云,不解道:“你似乎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你?”

    欧阳疯不理他这个问题,只微笑道:“说吧,把你碰到的情况仔细说出来。”

    秦理微微怔了一下,也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原来也不是。”

    欧阳疯这下也怔了一下,苦笑道:“你以为我是神仙么,什么都知道,快点说吧,已经近黄昏了,风会更冷。”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似乎还有意无意的往李正阳脸上飘,李正阳察觉到他的样子,竟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当了二三十年警察,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以往都是嫌犯见了他打寒战的,这次说起来还真有点邪门。

    太阳渐渐西沉,秦理把金光网吧的怪案一五一十,彻头彻尾的讲了一遍,中途李正阳与刘长星也适当的补充了一两处漏掉的地方。欧阳疯从头至尾保持同样的姿势听他讲述,听完后,眯起眼睛沉思起来。

    夕阳变的更低了,一半已躲入远山中。突然,欧阳疯睁开眼,沉声道:“还有种可能。”

    “什么?”

    欧阳疯道:“如果他生前间接害死过人,而被他害死的人的亲人若是扮成被害者来向他索命报仇的话,一来由于他自己心虚见鬼,二来由于通宵上网体力虚弱,倒是有可能直接被吓死。”

    秦理轻轻道:“会这么简单?”

    李正阳和刘长星却慢慢琢磨起欧阳疯说的话。

    欧阳疯神秘兮兮地向他们笑了一下,道:“这下你们已经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先回去查查有没有被死者间接害死过的人。”

    秦理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道:“我们老远跑过来把你找到,你难道不打算跟我们回去看看,说实在话,我老头子总感觉你能解决这个案子。”

    欧阳疯顿了一顿,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画满奇形字符的金色纸张,递给了秦理,叹息道:“你们先回去按我的意思查查看,不行的话,再把这张纸放到现场焚烧,看有什么变化,我过两天自会去找你们。”

    “还要过两天?这个案子不能再拖。”

    欧阳疯竟摇摇头,道:“因为这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们可知道,雄风房产那边的工地以前是什么地方么?”

    三人道:“不知道。”

    欧阳疯神情似乎变的严肃了些,一字字道:“你们知道后就不要说出去,不然这楼房就卖不出去了。”

    他接着道:“这工地两百多年前本是一处乱葬岗,尘归尘,土归土,但不是每样事物都这么甘心守道的,我已经在这里连续准备了四十七天,再做两天,才能把这里所有怨气、阴气平息掉,不然以后这里的人会永无宁日,你们说哪个更重要?”

    李正阳、刘长星、秦理三人听的都傻了眼,他们搞了大半辈子科学研究,突然亲耳再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早已翻了五味瓶。

    时间车轮旋转不停。回程车带着三个人,三颗沉重的心终于又开回了市公安局。

    既然没办法,就索性按照欧阳疯的话去做了,管他是不是疯子呢,就算是疯子也跟他一起疯了,有人说人生难得糊涂一回,其实人生也难得疯一回的,更何况欧阳疯说的情况也是有些道理的。

    第二天,李正阳一回到办公室就马上吩咐小叶按照欧阳疯的意思去调查,秦理和刘长星也还没有回去,看来这件事不弄清楚,这两人也是不会甘心的。

    新一天的太阳挂在天上,不管你心情好还是不好,不管你有事做还是没事做,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它都会毫无保留的给你送来光明,上天对人其实是公平的,只要你肯做,肯花精力,肯下苦功,总会有得到回报的一天。

    小叶就是个肯下工夫的人,约莫中午时分,他就把死者的情况已经按照需要的意思调查出一部分结果了。

    李正阳、刘长星、秦理三人看着结果似乎异常兴奋,因为他们发现半年前的确有个叫小冰的小伙子因为整天跟着死者一起不务正业,只知整天泡网吧游戏,最后在各种家庭社会压力下承受不住,结果跳楼自尽。

    莫非真的被欧阳疯全说中了?李正阳突然觉得这个人确实有点不简单。他心念一转,忽然又出现一个破天荒的想法:这欧阳疯猜的这么准,莫不是这案子就是他做的?

    李正阳冥思了一会,想起欧阳疯曾经说过他在工地里已经呆了四十七天,那么只要他没说谎的话,就不可能作案了。更何况欧阳疯也是秦老帮忙找到的,这个可能性也实在太小。看样子这几天奇奇怪怪的事情已经让这位年过半百的局长有些心神不宁了。

    按现在的情况,只要顺藤摸瓜,查清楚小冰的家人情况,这案子说不定真的会出现转机。

    同时,小叶的工作效率让李正阳这几个人感到十分欣喜,因为他已经把另外一部分调查结果也拿了上来,但结果却又让这三个人傻了眼。

    调查结果显示:小冰自小失父,由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长大,可最让人痛心的是,小冰自杀不久,这位可怜的母亲竟忧郁不解,一起随他去了。

    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这位可怜的母亲来说,小冰就是她的全部希望、终身依托,小冰走了,她确实是生不如死。

    秦理和刘长星看完结果不由自主的摇头叹息,不光为案子又走到了死胡同,也为世上竟还有这样可怜的母亲。

    李正阳的眼中似乎还燃起了怒火,小声的恨恨道:“可恶的网吧。”他定了定神,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愧疚,喃喃道:“说起来,我们自己责任更大,对网吧管制不到位,间接导致了多少悲剧呢?”

    秦理和刘长星看着这位老友,只能体会他的难过,而无话可说。

    有诗云:柳暗花明又一村。可眼下是走到绝路了。

    秦理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纸张,这是临走前,欧阳疯交给他的,上面还画了很多奇形的字符。李正阳和刘长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没办法,除了无奈地苦笑,又还能做什么呢?

    可事实上“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确实是有道理的,等李正阳他们三人正觉得无奈,而只能荒谬地把那张欧阳疯的金纸焚烧在案发现场时,洗手间的墙壁上竟突然出现了众人意想不到一幕:原本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上竟出现了一行红色血字——为什么死的是我?

    冷冷的血,血淋淋的字。

    没有人知道这些字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字是谁写上去的,这些字阴里阴气的结构仿佛就不归人间所有,就好象是刚刚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手——一双钩魂的手,一双充满怨气的钩魂手。

    李正阳、刘长星、秦理这三人本是见过大场面,坐的住阵脚的人,此刻见到这种诡异的凶相也不禁吓了一大跳,惊出一身冷汗。?.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六章 怨魂

    这里原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洗手间,此刻,却阴森森如同地狱一般,就连从窗口吹进来的风也仿佛是一阵阵阴风,冷飕飕如冰锥一般刺入众人骨髓。

    血淋淋的字带来的不仅是疑问,而更多的却是恐惧。

    洗手间里突然已变的静悄悄,只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每个人心里已渐渐明白:这起案子比想象中要复杂可怕的多。

    “小叶!”

    李正阳终于打破眼前的沉寂,吩咐一同跟随来的小叶。

    “嗯?”小叶仿佛觉的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连声音都显得不是那么自然。

    李正阳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缓缓道:“把这些字的血样拿回去化验,要仔细查清楚,说不定这并不是血,你不要想太多了。”

    “你不要想太多了。”这句话仿佛是讲给小叶听的,又仿佛是讲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也仿佛是在自己安慰自己,查案这件事本来是需要人多想的,今天竟然让别人不要想太多,李正阳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说,可就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解释不了到底为什么,又或许是答案本已在心中,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尽管恐惧,小叶毕竟是个肯下工夫的人,还是壮着胆,采下墙上字迹样本,拿回去化验,所幸的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欧阳疯的这张金纸显然不是一张普通的纸,他当初把它交给秦理看来也不是在敷衍他们回来而已。既然他知道这么多事,好象对这起案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那么何不索性等过了明天,他到的时候,听听他的意思呢?

    秦理把这层想法说了出来,刘长星与李正阳也是点点头。经过这些事,李正阳对欧阳疯这个人的看法似乎在慢慢起着变化,现在他倒似乎希望他早点到来,毕竟这种案子越早解决越好。

    三人怀着满腹心事走出洗手间,突然,发现迎面站着一个人。

    此人面目清秀,身材修长,约三十五岁上下年纪,奇怪的是他的双手却交叉藏在衣袖中。他面带微笑,一直看着李正阳等一行人,这人不是欧阳疯却是谁?

    秦理、刘长星、李正阳三人又惊又喜。李正阳想不到心中竟会产生喜悦之意,原来自己不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个怪人的么?现在怎么会~~~~,不过既然他及早赶来了,总表明他对这个案子还是放在心上的,不管能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要感谢于他。一念至此,李正阳不禁对眼前的欧阳疯露出了一丝诚挚的笑容。

    刘长星照例让秦理先开口。秦理见到欧阳疯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已是老脸生花,欣喜道:“你不是要等过了明天才能到么?”

    欧阳疯微笑道:“我早点来不好么?”说完,欧阳疯就大步朝里走去。

    前后还不到五分钟,李正阳、刘长星、秦理三人又回到了这阴气森森的洗手间,不过,此刻的心情却已经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是什么这么快改变了他们的心境?三人心里也都明白,想不到这怪人欧阳疯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竟产生了这种神奇效果。

    欧阳疯已经注意到了墙上的血字,他对着这几个字,足足盯了半小时,他那复杂多变的眼神中似乎迷茫而又似乎专注,谁也看不出是喜是忧。李正阳、刘长星、秦理三人静静的等在后面也渐渐焦急起来,因为在他们三人心中已经把解决这起怪案的希望潜移默化地寄托到这个人身上了,要是他都没办法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这起案子真的要变成无头公案,彻底宣告失败?

    秦理似乎有点等不住,试探性道:“你给我的金纸~~~金纸好象很神奇。”

    欧阳疯淡淡道:“我看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正阳也终于忍不住开口。

    欧阳疯道:“是怨魂。”

    “怨魂?!”

    这三个人头一下子大了起来,这是真的么?虽然先前心中隐隐约约已有不祥的预感,但总觉得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的幻想而已,现在真听到这两个字立刻一片片疑云飘入他们脑海中。我没有疯吧?李正阳虽然已经能接受眼前这个怪人,但是对于怨魂作案这种匪夷所思的说法,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要让搞了大半子科学研究的人相信“鬼魂”之说,要比让你相信突然有人告诉你“你老婆其实是人妖”还要难的多。

    欧阳疯似乎知道他们没法接受“怨魂”两个字,反而笑道:“你们要是有办法把墙上的血字除去,就可以不相信我的话。”

    李正阳、刘长星、秦理三人现在脑子中除了疑团还是疑团,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不妨就试他一试。

    看着墙上血淋淋冷冰冰的几个诡异血字,李正阳定了定神,正想上去,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李正阳接起手机,静静的洗手间里隐约可以感觉到手机里的声音似乎很急躁不安,不过谁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却可以看到李正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听他失口喊道:“又有网吧里的人被吓死了?!”

    这一声喊出来,秦理和刘长星的脸也立马变的煞白。一直镇定自若的欧阳疯也不禁脸色起来变化。

    李正阳厉声道:“怨魂?莫非那边也有怨魂,还是这边怨魂跑到那边去了?”刚直的公安局长显然已经心头火起,这股火也压在了恐惧之上。

    欧阳疯坚定的摇摇头道:“不可能。”

    他转过身,接着道:“你们快先去那边看看,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们。”

    秦理忍不住道:“你~~~你不准备一起去看看?”

    欧阳疯眼神渐渐变的迷茫,又仿佛含着种淡淡的忧伤,轻声喃喃道:“人间的事自有人去管,我也知足了,还是守本分好。”

    他的话越说越轻,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李正阳早就已经急了,不管欧阳疯去不去,自己拉着秦理和刘长星就往那边现场赶去。?.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七章 抹不去的血字

    血色残阳。

    又多了一具尸体!

    新的案子发生在高科网吧,虽然属于同一市,但金光与高科两处网吧还是相距甚远。同样是发生在网吧洗手间,同样是有人被吓死,这两起案子看起来有颇多类似之处。按照正常想法,这两起案子应该是同一凶手所为。

    “难道是连环凶杀案?”李正阳已经头大如斗。

    到现场后一直注意着死者的刘长星突然道:“目前至少可以确定有一点不同。”

    “不错。”秦理在一旁接着:“从现场看来,这个人死的时候至少是躺在地上的,而金光那边的尸体却是靠墙立着,相比之下这个要正常些。”

    李正阳缓缓的点点头道:“这点我也注意到了,我想不明白的是,欧阳疯说金光那边竟是有怨魂作祟,如果他只是胡说的,那么有谁会有这么大能耐用怎样意想不到的手段连续吓死了两个人,如果欧阳疯说的没错的话,为什么那边是怨魂作祟,这边却不是,而这两起案子又是如此的相似,那么这边作案的凶手又会是谁呢?”

    李正阳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大。

    现场正在被警局工作人员仔细勘察记录,尸体已经被运回法医鉴定科。

    最后一丝残阳也渐渐被夜色吞没,整幢公安大楼笼罩在黑暗之中。李正阳已经下令连夜侦察此案,这将是一个辛苦的夜晚。

    三人沉默着等待鉴定结果。秦理和刘长星帮这个老朋友一起挑着重担,虽然辛苦,却也开心。有福同享纵然舒服,有难同当又何尝没有幸福之感呢?

    “有些地方我总是感觉很奇怪。”刘长星显然思索了半天有些地方还是没想通。

    李正阳和秦理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刘长星道:“我奇怪的是欧阳疯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接道:“你们还记的当老李喊出‘又有网吧里的人被吓死了’的时候,欧阳疯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么?”

    李正阳道:“当时那种情况,我一听到高科那边的恶讯,脑子一热,光想着那边的事,没有注意到。”

    “我好象听到了,”秦理道:“他说‘不可能’语气似乎还很坚定。”

    刘长星眉头微微皱起,道:“不错,他是这么说的,像当时那种情况,老李既然脱口说出‘又有网吧的人被吓死了’,按普通人的思维推断,总会把这两起案子的凶手联系在一起才说的通,就算是怨魂作祟,他也应该怀疑是不是怨魂出现在那边网吧了,他凭什么一口咬定不可能?”

    秦理若有所思,缓缓道:“这或许是因为他不是普通人吧。”

    “也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清楚高科那边是谁作的案。”李正阳语气有点激动,连续两起命案发生,看样子他的压力实在不小。

    刘长星微微摇头道:“这也不像,当突然得知高科那边也有人被吓死时,我发现一直镇定自若的他脸色也起了变化,如果他事先知道高科那边的情况的话,不会有这种反应的。”

    李正阳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那怎么解释他的‘不可能’三个字。”

    刘长星慢慢道:“或许是如老李所说他真的不是个普通人,至少他的金纸确实很神奇,又或许是他虽然不知道高科那边是怎么回事但却清楚金光网吧这边是谁搞的鬼,而他又能肯定这个人一定没去过高科网吧,所以听到那个消息时也非常吃惊。”

    李正阳突然发现这些自己本该想到的东西竟全都没有好好去想,也不知是自己太急于破案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已经影响了自己的心境。难道是不知不觉受到那怪人的影响太深?李正阳决定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又大约过了半小时上下,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小叶把结果送上来。今晚虽然加班,可是小叶脸上却丝毫没有不满之色,反而显的精神奕奕。李正阳看着这个年轻人,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禁暗自提了提神。可是最让他提神的还是两份鉴定报告。

    原来,高科网吧的死者和金光网吧的死者最大的不同点不是一个躺着一个立着,而是高科这边的死者本身就是严重的心脏病患者,根本经不起惊吓。

    还有一个更惊人的鉴定结果就是金光网吧墙上的字迹确实是用血写上去的,不过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从这血迹的成份可以鉴定出来,这些血应该是死人身上的血,而且是死了已有大半年的死人身上的血。

    两份鉴定报告就仿佛一块巨石投到了平静的湖面上,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的脑海中早已泛起阵阵涟漪。新的信息,似乎让案子变的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突然,李正阳心中一亮,急吩咐小叶道:“你马上带几个人,去一趟金光网吧,试试看那墙上的血字到底能不能除去,对了,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可以。”

    小叶一楞,虽然不知道李局这样做意欲何为,但是他相信李局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也不多问,立马就去行动。

    已是夜里九时左右,本来就已显得阴森恐怖的洗手间,到了晚上更是寒气森森。

    小叶带了四个人,带了些工具,已经到了现场。阴里阴气的血字在微弱的灯光下,仿佛一双双鬼眼盯着你不放。小叶突然作了个奇怪的决定,他决定今天下班回家后一定要把自己家洗手间里的灯光增亮起码三倍。他发现自己实在很讨厌这种暗淡朦胧的环境。

    不过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李局为什么让他这么做,既然是命令那就做吧。

    第一个法子,先用水冲,洗手间里最充裕的就是水,连擦带冲、边擦边冲、先擦后冲,可是弄了半小时,那些血半点都不见消失,淡都没有变淡一点,难道血已经不溶于水了,小叶几个人有点纳闷,这还是当警察几年来头一回碰到?

    第二个法子,水既然冲不掉,可能是血液在白色的墙壁瓷砖表面凝固的太牢,应该加热熔化一下就好。几个人马上找了些材料点起个火把,飘忽不定的火焰,晃来晃去,晃得每个人心里发毛。小叶不想耽误时间催促大家快点完事,红红的火焰就靠近血字,烧了又烧,可是烧了半天,只有墙壁被熏的乌黑,字迹却没有一点要熔化的迹象,反而红光艳艳的变得更加撩人恐怖。

    心里越急就越乱,一股寒风从半开的窗口冲进来竟一下子吹熄了火把,小叶几个人早已汗毛竖立,觉的这个事情似乎有点邪门。沉寂片刻终于有人想出了一个很绝的办法。

    第三个法子,那些血字显然是写在瓷砖上的,而瓷砖又是贴在墙上的,既然擦也擦不掉,熔也熔不化,那么索性把写了字的瓷砖通通撬去,看它们还能跑到哪里去。这样的法子虽然很辛苦却一定有效果,果然是个很绝的法子,况且这时候小叶这五个人哪里还怕辛苦。

    费了不少工夫终于撬去了一块瓷砖,果然墙上的“我”字也跟着一起被除去,小叶心中一阵惊喜,立马着手剩下的几块。

    五个人轮番上阵,撬了又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几个字从墙上挖了下来,看着被熏黑的墙面虽然坑坑洼洼,但是由于没有了那几个阴森恐怖的血字已经顺眼了很多。

    小叶忍不住轻松的吐了口气,想不到完成这样的任务也会这么吃力。几个人整理了一下工具,匆匆离去,准备回去向李局回报。他们知道今天李局起码会工作到深夜。

    走出网吧门口已经是十一点了,街上的寒风,不禁让人打起寒战。小叶突然发现外衣丢在了洗手间,刚才撬砖撬的热时脱了下来,出来时却忘了拿。还好还没上车离去,小叶转身去取衣。

    其余四个人坐到车上等,有一个还笑道:“小叶可是李局最得力的助手,想不到也这么马虎。”

    另一人道:“这个案子听说很棘手,他估计是忙坏了,你们看刚才那几个血字就已经非常奇怪了。”

    “嗯,确实很奇~~~”

    “啊!!”突然短促的一声尖叫从网吧里传出来,一声男人的尖叫。

    四人利箭般冲入网吧,只见小叶惊瞪大眼,瞪着墙上,被熏得乌黑的墙上竟血淋淋的挂着几个字——为什么死的是我!?.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八章 云里雾里

    夜深,乌云遮月。

    整条大街似乎已经在黑暗中沉沉入睡,唯有公安大楼里的几盏孤灯仿佛在警示着人们:这个世界并不太平。

    那些抹不去的血字如同扎在人心里的刺,让人隐隐作痛而又难以拔去。

    小叶捧着杯热开水坐在一旁休息,脸色虽然有点恢复,但是还是很难看,谁遇到这么邪门的事都难免会精神承受不了,小叶的表现实在已经对得起“警察”两个字了。

    血字果真如欧阳疯所说没法除去,那么“怨魂”一说莫非也是真的?

    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噩梦。

    眼前疑团越来越大,奇怪的事也越来越多。

    “邪门,邪门”李正阳竟不由自主的重复起这两个字。

    秦理看着这位老友,沉思片刻,突然道:“现在血字无法抹去这么邪门的事已成事实,那么我看索性相信欧阳疯的话做做看怎么样?”

    李正阳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秦理,忽然苦笑道:“现在想起来欧阳疯其实连一句话都没有骗过我们,只是我们不敢相信而已。”他顿了一顿,又喃喃道:“想不到我李正阳干了大半辈子警察竟然还有机会和怨魂打次交道。”说完又忍不住淡淡苦笑。

    秦理道:“那么如果欧阳疯说的不错的话,眼下又有另外一件麻烦事需要解决。”

    “哦?”

    秦理又道:“看来金光和高科两个网吧的案件只是凑巧相似而已,既然如此,高科那边的凶手又需要我们马上去调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不是很棘手。”

    李正阳听着老友的话缓缓的点点头,突然一直静静的在一旁思索的刘长星豁然抬头道:“你们先等一等。”

    李正阳和秦理的目光马上转移到刘长星身上。

    刘长星满脸疑云,道:“欧阳疯的‘不可能’三个字到现在还没得到解释,显然他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那么他与这两起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也弄不清楚,何况墙上的血字又是如此的邪门,我们对他这个人的信任度是不是应该有所保留?”

    李正阳和秦理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根本没法解释眼前发生的很多事情。

    刘长星略思索了一会,又道:“我们离开金光网吧的洗手间之前,欧阳疯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搁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本来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但是联系起这些邪门的血字,我觉得这句话确实有可能是他讲出来的。”

    “他说了什么?”李正阳与秦理的心跳速度不知不觉已在加快。

    刘长星定了定神,道:“我记得他说了一句‘人间的事自有人去管,我也知足了,还是守本分好’。”

    李正阳和秦理怔住,在一旁喝茶休息的小叶差点把水全洒出来。

    “人间的事自有人去管,我也知足了,还是守本分好”欧阳疯竟说出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他也不像是那种无聊的人,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有点神秘兮兮的,不像是一个普通人,难道说,难道说他真的不是人?不是人,那又会是什么?莫非真的是神仙不成?

    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长时间怔在那里,不仅是想不通,现在是连想都不愿去想了,也不敢去想。因为再怎么想,这些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人力的范围,再发展下去也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奇怪的事,说不定哪个网吧又会发生什么案子。小叶索性站起身就往外走,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怕自己再弄下去会疯掉,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马上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后把今晚碰到的邪事全都忘个精光。

    刚到门口,突然李正阳急道:“等等。”

    小叶回头,脸色很难看。

    李正阳却忽然笑了笑道:“再向你确认一个事情。”

    其实笑有很多种含义,可以是赞许也可以是讽刺,可以是冷笑也可以是苦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不过李正阳方才的笑却分明包含着深深的赞许和感激,碰到这种事情,他很能理解小叶的心情。

    小叶也挤出一丝笑容。

    李正阳道:“今天,你第一次离开网吧洗手间,那次你是拿墙上血迹样本回局里化验,你出网吧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一个清秀的中年人,他约三十五岁年纪,身材修长,我相信你要是看到过他的话,他保证会给你留下印象的。”

    小叶显然不知道李局为什么这么问,只摇摇头道:“没有,我出来的时候肯定四周连一个人都没有。”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李正阳喃喃着,又慢慢朝小叶微笑道:“你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小叶走了。剩下三个半老的人挑灯夜战,秦理和刘长星显然也被小叶的回答弄到云里雾里了。因为他们现在又多了个疑问。

    一个一个问题堆积在三人脑海里,如一团乱麻,看来一时半会也难以理顺。李正阳突然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管怎么样今天先休息,欧阳疯既然很关键,那么索性等明天见了他再说,我们不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安安心心睡他一觉吧。”

    刘长星与秦理也只有苦笑。

    黑暗终究是有限的,再怎么冷的夜,再怎么黑的夜晚也会有过去的时候,就像再怎么难的案子也会有侦破的那一天。

    到了第二天早晨,案子突然有了新变化,一个中年妇人居然来自首了。

    审讯室里。

    有人自首终究是件好事,李正阳心头暗喜,但是表面上还是刀刻般严肃,这件案子他肯定要亲自审讯,他一字字道:“你说高科网吧的死者是你不小心吓死的?”

    那妇人似乎已经甘心情愿说出实情,诚恳道:“是的,本来我只是想模仿最近刚发生的金光网吧的案子吓吓他们而已,我不想变成这样的。”

    李正阳厉声道:“荒唐,你什么事不好做,去做这种事情,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妇人道:“都怪我不好,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整天不想上学只要去网吧玩游戏,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后来听到金光网吧有人被吓死,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去试试。”

    李正阳盯着那妇人道:“所以你就也想吓吓高科网吧里的人,也让他们都不敢去上网,那么你儿子自然也不敢去了是不是?”

    妇人低下头,轻轻道:“我不知道那人有心脏病的,我只是想吓吓他而已,想不到他会被吓死,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我儿子整天~~~整天呆在网吧里。”她说着开始激动起来。

    李正阳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心中早已没有了愤怒,只是满腔同情而已,毕竟她只是一位可怜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可恶的凶手。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这样可怜的母亲。

    李正阳回过神来,轻轻问道:“怎么想到来自首了?”

    妇人顿了顿突然变的有些激动起来,她声音微微颤抖道:“我知道已经吓死了人后,昨晚就在家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来自首,就在我左右不定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忽然感觉~~~”她越来越激动,竟自己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李正阳也心生疑惑,急问道:“你忽然感觉怎么了?”

    妇人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终于缓缓道:“我忽然感觉我身边飘飘忽忽有个影子在四周一直飘,而且耳旁也一直隐隐约约有个声音时隐时现,它竟然叫我来自首,我不知道声音是哪里来的,想注意听一下,就什么也听不到,一不去注意就又马上出现在耳边,我吓,我吓的半死,动也没力气动,喊也没力气喊,就这样熬过了半个晚上,终于好了,本来我也有些打算要自首的,再加上这么一弄,我一大早就上公安局里来了,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希望只是我胡思乱想的幻觉,可能是我自己太心虚了~~~。”

    李正阳早就被她的话带入沉思中。妇人看了看李正阳,似乎想问点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李正阳叫了人来给她做笔录,想说什么,也终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因为经过他自己噩梦般的经历,他已经无法判断那夫人最后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理和刘长星也已经从李正阳口中知道了这件事,虽然也很奇怪,但至少解决了高科网吧那件案子,心头不禁稍微轻松了一些,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金光网吧见欧阳疯,那里可是还有个重头戏在等着他们呢。?.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九章 无字阴阳经

    自从出了命案后,金光网吧这十天时间里一直被封着。除了警察有钥匙之外,谁也进不去,可是等李正阳他们三人赶到网吧的时候,欧阳疯已经在那里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他依旧是老样子,把两只手交叉藏在衣袖中,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笑着。

    李正阳自己也不知道对这个人是怀疑还是信任,只觉的很多疑团只有通过这个人才能解的开,这个人莫非真的能解决正常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欧阳疯看着眼前三个人,通过他们的神情似乎已经看到他们心中的重重疑云。他淡淡笑道:“高科网吧案子的凶手早上已经去自首了?”

    李正阳心头一惊,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欧阳疯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他扫了三人一眼,接道:“我上次说了那边不可能是怨魂做案,现在相信了?”

    李正阳实在没有其他话说,还是同一句“你怎么知道?”

    欧阳疯又道:“我为什么不知道?”

    李正阳已经没话说了。因为他对眼前这个怪人的了解实在太少,每个人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总会存在着几份恐惧心理,李正阳虽然是堂堂公安局局长,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秦理突然道:“血字确实没法从墙上除去,我们姑且相信你这是怨魂作祟,那我们该怎么办,怨魂它还会不会再出现,它要是再出现伤到其他人该怎么办,现在墙上的血字又该怎么弄?”既然这些疑团都解不开,他索性一脚把这些头痛的问题都踢给了欧阳疯。

    欧阳疯看了看他淡淡笑道:“很简单,只要消去了怨魂的怨气,它就再不会出来作怪,墙上的血字也会随怨气一同消失,所以你们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结案了,要是你们喜欢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准备结束这起案子了。”

    秦理道:“那用什么法子才能消除它的怨气,难道还要让它再弄死几个人,它才能出这口怨气。”

    欧阳疯微笑道:“我想那应该不用了吧,如果你们愿意让它多弄死几个的话,它估计也不会嫌多。”

    秦理没让他继续讲下去,接着道:“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消它的怨气?”

    欧阳疯还是淡淡笑道:“这个你们不用管,我有法子,等我给它消了这口气,墙上的字也会随之消失的,到时就世界太平了,你们可以回去安安心心结案,你们已经太辛苦了。”

    秦理也没话说了,既然他都这么说,好像什么问题他都能搞定,反正眼前也没办法,就不妨让他去弄吧。

    刘长星好象忽然想起什么事,缓缓道:“你一直说是怨魂作祟,那你能不能说说看,它到底是什么怨魂?”秦理和李正阳也恍然想起这个关键问题。

    欧阳疯怔了怔,眼中似乎闪过几丝复杂的变化,然后把视线移到墙上的血字,淡淡道:“好吧,让我告诉你们,这怨魂就是小冰的母亲,他儿子就是被这个人带坏害死的,就连他母亲也跟着一起死了,用他一条命偿还小冰母子两条命,我看也很合天理,你们说呢?”他语气竟然变的有点激动起来。

    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个人听到这个回答,都怔在了那里,如果说不相信好象又不得不信,如果说相信总觉得自己跟疯了一样。不过他们也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血迹化验出来为什么是半年前死人的血,想必就是小冰母亲的血,按这么一说,似乎一切都变成真的了。李正阳三人再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跟天方夜谭一样。其实他们还没发现还有让他们更想不到的事。

    欧阳疯不再理他们,关起洗手间的门。李正阳他们三人都被挡在外面,他们也不想进去看欧阳疯在里面弄什么,反正他们也一直搞不清他做的事,或许人家关起门只是因为上洗手间不喜欢有人打扰呢?

    整个网吧空荡荡的,冷冷清清,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李正阳遇到了这么多事此刻却反而渐渐冷静下来,几个很严重的疑问浮出脑海,他决心一定要向欧阳疯弄个明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了,三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走进去看看。一进去,突然发现墙上的血字竟然真的消失了。欧阳疯还是老样子看着他们。秦理忍不住道:“她的怨气,就是小冰母亲的怨气,你真的已经把它消去了?”

    欧阳疯微笑着点点头。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回去结案了?”李正阳突然道。

    欧阳疯微笑道:“好像是的,你们已经不用再到处奔波辛苦,我今天累了也要先走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去再看看你们,以后我们聊点别的,不要再提案子这种让人不愉快的事。”

    李正阳正色道:“好的,不过你临走之前能不能帮我解决几个疑问,不然案子恐怕不好交代。”

    欧阳疯顿了顿,缓缓道:“好吧。”

    李正阳神情严肃,慢慢道:“第一,你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的同事小叶怎么没有看到你,小叶出去,你进来,前后不到半分钟,他没有理由看不到你。第二,你没有这里网吧的钥匙,是怎么进来的。第三,你怎么能肯定高科网吧的案子不是怨魂作祟,而知道这里的案子却是小冰母亲的怨魂搞的鬼。第四,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早上已经有人去自首。第五,你到底用什么法子帮小冰母亲消的怨气。这五个问题请你帮我解决一下,不然这案子估计结束不了。”

    欧阳疯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仍旧站在那里却没有说话。

    不知何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新的一天眼看着又要结束了。

    欧阳疯迟疑了半天终于缓缓道:“有些事知道就是知道,做了就是做了,哪有这么多原因,你难道还不嫌累么?”

    李正阳也缓缓道:“我们已经很累了,但是再累这些疑惑得不到解决的话,也不会善罢甘休。”

    欧阳疯又扫了他们三人一眼,三个人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疲惫,毕竟他们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神情却异常坚定,看样子他们不把事情弄清楚,确实不会甘心的。欧阳疯把视线移到别处,缓缓道:“有些事情我是永远也没法向你们解释的,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们何必想要知道这么多。”

    李正阳沉思片刻突然道:“‘人间的事自有人去管,我也知足了,还是守本分好’你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能让我们知道原因么?”

    欧阳疯的脸色似乎变得难看起来,天也渐渐黑下来,暗淡的光线下,他的脸竟然显的寒气森森,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因为它根本不属于人间!”

    门口突然传来这么一句,然后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这人面目清秀,身材修长,脸上竟还是脏兮兮的,最奇怪的还是他的双手交叉藏在衣袖之中。此人赫然竟是欧阳疯!

    怎么出现了两个欧阳疯?

    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真的快要疯了!

    里面的欧阳疯见了门口的欧阳疯,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

    门口的欧阳疯突然对着里面的那个欧阳疯道:“人间自有人间道,你不觉的自己做的过火了么?”

    里面那个欧阳疯道:“他害死了我儿子,还陪上了我的命,我只要了他一个人的命,这难道也过分?”他的声音不再像一个男人的声音,已经变的尖尖的完全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这才开窍这欧阳疯原来竟是小冰母亲的怨魂所化,原来曾经还一直跟着他们,虽然另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已在眼前,让人不得不相信。不过同时,他们突然发现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李正阳先前问的五个问题也都可以顺利解开,想必早上来自首的那个妇人,她晚上看到的飘影听到的声音也是她搞的鬼。

    只听真正的欧阳疯道:“他虽然带坏了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又不幸死了,这难道能怪他,你怎么不去问问自己的儿子?”

    怨魂道:“要不是他,我儿子怎么会学坏,怎么会不听我的话,又怎么会去跳楼?”它讲着讲着不仅带着很大的愤怒同时也带着满腔的悲伤与无奈。

    欧阳疯道:“他自已有他自己的命数,不管怎么说都轮不到你违道而行。”

    怨魂道:“他有他的命数,难道我们母子就该这么死么,就该这么死么?好不容易把他拉扯长大一眨眼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命数,我们的命数就只能这样么?”它越说越伤悲,竟独自抽泣起来。

    李正阳三个人看着她也不禁顿生怜悯之情。这实在只是位可怜的母亲而已。

    欧阳疯顿了顿,缓缓道:“那么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怨魂独自哀伤抽泣了半天,终于缓缓抬头道:“那天我跟着他们发现他们是去找你,当我远远的看到你,看到你满身金光,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于是我就提前化作你的样子骗他们,也只不过想把这件事情早点了了,没有什么恶意,现在你来了,随你怎么办吧,反正我的仇也报了。”

    欧阳疯叹了口气,喃喃道:“你的仇已经报了,那他的仇呢?”

    他喃喃着,思索了半晌,然后手从袖口里慢慢拿了出来,手上还有一本书,书的体积还不小,不知道他是怎么藏进去的,只见封面上还写着大大的‘阴阳经’三个字,他慢慢的把书翻开,突然间万道霞光从书中放出,霞光照满了整个屋子,一片金碧辉煌。怨魂也被霞光照到,一照到,就突然轻飘飘飞起,略过一会,怨魂直接飞进了书里,竟然不见了。

    李正阳三个人跟看电影似的,看的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怨魂已经收好,欧阳疯慢慢的把书合起,霞光也慢慢消失,李正阳他们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她,我说怨魂,她,她死了?”

    欧阳疯微笑道:“你看到她死了?”

    “不是到,不是被吸到书里去了么?”

    “先让她在里面呆一阵子,再让她去~~~”欧阳疯看了他们一眼,又道:“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你们现在只需要回去结案就是了,我辛辛苦苦从工地做完事跑过来,现在只想吃东西,只想睡觉,不要让我解释这解释那。”

    秦理突然道:“你这本书,是什么书,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知道人都有好奇心的。我人虽老,好奇心却还是很强烈。”

    欧阳疯看了看这个可爱的老头,苦笑了一下,把书递给他。这果然是一本阴阳经,秦理捧在手里,发现手都有点在抖。他又忍不住道:“能打开看看么,她,她会不会跑出来?”

    欧阳疯淡淡笑道:“随便。”

    三人小心翼翼地把书打开,还故意眯起眼睛,怕被霞光刺到,结果,结果连个屁都没,不但没有一丝霞光,里面竟然连一个字都没有。这居然是一本无字经。

    欧阳疯看着三个人发呆、发楞的样子,笑道:“几位看够了么,好奇心有没有少些?”

    秦理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把书还给了欧阳疯,又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

    刘长星一旁点点头,李正阳也道:“我也终于相信你不是个普通人了。”

    欧阳疯看着他们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轻道:“不管我是普通人也好,不普通人也好,我们的最终目的终究是相同的。”不知何时他的手又藏入了衣袖中,他的书当然也藏到衣袖中了,不过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书藏进去的。

    虽然又是晚上,但是今天晚上的天上却是明月朗朗,恬静的月光照着千家万户,一片祥和,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太平的。这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坏心肠的人还不是太多,也或许是因为还有像李正阳、秦理、刘长星这样的人守着正义,亦或许是因为还有个怪人欧阳疯护卫着人间之道。?.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章 背红包的女人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绝不会为任何事耽误一分一秒。快乐是一天,悲伤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何不放下烦恼开开心心地享受一天,纵使路边野草也会给你带来淡淡的清香,滋润你的生活。柳天成和赵欣两个人现在就闻着清香享受着美好的生活。不过他们闻的不是野草,而是沁人心脾的茶香。

    整个茶厅都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甜甜的轻音乐。柳天成和赵欣两个人就悠哉悠哉一边聊天一边品茗,但是最让这两个人觉得舒心的却是这里比茶香更香百倍的靓女服务生。这是素芳园的特色,方圆百里都是出了名的。

    柳天成嘴里喝着着茶眼睛却一直注视在她们身上,她们的腿,她们的腰,她们的胸,她们的脸蛋~~~~~~

    赵欣突然笑道:“莫要把茶喝到鼻子里去。”

    柳天成这才回过神来,笑嘻嘻道:“你少装蒜,来,说老实话,你觉得哪个更漂亮一点?”

    赵欣把身子微向前靠,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淫笑,轻声道:“说老实话,我觉的个个都很漂亮,个个都有风韵,个个我都喜欢,你觉得呢?”说完,忍不住淫笑起来。

    柳天成拍了他一下,笑道:“你真是个小骚包,老淫棍。”

    突然,赵欣止住了笑声,表情跟吞了个鸡蛋一样,怔在那里。

    柳天成道:“你干吗?”

    赵欣喃喃道:“我中招了。”他边说边用眼神暗示柳天成。

    柳天成会意,扭头看,发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这女人满脸桃花笑清风,一双明眸微含春,万种风情溢于言表。唯一觉得有点不相衬的是,一身洁白如雪的服饰中,还背着个鲜红的双肩背包,不过这也给她也增添了几分活泼、可爱之气,着实另人着迷。

    柳天成却装的一本正经回头道:“什么样的美女我没见过,你至于这样么,土里土气的。”

    “你见过怎么样的美女,可以说给我听听看么?”这女人忽然已走到了他们身边,竟然还在同一个桌位坐了下来,此刻她正含情默默的盯着柳天成,等他回答她的问题。

    柳天成再也想不到这美女竟会坐到自己旁边,本来装的不在乎的样子只是想气气赵欣的,现在这么一来自己也变的有些手足无措了。干咳了几声,缓缓道:“我是说,我是说什么样的美女我都见过,但是就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美的美女。”

    赵欣似乎已经变成了大舌头,而且好像还很口渴,因为他一直在大口大口喝茶。

    红包美女娇笑道:“原来是我听错了。”过了一会,她突然变的忧愁起来,轻轻道:“看来这几天我的坏心情已经影响了身体。”

    “美女你心情不好啊?”柳天成立刻道,心里却丝丝暗喜。

    红包美女道:“是呀,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少烦恼在心里面,可是一直就没有人帮我解解愁,我有说不出的苦恼呢。”

    柳天成道:“要怎么样才能解愁,你看我们能不能帮你的忙?”

    红包美女道:“其实也不需要怎么解愁,只要能听我倒倒苦水,帮我一个小忙就好了。”

    柳天成立刻道:“我们最喜欢让美女倒苦水了,至于你的小忙不知道我们帮不帮的上?”

    红包美女似乎笑了一笑,道:“你们一定帮的上。”

    柳天成喜道:“那你说说看你的小忙是怎么回事?”

    红包美女微笑道:“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

    “嗯,现在这里人太多了,我讲出来怕难为情,我们还是找个人少一点,安静一点的地方,我慢慢讲给你们听吧。”她娇声道。

    “好,好。”一直在喝茶的赵欣突然开口了。

    这天,素芳园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走出过三个人,前面是一个背着红色双肩包的艳美女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男人。

    这是一条市区交通的主干道,每天有早高峰、晚高峰。金良龙最怕的就是碰到高峰,所以他上班的时候等别人都去上班了自己再出门,下班的时候,别人还没出门,自己就先回家了。想出这么聪明的法子,他当然很满意。他现在就很满意的开着车去上班,早高峰已过去,路上已经空了很多。他也不需要开的太快,他要慢慢享受清闲的上班的感觉,何况他也不想开的太快,万一出点事情,什么样的麻烦就会接踵而来,他已经试过一次了,不想出现第二次。

    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公司了,金良龙不禁哼起小曲来,开开心心上班不正是每个人期盼的么?他忍不住踩了点油门。

    突然,一个人影在金良龙眼前一晃,他下意识的猛踩刹车,车子本来就不快马上停住了,金良龙在车上吓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人影是怎么回事?是幻觉?

    金良龙记得自己这些日子睡的很好的,没理由产生幻觉。自从上次在工地里突然晕了,被一个怪人救醒后,就听了他的告诫已经快一个月没碰女人了,为了这件事,还忍痛割掉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妞。今天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眼前怎么会飘过一个人影?金良龙越想心里越不放心,还是下车看看再说。

    等他下车一看,他又被吓的怔在了那里说不出一句话。车前果然趴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这女人虽然一身白色衣饰看起来斯斯文文,肩上却还背着一个红色双肩包。所幸的是车子不快,好像还未直接撞到她,因为她嘴里还在轻声细喃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金良龙终于回过神来,立刻上去道:“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你?”

    那红包女人缓缓抬起头道:“你再快点,我就没命了,还好现在没事,就是心里慌的很,不能去上班了。”

    金良龙长长吐了口气,轻声道:“我刚才明明看到路上没人横穿过来,所以才加了点油门,想不到差点出事,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也吓死我了。”

    红包女人轻轻道:“我急着去上班呀,一路跑过来没注意车,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在眼前了,说起来怪我太急了,真不好意思,害你差点闯祸。”

    金良龙想不到眼前这女人不但漂亮还挺温顺,忍不住对她好感倍加,他看了看女人的红背包,突然道:“你这包我好眼熟。”

    “哦?”

    “我以前有个女~~~女性朋友就一直背着这样子的一个包包,我看她一直背着,有时候连吃饭都不肯摘下来,真不知道她里面放了什么东东,你的包跟她的一模一样。”

    红包女人看着他微微笑道:“你不知道女人是有很多秘密不想让男人知道的么,何况这种包到处有的买,一样也不希奇呀。”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你那女性朋友一定比我漂亮多了吧?”

    金良龙立刻道:“哪有,哪有,你比她漂亮多了。”他思索了一会,又道:“既然没法上班,索性我先送你回家吧,怎么说这事应该怪我。”

    红包女人,面露春光,微笑道:“这不好吧,太麻烦你了。”

    “哪有,哪有。”

    这天,这个市区的主干道上开过一辆白色小车,车里坐着一个背着红包的女人,她的旁边当然还有一个年轻人。

    红包美女会给人送红包么?谁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知道的是,当人开始交桃花运的时候,你要想想为什么突然会交起桃花运,自己太帅了?我想未必吧,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也会接踵而至呢??.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一章 天呈异象

    日出东方,一个清朗的早晨。绿油油的荒草野树,红艳艳的山间细花,再加上时不时的欢快鸟语,构成了一幅声色具备的人间美卷。

    在这幅美卷中,还有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山路的一端接着一个小镇,叫做黄泥镇,山路的另一端经过一个小型车站然后直接通向市区。它是黄泥镇和城市的唯一一条纽带,这山路虽坑坑洼洼却也不是很窄,至少可以让两辆货车迎面从容通过。现在这整条连绵漫长的山路中却只有两个人在行走,因为天色尚早,很多人估计还未出门。

    这两人一前一后大约相距百步距离,看起来应该并不相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女人,三十刚出头的样子,肩上却挑着一担橘子,沉甸甸的担子已经压弯了扁担。但是她脸上的神情非但看不出疲惫反而精神抖擞,面含欣喜。好像自己挑的不是橘子而是一担黄金。

    走在后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三十五岁上下年纪,面容清秀,身材修长,奇怪的是他的双手却交叉藏在袖口中,这么晴朗的天气,莫非他还怕冷?这么奇怪的人当然就是欧阳疯,不是他,还会是哪个?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不久,明明清朗气爽的天竟渐渐暗淡下来,空气也似乎变的越来越沉闷,一丝浮云不知何时已悄悄遮住了日头。欧阳疯不禁皱了皱眉头,今天本应是皓日当空,为何会忽然天象异常?莫非哪里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走在前面的女人也感到了天色有变,可能随时会暴雨倾盆,她也纳闷明明天气预报说接下来半个月都是晴天,怎么突然就会出现降雨的迹象。要是下起雨的话,她这一担橘子还怎么卖?一念至此,不禁加快脚步。

    坑坑洼洼的山路本就不好行走,加上焦虑的心情,担子又来的沉甸,那女人没走出几步,一个踉跄竟摔倒了。满筐的橘子跑出来在地上欢蹦乱跳的到处滚。

    真是屋漏偏逢当夜雨,女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本来是欢欢喜喜出门的,想不到一转眼弄成这样,心头一热,忍不住趴在地上先抽泣起来。可是伤心归伤心,橘子还是要一个个捡起来,挑出去卖的,不然没法回家交代了。

    她忍着痛慢慢站起来正准备捡橘子,突然,她惊奇的发现地上滚的到处是的橘子竟已全都回到筐里去了,旁边还有个男人居然正在吃橘子,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欧阳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帮她捡好了橘子。那女人楞楞的看着欧阳疯发呆。

    欧阳疯边吃边微笑道:“这橘子好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女人终于破涕为笑,缓缓道:“是你,是你帮我捡的橘子么?怎么会这么快,好像一大半跌到外面了?”

    欧阳疯不理她这个问题,把剩下的大半个橘子塞进嘴里,嚼了一会,道:“你打算一个人把这么一大担橘子挑到城里去?”

    女人连忙又挑了个大的递上去,道:“挑到前面的车站就好了,坐车去城里。”

    欧阳疯把橘子塞进了袖口里,缓缓道:“前面车站还有很长一段路,天快下雨了,你还是在这里等等便车吧。”

    女人又递上一捧橘子,道:“这段路去城里的车很少的,我还是赶快赶到车站好点。”

    欧阳疯推开了她的橘子,道:“你就听我的话在这里等车。他顿了顿,接道:“你仔细听听看,我都已经听到车子的声音,它马上就会过来。”

    女人怔了怔,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但是硬要先把这捧橘子塞到他手里。欧阳疯被她的热情搞的没了法子,看着这捧橘子苦笑道:“这么多橘子你是让我一口气吃完,还是在路上一直捧着?”

    女人又怔了怔,她发现自己急于表达谢意,确实忽略了这一点,装橘子的袋子她是要到城里现买的,眼前可什么都没有。她思索了一会忽然道:“你说有车子来的,那我们一起搭车到城里,城里有袋子的。”

    欧阳疯苦笑道:“我比较喜欢走走路,”他不想和她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手指着远处道:“你看车子来了。”

    女人一听有车子,也抬头远眺,可是前面一片茫茫哪有车子的影子。“没有啊,我怎么看不到?”

    欧阳疯道:“你再仔细看看,不是已经过来了?”

    女人又抬头看,过了一会,果然朦朦胧胧中有个车影慢慢清晰起来,车子虽然不是很快,但车型已渐渐看的清楚,是一辆中巴,看样子这车带两个人加担橘子是没什么问题的。女人喜逐颜开,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了不起,不但捡橘子手脚快,而且这么远就能听到车子的声音,这么了不起的男人简直和自己家里那位差不多了。女人岂非都是认为自己的男人是全天下最了不起的?

    车子终于被拦下,天色也已经越来越阴沉。欧阳疯终于还是被那女人拉上了车。等他上车后,突然发现自己实在很不自在,因为这辆车上除了他和挑橘子的女人外还有六个人,六个女人,竟然连司机都是女的。其中还有两个偏胖偏壮实的女人对他们的到来似乎很不满意,虎视眈眈的样子,仿佛恨不得一口就把他们吞了。

    欧阳疯看到这两个女人似乎笑了笑,但是并没说什么,只还是把两只手藏在袖口里,一头靠在椅子上,独自闭目养神。

    那挑橘子的女人本来还想谢谢他,见他好像睡着的样子,就不吵他,给同车的人递了个橘子后,和她们慢慢聊了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已渐渐下起了大雨,近处的雨点打在车窗上,“辟辟啪啪”听起来似乎杂乱无章,却另有一番滋味。远处的雨点在风中飘飘斜斜,灰灰蒙蒙,连接着天地无穷无尽。本不该下雨的天,却突然大雨倾盆,欧阳疯想不通为何会忽然天呈异象。

    挑橘子的女人和他们慢慢侃了半天。原来这些女人的丈夫都是在城里挣钱,她们是约好了趁大家一起有空,而且天气又好,去城里看看自己丈夫的,想不到,会碰到这么个大雨天,早知道就等几日再出门了。不过那两个偏胖偏壮实的女人却是和欧阳疯他俩一样也是在半路上搭上车的。

    窗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车里聊天的声音竟都听不大清楚,车子也不敢开的太快,看样子整个旅程还要花些时间,大家索性都闭目休息起来。

    这时,一直坐在后面不怎么说话的两个壮实女人,却突然小声说起话来,她们的声音压的足够低,加上大雨声和车声的掩护,她俩确信其他人是听不到的。欧阳疯也似乎已经睡着了,而且好像睡的还很香。

    听其中一个道:“到底动不动手,姑***,想不到搭上来个男人。”

    另一人道:“又上来两个人,只怕麻烦,她是刚出去卖橘子的,估计身上也没钱,再说有个男人总比较麻烦,要么~~~”

    第一个人打断了她,接道:“再不干,要喝西北风了,我看这男人清清秀秀的,估计没多少力气,我们索性先制住了他,其他几个丫的就好办了。”

    另一人考虑了一下,咬咬牙道:“好,就这么办,要制住这男人就要趁现在,趁他睡着了好下手。”

    “对,就现在。”

    这两女人打定主意后,悄悄从身上掏出准备好的匕首,悄悄的站起身~~~~估计欧阳疯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两个女劫匪,正悄悄的打算向他下手。?.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二章 白虎山(一)

    窗外暴雨如柱,“噼噼啪啪”声连绵不绝。车内却危机暗生,两个女劫匪正手执利刃悄悄的向欧阳疯靠近。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沉睡的欧阳疯突然伸开双手,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口中竟还朗声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这一突变着实把两个女劫匪吓得心惊肉跳,要不是平时做惯了这买卖,手中的匕首估计还要掉到地上。两女人第一反应就一屁股坐回了原位,手忙脚乱的又把匕首藏好,四只眼睛同时往窗外瞟去,似乎在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这罕见的倾盆大雨。

    欧阳疯伸完懒腰,把脖子左扭两下,右扭两下,等他扭过头能看到这两个壮实女人时,忽然微笑道:“两位真是好兴致,这种大雨确实难得一见,一定要好好欣赏欣赏,如果把心思放到做其他事情上,未免太可惜。”

    这两女人看着欧阳疯对自己笑得不怀好意,说话又好像话里有话,不由自主的更加心虚起来,心里准备打算干一票的那股火焰竟也被慢慢浇灭了。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买卖被这男人搅了局,心中不快,所以冷冷的瞪着欧阳疯,一点都不想理他。

    欧阳疯看着这两女人的表情,缓缓的回过头,尽量鳖着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车内的危机已经被无声无息的平息下来,窗外的大雨却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甚至连变小的迹象都没有。坑洼不平的山路上已经积起了一个个水洼,车子的速度又放慢了些。等车子摇摇摆摆开到途中的那个车站时,竟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

    这个车站建在一个三岔路口附近,其中两个路口分别通向市区和黄泥镇,另一个路口则通向更远的白虎镇方向。

    到了车站,中巴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基本上肚中已有饿意,尤其是司机,在这种鬼天气开车特别消耗体力,不吃点东西看样子是没法子上路了。所幸的是这车站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有两三家快餐店。

    车外忙忙大雨,如果车里八个人都各自下去吃东西,显然很麻烦。所以一帮聪明的女人们想了一个好法子,这个法子也替两个壮实女人稍稍出了口气。她们决定派欧阳疯下去给她们统一带饭,因为车上只有他一个是男人,这种时候男人要是不出点力那还叫男人么?欧阳疯真是哭笑不得,虽然挑橘子的女人再三要代替他下去买饭,可是其余几个女人一双双异样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千万不要做错决定。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雨衣的年轻男人,拎着一大袋东西,来敲车门。

    袋子里装的原来是一大袋盒饭。这年轻人考虑的真是周到,知道车里的客人大雨天不方便下车,所以索性自己送上门来。欧阳疯心头也忍不住暗喜:这个送盒饭的年轻人这么勤快能干,将来说不定还能发财。

    年轻人给每个人发了一份盒饭,收了钱,就拿着剩下的盒饭小跑着走了。

    盒饭价格不但不贵,内容想不到也挺不错,除了有两个炒的不错的蔬菜以外,每个人还有一只肥鸡腿,一个荷包蛋。仿佛生怕客人没胃口似的。

    几个女人便大嚼大咬吃起来,她们并不是城市里已经习惯装模作样的淑女,她们饿了就大吃,渴了就大喝,并不需要在意样子好看不好看,只要能饱肚子能解渴就好,她们自己不会在意,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家人也都不会在意,因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欧阳疯本来也觉得有点饿,可是当他看到这盒饭的时候,突然又觉得没胃口了,于是他把盒饭放在座位的角落里,自己闭起眼睛又睡起来。

    窗外的雨还是一直下着,车里的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午餐,等她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累有点困,最好能舒舒服服的睡个午觉。其他人睡着了没关系,可是就连司机也忽然觉得开了半天车好累好困,所以也和其他人一起睡起午觉来。

    雨噼噼啪啪下得欢,人也呼噜噜的睡得香。只有一个人没睡着,这个人不但没睡着,而且似乎精神很抖擞,脸上还挂满了愉悦之情。这个人本来穿着雨衣一直站在车外角落里看,现在却已经坐到了车上,而且发动了车子,车子也开始缓缓向前驶去,但却不是向市区方向,也不是向黄泥镇方向,而是开向了更为遥远的白虎镇方向。?.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二章 白虎山(二)

    洋洋洒洒的大雨中,山色一片空朦,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伸向群山深处,一眼望去,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路上还有一辆载着九人的中巴客车正摇摇摆摆的不断向前驶去。

    车上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还偷偷欢喜,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大的任务,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除了司机,车上还有另外八个人,八个人中却有七个是女人,只有一个是男人。而且这八个人竟然都睡的很香,山路的颠簸并没有打扰到他们的美梦。

    车子沿着山路向前驶去,也不知开了多久,窗外的雨已经渐渐变的小了,天色竟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有一个人正眯着眼睛往窗外看,可是窗外除了青山还是青山,这些山和普通山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人索性闭起眼睛又睡起来。又不知向前开了多久,天色渐渐昏暗,车灯也已打起,但车上的人还是睡的很沉,这午觉也未免太长了。

    突然,刚才那人又忽得醒了过来,双眼凝神向外注视,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一尊石座,这石座前端雕有一个惟妙惟肖的龙头,龙眼吐精,威气凌人。石座上还竖着一块石碑,上刻三字——白虎镇。看到这尊石座欧阳疯也不禁暗自心跳,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小镇上竟还有这样一件神物。车子已经渐渐靠近白虎镇,欧阳疯本想看看这人把他们悄悄带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突然,车子向右侧一折,竟绕过白虎镇,从其旁的岔路上开了过去。

    此刻,欧阳疯心里又好奇又纳闷,但表面上还是靠着椅子如沉睡一般。开车的小伙子似乎还是很愉快,开了半天车仍旧精神奕奕。前面的路已经越来越窄,但是他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其他几个人还是睡的很香,看样子就是天塌下来也已经不关她们的事了。

    车子还是依旧向前开去,这时白天的磅礴大雨已不知何时悄悄停歇,天上竟已是一片星空,满天繁星闪着自己的亮眸似乎都在注视着大地上这辆奇怪的中巴车。大约又过了四五小时,这本应是一个无路可走的荒山野地,车子却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非但没有要停下,而且似乎路变的平稳了很多,车子已经不再颠簸,也不再摇晃。欧阳疯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雨后的满天繁星,分外清晰明亮,几丝薄云飘在星空中显得更加诗情画意。若是李白、杜甫等人看了此景定是诗性大发,诗仙李白说不定还会手执玉杯,饮酒高歌。可是当欧阳疯看了这星空后,却已是眉头紧锁。

    《石氏星经》中有云:“参七星,两肩双足三为心”,这是一只蹲踞的虎形,现在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组成的白虎星区正发散着异常耀眼的光芒,显然打破了整个星象系统的平衡。白虎座显异象,是不是有所示警?欧阳疯实在担心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白虎星乃凶星,若是有事发生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欧阳疯似乎觉得自己连片刻都坐不住了。可是眼前这件事又是如此诡异离奇,因为他已经发现现在车子行驶的这条道并不是人力能开得出来的,这件事他又不得不管,而且不把事情弄清楚,他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欧阳疯现在只能希望在下一个问题出现之前,来得及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

    车子不停向前驶去,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悄悄露出一片鱼肚白。偶而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传进车内,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欧阳疯决定向鸟儿学习学习,先下手为强,再在车里等下去,不知要到何时何地才能停下,况且车上这群女人昏睡了这么久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真是罪过了。一念至此,欧阳疯正打算先动手。

    这时,车子竟缓缓停了下来,没过一会,那群女人也都陆续清醒过来,如大梦初醒一般,各自舒服的伸着懒腰。欧阳疯看着她们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是等她们一下车,一阵阵尖叫声便响彻在整个林间,还惊起了一些还在睡觉的懒鸟。因为车子最后停住的地方是在一片丛林之中,四周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树就是山,阴森森的好像并不是在人间。睡了一个午觉,怎么就到这种鬼地方来了?这么个鬼地方车子是怎么进来的?几个女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竟然用力掐自己的脸、自己的腿、自己的手,可是感觉很痛,这是真的,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居然不是在梦里。

    几个女人等到反应过来立刻就吓的连叫都不敢叫了,被她们叫声惊起的鸟儿从她们头上飞过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似的,吓的她们都不由自主的往欧阳疯身上抱过来,就连那两个壮实的女劫匪也迎了上来,毕竟她们也只是女人,而且欧阳疯又是唯一的一个男人。欧阳疯这次真当是连做梦也想不到会碰到这档子事,忽然也变的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应付了,居然傻傻的被几个女人像小鸡似的抱在怀里,只有瞪着眼睛在那里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的从车后走出来,就是这年轻人把他们一路带到了这里。这人看上去也是五观端正,一副良民的样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把他们带到这里?若是绑票也不需要找这么一群穷女人啊?

    他走出来的时候,欧阳疯就一直盯着他,他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几个女人也发现了这个人,等她们仔细一看时,又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个年轻人就是在车站里给他们送盒饭上门的那个人。他怎么也会在这里?莫非~~~~~~??.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第十二章 白虎山(三)

    旭日东升。

    可是阳光却照不进这片浓密的林子,阴森森的林子里面除了“呼呼”的风声和偶而的鸟鸣声之外,就是几个女人沉重的呼吸声。

    那年轻男子看着几个女人一起抱着欧阳疯,脸上飘过一丝阴恻恻的笑意。仿佛野狼看着猎物,看着一群已经到手的猎物。几个女人心里隐隐约约已经猜到几分,本想问点什么,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喉咙里似乎卡了些什么东西,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欧阳疯被几个女人拽着,抱着正不知道怎么样来摆脱她们,忽然又发现有人在掐他的腿,那几个女人自己吓的说不出话,开始用掐腿来暗示欧阳疯,来鼓励这个男人胆子大些,像个男子汉的样子。

    欧阳疯心里暗暗苦笑,但是并不理她们,因为他知道,这人既然千方百计带他们到这野山丛林之中,必然还有下文。

    那年轻人打量了他们一阵,终于开口道:“请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带大家到这里来并无恶意,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需要劳烦大家抽空帮个忙,”

    听到那人说自己没什么恶意而且语气也有些客气,几个女人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拽着欧阳疯的手也渐渐放松,其中稍微高一点的那个女劫匪提了提胆子,缓缓道:“你,你真的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不能事先讲个明白?愿不愿意来至少也要问问我们的意思,需要在饭里下迷药?还说自己没有恶意,你用这样的法子把我们弄到这里,你还像个男人么?还是个堂堂小伙子呢。”说着说着,她声音慢慢像平时一样大了起来。其他几个女人赶忙向她使眼色,怕她惹怒了那个人。这女劫匪也是做惯买卖的人,心里已经猜到车站吃的盒饭有问题,平时都是她抢别人想不到今天自己也被人蒙了,所以心中不快。她自己做不法勾当的时候丝毫不会觉得内疚、脸红,等她发现别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时,就马上变的理直气壮起来,仿佛自己以前一直是一等良民一样。欧阳疯看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人居然也不生气,竟微笑道:“这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大家先陪个不是,因为这里山高路远,我怕大家不愿来帮我这个忙,所以,所以无奈之下才用这样的方式请大家来,还请大家见谅。”欧阳疯猜不透这人为何要这么客气,明明这一帮人基本上已经落到他手里,他有什么企图尽管可以摆明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因为他现在已经发现,凭他的目力竟然也一眼看不到这丛林的边缘,人就是跑的话,估计四五天都跑不出去。

    几个女人见到那人还是客客气气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那女劫匪看到那人软软的,忍不住增强了口气,大声道:“那你现在就算带我们到了这里,就知道我们一定肯帮你的忙了?”

    那年轻人目光一闪,笑容慢慢收敛,盯着女劫匪冷冷道:“你要是不愿意,就尽管走吧,现在就可以走了。”

    女劫匪正想开口,欧阳疯立刻打断了她,他的双手又已经交叉藏在了袖口里,微眯着眼睛,淡淡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需要我们帮什么忙,不妨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那年轻人看了看欧阳疯,脸上又渐渐露出微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诸位肯定能帮得上忙。”他接着道:“我名叫李小虎,再过五天就是家父寿辰,请大家来就是为了给他老人家热闹热闹,我们李家世代住在这大山中,没什么远亲近戚,所以希望大家能帮我这个忙。”

    欧阳疯道:“那你每年要这样请人帮忙?”

    李小虎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似乎还露出一丝忧愁,缓缓道:“实不相瞒,他老人家得了重病,近年来身体越来越不适,我怕~~~~~”他停了一下又道:“我这做儿子的只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给他热热闹闹做个大寿,所以务必请大家帮我这个忙,只说诸位是我在外面结识的朋友就好。”经这年轻人这么一说,有几个女人已经目光闪动,似乎已被他的一片孝心打动了。黄泥镇本就是一个乡下穷镇,从那里出来的人身上都离不开一股淳朴善良,又何况是一些女人,就连两个女劫匪也已经在一旁轻轻点头默许了。

    欧阳疯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笑着,看不出他对李小虎的话信还是不信,他忽然笑道:“老爷子做寿,我们作为他儿子的朋友却空手而来,这未免也~~~~”

    李小虎立刻接道:“这点我早就想到了,所以事先已经帮诸位都准备好了一份礼物,只要过了寿辰,我另外还会送给各位每人一份薄礼,以表谢意。”几个女人见这年轻人又有孝心又懂礼数又考虑的周到,把一开始对他的恐惧感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也忘了去想车子是怎么开进这丛林里的,恨不得马上就跟他回家去拜寿。

    欧阳疯看了看几个女人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忽然抬头道:“这山叫什么山?”

    李小虎怔了怔,又微笑道:“这山叫做白虎山,不过大家请放心,山里面其实根本就没有老虎,我在这里从小到大还没碰到过老虎哩。”

    欧阳疯淡淡道:“是么,没老虎就好。”

    李小虎又立刻道:“天已经亮了,就请大家马上随我回去,山中小路曲折,走到我家估计还得花点时间。”

    “那我的一担橘子怎么办?”挑橘子去卖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五六天不回家,家里人会担心死的。”一想到这个问题,她满脸愁容。其他几个女人倒确实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去探亲的四个女人家里人只不过会以为去看丈夫多住几天而已,丈夫又会以为她们好好呆在家里。两个劫匪就更不用担心了。

    李小虎看了看她,淡淡道:“既然这样,我等会先送你一个人回家。”

    欧阳疯忽然微笑道:“没关系,老爷子做寿,人多热闹,等你回去的时候,还带着礼物,说不定还可以给家里人一个惊喜。”

    女人犹豫着,轻轻道:“可是,可是一担橘子放了五六天的话,会~~~~~”

    李小虎也忽然笑道:“这样吧,这些橘子全都卖给我好了,正好做寿派的上用场,钱不会少你的,橘子我过会自己来拿,这里不会有别人过来尽管放心,现在大家就先跟我回去休息休息。”

    女人终于放心了。大家也都放心了,李小虎除了放心之外似乎还在偷偷笑,能做个孝顺儿子,他当然值的开心。

    欧阳疯走在最后,眼睛却时刻不停的在四处扫视,他隐隐觉得进了这白虎山越来越有趣了。?.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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